《将门嫡妻宠上天》作者:君无忧 前世,新婚之夜,他的将军夫君被圣旨临命召去打仗,她与公鸡拜了堂,婚后二月,她被诊出了身孕,晴天霹雳的结果,让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,庶妹出主意让她出逃,不然会被律法处死,当她为了肚里的“小生命”出逃之际,却被人欺辱,却原来这“假孕”计都是庶妹所出,不仅害她,连她的母亲和哥哥都不放过。重生归来,她报仇心切,却不想被将军夫君宠上天! =============== 第一章“有孕“逃离 "恭喜夫人,您有身孕了。”这句话让沈风裳一直浑浑恶恶地回不了神,直到被几个人带到了一间荒凉的破庙里,三个长得獐头鼠目的青年正拉扯着她往庙堂中间走去。 一到堂前,沈风裳被外力一推,倒在了地上,地上都是稻草,倒没有摔很疼。兜帽掉到脑袋后面,露出了他略带惊慌的小脸。 脸上长着鼠斑的青年走近她,两指捏紧她的下巴托起,甚是满意地淫笑道:“不错,不错,不枉我们等的这许久时间,值,还真值。” “你们,你们想做什么。”眼下他已经没心思想有身孕这件事情,而是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,怎奈她力气不大,又被吓着了,根本就挣不开,只能哆嗦地问道。 “想做什么?小娘子是想我们怎么做呢!”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小青年也走近,蹲在她的旁边伸手摸着他的脸嘻嘻笑道。 “你们不能动我,我是将军夫人。”沈风裳鼓起勇气瞪着他们,希望这个身份能让这些人忌惮。 “将军夫人啊,这敢情更好,老子睡过那么多女人,还没睡过将军夫人呢。”这青年中算是老大的青年啧啧出声。 “对啊,听说你那将军现在还在边境打仗呢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,把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放在家里,独守空闺多寂寞,还不如同我们哥几快活快活。”那是小白面书生样,本长得还算可以的脸,生生被这副贱样给毁了。 “老大,别废话了,这娘们在中途差点给老子整出事情来,老子早就想折腾一回出出气了。”老三不耐烦地叫道。 老大抬起头看着老三邪笑道:“行,这回就先让你爽过后老子再上。” 老三闻言大喜:“那弟弟我就不客气啦!要不要先把这娘们绑起来。” “老三,你越发没用了,凭咱三个大男人还制不住他一个小娘们,再说了,这反抗了玩着才有意思不是。”老大说着就上去一把扯过沈风裳的衣服,“嘶啦”一声前襟就被扯掉一大块,露出了里面的。 沈风裳胡乱地拳打脚踢,只是她一个闺阁小姐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,哪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,她哭喊着叫救命,却发现这个地方如此荒凉,哪会有什么人来救,很快手被人按住,双脚也被人用腿给压住,身上除了那吊在脖子上的大红,便没有其它遮挡住了,那保养得水嬾的肌肤让三个男人眼睛都泛起了光。 沈风裳本一心求死,却看到破庙外走进两个人。 沈风月一进门,就用手帕轻掩着鼻口,一副嫌弃的口吻道:“真是脏死了。” 这说的脏也不知道说的是沈风裳这个人,还是这间破庙,总之没有一点替同情之心。 沈风裳一见到她,便哭喊着:“月儿,月儿,快救救我!” 沈风月闻言,嗤笑一声:“沈风裳,你是真傻还是假天真,这个时候,我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,你竟然让我救你!” 沈风裳瞳孔收缩,心里着实害怕道:“你,你跟他们是一伙的?为什么?” 沈风月走近她,捏着她的下巴,眼神阴狠道:“我的好姐姐,你以为这些年,你对我好,处处讨好我,我就能感激你?” 说着又啪”地一声,沈风月又甩了她一个巴掌,然后冷笑道:“你这副流着口水,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真让人恶心,不过却奇异地让我心里爽快。” 身后,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:“行了,看也看过了,走吧!” 沈风裳这才发现,随着沈风月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,而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她先前爱慕的人,当今皇上的弟弟,成王司柬。 沈风裳当下第一个反应,就是想把缩起身子,不想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,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。 只是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有些可笑。沈风月也真的笑出了声,她转头,妩媚地看了一眼成王:“爷,她可是心里有你呢。” 成王不屑道:“爷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?她这种货色给爷提鞋都不配,月儿你可是吃醋了?”说完还掐了一把沈风月的腰肢。 沈风月咯咯直笑道:“爷,您这话说的可真伤人,不过月儿甚是欢喜。” 沈风裳完全不明白,这是怎么一回事,沈风月与成王,他们何时这么要好了,明明之前成王对自己还是一脸温柔的! “爷,姐姐看起来有疑惑呢,要不月儿给她解释解释?”沈风月挽着成王的手臂,问道。 “横竖她都得死,你愿讲,便讲吧!”成王说完,似是很嫌弃这庙里的环境,便挣脱了沈风月的手,往外头走去。 见成王已经出了门口,沈风月又蹲子,道:“沈风裳啊沈风裳,你大概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到,自己能有今天吧!” “其实你有今天也要怪你自己,当初我在你面前说了多少章将军的坏话,又央了成王殿下你,就是想让你退了沈家这门亲事,结果你不情不愿地还是嫁了过来,生生地坏了我们的计划,你说你不死能如何?” 说完这些,沈风月又站了起身瞅了瞅外头,见成王没注意这里,压低了声音道:“既然你都要死了,妹妹我也防让你做个明白鬼,爹说了,只要你不在了,将军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,往后嫡女的位置也是我的,成王爷还答应妹妹我,只要赢得章将军的心,沈家军成了王爷成事的助力,待他卸磨杀驴时,会让我做皇妃。” 说完得意地大笑起来。 我肯定,这不是一个坑! 第二章烈火重生 沈风裳忍着身上的疼痛,爬到沈风月的脚边,仰着头,一字一顿地问道:“那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,都是你一手安排的?” “说你天真还真是抬举你了,你真是蠢到无药可救,这都摆在面前的事情了,你还需要问,真是可笑。”居高邻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沈风裳,沈风月有一种不可一世的优越感。 猜测被证实,沈风裳彻底死了心,抬着头,眼神里都是黑暗的风暴,突然暴喝一声:“沈风月,我自问平日待你不薄,你只是一介庶女,我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留一份,你当初要是跟我说你要做将军夫人,我也可能圆了你希望,你为何要如此待我。” “哼!待我不薄,谁稀罕,那嫡女之位本应该就是我的,爹最爱的人是我娘,凭什么我要什么好东西都得从你手中讨要,还有,说什么会圆了我希望,还不是因为心里有成王才会答应,将军夫人我要做,成王你也不能肖想。”说完一脚踹去,沈风裳被踹翻在地,头磕在地上,引起一阵晕眩。 “沈风月,你怎能如此恶毒。”沈风裳有些虚弱,说话有些有气无力。 “哼!恶毒,这就要恶毒了?那呆会我要跟你说的事情,你听完要用什么词形容我呢?”沈风月拽起沈风裳的头,露出白森森的牙不怀好意地笑道。 “你,你还做了什么?”沈风裳突然感到很不安,这种不安连自己被人侮辱至此都赶不上的。 “嗯,其实那些事也不算是我做的,而是爹说了,就算你死了,你娘跟你哥还霸着位置,那我娘就不可能被扶正,我也就成不了嫡女。所以在来这里的时候,我同成王爷去看了两场好戏。” 沈风月呵呵直笑:“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娘被许多乞丐侮辱,还好心以留了她一条命,你说一个被人侮辱过的当家主母,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?”发现沈风裳不可置信的表情。 沈风月还嫌不够地补充道:“不仅如此,你那位文武双全的好哥哥,被成王殿下的人,送上了黄泉路,你可不知道,沈光齐死相多难看,万箭穿心呢,生生成了一个活刺猬。” 未了她还补充道:“所以沈风裳,别太感谢我,至少在阴间的道路上,我还给你找了两个伴。” “我不相信,可是爹的唯一独子。”沈风裳咬牙切齿道。 “你还真别说,爹之前还是舍不得,可是谁让我娘,这时候正好怀了孩子呢,而且爹让大夫瞧过了,是个儿子,所以说,沈家的嫡子会从我娘的肚子里出来。”说完站起身来。 冲那三个人道:“行了,这丫头送你们了,好生享用吧!” 沈风裳彻底死了心,抬起头,突然暴喝一声:“沈风月,今们辱我害我亲人至此,若有来世,我必将千倍奉还。” 说完凭着最后的一忍自尊,挣开那些人,撞到柱子上。 血溅了开来,溅到了沈风月的身上,没来由让她一阵心寒,却是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。 对着空中道:“三个大男人抓不住一个女人,这么没用的人,留着也是浪费。来人,一个不留。” 沈风月到门口的时候,黑衣人早就出现把三个不相干的人杀了,待成王跟沈风月走远,那两个黑衣侍卫便放了一把火,轰的一声,火苗大窜,整座破庙瞬间就燃烧起来。 沈风裳刚才的那一撞,便没有直接撞死,而是在大火中被浓烟呛醒,但是他一个受了重伤,又没有武力的姑娘家,哪里逃得过这雄雄大火。 刚要撤退的黑衣侍卫,被大火里凄厉的惨叫声弄了个通体发寒。 大仪国都大街上,人声鼎沸,锣鼓宣天,大红的迎亲队浩浩荡荡而来,那阵仗看得旁边的群众都直了眼。 就有一旁的百姓说道:“瞧瞧,这阵式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嫁娶呢,好家伙,八抬大娇,一百二十台嫁妆,那单单鼓乐声就好几十号人,听说尚书府到将军府,隔了三条街,每条街都铺了红毯,可真真是大手笔。” “可不是吗,听说这些都是皇上亲自交待,让礼部给办的。”有人搭话道。 “这章将军究竟是何方神圣,这皇上又是封军,又是赐婚,现在还搞这么大阵仗的婚礼。”有人唏嘘道,话里话外都透着忌妒。 “我说张老三,你可别忙着忌妒,人家章将军,听说十一岁就入了军营,在与青凤国一仗中,救了主帅的命,被主帅看中培养,在军中厉练了七、八载,立过大小功无数,那主帅年事已高,退瘾前特意向皇上推荐的。”有人得意洋洋地说着小道消息。 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,说的好像你亲眼风过似的。”张老三不屑地白了他一眼。 那人也不生气,笑道:“我是没见过,可是我有亲戚可是在宫里当差,前些日子他主子回家省亲,他顺便回了趟家看父母,无意当中说的。” 在百姓眼中,在宫里当差的亲戚那是荣耀,尤其还能跟着主子回家省亲的,那更是了不得的样子,所以说话的这人尾巴都快上天了。 “我还听说了,皇上之所以让礼部的人大办这次亲事,是因为成婚前二月,花黎国在边境挑衅,章将军又被派出去打仗了,今天这场盛大的婚礼要缺新郎,为了不让新娘子太委屈,才命人大办的。” 张老三切了一声,继续转头看着那迎亲队伍。 沈风裳在街边人吵吵嚷嚷中回过神来,有些不明状况,手中的如意果掉出了花轿,她下意识哎了一声,伸手想去抓,结果还是没抓着。 她的哎声并不大,所以外面观望的人根本听不到,不过她的陪嫁丫环倒是听到了,对着轿帘轻志问道:“小姐,可是有事?” “无事,只是我不小心把如意果掉轿外了。”沈风裳柔柔地声音传出,丫环松了一口气。 然后自提蓝中拿出一个新的苹果,递进轿中,轻笑道:“小姐,快收好,幸好出发前,嬷嬷说怕小姐紧张,为了以防万一,让奴婢备了一个,藏在撤花瓣的花蓝里,这会儿果然派上用场了。” 第三章浮生若梦 沈风裳默默地接过苹果,那微凉的触感让她有一些出神,自着自己眼前的一片经,再盯着手中的如意果,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? 然后摇了摇头,手指头狠狠地捏紧苹果,不,那被烈火灼烧的感觉,是那么真实,沈风月那得意的笑脸在脸中挥之不去,还有成王司柬的冷默面容,都在提醒着,那一切不可能只是一场梦。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,自己明明被火烧死了,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,听外面的讨论声,她嫁的依然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章将军,难道,她是回到了过去。 这个想法一起,沈风裳的身体就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,这不是害怕,而是激动的,也许老天都看不过去,让她重来一次吧,想到沈风月在自己临时之前说的话,和母亲,应该都还没事,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。 “沈风月,成王司柬,我回来了,今生今世定与你们不死不休。”沈风裳喃喃道。 轿外头,迎亲队已经到将军府门口,司仪唱到:“花轿临门,礼炮起!” 将军府的下人们迅速点头炮竹,鞭炮的响声传来,久久不散。 “炮竹声声贺新人,窈窕淑女迎进门!落娇。”喜娘拖着尾音,唱着喜庆词开始了正式的迎亲仪式。 因为新郎不在,便由喜娘牵着牵巾的另一头,引导着新娘下轿,沈风裳照着前世的记忆,不急不慌地按着流程走着。 她那恰到好处的配合,让喜娘不由得打量起这个新娘来,不般来说,一般的新嫁娘,多少会有些紧张,中间难勉会出现一些小错,尤其是在夫家新郎不在的情况下,这个尚书府的小姐,能如此镇定地跟上自己的节奏,不免高看了一些。 司仪按着步骤喊着拜堂,管家让一个丫头抱了一只扎着大红花绸的公鸡跟沈风裳拜了堂,因着边境正起战事,新郎又不在,来观礼的人虽不少,但也没有闹哄哄的。各自用了些吃食,便离去了。 进了洞房,管家便在门口道:“夫人,老奴是府里的管家,将军不在,其它的礼仪便都省了,您洗漱完便先歇下,外头的事情老奴会办好。” “那麻烦管家了。”沈风裳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。 新房里的沈风裳已经拿下了盖头,正在镜子前拆着发冠,听到前厅已经安静下来了,便喊来自己的陪嫁丫环:“杏芳,外头的人都走了吧!” “是的,小姐,人都走了,奴婢给你打盆水,你净下面也早些歇息吧!”杏芳随手接过沈风裳手里的钗子,放到了一旁的首饰盒里,待把沈风裳头上的头饰都收好,头发也放下来梳顺了后才退了出去。 不一会儿,便端着铜盆进来,放在盆架上,拧了帕子递给沈风裳,沈风掌接过便轻轻地擦了下脸,心里轻叹道,估计是知道今天没有新郎,所以给她化新娘妆的夫人都没给她上粉。 不过这也好,省了她卸装的麻烦,净好脸,把帕子放到铜盆里,杏芳端起便往房外走去,绕过主室的时候,耳旁的门帘被掀起,一个老妇人探着身子进来。 看到已经收好准备歇息的沈风裳,叹了口气道:“小姐今日受委屈了。” 沈风裳仰起小脸温和地笑道:“奶娘,没事,这样也挺好,本来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心里还挺害怕的,现在这样今晚我倒能睡个好觉了。” 老妇人牵起她的手,安抚地拍了拍:“小姐你啊,就是心大,老奴今天给你守夜。” 沈风裳突然抱了一下奶娘,眼睛里也闪着泪花,好一会儿才松开看着老妇人:“奶娘不用了,你年纪也不小了,守夜这事儿你还是不要再干了,我今天嫁人了,是大人了,所以以后我都自己一个人睡。” 看着沈风裳坚定的眼神,奶娘最后还是没再坚持,等姑爷回来了,也不可能让人在房里守夜的,就让小姐先适应一下吧。 沈风裳坐在床沿,看着奶娘出了内室,然后听到了外头关门声才把身子往床上那么一躺,喜服也没有脱,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床顶。 开始回想着前世的这个时候,沈风月说她的夫君是个粗鲁的大老爷们,种田户出身,说话嗓门很大,是个凶神恶煞的人,所以她很害怕这个未曾谋面的夫君。又恰时遇到了风神俊朗的成王,便更加不喜这门亲事,只是皇上赐婚,为了不连累家人,她再不情愿也是应了。 所以成亲第一天,她在新房里哭得很是凄惨,后来更是三日回门日,硬是央了沈风月来将军府同住,这一住就住了两个多月,而且最后还被诊出有孕的事情,在她慌乱中听取了她的建议,连夜逃离,最后落得个被辱、被火烧的下场,还连累了母亲跟。 想当初,自己对沈风月真的算是掏心掏肺了,虽然这其中有着想讨好父亲的关系在里头,但她自认为,没有一点对不起沈风月,但凡母亲从外祖那里得了好东西,给了她,她便会想着给沈风月也留一份,平常有什么宴请都带着她,甚至是,明明自己的才情都胜过她,却会因为她委屈的说一声:“姐姐,我是庶女,才情没有你好,他们知道定然后嘲笑于我,我还是不出门罢了。” 然后她就会傻傻地瘾藏了自己的实力,每次出门都让沈风月出风头,现在想想那些时候的自己,真是太可笑了。 这一次,老天爷让自己重生一次,前世种种就当恶梦一场吧!今后,她会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的,庶妹那头仇倒是好报,成王么,恐怕还得从长计议。 第四章宫中遇故人 许久,轻声呼了一口气,沈风裳整好了情绪,轻声道:“奶娘,杏芳!” 奶娘跟杏芳就住在隔壁下人房里,听到喊声,半刻钟不到就到了,应门而进,奶娘先出声问道:“小姐,可是有事?” “奶娘,我今日一日没用膳了,可否备些吃食过来!”之前自己心绪不宁,奶娘问过自己,被自己拒绝了,现在自己理好头绪,准备复仇了,自然是觉得饿。 “哎!小姐想吃什么,老奴这便去做!”奶娘一听小姐想吃东西,笑逐颜开,这些日子小姐因为要嫁给将军,整日愁容满面的,经常不愿进食,好容易想通了,可让人安心不少。 “您看着随便准备一些便是,夜深了食多了积食,还有奶娘杏芳,你们是我带来的人,今后要喊我夫人,毕竟是皇上赐婚,还小姐小姐的喊,被有心人听去,还以为我等不满皇上赐婚呢!”沈风裳淡淡道,但是表情却无比严肃。 奶娘有些愣神,但还是道了声是,想来是小姐嫁了人后,长大了! 奶娘退出房门,沈风裳便对杏芳道:“杏芳,明要进宫谢恩,你替我准备好明日所需之物,莫要出错。” 次日卯时三刻,将军府大门前,马车已经准备妥当,沈风裳也已早早起来,梳妆打扮后,迈着优雅的步子从院子里走出来,一路上早有三三二二的下人正在清扫院子。 将军府的护院们早早备在了门口,站成两排精神饱满地目送他们的女主子出门,待沈风裳踩着脚凳,上了马车,他们依然维持那个姿势,一动不动。 马车启动后,杏芳是个活泼的性子,便笑道:“夫人,你瞧将军府的下人,就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,那样送人出门的样子,奴婢瞧着倒挺独树一帜。” 沈风裳并不说话,只是轻声一笑,便闭目养神去了。 倒是一旁的嬷嬷轻声喝斥道:“杏芳,不可多嘴。” “哦!”杏芳无奈地嘟了嘟嘴,嬷嬷就是太严肃了,开个玩笑都不行。 “一会进了宫,凡事都要少说少做,不然出了事,惹出麻烦,谁都救不了你!”嬷嬷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道。 被嬷嬷严肃的神情一吓,杏芳有些慌慌地道:“嬷嬷,宫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么。” 虽然沈风裳以前是尚书嫡小姐,进宫赴宴也是去过的,但是每次尚书大人都说,她只是个丫环,带进宫若是出了岔子,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一个丫环的命能解决的了的,每回都让带着二小姐沈风月去。 也因此,二小姐虽然是庶女,每次宴请都不在受邀之列,却次次都能进得了宫。 进了宫门后的沈风月,像是入了水的鱼,人际关系处理的很是漂亮。 所以有大小姐这个嫡女在,也越不过她,只是她家大小姐都不在意。 快到宫门口,沈风裳睁开了眼睛,眼中一片平静:“嬷嬷,我们到了吧!” 此时,马车被守卫军拦下:“车上何人。” 嬷嬷起身帮忙掀开车帘,沈风裳稳步走出马车,下了马车凳,上前道:“臣妇获皇上赐婚恩典,晋为将军夫人,特来向谢皇恩!烦请官爷通报。” 这边说完,另一边嬷嬷拿出出门前,陈管家给的将军府信物,递给守卫军查看。 守卫军看过信物,又看了看沈风裳等人,仍是不冷不热道:“你们在这里候着,我这便去通报。” 沈风裳也不讨好邹媚,不卑不亢道声:“劳烦军爷!” 守卫军跟同事交待一声,便转身进了宫门。大约二盏茶时间,守卫军出来,跟着出来的还有个拿着拂尘的太监。 冲着沈风裳行了个礼:“将军夫人,这边请,朝堂未散,烦请夫人先随咱家,给请安。” 知道宫里能传皇上口谕的都不是普通太监,沈风裳也回了一个礼道:“有劳公公。” 便轻移脚步随着公公进了宫门,沈风裳抬头挺胸,双手交握,脚步轻移裙锯未动,仪态端庄,那带路的公公偶尔回首望过来,发现沈风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变,暗暗称奇。 这沈小姐未出阁前,他倒是见过几回,都是在宫宴上,倒没发现有这种风姿,暗道自己以前看走眼了。 沈风裳心无旁物地走着,反倒在她身后的杏芳跟嬷嬷有些吃惊,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,这都快走了两刻钟了,姿势一点都没变,他们都觉得有些累了呢! 她们哪里知道,沈风裳现在都靠意志力支撑着的。 终于,那位公公停下,对着沈风裳道:“夫人,前头就是寝宫,待咱家前去禀报一声,夫人且等上一等。” “有劳公公。” 公公进去后没多久,便有女子声音传来:“姐姐,你也进宫了!” 听到这个声音,沈风裳忍不住身体抖了起来,交握的双手紧紧拽着,眼里闪过一阵寒意,但她知道,现在她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愤怒,所以她连着深呼吸两次。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悲愤,扯出一个笑容道:“妹妹,你怎的在这里?” 一个尚书府庶女,进了宫不说,卯时还未过,还真是好手段。 听沈风裳喊自己妹妹,沈风月倒是愣了一愣,以前不都叫月儿的,今儿个怎么喊妹妹了,不过她还是回以一笑道:“是司蓝郡主带我来的。” 她没说司蓝郡主为什么带她来宫里,沈风裳倒也没兴趣知道,只是温良回道:“妹妹倒是与司蓝郡主比跟我这个亲姐姐还亲厚!” 她这意思听着是随口说笑的,但有些小心思的都会觉得,这自家亲姐妹不亲厚,倒跟别人亲厚,尤其这别人还不是普通人,是大仪国唯一的郡主呢,明显就是攀高枝呢! 虽然这里没什么人,但跟着她出来的还有一个宫女,跟那传话的公公,沈风月明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却硬扯出一个笑容道:“姐姐说哪里话,这不是正好遇上了!” 第五章郡主为难 沈风裳表情纯良,肯定地点头道:“嗯,妹妹与郡主真是有缘,都起那么早,还一道上了街,听说皇上那边早朝还未散呢,这下正好,回头应该是可以跟爹一道回府了!” 沈风裳心里嗤笑一声,闺阁小姐,卯时天才亮,便就在大街偶遇了。还真是奇特的偶遇! 沈风月一时有些拿不准沈风裳的心思,怎么今儿个这蠢女人突然变得不一样了,处处说话跟自己不对付,难道是有人进了什么馋言?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几下跟在她身后的嬷嬷跟杏芳。 继而又摇了摇头,这两人跟着沈风裳多少年了,也没调教出什么门道来,便狐疑地看了下沈风裳,那一副纯良温柔的样子,并没有什么变化,想来只是凑巧说的那些话,应是自己想多了。 “姐姐,我们快走吧,司蓝郡主也在里头呢!”说着就伸手去拉过沈风裳的手,只是被沈风裳躲了开去,只能抓着他的衣袖。 沈风裳轻笑,她这是想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,让一国皇后跟堂堂郡主等他,罪过不小! 进得殿中,几声娇笑传来,沈风裳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情形。 这是寝宫的大堂,主位上,那雕刻精美的座椅上,坐着年过三十,却保养得宜,像是二十出头的,着凤装,头上插着凤钗,整个人看似随意,却又透着一股凌厉。 她的旁边各站着一名,着娥黄色宫装的宫女,一人手上各端着一托盘,左边是茶水,右边是水果点心,沈风裳看过去的时候,正从托盘里拿过一颗水晶葡萄。 沈风裳忙请安道:“臣妇沈风裳,见过,娘娘千岁千千岁。” 抬眼,然后丢下手中的葡萄,扬起凤眉道:“你便是新晋的将军夫人?沈风月的姐姐?” “回娘娘,正是臣妇。”沈风裳说话不急不徐,大红色的宫装,显得相当稳重贵气,头上没有其它装饰,只佩了个白玉簪,就这么平静地双手交握站在那里。 听皇后把她定位为沈风月的姐姐,这种附带的评价都不为所动。 皇后看着倒是来了些兴致:“我这刚听蓝儿说,你好似不愿入将军府,而且心里惦记着他人!”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直接,沈风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消息,心里有些奇怪,他喜欢成王这事,他没有拿到明面上过,最多在沈风月面前透露过,毕竟沈风月算是牵线人。 沈风裳用眼神看了下沈风月,却只是瞬间便收回,笑着回道:“臣妇惶恐,却是不知道郡主打哪听的这消息,倒是让臣女不明所以了。” 司蓝郡主是个泼辣性子,一听沈风裳不认,便不悦道:“沈风裳,你这事情都已经人尽皆知了,现在在这里否认有意思吗?” 人尽皆知!沈风裳更不解了,自己甚少出门,要说司蓝郡主知道些什么,可能是跟沈风月一起,提到过,这外头?回头定要让杏芳他们去查查。 不过现在,她得为自己辩个清白,不然怕是这里不好过:“郡主说笑了,臣妇自认甚少出门,这传言” “哼,别装了,别人不知道,风月总是你自己家人吧,她说的话还不能当真?”司蓝郡主一脸的鄙夷。 “风月?”沈风裳用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沈风月,似是有些不能接受道:“郡主,风月是我亲妹妹,我不相信她会说我坏话,毕竟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,与她也没有好处不是。” “你这意思是我乱造谣了,沈风裳,你自己的事情关风月什么事,风月的风评好着呢,别想为了你自己那些破事,拉她下水。” 见司蓝一点没有放下的意思,而主位上的似乎也不想管,沈风裳倒真有些怒了:“郡主如此说,倒教臣女不知如何讲了。” “你是没话可讲吧!”司蓝轻蔑一声。 “郡主,臣妇自认为没有得罪你之处,为何要处处与我为难。” “哼,你喜欢司柬就是得罪我了。”司蓝郡主高傲地回道。 成王司柬?沈风裳反应过来后,便有些明白了,敢情这司蓝郡主对成王有情,只是这司蓝郡主虽不是皇室,但她的父王是被赐了国姓的。 严格说来她要喊司柬为叔叔的,皇室对名声的看重,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,只是这事不是她能管。 “郡主是说成王?那郡主真是冤枉我了,臣妇与成王,最多只有两面之缘,都还是在贵女间的宴会上见的,怎见得就是对成王有情了?”沈风裳想到,前世死的时候,成王也在旁边看的,说起来成王也是自己的仇人之一,自己怎么会喜欢自己的仇人呢。 见沈风裳提到成王,眼里并没有情意出现,司蓝疑惑地看了下沈风月,难道沈风月自己搞错了。 “沈风月你说,沈风裳真的没有喜欢司柬!”司蓝郡主性子急,直接就问了不曾出声的沈风月。 见自己被点名,沈风月接话道:“郡主,您还是莫再问了,姐姐现在已经嫁为人妻,您这话让姐姐日后怎好见人呢。” 她这话说得很有技巧,既没承认,也没有反驳,而是把沈风裳已经嫁为人妇事实托出,使人一想便觉得,她是因为已经嫁为他人妇,才不得不歇下那不该有的念想。 看了看时辰,久不出声的皇后才道:“行了,司蓝,一会儿你皇伯伯就要过来了,你这呼呼喝喝的样子,让人瞧着不好!” 正说着,外头就传来一阵笑声,能在皇后的寝宫处大声说笑的,除了皇后自己外,也就皇帝一人了。 皇帝没让人禀报便进了殿堂,皇后起了身,率先走至门口,在皇帝面前,行了礼道:“皇上万福,这远远的便听皇上大笑之声,不知是何事,惹得龙颜大悦。” 第六章将军要归来 “来,来,来。“皇帝拉着皇后的手,走到大堂的座椅上,坐下。 沈风裳俏俏打量,以前都是远远观望的皇帝,现在这么近看到,有些不太真实。 眼前这人,四十出头,身为一国之君,保养自然得宜,看起来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,倒是留了些胡子,让人看起来老成许多。 “皇后有所不知,刚才散朝之时,边关急报,时初大败花黎,花黎国的君主正派人来求议和。”皇上的言词间带着隐不去的笑意。 皇后笑道:“这倒是真是好事,偏巧了,说到时初,她新娶的夫人也在这里呢。” “时初新娶的夫人?”皇帝转眼便看到了着大红的沈风裳。 时初是章国忠的字,皇帝一向这么叫可见是多看重这个人。 沈风裳见皇帝看来,倒没有多紧张,只做了个万福礼道:“臣妇参见皇上,愿吾皇万岁万万岁。” “平身,你叫沈风裳是吧!”皇帝整了整情绪,虽然身为君者,并没有听八卦的兴致,但对于看重的人,皇帝多少都会注意一些,那些对沈风裳不利的传言,他也是听过两句,这会看着她,便有些不满。 “回皇上,臣妇沈风裳。” “章将军大胜而归,朕已经命他回京,相信不过半月便将回都。”皇帝冷淡道。 对于皇帝的冷淡,沈风裳便没有放在心上,她只注意到半月这个词,也就是说半月后,自己就能见到自己两世都未曾谋面的夫君了。 这明明前世的时候,她在府里呆了二个月都没回来,这回怎么就早回来那么久,难道自己重生一次,连他的命运都变了!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,自己能不能调整好心情去面对他。 只是对皇帝,她也没其它可说的,便道:“臣妇知晓,回去便让管家准备为将军接风。” “接风就不必了,时初回来,带着花黎使臣,宫里会备上接风宴,你,只要做好你的将军夫人便是!”这是在敲打沈风裳了,不管外边的传言真假,他都不喜欢自己赐了个不安份的人给时初,那是打自己的脸。 “对了,今等进宫,所谓何事?”看着皇后宫里的其他人,皇帝随口问道。 “回皇上,臣妇幸得皇上赐婚,今日是来谢恩的!” “那司蓝跟那位小姐呢!”皇帝皱眉,这大清早的,沈风裳来谢恩无可厚非,这两个不相干的人来,是做什么。 皇后笑道:“皇上,您是知道臣妾的,臣妾无女,这司蓝又讨臣妾欢心得紧,这不,前两天便让她进宫来陪臣妾说话,这孩子也是有心,起了大早就来了呢!” 皇帝也不深究,便道:“既然司蓝在这,我就不便多坐了,阮墨,回御书房。” 阮墨是皇帝的近身太监,只见他面白无须,昂着头,目不斜视地跟着皇帝出了凤仪殿。 见皇帝身影已经看不到,皇后似是想起什么便道:“沈风裳,恩你也谢过了,本宫起太早,现下有些累了,便不留你用膳了,司蓝留下,其她人都回吧!” “是,。”沈家姐妹同时回应,屈身退了出去。 到了殿门口不远处,便有宫女上前给沈风裳行礼道:“奴婢见过将军夫人。” 沈风裳看向来人,发现是个熟人,便笑道:“月桃,是宣嫔娘娘让你来的?” “夫人,正是宣嫔娘娘有请。”月桃回道。 “嗯,那烦你带路吧!”沈风裳在前世唯一能说上话的,便是这个堂姐,宣宜了,自她入宫后便有大半年没见过,之后她嫁人,在将军府闭门未出,直到前世死之前都未曾再见。 此次要见面,却有些激动。走了一小段路后才发现,沈风月也跟上来了。 “妹妹,你怎的还在?”沈风裳停下,疑惑地看着她。 沈风月笑道:“姐姐,不是要见宣嫔娘娘么,妹妹也是宣嫔娘娘的妹妹,自是跟着。” 以前不管沈风裳去哪里,沈风月都是跟着的,这回她也想都没想就跟着,连着那边的月桃都已经见惯了,也没出声提醒。 “妹妹,这是宫里,娘娘宣的人只是我,并没有要带上妹妹。且妹妹,前面散朝了,你我不同路,司蓝郡主怕是不能带你回府,你正好随爹一同回去。”沈风裳冷声解释道。 沈风月今天不知道第几次,觉得有些转不过弯来,抬头不可置信地问道:“姐姐不送我回府么?” “妹妹,有爹带你回府,我又何必又要做送你回府再自己回府的事情,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,姐姐觉得不太好!”沈风裳微笑地解释,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无辜。 只是这就送一趟自己回府,怎么就劳民伤财了,沈风月有些不太能接受,眼神有些受伤地望着沈风裳。 只是正主儿却完全当没看到,笑道:“妹妹还是快回吧,再晚些爹可就走了,你是想要走回去?” 沈风裳昨晚上就想好了,对沈风月,她完全不想要装模作样,反正她现在是将军夫人,不跟她住一个屋檐下。 “姐姐,你就这么狠心?”沈风月不死心,泪眼婆娑地看着她。 沈风裳转头问月桃:“月桃,宣嫔娘娘应该等急了,我们快些走吧!” 月桃有些为难,看着站在那里掉泪的沈风月,有些为难道:“夫人,这沈二小姐。” “放心,这里离寝宫不远,她从这里回去,定能找到带她出宫的人,我们还是快些走吧。”说完还率走离去了。 跟着沈风裳后头的杏芳看到这一幕,开心极了,以往这二小姐总是挤掉自己的位置,到哪都要跟着小姐,现在被小姐这么丢下,真是太解气了。 眼看着沈风裳一行人走得有些远了,沈风月阴起了小脸,眯起眼睛恨恨道:“沈风裳,你今天这么对我,可别后悔。” 气呼呼地跺了下脚,转头就去皇后的寝宫处,找人带自己出宫找爹去了,她可不想自己走回尚书府。 边走,沈风裳嘴角也一边上扬,刚才在那么对沈风月,那感觉真不错,以后也要这么办。 第七章将军受伤进京 皇后的寝宫离宣宜殿比较远,走了二刻时间才到,因是月桃带的人,所以没让人进去通报,而是直接进去,殿中,沈宣宜穿着月牙色衣裙,脸色有些苍白地靠在座椅上。 看到沈风裳进来,她来了些精神:“裳儿,你来了。” “娘娘,可是身子不爽利。”沈风裳看着她的样子,有些担心地问道。 “这里没有外人,喊什么娘娘,就叫我宣姐姐。”沈宣宜拉过沈风裳的手,叹口气道。 沈宣宜是那种一看就柔弱的美人,现在又有些脸色苍白,看着更加让人疼惜,一直以来沈风裳都觉得,她这么一个姑娘,实在不适合进宫里来生活,只是这进宫一事,还是她自己求来的,别人倒不好说什么。 “宣姐姐,你这是怎么了,这宫里不是有太医,可是有让瞧过。” “不用了,虽是住在宫里,这叫太医也是一项繁琐的事,横竖没什么大毛病,我想着便是这日头有些晒,人有些央央的,这要宣了太医没什么事,倒让人觉着我太娇贵了!”沈宣宜笑笑,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。 宫里规矩多,沈风裳也有所耳闻,所以并不发表意见,只道让她自己省着些。 说完她的事情,沈宣宜看着穿着大红衣裳的沈风裳道:“没想到,我们裳儿也嫁人了,时间过得真快。” 说完便呆望着门外,那眼神带着点落寞,却并不哀伤。 “宣姐姐,你这样子感觉七老八十了,你也就比我大二岁而已。”为了缓解气氛,沈风裳笑道。 闻言,宣宜也笑道:“是啊,才大二岁,只是我多想自己能大多几岁,那样也许我跟他能更早结实吧!” 沈风裳有些莫名,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奇怪:“宣姐姐你”难道喜欢别人,这话她没说出来。 但聪明如沈宣宜,怎么会不明白呢,便轻笑道:“你别多想,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当今圣上。” “那”沈风裳倒有些不明白了。 “有些事情以后若是有心情,我再与你慢慢道来,我刚才可是听说,你那未曾谋面的夫君,可就要凯旋归来了。”语气中带着榆椰。 沈风裳有些尴尬,脸微红道:“一切,还是顺其自然吧!” 沈宣宜以为她是害羞了,便提示道:“放心吧,章将军是个好人,我见过两回,裳儿嫁了他,应是个好姻缘。” “借宣姐姐吉言了!” 沈风裳在宫里与宣嫔聊了许久,待用过午膳才回府。 一进府门,陈管家便道:“老夫人有请。” 沈风裳这才知晓,将军府还有那么一位老夫人,是章国忠接进府的义母。 只是这回见了老夫人,却又是提到外头传言的事情,且态度冷淡,这更让她觉得,这事怕是有心人散出去的。 半月说是十多天,却是一晃眼便过去了,这日清晨,沈风裳便带着家仆要去城门口,迎接将军归来。 马蹄声渐近,却听一声呼喝:“前面何人挡路,将军回京,速速让开!” 被这一声喝,沈风裳等人下意识地便让了道,那大队人马停都没停,便勿勿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,带起阵阵灰尘。 沈风裳只瞧见一个个人穿着盔甲的将士,和一辆马车,由始至终都没见到要见的人。 队伍中有人认出陈管家,便下得马来道:“陈管家,你们怎的在此?” “是成义啊!得知将军今日荣归,夫人便携带我等在此迎接!”陈管家见是认识的人,便回道。 “原来是夫人在此,未将见过夫人。”见到为首的沈风裳,成义作揖道。 “这位将士不必多礼,按说这回城该是打马游街的,你们这行色匆忙却是为何。”沈风裳疑惑,这般匆忙行事,在街道中横冲直撞,要不是人数不多,还以为要逼宫呢。 成义犹豫了一下,又望着远去的兄弟们,眼里也带着焦急便回道:“夫人,将军回途中遭人暗算,军医束手无策,我等便快马赶回,望宫里的太医能救回将军。” 成义说的有些快,沈风裳却是听明白了。 只不过有些懵,这成亲之日,新郎便不在,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,却又是这情况,搞不好她刚成亲便守寡了。 沈风裳瞪了瞪眼睛,这是她万万没料到的事情,但也只是失态了一瞬间,便道:“既是如此,尔等还在这里磨蹭,快带我去追上去。” 沈风裳迅速地便跳上自己来时的马车,冲陈管家道:“陈管家,你们先自己回去,我随成义去宫里。” 然后就自己一甩马鞭,马就动身了,陈管家傻眼了,急道:“夫人,车把式还没上去呢,您会驾车吗?” 沈风裳窘了,光顾着要快,却忘了,她一个闺阁小姐,哪里会架什么马车,只是这鞭子都甩下去了,马已经动了,顿时身上直冒冷汗!却也没尖叫出声。 成义一看将军夫人的样子,就知道不会驾车了,赶紧把自己马的缰绳塞到陈管家手中,冲他道:“陈管家,牵好我的马,我去送夫人。” 然后用轻功快速地追上去,几下便到了马车头,接过沈风裳手里的缰绳道:“夫人且进去,这里交给未将便成。” 沈风裳心虚地不敢说话,快速躲到马车里头去了。 一路无话,赶到了宫门口。 载着将军的马车进了宫,其余的将士都在宫门口守着,沈风裳前些日子进过宫,守门的士兵认得,成义是副将,那将士也让他进了宫。 皇宫里,皇帝一听到章将军重伤,赶紧把他安置到自己的寝宫偏殿里,招了十来位太医来诊治,便一人皱着眉头,在房门外等着。 第八章未识将军真面目 成义跟沈风裳到的时候,皇帝正在门前徘徊。见到他们。 皇帝便先开口道:“成义,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回皇上,未将等护送花黎国使臣回京,离京百里外,遇到了黑衣人埋伏,将军怕他们对使臣不利,再次引起事端,便让未将等都去护着使臣,怎知那些黑衣人并未真的冲使臣来,而是冲着将军,将军一人对着几十号人,对方又都是个中高手,待我等安顿好使臣,去救将军时,将军便已受伤,伤看起来不重,却是昏迷不醒,只因伤口渗了毒,臣等便分成两路,先送将军回来。”成义快速且简单地说明了原由。 皇帝听罢怒道:“你们几百号人,便由着几十个黑衣人伤了你们的主将,真是混帐。” “皇上,未将不敢推卸责任,待将军平安,未将领罚。”成义低着头,沈重道。 一个时辰后,太医们从偏殿里出来,冲皇帝行礼,皇帝挥了挥手道:“行了,别行什么礼,先跟朕说说,时初情况如何。” “回皇上,章将军中的毒臣等查不出。”一位太医轻声回道。 “什么叫查不出,这么多太医,都说是全国顶尖的医者,怎么一个毒都查不出。”皇帝暴怒,真是没用的一群老家伙。 “皇上息怒,臣等虽查不出毒出何处,却是集各家所长,为章将军放了毒,现已无生命危险,臣等再开些清毒之方,相信假以时日,定会毒清。”院首姜老太医上前解释道。 总算有个好消息,皇帝的火也少了些,便道:“既然这样,怎么不早讲,如此,朕便放心了。” 沈风裳听到这,便上前问道:“太医,若是如此,那将军现在可否移动?” “这位是?”姜太医看了看沈风裳,宫里的妃嫔他几乎认识,这位倒是没见过。 “妾身乃将军夫人,敢问太医,妾身现要将将军带回府里,不知可行否。”沈风裳解释道。 “原来是夫人,老朽有礼了,将军现无生命之危,之后便只需要清余毒便可,回府自然可行。”姜太医客气道。 皇帝也应允了,时初毕竟是外臣,且这清毒时日又不清楚,留宫里确实不妥。 “副将成义听旨。”皇帝站直了身,对着成义道。 “未将听旨!” “副将成义,护主不力,阁去副将之职,贬为章将军贴身侍身,终身不得叛主。”皇帝说完,其他人都愣了。 这个处罚相当怪异了些,只是皇帝的话,别人也没插嘴的份,默认了。 其实皇帝想的比他们多,他明白,如果黑衣人针对的是使臣,他倒是可以认为是其它国的人作的乱。 但是成义说了,那些人针对的是时初,但他明白与其说是针对时初,不如说是针对自己这个皇帝更确切,毕竟谁都知道,时初是自己的人,除掉了他,也算是除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样。 “未将领旨。”成义并未对此有何异议,毕竟保护将军不力,自己也有责任。 皇帝摆了摆手:“行了,你们准备一下,送章将军回府。” 几个宫女跟侍卫便进了偏殿帮忙,沈风裳本也想进去的,被皇帝叫住了:“沈风裳,好好照顾时初,宫里的接风宴你可不必参与。” “是!”沈风裳简单地回了一句,便看到侍卫们抬着一人出来。 只见这人身上盖了条锦被,脸却被纱布包着,沈风裳嘴角抽了抽,不解地问道:“这是。” 见她的眼睛看的方向,便是将军的脸,姜太医解释道:“夫人,将军的伤在脸上,且由于被毒物沾过,那伤口怕是会留疤。” 沈风裳叹了口气:“与生命无碍便好!” 沈风裳对人的长相已经没什么在意的,那成王那么好的皮囊,也就那样的心,所以长得再好,心不好又有何用。 见沈风裳对此没有什么情绪,姜太医倒是点了点头,虽说男子不如女子爱美,但多是女子爱俊郎,这位夫人能表现出如此淡然,想必也不是肤浅之人。 章将军被抬上了沈风裳驾来的马车,成风依然允当了车把式,沈风裳坐在马车靠边处,看着面前的男子。 男子身材高大,这硕大的马车也容不下他的身子,脚露在车箱外,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,显示着他的壮实,就是那脸上的白色纱布,让人看着有些违合,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搞笑。 怔忡间,成义道:“夫人真的不介意,将军脸上留疤?” 沈风裳回神,淡然道:“活着比什么都重要。” 成义也突然不说话了,细细地回味着她的这句话。 沈风裳说这句话的时候,想到了前世自己的下场,那烈火焚烧的感觉一直在她心里,久久不散,想想前世,她所信任的,所喜爱的人,都伤过自己。 唯独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人,没有伤害过自己,而且细细想来,前世在将军府,有次她偶尔听过下人间的对话。 有下人对陈管家报怨道:“管家,你听听外面的传言,讲得多难听,她还将军夫人呢,当真是不知廉耻。” 只听陈管家喝道:“闭嘴,主子的事也是尔等能议论的,将军回来要是知道了,有你好果子吃。” “可是管家,明明她心里有别人,又不愿意当这个将军夫人,将军为何还要吩咐我们好好待她,就她那样的也配?”那下人不满道。 “将军交待过,成婚当日新郎不在,让她与公鸡拜堂,显然是自家亏欠她的,你再如此不知事,便莫怪人将你赶出府中。”陈管家虽然对她也有不满,却也坚守着对将军的承诺。 当时她听罢,只觉得这位将军是假腥腥,这亲都已成,伤害已经造成了,他凭什么觉得,让下人多照顾一下自已,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。 却从没想过,他们从未见过面,这婚是皇上赐的,派他去打仗也是皇命,没有参与自己的成亲仪式,统统都不是他故意的。 自己却把一切的责任,都怪到他的身上。他应该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。 沈风裳再次叹气,也许当初自己不那么傻,一心只向着那虚无的人,今世依然嫁了他,他应该会是自己的良人! 就这么想着,沈风裳突然觉得,重活一世,除了报仇外,也许她还能期许其它的幸福吧! 还有那个传言,前世一直都没在意,她想,她已经知道背后是谁在谋划了。 第九章将军醒了 将军退敌有功,皇上在朝堂上力排众议,封他为一品护国将军。 这之后将军府贺喜的人便络绎不绝,沈风裳一边要应付这些人,一边还要照顾一直昏迷不醒的将军,着实有些吃不消。 五日后,正进到卧室,便见里屋屏风处有人影在走动,还未叫出声,便见成义走出屏风外,见来人是她,便道:“夫人,您来了,将军刚醒来了。” 沈风裳一愣,按御医所言,确实是这两日便能醒来。 只是这会儿她还没想好,如何面对与他,便道:“既然将军醒了,陈管家被我派去安顿我庶妹了,我且去吩咐厨下,做些吃食过来。” 便匆忙离去了,成立想叫住她都来不及,只得无奈地又转入室内,却见,将军正拆着脸上的纱布,成义惊道:“将军,你这是做何!” “你自己不会瞧着?”章国忠凉凉地回了一声,继续着手上的活计。 “将军,我知道你在做什么,只是这纱布是太医缠上去的,将军你脸上可是有伤呀,这太医还未赞同除去,您以就自行动手了!”成义急道。 成义自说他的,那边章国忠手上的动作,却是列快了一步,待完全除下纱布,便开声道:“那些老匹夫,本将军这伤只在眼下面一道,纱布缠了整个头是作什。” 看着眼被丢在地上的纱布,成义这才打眼望去,仔细瞧着,将军那张俊俏的脸,确实是除了眼角下一指长的疤,其它地方都完好无损。 当初他满脸是血,被送进军帐,军医拦着不准接近将军,待送进了宫,他也没亲眼见到将军到底脸上伤得如何,出来时便见将军被包了一整脸,在他的心里早就认为,将军那脸应该是面目全非了。 却原来比那情况好了许多,这会儿回头想想也是,又不是女子寻仇,哪有人会故意划花人脸的,再怎么的误伤也不能伤一脸不是。 章国忠抬头,疑声问道:“刚在门口与你说话之人,是我的夫人?” “确实是夫人。”成义正经回道。 “嗯!怎么她听见我醒了,转身便走?可是我这脸给吓走的?”章国忠皱着眉,心想难道自己这回脸伤得很重,明明记得只伤了一道,怎么就把人给吓走了,下意识地摸了下脸的其它地方。 “将军,夫人还未曾见过你面呢,何来吓人之说,就属下看,将军现在这样,并没有多损颜面,且属下瞧着夫人不是那肤浅之人。”成义解释道。 “你确定?男子的眼光与女子不一样吧!”章国忠有些担心,对于沈风裳来讲,他只是个陌生人,但对他来讲,她是在他穷途未路的时候,给过他人生中最温暖的一刻。 “属下觉得差不到哪里去。”成义真没觉得现在将军这样有什么吓人的,而且看夫人那样子,应该不是个胆小的人。 受到成义肯定的眼神,章国忠也静了下来,喃喃自语道:“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!” “成义,给我找个面具来吧!”想了又想,他还是担心自己会吓着人,戴个面具比较安全。 一个时辰过去,沈风裳才理好心情,再次推开了卧室的门,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,进了内室,便见章国忠已经穿戴好,正襟危坐在床边,脸上的纱布不见了,却戴了个银白面具。 那样子像是故意等着她一样,沈风裳有些筹措道:“将军,您刚醒来,我便让厨上备了些清粥,你要不先用些。” 章国忠用手接过,道了声谢谢,看着手中的粥碗,眼里满满都是回忆,像是回到了十年前,自己是个身无分文的少年,在走投无路将要饿死之际,还是个孩子的沈风裳也是给了一碗粥。 那个扎着娃娃头,长个像包子一样的小姑娘,跟眼前这个带着疑惑看着自己的女子,渐渐地重合在一起,想起那时候一个妇人叫她的名字,裳儿,他也忍不住喃喃叫出了声:“裳儿!” “啊?”沈风裳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,他喊自己裳儿,会不会有些亲密了些,毕竟这是第一个除亲近之人外,这么叫自己的男子。 听到她惊讶的声音,章国忠才反应过来,脸上也有些尴尬道:“那个,听说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照顾我,可是累了,要不你先去歇会。” “呃!妾身去瞧下陈管家那头安顿好没有,夫君你粥用完先放一边,待下人来收。”沈风裳说完,便稍显急切地离去,不知为何,她觉得有些羞涩。 这个人跟沈风月嘴里说的那个人,完全对不上号,尤其那一声裳儿,喊得她有些不知所措。 沈风裳前脚刚走,章国忠就喊来成义道:“她刚才是喊我夫君吧!” 成义忍不住白眼:“将军,她本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,喊你夫君再正常不过,何况将军,她只是个女人,你会不会有些在意过头了。” “成义,你且记得,她是我的夫人,不是什么其她乱七八糟的女人能比的,以后说起夫人的时候,态度好点!”章国忠严肃警告着。 "叩叩!”敲门声再次响起,章国忠看向成义“难不成裳儿又回来了?” 成义没有回答,门外的声音便响起:“将军可是醒了?” 听到不是沈风裳的声音,章国忠闷声道:“可是有事。” 门外的人的听是将军的声音,顿时语气欢快不少,开口便道:“回将军,老夫人听闻将军已经醒来,便命奴婢送些吃食回来,给将军补补身子。” 章国忠皱眉,这才想起他的后院中,还住着一个义母,这义母身份比较特殊,平常没事,他也很少去走动。这自己醒来才多久,连管家都不知晓,她在偏院一角竟然就能知道动静。 只怕,这位义母没有想象中那么清闲。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将军啊! 第十章会面 他用眼神示意成义,成义领会便道:“烦老夫人担心了,将军才醒来,夫人已经命人准备过吃食,且太医先前嘱咐过,将军受伤后虚不受补,这补品怕是不能享用。” “这。”门外的丫环为难着出声。 成义又补充道:“你是老夫人身边的丫环吧,将军现在身子还虚着,要休息,你回去同老夫人讲,她的心意将军已经收到,还请老夫人莫再挂心。” 人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,她一个奴婢自然是没得脸再说什么,只迟疑一下,便道了声:“是!”端着手上的补品原路返回了。 待听着声音已经走远,成义不解道:“将军如此不待见老夫人,又为何把她安置在此,看着不烦心么,且听说,夫人前些日子还受了她的气。” 章国忠突然便阴了脸,冷声道:“当初陆离的死,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,后来我查到跟这个老太婆有关,想着她名义上是陆离的母亲,所以接得近些,好看她还有什么不妥的之处,想不到许久没管她,她倒是越发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主人了,我的夫人,也是她能给气受的。” 成义听罢,脸上的气压也低了许多,陆离与他还有章国忠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,虽然现在他名义是是章国忠的侍卫,但并不防碍的关系。 “你说,陆离的死跟这个老太婆有关?” “嗯,当初陆离死在一个农户家里,说是他酒后想糟蹋主人家女儿,被老汉失手打死,且不说陆离的人品如何,就他那一身武艺,哪里是一个庄嫁汉能欺了去的,且第一个赶到的人,是陆离一向不喜欢的后母,这老太婆却说,陆离最后的遗言是请我好好照顾她,你觉得这正常?”章国忠回忆着往事,眼睛眯了起来,带着寒凉。 “确实不对,只是这老太婆,会有那么大能耐,让陆离都着了道,他可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人。”成义有些不太相信,就那么一个肤浅的老太婆,能有这本事。 “自然不可能是她一个老太婆能办到的,所以我想要通过她找出幕后的人,因为我之后再让人查探过陆离的尸体,他的死不是重伤致死,而是被人下毒,那毒比较罕见,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拿得到的。”章国忠解释着,手指在床沿轻轻敲打着。 那老太婆,他给他好吃好住的,竟然敢给我的夫人脸色看,哼,就算你有些用,也没这个资格。 看着他的脸色,就知道他想整人了,成义忙道:“知道你心疼你夫人,但是你现在可不能打草惊蛇,都晓得她的古怪处,可别为了给你那夫人报仇,就把正事丢一边。” “放心,这事儿我自有分寸,且你看这么久了,都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,也许需要我们下点猛药,才会有突破口。”章国忠邪笑道。 “得,你自己知道便好,别到时候不管不顾的,到时候兄弟也会翻脸的。”知道他有动作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,定是为了他的新夫人,只是,作为兄弟,成义还是很相信章国忠的为人的,智谋并不比那些文状元差。 章国忠点头,然后问道:“我夫人这些日子住哪里?” 刚才他自己着衣的时候,看过衣柜,里头没有一件是女子的衣裳,便猜到,沈风裳没有跟自己住一间。 “夫人住隔壁。”成义直爽回应道,他一直都昏迷着,总不好让夫人跟他躺一起吧。 “你说,我现在让人把她的东西搬这里来,会不会不太好!”章国忠心情有些愉悦地问道。 成义只回了他八个字:“情理之中,意料之外!” 沈风裳刚出房门,陈管家来到院子里报:“夫人,尚书府大公子与二小姐来访,老奴已让他们在大堂里候着。夫人是要现在接见还是?” 沈风裳揉了揉眉心,这沈风月要是一个人来,她可以自己有事为由挡回去,但一起来的话,便不好推了。 不过,这样也好,有些事情,她想跟讲,便道:“陈管家你先去招呼着,我这换身衣裳便去。” “是!老奴先去了。”陈管家行过礼,便去了大堂。 嬷嬷一边给沈风裳换衣,一边奇怪道:“这大公子怎的就与二小姐一道来了,平日里,大公子可不怎的待见二小姐的。” 嬷嬷说的,沈风裳也晓得,以前不准自己跟沈风月多来往,她总觉得有偏见,现在想来比她要看得清。 待沈风裳入得厅堂,沈家两兄妹正坐在客位上,品着茶水。 一见沈风月,她低下头,眼里闪过一阵阴冷,心道:沈风月,从现在开始,我会与你不死不休,你便等着我的报复吧! 见沈风裳迟迟未出声,沈风月率先放下手中的茶杯,扬着娇笑上前道:“姐姐,你可算来了,你要再不出来,我就给这些茶水喂饱了。” 沈风裳抬头,不着痕迹地笑看着,这是嫌自己让她等久了么,她换个衣裳不过两盏茶时间,就算她再能喝也喝不了多少茶水吧,而且你要是嫌涨得慌,大可不喝便是。 沈风裳决定无视她,越过她的身边,走近沈光齐道:“,你们今日来,可是有事?” 沈光齐是个温润的性子,柔声道:“也无大事,只是爹吩咐我俩来瞧下妹夫,前几日怕府里客多,便拖到今日才上门。” “原是如此,哥哥,娘最近身体可好,也是裳儿不是,裳儿这出嫁些许日子,还未见过母亲,三日回门之日也因为将军不在府中,裳儿独自一人也不好回,让娘担忧了吧!”沈风裳问道。 “裳儿放心,母亲一切都好,只是担忧裳儿这成亲不久,妹夫又是打仗又是受伤的,怕裳儿受累。”沈光齐轻笑着,看着裳儿并未有不妥情绪,心下安心不少。毕竟出嫁前,她可是千百个不愿的。 第十一章兄妹见面 见他们兄弟自顾自地聊,沈风月有些不满上前道:“哎呀!姐姐,爹也知道你会受累,这不还特意吩咐我留在将军府,帮着你照顾好姐夫呢!” 沈风月话才说完,便听沈风裳怒喝一声:“胡闹,这话也是你一个未出闺姑娘家能说的。” 突然被这么喝了一声,沈风月有些委屈,眼里就开始泛泪光道:“姐姐这是做何,这原就是爹吩咐的,你这么凶做什么。” 像是没看到她的委屈,沈风裳叹气道:“月儿,你也老大不小了,怎么能说话都不经过细想,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,你姐夫虽然不比外男,但毕竟是男女有别,你怎么能说出帮着姐姐照顾姐夫的话来,难不成爹有意让月儿与姐姐共侍一夫?” 被她这么一说,沈风月便傻在那里,心理不断绯腹,这贱人难道是知道些什么,不过想来不太可能吧,他们做的还是很隐秘的。当下便抹掉了眼泪。 哽声道:“姐姐说哪里话,爹的意思只是怕你太辛苦,想着我要不过来可以帮着你管管家,毕竟在家里,我的管家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。” 沈风裳凉凉道:“月儿,这就更不可行了,你一个外人,来管将军府内之事,多有不妥,况且,这管家之事原本便是有陈管家经手,处理得井井有条,就算是我忙不过来,那也万不能让裳儿来管的道理。” 沈风裳一想到,前世自己也是糊里糊涂,把好好的管家权给了她,所以她才能那么顺利把自己弄出府去吧,今世想再接手,想都别想。 “姐姐,你今日怎么如此对我,是不是不喜欢月儿了。”沈风月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,那欲语还休的样子,让人看着时常不忍心,一个不小心就会觉得自己做错了。 “妹妹哪里的话,如果妹妹只是来府里住上几日,陪姐姐解解闷,姐姐自是欢迎,只是别再说替姐姐照顾你姐夫,或是帮着管家之事,与你闺誉有损。”沈风裳温柔劝道。 本来她是一万个不想留下她的,只是后来想想,也许有些事情,留下她会好办些,便临时改了主意。 召来陈管家,吩咐道:“陈管家,我二妹想来府里住上几日,麻烦你带着她去安排住处,若是她有哪里不满的,麻烦你来知会我一声。” “是,夫人,二小姐请!”陈管家是个人精,知道夫人这是想支走这位二小姐,立马二话不说便领了人出去。 沈风月见已经留下了自己,便也不再多说,随着陈管家离去。 见沈风月已经走远,沈光齐便问道:“裳儿支走二妹,可是有事相商?” 沈风裳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,眼里全是笑意,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个聪明人。 “哥,在府里,你一向只防着谢姨娘与沈风月,我只想提醒你,你最该防的是咱们的爹。” 沈光齐皱着眉,不同意道:“裳儿,他是咱们的爹,再怎么样也不会害我们的。” 沈风裳以前也很坚信,哥是尚书府的唯一嫡子,爹再怎么不喜自己,也不会对哥哥下手,可是前世沈风月最后的话,让她不得不防。 便认真且严肃道:“哥,我知道你孝顺,肯定不会相信爹爹会害了你,可是哥,你也要明白,我是你的同胞妹妹,我亦不会害你。” 看着沈风裳那认真的小脸,沈光齐疑惑道:“裳儿可是知道些什么?不妨说出来。” “哥,有些事情,我说了你未必会信吧!”沈风裳笑看着他,自己的哥哥什么性格,她很清楚。 他很聪明,也很果敢,只是对于一个孝字,却是看得很重,以前他总是让自己离沈风月等远些,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因为爹的偏心造成。 他也宁愿相信那都是谢姨娘母女的错,一点都不愿把责任推到父亲身上,说句不好听的,他就是有些愚孝,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,他的哥哥,绝对是会维护那个父亲的。 沈光齐拧着眉,他有些不喜沈风裳这个样子,却也耐着性子听着。 沈风裳想到,自己前世出事的时间,是自己成亲二月后,那时候沈风月告诉自己,她的母亲有了身孕,所以现在自己成亲一个月多些,就是最多半月后,就能知道谢姨娘有身孕与否。 她想了想便道:“哥,你今日也瞧见了,爹派沈风月过来说的那些话。” 沈光齐哼声道:“爹也是糊涂了,裳儿你成婚才几日,便想着让二裳儿进来做小,当真是可恶。” 沈风裳摇摇头:“哥,你错了,爹哪里会让二裳儿进来做小,你瞧这些年来,二妹在府里的地位,怎会让她做小,爹这是想让她来取代我的位置。” “裳儿你多虑了,他沈风月再如何在府里受宠,最终还是个庶女。也不可能越过你这个嫡女,做得了将军府的正妻之位。”沈光齐摇头表示不信。 “那如果我这个嫡女要是不存在了呢!”沈风裳反问。 沈光齐下意识便道:“这怎么可能,你怎么会不存在,除非。”说到这里,瞪大了眼睛又反驳道:“不可能,说算他们害了你,我跟娘也不会让她做上嫡女之位的。” “哥,那如果,你、我还有娘同时都废了呢?”沈风裳再次逼问道。 “不可能,裳儿,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可怕的想法,爹纵使再偏心,也不可能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情。”沈光齐觉得这想法太过恶毒,连忙摇头道。 沈风裳看着那副见鬼的样子,心下冷笑道,这可不是她的想法可怕,而是前世他们实实在在做下的事情,只是这话说出来怕是没人会信。 第十二章将军有点腹黑 “哥,你只消答应我,去查证便是。”沈风裳不管他如何想,今世就是不能让他们跟自己一样,糊里糊涂地让自己的亲人给害了。 “行,行吧!我做还不成么。”看着沈风裳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,沈光齐不得不答应道。 “哥,不要敷衍我,你必须去确认。”知道沈光齐的为人,沈风裳不放心提醒着。 “知道了。”沈光齐有些郁闷,这裳儿今日的话处处透着古怪,也不知道她在将军府,到底遇了些什么事,变成这样。 沈风裳摇了摇头,这个哥哥,怕是真的会敷衍自己,罢了,到时候,自己再做安排,定要让他明白,自己今日所说,并非玩笑。 送走沈光齐,沈风裳并没有再去将军的卧房,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,靠着身子,为以后谋划着,晚膳也未用,便早早睡了。 翌早,章国忠便走到沈风裳的房门外,轻敲了几下,发现里头没人回应,等了又等,还是没人回应,刚举起手准备再敲的。 便有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哎,你是谁啊,站在我们家夫人门前做什么。”杏芳一看到有人站在夫人门前,沈风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便被她一言抢先。 章国忠转身,那银白色的面具在阳光下,有些耀眼,却把杏芳给吓了一跳,刚想再次呵斥的,便听到沈风裳道:“将军,你找妾身可是有事?” 杏芳被这一声将军给更吓懵了,收起刚才那张牙舞爪之色,缩到了沈风裳背后,这以前沈风月跟她家小姐形容这位将军的时候,她都在一旁伺候着,所以章国忠那是“凶名在外”的主。 一想到自己刚才大声呵斥人家,杏芳身体就有些抖,那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,让章国忠大皱眉头。 自己这样子,难道真那么可怕,看这丫头,一看到自己的脸,就怕成这样,再抬头望向沈风裳,她倒是没什么怕的表情,只是她会不会是强装镇定? 清咳了一声,他悠悠开口:“本将军的样子,很是吓人?” 杏芳猛点头,一只小手紧紧拽着沈风裳的衣袖,看她这副德性,沈风裳难得笑出了声,然后解释道:“将军莫怪,我这丫头之前被人筐了,以为将军是暴虐之人,并不是将军样子的问题。” 听到这个回答,章国忠松了一口气,暗道,难道在民间,他的风评很差,不过,看自家夫人没有很嫌弃的样子,倒也不甚在意道:“我瞧天色还早,便过来请夫人一道去用早膳,夫人这是自何处来。” 沈风裳笑着解释道:“府里老夫人让我每日卯时一过,便去给她请安,妾身觉得她既为将军的义母,这点规矩倒也不为过,这不刚从老夫人院里回来。” 章国忠顿时又把气压压低了好几度,沉声道:“夫人,这将军府的女主人,便只有你一人,不用于任何人请安,之前的事情便算了,以后大可不必再去请什么安。” 这下轮到沈风裳不解了,不是说是义母么,怎么看起来,这位夫君不大待见似的,便有些犹豫道:“这不太好吧!” 章国忠急道:“这没什么不好的,我说了不用请便是不用,这个义母只是个名义上的,并不代表任何意义,所以你不用予以多加理会,平常不缺她吃穿便成。” 虽然还有些疑惑,但他都这么明确地说了,自己也没必要拧着来,而且去请安又不是什么好活,所以沈风裳点了点头:“嗯,妾身省得了。” “这事儿这么决定了,现在我们一道用早膳去。”说完,便自自然然过去牵着她的手,往膳堂带。 沈风裳一时没反应过来,待反应过来时,已经被牵着走了一小段路了,开始试着抽了抽手,发现抽不出来,便想着这是自家夫君,又是在府里,便也由着他去了。 却没发现,在她不再挣扎后,某位将军大人的嘴角,往上扬了二三个度。 才走至膳堂,迎面便走来一女子,那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沈风月。 “姐姐,姐夫,你们一道来用膳?”沈风月偷偷打量着他们,脸上扬着亲善的笑容。 “嗯!”章国忠对于自家夫人以外的女子,完全没有想交流的欲望,只冷冷地应了一声,便拉着沈风裳进了堂里。 被人冷落了,沈风月一下子有些傻了,随后尴尬地跟了进去。 章国忠看也没看她,便吩咐陈管家上膳,待吃食一上桌,别人还没开口,沈风月便先走到章国忠的身边,娇声道:“姐夫,您大病初愈,身子定是弱,让月儿伺候你用膳可好!” 闻言,在场的人脸色便有些五味杂陈之意,沈风裳是被她的举止给吓到了,杏芳是一脸的愤怒,而一旁的陈管家,看起来最正常,但内心里却鄙视不已。 章国忠非常地耐,冷声道:“本将军上阵杀敌都没手软过,难道这会儿吃个饭都吃不动了?” 沈风月噎了一噎,本来自己想表现地贴心点,让人家觉得自己比沈风裳会伺候人,没想到被他这说了个没脸,自是有些面上过不去,便开始眼睛蓄泪,委屈道:“姐夫哪里的话,月儿只是心疼姐夫而已。” 这表情要在别的男人看来,倒有几份怜惜,但在眼里只有沈风裳的将军来看,让人看着倒胃口,便拧着眉,转头问沈风裳:“夫人,这女子是你妹妹?” “正是庶妹。”沈风裳不知道他是何意,便简单回道。 “既是庶妹,那为夫要是把她请回自个儿屋里用膳,夫人可是会不满?”章国忠一点都不含蓄地问道。 沈风裳愣了下后笑道:“夫君体恤妹妹,妾身哪会有不满一说,夫君多虑了。” 得到回答,章国忠正色道:“陈管家,带沈二小姐回客房用膳,记得吃食都按这里的份备着。” 他请人回去屋里用膳,又吃的跟他们一样,明眼人一瞧,这绝对是厚待啊!沈风裳突然觉得,这将军夫君,好像有些腹黑啊! 第十三章随夫出门 “是,老奴这便吩咐厨下准备,二小姐,请!”陈管家爽快应下,引着沈风月出了膳堂。 待人走远了,章国忠满意地笑道:“夫人,咱们用膳。” 沈风裳应下,便开始着筷用膳,而当中,时不时地,章国忠便会夹些菜到她的碗里,这一举动被杏芳看到眼里,当下章将军的形象来了个大反转,变得和蔼可亲起来。 瞧瞧,这是他们小姐的夫君呢,对小姐又温柔又体贴,用膳用得虽快,却也不失优雅,这哪里是二小姐嘴里那个农户出身,凶名在外的将军。 心里不免又呸了一声沈风月,就知道二小姐的话听不得。 一顿早膳,用了将近半个时辰,章国忠笑意吟吟,沈风裳有些不知所措,这章将军怎的对自己这么好。 待人都收走了餐具,章国忠兴致一来便道:“夫人,为夫休沐,带你去街上逛逛如何?” “将军这大病初愈,还是不要太劳累比较好!”沈风裳提醒道,毕竟他可是中毒,在床上昏迷了好些天的,这刚醒来没两天呢。 “无事,只是中个毒,又没有多大伤,行军打仗之人,在床上躺久了,倒觉得不太舒坦。”章国忠爽快道。 见沈风裳脸上还有为难,便道:“倒是夫人,这些日子照顾于我,又管着府里锁事,夫人要是觉得累了,那便下回吧!” 闻言,沈风裳倒有些不好意思:“将军多虑了,妾身处理着一些琐事,并没有多累。” “那便这么着了,夫人回头瞧瞧还在带着什么出去,我去前头安排一下,便在大门口候着。”章国忠一言拍板,便起身往外走。 沈风裳倒没话可说,一旁的杏芳见将军走远,便笑嘻嘻道:“夫人,你便同姑爷出去吧,时常您也不出门,难得有人陪着,且奴婢瞧着姑爷,对您倒是有几份真心呢!” 沈风裳没好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:“你呀!刚才是谁见了人,就怕着躲我身后发抖来着,这会儿怎么就不怕了。” “夫人,那是奴婢之前被二小姐给吓到了,这不见了将军真颜,才知将军是个好人。”杏芳认真回道。 “还没相处多长时间,就知道人家是好人了。”沈风裳笑骂着,便也起身,回自己的屋子。 杏芳在身后还不断道:“奴婢就是瞧着,将军是好人,夫人以后定会有好日子过。” 沈风裳笑笑,好人是好人,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人好好相处,不过就目前来看,情况不差。 回得屋里,便见嬷嬷正在整理她的衣裳饰物,沈风裳好奇道:“嬷嬷,你这是在做何?” 嬷嬷正经道:“夫人,之前将军昏睡着,您睡侧屋还说得过去,现在将军都醒了,且看着已经大好,夫人是不是该考虑搬回主屋,与将军同住了?” 沈风裳瞬间红了脸道:“嬷嬷,此事,还是再议吧!” “夫人,这事有何可议,这夫妻同住,乃天经地议之事,难不成夫人还对那人有何念想?”嬷嬷是最了解沈风裳的,那人说的是谁,他们心知肚明。 “嬷嬷想哪去了,裳儿心里没旁的人,只是这将军还没开口,我自个儿主动搬进去,总觉得不太矜持,嬷嬷容我再缓几天可好!”沈风裳腆着脸求着。 “最好是如此。”嬷嬷叹气,其实也明白这样不太矜持,只是担心小姐心里还没放下,想以此断了她的念想。 “嬷嬷,真的,我心里没旁人,对了,赶紧给我换身衣裳,将军在还大门处候着呢。”怕嬷嬷再提什么建议,沈风裳忙提醒道。 “可是将军去宫里有事?”嬷嬷问道,这要是去宫里,那衣着可不能马虎。 “嬷嬷,是姑爷要带夫人去逛街,没去宫里。”杏芳在那里都等急了,赶紧插嘴道。 听闻不是去宫里,嬷嬷便快速地挑了件玫红件纱裙递给杏芳:“把这套给夫人换上。” 沈风裳看着那衣裳:“嬷嬷,是否过于艳丽了些?” “哪能,夫人与将军新婚燕尔,本来穿大红装都不为过,只是为了不招摇,嬷嬷才给换了这套玫红的,快去换上。”嬷嬷不容回绝地便推着她进了内室。 看天色不早,她们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,沈风裳无奈地叹气,最终还是被打扮得明艳照人地出门了。 待沈风裳行至将军府门口,章国忠正在吩咐着车把式什么,方想出声提醒自己到来,便迎面撞上一人。 沈风月“啊!”一声叫了出来,引得章国忠回头。 看到门口,沈风月坐倒在地,沈风裳一脸茫然,赶紧上前道:“夫人,可是有伤到哪里。” “妾身倒是无事,只是妹妹好似伤到了,这会儿还未起。”她没想到,沈风月会在这时撞将上来,但看她眼角含泪的样子,本以为将军会去扶她,却没料到,他只是担忧地看着自己,问着自己有事与否。 心里某个地方一软,便温柔回应道。 章国忠一个皱眉,喊了声:“陈管家,扶沈二小姐起来,若是哪里摔着了,便请府医过来瞧瞧。” “是,将军。”陈管家正在门口候着呢,听到命令,赶紧应下,上去便要扶,谁知沈风月自己迅速便起了身。 还满口道:“不必麻烦管家,小女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,并未伤到哪里。” 章国忠挑眉,心下更是不喜这女子,没伤着你这么久不起来,是何意,想赖我夫人撞伤你! 但他一大男人,不好与一姑娘计较,便道:“既是无碍,便回去罢,我同夫人还要出门,就不与你多说。” 说完,便抓着沈风裳的手,抬脚要上马车,由始至终都没让沈风裳说句话,她也乐得清闲,甚至还很是享受被人护着的感觉。 第十四章庶妹没脸 只是这车马未上,沈风月便又贴将上来:“姐姐,姐夫可是要出门?” 沈风裳笑笑:“将才夫君说了,是要出门,妹妹有可是还有事?” 沈风月磨噌两下,再装着天真的模样道:“姐姐,妹妹一人在府里也甚是无聊,可否捎上妹妹一道。” 沈风裳转头看下章国忠,见他明显不耐烦之色,嘴角都抿成一条直线了,便明白他是不喜了。 便笑道:“妹妹,你姐夫毕竟是男子,这你若是与你坐一道,可是有损你闺誉。” “姐姐多虑,这不你还在么。”沈风月解释道。 “妹妹,虽是如此,姐姐却还是觉得不妥,只是若是妹妹执意要出府,也可由管家另备车马,这样才是稳妥。”沈风裳善意解释。 沈风月委屈道:“姐姐可是不喜与妹妹一道,只是一同出个门,何来如此多的推辞之词。” 沈风裳还想说些什么,便被章国忠打断道:“时候不早了,若是沈二小姐非要跟着我俩出门,要么另备车马,要么便同车夫坐至车外。” 然后二话不说,便把沈风裳带上马车,自己也一跃而上,看都不多看一眼沈风月。 沈风月见他们都上了马车,咬牙想着,这劳什将军,果然不懂得怜香惜玉,让自己一娇小姐,与车夫坐马车外,道上人来人往,到时,他的闺誉才真的大损,真真是气煞她也。 旁有陈管家上前道:“沈二小姐,您是另备车马,还是同车夫一道坐着?” 沈风月忍了又忍,她自是不能同车夫这种下人坐一道,便深吸了口气,抿嘴笑道:“还是有劳管家,替我另备车马了。” 那头,知道沈风月不上马车,车夫忙一甩马鞭,策动马车,马车轱辘声在大道上响起。 马车里还的人隐约可听到,外头陈管家说道:“沈二小姐先进厅里稍候,府里马车不多,仅有的备用马车,还需清理检查,估计要些时辰。” 马车离将军府越来越远,马车里,沈风裳有些好奇:“将军,似乎有些不喜二妹妹?” “何以见得?”章国忠挑眉,他自己倒并无所觉。 “难道不是,这几次见面,将军都落了她脸面不是?”沈风裳坦言。 这下换章国忠有些疑惑了:“有这事?我只是实话实说,并未针对谁,与我来说,她只是客人,或者更确切来讲,与陌生人无异,喜或不喜都未在心上而已。” 沈风裳被噎到了,难道之前所为,都是他随性而为,倒是她多想了。 见她不言,车内过于安静,章国忠又起话头道:“夫人可是不喜你那二妹?” “将军可是瞧出什么?”沈风裳轻笑,她不在意表现出自己的敌意,至少在这个自己下了决心,不管喜欢与否,都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面前。 “倒也不是瞧出什么,只是你道我未给她脸面,却也未见你与她解围,想着,夫人定也是不喜她罢了。”章国忠解释道。 沈风裳笑笑:“将军对此有何见解。” 他倒想知道他对自己,这种明明白白的讨厌,有什么看法,世间男子皆不喜女子有憎恶之心,显得有些刻薄。 章国忠倒是一本正经道:“是人都有喜恶,既然夫人不喜,便不用与之周旋。” 他坦然的样子,让沈风裳还是有些愣神:“将军不会觉得,妾身这样不够贤良?” “贤良与否,别人本将军不知,本将军只知道,我的夫人,不是那恶毒之人,既然能惹你不喜了,便是她哪里不好,不好之人,你同她有好脸色做何。”总之章将军的意思就是,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。 沈风裳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,想了想便问道:“将军此言,可是哄骗与我。” “本将军向来不喜虚伪之言,夫人只消记得,你是我夫人,一般闲杂人等的闲气,不必去受,若是惹什么祸事,一切由我。”这话他说的认真。 虽不知诚意如何,但有这个心,便足够了,沈风裳不免红了眼。 见她有要哭之势,有些慌了手脚,忙道:“夫人这是做何,可是为夫哪里做错了?” 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,沈风裳噗笑出声:“不是,只是能得将军此番话语,妾身有些感动。” 一听她的回答,章国忠心放心不少,便又道:“如此便好,不过,夫人,以后莫以将军称呼,喊我时初如何。” 章国忠不太喜欢她叫自己将军,那样觉得很是生疏。 沈风裳红了脸,这般亲密的叫法,她有些猝不及防,只是也只喏喏了两下,轻声唤了句:“时初!” 章国忠顿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,乐呵呵地喊了声:“裳儿!” 车里顿时一派温馨,倒是马车外的车夫,险些不会驾车了,此人正是成义,他与章国忠在一起不少年头,可真没见过她如此温柔地喊人,差点掉一地的鸡皮疙瘩。 两人虽然称呼亲近了许多,但毕竟是没有过多接触,章国忠也是个纯情之人,并未再做过多的亲密举动,这令沈风裳高悬的心,定下不少。 很快,马车入了闹市,成义停下马车,询问道:“将军,前面便是街道,马车进去怕是不好走,你意下如何?” “找个空矿位置停下,我与夫人走着去便是。”话完,便见他探身出了马车,利落下了车,而后候在边上,等着沈风裳出来,伸手把她给接了下来。 吩咐成义一声,让他找个地方等着他们回来,便拉着沈风裳往闹市走去。 眼前的人是自己夫君,沈风裳也不扭捏,随着他牵着自己的手,手心停来的温度,让她有些出神。 第十五章郡主无理 章国忠一个大男人,没有做过逛街这种事情,所以入得街中,却没了主意,便有些窘迫地问道:“裳儿,可是有想要的东西?” 这话问沈风裳,她也是一脸茫然,前世自己甚少出门,就是出了门也都是沈风月带着,她便没多大兴致地随着,倒真不晓得,这街从何逛起,只得实诚地摇了摇头。 见对方没有给出好意见,章国忠便想了一下道:“即是这样,我们便边走边瞧着,或是遇着喜欢的,为夫便买来送你,可好!” 沈风裳抬头看他,这人,自己平时都不站他身边,远远的就觉得很是高大,如今被他抓着手,站得如此近,发现自己竟只到他胸口高,握着自己的手宽大且骨节分别,竟觉得让人如此安心。 他说走走,那便走走吧,所以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。 如此两人,一个穿着明艳动人,一个身材高大,脸上又戴着面具,倒是引来不到的好奇打量,被人如此注目,显然章国忠有些不太适应。 便瞧着一间饰品铺,拉着沈风裳进了铺子道:“夫人,你且瞧瞧这些物件,若是有喜欢的,便买下。” 女子对饰物,却是最直观的喜爱,哪怕那些时日,她对出门没多大兴致,但每回瞧着别致的巧件,也免不了欣喜许久,所以这进铺子选东西,她并未推拒,倒是极其认真地赏玩起来。 见他这样,间国忠觉得,这一趟似乎没有来错,便静静地守在她的身后,看着她拿起一件又一件小玩艺。 一旁的店小二,瞧这二人进来有一会儿,身上穿着也是极有讲究,便认定不是平常人家,但见二人瞧了许多,也不见定下什么物件。 便上前道:“这位夫人,可是瞧不上眼前这些样式?” 沈风裳一怔,她虽觉得东西好看,却没有特别喜爱之物,便没有购买之心,这突然被人这么一问,倒有些觉得不买似乎不好意思。 “嗯,铺里可是还有其它独特物件。”章国忠也瞧出来了,自己夫人这是没瞧着上心的,便冷声问那店小二。 章国忠对外人,那是一向冷淡惯了的,且他是一个战将,身上发出的气势有些吓人,店小二额头不免冒出了冷汗道:“有的,有的,咱聚宝楼的二楼,有着比这里更精巧的饰物,只是价格要高上许多,要不二位贵客上二楼瞧瞧。” “嗯,那便带路吧!”章国忠点头,牵着沈风裳的手,跟着店小二往二楼走去。 方行至一半,便听到一声女子呼喝:“掌柜的,之前我与你定下的物件,可是备好了!” 这声音在沈风裳听来,有些耳熟,但她并不想理会,上楼的脚步未停。 却是来人眼尖,没等柜台后面出来的掌柜招呼,便呼道:“沈风裳,是你吧!” 沈风裳轻叹口气,淡下眉眼,回头道:“原来是司蓝郡主。” 司蓝郡主皱着眉道,看着沈风裳临风而下的样子,特别不满,便道:“你站那么高作什,下来说话。” 虽对她的口气有些不耐,沈风裳却并不想惹事,想了下,便转身往下走去,章国忠由始至终没放过手,自是随着下来。 他们到了楼下时,那掌柜的便也手上拿了个木匣,上前恭敬地递到司蓝手中道:“郡主,这是您要的物件。” 司蓝把东西随意交到身后的婢女手上,摆摆手道:“掌柜的,我遇到故人,要聊聊,买卖之事,便让我的婢女你与谈。” 说完,她身后的婢女便上前,随着掌柜的到柜台那边,这边司蓝郡主对着沈风裳道:“沈风裳,你也是来采买饰品的。” 沈风裳淡然笑道:“闲来无事,随便瞧瞧,倒不想能遇着郡主。” 司蓝郡主眼里带着轻鄙,昂着头道:“哼,真是不知廉耻,章将军受伤在府里,你倒好,竟然带着小白脸来买饰物,真叫人恶心。” 她一脸厌恶地看了一眼,沈风裳与章国忠交握的手。 章国忠依然没放手,只听沈风裳道:“郡主,您是千金之驱,说话可是注意着修养。” 司蓝郡主丝毫不以为意:“对着你这样水性扬花的女子,再好的修养,本郡主都拿不出来。” 听到她侮辱性的话语,章国忠本想喝止,但是私下被沈风裳拽了一下,然后冲他摇了摇头,他才退将下来。女人之间的事情,他一个男人插手确实不太好看。 见他们当着这么多人面,还眉来眼去的,司蓝怒不可遏:“沈风裳,你还要不要脸,你不知道现在外头怎么传的么,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,与一个男子拉拉扯扯,羞不羞。” “郡主,有些话,说说便算了,莫要把事情整大了去,这与我,与郡主来讲,都不算好看。”沈风裳忍着气,与她说道。 “哼,你无耻是你的事,闹大了也是你没脸,我有什么不好看的,你瞧瞧你身边的这小白脸,青天白日的,定也是觉得自己无面目见人,戴着这么一个破面具。”司蓝郡主怎么看那个面具,怎么碍眼,说话丝豪不留情面。 且铺子里人不少,一听她的话,那些夫人小姐便都看了过来,对着章国忠夫妇指手划脚。 沈风裳不解,自己同这司蓝郡主,见过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,且每次都没有什么交流,怎么她就那么不待见自己呢。 “郡主,有些话,我觉得你还是留着点,要指责人的时候,能否先了解下对方是谁?”司蓝郡主好歹是个郡主,她不好与人撒破脸,只得劝道。 “哼,不就一个小白脸,就算他再有身份,这般与有夫之妇在一起,且还手牵着手,如此不知廉耻,想来也是下作之人。”郡主不听劝,且越说越得意,只是她身后的嬷嬷看出了些许不对,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。 郡主出门,阵仗就是大,三个丫环一个嬷嬷跟着,为的就是怕她行差走错,只是她们始终是下人,有什么意见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。 所以尽管嬷嬷有提示,郡主却浑不在意,甚至有些不管不顾,就这么挑衅地看着沈风裳。 第十六章沈风月又出现 沈风裳正欲解释的时候,门外传来了沈风月的声音:“姐姐,姐夫,你们在这呢,远远地便听见这里有吵闹声,其中还夹杂着与姐姐有些相似的声音,没想到果然让我猜着了!” 沈风裳心里暗笑,这沈风月来得到是好时候,只是她不是与司蓝一道的,怎么这会儿却不知道躲着些,免得让司蓝群主丢人呢。 这事儿真怪不得沈风月,她比他们晚出来许久,一到街市便急着找人,全心思都是找沈风裳,并没有注意到他人,且司蓝郡主刚才虽然说话了,但声音略显尖锐,她便没有注意到。 “妹妹倒是来得挺巧,原本姐姐之前还觉着,妹妹与司蓝郡主交好,让姐姐有些忌妒,现在瞧着你们俩如此有缘,倒也能理解一二了。”沈风裳笑笑,她可是很好心,明里暗里都在提醒,司蓝郡主在这呢。 只是沈风月这会也不知道怎么的,竟没听出来,还笑道:“姐姐哪里话,妹妹与郡主,不过是偶尔凑巧遇上,你才是我亲姐姐,哪有亲姐妹不亲,亲过外人的。” 沈风裳点头,表示非常赞同:“嗯,妹妹说的,确实是这个理,那妹妹便同司蓝郡主介绍下,我身边这位,究竟是个如何下作之人。” 沈风裳指了指章国忠,又用眼神示意沈风月,她身后之人。 沈风月这才回神,有些僵硬地回头:“呃!原来司蓝郡主也在这里啊!” 司蓝一脸不悦道:“沈风月,你刚才喊那个男人什么?” 沈风月有些冒冷汗,刚才听人侮辱沈风裳他们,虽然心里挺高兴,但是为了给他们留下好印象,她还是出来认人了,只是万万没料到,刚才那尖锐大闹之人,竟是司蓝郡主,这会儿可是踢到铁板了。 可是刚才自己已然开口喊了人,这里这么多人,怕是都听到了,改口已是不能,且就算自己不说,怕是沈风裳他们也有本事表明身份,只得低着头呐呐道:“这位,是我姐夫,章将军。” 闻言,司蓝郡主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,只强辩道:“你确定,章将军不是受伤,还在昏迷当中么?且若是将军,为何脸上还要戴着面具。” “这,郡主,姐夫昨日便醒了。那面具,实是因为将军伤在脸上。”沈风月说到这,便住了口,意思就很明显了,人家确实是将军,戴面具只是为了遮丑。 司蓝郡主哑然,人家好好地跟自己的夫君出来逛铺子,生生被自己骂了一通,任谁都不会高兴,但她是谁,来仪国唯一的郡主,怎么能轻易认错。 便僵着脸硬是道:“沈风裳,你怎么不早点与我说,这是章将军,你是故意想让我出丑么?” “郡主还是想多了,本夫人已经多次提醒郡主,不可乱说,郡主一直未听不是,且郡主虽不是皇家血脉,却是皇家封的郡主,本夫人以为郡主当是认得将军的,所以。”沈风裳淡然解释。 看客们也点头,沈风裳确实多次解释,让郡主不要乱说,而且你一个郡主,不能连一品将军都不认识吧,还在那里高声叫嚣,一点都不把皇家脸面放在眼里,更是不把一品大员放在眼里。 嚣张程度可见一般。 自知理亏,郡主跺了一脚,恶声恶气转向另一边,对着柜台边的丫环道:“该死的奴婢,让你付个银钱要如此久,还不拿了东西,赶紧滚回来。” 那婢女早已验过东西,付过银钱,只是瞧着郡主骂得尽兴,便只在一旁看着,不敢打扰,现在听到郡主的呼喝声,当下便知道,回头定这苦头还是吃定了。 便慢慢地往这边走来,好像她走的越慢,回去受的苦就越少似的。 只是司蓝郡主本没有多大的耐性,冲身后的几个丫环道:“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拖回来,走个路都走不动,回头这双脚也不必要了。” 那丫头立马惨白了脸,这话她是听的明白,回去自己肯定要残了腿,当下便想哭着求饶,只是司蓝怎么会让她有机会,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号。 一个眼色使过去,那几个奴婢便会意,上去便给她嘴里塞了一团帕子,拉起人就往外走,也不管那奴婢眼里有多惊恐,像是做惯了这些事一样。 在场的不少都是宅斗中出来的,自是明白那丫头怕是好不了,却不甚在意地转过头,不再理会,各自像是没事似的,继续了刚才的事情。 有了这一出,将军夫妇也没了逛买之心,便听章国忠道:“今日这趟实在晦气,我们这便回去罢!” 沈风裳点头,然后冲沈风月道:“妹妹,我同你姐夫这就要回去了,你可慢慢逛来,回头我会让府里给你留着膳食,你只管尽兴了才回。” 她们本不是一道坐车,今日有是特殊日子,沈风月只能笑笑,应道:“妹妹知晓,姐姐,姐夫慢走。” 没想到沈风月倒是应得爽快,沈风裳随着将军出了饰品铺,便往另一处走去,看了看方向,便道:“时初,这好似不是往回走的路?” 章国忠笑道:“裳儿,你难道不知,今日是乞巧节?听说这晚上甚是热闹,为夫先带你去找地方坐坐,待晚上出来噌噌热闹。” “啊!”沈风裳倒真的不记得这事儿,算算时日,倒还真是乞巧节到了,想来这夫君今日并不是随意提出的逛街,而是早有心思啊! “妾身倒是真忘了这事儿,只是这乞巧节多是未婚男女之事,我这已然嫁人了,不好凑这热闹吧!”沈风裳犹豫道。 “这算什么理由,这节日便是图个热闹,婚否又如何,且有为夫在这,便是遇到什么人,也说不得你如何,只管玩的尽兴便是。”章国忠笑着,把她往一处地方带去。 尽管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,只是想来也不会害她,便由着他去了。 第十七章酒楼睡着 日头未下,街上便开始起来,各处开始挂彩灯,摆新鲜物件,来来往往好不热闹。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,章国忠身为将军,走这么些时辰,并未觉得吃力,只是忘了,她的夫人乃是大门不出的闺中小姐,走这些时间,未喊累已是极至。 待他看到沈风裳已经香汗淋漓时,方才惊觉自己疏忽了,便面有涩意道:“裳儿可是累极,倒是为夫的不是,忘了你乃弱质女流。” 随即,看了下四周,指着一处茶楼道:“我们先去那里头歇息,待天黑再出来,想着那时更是热闹。” 沈风裳确实累了,也不想强撑,点头道:“一切由时初作主便是。” 街头现时人多,想必是时辰未到,茶楼还有包箱可订,章国忠订下了包间,带着沈风裳进了去,又吩咐小二端些茶水吃食上来。 方才坐下歇息,章国忠便道:“裳儿,日后若是为难之事,定要明言,我一个粗人,有时顾虑不到,你可别累了自己。” “妾身省得了,只是这只是走路,算不得辛苦,时初不必在意。”沈风裳只是不想让人觉得,自己矫情。 “裳儿,你我在一起,不用如此拘谨,不用以妾身自称,我本武将,对文皱皱的东西,不太推崇。”章国忠始终觉得,他们俩说话的时候,有些过于客气,特意纠正道。 “妾,我知道了,以后我定改正。”说实在话,沈风裳自己也觉着,端着架子说话,太累人了。 正说着话,便听到了包间有人敲门,章国忠道了声进,方才的店小二进来便道:“客倌,方才有客人说,与你们相熟,差小的再来,见上一见。” 他们还未回话,便有笑声传来,只见一青年入得门来,笑道:“章将军,本王不请自来,可是不便?” 成王司柬,这四个字从沈风裳的脑海闪过,前世那冷漠的样子,自己身死的感觉又涌上心来,沈风裳拽紧手掌,眼里闪过厌恶,瞬间又恢复清明。 这等时候不是她,一个内宅夫人可以出声的,所以她只低着手,不言不语。 章国忠上前,抱拳道:“原来是成王,下官只是随夫人出来用个膳,倒不想能遇上你,是本将军之荣幸,何来不便之说。” 他是客气之词,人家两夫妇出来,你个外人进来算是什么事,只是成王像是不懂似的,笑道:“即是如此,那本王便叨扰了。” 章国忠暗下皱了皱眉,还是让人入了座,便吩咐小二道:“你再去添个茶杯,顺道,我们方才点的吃食,多备一些。” 然后转头问成王:“王爷是否要点些喜爱之物?” 成王摇头:“无妨,本王不挑,随将军着点便是。” 店小二领命退下,房中三人坐下,成王便道:“旁边这位,可是将军夫人,将军不介绍下?” 不等章国忠回应,沈风裳起身,行了个礼道:“妾身沈风裳,见过成王爷。” 见沈风裳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,司柬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。 然后平静道:“夫人不必多礼,时下在外头,随意些为好!” 沈风裳正身,退回位置,轻道了声是,便不再开言,房间里顿时一片安静,直到店小二上菜的声音,才打破了这局面。 不仅如此,他又带了个不速之客,沈风月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。 只听她温柔娇羞地喊道:“王爷,您也在此?” 沈风裳差点抚额哀叹,这沈风月怎么就如此阴魂不散呢,这不遗余力地跟着他们,究竟想做什么。 只是这回,她还真的又误会了,沈风月这回真的不是冲他们,而是找了关系,特来巧遇成王的。只不巧的是,成王又来巧遇他们。 成王收起情绪,淡淡道:“沈二小姐?” “正是臣女,没想到王爷会在此,姐姐,姐夫也在此用膳呢?”沈风月心里有些纠结,这本来跟着沈风裳夫妇,是想将军,破坏沈风裳的幸福。 但她更在意的是成王司柬,这当着他们的面,了成王,自然不能再将军,了将军,成王那边定是会嫌弃自己。 她自顾在那里纠结,却从来不想想,这两人,哪个是她想便能勾的上的。 人既然已经来了,他们也不可能赶走,便听沈风裳道:“妹妹,想来能上这里,便是来用膳的,既然遇上,便一起在这里用了吧!” “那妹妹便却之不恭了!”沈风月依言,笑着便在靠着成王的位置坐下,衡量之后,她觉得成王更重要。 不过本来比较沉闷的用餐气氛,有了沈风月的加入,时不时地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,再娇笑几声,倒是热闹不少。 食罢,天色还早,成王也不好再借口与他们多坐,而且这当中,他明里暗里套章国忠的话,却都不得志,便歇了心思。 饭罢,便拱手要离去,沈风月有心要拘留,却找不到理由。暗自跺脚。 “妹妹,用完膳食,你可是有去处?”这三翻二次的,她也不好总是丢下她,所以沈风裳很是贴心地问道。 这话要是之前她问出,沈风月自是求之不得,只是现在她一心只在成王身上,便道:“不用了,姐夫难得陪姐姐出一回门,妹妹这总是在旁边,怕是要惹人笑话,我自行回去便是。” 她说这话,沈风裳自是不会拦着,便道:“即如此,妹妹一人回去,小心着些,天色不早了,让车夫也小心着点。” “妹妹自省得,姐姐不用担心。”说完便自行出了门。 沈风月一走,他们并未马上离开茶楼,沈风裳坐在包间里,不知何时睡着了。 申时刚过,街道中逐渐人多了起来,两道时不时传来摊主的叫卖声。 章国忠见她睡得安然,笑着未出声叫她。 第十八章遇刺 街头叫卖声还是把她给吵醒了,刚醒的沈风裳有些茫然,揉着眼睛的样子,像只小猫,章国忠觉得甚是有趣。 轻笑道:“可是醒了?” 突来的男声,让沈风裳惊醒不少,转而又想起自已身在何方,这男声,可不就是章将军么,便暗子呼了一口气,羞涩道:“我不知怎的就睡着了,让你笑话了!” “无妨,今日是我思虑不周,合该是午休过后再出来的,倒让你受累了。”章国忠轻笑,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,倒是承认自己的不是。 沈风裳笑笑,心里着实不明白,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将军,怎么就能如此温润之人,让人不设防啊! 见她不言,章国忠接着道:“时下,你醒的刚好,街上开始节日游行了,我们且自这里看会儿,待游行过后,再出去走。” 闻言,沈风裳有些好奇,她好似长那么大未见过乞巧节,还有什么游行节目,便起身走至窗口,望出窗望,到底是十七岁少女,那样子哪里是个夫人样。 只是如此率性,章国忠看着更加欢喜。 只见街上,一边行人一字排开,中间让出一个道,罗鼓声响起,远远的,一抬轿撵怡似乘风而来,轿撵上,一白衣女子翩然起舞,四处花瓣飘落,后面连着一条七色彩带,飘逸非常。 沈风裳赞道:“那女子真是漂亮。” 章国忠并未附合,倒是刚进来的店小二闻言,便笑道:“那是自然,那可是醉情楼的头牌胭脂姑娘,这京城四美之一。” 沈风裳对青楼女子并没有偏见,听罢只笑道:“确实对得起四美名号。” “样貌而已,夫人不比她差。”章国忠以为她羡慕别人长得好看,便劝道。 那店小二赶忙附合道:“就是,夫人这样貌也是顶好的!” 这是听出来了,这两人怕是觉得自己忌妒了,便好笑道:“时初也道,只是样貌而已,我并不在意。” 章国忠点头:“如此甚好。” 丢下银子吩咐店小二道:“结账去吧!” “哎!客倌你稍等。”收了银子,店小二乐呵呵地收了碗盘,前去结账。 不消一盏茶时间,小二拿了找回的银两,手上还拿了两个同心结道:“今日怡缝乞巧节,掌柜的说讨个好彩头,每位来客都赠一同心结,不是什么贵重物件,望客倌不要嫌弃,请二位收下。” 说着把同心结交到章国忠手中,看着手中红色物件,他笑道:“这掌柜的倒是个妙人,如此便收下了。” 章国忠又给赏了一小个碎钱,店小二笑收下。 “裳儿,游行队伍已过,我们也出去罢!”说完再次牵起她的手,在店小二的带领下,步出茶楼。 游行队过后,街上的人也不在看热闹,而是各位到一些小摊上买着小物件。 沈风裳走至一面具小摊,拿起一个年兽面具,瞧了瞧,抬头又发现章国忠脸上还戴着一个,便笑着放下了。 又转至一些廉价的小饰物前,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少女来玩了。 章国忠只是跟着,不让她与自己走散,不知不觉,到了护城河边。 三三两两的人正蹲在河边,手上拿着莲灯,正在放河灯。 章国忠问道:“裳儿,可是要放河灯,许个愿。” 沈风裳看着那些飘出去的莲灯,莫名叹口气道:“这灯放出去,要了河下游,便被护栏栏去,之后便是灯烛燃尽,谁又能为放灯之人完全心愿呢,既如此,这愿不许也罢。” 章国忠有些怔神,这道理大多人都明白,只是那些青年男女都只为图个吉祥,倒没想到,这个十七岁的女子,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,虽然话没错,却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到哀伤。 刚想说些什么,便觉得四周有异,凝了凝神道:“裳儿,过来。” 沈风裳不明,抬头望向他,他也不多话,直接揽过他的身子,戒备地盯着四周。 突然四下窜出几十个黑衣人,手举刀剑,吓得那些放灯百姓四下乱钻。尖叫声四起! 那些黑衣人倒没有见人就杀,只是一些乱钻之人不小心撞到他们,才被他们举刀杀害。 光是这样,就够让人害怕的,沈风裳咬着牙不让自己害怕的发抖,半晌问道:“这些是什么人?” 章国忠简单回道:“不知。” 然后那些黑衣人便向他砍了过来,一来二去的打斗,让章国忠明白,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。 便对沈风裳道:“你躲在我身后,不要乱动,他们要杀的人应当只是我。” 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,沈风裳倒也听话,退后一步,到了他身后,然后紧张道:“你小心着点。” 章国忠点头,随手格挡一人砍来的杀招。然后抢过对方的武器,开始回击,因着有沈风裳在,他没有太自负,打了一会儿,便塞给沈风裳一个竹筒。 “把绳索拉开。”没有时间说过多的话,他说就又去斩杀黑衣人去了。 沈风裳用力拉开绳索,一道红色火光冲上天际,她猜,这估计是暗号类的东西吧! 只是此时,远处传来了烟花爆开声,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被人当成烟花,沈风裳有些着急。 眼睛盯着在杀阵中的章国忠,突然看到他的背后,一黑衣人举刀砍向他的后背,沈风裳尖叫一声:“小心!” 黑衣人没想到,章国忠武功如此之好,完成这项任务有些吃力,沈风裳的出声,正好让他们找到了应对之法,一黑衣人退出那边的战斗,向沈风裳扑来。 沈风裳惊吓后摔倒在地,黑衣人扑了个空,再次扑向她的时候,慌乱中许求生的本能,让沈风裳抓起一把死去黑衣人的武器,闭着眼抬手刺去。 第十九章救下 黑衣人一时不察,被沈风裳砍了个正着,而且是正中胸口,倒地上之前,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,看着沈风裳,他做梦也想不到,他会死在一个完全没有武功的女人之手。 沈风裳睁开眼,看到黑衣人被自己刺死,吓到把手中的武器脱了手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。 这始料未及的情况,让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,虽只那么一下,也让章国忠有机可乘,杀了三名黑衣人。 这情况让黑衣人怒了,本来不在意沈风裳的,这下便把沈风裳也定为目标,两名黑衣人上前抓她。 沈风裳之前纯粹是运气,这下不费吹灰之力便被他们抓到手中。 抓到沈风裳的黑衣人,举着剑扣着沈风裳的脖子,冲章国忠道:“章将军,再不住手,我便让你的夫人身首异处。” 章国忠回头,眯起眼,并未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,冷声道:“找死。” 然后冲沈风裳道:“闭眼。” 沈风裳一个抬令一个动作,立马闭了眼,章国忠的袖中射出一个匕首,直进了黑衣人的眼睛,黑衣人吃痛,乘这空档,他上前一把拉过沈风裳,然后一刀挥下,黑衣人毙命。 虽然他的一系列动作极快,快到黑衣人来不及杀了沈风裳,但也伤了她。 睁开眼的沈风裳痛地“嘶”了一声,抬头看向章国忠:“我给你添麻烦了?” 章国忠却摇头道:“不,你的勇敢,出乎我的意料。且还给我小小地帮了一下忙。”他说的是刚才黑衣人诧异下的停顿。 抬头冲远处道:“成义,这里都交给你了,留两个活口,找出幕后之人。” “是,将军!”成义带着十几个侍卫赶来,听到章国忠的声音,应声道。 章国忠交待完:“走吧,我带你去找大夫。” 不待沈风裳有所反应,他一把横抱起她,便往街道上找大夫。 沈风裳下意识地就搂着他的脖子,羞得不敢说话。 因着护城河这边动静有些大,本来一片喜气的街上,人群开始乱了起来,挤得人走不动,章国忠抱着个人,更是被挤得进退不得,看着沈风裳脖子上的血,越流血多,脸色也开始泛白。 心情有些烦燥了起来,没法子,便用内力把身边的人都震开了一些,也顾不得有没有伤着人,双脚一点,便用轻功,窜了起来,借着一些人的肩膀,冲出了人海。 七拐八弯后,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铺子,牌扁上写着良记药铺。 门却没开着,章国忠上去就是一脚,那门哐的一声,便被踹开,里头出来一个青年,穿着粗布衫,文文弱弱的。 见门被人踹开,便扯着嗓子怒道:“哪个不长眼的,爷的门也是你们能踹的。” 章国忠看都不看他一眼,便冷声道:“别废话,给她看看先。” 说完自顾自抱着沈风裳,到了偏堂处,此处有一卧榻,想是供人休息之用的。 偏堂的门帘后,走出一娇小女子笑道:“我道是谁呢,原来是时初。” 那青年看到女子,便上前道:“暖暖,干嘛给他那么好的脸色,这家伙上门准没好事。” 被叫暖暖的女子柔声道:“相公,先给这位姑娘瞧瞧,旁的话一会再说。” 青年撇嘴,嘴上说道:“你放心,死不了人的。”一边却已经上前替沈风裳检查。 沈风裳看他们相处的方式,就知道他们定是熟人,瞪着好奇的眼睛,望着他们。 那青年检查完,去前堂柜子里,拿出一个瓷瓶,丢给章国忠道:“喏,自己给她上药,爷不伺候。” 章国忠接过,没再说其它的,便拿过暖暖递过的帕子,为她擦了血迹,便在她的伤口洒上药粉。 青年一边看一边问道:“章国忠,这就是你的小媳妇?” “怎么?不像?”章国忠上好药,把药瓶直接塞到自己怀里。 “嗯,你可真没用,我真同情人家小姑娘了!”青年说着,一片惋惜的样子。 “许子良,你皮痒了!”章国忠说话声音没有起伏,凉凉道。 许子良像是有些怕他,但又不甘心道:“我又没说错,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,你们俩还是头次一道出门吧,这头回就让她被给伤到了,你还不承认你没用。” 听他这么说,章国忠也有些郁闷,他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会在那么多人的地方,就敢跟他动手,这伤了裳儿,他也挺愧疚的。 许子良又觉得不够似地补充道:“这好在人家没下毒,这要下了毒,你这小娘子的身板,早就要挺尸了。” 许子良越说,章国忠的脸便越黑。 沈风裳坐起身子,见他一脸的自责,便解释道:“这事儿怪不得人,纯属意外,且时初也是从别人刀下救的我,我这也没什么事情,你不必自责。” “你倒是个通情打理的。哼!”许子良又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。 这下连暖暖都看不下去了:“相公,你越发没理了。” 许子良表示自己很委屈:“暖暖,你总是护着这家伙,他有什么好的!” 许子良一看到章国忠,就想起,自家媳妇以前喜欢的人是他,所以他就是看人家不爽。 暖暖开始眼睛蓄泪,转头不看他,委屈道:“原来你还是不信我,既是这样,那便给我休书,省得我让你烦。” 许子良一听急了,赶紧解释道:“暖暖,暖暖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没有不相信你,你别哭呀!” 暖暖不理会他,转身回了内室,在过门帘前还冲沈风裳眨了眨眼,闹得沈风裳有些傻眼。 接着见许子良冲着章国忠怒道:“都是你,每次看到你都没好事,还害我让暖暖伤心了,现在伤也给你看了,没事赶紧走。” 然后一刻不停地追了进去,章国忠冲他的背景嗤笑一声:“自作孽。” 第二十章庶妹想入宫 他们的相处方式,把沈风裳看得一愣一愣的,有些不淡定地问道:“他们,这样没关系吗?” 章国忠无所谓道:“无事,隔段时间这种情况就上演一次,习惯就好。” “你们,很熟?”沈风裳有些好奇。 “嗯!有些事儿以后再同你说。”然后上前一把又抱起沈风裳,转身向外走去。 沈风裳又红了脸道:“我只是脖子上一点伤,可以自己走的。” 章国忠有些戏奚道:“你也是见过外面的情况的,你觉得以你的身手,能顺利走回去?” 沈风裳想到刚才的人挤人场面,马上便退缩了,有些心虚道:“那便麻烦你了。” 看着她打退堂鼓的样子,章国忠觉得甚是好玩,笑道:“裳儿不必客气,这是为夫应该做的。” 出了药铺,章国忠直接跃上房顶,往将军府掠去,一路无话。 回到府里,沈风裳被嬷嬷接回房里,章国忠坐在正厅里,喝着茶,等着成义回来。 半个时辰后,成义进了将军府。 章国忠问道:“如何?” “将军,黑衣人全部为死士,所以活口没能留下,未将回来时,京兆府尹已经派人过去处理后续之事。”成义回道。 章国忠沉吟一声,自语道:“死士么,这么多的死士,看来幕后之人来头不小。” 成义又补充道:“将军,虽然死士没有活口,不过未将查看发现,这些死士跟上次袭击将军的,是同一伙人。” “他们身上有何标记?”这种莫名的仇家,让他很是好奇。 “每个黑衣人右肩都有一个烙印,印迹很淡,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。”他也是无意间看到之前黑衣人有,顺便就查看了下这批人。 “印迹什么内容?” “内容倒是没有,只是一个四方印,未将未查出是何意。” “就是说,虽然知道是同一批人,但这个线索有跟没有都一样。”章国忠一手搭在旁边的茶几上,一一过虑着有可能对付自己的人,发现毫无头绪。 清晨,章国忠正在院里练剑,陈管家带着一个内侍进来,出声道:“将军,皇上派人来,说有事交待。” 章国忠收剑回身,见来人是阮墨,便道:“阮公公,皇上那头,可是有旨意?” 阮公公微笑回应道:“也无甚大事,只是圣上差老奴来,问将军身体可是无碍?若是无碍明日可去参加花黎史臣的接风宴。” 章国忠倒是不知道,接风宴还没举行,奇道:“使臣来访也有些时日,为何明日才行接风宴。” “这。”阮公公有些迟疑,毕竟这延迟的理由不太好说。 “公公旦说无妨。” “花黎使臣进京,本第二日便要举行宴会,为其接风,只是使臣却推脱道,他花黎是败在将军之手,此宴若无将军在场,便没甚意义。”这理由真是诛心之论,明显是挑梭将军与皇上的关系,亏得皇上未加理会,不然,将军怕是落不着好。 闻言,章国忠怒极反笑:“本将军若是不出现,他花黎还就不谈判了不成?” “恐怕是有此意。”阮公公低声道。 “既花黎国如此看重,明日之宴,本将军应了便是,也好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说完朝阮公公抱拳道:“烦公公回去同皇上讲,章国忠明日定准时赴宴。” “如此,咱家便回去复命,将军留步。”阮公公甩了一下拂尘,回了个揖道。 “陈管家,好生送送阮公公。”章国忠不多言,冲管家道。 “是!”陈管家做了个请字,阮公公与他并肩离去。 沈风裳从头至尾都在房里听着,待阮公公一走,便出得门来:“明随你一道进宫。” 章国忠转身,看了眼她脖子上的纱布道:“你伤未好,可不必同去。” 沈风裳无所谓道:“我的伤无碍,皮外伤,且许大夫的药甚好,伤口已经愈合,进宫无碍的。” 见她眼神坚定,章国忠也不多作推拒:“如此,裳儿便去准备准备,明日申时末,我们便出发。” 在沈风裳准备期间,沈风月闻风便而来:“姐姐,听闻明与姐夫进宫赴宴,可否带上月儿。” 沈风裳放下手中饰物,转身面对她:“妹妹,明日进宫,我要与将军一道,无暇顾及你,且宴请名单中未提可带亲眷,恕姐姐不能同意。” “姐姐,你不是可以带丫环么,像以前一样,我可扮作你的随身丫环啊!”沈风月提到。 “不可,若再把妹妹当丫环带着,便有欺辱庶妹之嫌。”沈风裳再次拒绝。 “可以前不都是如此。”沈风月不死心。 “那是以前姐姐小,不懂分寸,现在姐姐已然成亲,做事得顾着将军的面子,所以怒姐姐不能答应。”沈风裳回答后,看见沈风月一脸的委屈。 便提议道:“或是妹妹执意想入宫,可回了尚书府,央着爹带你同去,我想爹贵为尚书,定有宴贴。或是妹妹不是同司蓝郡主交好,也可求郡主带你去。” 见沈风裳铁了心不带自己,沈风月皱着眉,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,当下便备了车马,离了将军府。 沈风裳见此也并未多加理会。 隔日。申时,沈风裳正在梳妆,嬷嬷看着她道:“夫人,要不这宴会,你便不去了罢,之前皇上不是给了恩典可不必去么。” “嬷嬷,之前是因为将军受伤未醒,现在他已然无事,且都可去赴宴,若我再自持有恩典不去,岂不是不懂分寸。”沈风裳笑道。 “只是夫人,你这几日睡不好,眼下青影有些重,脖子上的伤虽愈合了,便也有印子,这样怕是不好看吧!”嬷嬷有些担心。 沈风裳看了下眼睛下的青影,叹口气,头回杀人,心里自然是害怕的,所以这几日常有恶梦相伴。 咳有人说我错别字太多!然后我先入为主一时看不出来啊!求放过! 第二十一章花黎国公主有心 “无事,多上些粉妆便是。”说着便开始在自己的眼睛下,开始扑粉。 门口有人敲门,杏芳忙去应门,见是将军的侍卫,成义,便道:“成义,你可是有事?这时辰还早,夫人还未准备好呢。” 成义笑道:“知道夫人未准备好,将军交待我过来,给夫人送样东西。” 杏芳刚想迎人进门,成义便摇头失笑道:“夫人闺房,属下不便进去,这东西便由杏芳姑娘拿进去。” 杏芳闻言,便知道自己刚才欠考虑了,有些脸红道:“是,那奴婢便拿进去了。” 把手中的小盒子递给杏芳,成义便道:“如此,我便回去了。” 方一进内室,便吃了嬷嬷一记爆栗子,杏芳委屈地揉着额头,便听嬷嬷道:“笨丫头,连规矩都忘了,幸好成侍卫守礼,不然可坏了夫人清誉了。” “嬷嬷,我知道错了。”杏芳也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,赶紧认错。 沈风裳见样,笑道:“行了,把东西给我瞧瞧。” 杏芳递上盒子,沈风裳拿出里面的东西,发现是个皮质的东西,看起来像人的皮肤,还在盒里发现了一张纸条,里面写着作用与使用方法。 看过后,她才明白过来,这是给她挡伤口用的。 沈风裳按着上面的步骤,把东西贴到了脖子上的伤疤上,贴好后,竟然看不出任何瑕疵。 嬷嬷见了后夸道:“这东西真神奇,将军也是有心了,本来脖子上就不好上厚粉,上了怕是会把衣服给弄脏,这样一来,可不就好多了。” 沈风裳点头,这将军确实心细,连这都为她考虑到了。 又过一刻钟,嬷嬷为她梳好妆道:“行了,时辰差不多,夫人该出门了。” 沈风裳整了整身子,迈步出门,杏芳则被嬷嬷再三叮嘱着行为准则。 门一开开,便见章国忠已然在门口等候,看到沈风裳出来,眼里闪过一阵惊艳。 只见她一身海棠色纱裙,里头是同色系褥裙,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垂髻,梅花型耳坠,脸上施了脂粉,让整个人都明艳起来,只是头上的饰物略显单薄了些。 章国忠从怀里拿出一布包,随手打开,拿出里头的东西,一个梅花簪,他道:“那日回来,你同我说,让你学些防身武功,我想着,这武功若要练,便非一朝一夕的事情,平常也要有些防身之物。” 然后他拿起梅花簪对着旁边的柱子,在花心按了一下,便见一银针飞了出去,钉在了柱上,然后放到沈风裳的手里道:“你也看见了,只需按这花心,便会有暗器出来,这暗器倒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,只是上面淬了,往往一针便可药倒一成年男子,簪子不大,里头就十枚银针,若是遇到危险,你可用上一用。” 看着手中的簪子,沈风裳眼里闪着欣喜,这么精巧的东西,她正需要。 诚心谢道:“谢谢!” “都说了,你我现在是夫妻,对我不必如此客气,来,我帮你戴上。”说完,接过东西,便把她头上原本的簪子给换了下来。 一切准备就绪,出门,上车,进宫一切都很顺利。 酉时三刻,花黎国使臣才进宫,他们一到,皇帝便吩咐宴会开始。 这时,花黎国使臣上前道:“来仪国君,下官乃花黎国御史左铭,此次入贵国,乃是为议和而来,是以,酒席之事,可暂缓,先谈谈正事可好。” 左铭话落,殿中各官员便窃窃私语,这花黎入国都,已有小半月之久,这和谈之事一直避而不谈,怎的现在又表现的如此急切。 上座的皇帝听罢,便未露任何情绪,只淡淡道:“使臣既有此提议,朕自然应允。不知贵国对议和有何见解。” 左铭作揖后道:“见解倒是没有,只是我圣上派我等来时,便道,我花黎与来仪,皆是央央大国,此次来议和,并不代表我花黎怕了贵国,而是为了百姓安乐而为之。” 这等冠冕堂皇之话,惹得来仪众臣嗤笑出声,这花黎说这话也未免太无耻了,若是为了百姓安乐,之前那场仗又是为何,那可是他们花黎先挑起的。 左铭无视众臣的嗤笑,只继续道:“我朝圣上说过,花黎有心与来仪结秦晋之好,望贵国皇上应允。”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,刚还说不是怕了来仪,现在又要结什么秦晋之好,众臣不解了,望着左铭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。 只见左铭话落,花黎使臣当中便走出一小公子,左铭介绍道:“此乃我花黎国最尊贵的莱阳公主,此次随使进来仪,只为与贵国和亲。” 众人又是一愣,这怎么又出了一公主,还和亲。 沈风裳坐在章国忠的旁边,看着使臣在那里自说自话,这会听到和亲二字,倒是有了兴趣,又瞧着那穿着男子服饰的公主,偶尔向自己旁边之人看来的眼光。 她心里有一想法,莫非,这公主看上自家夫君了? 他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印证,只见皇帝说道:“贵国公主要和亲,想来是要与条件上佳之人,而我国同龄之中,除了朕的皇弟难导他人,难道贵国公主是要我皇弟成王和亲?” 皇上皱起了眉头,若是花黎公主要与司柬和亲,他是一万个不愿,对于司柬他既有亲近之意,亦有防备之心。 只是他这话一问完,左铭便不急不慢地回道:“来仪国君说笑了,我国皇上与公主都觉得,贵国的护国将军便是上佳之选。” 第二十二章实力“护夫” 章国忠没想到,他就静静坐着喝酒,人家也能扯上他,只是他还是不屑道:“皇上,臣已娶妻。” 却见那莱阳公主道:“将军可否待本宫换身行头再行拒绝!” 然后不等章国忠再拒绝,便向皇帝道:“燕皇,容本宫去换身行装。” 说完便转身离去,并不不让皇旁恩准,而是告知,这一行为惹得在座的来仪国人,又一阵不爽。 只是上座的皇帝都不出声,他们这些臣下,自然是没有话语权,街两刻钟后,莱阳公主再次回到大殿,着装换了后,确实令人眼前一亮。 原本的男装换成了花黎国特有服饰,环翠叮当,自成一派,确实突出,且清清亮亮的脸蛋,上了脂粉,凤眉微挑,眼波流转,自成一般媚态,让男人见了便想亲近。 章国忠却无甚感觉,看一眼后便又把目光转到手中的酒杯上。 莱阳公主走到他面前,挑眼看了下他身边的沈风裳,然后转头问道:“将军以为,本宫姿色可衬得上你?” 章国忠轻扯嘴角,然后转头看向沈风裳,凉凉地吐出四个字:“不及夫人。” 他没说她姿色好不好,却只说不及他的夫人,意思很明显,横竖他是看不上。 莱阳公主却是不恼,笑看沈风裳道:“这位是将军夫人?” 沈风裳便未起身,而是坐在位置地,嘴角含笑:“正是。” “哦!我想夫人乃是臣子之妻,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,难道来仪国的妇人竟是如此礼仪?”莱阳公主居高临下,挑衅道。 沈风裳气定神闲,端起茶杯,轻抿一口,不紧不慢道:“公主说笑,我们来仪素来讲究礼法,只是公主并非我国公主,臣妇亦不知花黎国是如何行礼的,全是学着公主的行为学的,公主觉着我无礼?” “跟本宫学的?”莱阳公主疑问。 “公主殿下,在我来仪,现任陛下虽未有公主,但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,万不可能有公主胆敢在皇上面前,称自己为本宫,且公主从头至尾,都未向我皇行礼,若真论起来,那是大不敬之罪,只是公主既然是一国公主,礼仪自习得不差,故,鉴于公主刚才的举动,臣妇便有样学样,公主以为呢!”沈风裳说完便直视莱阳。 莱阳公主被一噎,终是无法接口。 在座的大臣们虽未出言,但心里都在为这位将军夫人叫好,叫你一个外来公主嚣张。 左铭见公主吃憋,有心上来解围,笑呵呵道:“这位,便是将军夫人?外臣虽来贵国时日不多,却对夫人大名如雷贯耳。” 这话头一起,这些大臣们虽不了解,那些臣妇却是有所耳闻,一时间交头接耳声响起。 大臣们都听到自家夫人,或是儿女讲起了沈风裳的事迹,便有些担忧,便不是替她本人担忧,而是怕她丢了将军的脸,亦丢了来仪国的脸。 所以人家只一句话,便把刚才的赞扬之心,换成了鄙咦。 章国忠看了,不满地抿了抿嘴,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沈风裳抢先道:“不知贵使这如雷贯耳之名从何说起?” “外臣这几日常闻言,将军夫人闺名沈风裳,因为不愿嫁将军,而几度寻短,又心怀他人,固其被评为水性扬花之人。可是讲的夫人你?”左铭说完一脸轻视。 沈风裳笑言:“原来如此,来使可曾亲眼所见其传闻?“ “这是内宅之事,外臣自是未曾亲眼所见。”左铭义正回道。 沈风裳继而又问:“既使臣大人如此爱听闻,不知大人可听过,其妇人之长舌者,多谋虑,好穷屈人之语,忮害转化,其言无常,始於不信,终於背违。” “你何意?”左铭一时未听明白意思,逐问道。 “臣妇以为,使臣乃花黎御史大夫,所听所言应国家之事,却不曾,使臣大人对内宅妇人之妄言也深有研究,到底是臣妇狭隘了。”沈风裳气定神闲道。 “你!”左铭气急,她这是说自己跟一个长舌妇一样吗! “使臣可知,未见所证,视为谣言。大人:古人有云谣言,皆止于智者。”沈风裳说完,便不再看他。 这一翻对答下来,意思很明显,便是他一个大臣,不对国家政事感兴趣,却对妇人内宅之事有兴趣,且这事情未见证实,便被他拿来说,轻信谣言,确非智慧之人。 由始至终,上座的皇帝都未曾插一言,所以他对沈风裳的表现,非常满意。 而对于沈风裳的表现,最满意的莫过章国忠了,心道:看来,自己这媳妇,并非好欺之辈。如此甚好。 在沈风裳这里讨不好好,左铭便把目标转向皇帝:“燕皇,这和亲之事,您以为如何。” 这话又让事情回了原点。 皇帝出声:“时初,此事,你以为如何?” “皇上,臣的婚事,是您赐的婚,大婚未过二月。”章国忠回应道,说的很明确了,我已经成婚,婚事还是你赐的,而且我这新婚还未二月,就再娶,这就是打脸了,打的不止是沈风裳的脸,还是皇上自己的脸。 “时初所言甚是,那么莱阳公主,和亲之人选,还是换个吧!”之前莱阳公主如此无理,皇帝也便不再客气。 “燕皇,这和亲之事讲究的是个诚意,本公主只只是选一名大臣,燕皇都不应,这诚意是否低了些。”莱阳公主不依不饶,旁边的左铭想制止都不能。 一脸担忧地看着上座的皇帝。 “哦?那莱阳公主以为,朕如何做才是有诚意?”皇帝眯了眼,眼里都是阴冷。 莱阳公主全然不顾,上前道:“本公主也不为难于燕皇,只消沈风裳与我来场比试,或是她输了,便让出将军夫人之位如何。” 夫人要威武了! 第二十三章夫人光耀了门楣 “不知公主想要如何比试。”沈风裳出言问道。 章国忠拦下她道:“花黎公主,娶妻乃本将军自已意愿,比与不比都是如此。” “将军可是怕夫人输与我。”莱阳公主轻笑。 章国忠不言,他确实怕沈风裳赢不了。 “公主且说说比什么?”沈风裳接话道。 “你既为将军夫人,武将夫人,必要懂些武道,我们比武。”莱阳可是知道,来仪国的夫人,小姐们都娇弱的很,可都不会武功。 “莱阳公主,如果是比这样,本夫人不比便知道输定了,毕竟我可是听闻,公主上过战场的,本夫人一介后宅妇人,怎的也赢不过公主。”沈风裳直言。 “哼,那你是认输喽,那便自行向你们皇帝请旨下堂如何。”莱阳公主得意一笑。 “怒臣妇无法遵从,比武臣妇自知不如公主,本夫人只懂一些风雅之事,若是比文,公主可敢应战。”沈风裳笑言,怎么只许你提出要求,我也要提一提。 “琴棋书画,本公主从小便不喜,这个本公主也不比。” “公主不必过早回绝,本夫人自知,公主会行军打仗,定也是懂行军布阵,此次我同公主不比文墨,只比行军布阵如何。” 莱阳公司愕然,她要比行军布阵?虽然自己不是花黎国主帅,但这行军布阵,自己可是参与过许多次,她一个内宅妇人要跟自己比这个,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吧! 章国忠亦有些担心,小声问道:“裳儿?不可勉强。” 其它大臣也有些担忧,怕她输了,到时候可就做不成将军夫人了,而这本来是敌国的公主,若是嫁了手握兵权的将军,那可是柄双刃剑,将军意志坚定可牵制花黎,若是被敌国所惑,那就是场灾难。 且这些都不说,单就娶了敌国公主这一项,皇帝定是会起防备之心,这于君臣之道,可是大忌。 沈风裳却镇定自若,拍了拍章国忠的手道:“时初可放心,我定不辱将军府之名。” 说起这行军布阵,沈风裳小时便爱钻研,除了琴棋书画,便最爱研究兵法轨道,还曾得过一本布阵孤本,偶尔还与他哥哥对过手,连哥哥都说,她若为男子,定是军师之材。 见沈风裳如此坚定,章国忠便不再说什么,而大家的眼睛也看向了莱阳公主。 莱阳轻笑一声:“如此,本公主应了又如何。” 她觉得自己赢定了,而左铭亦觉得如此,他忙冲皇帝道:“燕皇,将军夫人既已经应战,那比试之物,还请燕皇安排下。” 虽不知道沈风裳本事如何,不过就刚才那番言论,他对这个女子,倒是起了兴致,不知道她是否再给自己一个惊喜。 挥手,让侍下准备东西,不消一刻钟,大殿之上,便出现两个大沙盘,一人站一方,各拥军队十万,这场模拟之战便就此拉来。 两方人马,各自分布军兵马,陈式摆开,莱阳公主使用长驱直入式攻击,兵马一开战,便大杀四方,沈风裳这边却是文气很多,迂回打法,边打边退,死伤有数。 那边有战报员报道:“沈将这边,死伤八百,公主方英勇杀敌死杀二百。” 众人闻言,刚才看样子被杀得挺惨的,怎么就伤了八百?旁边有人解释道:“沈将这边是且战且退,打不过就跑的,而且兵队分的比较散,所以纵使对方看起来杀得挺猛,却并未造成大伤。” “啊?打不过就跑,那多丢人啊,宁愿战死也不能逃啊。”有人出声不满。 沈风裳却是没有任何表示,那边莱阳公主轻视一笑:“夫人,如此打法,可是会打击士气。” 刚说完这话,那边沈风裳便差将士二百,拉车跑马,却是撤离之令,公主乘胜击,却不想入了圈套,被带进山谷,二百将士堵死入口与出口,沈风裳一句水淹。 顿时让公主心里一颤,只听沈风裳解释道:“此地乃我来仪佳仪关,四周无百姓居住,主势底,山谷另一边乃是连接来仪主河道,茵河,我方战士前边耗住敌军,后方将士在暗处挖渠道,待渠道完成,引你方入谷,待你方将士入的差不多,我方再在出入口滚石堵住出入口,开闸放水,公主,你可有法子逃过此水淹之灾。” “你卑鄙,不是还有入水口,我们可以从入水口逃出去。”莱阳公主怒道。 沈风裳笑道:“公主,从水里出来,那体力跟战斗力如何,不用猜也知道,且这么多将士,我猜能出来的并不多,所以你出来一个我杀一个,你觉得如何。还有自古兵者诡道也,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、出其不意。当有地利之便,焉有不用之理,所以战报官,此战报如何报。” 战报员吞了吞口水,这将军夫人可不是盖的,这样都行,便报道:“沈将引敌入谷,有伤亡,公主方未察,损失人数五万,结合之前伤亡,沈将损员八百,公主方损失五万零二百。” 这场比试终是在沈风裳多变的布军下,以敌方全军覆没,沈将这边以二千五的伤亡取胜,这结果让其余人等都傻了眼。 看到这个结果,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帝,只见她哈哈笑道:“时初,朕给你找的媳妇,如何!” 章国忠嘴角含笑道:“臣觉得,得此妻,简直光耀了门楣。” 这都什么回话,百官有些无语,但是当事人觉得甚好。 沈风裳回到座位上,调皮地冲将军得意一笑,引得他一个挑眉。 示下,宫宴便开始了,被莱阳公主一打断,生生地便迟了一个多时辰,连带着议和的事宜也没正式提上日程。 第二十四章弄晕成王 亥时这场宴会才散去,众人脸上皆带着疲惫,三三两两相携离去,皇上却独独留了章将军,说是有议和之事相商,自然沈风裳也是要留下的。 章国忠被留到了御书房,沈风裳先由人领着去了“琼华殿”。 等进至一步,突然便发现领路的宫去停下脚步,沈风裳疑惑问道:“何事?” 两个宫女让开身,便见成王司柬站在前头,冲两个宫女挥了挥手,宫女无声退下。 沈风裳后头跟着的杏芳跟嬷嬷,不知何时,已经被点了穴,身不能动,口不能言。 “成王殿下,这是做什?”沈风裳冷声问道。 司柬摆着笑容,温柔道:“裳儿,跟我还如此见外。” “成王殿下说笑了,臣妇乃内宅妇人,且与殿下并无交集之处,您这一声裳儿,臣妇觉得着实不妥。”沈风裳脸色没变,略显冷淡地回道。 成王皱眉:“裳儿可是怨本王,本王之前对你是有些冷淡,这不都是为了那男女之妨么。” 他说这些话,沈风裳突然觉得有些可笑,而她也笑出一声问道:“成王殿下,你道之前是男女之妨,现在便没有了?且臣妇现在可是有夫之妇,更得大妨才是。” 成王突然笑了,他觉得沈风裳能说这句话,便是对他有怨,有这种怨,便是对他还有情,所以他甚是温柔道:“裳儿,之前是本王失策了,一时退却,便让你成了他人之妻,不过裳儿别急,待时机成熟,本王定让裳儿成为本王之妻。” 沈风裳顿时心里翻起白眼,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,这成王脸皮如此之厚,只是现在她懒得跟他扯其它的。 便道:“成王殿下,你说这些未免有些可笑,臣妇要回琼华殿,不知成王殿下能否放行。” 成王心里不满了,他都如此低声下气,这女人怎么就没一点好脸色,难道这女人是知道自己对她上心,便得寸进尺了? 只是一想到大殿之上,这女人应对得宜,又布的一手好阵,来日若是为自己所用,定是一方势力。 所以压下心中的不满,他继续温柔道:“裳儿,这时间尚早,陪本王聊聊天可好。” 沈风裳差点就怒了,身后的嬷嬷跟杏芳虽然被点了穴道,但眼睛跟耳朵还好使,顿时有些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成王。 沈风裳也有些无语了,这成王,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吗。 还有他伸过来搂自己腰的手,他这是在做什么,沈风裳怒极,又冷了几分脸色道:“成王殿下,你在做什么。” “难道裳儿不欢喜?”成王觉得,自己能降下身份,这么亲近她,她应该要感激涕零。 沈风裳一时忍不住,拨下头上的梅花簪。 吓了司柬一跳,抓住她的手道:“裳儿,你这是做何,可不能自残。” 沈风裳深吸口气:“成王殿下,臣妇不会自残,请放手。” 司柬小心益益地放了手,沈风裳却找好位置,按下了梅花心,司柬只觉得手臂一麻,想说什么,张了张口却立马倒地,之后便不省人事了。 沈风裳以为,这样以来,司柬的人定会出来的,结果,司柬认为对付一个女人,他一人就可以解决,所以当她等了差不多一刻钟,都没看到人出来。 再看了眼倒地上的司柬,然后看着一动不动的嬷嬷跟杏芳,当下不知道怎么办了,她一个人可扛不动她们两个啊,至于司柬已经被她排除在外了。 正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,月桃出现了,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人,再看下沈风裳与杏芳她们,瞪着大眼睛,有些紧张问道:“大,大小姐,你,你这是。” 这一紧张,连夫人都忘了喊,直接了他们家小姐没出嫁前的喊法。 听到来人的话,沈风裳简直觉得这是天籁之音,赶紧说道:“月桃,其它的先不要说了,赶紧帮我扶嬷嬷他们离开这里,那个琼华殿在哪里啊?” 月桃应声好,但又有些筹措地望着地上的人道:“大小姐,成王爷怎么办?” “他是成王,时间久了,他的人定会来找他的,我们先走。”沈风裳看都不看那人一眼,直接扶起嬷嬷就走。 见她这么说,月桃也不敢多问,直接扶着杏芳,去了宣宜殿。 而显然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宣宜殿很近,进了殿内,沈宣宜还未就寝。 “月桃?不是去请示,请太医,怎么把裳儿带这里了?”沈宣宜脸色有些苍白,说话显得有些无力。 月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,呐呐道:“奴婢才出殿门不远,便见到将军夫人,当时的情况,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,就是奴婢瞧着怕出什么事,便先把人带回殿中再说。” 看月桃的脸色,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,也幸好,她不喜欢殿中人多,已经打发其他人回去休息了。 “宣姐姐,旁的先别说,能不能找人帮嬷嬷跟杏芳解下穴道?”沈风裳把嬷嬷放到一旁的座椅上,开口道。 “月桃,去喊小安子过来。”宣宜对月桃吩咐、 见月桃已经殿外走去,沈宣宜才问道:“裳儿,可是发生了什么?” 沈风裳见月桃直接把她带到这里,便知道刚才那两个宫女不是带她去琼华殿,所以这场遇见,怕是那成王有心安排,但是这事儿不能说清道明。 便带着些忐忑的表情,对沈宣宜道:“刚才路遇成王,天有些黑,一时没看清,又见嬷嬷跟杏芳不动,一时慌张,便不小心,把他给弄晕过去,幸得月桃出现,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。” "成王?”沈宣宜瞪大了眼:“裳儿怎么同成王遇上?” 其实沈宣宜没问出口的是,难道她与成王真的跟外头传的一样。 第二十五章夫人英明 沈风裳却是猜出沈宣宜的想法,便解释道:“并非宣姐姐想的那样,裳儿只是去琼华殿的路上,碰到的成王。” “琼华殿?琼华殿离我这可远着呢。那是前殿的住所,怎么最后你会入了后宫?” “这裳儿便不知了,裳儿本对宫里就不熟,是跟着领路的女官走的。” 沈宣宜叹气:“怕是妹妹着了人的道了,幸得这遇上的人是月桃,要是换了他人,可不定会说出什么门道来。只是这成王倒在路上,也不算是事。” “宣姐姐,你方才不是要请太医,你且让月桃去那里瞅上一瞅,若是成王还在那处,便寻了人把他弄走,只是我猜,他定是已经被他的侍卫带走了罢。”沈风裳倒是没什么可紧张的。 横竖那成王也得顾着面子,就算醒了也不会明面上对她如何,要是来些暗地里的事情,那也只当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便是。 沈宣宜也自是知道,成王是不会把此事闹大,只是她一向知晓,裳儿妹妹那种纯善,怕是不会就应付一些阴私之事,这事儿,她还是寻了法子知会章将军一声。 便掩了说道,那边月桃已经带着小安子公公到了殿内:“娘娘,小安子来了。” 小安子瞧着年岁不过十六、七,白白净净的倒像个俊俏少年,进了殿便能沈宣宜来了个跪礼:“奴才叩见宣嫔娘娘。” “行了,裳儿并非外人,莫弄这些有的没有的,去,给嬷嬷和那小丫头解开穴道。”沈宣宜轻声道。 “是。”小安子走到嬷嬷身边,轻点二下,依次再去杏芳那边也是如此。 因着被点穴时间有些久,杏芳还好,嬷嬷却是缓了好了一会才平稳下来,但是知道这是宫里,便也未出声说些给主子不利的话。 沈风裳笑道:“宣姐姐,这小安子公公看着年纪轻轻,没想到还有此能力。” “这是我爹给我安排的人,旁人不知他的底细,倒是裳儿,我瞧着你现在的身份,确实该找个懂武的人安排着,不然你不惹是非,是非也会找上你。”沈宣宜认真的建议道。 “这事儿,我自是知晓,只是这可信任的人,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,姐姐莫再为我忧心,倒是你自己,脸色如此不好,上回便让你寻了太医瞧瞧,莫不是到今日也未有动作?”沈风裳拧着眉问道,这一进殿就被她的事耽误了,宣姐姐这脸色可不是比上回还差上许多。 沈宣宜看着旁边的人,摆了摆手道:“你们都先在外候着,月桃,你且去前殿寻着将军,同将军道明,裳儿在我这儿,让他别担心了去。” “是,娘娘。”月桃领命出去,主子的事情她这个贴身婢女最清楚,所以对于早些寻太医还是晚些寻,并未过多的担忧。 待闲杂人等都出了门,沈风裳便不解道:“宣姐姐,怎么不先去请了太医?” “你莫急,我这寻太医,得先去凤仪殿报备,看这时辰,太医院也是落锁了,且我这并非什么大毛病,依奶娘的经验,怕是有孕了。”沈宣宜笑道。 “将才去要求请太医,本是为了安个心,经你这么一打岔,却让我想起,这是在宫里,这有孕之事,怕是不宜太早让人知晓,且晚些时日待胎向稳定了再说不迟。”沈宣宜心里明白,这宫里不比寻常人家,怀有龙嗣怕是自己以后的太平日子,便要没了去。 对于沈宣宜说的,沈风裳倒是无话可话,将才的坚持倒是同了。 只是思索了一下便问道:“宣姐姐,进了宫,你可曾后悔?” 沈宣宜微笑着摇头,只道了一句:“情之起一往深而至挚。爱意绵二厢情死与共。” 沈风裳有些不明白:“宣姐姐,情之一字,真能让人到此地步吗?” “日后,你会明白的。”沈宣宜不解释,只笑着看她。 御书房,皇帝与章国忠已经说完谈和之事,章国忠正告辞离去。 将才至门口,皇帝笑道:“时初,听说你与新夫人还未圆房,今日朕可是给了你机会,可莫要辜负啊!” 章国忠差点一个站不稳,然后黑着脸回头,凉凉道:“皇上,您落俗了。” 其实他想说的是,皇上,你管的太管了,连臣子的房事都要管了,会不会太闲了些。 皇帝旦笑不语,他今日可真的是挺喜欢沈风裳的,真觉得配时初,挺好! 恰时,书房外,阮墨的声音响起:“皇上,宣宜殿的女宫过来传话,将军夫人被请去宣宜殿休息,今晚怕是住下了。” 章国忠只挑了挑眉,未曾开口,皇帝替他回道:“将军已然听到,你且带人领着他去琼华殿罢!” 然后同情地望了一眼章国忠,便批自己的折子去了。 章国忠进了琼华殿,成义便出现在他面前。 “说吧,刚才可是发生什么事情?”他觉得依着这几日相处的情况来看,沈风裳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女子,这个时辰还去叨扰后妃不可能的,除非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。 成义把之前沈风裳遇到的事情,和所说的话,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。 未了还称赞道:“夫人真英武,直接就这么着,把昏迷中的成王,丢在宫道上。” “夫人英武,那看到夫人遇麻烦的你,在做什么?”章国忠阴着脸看着成义。 “不是你吩咐的,除非夫人遇到性命攸关的事,不准我出手的。” “女子受辱,比性命还大,回去将军府,围着府外围跑五十圈。”凉凉地说完,转身回了内室。 成义觉得自己特无辜,明明夫人没有性命之忧,不上去管不是将军自己下的令,这会儿自己却被罚了。 第二十六章成雪 琼华殿内,章国忠的思绪还在转着,本来,皇帝赐婚,他有些不愿,但听到这赐婚对象是沈风裳的时候,他犹豫了一下,结果就被皇帝打了岔,这婚便成了。 后来他打仗回府,听闻她心属他人,本着君子该成人之美,便想着若真是她的意愿,只要她开口,自己便会允了,所以回来后不同房,他也没觉得有什么。 只这几天的相处,他却发现她的不同,温婉,勇敢,聪慧,尤其是今日晚宴上的风采,都让他深为心动,所以现在想让他退出,心头便有些不愿,且就成义刚才说的情况,他的夫人,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喜欢成王,所以他更不可能放手了。 忽然有些庆幸,当初犹豫了那么一下。 不过,自家夫人对自己也不是那么上心,看来以后得好好表现才是。 而沈风裳这边自是不知道,将军这番思想成果,只听了月桃说已经知会了将军,且那路上的成王已经不在了,便安心地睡在了宣宜殿。 次日,护国将军府门外。 沈风裳等下刚下马车,便见府门大开,沈风月领着一众仆人迎将上来。 “姐姐,姐夫,你们可算是回来了,倒叫我们一阵好等。” 沈风裳皱了眉,怎么觉得这情况有些奇怪,她这回的是将军府,不是尚书府吧,且就算是回的尚书府,也万没有是沈风月带人迎接的份不是。 “妹妹,你这是做何?” “迎接姐姐,姐夫回府啊!”沈风月回的理所当然。 章国忠忍不住沉声道:“陈管家,你怎么能让一个客人来做这种事情。” “这老奴。”陈管家觉得自己好冤,一大早起来,这位沈二小姐便说,老夫人交待她,在门口迎接将军跟夫人,他还没说话呢,府里的下人都已经被她思了个遍,结果到他这里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,想阻止的时候,将军正好到门口了。 “姐夫,这不怪陈管家,昨儿个晚间,老夫人派人来问,姐姐可是病了,已经有几日没去她那里请安了。想着姐姐、姐夫昨日留在宫中,今日请安之事,定也不能去了,妹妹寻思着,你我亲姐妹,便代姐姐去请了安。”沈风月解释道。 “你代我去请安?”沈风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,从未听闻这有妹妹,会代姐姐给夫家长辈请安的。 “是啊,姐姐,老夫人可喜欢我了,说让我在府里多住些时日,陪她聊聊天什么的。”沈风月倒是回答的理所当然。 这讯息一放出来,很多人便有了想法,难道老夫人也中意这位沈二小姐?将军会不会抬了沈二小姐为妾呢,不然老夫人怎么会说这种话,而且还让他们跟着她出来迎接主人呢。 章国忠几乎是黑了脸,这老太婆真是搞不清楚状况,此时要不说清楚,以后裳儿在府里,还不定受什么委屈呢。 他往沈风裳身前那么一站,对着一众下人道:“你们似乎忘了,这府里是谁当的家。” 众人不解,低着头听训。 “本将军再跟你们重申一回,将军府主子,是本将军和夫人,其它人等,都没有指使你们做事的权利,包括你们刚才说的那位老夫人。”他话一说完,一些胆子大的仆人便抬起头,不解地看着他们的将军。 “怎么,没听明白?嗯。”将军这声嗯,声音略显低沉,带着威严,仆人们不自觉地便点了点头。 陈管家壮着胆子问道:“那,老夫人那里?” “老夫人,依然还是老夫人,不过,除了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人,其他人皆只听夫人之意,若有阳奉阴违的,直接赶出府去。”章国忠说完,便领着沈风赏越过这些人等,连带着沈风月也被甩在后头。 成义在后面冲人道:“将军和夫人还未用早膳,快去准备着,别都挤在这里。” 众人散去,只留下沈风月孤零零的一人,还有他的丫环翠环。 翠环看着有些定住的二小姐,小心益益地问道:“二小姐,现在怎么办?” 沈风月也是懵的,前日回了尚书府,同爹商量带自己去宫宴,爹说自己庶女的身份,没法带她。 刚好成王爷也在,他便给自己出主意,说将军府里还有位老夫人,只要她去讨好了老夫人,便有机会接近将军,到时候成了将军夫人,哪里她去不得。所以她连夜回了将军府,也找着机会去讨好那位老夫人。 只是这结果,似未有想象中的好,深吸口气,沈风月仰着头道:“怕什么,自古礼法讲的便是孝道,我便不信了,等哪日老夫人用孝道来压将军,他还能驳了去。” 哼了一声,沈风月也回了自己的客房。翠环其实想提醒二小姐,就刚才将军的表现,怕是用老夫人来压将军,也是半点压不住。 奈何,她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,自是了解她的脾性,一般人说话都未能入得了她的耳,尤其是她们这种可有可无的奴婢。 膳堂里,章国忠问道:“你这位庶妹,怕是没好心思。” 沈风裳坦白笑道:“一向如此,凡是我有的东西,她一向都要抢过去,这回,怕是要抢将军你了。” 章国忠被这话一噎,失笑道:“怕是她高估自己的能力了,本将军又不是那等死物,岂是谁想抢便抢得动的。” 沈风裳突然忍不住,开起了玩笑道:“那将军可是守住了。” 章国忠不置可否,膳食未上,堂里出现了一人。 “这是?”沈风裳看着眼前,直接打量自己的姑娘,好奇地问道。 章国忠还未开口,那姑娘倒是先出声道:“我叫成雪,成义的妹妹,会功夫,所以将军派我来保护你。” 第二十七章将军是我看上的男人 “呃,你好成姑娘。”沈风裳有些不自在地出声,实在是这姑娘看着说话好直接。 “嗯,先跟你说明白,将军本来是我看上的男人,被你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人抢走了,本姑娘心里有气。”成雪嗯了一声,然后直言道。 “成雪。”章国忠没想到,成雪一出口就这么一句,尴尬的叫道。 成雪打断道:“你别出声,我的事情我来说。” “那个,成姑娘,你还要说什么!”这会不满的是杏芳了,哪有姑娘一上来就表示,看上人家的夫君的,真是一点都不害臊。 成雪直来直去惯了,才不理别人怎么想呢,再次对沈风裳道:“不过你放心,本姑娘没兴趣做别人的妾,所以沈风裳,你最好让我觉得你配得上将军。” 沈风裳确实一开始,被这姑娘的直来直去给吓了一跳,这回味过来后发现,她还是很喜欢这样子的人,有什么说什么,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,顺眼多了。 “那么,以后请成姑娘多多关照。”她拦住了杏芳要说的话,笑着说道。 “好说,就现在来看,本姑娘还不讨厌你,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一点就是,在我还愿意做的你奴婢之前,一定会做好一个下人的本份。”成雪傲娇地回道。 沈风裳满意地点头:“那么以后我叫你成雪吧,成雪,你说你会功夫,那可不可以教教我?” “只要你吃得了苦,那自是没问题。”成雪回完话,便整了整情绪,冷着脸,站到了沈风裳的身后,立马就进入了奴婢的角后。 沈风裳不得不在心里佩服道,真真是个妙人。 另一头,章国忠与成义在咬耳朵:“成义,你个混蛋,是你找的成雪?” “将军,你这可就冤枉我了,是你让我找个女侍卫给夫人的,被成雪看到,她就自荐过来了,而且你也知道那丫头的心思,这是个好机会,让她看到夫人的好,自然可以早些放下对你的执念不是。”成义坦言道。 话虽如此,但是章国忠依然是黑着脸,瞪着成义。 夜里,将军去了沈风裳的门外,被成雪给拦住。 "夫人已就寝,将军若是有事,明日再谈。” 将军不满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。” “将军,有话你可让奴婢传达,夜深了,你还是回去休息为好。”成雪昂着头,不冷不热地回道。 “成雪,里头的是我夫人。”将军咬牙道。 “将军一未与夫人拜堂,二未与夫人同房。夫人这词,只是个称呼,所以,将军还请回。”成雪再次傲娇回应。 将军想反驳,却发现她说的都是实情,张了张口,终究是回了。 将军吃憋回屋,心里不爽到极点,恨恨表示,明的不行,爷明日便来暗的。 所以第二日,戌时一过,将军便使用轻功,想翻窗而入,被早就候着的成雪又逮了个正着。 “将军,不入正门,非君子所为。”成雪手上拿着剑,横挡在将军面前。 章国忠忍住要暴走的心道:“成雪,你莫要太过了。” “将军,有什么事,不能白日里谈,为何非要夜里。”成雪说完,用眼神示意,将军可以离开了。 见章国忠离去,成雪冲他的背影哼道:“让你拒绝我,不让你吃几回闭门羹,显得本姑娘好欺负了。” 章国忠再次铩羽而归,其实不是他打不过成雪,只是终究是不想用强的,怕裳儿厌烦了自己。 “成义,明日本将军不去军营,有事递折子。”章国忠冲房顶上的成义吩咐道。 “将军,为了女人,耽误正事,不妥吧!”成义自房梁上落下,正色道。 章国忠看都不看他一眼:“才一天不去而已,它还能乱了不成,之前本将军昏迷之时,怎么就行了。” “将军,那是因为无可避免,乱也就乱了,现在您已经痊愈了,万没有再让人乱下去的道理。”成义再次强调。 虽然很不情愿,但是他知道成义说的对,因私忘公确实不妥,只是心里,终是意难平:“成义,我瞧着,你在将军府外围跑的英姿,府里的丫头似是很喜欢,要不今日再去跑上二十圈!” 成义脸色顿时就黑了:“将军,你这是公报私仇。” “本将军那是瞅着你形单影只,为你制造机会,可别辜负了。”章国忠一脸奸笑。 “将军,属下拒绝。”成义说完直接就抬脚要离去。 “那明日,本将军便不去营里了。”章将军直接就耍起了赖。 “将军,你别忘了,去不去大营,那是你的事。”成义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看他。 “那就单看怎么理解了,本将军可以让它成为你的问题信不信。”章国忠明显的阴人表情。 体会过章国忠的阴人本事,成义便打岔道:“将军,你让查流言的事情,已经有些眉目。” “查到什么?” “子默最后锁定的目标,是沈府。” “沈府?哪个沈府?”章国忠暗想,不会是他想的沈府吧! “是夫人的娘家,沈尚书府。”成义道 “还真是沈尚书?我原就知晓,他对裳儿不好,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坏名节的程度,成义,你说这欺负夫人,该怎么整治。”章国忠才不管那人,是不是裳儿的亲生父亲。 成义阴测测地回道:“生不如死。” “那知道怎么做了吧?” “将军,虽然属下知道怎么做,但属下觉得您有必要同夫人商量一下,因为查这事的人,还有夫人派出来的。”其实子默能查到,还多亏了夫人那边。 “嗯,既如此,你先小小地惩治一下那边,后续的等我问过夫人再说。”章国忠点头,他家夫人也是个有主意的人,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计划,要是自己不小心打乱了,到时候就怕难收场。 “是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成义领命,快速往门外走。 “去做事之前,记得那二十圈。”成义未迈出门口,便被章国忠补了一刀。 成义郁卒了一下,万分不情愿地迈开步子便跑起来。 好喜欢成雪姑娘! 第二十八章大哥夜访 沈风裳的房门外,成雪突然冲屋里道:“夫人,外头有个小白脸,冲你的屋子探头探脑的,要不要奴婢给你抓过来。” 那被称小白脸的沈光齐,黑着脸露了脸:“姑娘,在下沈光齐,并非小白脸。” “沈光齐?夫人的哥哥?我看你是胡说八道,哥哥找妹妹用得着鬼鬼祟祟的?”成雪完全不买仗,说完就上去要打。 沈光齐挡了几下,觉得这有些窝火,只是他谦谦君子惯了,也说不出什么不好听的来,只道:“姑娘,我是来找我妹妹的,你与我通报一声可好。” “不好,夫人已经歇下,要找人,明日请早。”成雪发现这个沈光齐的,看着斯斯文文的,武功还不错,所以故意为难道。 “哎!你!”沈光齐觉得自己是有理说不清,又有急事找妹妹,所以还是跟成雪打了起来。 外头乒乒乓乓的声音,还是把沈风裳给吵起来了,本以为又是将军来访,被成雪给为难了,后来发现声音听起来像是,便扯了衣衫,穿戴好便开了门。 “成雪,,你们在做什么?”沈风裳叫道。 沈光齐格挡了一下,见妹妹出来了,便叫道:“裳儿,你可算出来了,快让这姑娘停手。” 沈风裳点头:“成雪,快停下,深夜来访,定有要事。” 成雪本来见沈风裳出来了,便没想再打下去,这一听呼声,立马就住了后,退到了门边。 沈光齐也走至门前,被沈风裳一把拉住,道:“哥,进屋说去。” 进了屋里,坐在矮桌前,沈风裳为他倒了一杯水,递过去:“哥,这么晚了,你来找我,可是有什么发现?” 其实沈风裳大概也知晓是什么事情,但是她不会道明,有些事情,还是知道的少些为妙。 “妹妹,那谢姨娘,真被你说中了,确实怀了身孕。”沈光齐猛喝了一口水,有些纠结地说道。 “怎么,爹请大夫瞧过了?” “这倒不是,只是今天下午,有位友人来访,这友人刚好是懂些医道的,我们在院里遇到了谢姨娘,她摔了一跤,那位友人扶她的时候,乘机把了一下脉。”沈光齐说的隐讳,其实到现在他都想不起来,他这位友人是什么时候交的,说他是冒充么,自己确实又有那么点印象。 其实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前些日子刚认识的许子良,她曾去信给那个暖暖的女子,然后让许子良装作不经意地认识了沈光齐,又安排了下午那一出,自己这位柄性太过正直,自己要不出手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想得通。 “原来是这样,那哥你知道这消息后,找我是想说什么?”沈风裳想知道他的想法。 “裳儿,本来这事,我想去问爹的,可是到了爹的书房门口,又想着,这是长辈的事情,我没这个脸问,所以又退了回去。” 很明显他的话还没说完,沈风裳用表情示意他接着讲。 “这我还没退出院子,便见一个黑衣人进了爹的书房,我怕爹有危险,便跟上去,还没敲门,便听见爹喊他殿下,所以就没进去。” “殿下?我们大仪的殿下,不下就那么几个,哥可是看清那是谁?”这倒是沈风裳意料之外的事情。 “宫里的殿下都还小,那身形我看着该是成王殿下。”这点沈光齐没有任何疑问地给了结论。 “成王殿下?他找爹什么事情?” “这个,我倒是没听清,因为成王爷武功不低,我不敢跟太近,又因为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,不过,我隐约能听到,成王爷说什么如若什么,便取而待之什么的。”沈光齐拧了眉头。 又继续道:“而且成王爷走的时候,爹还招了自己的人,那些人不太像府里一般的侍卫,我怀疑爹,养了私兵。” 养私兵,那可是重罪,搞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事情,所以沈光齐一时想不出解决之道,便想起前些日子,妹妹话里话外,像是知道些什么,所以便直接来了将军府。 沈风裳沉吟,取而代之么,怕是要向自己跟下手了,想也知道,本来以为今世将军提前回了府,沈风裳那嫁祸她有孕之事,不会再发生,直至前些日子,发现屋里的薰香被人换过。 她暗地里找许子良瞧过,那是些阴私的东西,一小小的薰香,掺杂了两种害人的东西,一个是造成女子假孕的,另一个就是消除女子守宫纱的。 前世自己之所以那么相信,自己被后怀孕,有大部分原因就是自己的守宫纱没有了,想来便是这些药起的作用。 只是虽然知道了这些,她不打算马上指证沈风月,而是将计就计。 “哥,你知道那取而代之,代的人是谁么,我要是没猜错的话,应该就是你妹妹我了。”沈风裳心生一计,对于哥哥这人,还是得多点打击,才能让他死心。 想着之前他说,因为谢姨娘的事,差点要去问他爹,她都替他捏了一把汗。 “哥,大概半月过后,我会传信给你,你便听我指示,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眼见为实。”沈风裳证据郑重,眼神让人不容质疑的坚定。 “你,好吧!”虽然想知道为什么,但是看样子,妹妹这里现在是得不到答案了,所以就应了吧! “对了,哥,到时候也带上母亲,其它事情,我会再安排。”沈风裳觉得,有些事情不光哥哥了解,母亲也得看清些,不然她怕躲过了这次,还一无所知的母亲跟哥哥还会遭受什么。 所以,就让她当这个推手,让一切都按着正轨走,却不会伤害到自己的亲人。这人一言难尽啊! 第二十九章且装上一装 十日过后,沈风裳发现自己的人脉,真的算是一无所有,所以没办法,纠结了几日,便主动上门找上了晚归的将军。 站在将军房门口,沈风裳轻叩了两声门。 此时的章国忠正洗漱好,听到是敲门声,便没有想到会是他的夫人,便只着了件里衣,开了门,当见到人的当下,愣了下。 “裳儿快进来,这么晚了可是有事?”章国忠回过神,便把人请进了屋。 被带进了屋里,沈风裳看着只着里衣的男人,脸便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。 那始作勇者却一点没有发觉,自自然然地把人安排到小桌前,倒了杯茶水给她。 沈风裳低头喝着茶,有些尴尬道:“将军,你还是去加件衣裳,现在的天还是有些寒。” 章国忠这才低下头,发现自己只着里衣,便道:“裳儿稍等一会,起先我没想到会是你,便随意了些,不过裳儿,你不是应该喊我时初?” 见章国忠着装完毕,沈风裳开口道:“时初,我想。” 沈风裳有些犹豫,要是跟他借了人,那便是要他参与到她的事件当中,也不知道她这么做对是不对。 “裳儿,有事你便直言。” 最后还是救母亲与的心理,战胜了这不算多的犹豫心情:“我想向你借几个人用。” “我以为是何事,裳儿想做什么,只消说一声便可。”章国忠温柔笑道。 沈风裳顿了一顿后,便把自己的计划和需要的人,跟他一一表述,未了还有些忐忑道:“我的要求,可是让你有难处?” “裳儿放心,这点事包在我身上。”章国忠听罢她的想法,忽然觉得离她的世界又近了一步,所以她无论什么要求,他都会尽力去完成。 “那,我便先回去了,待明日同你商量其它事由。”沈风裳见目的已经达到,再在这里呆下去,有些不自在,便早早起了身离去。 “那个,裳儿!”对着沈风裳的背景,章国忠再次出声。 沈风裳转头,疑惑地看着他,章国忠本来想说,你留下来也可能的,最终只改说道:“那个成雪,我一直只把他当妹妹。” “哦!”沈风裳淡淡答道。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 只是出了门口的时候,忍不住笑了起来,将军的样子虽然看不清,但他的行为,让她觉得挺有趣。 而房里头的章国忠,看着夫人的背影,有些泄气。 接下来几天,将军府里的丫环,下人,都知道了将军夫人身体不适,还吃不下东西,还有呕吐的情况,有些年纪大的妇人便猜,夫人难道有喜了? 这下将军府下人堆里炸开了锅。 这天,沈风月带着一人,神神秘秘地敲了沈风裳的门。 杏芳上来应的门,冷着脸迎了她进去。 沈风裳整个人央央地靠在榻上,见是沈风月,便轻声道:“妹妹这是有事?” 眼神明显看着她身后之人。 沈风月轻笑道:“姐姐,你这病来得奇怪,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,还有的人猜,猜,你是那个什么了。” 说到后面,她似是难为情似的,沈风裳替她接口道:“他们都在传,我这是有身孕了吧。” 沈风月听了后,猛点头。 只听沈风裳笑道:“妹妹莫不是也信了外人的传言,姐姐入将军府,明眼人都知道,将军还未与我同房,怎么可能会有孕,那些不实之言,妹妹莫听便是。” “姐姐说的是,只是妹妹不信,那边老夫人可是信了,这不还让妹妹带了,专门为老夫人瞧病的大夫,过来给姐姐好好号号脉,也全了老夫人的猜疑不是。”沈风月解释着,就侧了身子让那人上前。 沈风裳倒不拒绝,只道:“我身正不怕影斜,号脉便号脉吧,也好瞧瞧,我这究竟是个什么毛病。” 说着,便出手,一旁茶几上被那个大夫放了个脉枕,她将手轻放上去,大夫便找了一块丝帕,覆于她手。 沈风裳看他的作派,轻笑道:“倒是个懂门道的人。” “那是,老夫人那里,可都由小的调养的,小的别的不说,这号脉可是一号一个准。”听沈风裳的夸奖,那大夫倒也不客气地回道。 “如此甚好,那先生可是给我好好号号脉,要是号的准了,自然有你好处,可若是号不准了。”沈风裳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起来:“号不准了,那可是有风险的哦!” 那大夫心头一跳,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,只是想到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,这不管谁来号都会是一样,便定下心神,装着样子号了一会脉。 半盏茶不到时间,那大夫面色一喜道:“恭喜夫人,您这是滑脉,夫人您这是有喜了,且瞧着脉相,怕是有二足月了。” “啪!”沈风裳拍桌,怒道:“大胆江湖骗子,你号的这是什么脉。” 大夫表示惶恐,有些结巴道:“夫,夫人,小的小的没有号错,确实是喜脉,您要是不信,可去让其他大夫再诊诊看。” 说着便跪了下来,沈风裳不管其它,冲门外喊道:“嬷嬷,叫人来把这胡说八道的骗子,给我绑了。” 门啪一声,被人用力推开,嬷嬷带着两个高壮的婆子,一进门,便二话不说,把那大夫给按住,然后开始捆绑。 那大夫吓得直叫:“夫人,夫人,小的真的不是江湖骗子,您那确实是喜脉,你不能抓我。” 沈风裳没有理会,直接叫道:“带下去,回头好好审审。” “是!”两个高壮妇人应声,便把那大夫押了下去。 见人被带走了,沈风月有些着急道:“姐姐,你这是做何,那人,可是老夫人的人,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绑了,老夫人那可是如何交待。” 第三十章诊脉后续 “妹妹,这人明摆着胡说八道,我这绑了有何可交待的。”沈风裳表示不解。 沈风月便解释道:“姐姐,那大夫把的脉,虽然说有些荒唐,但他既然敢说让别的大夫验证,那便是有些可信的,姐姐你虽然行得端坐得正,但要是有那个意外,该如何是好。” “妹妹这是何意?姐姐既然行得端,坐得正,又何来意外?” “姐姐,你可是有所不知,近来,前些日子,京里就出现了个大盗,专门下害人,妹妹是怕,你这情况,会不会是!”沈风月表现得有些难以启齿。 沈风裳脸上开始变得紧张:“这,不可能吧,将军府可是有侍卫的。” “姐姐,这种事情不怕意外,就怕万一,妹妹可是记得,你成亲那日,府里的侍卫好像也被人拉去喝了酒的,许是那日防御有些松,被歹人得手呢!”沈风月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,所以语气也变得肯定起来。 “不,不可能吧,我,我都没发现啊!”沈风裳开始慌乱,看得一旁的杏芳都有些紧张。 “我的姐姐哎,都说了,那歹人可是会用的,你怎么会发现。”沈风月叫道。 沈风裳彻底没了主意道:“妹妹,那怎么办才好,这如果是真的,我会怎么样?” “姐姐,容妹妹说句实话,虽然你可能也是被害人,但你有孕之事已经成了事实,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发配,但是妹妹可是听说,无媒苟合,那是要浸笼的。”沈风月面上沉重,眼里却闪过一丝算计。 “浸笼,我,我不要这样,妹妹,你帮帮我,你知道的,平日里姐姐对你是最好的,你一定帮我。”沈风裳声泪俱下,抓着沈风月的手捏得死紧。 沈风月吃痛,眼里再次闪过阴狠,后又笑道:“姐姐莫怕,妹妹这里有一计,倒是能救你一命,只是这之后,这将军府的荣华皆与你无关了。” “妹妹你说,只要不被浸笼,姐姐什么都可以不要。” “姐姐,妹妹想,只有你现在离了将军府,远走高飞,待时日久了,他们都遗忘了你的存在,你再回来,便没有人把你怎么样了。” “对,对,远走高飞,我得马上去收拾些东西,还有备车马。”沈风裳立马站起身,开始往内室冲。 却被沈风月拦住了:“姐姐,刚才你闹得那么大动静,兴许这会儿,都要快传到将军耳中了,还准备什么啊。”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,往她手上一放:“喏,这是我出门前,爹给我的零花钱,虽然不多,但应该够你一段时日的花费,那车马,也不用备了,我瞧着刚才那大夫是坐着车马过来的,正好,你若是用将军府的马车出去,倒会被发现,坐那大夫的车去,不正合适。” 沈风裳捧着那包银子,忙谢道:“妹妹,真的是谢谢你了,还是你聪明,替姐姐想那么周到,那事不宜迟,我们快走吧。” “姐姐,是你快走,不是我们,你披上我的兜衣,从这里出去,尽量压低头,别人以为那是我出去,杏芳跟我在这里先替你打个掩护。”沈风月,拿起早就备好的兜衣斗蓬,往她身上一披。 便催促道:“快些走吧,待会儿将军回来,你可就走不掉了。” “哦,好!”沈风裳拉紧了斗蓬,出了门,紧张兮兮地左瞧右看,脚不停步地往后门走。 沈风裳一出后门口,便被人一抓一带,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刚要挣扎,便听人道:“裳儿,里头情况如何。” “时初?”沈风裳听到声音,认出来人,奇怪道:“你不说你大营有事,怎么在这里?” 章国忠沉声道:“其他人都派出去了,保护你的人手不足。” 其实将军本来是派成义来保护她的,只是突然想到,这保护人肯定是省不了“搂搂抱抱”的,这一想到自家夫人被成义抱怀里,他就怎么想怎么心里不愿意。 最后,他冲成义道:“本将军的夫人,还要别的男人去保护,太没面子。”果断就把成义丢在了大营,自己跑来了。 沈风裳想到,要人扮作自己,又要人扮自己娘亲,还在人保护,确实需要的人挺多,而将军的都是军里的,人手不足,也说的过去。 便道:“那麻烦你了。” “裳儿,你又见外了。”章国忠叹气,一脸的不赞同。 待沈风裳笑着回道:“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。” 他才点头,然后在她看不到的角度,扬起了嘴角,心里乐道:果然自己的夫人,被自己抱在怀里,感觉比较好。 “走吧,成雪已经在沈风月安排的马车里了,以她的身手,应该伤不了,我们先去岳母那里。”章国忠圈抱着沈风裳的腰,赶往飞往尚书府。 还未到尚书府,就见空中出现一道亮光,章国忠道:“嗯,我们得去下个地点,好像你那边先出发了。” 他们顺着自己人给的信号,一路城门口掠去,在城门也有章国忠的人,一见到他便道:“将军,您大舅子已经出了城,往那边山头的城效去了。” 章国忠点头,带着沈风裳继续赶路,两刻钟后,他们远远的看到了沈光齐的人马。 沈风齐坐着一匹马,在原地转着圈子,身后带着十几个尚书府护卫。 “大少爷,怎么不走了?”有护卫头子问道。 “嗯,刚才是我太心急了,裳儿不见了,我想将军府的人也会出来找,我们便在这里等会将军府的人,到时候人多找得比较快。”沈风齐回道。 “大少爷,这找人之事,应该是越早找才好,将军府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,再等下去,大小姐要是出了事,可怎么好。”护卫头子急道。 “江城,到底是谁给你的信息,说裳儿被人绑走的?”沈光齐疑惑地看着他。 第三十一章将军带人看戏 “大少爷,属下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信,就一只箭从我眼前射来,箭身上绑着大小姐被绑的消息,属下一刻都不敢耽误,便去禀告你了。”江城就是那个护卫头子,急忙解释道。 “照你这意思,这消息还没经过证实?”沈光齐证据有些奇怪,但一心想要成事的江城没留意。 只听他诚恳道:“大少爷,这事虽然没经过证实,咱们也要宁可信其有不是,大小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要是真被绑了,可不定发生什么?” 要是以前的沈光齐,听了这话,肯定会立马动身,去找人的,只是收了沈风裳的信,知道她好好地,便对江城起了疑心。 “虽是这样,但是对方都没有写地点,你就跟本少爷讲,裳儿是被带往这个方向了,本少爷倒是好奇了,难道你还跟那绑匪有感应不成。”这话可说得明白了,直说江城与绑匪有联系。 “大少爷,属下冤枉,属下誓死效忠尚书府,万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。”江城跪下磕头道。 沈光齐不语,他说他誓死效忠的是尚书府,并不是他这个大少爷,尚书府代表的是他爹。 “算了,你等继续往前面那个方向寻着,我去我娘那头看看,我娘那头人少,兴许要是找到人,却敌不过绑匪可就不妙了。”说完,不等江城等人回应,便调转马头,往反方向走去。 江城等人虽然想拦住,但又觉得那做太过明显,且就算他去了夫人那边,他只有一人,那些人应该也能应付,便听话地往另一边冲去。 待他们走得远了,沈风裳他们才现了身,冲沈光齐道:“哥,想去看盾娘那边的人,要做什么不?” “走吧!”沈光齐已经完全看懂,妹妹要做什么,只得无奈地回了声。 为了不打草惊蛇,沈光齐也弃了马,在不远处,扶着早就安排在这里的人——他娘,他抱起了她娘,用轻功跟上章国忠,跟着跟着他不免打量起他的妹夫来,都说章将军打仗了得,没想到功夫还如此精湛。 这把妹妹带到这里,一直都用轻功,已经是很远的路了,这会儿同样带着人,速度还那么快,自己都快跟不上的样子,果然他还是差人许多。 他们寻着信号,便找到了易了容的尚书夫人那里,被扮作夫人的女人,被人绑在了一颗树上。 十来个黑衣人站在边上,把她包围在中间。 其中黑衣人道:“头儿,尚书大人咋吩咐的?” 那头儿白了他一眼道:“你难道没听清楚?” “头儿,我真没听清啊!”那黑衣人无辜道。 “蠢货,尚书大人说了,他不要这女人的命,只要污了她的身子,到时候她就知道怎么做了。”黑衣头儿一边打量着树上的女人,一边开口道。 “啊!头儿,那尚书大人还真舍得,属下瞧着,这夫人虽然年过四十,却比那小娘儿们有风韵多了,听说大人要把主母的位置给了那谢姨娘,我瞧着那谢姨娘的颜色,还没这位正室夫人好呢!”那黑衣人其实是章国忠安排的人,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办法让黑衣头,说出一些实情。别人不知道的实情。 “你懂个屁,那谢姨娘虽然姿色比不上人家,却耐不住人家后台硬。”黑衣头儿鄙视了一眼自己的属下,总觉得今天这个家伙话有些多。 “后台?谢姨娘还有厉害的后台?谁啊?” “这不关你事,你要么一起跟我上了这娘儿们,要么滚犊子。”这头儿明显不耐烦了,抬手就是往人家后脑门一巴掌。 不远处,沈光齐木着脸,看着沈风裳:“裳儿,他们说的尚书大人,不是我们的爹吧!” 沈风裳叹口气:“哥,我要说不是,你自己信么?” 从她这里没看到希望,沈光齐把目光望向自己的亲娘,慢吞吞地问道:“娘,你说呢?” 尚书夫人目光无神地望着,那被绑在树上的女子,心里想着要是裳儿没有发现,那现在上面的那人就该是自己吧,果然够可笑。 看着儿子那希冀的脸,惨淡一笑:“原本,我以为你爹只是不太喜欢我,顺带着不喜欢你跟裳儿,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,那哪儿是不喜欢这么简单,这要是没有恨,谁能做到这份上。” 沈光齐虽然觉得万念俱灰,可他娘还是继续道:“可悲的是,我竟然不知道他的恨从何而来,明明当年是他主动提的亲,连反对都反对不了不是吗?” 正说着,一个侍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:“将军!” “嗯!那边如何?”章国忠低声问道。 “将军,属下等还未出手,尚书府的侍卫们便被全部杀害,那领头人说是不留活口,属下等未上去救援。”侍卫回道。 “看来,他们为了逼真还真是下了血本。”章国忠沉。 沈光齐回头看着他:“你们说的什么?” “我的侍卫来报,刚才江城那帮人,去了他们之设好的埋伏点,结果被全部奸灭,你那尚书父亲,怕是你一人死亡,会惹人怀疑,所以就直接全部灭口。”章国忠帮着解释道。 听到这话,沈光齐瞪大了眼,而一旁的沈夫人却一脸愤恨:“他竟然连我的齐儿都不放过。” “沈夫人,我想不只你儿子,你的女儿他也没想放过。”章国忠握了握明显有些激动的沈风裳,凉凉地补充道。 “什么?”沈夫人觉得,今天知道的,让他一下子都接受不了。 “我们换个地方吧,这里有我的人收拾。”章国忠说完,带着沈风裳往她之前说的地方跃去。 第三十二章沈光齐的执迷不悟 沈光齐突然觉得,还有更可怕的事情会发生,强忍心里的不安,跟上他们。 待他们到了那间破庙时,沈风月已经进了屋里,不过沈风裳发现,这回成王司柬并没有在,而沈风月也没有去他母亲和前世死去的地方,冥冥当中,也许是哪里是真的不一样了。 他们接近了破庙,前面的对话没听到,只是在最近,沈风月笑道:“你娘,你还有你,从此就要消失,我娘肚子里已经有了沈府的嫡子,而我将会是沈府的嫡女。哈哈哈!” 沈风月笑得很是嚣张,嚣张到沈光齐差点冲上去就要打她一巴掌。 沈风裳拦住他:“哥,你要做什么?” “她沈风月凭什么可以欺你,就算里面那个不是你,那也是你的替身,她怎么敢!”沈光齐眼睛都要红了,娘亲差点被辱,自己差点被杀,而妹妹也。 “哥,你现在进去打了、骂了她又能如何,你敢让她从此也消失么?哥你做不到,你连现在去恨爹,还做不到不是吗?”沈风裳就这么直直看着他,眼睛里没有一丝妥协。 沈光齐奇怪地看着她:“裳儿,我不明白,你怎么就能如此镇定,怎么就那么肯定,这些都是爹做的?” 这边沈光齐还在纠结着,那里沈风月便出来了,他冲着两个黑衣人道:“里面要是完事了,便给我杀无赦。” 沈风裳凉凉地看了一眼沈光齐。 “哥,你知道么,就在刚才,她还带着人,给我诊脉,说我有身孕了,而且足足二个月。”看着沈光齐还想说什么,沈风裳直接截断道。 “哥,你该知道,我成亲也不过两月,时初在回来的时候,我成亲已经快足月了,那两个月的身孕意味着什么!” “是不贞,那是要浸猪笼的。然后你知道沈风月做了什么吗?” “什么?”沈光齐完全是下意识地回问。 “她说要送我离开,然后找了里头那三个混混,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?”沈风裳进一步逼问。 沈光齐脸上开始冒冷汗:“别说了,裳儿,我知道了,哥真知道了,对不起裳儿,哥是不是很没用。” “哥,裳儿不是想逼你,我只是想让你看清真相,也不是想让你去杀了爹报仇,而是让你知道那个爹,我不靠不住,你要防着点,裳儿不想,在哪一天,哥哥跟母亲都死在爹的手中,才想着后悔,当初没有让你们认清事实。”沈风裳眼里闪着泪光,想起自己前世听到母亲被辱,哥哥被杀的心情。 沈光齐艰难地点头:“知道,哥知道了,让哥再好好理理。” 章国忠看不下去,上前道:“大舅哥,喊你一声大舅哥,那是因为你是裳儿的哥哥,这是改不了的事情。” ”所以除开大舅哥这个身份,我想说,沈光齐,如果你还是个男人,当别人拿着刀子,杀到你面前了,还找人辱你母亲,欺你妹妹,你却还在这里心绪不定,为仇人找借口,那我看不起你,虽然那个人是你爹,但难道被害的就不是你妹妹,你亲母了?”他看了眼沈风裳,继续道。 “还有,有个事实我想让你知道,今天要不是你妹妹,你将会在今天死去,你的母亲也不会好好地站在你身边,你妹妹现在应该在那破庙里,被人欺辱致死,你在庆幸的同时,是不是该想想。你在被谁保护着。” 章国忠的一字一句,都砸到了沈光齐的心里,他一脸的惨白。 章国忠觉得还不够似地继续道:“你在被你的妹妹保护,一个比你弱小,比你更该伤心的妹妹保护着,你一个大男人,有什么脸在这里装孝子。” 沈夫人上去一把抱住沈风裳,眼里都是泪:“裳儿,让你受苦了。” 沈风裳吸一口气,擦了擦眼泪道:“娘,只要你们好好的,裳儿什么苦都不怕。” 沈夫人无语凝咽。 然后看着还傻住的儿子,摇头叹气道:“裳儿,其实不怪你哥,是娘教错了,娘一直跟他说,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就算你爹再不好,那也是你亲爹,所以再给他些时间吧。” 沈风裳点头,她其实明白,经过今天这么一个重磅打击,他不可能不改变想法,只是早晚的问题。 只是他们才说完,沈光齐便道:“娘,裳儿,你们放心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 然后抚了抚沈风裳的头道:“裳儿,哥以前太笨了,以后换哥保护你们俩,所以哥会变强大起来,会让谁也欺负不到你们。” 然后转头看着章国忠,认真且严肃地道:“妹夫,谢谢你,你的那声大舅哥,我收下了,好好对我妹妹。” 章国忠但笑不语,抱着沈风裳往回走。 破庙里,成雪直接解决了三个小混混,听沈风裳的安排,一把火把破庙给烧了。 在将军府门口,他们临别之际,章国忠道:“对了,大舅哥,刚才你未出现在江城那队伍里,就这么平平安安回去,你爹怕是会起疑。” 他这么一提醒,他们才想到这茬,沈风裳想了一会便道:“哥,你回头去许大夫那里,弄些伤,再弄点伤药,就说你中途怕娘吃亏,就脱离了队伍去找娘了,看着娘的人肯定功夫不会比那边好,你说你侥幸杀了黑衣人,救下母亲。” “嗯,我明白了,现在还不宜和父亲撕破脸,不能打草惊蛇。”沈光齐点头。 这会儿,章国忠正好看到了成义,便冲成义道:“成义你来得刚好,把沈少爷跟沈夫人送去子良那边,具体的,沈少爷自己会知道怎么做。” “我这才回来。”成义怪叫道。 “你觉得这任务很重?”章国忠反问道。 成义脸抽了抽,他知道他要敢说这任务很重,回头肯定这位将军大人,有几十种方法让他累死去,哼了一声便冲沈光齐道:“沈夫人,沈少爷,请!” 第三十三章假“老婆子” “裳儿,我同娘便先走了,你自己也小心着点。”沈光齐道。毕竟沈风月还在将军府里住着呢,暗箭难躲。 “知道了,哥你好好照顾娘便是。”沈风裳笑道,解决了哥哥的事情,沈风月再呆在将军府就没什么必要了。 回了院子,沈风裳对章国忠道:“时初,今日,谢谢你了!” “不过借几个人,不必了。”章国忠淡然道。 “不仅为借人的事情,更为你同我哥说的那些话。” “那更不用了,只是说几句话,哪用得着谢。”章国忠轻笑着,然后看到陈管家过来,便转身道:“陈管家可能找我有事,等晚膳见。” 然后便离去了,沈风裳看着他的背影,叹道,那不仅仅是几句话的意思,要没有那几句话,她相信哥哥还要些日子才能想通,现在这样,比想象中好太多。 他这么帮忙,自己似乎也得为他做些什么,做为妻子,也许该为他的相公,做几套适用的衣裳才是。 沈风裳笑着回了屋里,沈风月也早已不在,杏芳真趴在桌上睡着觉,连她回来都不曾醒来,想是被人下药了。 知道一些药性需要用水解,沈风裳试着把水倒在手上,往杏芳脸上洒,没一会,杏芳倒是真醒了,倒是不知是药性过了,还是她洒的水起了效果。 杏芳抬头,发现沈风裳回来了,惊喜地叫道:“夫人,你果真回来了。” 夫人之前跟自己说,只要自己顺着沈风月的话来,到时候她自会安全回来,杏芳心里还打鼓的,这会儿见到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了,心就定了下来。 “嗯,我回来了,嬷嬷呢?”沈风裳坐到桌前,自己倒了杯茶,喝了一口问道。 “嬷嬷这会儿,应该还在柴房,看着那个骗人的大夫呢。”杏芳一想起那个大夫说的,便一肚子气,竟然敢说夫人有身孕了,简直是不可原谅。 “走,跟本夫人去瞧瞧,看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。毕竟那可是老夫人的专属大夫。”沈风裳看晚膳时间还早,便冲杏芳说道。 起身往柴房走去,门口成雪刚回来,看到沈风裳又要外出,便道:“夫人这是又要去哪?” 想起这个夫人,一手策划的事情,成雪觉得,这姑娘看着挺单纯的,心思竟然比章国忠还黑,看来果然是一条道上的。 “成雪,你回来啦?”杏芳这几天跟成雪相熟下来,对成雪可是喜欢的紧,见到人便高兴地打招呼。 “杏芳小团子,成雪姐姐回来喽!”说着上前就开始捏她的脸蛋,杏芳长得清清秀秀,还有个圆圆脸,成雪看一次就想捏一回。 沈风裳看着他们的样子,好笑地出声:“行了,回头再闹,成雪同我一起去柴房,看看今天抓的小老鼠。” “好啊!好啊!最后可以虐下老鼠,要是夫人人介意的话。”成雪颇感兴趣道。 三人行至柴房,嬷嬷跟两个高壮婆子站柴房外,看到沈风裳来了,嬷嬷便道:“夫人,老奴这一天,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。你可算回来了。” 沈风裳抓起嬷嬷的手,轻拍着安慰道:“我回来了,嬷嬷跟两位婆子,你们都辛苦了。” “这是老奴们的份内事,夫人多礼了。”两老婆子虽不是什么高门大院的管事嬷嬷,但规矩学得却是极好,一一还礼道。 “嗯,你们可以回去了,这里有成雪在,想那里头的人,也闹不出什么花儿来。”沈风裳挥手,示意那两个高壮婆子可以退下。 婆子得令,赶忙退出了院子,在院外碰到了来看情况的将军,便出声道:“将军,差事都办完了,我们可以回大营了吗?” 一出声,完全是两个男人的声音,原来,将军府里女子便不多,孔武有力的更少,为了帮沈风裳拿人,他自然不敢让弱女子动手,又想着,如果是两个婆子,进了女主子的房间,也不会坏了她的名声。 最后,只好找了两个看着算有些女气,功夫又不错的士兵,扮了老婆子来帮忙。没想到这俩家伙扮起女人来,竟然连一向细致的嬷嬷都没发现。 “你们今日做的很好,加头放你们两日假,回去看看亲人。”章国忠满意地点了点头,允了他们好处。 两个士兵得了假,把扮女人所带的气都给消了,这难得给假,可得抓紧时间,回家看看亲人朋友。所以,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。 一行人入了后院,嬷嬷打开柴房的门,一股子霉味散开,待他们走进屋里,看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,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的人,在那里一直扭动着。 沈风裳未开口,嬷嬷就先解释道:“这个人,一起来就一直在那里吵个不停,老奴怕吵着府里其它人,便跟那两婆子一起,给他加了一道绳子,顺便给它嘴里塞了老奴穿过不要的袜子。” 许是没想到,自己嘴里的东西,是老太婆的袜子,现在听到,那大夫便在嘴里还塞着的时候,呕吐了起来,只是有东西堵着,嘴里的东西出不来,便回呛到了。 就这么流着泪,怒眼瞪着沈风裳,杏芳呸了他一口道:“真是恶心死了,还敢瞪我们夫人,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。” 沈风裳找了个凳子,坐到了门边,冲嬷嬷道:“嬷嬷,麻烦你把他嘴里的拿掉,我且问他些话。” “是。”嬷嬷上前,一把扯着他嘴里的东西。 嘴巴一得到自由,那大夫不是开口说话,而是趴倒在地,大吐特吐了一场。 看着在场的人都犯起了恶心,嬷嬷皱着眉,看着沈风裳:“夫人,要不你先回去,老奴先把这里清理清理。” 压下心头的恶心感,沈风裳道:“无妨,嬷嬷,我离得还算远,有的事情,拖得久了,怕是落不着什么好。” 第三十四章审大夫 见沈风裳坚持,嬷嬷上前把那大夫拖得更远了些,再在一堆柴和中,找到一块旧破布,把那些呕吐物都遮了,才退回到她的身后。 那大夫刚吐完,正虚弱地在地上直喘气,沈风裳单刀直入。 “说吧,谁指使你的。” 那大夫咳了两声,有些虚弱地回道:“你说什么,我不明白。” 那头,杏芳不知道何时,已经出门,拿了套茶具过来,泡了杯茶放到沈风裳的手里。 沈风裳接过,喝了一口便冷笑道:“你且莫与本夫人装傻,那些阴私的药粉想必是你所有,若我现在去你住处,你说能查出什么?” “哼,你要查便查,我就不信了,就算你查出什么来,我顶多是个用违禁药物,并个几年就出来了。”大夫仰着头,一脸的视死如归。 沈风裳手上喝茶的动作顿了一顿,想头,这人怕是早就算计好了,就算被查出来,最多关个几年,怕是他的接头人许了他更多的好处。 这要直接杀了他,定是不可能,毕竟许多人是看到她往自己院里来的,他又非家奴,打杀了可是要犯罪的。倒是她想的不周了。 “啪。”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章国忠走了进来,看了一眼地上的人,讽刺地笑道:“你觉得你只会被判个几年牢?” 那大夫看着章国忠的眼神,心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:“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,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。” “功名,往大了说,一个乡野大夫,最多就一个秀才,本将军要杀你,还真的没什么可顾忌的。”章国忠继续冷眼看他。 “你们不能,杀了我你们就是动用私型,要被弹劾。”这大夫这下是真的慌了,外传这护国将军,可是有名的暴脾气,他要是真的动手了,也不是不可能。 “本来,你要是犯到本将军手上,本将军大可直接杀了了事,不过,你现在得罪的是我夫人,那便没那么好的收场了。”说完冲沈风裳一个眼神。 然后说道:“走吧,夫人,这种人你也不用费心思,待明日为夫去跟京兆尹打声招呼,这意图杀害一品大员的夫人,这死罪他是少不了的。” “你们,我何时意图杀害夫人了。”那大夫一听此言,急忙辩解道。 “是与不是,本将军一句话的事情。”章国忠说完,扶起沈风裳的腰就要离去。 那大夫思前想后,这本来指望着那么多钱,坐了几个牢出来,便可以过上富足日子了,这要是命都没了,那就真的什么都没用。 赶紧叫道:“将军,求求你,小的说,小的什么都说。” 刚才还一口一个我字,现在却是直称自己小的,看来确实是被吓到了。 “你愿说,本将军还不愿听了,有些事情本将军多花上些时日,自然能查出门道来,就像你那些药一样。”章国忠没有回头,只凉凉的说道。 本来那大夫就没想全盘托出,说些无关紧要的就好,但被将军这么一说,顿时就没了主意,这说了,怕是会被灭口,要这是不说,他下的药如此隐秘,都被查到了,那其它的事情肯定也不在话下。 今天要是他不说些对他们有用的,很可能当下就被灭了口。也许他今日说了,最后把这些都归于他们自己查出来,还能活一条件。 “将军,将军,小的真的都说,全部都说。” 沈风裳拖住章国忠要出门的脚步道:“将军,且听他说什么!” 章国忠回头,冷冷地望了一眼大夫,然后淡然转头看着沈风裳道:“既然夫人还想听他说话,那为夫便陪你一道,听听他能说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 见他们终于回身,那大夫松了一口气,杏芳有眼力劲地再搬过来一张凳子,夫妻二人便施施然坐下,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。 那大夫开始说道:“将军你可能不知道吧,府里的那位老夫人,可对您有二心。” “嗯!这事本将军知晓,说点有用的。”章国忠面无表情地回道。 那大夫讨好的脸一下子收不住,脸上带着尴尬道:“将军果然好本事,那你应该不知道,那薰香,也是老夫人让小的弄来的吧!” “老夫人?”沈风裳一直以为是沈风月,却没想到是那位老夫人,她惊讶地问道:“那沈风月是怎么回事?” 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那位小姐,似乎跟老夫人感情不错,老夫人就让她带我过来给你看诊的。”这大夫根本就不认识沈风月,只在老夫人那里见过,再被她带过来这边才认识的。 “老夫人的接头人是谁?”章国忠皱着眉问道。 “将军您知道老夫人有接头人?将军果然心里都通透,不过那位接头人,小的确实不知道。”大夫愣了一下,便觉得自己挺无知的,人家将军知道的,只怕比自己还多。 “你没见过?” “是的,小的没正面见过,不过有一回小的跟老夫人说事儿,有个男人与老夫人有过接触,只是当时小人被安排在门外,并未见到人,只听那声音像是个年轻人。”大夫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,其实他知道也只有那么多。 章国忠沉吟了一会,便问道:“你除了弄了些阴私的薰香,还替她做过什么?” “没有,没有了。”大夫猛摇头。 “你确定!嗯!”章国忠走到他面前,低头看他,冷上戴着面具,一脸的冷然。 大夫有些被他的杀气煞到,一个哆嗦,结结巴巴道:“小的,小的还帮她找些毒药,听、听说她给府里的几个下人服了,那,那些毒药解药难,难寻,所以有几个下人为了活命,都听命于老夫人。” 第三十五章毒有后遗症 “没有了?”再一步欺近他,章国忠再次问道。 “还、还有一个,就是前二个月,她向我要了一种毒药,那药是我祖上留下的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,反正就是,那毒没解药,至少我这里没有,且一般人清掉了,还会有后遗症,至于什么后遗症,小的,小的就不知道了。”说完小心地看了一眼章国忠。 然后道:“真,真的,只有这一样了。” 章国忠收回眼神,不再看他,冲门外道:“成义,把这小子带走,记住,先别让他死了。” “是!”成义应声,进门,像提小鸡仔一样,把那大夫拎出了柴房。 沈风裳有些无语地站在门边,她以为她要用很多手段问出来的事情,人家只恐吓几句,就把话都套出来了,实在是有些打击人信心。 “那个,裳儿,对不起!”章国忠突然出声道。 “啊?”沈风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,他这唱的哪一出。 “裳儿,对不起,府里的那个老夫人,本来是我接进来监视的人,没想到,她会把手伸到你这里,害你受委屈了。”章国忠一脸自责。 沈风裳这才明白过来,摇头笑道:“时初总道,别同你客气,但一到这些时候,总会与我客气,这事。” “可是,终是伤了你,你有没有让许子良好好看看,那薰香,有没有伤到你根本。”章国忠心里不爽,明明让人好好看着那老太婆,怎么就让她钻空子,把手伸到她房里去了。 “放心,那薰香只用一回,许大夫已经瞧过,并未伤到我。” “那就好,只是裳儿,依我看,你那房里用的人该好好清理一下了。”这事儿,虽然是那个老太婆的计划,但换沈风裳的薰香,要不是能入得房里的,怕是做不到。 “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,自发现薰香后,除了嬷嬷跟杏芳,现在还有成雪,能出入我房门外,其它人现在半步进不得。”沈风裳在将军府里,其他人都不熟,所以为了安全起见,只得把那些人放出自己房门外。 “嗯,如此,小心为上,晚上,成雪帮着值下夜吧,今日之事,虽然你聪明地躲过了,怕他们会再招,小心为上。”章国忠说完,跟她点了点头,便只身朝门外走去。 有些事情,他起先觉得有些不对,现在经过那大夫一说,怕是,自己不知道在何时,已经中了别人的招了。 离了柴房,章国忠没通知任何人,一人去了将军府的暗牢。 成义看见他来,奇怪道:“不跟你夫人培养感情?这么急着来这里?怎么还有话没问出来?” 章国忠没理会他的调侃,只身来到刚才被带来的大夫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 “小的张宽。”那大夫回道。 “张宽,你刚才说的那个毒,可知道有何习性,后遗症又是什么?”章国忠凝重地问道。 “将军问起这个,小的也不知道如何回答,那是小的祖上留下的,说明的小册子很旧,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,小的只知道,上面写着,此毒入人体,必进心脉,二个时辰内未清毒,便无药可解。”张宽回忆道。 “若二个时辰后,毒清了又当如何?”章国忠再问。 “不可能,就算二个时辰后,表现毒清,那毒经过心脉,必留余毒,余毒虽不让人立马毙命,但却会一点点侵蚀心脉,最终也只是陨命的下场。”张宽肯定道。 “你可知,那老夫人拿药是给了何人?” “这个小的真是不知,府里老夫人看着是个妇人,但小的觉得,她本事不小,小的不敢关注过多,怕丢命。”张宽像是想起什么,心里一阵赛凉,缩了下脖子。 闻言,章国忠敛下眉眼,转头便出了暗牢,身后成义安排好张宽,便跟了出来。 “将军,你这过来,只为问那毒药之事,难道?” “无事,只是随意问问,说不定哪日碰上,也好知晓对方是谁!”章国忠淡定道。 “真是这样?” “不然你又觉得如何,对了,那府上的老太婆,是时候清理了。”章国忠话风一转,便转到了那老夫人身上。 “怎的?不是还未知晓她接头人是谁,这便清理了,属下觉得不太合适!”成义不赞成道。 “她若是做些其它的,我便可以睁只眼闭只眼,只是她这手已然伸到裳儿身上,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。”章国忠哼声道。 “将军,只为夫人出气,就将这好棋给毁了,怕是夫人知晓,也未必会肯。”成义这些日子已经对这夫人,有所了解,坚定道。 “你想,或是今日之事,夫人未曾先发制人,结局将当如何?”章国忠皱眉。 “不当如何,虽然会吃些苦头,但不还有将军您在。”成义提醒道。 “成义,你还是不懂,此事莫再议!”章国忠说完,便转身离去,心里还是有一阵后怕。 走至暗牢门口又回过头对成义道:“成义,我是你主子,你别对我刚才的话,阳奉阴韦。” “将军忘了,前些日子你说过,这府里大小之事,除了你,还要听夫人之令,所以这事儿,恕属下要问过夫人再说。”成义不理会他的威胁,只扬着眉向前走去。 “成义,有些事情,莫要将裳儿扯进来,她不该被这些事情给打扰。”章国忠叹气道。 成义摇头,正着脸道:“将军,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让她牵扯进来,她便能置身事外,就拿这次薰香事件来说,她已然被牵扯进来了。” 章国忠无言以对,成义继续道:“将军,当你答应娶夫人那日起,您的事情,与她便不再可能分的开。” 章国忠老大不乐意道:“你这意思是,我原本就不该娶了她?” “这话你自己说的,与我无关。”成义笑着说完,便去找沈风裳。 第三十六章成义的阳奉阴韦 章国忠未追上去,而是去了书房,也许他现在该做的是安排好人,去保护沈风裳才是。 沈风裳房门外,成义贸然被成雪挡住了去路。 “小雪,你拦我做什,我又不是将军。”成义不满道。 “你也是外男,比将军还不如!”成雪呛声道。 “我可是你亲哥。” “亲哥不如主子,里头那位现在正好是我主子,所以主子名声比你重要。”成雪不买账。 “嗬!你个小丫头片子,现在都开始耍起你哥来了,赶紧让开,哥有话跟夫人讲。”成义差点跳脚,平常看到将军在她这里吃憋,心里还挺高兴的,今天自己被耍,立马觉得,将军之前确实挺可怜的。 成雪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,便考虑了一下道:“你可是真有要紧事?” “自然,我又不是登徒子,没要紧事找夫人做什!”成义没好气道。 “谁知道是不是将军的探子!”成雪暗下咕哝一声,才开口道:“看在你是我亲哥的份上,你等着,我给你报一声,见不见夫人说的算。” 成义甩手:“去吧!去吧!快些。” 成雪进屋没半盏茶时间,沈风裳便出得门来,在院左边的石桌上坐下。 成义上前,把府里老夫人的大致情况跟她讲了一遍,未了再把刚才章国忠的决定说了。 沈风裳听罢,顿了顿才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将军为了我,要把老夫人处理了,而老夫人这边可能有杀害你们兄弟的重要线索?” “大致是如此。”成义回道。 “我觉着,你们家将军不会是,如此不知轻重之人。” “以前可能不是,不过现在”成义特意看了一眼沈风裳才补充道:“难说。” 这话说的,说差说沈风裳是红颜祸水了,旁的成雪看了也不悦道:“哥,你怎么说话的,将军有什么决定,那是他自己的事,你这么看我们夫人,什么意思你!” “小雪,我没其它意思,我是想着让夫人去劝劝将军。”成义摸摸鼻子,尴尬地回道。 沈风裳想了想,便问道:“时初他会听我的?” “夫人,冲着你喊这一声时初,属下相信,他绝对会听。”成义无异与是紧张的,那个老夫人的身上,可是有着他兄弟死亡的真相,他不想就这么草草错过。 “行吧!我且去试上一试,至于结果如何,我保证不了。”沈风裳也知道成义的想法,她想,那个叫陆离的人,对成义来讲,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吧。 “那属下先谢过夫人,如此,请夫人早些去说,属下怕将军自己先动手。”成义补充道。 “罢了,你且带路。”沈风裳起身,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,章国忠的书房在何处。 在书房,章国忠一向警觉性比较高,毕竟书房是重地,所以在沈风裳一进院子,他便察觉到了,待人还未敲门便道:“进来便是。” 沈风裳愣了一下,推门而进:“我可进来?” “自然。”然后指了指自己书桌对面的椅子道:“坐。” 沈风裳依言而坐,未曾开言,章国忠便道:“是成义让你来的吧,有些事情,你们不用讲,我心里有数!” “将军可是真心要处理老夫人?”沈风裳最终还是开口了。 “不错。”章国忠一边在书桌上翻找东西,一边肯定回道。 “那线索又该如何?” “线索之事,并非是非她不可,可以再有,裳儿不必忧心于此。”终于找到了东西,章国忠把那个东西放到桌上,正视着沈风裳。 “那岂不是要从头开始,总归是失了先机不是。” “裳儿,此事你莫管,她能一次对你下手,自然能有第二次机会,有的时候防不胜胜,对于一个未知的线索来讲,你的安全比较重要。”章国忠肯定道。 知他已经下了决定,沈风裳想了一起便道:“那可否晚两日,待再二日后,你再处置如何?” 章国忠看着她,皱眉想了下,两日应该可以守得住,便松口道:“两日便两日,这期间裳儿可别去招惹她。” 沈风裳但笑不语,道了声再见,便退出书房。 书房不远处,成义在那里来回走动,见沈风裳这么快便出来,忙上前道:“如何?将军收回成命与否?” “将军并未收回成命。”沈风裳道。 “怎么,连夫人都未能说服与将军?”成义着急。 “成义,莫急,将军虽未收回成命,但同意给我两日时间,我想这两日时候,便想法子引出老夫人背后之人,你觉得如何。”沈风裳提议道。 “两日?夫人,这不太可能罢,将军接那老太婆回来,已有半年之久,也并未查出任何有用消息。”成义明显不相信。 沈风裳神秘一笑:“那是因为,今日之事还未发生。” “夫人有何高招?”看着沈风裳一脸的坏笑,成义莫名觉得,这样子跟章国忠在战场上,想法子对付敌人的样子,有些相像。 “你且附耳过来,有些事情,得你去办才行。”沈风裳向他招手。 成义依言,离她近了几分,为避嫌,还是留了二寸空隙。 沈风裳的嘴巴动了一会儿,最后笑着道:“如此,其它的事情,成义你可有做不到的?” 听罢沈风裳的计策,成义咧嘴一笑,然后认真道:“夫人放心,属下定不辱使命。” 然后笑着便离开了,沈风裳的身后,章国忠出得书房,看她还在挑眉便道:“裳儿,成义那是去做什么去了,看背影都能看出他心情不错。” 第三十七章智取 “此事,将军可自行问他。”沈风裳轻笑,并未道出缘由。 “算了,他也是有分寸之人,由着他去。”章国忠摇头,然后递上一个东西,放到沈风裳手中。 沈风掌发现,手中的东西似乎就是刚才,章国忠在书桌中,翻找半天的东西。 “这是何物?”沈风裳好奇打量,一个圆木牌,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,虽小却抓在手中,颇有分量。 “这个是个令牌。”沈国忠解释道。 “令牌?做什么用的?” “这个是我娘临终时给我的,说是当初的太子,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给她的,一支奇怪的暗卫,凭令牌号令做事。”章国忠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暗卫,只记得在自己投军生崖中,有几次差点身死,被这些人救了。 只是平常,他也找不到他们这些人,总是神出鬼没的,自己一有危险就能及时出现。 “皇上跟你娘?”要不是章国忠的年纪摆在那里,她差点都要以为,他是皇上的儿子了,毕竟皇上对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好!现在连她娘都有这特殊待遇。 章国忠并未发现,沈风裳差点就想歪了,只是交待道:“现在这令牌给你,若是有危险,那些人自然会主动救你,我没法经常守在你身边护着,所以拿好了。” “这不好吧,这些人既然是皇家人,必定是能人,你的位置怕是比我更危险,你还是自己留着。”沈风裳递回去。 章国忠并未收下,而是道:“若是哪时,对付我的人转头对付你,或是直接拿了你来威胁我,所以不管是伤了你,还是抓了你,你都是我的后顾之忧!” 沈风裳便不知道如何开口了,自己确实现在没有自保能力,而且人手也真是没有,收下有些过意不去,不收下又怕成了人的后顾之忧,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。 章国忠不等她想明白,便拉了拉她微乱的外衣,笑道:“莫想其它,你收好便是。” “那裳儿便谢”谢字未出口,章国忠便伸手挡住她的嘴道:“都说了,裳儿与我,谢字便不再提了。” 沈风裳尴尬,继而脸红,因为他的手带着烫人的温度,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上。想了想还是开口道:“我知晓了。” 章国忠也感觉到了,掌心传来软软的触感,带着暖暖的气息,让他有些心猿意马,心里跟被蚂蚁咬似的,赶紧收回手,道了声:“那个,你先回去休息吧!” 然后转身像往书房走去,那样子似是有些落荒而逃之意,若是注意看,虽然脸被面具挡住了,那耳根却是红透了。 沈风裳回了自己房间,杏芳看她,奇怪道:“夫人?今日可是很热?” 沈风裳愣了一下,便回道:“没有啊!” “那为何夫人脸这么红?”杏芳说完,还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,继续道:“奇怪,也没发烧啊!” 沈风裳有些羞恼地拉下她的手道:“我没事,你出去吧,我累了,先歇下了。” 杏芳听罢,有些担忧,但是看她的样子也确实不像生病了,便懒懒地哦了一声:“那夫人你好好休息,奴婢就在外头守着,有事喊一声。” “嗯!”沈风裳点过头,便解下外裳,钻进被窝,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。 捂着乱跳的心口直呼气,暗道:“果然,刚才那样还是过于亲密了吧!” 好一会儿,沈风裳脸上的红晕才退去,理了理情绪,才冲门外喊道:“杏芳!” 门应声而开:“夫人,可是有事吩咐。” “随我去二小姐住的院里,她也是时候该离开将军府了。”拎了外裳,沈风裳边穿鞋袜,边说道。 “夫人,你这是要连夜赶二小姐离府?这不太好吧?”虽然杏芳也不喜欢二小姐,但好歹天亮再让人走吧,这大晚上的,于大小姐的名声也不好啊! “没什么不好的,我们时间不多,她越早离开,便对我们越有利,莫说其它,走吧!”说话间,沈风裳已经收拾好了发髻,直着身子,对杏芳道。 杏芳见夫人主意已定,便道:“要不叫上嬷嬷?” “嬷嬷?对了嬷嬷这会儿都不见人,可是有事?”沈风裳随口问道。 “不是,嬷嬷说看着那个大夫有些累了,早些时候便回了屋里睡下了。”杏芳回道。 “嗯!如此,便不喊恳嬷嬷了,带上成雪便成。”沈风裳跨过门槛,成雪便迎上来,直接站到她身后。 有时候沈风裳有些好奇,这成雪姑娘看着脾性有些不好,但做起奴婢来,却又面面俱到,当真是应了那句,静若处子,动若脱兔的话来。 “成雪,待会儿,怕是得要你出手了。”沈风裳笑道。 “夫人吩咐便是,成雪定会照办。” 沈风裳点头,往客院走去,时辰已经有些晚,此时的沈风月,在白天看到沈风裳的狼狈后,心情愉悦地睡下了。 “碰”的一声,沈风裳让成雪不客气地踹开了房门,声音大到把沈风月惊跳起来:“谁!” 沈风月大叫出声后,起了身,转过床前的屏风,房间里已经让杏房点了灯,在见到是沈风裳后。 沈风月大声问道:“你,你是人是鬼!” 沈风裳阴测测地走近她,指尖在她脸上,顺着她有轮廓慢慢地划动着:“妹妹觉得,我现在应该是人还是鬼呢!” 微凉的指尖触感,让沈风月惊叫一声,下意识退了几步:“你,你别过来。”不期然地,便传来了一阵骚味,原来她竟吓出尿来。 沈风裳撇嘴,这才没做什么,她便这样了,也不晓得,她哪来的胆做那么恶毒的事情。 第三十八章夜赶庶妹出府 见她都这样,沈风裳也没了再玩下去的兴致,收回手,往旁边凳子上一坐:“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,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,回你的尚书府去。” 她这突然的改变,让沈风月回了神:“你,你没死?” “这不明摆着,你比较喜欢我做鬼来找你?”沈风裳冷哼道。 “不,沈风裳,你应该要死的,你为什么还不死。”发现沈风裳还活的好好的,沈风月忍不住暴怒,都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的害怕的,只想到在破庙里,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,便不再收敛。 “很遗憾,没能如你的愿,顺便我还告诉你,不止我没事,我跟我娘都没事。”沈风裳轻笑出声。 沈风月听后,忍不住发抖,那不是怕的,而是气的,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,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成功。 “你,你想怎么样?”沈风月深吸口气,颤抖着声音问道。 “放心,姐姐我现在并不想要你的命,只是这将军府,你还是莫要呆了,现在就请你离开吧!”沈风裳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道明来意。 “现在?你让我现在就回去,你就不怕落个刻薄的名声?”看着外头已然是深夜,沈风月提醒道。 “你们已经将我的名声传成那样,再加一条刻薄之名又如何,赶紧走吧,姐姐我可是也要歇息的。”沈风裳表现得有些不耐烦。 “哼,走就走,我收拾一下总可以吧!”沈风月忍住发彪的冲动,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。 “收拾?妹妹有何可收拾的,我可记得,当初你来的时候可是未带任何物件,这屋里的所有东西可都是属于将军府的,对了,早前你给的那包银子,我权当这些时吃住的费用了,少了也不用你补了。”沈风裳喝了一口桌上的茶。 “唔,这茶可真是上等碧螺春,杏芳,这是皇上之前赏的贡茶吧!” “是的夫人,皇上赏了一小盒,夫人还说这等好茶,该是招待上宾之用,自己喝了倒可惜了,没想到会被二小姐给用了。”杏芳说完还一脸心疼。 “嗯,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厚道,千金难得的贡茶,妹妹这是赚了呢。成雪送客。”说完,自己先起了身,离开了这个房间,其实尿骚味还真是难闻啊! “沈风裳,就算要我回去,总该派辆车送我回去罢!”沈风月被成雪拎着,在那叫道。 沈风裳鄙咦地看她一眼:“妹妹现在这副尊容,坐马车的话,回头还管将军府的下人清洗,姐姐觉得不妥,你还是走着回去,回头传我刻薄的话,更有说服力不是。” 成雪像是想起沈风月尿裤子这事,把拎的动作改成了拖,任赁沈风月一边狼狈的跟着,一边叫骂。直到把她拖出了将军府门口,才松手一甩,进门、关门动作一气呵成。 沈风裳的房门外,章国忠迎上来笑道:“裳儿可觉得解气!” “时初可觉得我恶毒?”沈风裳反问。 章国忠笑着摇头:“甚是霸气,本将军喜欢。”说完背着手便回了自己院子。 沈风裳听罢,扬起嘴角。 次日,将军府西偏院中,老夫人正坐在厅中喝茶,疑惑地望着站在她面前,不认识的下人:“你是哪里的下人,我房里的燕儿跟兰儿呢!” 那下人不回答,只低着头笔直地站在那里。 老夫人不满地呵斥道:“主子在问你话呢。” 陈管家从门外走进来,陪笑道:“老夫人莫怪,这是新来的下人,听不见也不会说话,不过做事挺利落。” “你在我房里安排这么个人,是何意,燕儿跟兰儿呢?”老夫人眯起眼,那本来便上吊的眼睛,看起来更加尖锐。 “回老夫人,昨儿个燕儿跟兰儿被成侍卫叫去问话了,哦,不止是燕儿跟兰儿,还是前院打扫的春娘,洗衣房的花嬷嬷等十来个丫头婆子都被叫去了,老奴这实在是调不出人手,只好他来了。”陈管家依然满脸的笑意。 那头老夫人却是听他报一个名字,心里就惊一分,那些报出来的名字,都是她在府里安插的人,这统一被叫去问话,要说这里头没什么,打死她都不信。 只是面上却未显出什么,只道:“不知,成侍卫因为何事,把这么些人都叫去。” “这个老奴便不知了,怕是与新夫人有关吧。” 说完,又补充道:“其实老夫人你瞧,椿子这孩子挺好的,不会说话也听不见,便不会多嘴跟听到不该听的,做下人老奴觉得再适合不过。” 老夫人已经无心理会,陈管家再说什么了,只觉得心里慌得很,问道:“夫人?那沈风裳怎么着了?” “哦!夫人倒是无事,昨儿个险险的被将军给救了回来,这不大半夜的,说是那沈府二小姐骗她出去的,一生气直接就把人丢出府外。”说完还叹息道。 “这下,夫人的名声可又要坏上一坏喽!”陈管家说完,便开始让人端膳食上来。 老夫人看着与往常无异的饭菜,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,与陈管家虚应几句,草草用了早膳,便称身子不适,想要请张大夫过来。 “老夫人,这张大夫怕是来不了,昨儿个也被成侍卫带去问话了,现在正关在暗牢呢!要不老奴请府医来?”陈管家回道。 听了这话,老夫人更显烦燥:“那便算了,我这也不是大毛病,平常看惯了常大夫的诊,其他人也不了解,我有些乏了,陈管家你先出去吧!” 第三十九章谁要跟你打了 一整日,老夫人都心神不宁,时不时望向门口,希望能看到燕儿她们回来,却是等到夜里都没看到人,想联系那边,又怕这边盯得紧,会暴露,就这么焦急地等了一夜。 整夜未眠,老夫人那张老脸,显得越发惨白,陈管家依然大早便来,见了她的样子,便装作紧张道:“老夫人,老奴瞧你这脸色,怕是身子还未愈吧,老奴还是请府医过来给瞧瞧!” “不必了,陈管家,那成侍卫还未问好话么?我这没有个得力的伺候着,总是睡不踏实。”老夫人按着太阳穴,有些无力道。 “怕是未好,成侍卫昨日一整日,都未出过暗牢,连吃食都是送进去的,老夫人且耐心再等等,许是再等个三两日,就给送回来了。”陈管家一边布菜,一边解释道。 再有三两日,老夫人太阳穴直跳,这一两日都够她心惊肉跳的,要是再来个几日,她这老命还要不要了,她一向怕死,帮着那边的人也全为了老来享福,这要是将军知道他吃里扒外,这老定是不能养了,且那边发现自己办事不力,怕也没好果子吃。 一顿饭又吃得食之无味,这一等又是一上午,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给那边的人放了信号,想让那些人出出主意。 信号放出去二个时辰,那边并未来人,老夫人心里急得在房间里直打转,在猜测着对方是不是要放弃自己这颗棋子了。 门口传来推门声,她抬头一看,一个满身是血的丫头扑进了门。 老夫人吓一跳,刚想喊人,便见那丫头出声道:“老夫人,莫叫,奴婢是燕儿。” “燕,燕儿!你这是怎的?”老夫人抖着声音问道。 “老夫人莫问,赶紧逃跑,奴婢刚从暗牢逃将出来,隐约听见,那张大夫说看到,与你接头之人,怕是您走晚了,便再也走不了了。”燕儿起得身来,赶紧冲老夫人道。 老夫人心有怀疑:“燕儿,你是如何逃出来的,其他人呢?” “老夫人该知晓,燕儿学过闭气,将才便是被打后闭了气,他们以为奴婢死了,便要将奴婢扔至乱葬岗,奴婢出来后使了计,把那两个抬人的仆人打昏了,冒死来给你报的信啊!”燕儿解释着,因为受伤比较严重,不停地喘着粗气。 “真的是如此?”老夫人仍是半信半疑,她知道自己的为人,平时待下人并不是特别好,这丫头真的会为了自己冒死给自己机会逃跑。 “老夫人,快别等了,还是早些让主上把你给带走吧,你该知晓,府里您的人都被带走了,那张大夫知道的似乎挺多,奴婢只求,老夫人走之前,留下奴婢身上毒药的解药。”燕儿急道。 听了最后一句话,老夫人才暗道,我道她那么好心,原来是为了那解药,看来为了不死,她的消息应该不会错。 事情紧急,她发的信号已经几个时辰了,那边都没来人,老夫人最后咬牙,拿出了信号筒,走到窗边往外一放,一道金色的信号冲向天际。 这是紧急信号的标志,想必那边的人看到这个,应该会派人来见自己。 放完信号,老夫人坐下,狠狠喝了一口茶水,燕儿的声音又响起:“老夫人,解药呢!” “解药,一会人来人,自会给你。”老夫人不耐烦地回道。 燕儿只得安静地坐靠在一旁的房柱上,慢慢等着。 二刻钟后,窗口传来一声响,一道黑影闪进了房间,老夫人看到后,眼睛亮了起来,赶紧上前道:“大人,你可算来了,快些带我离开。” 黑衣人皱眉道:“你有何急事,连发两道信号,不是跟你说过,除非必要,不要联系我。” “大人,老妇也是没了主意,才急着找你的,前个夜里,收拾沈风裳那贱丫头的计划未成,我在府里头安插的人都被抓了起来,那个张大夫,也被抓了起来,我怕是暴露了。”老夫人急忙解释。 “几个下人被抓你急什么,主上就是知晓沈风裳那边计划落空,之前你那道信号才未将理会,若非这后面一道紧急信号,我也不会来。”黑衣人冷声道。 “大人,刚才那丫头过来,说是那张大夫说了,有一次我与主上商议的时候,被他给看见了,我这不是着急么。”老夫人指着燕儿道。 “蠢货,你是什么身份,主上会以真实身份来跟你商议,上次那不过是个替身,替主上传话的而已。”说完,黑衣人便惊觉不好,想转身离去。 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比别人慢了一步,才转身,一把剑便横在他的脖子上,那个被陈管家说是又笼又哑的椿子,不知何时已经在屋子里,而他的手上正拿着剑,指着黑衣人。 老夫人退后两步,惊恐在指着椿子:“你,你椿子,你怎么在这里。” “不要叫我椿子,还有我怎么在这里不用告诉你。”椿子,哦不应该是子默一脸嫌恶地回道,都是陈管家那老头,取的什么鬼名字,逊毙了。 黑衣人见他还有空与老妇人闲扯,寻着机会便要开溜,只见子默剑身一转。便再次把他挡了回来,老夫人见情况不对,早就拨腿往外跑,子默看都未看一眼。 老夫人一冲到门口,便被成义给抓个正着,屋里头,黑衣人冲子默道:“哼,黄口小儿,也想抓住老夫。” 说完便拨开架式,正要开打,却听到子默嗤笑一声,低喃道:“谁要跟你打了。” 然后左手一挥,一阵药粉便散了开来,黑衣人想要闭气已经来不及,在昏倒之际,咬牙切齿:“卑鄙!” “去,爷只管完成任何,卑鄙一点你耐我何。”说完,还踹了一脚倒地的黑衣人。 第四十章不要脸的老夫人 章国忠进了门,他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,脸上有些不虞,不过并没有多提什么,只道:“子默,这里事情成义去做,你随我去书房,有事商议。” “哦!”子默应一声,然后直接拽着那个黑衣人,就往门外拖,就算到了门槛处,也是直接拽。 沈风裳到的时候,看的正是他把人拽过门槛,看着都觉得那人定是很疼。 “裳儿,你怎么过来了?”章国忠看到人,问道。 “里头不是有一个丫环么,时初可否将人交予我?”沈风裳朝屋里头,看向靠着柱子的燕儿。 章国忠点了点头,直接就带着子默离开。 沈风裳冲成雪道:“把燕儿扶回我院儿里吧。” “夫人,燕儿是老夫人的人!”成雪说这意思就是,这人不可信。 “不管她是谁的人,既然我答应了她,她也为我办了事,那我给的承诺便要兑现。”沈风裳严肃地说完,便先转身离开。 成雪无奈地扶起燕儿,跟了上去。 书房中,章国忠与子默进了门。 关上门的时候,章国忠把面具拿下,丢到书桌上,便开始解衣带。 子默一脸惶恐道:“哎!时初,你干什么!听说你还未与你夫人圆房,难道你好这口。” 章国忠一听,黑了脸拿起面具就砸将过去:“闭嘴,过来帮我看看这鬼东西是什么。” 砸完后,章国忠扯个衣领,露出自己的胸口,只见胸口上,一大片像枝曼一样的纹路,盘旋着。 子默顿时凝着神,上前查看后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“不知,前两天开始冒出来的,找了府医看过,看不出什么问题来,所以让你瞧瞧。”章国忠整好衣裳,淡然道。 “手伸出来我看看。”子默皱着眉,朝章国忠道。 章国忠伸出手,放在桌上,让他诊脉。 “脉相平稳,并无异相,但是你胸口那东西,怎么看都不可能算没事。它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没有?”子默问道。 “嗯,这东西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,只是偶尔有点刺痛。”章国忠显得没那么关注,只是纯碎想找下原因。 “子良可曾看过?”子默问道。 “未曾,你是第一个知晓之人。” “时初,子良他并不是不分轻重之人!”子默好意提醒。 章国忠失笑:“我自是知晓他为人,我本以为你回来看了便能看出什么。” “明日还是去子良那里看看吧,子良比我更擅长用毒。也许他能看出什么。”子默跟子良其实是两个师兄弟,两人同出一门,只是子默性子跳脱,喜欢些疑惧难杂症,对于用毒并不精通。 许子良却酷爱医毒两道,这世上除了暖暖,大概毒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。 章国忠点头:“嗯,明会去一趟子良那里,对了,沈尚书府,你安排好人没有?” “我办事你大可放心,你要的是监视,所以我把阁里最擅长轻功的人派去了,打架打不过,探听跟跑路那天下是难逢敌手。”子默吊儿郎当地回道。 “嗯,那边就交给你了。”对于子默,章国忠也是比较放心。 “既无其他事,我便去瞅瞅今天探探今天骂我的那蠢货。”说完转身离去。 脚刚至门口,还未打开房门,他突然回头问道:“时初,你与你那夫人还未圆房吧?” 章国忠一时尴尬回了两字:“未曾。” “那我劝你,还未弄清你胸口那团东西来历,最好还是不要圆房先,有些毒可能对宿主本身没影响,就怕是能过给他人的那种,到时候你夫人可就倒霉了也不定。”说完开门走人。 暗牢中,新来的黑衣人,身子成大字型绑在木桩上,还昏迷着。脸上的布巾已经被扯下,一张很普通的脸,丝毫无特色。 “子默,你来了,将军叫你何事?”成义总觉得章国忠有事瞒着自己。 “无事。”章国忠不想让其它人知道的事,子默自然是要保守的:“倒是你,怎么一口一个将军的,平常可没这规矩。” “皇上罚了我当侍卫,这叫着叫着便成习惯。”成义无所谓笑道。 “嗯,这家伙问出什么来没有?”子默指的自然是刚抓来的那黑衣人。 “还未开始呢!”成义白他一眼,却不知,他已经让子默成功绕过了他刚才的提问。 “要不要我帮忙!”子默略感兴奋地问道。 “你?还是算了吧!”成义一点都没这个想法,子默这人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,就喜欢玩些悚人的游戏,他怕他事情还没问到,人就被他给玩疯了。 “成义,这家伙看起来底子不错。”子默一脸纯善地说着话,眼睛在黑衣人身上来回扫。 “别想了,我这还有重要的事情没问呢。”成义不为所动。 “成义,这家伙刚才骂我来着。”子默开始阴了脸。 成义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好,子默这家伙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骂他,每次有人骂他,就会被整得很惨,如果谁敢拦着他修理骂他的家伙,那拦着他的家伙也会很惨。 这下成义看黑衣人的眼神,都带着同情,谁让你骂人家来着。 “好吧,他归你了,但是你一定我问到有用的线索,别整死了啊!”成义转身,把目标盯向老夫人。 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子默看都没再看成义的脸,直接兴奋莫名地走到黑衣人身边。开始研究着从哪里下手好。 老夫人这头,一直是沈风裳在盯着的。 第四十一章老夫人被打 “沈风裳,你个小贱人,我是府里的老夫人,你抓我是要受千夫所指的。”老夫人,也就是梁月娥,陆离的继母,对着沈风裳叫嚣道。 她的话才说完,一旁的成雪上去就是两巴掌,“啪,啪”两声,在暗牢中格外清晰。 沈风裳并未阻止,自知道这人并不是真的老夫人开始,她就没想过给好脸色。 “梁月娥,你该认清一个事实,现在的你是阶下囚,老夫人这个名称,早与你无关。”沈风裳冷声道。 “哼,我乃将军弟兄的母亲,你们如此对我,就不怕万千的将士寒心。”梁月娥虽然被压跪在地上,却没有一丝的示弱。 沈风裳摇头,觉得跟她说些有的没有的,挺浪费时间,便单刀直入:“说吧,你因何害死陆离的。” 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陆离是我儿子,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。”梁月娥眼里闪过一阵慌乱,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。 “杀人的过程,张大夫跟燕儿他们已经替你招了,你狡辩都是多余的,我只问你杀人理由。”沈风裳说完,成义也过来了。 随着他的身影来的,还有子默那边,黑衣人的惨叫,那声音够凄厉,连成义听了都忍不住抖了一抖。 何况是被压着的梁氏,她看着成义肃然的面孔:“你,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?” 沈风裳闻言,挑了挑眉,望了惨叫的声源处,敢情,她的百句也抵不过这一声惨叫,这倒是有趣了。 “夫人问你什么,你便回什么,要是回的不对,我不介意让那边的兄弟过来,那边受的什么,也往你身上招呼一遍。”成义冷笑说着。 沈风裳觉得这话有些耳熟,却不甚在意。 “说吧,你因何杀害陆离,他虽非你亲子,但你嫁了他父亲为续弦,这之后也无所出,与你来讲,他最终是你养老的依靠不是?”沈风裳没有大声喝斥,只是淡然地像陈述一件无关归紧要的事。 “哼,继子总归是继子,到底非我亲子,且时常也不见他多待见我,我凭什么就能认为,他可为我养老送终。”梁氏突然嗤笑。 “你杀了他,就能保证终老?”沈风裳继续问道。 “主上说了,只要我杀了他,我便会有一笔银钱,可够我一生无忧。”梁氏说这话的时候,脸上还带着贪婪。 “那你成功后?你那位主上,可是给了你那笔银钱。”沈风裳完全不信,这老夫人狠毒有余,却是思虑不周之人,没了利用价值,怕是只有被人灭口的份吧! “主上说了,他既然想办法让我当了将军府的老夫人,将军替我养了老,可不比那些银钱实在多了。”梁氏又道。 沈风裳差不多都要翻白眼了,敢情她能入得将军府,还以为是她主子的功劳:“若我没记错的话,接你入府是将军的意思,跟你那位主子并无关吧,且若是将军没接你入府,估计你那主上早便灭了你的口。” 梁氏突然发狠声道:“你知道些什么,主子早就神机妙算,知道只要陆离一死,将军必会为了兄弟之情,为他家眷养老,怎么会杀我灭口。” 沈风裳被她一噎,这梁氏就没想过,她与陆离是继母子关系,且关系不太好,一般人遇到这情况,为了体恤兄弟,怎么着也不会把人家接回来供着,最多托付些银两,偶尔去看望下才是吧! “行吧,那你主上让你入将军府,主要做些什么?”沈风裳不反驳。 这让一边听着那头惨叫,一边谈话的梁氏觉得,她这边是跟她在谈心,基本戒心都没了,所以很多话便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全说了出来。 “主上并未让我做其它的,只让我好生把着将军府的一切动向,要让将军就算回了府,我的地位也不可动摇的程度。” 沈风裳不予以置评,只继续道:“你见过你主上?” “没有,本来我以为上回见的便是主上,就在将才,那黑衣人说了,那不是主上的真面目。” “嗯,你能把你见的那人,相貌描述出来,我着人画出来你认认?” “不用描述,我自己便能画出来。”梁氏得意道。 她本就是官家女子,后家族没落,才会被迫嫁给陆离之父做继室,虽是没落官员,自小琴棋书画的薰陶也是没落下的,故她一直觉得自己嫁了陆父,是屈就了。 一有表现的机会,那是下意识地就未放过。 沈风裳挑眉,让杏芳拿了文房四宝过来,着人给她看坐做画。 她问话的过程,完全是顺利地让人无话可说,成义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,子默那头,惨叫声依然在响。 成义看看沈风裳,再看看成雪,回头再看头正在做画的梁氏,总觉得今天的情况,诡异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应对。 半时辰过去,梁氏做好了画,递到沈风裳手中。 成义先拿去看了一眼:“她不会故意答应的爽快,随便画了一张给我们吧!” 沈风裳还未回答他,梁氏便忍不住道:“不会,我画的绝对是真的,我只求这次我要是立了功,你们还让我做老夫人的位置。” 成义咋舌,这老太婆脑子不正常吧,害了他兄弟,还想做老夫人。 梁氏看成义脸色不善,便继续道:“陆离真的不是我亲手杀的啊,那药是张大夫给的,茶是兰儿送过去的,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。” 兰儿是她亲哥的女儿,当初利用她给陆离下完药,便带在身边的。 成义脸都绿了,把毒药从张宽那里拿过去,再让自己的侄女放到茶杯中,送去给人喝下,让人送了性命,这叫什么都没做过,这老太婆是在跟他扯淡来的吧! 成义上去就是一脚,踢的梁氏当场就吐了一口血。 第四十二章面熟 沈风裳见状摇了摇头,她真的看不懂这个梁氏,都这样了,竟然还有妄想做老夫人的心思,说的话让人无语的可笑。 成义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氏:“老子一生未打过女人,你是第一个,个死老太婆。” 沈风裳看着手上的画像,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,然后冲成义道:“成义,先别急着理她,这画像之人,我好像在哪里见过。” 成义倪了一眼梁氏,走上前道:“你认识?” 沈风裳想了想,拿起一旁的笔墨,在画像中添了两道小胡子,然后认真看了一眼道:“嗯,应该是他,这人我在我爹的书房外碰过一回。” “你爹?沈尚书?”成义摸了摸下巴。 “嗯,好像两年前,我无意在我爹书房外打过一眼,他还特意避过我,撞了我一下,也没道歉,所以有我些印象。”沈风裳觉得当初那人,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样子。 成义心里暗道,怎么又是沈尚书。 沈风裳有一会儿没听到惨叫,便问道:“成义,黑衣人那边怎么没声音?不会你们下手太狠,把他弄死了吧?” “应该不会,子默下手有分寸的。”成义肯定道,然后冲两个侍卫打手势,把梁氏带了下去。 往子默那头走去。 子默的身前,那黑衣人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涝起来似的,脸上头上都是汗,还倒在地上不断抽搐,眼睛直翻白眼,但是仔细一看,却没看到他身上有任何伤口,旁边的刑具也没动过。 沈风裳好奇,上前仔细打量,才发现,黑衣人身上不同的地方,都插着银针。 “你这回倒是斯文。”成义笑着说道。 “知道嫂子在这里,我总得收敛些。”子默似真似假地回道。 “你可问出什么?” “没有,这家伙似乎被喂过什么药,只要他一受不住想说什么,就会浑身抽搐,到现在一个字都问不出来。”子默有些恼怒,耐何,他对这个没研究。只能先帮着封着穴道,回头找子良解。 沈风裳发现,最近章国忠有些奇怪,前些日子总是要见自己,被成雪拦在门外的时候,还能感觉到他有些不满,可最近他明显闲适了许多。 但却未再来找自己,而且见了面也只是点个头,便低着头往书房里走,那样子像是躲着自己。 稍晚些,成雪有些气急败坏地进得房间:“夫人,赶紧管管你那个夫君。” 沈风裳好奇地看她:“怎么了?” “那个,那个将军竟然带着我哥他们,去了怀柔阁。”成雪气急。 “怀柔阁?什么地方?”沈风裳倒真是没听过这名字。 “啊!怀柔阁你都不知道?那是男人的温柔乡,,夫人你竟然不知道。”成雪跳脚。 “?”沈风裳愣了一愣,然后评价了一句:“怀柔阁,倒是挺合衬的名字。” 成雪绝倒,大声道:“我的夫人,现在是评价人家名字的时候吗,你的夫君,他这两天都往那里跑啊,你就不该关注下这个么?” 沈风裳沉默,她听到章国忠去了那里,这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,所以想转移注意力,夸起了人家名字,倒不成想,成雪这丫头不习账。 最后只能叹气道:“去便去了吧,也许那里的姑娘他比较看得上眼些。” 这下换成雪愣住了,她以这些日子观察得知,夫人并不是像表面那样,对将军不上心,至少在发现将军这几日没来的时候,精神便差上许多。 难道她看错了,这会儿夫人怎么这么淡然了。 她只得急得跺脚:“哎呀!人家都为你急死了,你却这副不急不慢的样子。” “让你担心了,我没事,你有些乏了,想休息一会,你先出去吧!”说完,便自顾起了身,往内室走去。 成雪只得泄气地往外走,看到走向这边走来的成义,便不阴不阳道:“哟,我的好,知道回来啦,那怀柔阁的姑娘挺好吧!” 成义有些烦燥,没兴趣与她斗嘴:“你别吵,我是来请夫人过去,劝一下将军的。” “我们夫人说了,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将军上青楼,都不是她能管得了的。你还是莫去讨嫌。”成雪昂着头,不满地回道。 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,什么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的,我们将军上青楼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成义一点都不喜欢成雪阴阳怪气的嘴脸。 “哼,去青楼了,还能让人想成哪样?”成雪白他。 “不跟你讲,我要同夫人讲。”成义越过她,便要往房门处走去。 边走边喊:“夫人,夫人可在。” “别喊了,夫人说她有些乏了,刚歇下。”成雪上前一拦。 成义把成雪往边上一拉,又喊了一声:“夫人。” 其实成义来的时候,沈风裳已经听到,待听到他们兄妹俩的对话,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听听,成义能说出些什么,现在成义叫她,她便起了身,开门问道;“成义,何事?” “夫人,麻烦你劝劝将军,别再去什么怀柔阁了,就算要去可不可以不要带属下。”成义一脸委屈。 “将军要去哪里,我哪里能管得着。”沈风裳淡淡道。 然后便不再说话,那头陈管家过来,叫道:“成侍卫,将军在门口等你了,快些去吧!” 成义苦着脸,无奈地出去了。 成雪看着他出去的样子,若有所思,那边便传来沈风裳的声音:“成雪,进来一下。” “哦!”成雪应一声,快步向她的房间走去。 第四十三章夫人上青楼 进了房,见沈风裳坐在梳妆镜前,看她来了便道:“成雪,能不能弄两套男装来,我们能穿的那种。” “夫人要做什么?”成雪听到她的提议,顿时声音里便闪着兴奋。 “都说男人爱逛花楼,本夫人倒要瞧瞧,这花楼究竟有多好!成雪,咱们今日也去天天眼界。”沈风裳似笑非笑地说道。 “哎!我马上就去找衣裳去。”对于沈风裳的提议,成雪再喜欢不过,逛啊,以前自己都是敢想而不敢做的事情,现在有夫人陪着,再好不过了。 很快,成雪便找来了两套男装,其实这是她以前想逛的时候,特意准备的,时常带在身边,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。 换好了装,她们把头发一束,便出现了两个翩翩少年,只是略显女气了些,只见成雪又从怀里拿出两道小,贴了起来。 然后她抬头看着沈风裳道:“夫人,你这肤色也太白了些,太女气了,还是改变一下吧,虽然去逛很好玩,但被人认出来,那就倒霉了。” 沈风裳打量了一下铜镜,毕竟清晰度不高,也不知道什么状况,不过既然成雪说太白了不好,那便抹黑些好了。 所以她找了几样东西,又在脸上抹抹涂涂,没一会儿,便成了个有些黑的少年。 两人便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门,被陈管家看到了,也只是笑了一笑。 陈管家心里为将军捏了一把汗,暗道,夫人这是要去抓奸不成? 她们出门,天色已经渐暗,坐着马车到了怀柔阁,门口已经开始招来迎往的,好不热闹。 那门口的姑娘见到两个生人,且长得挺俊的,看衣服料子也不算普通,便扭着腰上前道:“哎哟,哪来的脸生小哥俩,莫不是迷了路?” 他们俩虽然着了男装,但是身高还是跟正常的男人有些差距的,所以楼里的姑娘觉得他们还未成年。 “我们家少爷,今日刚成年,夫人特让小的带他出来,尝尝鲜,你们还不请爷们进去。”成雪昂首挺胸,粗着嗓子道。 那两个姑娘听了,两眼放光,这可是好对象啊,赶紧道:“原来如此,那两位爷快里头请,呆会儿姐姐们定会好好教教这位小少爷。” 沈风裳点了头,脸上带着些缅腆。随着花楼的姑娘进了里头。 里头早就有许多恩客在大厅里喝酒调笑,有人见沈风裳被带进门,便上前调笑道:“哟,红儿,今儿个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小孩样的伺候,这小子怕还是个雏吧!” 叫红儿的姑娘立马笑应道:“瞧凉爷说的,这位小哥儿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,今日成年,被人带来尝鲜的,红儿我啊,自知配不上,这不带进来找些干净些的姐儿伺候着,也好叫这小后生日后知道女子的好来。” “红儿到底是知之人,要不凉爷今晚便点了你如何!”那凉爷笑说道,然后再看了眼沈风裳她们道:“瞧这两个小爷,倒是长得挺俊,要是白嫩些,那雀儿楼的小倌都怕要及不上。” 说着还想上前摸两把,被红儿给挡住了,红儿可是知道,这位凉爷男女通吃的主,今儿个也是她发了善心,不忍见这小哥被人污了去。 便抓着凉爷的手不依道:“凉爷,你方才可是点了红儿的,怎的这会儿又吃着碗里,还看着锅里了。” “红儿小美人儿,爷只是开个玩笑,你莫气,莫气。”凉爷也是识趣之人,赶紧笑道。 “那凉爷你先慢慢喝着,待红儿把这二位送去包厢,便过来寻你。”说完,便又扭着脸,带着两人去了二楼包间。 沈风裳暗自咋舌,其实刚才差点就被那凉爷给吓住了,心里有些后悔,一时的冲动来了这里。 “两位姑娘,这楼你们也上了,见识也该见识过了,打算什么时候回去,红儿替你们安排。”红儿突然正经地说道。 “你!你知道我们是女的?”沈风裳惊道。 “两个小丫头,打你们进了门,便躲躲闪闪的眼神,红姐就知道你们不正常,还有你们打扮的虽好,可是那耳洞可是在的,红姐在红楼里也摸爬滚打了十来年,什么人没见过,玩闹过了便回去吧。我也不为你们叫什么姑娘了。”红儿叹气道。 “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女的,那就告诉我们一下,那个护国将军在哪个房间。”成雪一听自己早被人看出来了,便直言道。 红儿闻言,顿时失笑:“早就听闻将军娶了夫人,不知道哪位是?” 沈风裳也不娇情,上前一步道:“我是!” “夫人倒是个性情中人,怪不得将军如此费心。”红儿细细打量了她一眼,点头笑道。 “你,何意?”沈风裳奇怪道。 “有些事情,我不便同你讲,不过你来了,正好把将军劝回去,那人啊,就是个认死理的,来这里一不要姑娘,二不喝花酒,非要逼着他那个侍卫,跟楼里的姑娘谈情说爱。”红儿八卦道。 “呃?这是怎么回事?”沈风裳有些傻眼。 “这事儿,我可是好不容易套出来的,那位将军啊,就是想看看别人怎么讨好姑娘的,想学学招式。“ “他哪里晓得,咱的姑娘,哪需要用心讨好,只要有银子就行,只是这话说了,他也不信,还一次次地逼那侍卫跟楼里姑娘谈情说爱,那侍卫每回都哭丧着脸回去,害我们的好多客人以为,楼里的姑娘追悼会不周。”说到这里红儿也有些不满。 “你快把他给领回去吧,再这么下去,我们的生意都不好做了。”红儿对此很是无语,但却是开门做生意的,没办法不让人进门,而且人家还是一品将军。 听到这里,沈风裳也红了脸,只是之前上了妆,看不出来。 夫人也吃醋了,只是本人没发现哈! 第四十四章夫人是吃醋了 怀柔阁上宾区,章国忠所在的包间外,红姑娘敲起了门。 成义飞也似地跑去开了门,发现来人是这里的姑娘,顿时有些泄气,也就没注意到,她身后跟着的两人。 章国忠抬头:“有事?” “将军,可不是有事,红儿这给你送美人来的。”红姑娘一脸笑意,深达眼底。 “这里已经有人伺候了,旁的不需要!”章国忠显得有些冷淡,他好不容易磨到成义有些松动,正让他去“”姑娘了,这会儿,一点都不想被人打扰。 “将军,今儿红儿送的这姑娘,包您上心。”然后转身走出两步,把沈风裳给推了进门。 章国忠见状皱眉,心里闪现不虞,刚想轰人,却是眼尖地发现,这被推进来的人有些眼熟。 沈风裳依旧是一身男装,脸上的黑料也没洗去,但那五官跟气质,章国忠可是熟悉的很。 顿时认出人来的他,脸都要黑了,这是她夫人,而她现在竟然在这里出现,这里可是,长臂一伸,拉过人便搂到怀里。 红姑娘笑道:“我就说,这人将军肯定上心。” 章国忠不说话,掌风一甩,门便给关上,那红姑娘鼻子差点撞上门,也顾不得生气,只要这位将军能别再出现在楼里,那就什么都好说。 章国忠抱着沈风裳往窗口跳出去,冲成义道:“我先走了。” 成义傻傻地看着自家将军,突然抱着一个男人,就这么跑了,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。 章国忠带着沈风裳一路往清静地方掠去。到了一个空矿的草地,才将人放下来,见怀里的人一声不吭,顿时就要发彪。 “你知道不知道,刚才那是什么地方,你竟然还敢穿成这样去!” 沈风裳丝毫不示弱:“只许将军你去,我便去不得了?听说将军最近时常流连那里,本夫人觉得定是有过人之处,今日也去见识见识,又如何。” 章国忠对她说话,一向都比较温柔,第一次用这么暴的语气跟她说话,本来听到他上就不满的情绪,就这么给逼出眼泪来了。 一看到沈风裳的眼泪,章国忠惊觉,自己方才有些过火了,赶紧补救道:“你,你先别哭。” 沈风裳转身,继续抹眼泪。 章国忠那个急啊,两步又到她面前道:“你别哭,我知道上是我不对,可是,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 “我想的哪样,事实又是哪样,你不说我哪里知道。”沈风裳继续抽泣,再次转身不看他。 章国忠无措,看她还是继续哭,本来挺聪明的脑子,发现有些不够用。 最后一不作二不休,扳过她的身体,直接就低头亲了上去,一经接触,两人都傻住了,沈风裳甚至忘记了怎么哭。 章国忠是主动的一方,待一过呆愣期,发现对方没有推拒,便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。 没有什么技术含味的吻,只是纯粹的嘴唇对嘴唇,把他们闹了个脸红心跳。 最后放开了,沈风裳也安静了,只是脸上有抹黑的粉,看不出脸红。 “裳儿,真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章国忠再次解释。 “那你说,事实是哪样!”沈风裳低声问道。 “这个,事情起因是因为,我问了子默,怎么讨女孩子欢心,然后他说,去体会一下就知道了,可是我觉自己亲自上阵,不太好,正好成义也到年纪,也没个伴,我就想着我出钱,他去体会,我在一旁看着学习也一样。”越说到最后,章国忠越觉得自己有理。 坑自己兄弟坑得如此理直气壮,也是没谁了。 “那你都学到什么了?”沈风裳白他。 “没有,成义都不配合,那些姑娘都太主动。”这点让他很是不满,所以每次去他都要求找青涩点的姑娘来。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看成。 “你学怎么讨姑娘欢心,是要讨哪个姑娘啊!”沈风裳瞪他。 “哎!你明明知道的。”章国忠急道。 “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你上这事,府里所有人都知晓,大伙儿看我的眼神,都带着同情。” “这,这不能怪我啊,裳儿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,我这不是为了想讨好你么。”章国忠觉得,回头得好好训下府里的下人。 “原来你是要讨好我?你觉得我跟楼里的姑娘一样,你哄得了他们,就能哄得住我?” “不能!咱们裳儿跟那些女子,怎么能相提并论。”章国忠说完才想到,女子肯定跟裳儿不是同一路人,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些女人太主动了,他之前没上过,也甚少接触其他女子,都把女子归为矜持一类了,钻牛角尖去了。 “裳儿,为夫认错,真的,这都怪子默那小子,出的什么馊主意,回头肯定好好教训一下。”为了讨老婆欢心,章将军这是卖定了兄弟。 沈风裳不语,章国忠突然神情愉悦问道:“裳儿,你这么生气,还去了找我,是不是吃醋?” 沈风裳没回答,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,只道:“天色不早了,我们该回府了。” 章国忠见沈风裳没有否认,便是好现象,当下心里乐开了花,点头直接打横一抱,往将军府处跃去。 将军府的暗卫们,只看到将军抱着一男人,进了将军府,心里异常震惊,待看到他把人带回了夫人的住处后,才想起,今日夫人穿男装出门的事情,差点他们就以为,将军有特殊癖好了! 沈风裳的屋里,放下人,章国忠便道:“裳儿你休息吧,我先走了。” “嗯!”沈风裳轻应一声。 章国忠见机,往她脸上一亲,便迅速离去。 沈风裳捂着脸,轻声笑了,觉得这几天来的烦闷心情都不见了,困意便袭来,还未等到成雪回府,便先睡了。 第四十五章城外 同一时间,京都城外一座民宅内,幽暗的单间里没有点上火烛,细看之下有一年轻男子着素衣,双手背在身后,面朝着窗口,似是在等着什么。没一会儿,几不可闻的“嗒”一声,屋里出现了另一个人,脸上蒙着黑布,本来便黑的夜里,差点就发现不了他。看着窗外的男子淡然出声:“如何?”蒙面人低头:“回主上,张辅政入将军府后,再没出来,属下等了许久,只见人进不曾见人出。” “呵!果然,那章国忠不是个蠢的,也只有张辅政那个自以为是的人,才觉的就凭一个老妇,就能把持住整个将军府。”男子嘲弄的语气,让人听着就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。 黑衣人哑然,好一会才道:“主上知道张辅政会被抓?那您还让他去?” “仓瞿,你逾越了!我知道又如何,我可是提醒过他的,只是他自己不听而已,他以为他名字叫辅政便能真的越过我去,不听话的狗,没了也罢!”男子说着,伸出手,折断了正向屋里生长的树枝,那样子看着就有莫名的狠意。 叫仓瞿的黑衣人再没接话,只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。 窗前的男子随手丢开手里的残枝,声音微冷道:“仓瞿,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话,这是我第一次跟你解释,也希望是最后一次。” “属下知错!只是属下怕张辅政知道我们的不少事,若是他说了什么,对主上你不利。”仓瞿低声回应。 那男子转过半身,那露出的半张脸,嘴角扬起一抹邪笑,在月光下格外的诡异:“我自然不会让此事发生,他出去之时已经服用了“妄死”。” 妄死,取自舍身妄死,是主上的主医门客做出的要,为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准备的,中了它的人不管你问什么,他都不会回答,只会不断的抽搐,身不能动,口不能言。 此药药引难取,所以做出的成品不多,用的人自是少之又少,仓瞿只见过一人用过此药。 那就是它的制作者,为了试验药性以身试药,要不是事先准备了解药怕是要抽搐至死。而那位门客就算用了解药,依然在后来失禁了一个月。 果然是主上的作风,他如此心思缜密的人,怎么会让那么大纰漏出现,自己方才的担忧,倒显得有些多余。 见仓瞿已然明白自己用意,男子突然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:“你觉得沈风裳这女子如何?” 仓瞿愣神,不明白主上突然问起这个,便实道:“属下不知,不过听过传闻,并不如何。” “传闻么,呵,那是沈尚书自己玩的小把戏而已。”男子嗤笑。 “属下觉得,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姑娘,传言实否并无任何区别。” “仓瞿啊!你若是见过在大殿之上的沈风裳,一定不会认为那只是一个小姑娘,这人要是用好了,能抵上半个章国忠!”男子眼里闪着兴趣。 “主上是否言过?章国忠并非等闲之人,她一个姑娘家,就算成了将军夫人,也不可与将军相提并论吧!”仓瞿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,他认识的女子中,要么温柔在家绣花,要么在后宅中用些阴私手段,搬不上台面。 “有一天,你会了解的。”男子说罢,又转向窗外,说了声:“仓瞿,把这座宅子烧了,虽然“妄死”功效不错,但章国忠身边的人才也不少,保不齐有意外,咱们一点把柄都不能留,把张辅政接触过的人员跟接恰处都转移掉。” 男子吩咐完,脚尖一点,便消失在屋里。 仓瞿默默地转身,收拾了一下他认为有些用处的东西,然后放了一把火,转身离去。 这处房子独立而建,他倒不必担心让旁的房子遭了秧,引起过多人的关注。 第二日醒来,才想起把成雪忘在怀柔阁了,赶紧起身叫杏芳:“杏芳,昨儿个,成雪回来没有?” “成雪啊,回来了,不过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,晨起到现在还未出房门呢!”杏芳好奇,成雪的性子,该是早起了才是,怎么今日就没起来呢,她决定等给夫人收拾好,便过去看下她是不是生病了。 只是她还没去看人家,成雪已经过来了。 沈风裳一看到成雪,便急道:“成雪,对不起,昨把你忘那了,你有没有被欺负啊,杏芳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了,我真是太不应该了。”说完一脸的内疚。 “夫人,你不用担心,你忘了我可是有功夫的,一般人哪里动得了我,我只是昨天玩的有些累了。”成雪解释完,心里便闪过昨日的画面,脸上就起了红云,又有些咬牙切齿。 沈风裳虽然有注意到,但确实没发现她有伤心的情绪,便不疑惧有它。 “今们出去采买些东西吧,过几日,我母亲生辰,我得挑些礼物送去。”想起今生还能送生辰礼物给母亲,沈风裳心里倍感安慰。 “小姐您想好给夫人送何礼物没有?”杏芳一边帮着沈风裳梳妆,一边好奇问道。 那边嬷嬷进了门,便道:“夫人是前太傅之女,最喜的便是文墨之事,小姐若是送些书法字画定能得夫人喜欢。” 沈风裳怪怪地看了一眼嬷嬷,嬷嬷以前好似不这么说话,自前些日子嬷嬷说病了,几天不出门后,沈风裳就觉得她变得奇怪了。 以前虽然也喜欢出些主意,但是按理说,她应该知道自己以前都送的书画,今次若是再送,便没什么新意了。 只是这疑惑她没说出口,笑道:“嬷嬷说起这个,我这才听说,大舅舅一家,前两日已经外放回来,也不知母亲过生辰,他们来是不来。” 闻言,嬷嬷喜道:“哦!舅老爷一家回来了?那可真是喜事,夫人你今日出门,应该也要备些礼给他们才是。” 嬷嬷是老太傅府里的家生子,听到主人家回来,自然高兴,沈风裳见她如此,便把刚才的疑惑给忘一边道:“那是自然,我已经许多年未见过大舅舅一家了,如今我都已然嫁人,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。” 待沈风裳收拾好,门外早已备好了车马,章国忠从车上下来:“裳儿,我今日也有事出府,待我送你到街上,回头在聚欢楼等你用午膳。” 说完,便扶她上了马车,自己也钻了进去。 子默教的,脸皮要厚,要经常出现在她视线中,要体贴,所以章国忠这就开始行动了。 人家夫妻坐一马车,杏芳跟成雪自然不好再进马车,也得陈管家想得周到,后面备了小马车,他们二人上了那辆,一行人便出发了。 自昨天亲密事件发生后,沈风裳再见到章国忠,只觉得脸上热的很,一路上都没出声,章国忠只慢慢靠近,然后那只手就开始绕到她的腰上。 沈风裳觉得身子都僵住了,脸上都快要冒烟,而始作勇者的那位,见佳人没有反对,便理直气壮地霸占了人家的腰身,嘴角牵起满足的笑容。我有好多错别字啊都发出去了才发现,改什么的技术上太繁杂嫩们担待着点。以后就可以玩看文找错的游戏了! 第四十六章夫人再次威武了 马车方至街口,便有穿着军服的士兵来报,成义上前听报,一会儿后,便走回马车边上,道:“将军,军中有急报,可是先行处理?” 章国忠拧了眉,暗道:怎么偏就这个时候,但也不敢耽搁,对沈风裳道:“裳儿且先行,待我去处理完事,依旧在聚欢楼等你。” “你且去吧,正事要紧。”沈风裳点头,本就未想他能陪着,便没有失落之感。 章国忠点头,跨出马车外,冲成义道:“将夫人送至安全处,再回来与我会合。” “是!”成义领命,看着章国忠远去。 跳上马车,继续驾马,在一处都是车马的的位置停下:“夫人,马车只能行至此处,前头的路,要烦您自行走去。” 沈风裳听罢,待车马停稳,便猫着身子从里头出来,咋一见阳光,有些不适应地抬手挡了挡,就这空当,便有人过来找事。 “哟,这不是咱们新晋的将军夫人吗,怎么着,也出来游肆?”一声娇呼引来旁边同出来游于肆的夫人小姐。 沈风裳眯了眼,向着声源望去,在脑里细细回想着此人身份,待想明白了才笑道:“原来是林织造府上的千金,不知本夫人出来游肆,可有何不妥之处?” “钦,端的什么将军夫人架子,不过嫁了个武夫,却目中无人,竟然连亲姐妹都能连夜赶出府,这等失德之人,竟还有面目出来游肆。”林延玉轻鄙道。 “林小姐,赶庶妹出府这事件缘由,因是家事,本夫人不想多言,所以还请收回你这副嘴脸,莫损了官家千金的脸面。”沈风裳下了马车,眼神并未再停留在林延玉身上,而是等着杏芳与成雪过来。 成义早就在停下车马之后,跟成雪交待一声,先行离去,此时她身边无人,并不想到时吃亏。 “说什么官家千金的脸面,就你还有资格说?”林延玉便未罢口,而是明目张胆上下打量沈风裳,就连旁边那些,未曾开言的夫人小姐也是这个表情。 沈风裳惊觉此事不对,便沉声道:“本夫人倒是费解,为何我便没有资格说脸面之事,还请林小姐给说个分明。” “呵!任你装的再像,大街小巷都传遍了,你那好母亲,昨日可是私自外出,与外人私通,怕是早污了身子,我瞧不过两三日,你母亲便要被休离出府,甚至是还要被塘涨毙了。且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,怕是你这个将军夫人也干净不到哪里去。”林延玉说完便用帕子捂着嘴笑出了声。 “啪!”一声,这耳刮声又响又亮,惊到了在旁看的人,更是惊到了被打的人。 林延玉好不容易才回过神,捂着火辣辣疼的脸怒目而视,指着沈风裳:“你,你敢打我!” “本夫人不只是敢,还打了不是么!”沈风裳甚是嚣张地吹了吹有些发疼的手,天知道这些日子她可着劲练功,这手劲可非平日里的弱不经风,看着林延玉嘴角都流血的样子就知道了。 “你凭什么打我。”林延玉本来想打回去的,但见到沈风裳身后,把着佩剑的成雪,想到自己带来的不过是个老弱车夫,跟一个小丫环,硬碰怕是讨不了好,故只得装柔弱,闹着哭腔质问道。 旁人看着沈风裳也开始从不善的眼神,变成了指指点点。 沈风裳一概未曾理会,只看着林延玉道:“本夫人还打你不得了?” “你虽现贵为将军夫人,但你无品无级,与我等官家小姐有何区别,凭什么就能打了我。”林延玉说着说着,便开始流眼泪,她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已经麻掉了,怕是伤得不轻,也不知道会不会毁了容。 “无品无级?是,这样算的话你确实与我无分别,但我一无杀人越货,二无判你下跪认错,跟品级身份有何关系,单就你侮辱我母亲这一条,怕是任何一个做子女的都容不得你,若我是男了,一个耳刮子,怕还是轻了。”沈风裳冰冷地开口。 林延玉不服:“这又不是我一个人传出的,京都都传遍了,你凭什么只打我。” “打你,自是因为你在我面前说了,至于那传言,在你未说之前我并未知晓,现在知晓了,便当上报京兆府,我倒要瞧瞧,制造谣言底毁二品诰命夫人的人,是何居心。”说完转身便不再理会林延玉。 杏芳跟在她身后问道:“夫人,咱这是回去还是继续游肆。” “自然是继续游肆,人毁你一言,你便躲着不出门,那肖小之人还道是本夫人怕了,本夫人行得端坐得正,回头,杏芳你去请了母亲一道来游肆,我倒要瞧瞧他们能耐我何。”沈风裳挺着身子,说话故意声音加大,任着来往的人打量。 “是,奴婢这就请去。”杏芳闻言,二话不说便转身,钻进来时的马车出发。 成雪走至沈风裳身边,笑道:“夫人刚才真是威武,奴婢越瞧越觉得,你配得上将军。” 沈风裳不置可否,她的改变不是为了配得上谁,前世温柔贤淑了,没落着半个好,这世,既然要重新来过,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,何况还有个承诺给自己做后盾的夫君。 沈风裳嘴角含笑,当是风流肆意之貌,进得街道便引得左右两旁人,时不时地打量。 正走着,成雪突然想到:“夫人,咱光让杏芳去请沈夫人,却忘了打哪会合了。” 沈风裳顿住脚步,略思量一翻:“既然将军说午膳订在聚欢楼,那我先去那里候着,你且去跟杏芳会合,把母亲接至那里。” “成,奴婢先送你去楼里,再用轻功赶去杏芳那头。”成雪觉得,还是让夫人呆在楼里比较安全,那里成义刚才说了有守卫的。 第四十七章慕容言 沈风裳想了想便同意了,她不是逞能之人,方才下车便遇到了不怀好意之人,这一路下来也不定会有什么人盯着自己,自己武功基本算是没有,应付些内宅女子倒是行,要遇到稍厉害一些的,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 两人行至聚欢楼,方进了大堂,便被指引至二楼,抬脚抬级而上,便听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。 沈风裳转声看向来人,继而笑道:“哥,你怎的也来此?” 沈光齐刚才没瞧着,现在沈风裳出声才发现是她,便道:“裳儿?” “哥,你来这里可是有事?如果有事,我便不打扰你。我等母亲呢。”沈风裳笑道。 “正巧,裳儿定想不到,今约的人是谁。”沈光齐似是心情很好,眼神有些跳脱。 “成雪,你且去姐我母亲,这里有我哥在,你了不用担心了!”沈风裳回头吩咐。 “那夫人且好生等着,我会尽快回来!”成雪其实不太放心沈光齐的,因为在这之前,这个人可是需要夫人保护的。 对于成雪不信任,沈光齐有些莫名,只是他不是爱计较的人,并未说什么。 沈风裳转过头看着他:“现在哥你倒是说说,今日与谁会面,莫不是偷着给我寻了个嫂子?” “说什么呢!随我去楼上,你便知晓。”说着领先上了楼梯。 他们一路进了天字三号间,推门进去,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。 那人本来背对着门,看着窗外的,听见有推门声,便转过身来,他的转身有些特别。 只见他掌心一拍,木质轮椅退了个半轮,前半部分一抬便转了个方向。 “言表哥?”沈风裳惊讶出声。 “怎么,几年不见表妹认不出我了?”轮椅上的青年面若桃李,嘴角带着温柔笑意,举手投足见便能把君子当如玉的气质显现出来。 沈风裳好一会才回神道:“言表哥这话说的,当今世上谁见了慕容家的三公子会忘记!我只是太过意外而已!” “小丫头,几年不见,倒是口齿利落不少,以前可等你说句话都难!”慕容言笑道! “那是现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小丫头!” “呵!果然嫁了人就是不同。”慕容言依然温声温气道。 “你们俩,还是落坐后再聊吧!”沈光齐提醒慕容言他们兄妹俩还站着呢! 沈风裳他们刚入坐,慕容言便道:“表妹这身,怎的如此眼熟?” “嗯?”沈风裳疑惑! “就在方才,我顺着窗口外看,发现有同你穿的差不多衣裳的姑娘,在甩人儿刮子!可是你?”慕容言好奇。 “表哥没看错,方才确实是我在甩人耳刮子。”沈风裳坦言。 “裳儿这是因何?”沈光齐好奇,知道妹妹聪明是一回事,这怎么还打起人来了! “此时说开也不复杂!”然后沈风裳大概把刚才的事叙述了一遍,没有添油加醋。 “裳儿打的好!只是昨日之事他们都未成,为何今日会传出这种传言?”沈光齐听拔说道。 “事是未成,可是我们的爹目的未变,怕是故意传出不实言论,让娘就范,毕竟人言可畏不是!” 沈光齐听罢一时无言,倒是一旁的慕容言问道:“沈天枫想做什么?”沈天枫是沈尚书的名字。从小慕容言就不太喜欢他,所以一向不喊姑父。 “他想让我娘自请下堂,好提了谢姨娘的正妻之位。”沈风裳是不太想认那个爹了。 “他沈天枫是真觉的祖父告老了,我们慕容家便没人了,竟欺到如此地步!”慕容言并未气愤,只是冷笑。 沈风裳打眼看着慕容言,这位言表哥,在大舅家未被外放前,在京都有些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”的评语,就算当年因为病痛而不良于行,也未让京里的姑娘消了下嫁之心。 这许多年未年,人还是那个人,温润如玉的气质是还在,脸上却更多的让人捉摸不透了。 沈风裳淡笑:“方表哥莫急着下定论,且不论现在外祖家在朝上有无人,单就裳儿来说,父亲那我自有打算。” “哦?”慕容言抬头打量,他自认为看人通透,却在三言两语下,发现这个多年未见的丫头,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。 “表哥且莫急,待母亲来了,我便还有事要求着表哥帮忙。”沈风裳讨好地笑着。 “裳儿,你还有何事未曾告诉哥哥?”对于越来越有主见,而且做事越来越乖张的妹妹,沈光齐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。 “哥你莫着急,看着时辰,母亲差不多便要到了,到时候我一道说开便是。”沈风裳坐下,那小二老早便候上茶水,端起轻茗一口。 大约个柱香时间,沈夫人便如期而至。 沈夫人入得门来,便被一双儿女迎至上位:“母亲可算是来了!” 沈夫人面容沉稳,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,这两日在尚书府,心里眼里都是那日看到,听到的事情,着沈尚书,完全是没了往日的期盼,有的只有憎恶与不耐,也亏得沈尚书没来寻过她。 “裳儿,你让杏芳寻母亲来,可是有事?”沈夫人对于女儿的邀请,又是惊又是忧,上次请自己就是树林之事,今日又请怕没什么让人欢喜之事吧! “母亲,对于爹这个人,你可还曾有盼头?”沈风裳并未说闲话,而是直言相问。 又有错别字么!捂眼 第四十八章劝母和离 “你爹!”沈夫人顿了一顿,叹气道:“若是还有盼,那也随着昨日之事消散了,只是裳儿问此作甚?” “母亲,既然无盼头,裳儿若劝你和离,你意下如何?”沈风裳犹豫着开口。 她话出口,不仅沈夫人惊讶,其他人皆是一脸的诧异。 沈夫人半天没话词,限入了沉思。 旁边慕容言出声:“沈风裳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 其意未有任何责备,只是纯粹的不解。 “我想让娘与爹和离,娘你意下如何。”沈风裳并未解释,只是再次认真地问沈夫人。 沈夫人听到和离这个字眼,奇异地竟然有种激动,并不是不赞同,而是那种跃跃欲试之感。 她湿润着眼睛问道:“和离?真的可以么?” “娘,只要你想,女儿便能想出办法。”沈风裳看到沈夫人的表情,就知道,她并不是不动心,只是来仪国的和离条件太过苛刻,非夫君犯大错不可和离,若是执意和离,便得妇方出家,净身出户,还在被人指指点点。 若是因为夫君犯大错,那便可不用出家,嫁妆也会全数归女方自有。 沈风裳自是不愿母亲出家,更不愿意把祖父给的嫁妆,送给那等不仁不意之人,所以她已经心生计谋,只要母亲不反对,她便要实行。 “裳儿,只要你能做到,母亲就算出家为尼也愿了,只是那些嫁妆都是你祖母当初细心挑选的,可说是太傅府里最好的东西,母亲舍不得把那些丢给无良之人。”沈夫人眼泪已然落下,并非她贪财,而是那些东西,是母亲临终前,特意挑选下来给自己的,连嫂子都曾为这个吃过醋。 “母亲放心,裳儿不仅要拿回你应得的,还不会让母亲出家。”沈风裳起誓。 沈光齐终于按捺不住,急道:“等等,裳儿,和离,此事重大,并不是你说说便可行的,而且哪有儿女要求父母和离之说,简直胡闹。” “哥,你到现在还对那个爹,有恻隐之心么?”沈风裳不认同的看着他。 “不,我并未有侧隐之心,只是自古人伦便有,宁拆一卒庙,不拆一桩缘,你这鼓动母亲与父亲和离,于理不合。”沈光齐皱眉,他觉得妹妹这想法太出格了。 “哥,你是读书读傻了吗,还是忘了昨日所见所闻吗?”沈风裳有些恼怒。 “我自然没忘,只是这和离不是小事,大不了以后我们尽量避着爹他们过日子就好,和离,并不高明。” “哥,你难道还不明白吗,这些年母亲何时不是避着,让着过的,可是他们有因为就此放过我们吗?就在昨日,他们没有把你万箭穿心,没有让我受辱至死,更没有让母亲没了活下去的希望,却在今日,依然散播着母亲被人污的传言。”沈风裳越说越激动,怒目对着沈光齐:“哥,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宽大的心,你待他们十成的好,反会换来他们百分的轻视。” “可是。”沈光齐有些哑口,但从小的教育让他有些愚孝,更是愚忠,人伦道理根深蒂固,要突然转变其实比较难。 “碰!”门这时候应声而开,章国忠的声音便传来:“可是什么?沈光齐,昨日本将军所说的,你是全然不放在心下吧!那些狗屁道理,人人都懂,可是你怎能让人人都做到?昨日若非裳早有准备,你可想过下场,你自己且不论,你母亲你妹妹将是如何收场?” “我!”沈光齐找不到反驳的话,转头看向慕容言,又道:“此事,我想不仅我这么想,舅舅跟祖父也不会同意的。” 闻言,慕容言抬头,轻道:“你这话言之过早,不如,你把昨日之事说与我听,再来论断。” 成雪早就看这个沈光齐不顺眼了,连忙上前道:“这事儿,我参与的,我来说。” 这之后,也不管别人如何,便开始自顾自噼里啪啦把昨日之事说了个遍,当然还适当地添油加醋一番,未了,白了一眼沈光齐道:“就这样的爹,也就你这个傻子觉得退让就能过平静日子。” 慕容言听罢,叹口气转向沈光齐:“阿齐,此事我比较赞同表妹的,我想我爹与祖父也会赞同她,至于你?我想你的启蒙与所学,都是你那父亲安排的吧!” “是又如何,夫子教的都是书上的文理,有何不妥。”沈光齐突然觉得,自己被排挤了,这种感觉很不好,只是他只是觉得不舒服,便未有报怨的心思。 慕容言摇头,看着沈夫人道:“姑姑,阿齐变成这样,被人完全洗脑了,你的责任很大啊!” 是了,沈光齐从小的教育,就被沈尚书一人把守,本来身为太傅之女的,沈夫人,教一个尚才学会走路的幼儿,那是绰绰有余,却被沈尚书一言给挡了,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,学文习武,都是他一手操持。 那些年,沈夫人以为,那是他对嫡子的重视,现在再看看,怕是没那么简单,好在光齐没被教成像他爹一样狠毒之人,只是有些迂腐,她暗自觉得,那人只怕是把光齐教狠毒了,他自己要真的没有其他后人,会反了自己吧! 沈夫人只得默认。 慕容言又看向刚进来的章国忠,笑言道:“这位就是表妹夫吧!” “正是!”章国忠爽快应声。 “我瞧着你这个大舅子,缺少了些血性,不知你那军中可有空缺,让他去历练一番才好!”慕容言直接给沈光齐找了个事做,说的干净利落,却并不让人反感。 “缺职确实是有,只是,要吃些苦头,就不知道裳儿舍不舍得让她史长吃苦。”章国忠一口应下,之后却把问题抛给了沈风裳。 第四十九章纵妻行凶? “我以为并无不可!”沈风裳应道。 “不成,我得留在府中保护母亲。”沈光齐倒不是怕吃苦,只是自知道了父亲的为人,他是真为母亲担心的,只是担忧归担忧,却没有要人和离的程度。 “母亲这里不必你担忧,我与时初会护好她,且这不久之后,她会与父亲和离,会接她与我一起生活。”沈风裳说完,用眼神看向章国忠,毕竟接母同住这事,她还未曾提起,怕他心里不愿。 “裳儿说的是,本将军府上无长辈,岳母大人去了府上,倒能帮衬着裳儿一些,此提议不错。”章国忠爽快应下,对他来说这事儿,根本就不算是事,后宅之事,有她夫人看着办。 “此事不妥,我们慕容家的子女,就算和离回府,也断没有让外嫁女儿女婿养的规矩,姑姑到时候还是回慕容家便好。”慕容言出声,说的意词恳切。 沈夫人眼角含泪,如果有地方让她落脚,她是怎么也不想去麻烦女儿女婿的,那会让女儿被外人垢病,拖累她。 “只是,言儿,你母亲那里?”毕竟当初因为嫁妆之事,大嫂有些不高兴,她怕回去会惹人嫌。 慕容言微笑摇头:“姑姑,其实当年,你们都理解错了,我母亲并非对祖母安排的嫁妆一事不高兴,只是她当年就觉得,沈天枫配上不你,却又劝不住祖父祖母,为此而生气。” “大嫂她真的不是气我?”沈夫人惊讶道。 “自然不是气你,只怕这回我把你遇到的事情告知于她,她怕是要提刀宰了那沈天枫不可,你就没看出来,这么些年,他都不让我喊沈天枫姑父,是对沈天枫的不屑?”慕容言摇头失笑。 “我以为,她是生我的气,才不让你认姑父!”说到这里,沈夫人有些羞愧,想起当年,自己跟大嫂可是无话不谈的闺密,大嫂是什么样的人,自己该清楚才是,怎么当年就能听信了沈天枫的三言两语,就对她起了疑心,这么些年,她都干了些什么。 沈夫人眼泪掉得更狠,接着慕容言的手道:“待见了大嫂,我定好好跟她致歉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!” “姑姑,母亲并未怪过你,只是心疼你!行了,别说这些了,现在是否该说说你的计划了,裳儿?”慕容言,突然觉得这个表示越来越有趣,直接叫上了小名。 两日后早朝,大殿上发生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,第一件当属慕容太傅的三公子,被皇上召见准备进朝堂主事,在场的官员都曾闻慕容三公子之才,且皇上早些年便有让他入主朝堂之心,所以并未有多大波澜。 这第二件事情,便是章将军被御史大夫弹劾:纵妻行凶。 皇帝在宣布慕容言任翰林院学士后,便道:“有事上报,无事退朝。” 这边便有左御史大人,上前道:“启奏陛下,臣有事要说。” 皇帝闻言“准奏!”可有可无地发了声指令。 “臣上书,章国忠将军纵妻行凶。”左御史正言道。 皇帝一听,这都是官员私下琐事,怎的拿到朝堂上来说。 但既然已经准了人奏报,便不好不管,便有些不高兴道:“章将军,你觉得此事如何。” 章国忠一脸坦然,上前一步道:“臣倒是不知情。” 他说的坦然,脸上也并未有任何情绪,当然,戴着面具的既然有情绪,别人也看不到。 “那左岸,你倒是说说,章将军如何纵妻行凶了。”皇帝柄着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倒是认真问了。 “回皇上,前日正午,章将军随夫人出门,众人皆瞧见,后将军夫人沈氏当街掌掴织造家的嫡女,众目睽睽之下,却并未见将军出现阻止,且听说那织造家嫡女回府后,发现牙齿掉落一颗,脸上肿起老高,林织造为此特向老臣诉苦。”左御史是个直臣,本来也不想管这女儿家家的小事,但是被林织造三言二语一说,也觉得他有理,便今日上报了。 章国忠斜眼看他:“左御史,且不说当时,因为城外有民房失火,那失火处与军营接近,本将军被人叫去,不知道当时情况。” “就本将军对我家夫人的了解,她并非无的放矢之人,她若是出手,怕是对方做了让人不得不出手之事。” 这话很明显了,第一,你说的纵妻行凶,我当时可是有不在场证据的,第二,他的妻子,人品有保证,所以既使他在场,他也照样袖手旁观。辱他妻者不死也残,这是将军内心的读白。 “章将军,你既当时未在场,那老夫且不说你纵妻之事,只是既是未在场,又怎能保证沈氏无错,难道将军你治军时,亦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?”左御史本来还觉得这事儿,对不起章国忠的,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,便也上了火气。 “左大人,这话你可言重了,治军乃是国事,臣妻行言,乃是家事,国与家如何能相提并论。”章国忠仍是不轻不重回道。 “哼,老臣不与你做无谓争议,只是皇上,臣妇当街斗殴乃是女德有损,且她还是将军夫人,代表着一国脸面。如此,便当不得一国护国将军之妻,还请皇上下圣旨,让章国军休妻再娶。”左御史直接道明本意。 章国忠闻言,眼里闪过玩味:“左大人,你如此用心让本将军休妻,不知是何用意?” “将军,恕老臣直言,那花黎国公主,听说文武全才,又知书达理,远比沈氏这种德行有亏,又碍着两国邦交的女子,有用的多。”左御史,昨天可是被林织造洗了脑,直直认为,花黎国公主,看上了章国忠。 章国忠却为了一个暴戾之女,不意娶公主,到时候花黎国一气之下,再要开战,到时候受苦的可是百姓,所以他才会上这一报。 第五十章公主哪里比得上夫人 “这便更加可笑,本将军的夫人,当日在大殿之上,可是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,连花黎众官员都无挑理之处,怎的到左大人这,就成了妇德有亏,比不得他国女子!”章国忠不时冷笑道。 左御史也想起,当初大殿上那沈氏女子,与花黎公主的对阵,心里一阵发虚,随既苦口婆心道:“章将军,老臣之意,你当是明白,那沈氏再如何,也抵不过一国公主,且这公主还代表着两国交好之意。” “左大人,本将军念你是真心为国,便不与你为难,只是你当真觉得,我休了沈氏,娶了他国公主,便可安枕无忧了?”章国忠失笑。 这些文臣,当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,怕是要忘了居安思危这层。 “将军,那花黎已然战败,若是你与那公主和亲成功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左岸认真道。 “左大人,你便没瞧见,他花黎此行,有哪一方面有战败国之姿,出使他国,接风宴不顾我国意愿,而是自行决定是否举行,行事乖张不服管,不愿住国驿,自行购置房产,说是和谈,却迟迟不肯松口谈议合书。”章国忠一一直列。 “那花黎国不是说,除非将军你同意娶他们的公主才能和谈。”左岸皱眉,被他这么一说,那花黎确实行为有些过分,无半分战败国该有的态度。 “左大人,你就从未想过,我若娶了花黎公主,且不论我忠心与否,就你们这些大臣,到时若是花黎再起战事,你们可有那份气度,愿意相信本将真心为来仪而战?现在他们只道我娶了公主便可议合,你便能作出逼我休妻之事,真到生死关头,又该如何。”章国忠说完,退回了自己的位置,不再与他多说。 左岸僵在那里,不知如何接口,高位上的皇帝一直未出声,待章国忠回了位置,才道:“左岸,章将军之言你可曾听明白。” “老臣!听明白了。”左岸低头,心思百转。最后还是道:“皇上,臣只是觉得如果牺牲一个女子,便可换来花黎的明朗态度,并未不可。” 见他执迷不悟,章国忠冷声道:“左大人,我来仪堂堂大国,何时变成牺牲一个女子去换安逸了,如此换来的安逸假像,你心安得了?” “将军,沈氏并未会被牺牲,花黎国已传出意愿,若你能娶了花黎公主,花黎皇室可下娉娶她为妃。”左岸急忙道。 他不说这个或许章国忠,还能原谅他今日的行为,他这话一出口,便踩到了雷。 “左大人,怒章某直言,他花黎到底是战败国还是胜的一方?何时,我们来仪国的将军,连婚事都要被他们左右,怎么,他送我一个公主,还要夺我之妻,就这你还觉得,本将军不吃亏,沈氏不吃亏?”章国忠怒极。 说话一点情面都不愿留:“左大人,你当真是老眼昏花到这个程度了?我夫人有将才,你把她送给了花黎,无非为花黎增了底气,损我威严,逼我停妻另娶,让花黎万人耻笑本将军,连个女人都护不住?” “左大人,你是真的在为来仪国百姓着想,还是早已是花黎国的敌细?” “你莫血口喷人,老臣一生都忠于来仪,万不可能做叛国之事,我只是就事论事,将军不能为一已之私,而置国家安稳与不顾。”左岸一听,自己被定位为敌国细作,当下手都抖了。 “本将军为了已之私?这话说了你信?按你所言,本将军若真为一已之私,娶了公主,送了夫人,做了乌龟之事,该是得便宜了不是,怎又成了一已之私?”章国忠从来没觉得,这些文臣如此让人碍眼。 见章国忠动怒,皇帝赶紧沉声道:“行了,时初,你且冷静下。” 又看向左岸道:“左爱卿,朕看你已经老了,分不清局势了,这此停职在家一个月,好好想想吧!” “皇上,老臣并未有不臣之心呐!”左岸一听要停职,当下急道。 “莫再多言,你的为人,朕心里有数,此事莫再议,都散一吧!”随后给了阮墨一个眼神,先起了龙椅,往后殿走去。 “退朝!”阮墨气定神闲地喊道。 各位朝臣都默默退出和议殿,只留下章国忠,慕容言及有些傻了的左岸。 慕容言推着轮椅上前,停在左岸的前面道:“左老先生,以前不才也曾闻,你有治世之才,现在看,你边赔了夫人又折兵之法,都能讲得头头是道,还觉得不吃亏,慕容言倒真是好奇,您的治世才名,究竟如何而来。” 说完便叹口气,转身对着章国忠:“表妹夫,气性过了没有,麻烦你推我一道走吧,你该知晓,我出那大殿门栏,还是有些不便的。” 章国忠一言未发,抿着嘴,手按到轮椅的推手,便带着慕容言往殿外走去。 待两人走远,左岸还在回想今日自己的所为,及大殿上两人的对话,突然惊觉,刚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。 慕容言说他以前被人称有治世之才,并未空话,他细细一想,任是谁哪个有血性的男子,被人胁迫着休了自己忠爱的妻子,娶了不喜的人,都会心生不满。 并且自己刚才好像还说,要把章将军的妻子,送给对方国的人,明显的夺妻之恨啊!若是刚才皇上听了自己的进言,那章国忠可是被战场上称之杀神之人,辱人夺妻之恨让他成了别国的战将,那他才是成了来仪国的千古罪人。 左岸想到这里便出了一身冷汗,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,昨日林织造来说这事的时候,他明明很清楚这件事情,而且拒绝过的,不知道到最后,为什么会有今天这情况。 这事看着,实在诡异,不过耽误之极,现在还是回家躲起来吧,就刚才章将军那气性,要再碰到自己,说不得要被撕了去,正好皇上放他一个月假,还是好生在家休息为妙。 第五十一章神秘人 章国忠推着慕容言,方越过殿门口的阶栏,便问道:“慕容公子,刚才同我打手势,可是有何意?” “我今观左御史,见他行为看着正常,说话方式却着实让人不敢苟同,同我往年所识之人,出入有些大,便在散朝后,往他身边走过,见他说话虽条理分别,眼神不复清明,逐用了特殊之法,使他清醒,只怕他现在是有苦难言。”慕容言低声道。 “你说的意思是!”章国忠心里已然有些眉头。 “有人对他用了迷魂之法,不过程度很轻,正常行为举止不会变,但能让他按着施法者的暗示行事,记忆也会有,但一般人觉察不出。”慕容言解释道。 “果然是慕容言,迷魂术这种东西亦能知晓,且能破除,在下佩服。”章国忠诚心赞叹。 “佩服不必了,只是在下行动有结不便,无心出门,便找些奇闻异事参考学习罢了。”慕容言淡然回着,眼睛里却闪现着他人不懂的落寞。 看了看轮椅上的慕容言,章国忠也起了可惜之心。 慕容言却是转了表情笑道:“莫要想些有的没有的,天下之大,个人有个人的缘法,我便是如此,却也比有些人饿死、冻死的强。” “言表哥倒是知足。”章国忠对于这样的慕容言,突然起了笑意,这声言表哥喊得实打实。 倒让慕容言一时反应不过来,好一会儿才回道:“你可莫叫我言表哥,听着让人渗得荒。” “哈哈哈!”章国忠听罢,一扫刚才在大殿上的阴郁之气,笑得畅快淋漓。 殿里未走的左岸却听见笑声,感觉头皮发麻。 城外十里坡,仓瞿在神秘青年面前道:“主上,大殿那边传来消息,左岸那头,并未成功。” “无防,本就没指望一个左岸,便能让章国忠就范,只是为了试探皇帝的立场。”神秘人淡淡道。 “那接下来要如何?”仓瞿问道。 “不如何,看来花黎公主逼婚这招,最终怕是无用功,还是命左铭他们赶紧谈妥了议和,回了花黎国再说,免得再生事端。”神秘人说完。 又把一令牌丢给仓瞿:“让阁里的人把“林织造”这个人给灭口吧,回头那左岸若是想起什么,怕是会对他起疑,我等行事不容有一丝差错,“林织造”这人怕是要换个身份。” 那个林织造迷魂术还用得上,所以他还是决定留着。 “是,只是林织造府的其他人,主上要如何处置。”仓瞿再次问道。 “这个嘛,呵!你说,护国将军为妻出气,制造了林府灭门惨案,这事若传扬出去,会有什么效果?”神秘人突然想到。 “属下认为,此事很难推到章将军身上。”仓瞿说道,他觉得稍微有些脑子的人,出了这种事情,不可能是章将军做的,毕竟那太明显,也太没脑了。 “不需要坐实,只要流言传开就行了,章国忠的名声,能坏一点是一点,到时候就算除不了他,他的声誉若是不好,军心怕是难稳。”神秘人觉得此计甚好。 “是,属下明白怎么做了。”仓瞿没有任何质疑地转身离去。 神秘人看着远方,人一直站在阴影下,看不到样貌,邪笑道:“沈风裳,我等着你投进我的怀抱,为我所用。” 是夜,林织造府,三更一过,火光便冲天,府里惨叫声,狗吠声不绝于耳,惹的旁的几户人家纷纷出门查看究竟。 见大火雄起,便有人迅速地架了车,去了京兆府去寻了府尹大人,更是惊动了街上的锦衣巡卫,闻声而来。 今夜适有大风,天干物燥,火势一时难以控件,大伙抬水的抬水,喊人的喊人,整个鸡飞狗跳了好几个时辰,火才熄灭,只是织造府却早就成了灰烬。 众人早就被这几个时辰忙碌,累得都快要瘫了,却还是敌不过好奇心与忧心,派了几个胆大的人进了废墟一样的织造府。 到处都是难闻的焦味,还冒着白烟,一行人走着看着,慢慢地找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,样子可怖,个个张牙舞爪的。 任平时平时见贯生死的衙卫,都有些恶寒。 一旁不是衙卫问着刚来的府尹:“大人,可请仵作?” 京兆府尹卫全沉着脸道:“自是要请,一切按来仪律例行事!这些人先不要搬动,待仵作查验过再行收拾,本府这就上朝奏表,这事务必先让皇上知晓。天子脚下,织造虽然官职不大,却也是朝廷命官,如此大事,万不能出一丝纰漏!” “是,大人,属下等定不辱命。”衙卫应下。看着府尹大人快步离去。 这边衙卫维持秩序,待仵作来验尸之事且先不谈。 那卫全急急忙忙赶上了早朝,朝拜才完便急忙上前:“启禀陛下,臣有事启奏!” 他突来的一下,倒让人侧目,皇帝出声:“卫全?何事上报便是!” “陛下,闻林织造府,昨夜遭劫,下官亲临,所到之处一片狼藉,怕是整府里无一生还!”卫全擦着额头难处的虚汗说道,心里忐忑的厉害,毕竟京都的安保是他在管。在他的管制下发生了灭门惨案,这个责任可就大了。 “卫卿之意,昨夜京都官门,发生灭门之事?”皇帝到底是重视起来,眯着眼问道。 “是!”卫全回答,语气有些不稳。 “可否查出此为意外还是人为!” “臣问过旁人,说是夜里偶有惨叫,府中大门紧闭,未有人出来过!卑职愚见,此事怕是人为!”卫全边说,边擦着额头细汗,以示他的紧张。 “皇上,天子脚下,竟然有人胆感纵火行凶,此事定要彻查,所有用的上我兵部之事,臣定当竭尽全力配合。”沈天枫沈尚书这时候出来,言辞恳切到。 第五十二章灭门惨案 皇帝略一沉吟:“此事彻查定是要的,只是查案之事乃非兵部之责,身爱卿有心就好了。” 随后又道:“刑部侍郎听旨。” “臣在!”刑部侍郎出位回应。 “着刑部主审,京兆府尹从旁协助,调查此案,不得有误!” “臣等,遵旨!”两位官员应下。 突然,大殿外,传来了有人高呼声传来。 皇帝眼神不悦,冲阮墨道:“去瞧瞧谁在那里大声喧哗,不知道现在是早朝。” “是,奴才这就去瞧瞧!”说完习惯性的轻甩拂尘,走下大殿阶梯,向外走去。 大殿上突然一阵安静,都观望外头,好奇什么人胆子那么大,在宫里头如此不懂规矩。 没一会儿,阮墨便回来了,给皇帝行了礼道:“启禀皇上,外头有自称林织造千金的女子,带着些家奴说要告御状。” “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,连几个家奴跟女子都挡不住,要告御状按正常程序来,如何能让她直窗宫门大殿,来啊!不管来人有何冤情,打上三十大板再说其他。”皇帝怒极,本来听到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灭门案,就够让人恼火的,现在连宫里就能随随便便的让人闯进来,这个真是在打他的脸。 他又想,一个女子几个家奴就能越过他的御林军,这要是来的人是图谋不轨的人,那还了得。 “章将军听令!”皇帝突然喝道。 “臣在!”章国忠出列。 “朕命你明日起即刻重新编制御林军,御林军由你执掌,原御林军首领领失职之罪,充普通侍卫。”皇帝直接的下令,让在场的众臣措手不及。 “臣遵旨!”章国忠没有任何情绪的接了令。 大殿外,林延玉怎么都想不到,她都闯到这里了,还是免不了皮肉之苦,心里的恨又涨了几分,惨叫一声高过一声,像是找到发泄口一样让人听着烦闷。 远在高堂的皇帝发完旨意,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龙椅上等着人杖责完。 惨叫声停的时候,他道:“阮墨,带林小姐上殿,朕要听听她要诉的什么冤。” 阮墨矮身退出大殿,让人拖着已经不能自己走路的林延玉。 “殿下何人!”皇帝威严的声音传来。 林延玉下意识的缩了下身体,再回复:“臣女,林延玉。” “林延玉,你擅闯宫门,闹上议事殿,可知犯了何罪!”皇帝一个眼神,阮墨便替他问道。 “臣女知罪,可是臣女一家一夜之间,被灭满门,实在是冤屈至极,臣女心里过不去,特来告御状,还请皇上能为臣女及臣女一家做主。”林延玉跪趴在地,句句血泪,可谓是声泪俱下。 “你有冤可去府衙去申,直闯朝堂是为何?”皇帝沉声道。 “臣女诉告之人官职太大,怕衙门不能受理。故才冒死上殿。” 他这么一说,让府尹大人皱眉,他这个府尹虽然官职不大,但是皇上可是给了可以越级审案之名,林延玉说他不能受理,是变相说他官官相护吧! 其他大臣却是等着看好戏,想着她要状告何人。 “哦!那你倒说说你要状告哪位高管。”皇帝兴致问道。 “臣女状告当今一品护国将军,章国忠!”林延玉说要,眼神直视他。 “不知林小姐状告本将军何罪!”章国忠兴味十足,这第几次了,这些人还真是不消停,他倒想看看这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。 “告你纵火行凶,杀我满门!”林延玉一言,惊了满堂。 朝堂上抽气声不止,刚被皇上委于重任的将军,立马就被人告了御状,这事,怕是不能善了! “纵火行凶,杀你满门?”章国忠重复着。 林延玉肯定道:“对!” “你的意思是昨晚,织造府的命案为我所犯?”章国忠问的轻飘飘的,似是讽刺又似是责问。 “对,我亲耳听到他们喊的将军有令!”林延玉的声音里尽显恨意! 章国忠点头,然后转身面对皇帝:“皇上,既然此事与我有关,那臣自是等着刑部很府尹的人问话!” 皇帝还未放话,沈尚书即上前道:“皇上,既然章将军涉嫌命案,那方才的旨意,是否……” 不待沈尚书说完,皇帝就道:“只是涉嫌,又非定罪,方才的旨意朕无意更改,沈爱卿放心,对章将军的人品,朕还是有信心。” “皇上,臣并非此意!”沈尚书急着辩解,他是真的没有想为章国忠求情的心,而是想落井下石的。 沈爱卿不必急于辩解,朕自有数!”皇帝再次打断! 沈尚书无法,闭嘴回了自己的朝位。 在堂的其他大臣心里嘀咕,这皇上对章国忠的宠信怕是无人能及,灭门惨案多大的案件,皇上竟然想都没想便相信他说无辜。 另一边,林延玉见情况没她预期的效果,便再次出言道:“皇上,臣女还要告将军夫人,沈风裳!” 皇帝的人一顿,用鼻音:嗯?了一声。 只见林延玉又道:“臣女在案发现场,听见沈风裳的声音,故臣女有理由相信,此次作案,将军夫妇二人乃是同谋!” 章国忠瞬间冷下脸,人对准他做的局,他可以欣然对上,但是这人竟然连裳儿都不放过,那就不能轻视了,他阴着脸冷声问道:“林小姐,说话之前,要想好了再说,不然下场,本将军不保证会很好!” 林延玉僵着脖子,大声地回问道:“将军这是在威胁我这个证人么!”她的大声并不是因为,他很坚定,而是心虚,她心里清楚,昨晚,确实没听到沈风裳的声音。 可是,这皇上明摆着偏坦将军,她自然想要拖个人下水,那沈风裳赏过自己耳光,她可是真真实实的记恨着的。 第五十三章入刑部 “威胁与你?你可觉着,你够格?”说完,章国忠再也未正视她一眼,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朝位。 皇帝再次开言:“刑部,京都府尹听令,着令你等速速查明真相,五日后,朕要听审!” “是!皇上。臣等定不负所望。”刑部主事与府尹大人同时回应。 刑部李大人想了一下,便问道:“皇上,既然这证人证言,沈氏也有嫌疑,那是否需要带回问话。” 他这说的已经很含蓄了,按理说,有证人指证,照刑部的规矩,那是一定要带回牢里审问的,只是那头章将军的气场好似并不友善,只得硬着头皮问皇上了。 “既然为了案情需要,那自是要带去问话。”皇上一言拍板。 “那本将军也一同回刑部问话!”皇帝发了话,他一个将军自然没法反驳,而且问了案情需要,问话是必要过程,只是刑部的什么规矩他自是知道。 那进去没事也得脱一层皮,所以,他绝对不可能让裳儿一个人去那里,有他在,谅他们也不敢动私刑。 “这,麻烦将军了!”李大人额头冒汗,看来,回头得好好跟手底下人吩咐下,这沈氏怕是要好好顾着,不然将军定会给自己找麻烦。 “好说!”章国忠皮笑肉不笑地回应。 “无事便退朝罢!”皇帝挥手,阮墨便高声开叫:“退朝!” 朝臣纷纷退出了朝堂,林延玉也被刑部带回了刑部,以做安排。 在沈尚书的身后,慕容言停下轮椅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:“尚书大人,方才,你并不是想替章将军求情吧!” “言儿!”沈天枫对慕容言这个人,感觉很奇怪,有羡慕也有抵触。 小时候,这孩子就天资过人,他很是喜欢,只是这个人从小并未给过他好脸色,这点他无从知晓理由是什么,再后来,他有了自己的儿子,希望沈光齐能与他这般聪慧。 只是沈光齐聪慧是聪慧,却总不及慕容言,所以他就有些忌妒慕容家有这么一个人,就算后来他不良于行,他都有些庆幸。 慕容言并未回他的喊声,只问道:“不知沈尚书对表妹参与灭门案,可有何想法。” 一听这事,沈天枫便冷哼一声:“沈风裳那小孽障,自嫁人后,行为乖张,嚣张至极,竟然能把自己的亲妹妹,半夜赶出府,又不给叫马车,想是心肠好不到哪里去,此次,最好是与她无关,不然莫怪本官无情,与她断了父女之情!” 慕容言闻言,轻笑出声:“沈尚书原来是存着大义灭亲之心,言心里明了。” 沈天枫皱眉,不知道慕容言何意。 见他不知道想些什么,慕容言提醒道:“沈尚书,麻烦让个道,我这行动不便,此处位置特殊,不好换位。” 沈天枫讪讪让了路,然后以一种不明所意的眼神,盯着慕容言的后背。直至他被章国忠送出殿外。 慕容言随着章国忠一起到了将军府,应章国忠要求,刑部的人并未一道来。 沈风裳出门口迎接,见了章国忠,发现其脸色不虞,便道:“可是早朝发生了什么?” “裳儿不便多虑,并无大事。”章国忠立即接口道。 “我瞧着你表情并不太好!”沈风裳皱眉。 章国忠顿时笑道:“我这都戴着面具,裳儿都能看出我表情来!” “莫转移话题。”沈风裳娇嗔。 “好,好!不转话题,也确实没什大事,只不过呆会儿,裳儿要同我去刑部一趟。”章国忠只得直言。 “缘何要去刑部?”沈风裳好奇,按正理,若是章国忠有公事,不应携自己同去,此事怕自己也脱不了嫌。 “早堂之上,有人告你我夫妇二人,主谋了灭门惨案,皇上命刑部同府尹一同调查,当然你我二人为嫌犯,按规矩去一趟问话,裳儿可是怕了?”章国忠简单抹述一番,看向沈风裳。 沈风裳微愣一下,而后笑道:“时初即说无事,那便是无事,且我等并未做过,自是不怕。” “果然是本将军的夫人,有胆识,那我们这就出发?”章国忠闻言,心底松了口气,一般闺秀听到自己要到刑部,且被牵到大案当中,怕是早就吓得哭泣,他家夫人果非一般人。 “刑部可曾下了时辰限制?”沈风裳问道。 “并无!” “那便先入府中,用过膳食再行去,此去怕是一时半会难回。”沈风裳解释道。 “成,三公子,要不入府一叙!”章国忠对慕容言作出邀请。 慕容言温润而笑:“此凤仪国,怕是只有你夫妇二人,才有这等闲情,被告入刑部,还要淡然用过膳食才去的。” “有何不可,即与我等无关,自然是慌不了,三公子这是入不入府!”章国忠爽言道。 “入,你等作为当事人,都能如此闲情,我这外人,自然是该如何还是如何!”慕容言回复。 章国忠帮着推轮椅,有些好奇道:“三公子未曾聘书童?几次会面,都你独自一人!” 慕容言静默了一下,其实他是有书童的,而且母亲为了他的不良于行,硬是塞了二个书童给他,只是越是这样,他越不喜欢出门带书童,那样显得自己有残缺。 有时候他都暗自嘲笑自己,世人都道慕容三公子,生性淡然,沉稳,既然不良于行,也未曾有半分嫠气,其实并非如此,他一开始的时候,都是不肯接受这个事情的,恨意也曾在心里发过芽,只是后来想明白了,便真的淡然了,只是事事需要人帮忙这件事情,他还是有些介意。 章国忠见他不说话,且一闪而过的自嘲,心里明白,怕是温润如玉的慕容三公子,也有正常人的傲气,并不想提起此事罢了。 便不再作声,安静地做了个推轮椅“侍从”。 第五十四章冷情沈尚书 入了膳堂,陈管家已然备好膳食,见进来的,多了一位客人,逐吩咐布菜的仆人道:“去,多添一副碗筷!” 仆人无声退下,很快便添上碗筷,陈管家笑道:“贵客,老奴并未知晓有客人到,所备的吃食也不知合不合您胃口,还望贵客见谅!” “无妨,是言未请自来,还要劳烦管家多件事情忙,倒是言之过错。”慕容言温声出声。 陈管家对这公子,莫名地好感度增加,再瞧他坐着轮椅,细一思量,便恍然道:“莫非公子便是早些年传闻,陌上如玉慕容言,慕容家三公子?” “此乃他人缪赞,当不得真。”慕容言推诿夸耀,从容淡定转动轮椅入了位。 沈风裳与章国忠也各自入位,陈管家乃有分寸之人,自是不敢再多扰客,便笑着退下。 待陈管家不见人影,沈风裳便把这里其它仆人也一变摒退。 “言表哥特意来府,是否有何指教?”沈风裳张口便问,她道慕容言乃淡然之人,往日无事。怕是不会主动上门叨扰,方才在外头,顾忌着隔墙有耳,现入了府中,依将军的谨慎,想必是安全无虑的,这才出声。 “你就不能以为,我只是纯粹来蹭顿吃食?”慕容言好笑地开口。 “慕容三公子可曾缺过吃食?”沈风裳反问。 慕容言摇头,不赞同地问章国忠道:“娶妻太聪慧,人生乐趣怕是少许多罢!” 章国忠摇头,嘴角笑意不减:“得妻如此,我之大幸。” 难得的,慕容言“钦”了一声:“章将军日后怕是妻奴。” 章国忠不咸不淡地回了四个字:“甘之如怡!” 慕容言要不是为了顾忌往日形象,怕是要翻起白眼,怒骂此人没脸没皮。 然冲沈风裳道:“裳儿,我想,今日之事虽事出突然,不过诊我之意,此事与姑姑那事,倒是有利可图。” “表哥明言。”沈风裳也开始运转心思,想问题想了个透彻。 两日后,沈尚书府。 沈夫人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往沈尚书的书房而来。被书房的门童给拦下。 沈夫人一女流之辈,闯不过人墙,只得放声大嚎道:“老爷,老爷,你救救裳儿,救救裳儿啊!” 沈尚书在书房里,像没听到一样,依然固我的拿着本册子,瞧得仔细连头都不抬一下。 沈夫人依然嚎得大声:“老爷,你不能如此狠心,裳儿可是你的嫡亲女儿,咱们尚书府的嫡女,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 不远处,一美妇人临近,见了不顾形象的沈夫人,娇声道:“哎呀!夫人,你这是做何,这青天白日的,在府里大呼小叫,不晓得的,以为咱们尚书府出人命了。” 沈夫人边擦眼泪,边抓着美妇人道:“谢姨娘,好妹妹,你帮我劝劝老爷,老爷平时最听你的话了,你让老爷想想办法,救救裳儿,不然真的要出人命啊!” 谢姨娘暗自用力,挣开了沈夫人的手,皱眉道:“怎的,大小姐出事了不成?” “裳儿,裳儿被人污告,参与灭门惨案,昨日听说都被关进刑部大牢了,我的裳儿,从小善良懂事,怎么可能做此等大恶之事,想那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,裳儿进去怕是好不了啊!”沈夫人哭得都要岔气。 谢姨娘惊讶地叫道:“呀!灭门惨案,那可是杀人的大罪,裳儿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,姐姐,你也真是的,老爷是尚书,这杀人这么重的罪,哪里就能说出手就出手,况且,这要真出了手,裳儿到时就算没事,老爷也一定会被人猜疑,说他官官相护的。” “怎么会呢,裳儿她是无辜的啊,老爷是她亲爹,为她说句话,求个情,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么。”沈夫人辩解道。 “姐姐,既然你都认定裳儿是无辜的,想那刑部也非那草菅人命之徒,你便好好等着裳儿被放出来不就行了,而且你那不还有个一品将军女婿么,怕什么。”谢姨娘硬气道。 沈夫人刚想说什么,那边便有她的贴身婢女容儿叫道:“夫人,夫人,不好了。” 容儿跑得气喘吁吁,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。 “怎么了,怎么了,是不是裳儿被欺负了。”沈夫人一听慌慌张张问道。 “不,不是,夫人,是姑爷,姑爷也被抓进大牢去了。”容儿叫道。 “什么,时初也被抓进去了,不是说皇上不让关他的么,怎么他还是被抓进去了。”沈夫人抓着容儿的手臂惊道。 “奴婢,奴婢奉夫人之命,到外头打听大小姐的事情,听说很多百姓,不知打哪里得到的消息,说姑父犯了案,却因为官高一级,未被抓进去审问,大有逍遥法外之意,很多百姓不服,站刑部示威。”容儿一口气说到这里,咽了一口口水。 继续道:“那刑部的李大人,实在拦不住那么多人的示威,便请示了皇上,皇上迫于民意,最终还是同意刑部抓了姑爷。” 沈夫人慌了神,转身硬是挤到门边,使劲拍了门道:“老爷,老爷,这可如何是好啊,连章将军都被抓进去了,你再不去,我的裳儿可就要没命了。” 沈天枫书房的门,啪地一声开了,只见他出得门来,便直接走到容儿面前问道:“你说的可是实情,那章国忠已被抓进大牢。” 容儿看到尚书大人那凶狠的样子,狠狠地再次咽了咽口水,结结巴巴道:“是,是的,外头是,是这么说的。” 沈天枫听后,点了点头,拧了拧嘴角的一撮小胡子。 第五十五章卖铺子翻脸 沈夫人救女心切,上前抓住沈天枫的手:“老爷,你赶紧想想办法啊,再晚,再晚裳儿可就要没了啊!” 沈天枫甩开沈夫人的手,冷哼道:“想办法,能想什么办法,她自己做的孽,便只有她自己去尝。” “不,不,老爷,裳儿她温柔善良,不会做杀人的勾当的。”沈夫人赶紧辩解。 “温柔善良,哼,那是以前。“之后话风一转民,阴晴不定地道:”莫不是以前也是她装出来的,你且看她大半夜能把月儿,一个姑娘家丢到街上,就能看出来,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。” “老爷,不管如何,裳儿总是你亲生女儿,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沈夫人心里凉极了。 “让我救?你教教我,我能如何救,她那一品将军的夫君都救不了她,我这个二品小官的爹能有什么用。”沈天枫冷哼一声,甩袖转身回了书房。 谢姨娘看了一眼沈夫人,随后就跟了进去,书房的门再次关紧,随后,竟然传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之音。 沈夫人气得真咬牙,眼泪都不流了,跺了跺脚道:“好,好你个沈天枫,你如此薄幸,莫怪我无情,容儿,咱们走。” 容儿低头跟上,心里也很不屑尚书大人与谢姨娘,她也是章国忠不久前,偷偷安来的人,主要负责保护沈夫人的。 自那天后,只见沈夫人到处在奔走,每天捧着一盒子在府里进进出出。 又过两日,尚书府里,陆续来了几个伙计跟掌柜。 这些人是沈夫人铺子里的人,却并未来寻沈夫人,而是去了沈天枫的书房,此时在场的还有那谢姨娘。 一个长得三角眼的白面书生上前:“老爷,这可如何是好,我等如今被赶出了铺子,可是无处可去呀!” 沈天枫意外道:“铺子乃我尚书府的,是何人胆敢赶你们。” “这个,奴才就不知了,只是昨日便有人拿着铺子的地契,说是这铺子已经归他们所有,他们的东家要另安排人进来,把我们当下就赶出了铺子。”白面书生回道。 沈天枫阴着脸,冲其他几个人问道:“你们也是如此?” “回老爷,我等都是如此,也不知那新东家是何人,所以特来问老爷,我等该去何处。”一年长的掌柜回道。 “怎会有如此之事。”沈天枫不解,按说京都有头有脸的都知晓,那些铺子属于他尚书府,一般人不敢赖了自己的铺子才是。 旁边谢姨娘便一脸计算上前道:“老爷,那些人既然拿了地契,怕是真买下那几间铺子了,而我们府里,能动用那些地契的,怕是除了您,就只有夫人了。” “她敢!”沈天枫一拍椅子扶手,冲外面的门童道:“赶紧给我去夫人院子里,把夫人给我请来。” “是!”门童转身离去。 半柱香时间,沈夫人才姗姗来迟,一进门便直着身子道:“老爷寻妾身来,可有急事,若无急事,我这便要去看裳儿了。” 说完便要转身。 沈天枫喝道:“你给我站住。” “老爷还有何事?”沈夫人冷言回道。 “你说,你是不是卖了好些铺子。”沈天枫气得声音都颤抖了。 “老爷放心,属于尚书府的铺子,妾身一间未动,妾身动的都是自己的嫁妆铺子。”沈夫人嘲声道。 “什么,你真卖了铺子,你卖它们做何用。”沈天枫觉得呼吸都在痛,那几间铺子,比他整个尚书府的铺子还挣钱,他一直忍着不休妻,就是怕她下堂后,带走这些赚钱的营生。 “裳儿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,老爷不是不肯救裳儿么,那妾身自己想办法救。”沈夫人倔强道。 “你救,你拿什么救,那是灭门惨案,是你想救就能救得了的?快把卖铺子的银钱交于我。”沈天枫怒道。 “没了!”沈夫人凉凉道。 “没了,几间铺子,少说也能卖出十万两来,怎么可能就没了。”沈天枫不信。 “没了便是没了,我拿到银钱便交给言儿,让他给我疏通关系去了,方才,言儿便派人通知我,我可去见裳儿了,妾身这都备好了东西,准备出门的。”说到这里,沈夫人有色稍有些缓和。 “慕容四娘,你不要触本官的底线。”沈天枫吼道。 “本官?尚书大人好大的官威,我慕容四娘用自己的嫁妆,救我自己的亲生女儿,可是犯了什么大罪?这事就算说出去天下人听,他们也没有权利说我的不是。”沈夫人暴发了。 谢姨娘这时候,一边顺着沈天枫的后背,一边劝道:“姐姐,话不是这么说,老爷方才也是气的,老爷是怕裳儿的案子甚大,你便是卖了整个尚书府,想也做不了什么,倒白白便宜了那打通关系 的人。” 沈夫人闻言,冷笑一声:“谢姨娘这话说的,我方才说把钱都交给了言儿,让他去疏通的,你说白白便宜了打关系的人,你这是在质疑我们慕容家三公子的人品么?” 谢姨娘自知失言,呐呐了几声,便不再开口。 “慕容四娘,限你今日之内把那些铺子,都给我赎回来,不然休怪我无情。”沈天枫深吸口气,威胁道。他觉得,慕容四娘是个传统的妇人,该是怕被休弃的。 “沈老爷,沈大人,如若我不赎回来,你便要如何无情?” “慕容四娘,你要逼我休妻么?”沈天枫咬牙切齿。 “如若我的夫君,因为我要救我亲女,而翻脸休妻,那慕容四娘无话可说,你要休便休。”慕容四娘昂首挺胸,一字一顿道。 “你可莫后悔!”沈天枫眯着眼睛道。 “若你敢休,慕容四娘便敢主动出了这尚书府大门。” “若被我休弃,你便要净身出户,这二品诰命怕也要被收回!” “那又如何,我慕容四娘从来就不曾在意过这些,你爱做什便做。”慕容四娘说完,从容地离开了书房。 留下一脸不敢置信的沈天枫,感觉见鬼了一样,以前自己每回说休妻的事情,慕容四娘都忍气吞生的样子,怎的现在如此硬气。 第五十六章地牢温情 慕容四娘自沈天枫的书房出来,一路上便是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生活,当初自己豆蔻年华,他沈天枫不过是进京赶考的举子。 自己的父亲为当朝太傅,学富五车引得不少举子上门求学问,沈天枫就是其中一人,他来太傅府来的也最勤。 父亲当时说,此子聪慧过人,且一心求学,可造之才,逐询问自己的意思,是否可成婚配,而沈天枫当时表现的确实君子,又是翩翩少年郎,自是满意非常。 婚后两人也确实有过恩爱时光,直到她生下光齐,府里迎来了谢姨娘,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不一样。 沈天枫开始对自己恭敬有之,却没有了爱意,待得裳儿出生,谢姨娘又生了沈风月,本来庶女是不能跟嫡女同字辈的,他却给她取名叫沈风月,任她如何反对都没有用。 再后来,父亲荣休,他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了,对待光齐还好,对裳儿真的是不闻不问,却对庶女宠上了天。 这些,她都睁只眼闭只眼,只道只要自己占了正妻位,她的裳儿,齐儿就会安枕无忧,却没想过,有些人,根本就没有放过的心。 最后抹了一下眼泪,暗道,沈天枫,从今后,我慕容四娘将再不会为你,掉一滴眼泪。 放下心思,匆匆出了府门,坐上马车,辗转去了刑部。 方步入刑部大牢,她还未道明来意,那李大人便恭敬地迎她去见了沈风裳。 刑部大牢内里,沈风裳衣衫有些脏污,发髻凌乱,脸上有几道血痕,就这么迎将上前,慕容四娘一看便吓了一跳:“裳儿,他们对你用刑了!” 沈风裳上前,抓着慕容四娘的手道:“娘,裳儿无事,这些都是为了让别人看的,你瞧,这身上的伤,都是假的。” 慕容四娘拍了拍胸膛,呼出一口气道:“吓死娘了,言儿说你只是假装被抓,突然看到你刚才那样子,娘还以为他骗我。” “放心娘,这事儿,我们已经了有证据,保证可以无事出去,倒是你那头,跟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?”沈风裳拉着她,坐到了一旁李大人准备好的长凳上。 “嗯,那头差不多了,铺子首饰什么的,我都该当的当了,该卖的都卖了,都是卖给言儿安排好的人,你爹安排进去的那些人,都被言儿赶出了铺子。”说起这个,慕容四娘一脸的欣慰,娘留给自己的东西,好在没有最终落到他人头上,这要是这个他人,是个好人也便罢了,若是他沈天枫与谢瑶华,那便不能。 沈风裳上前,抓着慕容四娘的手安慰:“娘,裳儿无事,这些都是为了让别人看的,你瞧,这身上的伤,都是假的。” 说着还让她摸了摸那看着吓人的伤口,见伤口虽然看着狰狞,却并无糙感,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膛,呼出一口气道:“吓死娘了,言儿说你只是假装被抓,突然看到你刚才那样子,娘还以为他骗我。” “放心娘,这事儿,我们已经了有证据,保证可以无事出去,倒是你那头,跟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?”沈风裳拉着她,坐到了一旁李大人准备好的长凳上。 “嗯,那头差不多了,铺子首饰什么的,我都该当的当了,该卖的都卖了,都是卖给言儿安排好的人,你爹安排进去的那些人,都被言儿赶出了铺子。”说起这个,慕容四娘一脸的欣慰,娘留给自己的东西,好在没有最终落到他人头上,这要是这个他人,是个好人也便罢了,若是他沈天枫与谢瑶华,那便不能。 “如此,这方面的事情,该告一段落了。”沈风裳点头,这第一件事情,算是办妥了。 “党儿,因为卖铺子的事情,被你爹知道了,他已经答应要给我休书了。”慕容四娘高兴道。 “娘,你莫高兴太早了,依爹的脾性,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放手,剩下的事情,我们必须得做全,还有你为我伸冤的事情,经过一定要被众人所熟知,要吵要闹都得大家知道,那时候千夫所指,爹才会真正的动摇。”沈风裳提醒道。 “真的,要做到如此地步?”慕容四娘却有些犹豫。 “娘,你是否还是对爹有情意,有着不忍不心?”沈风裳疑问道。 “不,裳儿,娘对你爹已经完完全全死心,只是这样,你哥会不会被影响前途?”慕容四娘只怕父母的事情,拖累了儿女,女儿已经有人护着,儿子却还是未出仕。 “娘,你放心,我让你把爹的名声搞臭,另一个考量就是为哥哥以后着想,父亲不仁,哥哥为了不让你独自一人,提出单过,或是出族谱,外人也道不出哥哥的不好来。” “另外,哥哥是聪明人,有才有貌,又有时初跟言表哥帮衬着,想要出头,只要他想,便不成问题,娘你且放宽心。”沈风裳知道她不是为了沈天枫,心下松一口气。 虽然她有意让父母和离,却并不想母亲此后不开心,她嫁了人,哥哥最终是要娶亲的,母亲一人,如果过得不好,她也安不了心。 “这便好!”慕容四娘点头,然后犹豫地问道:“裳儿,你说我是否该去见见你外祖父?” 沈风裳叹气:“娘,这又有什么可犹豫的,女儿想见父亲,那不是天经地议的么,何况你有多少年没见外祖父了,娘,你该知道,外祖父年纪有多大了,可别忘了,当初你教裳儿的,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典故。” 最后一句话,慕容四娘听了便掉了眼泪:“是啊,是娘糊涂了,都没有裳儿明白事理,娘回头便去见你外祖父。” 慕容四娘想着自己早些年前,被沈天枫冷落,所以把这些事情都怪到了老父亲身上,就恨不得赏自己两巴掌,毕竟这婚事,父亲母亲可是经过自己同意的,既然有自己的因,凭什么得了坏果却要怪到他人身上呢。 慕容四娘抹了抹眼泪,对沈风裳道:“裳儿,这牢里毕竟条件不好,虽然你是假装,但也要紧着些身体,娘便先回了。” 第五十七章老太傅府 看着慕容四娘远去,牢房的瘾秘处,章国忠现了身影,手里提着食盒:“裳儿,别瞧了,过来用些吃食。” 闻言,沈风裳转头,坐到一旁的四方桌边,看着章国忠一盘盘地端出吃食,诚心地说了声:“时初,谢谢你!” 章国忠摆盘的动作顿了顿,疑惑地抬头问:“这好端端的,你又谢的哪一出?” “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,这件案子,你本不用做那么多事情,就可以把自己摘出来,现在又要陪我坐牢,怕是外头的名声都要毁了些去。且你方才还故意不出现,让我们母女俩说知心话吧!”沈风裳笑言。 章国忠叹气,直直坐到了她面前,正对面地看着她,严肃且认真道:“裳儿,你本就是我妻,帮你做什么,那是身为人夫,只要不是沈尚书那样的,便应该做的。” 说完又笑道:“再者这陪你坐牢,我也落个清闲,不用去军营忙活,一切活计都丢给了成义跟子默,又能顿顿与你同用膳。他们还不能有怨言,这事儿换以前,求都求不来的,所以这事儿其实是我赚的。” “噗!”沈风裳失笑。 “再者,你同丈母娘说话,我一个大老爷们在场,不挺尴尬的,我这明显是不想自己没脸。”章国忠说完,递过一双筷子给沈风裳。 沈风裳难得开玩笑道:“经你这么一说,我方才那谢还成了多余了?” “那是,这话一分析,我觉得,我还得同娘子你说声谢谢!”说完,还一本正经地做了个揖:“时初在此谢过裳儿!” “噗,哈哈哈!”沈风裳彻底被他逗乐了,刚才慕容四娘带来的一点点忧郁都散去,眉眼都闪着笑意。 章国忠暗地松了一口气,真怕他家夫人老是跟自己道谢,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。然后道:“裳儿还是笑起来最好看。” “嗯,日后有时初在,我不管遇到什么事,都笑着面对如何!”沈风裳戏言。 却换来章国忠认真回道:“如此便是最好!记得,以后有事,不可欺瞒,为夫都帮你解决。” “行,裳儿知道了,先用膳吧!看吃食都要凉了!”沈风裳笑着点头,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,放到了他的碗里。 两人相视而笑。 远处,暗中注意着这边的李大人,看到他们俩的相处方式,那个下巴都快要脱窗了,不是说章将军是战场上的杀神么,眼前这个说话贝囡囡,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”老太傅老泪纵横,又欣慰道。 慕容四娘擦着眼泪,不满道:“爹,我都几十岁的人了,你怎么还喊人囡囡!” “在爹的眼里,咱们家的小四娘,一直是个小囡囡。”老太傅闻言,笑道。 慕容四娘眼里有泪水,嘴角却带着笑意,转头跟另外两个人道了声:“,大嫂!” 慕容家老大最是稳重,声音不闲不淡的:“嗯,四娘,回来了,你二哥跟三哥我已经派人通知了,差不多都快到了。” 慕容家大嫂却是上前,就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:“这报信的人都早就来了,你怎么坐个马车都能走那么久。” “大嫂,我只是有些怕!”慕容四娘心虚。 “怕,你怕什么,我们还会吃了你不成,慕容四娘,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,当初不吃我劝硬要嫁给那沈天枫的劲,哪去了。”妇人白了她一眼。 第五十八章醉酒回府 这下慕容四娘也崩不住了,笑道:“莫如男,你怎么还是如此粗鲁,都不知道言儿都像了谁。” 莫如男,便是慕容家大媳妇,听她的话便回道:“像了谁,还不是像了你爹跟他爹的综合体么,真是说到这个,我就生气,怎么就没一点像我的。” “呵呵!大嫂,言儿这样,不挺好!”慕容四娘失笑,看来这许多年过去了,嫂还是那个大嫂啊,亲人在的地方,心就暖。 “好,好什么好,走走,跟我去你的房间看看,那边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,我再跟你讲讲言儿怎么个不好法。”莫如男拉着慕容四娘便在往后宅而去。 慕容四娘没想到,她才想着过来看看父亲他们,他们都已经为她收拾居室了,心里又一阵感动。 “不是二哥,三哥要回来了,我们走了,他们来了怎么办。”慕容四娘站定,不敢走。 “来了便来了呗,慕容家的男人都一个德性,你让他们等上一整天,都不会说你一句不是的,怕啥!”便不由分说着拉着人走了。 剩余的三个男人摇头失笑,老太傅挥手,让仆人们都下去了,准备起全家宴来。 莫如男的性子,就是咧咧的,一路上拉着慕容四娘便开始说个不停,说慕容言闷,不给她找儿媳妇,不给生孙子,说慕容家的老大不懂女人心,老是冷着一张脸,好事坏事都不会多一个表情。 慕容四娘只是听着,嘴角笑意未减,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,她跟莫如男从闺蜜成了妯娌,她们两个一动一静,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,现在这样,她之前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。 好容易好了后宅,她未出阁前的闺房,下人们依然在进进出出,莫如男拉着她进去道:“你瞅瞅,这些都是爹按你以前的样子,让人收拾的,看看可还有哪里不满意。” 慕容四娘打量四下,发现确实都是自己未出闺前的装扮,且颜色更加鲜艳,心下感概道:“这里还跟以前一样,不过这种风格,太过年轻了,我这都快四十了,不太适合吧!” “你到底是不喜欢了,还是觉得自己年纪不适合?”莫如男直接问道。 “年纪不太合适。”慕容四娘也直言。 “既然不是不喜欢,那便这样了,什么年纪适合不适合,都活到这岁数了,在沈府里,你受的气也够了,在家里就甭管那么多,心里喜欢什么就是什么,谁都不会拘着你,说道你什么。”莫如男提醒道。 慕容四娘回身,给莫如男一个的拥抱:“如男,谢谢你,真的!我为我以前的愚蠢道歉。” 莫如男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,谁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,撞了南墙都不懂回头的日子,以后好好过便成。” 放开莫如男,慕容四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,笑道:“瞧我,都一把年纪了,还做这种小孩子才做的事情,你可别笑我。” “我刚才可是说了,在自己家里,怎么高兴便怎么来,我笑话你干什么。”莫如男曲起手指,敲了她额头一下,便拉着她道:“瞅瞅柜子里,看看我给你挑的衣服合适不,不合适的,让管家拿去改。” “不了,沈府的事情还未处理完,我还不能住回来,等回头事情了了,我再来看,前头声音有些闹,怕是二哥,三哥回来了,我们先过去吧!” “成,在家里你自己说了算。”莫如男也不勉强,跟着她又往前厅走。 慕容府这边,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着全家宴,沈尚书府那头,却带着低气压。 正是用午膳时间,沈天枫出现在了饭堂,谢氏跟沈风月都在,沈光齐被章国忠安排去了军营,不回家用饭。 沈天枫喝道:“夫人呢!” 管家上前,低声道:“回老爷,夫人去刑部看望大小姐,还未归。” 沈天枫一锤桌子,怒道:“反了她了,都说了不准管那孽障,她不仅把铺子卖了去帮,还不回来吃饭。” 管家低着头,不出声,他是夫人招进府的,平时里夫人对下人也和气,这回大小姐出了事情,老爷不管不顾,夫人哭着求着,他都不为所动,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是看在眼里的。 暗地里也对老爷的做法不赞同,只是他们是下人,没有资格说主子什么,所以夫人这几天进出府,干些什么,他们都当看不到,要不是今天那些人来得有些多,怕闹大了,老爷怪罪下来,他们都不会放人进来。 到时候要是能救了大小姐,那是最好的结果。 沈风月这时候上前,娇声道:“爹,母亲不来用膳便不用了,我都快饿死了,咱们何时开饭啊!” 今天沈天枫心情不好,所以对沈风月的撒娇不为所动,喝道:“吃吃吃,就知道吃,家里的财产都快没了,你还就只知道吃。” 沈风月委屈扁嘴:“爹,你有气也不能冲我发啊,而且就算我不吃,娘也总得吃啊,娘肚子里可是有小弟弟的,你不能因为母亲而饿着了小弟弟呀!” 沈天枫抬头,望着正低头温柔轻抚肚子的谢姨娘,最终还是放缓了态度道:“行了,你想吃,便吃吧!用膳!” 用过膳食,他便坐在正堂中等人,这一等便是入了夜,这越等脸色便越黑,就在他以为人不会回来之时,大门打开的声音便传来。 第五十九章沈府八卦 沈天枫再也坐不住,走出屋里,见了确为慕容四娘后,喝道:“你去了何处,如此晚归。” 此时的慕容四娘,在太傅府,一高兴便喝了几口酒,状态有些迷糊,不过还不到大醉的程序,只见他嘻嘻一笑:“原来是沈老爷,真真是稀奇,您这是在为妾身等门?” 说完还打了一声酒嗝,盛怒中的沈天枫鼻中飘过一阵酒气,皱着眉上前,一把拽住慕容四娘的手道:“你还喝酒了!” “怎的,沈老爷还管人喝不喝酒?”慕容四娘冷笑地看着他。 “你一妇道人家,只身出门,还喝的一身酒气回来,要不要廉耻。”沈天枫咬牙道。 “怎的喝个酒就算不知廉耻了?我去我娘家,同我的父亲,哥嫂们喝了点酒,怎的就不知廉耻了。”慕容四娘不满的质问。 听她是去了太傅府,沈天枫的怒火倒是下去不少,转而问道:“饮酒之事,暂不予以理会,我且问你,那些铺子,你赎是不赎?” “怎么?老爷出资让我去赎回?那我倒是可以帮忙跑跑腿!”慕容四娘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一些,连妾身这个词都不说了。 “你去把送出去的钱给要回来。”沈天枫皱着眉,直言道。 慕容四娘没回话,而是转头对容儿道:“容儿,快扶我到门口,我怕是要吐。” 容儿应声,急忙扶着人到了大门口,大门还未关,这是容儿特意吩咐的。 慕容四娘在门口干呕,沈天枫追了出来,喝道:“你听到没有?” “沈老爷莫不是在跟我说笑,送出去打关系的钱,你让我去要回,你觉得这可能吗?”慕容四娘好笑地看着他。 大概是觉得这个确实不太可能,沈天枫便又想了个办法道:“你去太傅府,向你他们借些银子,把铺子赎回来,等铺子赚了钱,再还回去。” “什么!”慕容四娘突然放大了声音,因为他已经发现旁边有好事者出来看了。 “老爷,妾身没听错吧!你自己的亲女儿不救,却要我这个嫁出快二十年的人,去向娘家借钱,而且借过来不是为了救裳儿,而是要给你买店铺。” “不是买,是赎!”沈天枫更正道。 “那不是一个道理,店铺不是咱们的,咱们花钱再买回来而已,老爷,这心思你还是省了吧!”慕容四娘提醒道。 “什么省了,那些铺子,你必须给我赎回来,我们偌大的尚书府,开销多大,你持家又如何不知。”沈天枫怒道。 “老爷你说笑了,这些年,整个府里,还有咱娘,你的三弟一家子,哪一样开支不是从我的嫁妆中来的,要多少开支,妾身自是最清楚,可是那些比起裳儿来,微不足道。”慕容四娘特意把自己养着多少人,分列出来,就是想旁听的传出去,这是裳儿教的。 “你说什么胡话,沈风裳那个逆女,没了便没了,咱们这一大家子却还要好好活着的,你不为我们尚书府想,也该为齐儿想想。” “老爷可放心,咱齐儿要才有才,要貌有貌,他也非常支持我去救裳儿。总之妾身是不可能,伸手向娘家借银子的,何况这还不是小数目,还是十万多居多,太傅府又不是金山银山,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。”慕容四娘正面回绝。 “你!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沈天枫扬起手,便要打下去。 容儿赶紧上前拦住,还用脸接了一巴掌,嘴里哭求着:“老爷,老爷,你住手,夫人打不得啊!” 慕容四娘上前,拉过容儿,仔细的看了后道:“容儿,可是打疼了!” “夫人,奴婢没事!”容儿轻道。 慕容四娘彻底被激怒,喝道:“沈天枫,你莫要欺人太甚,白让我去买那几间铺子,便以写休书来威胁与我,现在,又让我去娘家借钱买,我不借你还要打我,这些年,我对你们沈家人,整个尚书府做的难道还不够么,你要如此对我!” 现在虽然天已黑,却不防有些路小混混在路上游荡,待沈天枫发现,自家大门前围了些好事者,便压低了声音喝道:“行了,先同我进去再说。” 慕容四娘未理会:“怎的,老爷是怕人知道你打女人,要回府里打么?我慕容四娘可不是傻子,送进去关起门来让你打。” 说完,拉起容儿道:“走,容儿,我们去太傅府,不然进去,指不定要被人打死。” 然后爬上来时的马车,绝尘而去。 沈天枫想追去已然不及,再看到路上的好事者,对着自己指指点点,便愤然转身,入了府里,喝道:“关门!” 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才就此收场。 坐在马车上,慕容四娘心里还是有些忐忑:“容儿,你说这大半夜的,哪来的那么多人啊?我演的像不像那么回事?” “夫人,放心,不过一些人,将军同慕容公子自然能想出办法,引过来,至于演的像不像,您更可放心,有慕容公子出手,就算你演的都不像回事,他也能让传言像那么回事。”容儿笑着道。 慕容四娘放下心,又看到容儿脸上的五指印,有些心疼道:“容儿,你应当是可以躲过这一巴掌的,怎的就傻傻的上前让他打呢。” 而且瞧这指印颜色那么深,想那沈天枫没下留情吧! 第六十章会审 “夫人,这是将军教的,明日奴婢便要带着这伤,去参加堂审,加上今夜被人传开的流言,可信度可更高。”容儿笑着解释。 “可是,这印子这么深,得有多疼啊!”慕容四娘是知道,她身边本来的容儿被人换走的,这个容儿是章国忠的人。可是也防不住为人心疼啊! “夫人,放心好了,其实沈尚书方才那一巴掌,便没有多重,只是事先,奴婢脸上就抹了一种药,这药能加深掐印或是其它伤痕,而且一般的大夫还瞧不出来,就是这么严重。” “真的?” “真的,不信你瞧我都被打那么重了,脸都未肿不是!”容儿再次解释。 “果然,真不疼那是最好了。”慕容四娘这才放心。这个容儿当初他都以为,她是易了容的,结果没想到,她是真的长得跟容儿很像,几乎不认真看,都分不出真假来。 容儿继续道:“待会儿送夫人回了太傅府,奴婢便要离开一会,毕竟做戏要做足,这脸还是要弄些东西,肿些才不会被人识破。” “怎的?还要真的被人打肿了不成?”慕容四娘担忧。 “放心了夫人,将军的下属那里,可多着稀奇古怪的东西,弄点药粉,就能达到效果了。”容儿心里有些感动,自己是个孤儿,被将军他们带回去,训练成暗卫,还从来没体会过,被人如此关心的心情。 “那就好!待在我身边,还是辛苦你了!”慕容四娘说完,便没再说其它的,而是等着马车驱回太傅府。 次日便是皇帝下的五日之约,会审被定在京兆府尹府衙,一大早,看客便把前衙围了个水泄不通。 乘着还没开衙,这些人开始讲起了昨天晚上,沈尚书府的八卦。 看客甲道:“你们看到没有,昨天我可是亲眼看到的,那沈尚书竟然在大门口就要打他夫人呢!” 看客乙到:“看到了,我昨天也在那里,也不知道谁说的,尚书府有好戏看,我就去了,好家伙还真是精彩啊!我瞧那给尚书夫人挡驾的,差不多要给打晕过去了。” 看客丙凑上来,好奇道:“真的假的?知道不知道为了什么事?” “具体的我们也不晓得,不过听那夫人哭诉,好像是她求尚书大人救女儿,尚书大人不肯,还要他夫人借钱给他买什么铺子,听说尚书府揭不开锅了。”看客假回忆道。 看客乙道:“才不是这样,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,明明就是这些年,尚书府的老夫人乃至尚书的三弟一家子,都给尚书夫人的嫁妆养着,尚书大人却不救亲女,夫人一气之下断了他们的资助,尚书大人威胁要休妻,夫人硬不改初衷,所以尚书大人才打人的。” 这时候有人挤进来,得意道:“你们说的都只一点点对,我有人在尚书府做工,知道最实的消息。” 看客丙着急道:“真的,你快说说。” 然后这个突然挤进来的人开始说道,把尚书大人如何宠妻灭妾,如何把嫡女当庶女看,把庶女当嫡女养,还对正妻左利用右威胁的事情,说的有头有尾,听的在场的人开始义愤填膺。 此方话毕,接着便道:“各位兄弟姐妹,我这话说了,你们可不能供出小弟我啊!不然被人知道我那个亲戚少不得得受罚,那尚书连正妻都敢打的,要是个下人,还不知道能成什么样呢!” 众人都点头,叽叽喳喳的保证不会供出他,那人便乘乱又钻出人群。 适时,慕容四娘被容儿扶着下了马车,向这边走来,容儿意思一下挡了下脸,但是要扶着夫人,还是把脸暴露了。 看客们看到她的脸,都不免吸了一口冷气,都暗道,这该不会就是尚书夫人跟她的丫头吧!看那脸都肿成那样,明显比另一边大了两圈,这手下的,丫头都皮粗肉厚的,都成这样,那夫人可是娇小姐出生,这要是她受的,那个晕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啊! 只见那丫头一边扶着夫人,一边不忍道:“夫人,你别急,这堂还没升。” 夫人便哭道:“容儿,你说老爷怎么就能这么狠心,裳儿从小到大都如此乖巧听话,他不喜欢就算了,现在她出那么大事,老爷都可以不管,这别说平常人家就算自己儿女,真犯就事,都会到处求人替他开罪,何况你家小姐根本就是冤枉的。” “夫人,不是容儿不懂尊卑,实在是老爷对小姐这样,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,您怎么还是想不开,要不是小姐的眉眼像极了老夫人,下人们都该说小姐不是老爷亲生的了!”容儿宽解道,只是一点都没有作用。 “我真是不明白,月儿怎么就那么讨老爷欢心呢!”夫人又叹道。 “夫人,那是因为二小姐是谢姨娘生的,奴婢可是听到老爷,让你把夫人位置给谢姨娘的,所以这小姐受不受宠,跟人无关,主要就是看谁生的。”容儿嫌弃道。 “唉!算了,这回要是裳儿能平安,老爷想休便休了,谢姨娘要夫人的位置我便给了,只是容儿到时候你该何去何从呢!”慕容四娘叹道。 “自然是夫人去哪,奴婢就去哪里!” “胡说什么,你还年轻,夫人我可是被休后得出家的。” 这时候就有看不过去的人道:“夫人,您被休又非您的错,我看大理寺不会让你出家的。” 慕容四娘转头看向那人,微笑道:“多谢这位乡亲宽慰,只是我一介女流,尚书乃二品大员,也不会偏了我去,不过还是谢谢这位乡亲了!” 慕容四娘温柔道过谢,便往堂内走去,她是亲属,虽无官阶,却有二品诰命在身,又有将军暗中打过关系,所以她被放行了。 第六十一章怒林延玉 此时,有人便问:“这女儿受审,那亲爹真的不来?” “你这不都看见了,就人尚书夫人独自前来。”旁人答道。 嗒嗒嗒,马蹄声渐近,沈光齐在衙门前勒住马,动作利落的翻身下来,把缰绳丢给一旁衙役,便往内衙走去。 “齐儿,你来了!”慕容四娘看到沈光齐,温柔招呼。 “娘,还没开始么?”沈光齐问道。 “大概快了。”慕容四娘眼睛盯着大堂之上,悠悠说道。 没一会儿,堂审便开始了,沈风裳被带到堂上,身上显然是收拾过了,衣衫倒是整齐,脸上却是有伤到的痕迹,引来看客的一同情。 这主审官还未发话,外头又传来了阵马蹄声,一辆马车在这里停下,众人回头望去,只见马车上出来一人,此人正是沈尚书。 有人便道:“瞧,这沈尚书不还是来了。”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,心想,还算是有点良心啊。 待人们让出道让他进了堂里,沈天枫看到跪在堂前的沈风裳,眉头皱的死紧。 然后冲主审李大人道:“李兄,沈某此次前来,不为别人,只同你表个态。” “沈大人请说!”李大人一点都不想与他攀兄道弟,实在是这两日听闻,他都有点看不上沈天枫的为人。 “李兄今日审的是我府嫡女,沈某这里有句话,便直言了,为了让您不会有所顾忌,沈某今日就在堂上,断绝了我与她的父女之情,您大可不必为了你我朝堂之义,而从轻发落。”沈天枫自是大义凌然的表情。 但是看客跟在场的其他人,完全没觉得他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,有让人敬佩的地方。 李大人讽笑道:“沈尚书说笑了,本官断案,一向不问出身,所以你的这种担忧,倒显得多余了。” “是吗,那沈某可是要好好看着了,不过沈某话既出,便断没有收回和道理,所以请在场的各位见证,沈风裳自今日起,非我沈府嫡女,不日沈某便会在沈家祠堂中将其除名。”沈天枫之所以今日自己过来,就是在看看,沈风裳在牢里过得如何,如果她毫发无伤,那便有救,他还能再留她几日,但现在看她明显被动了刑,怕是好不了,所以当机立断便绝了情。 看客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本以为他是良心发现,来看自己亲女,又为其求个情什么的,结果人家过来是为了大义灭亲,连在族谱中除名这话都说出来了,真的是太狠了。 “老爷,你定要如此绝情?”慕容四娘逼问道。 “夫人,这是为了沈府好,你莫再置气,损了一家人的颜面。”沈天枫沉声道。 “爹,裳儿是我亲妹妹,是你的亲生女儿,你真的就不顾及一点儿女亲情吗?”沈光齐责问。 “齐儿,不是爹不顾亲情,爹是个官员,更注重的是凤仪国的律法,你妹她做错了事情,就该受罚,但府里的其他的是无辜的不是,不能受她牵连。”沈天枫对沈光齐倒还是有些温情的,虽然曾派人追杀过,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,比沈风裳还是多些感情的。 沈光齐上前一步,严肃道:“爹,若你执意要把妹妹排除在沈府外,那便把光齐也一同在族谱中除名。” “齐儿,你别胡闹,你是我们沈府的长子,哪里说除名就除名的。”沈天枫眯眼,沈光齐这孩子怎么了,平日里可没这种气势,莫不是军营里带出来的? “皇上驾到!”正着说,便听不远处传来阮公公的声音。 看客们好多都是平头百姓,一听连皇上都来了,心情更是雀跃不已,各自都下意识地让出一在条道来,让皇帝仪仗通过,皇帝下了软轿,进得大堂。 阮公公便吩咐,把轿子跟一群侍卫带到了偏堂安顿。 皇帝入了大堂,里头的人自是一番行礼,平身之后,李大人本想把自己的主官位置让给皇帝坐。 皇帝摆手道:“无妨,今乃主审,联去后堂坐着。” 皇帝迈开步子,入了后堂,阮墨阮公公不知道从哪里带了茶盘,便随后端了进去。 大堂上,没了皇帝的威压,李大人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 “来啊,带原告。”惊堂木一拍,李大人喝出声。 刑部原就不是这么审案的,所以李大人的动作有些生疏,惊堂木差点被拍出案去。他还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。 不多时,林延玉被带了上来,见沈风裳跪在堂前,心里就一阵得意。 李大人看着这林小姐,上来就傲然地站在堂前,眉头一皱,惊堂木又派上了用场:“堂下何人,见了本官,为何不跪。” 林延玉着实被惊堂木的声音吓了一跳,却还是镇定下来道:“大人,我可是苦主,还要跪么?” “何人告知本官一声,大仪哪条律法规定的,苦主审官不用跪!”李大人打着官腔问着四下。 旁边府尹大人回应道:“大仪律法规定,除非男子为举人,女子为三品以上诰命方见官不跪!” 李大人沉吟一声:“哦!”了一声,然后便问林延玉:“林小姐,你可是举人之身,或是诰命夫人?” “这。”林延玉不知道如何回签,本来她见沈风裳在跪着,自己站着才有优越感的,现在却要她也下跪,心里极不情愿。 她正在这里犹豫,便突然感觉腿窝一麻,脚一弯,碰地一声,便跪下了,膝盖下坠的痛感,几乎让她倒地。 林延玉眼睛含着眼泪,转头看去,便看到章国忠站在她身后,无事人一样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 然后与她擦身而过,扶起了沈风裳。 将军与夫人配合默契啊! 第六十二章除嫌疑 林延玉顿时就炸了:“你,你怎么能对我用粗。” 章国忠连看她一眼都不屑,冲沈风裳道:“夫人,让你跪只是跪给皇上看的,现在皇上都不在了,怎么还跪着,不嫌累得荒!” 沈风裳内里想笑,却还是装着无辜道:“才跪了一会,哪会累。” 见这二人旁若无人,林延玉叫嚣道:“大人,章将军这是当众行凶,你们难道就不管管,且他是被告,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着,而我这个苦主却要跪着,这是何道理。” “夫人,刚才为夫可能鞋子碰到了脏东西,听说,夫人最近在为我做新衣,要不再做一双新鞋吧,这鞋估计再穿不得!”章国忠一本正经地说道。 “这有何难,回头我便做双新的给你。”沈风裳很是大方道。 在后堂坐着的皇帝听到这里,差点把嘴里的上好茶水喷出,冲阮公公道:“阮墨,时初这个样子,真的正常?” 阮公公肯定地回答:“皇上,也许这是人家夫妻相处之道,自是与朝堂不同。” 林延玉再也受不了,脚上觉得没这么疼了,立马跳起道:“你们莫要欺人太甚。” 然而,依然没有人理会他,章国忠冲李大人道:“大人,人都差不多到齐了,是不是该升堂审案了。” “将军说的是。”李大人回应后,冲堂外喊:“带仵作!” 林延玉见要开审了,最后沈风裳还是会倒霉的,所以暂时隐忍了下来。 仵作被带到堂上,后面还有人抬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,林延玉一见尸体便吓得尖叫一声,退到了案堂前。 而章国忠早就先一步把沈风裳挡到了身后,轻道一声:“女子见死人,晦气!” 连慕容四娘也早被沈光齐护到了身后。 李大人可不管这些人什么反应,他跟其他人可是见惯了这些,便沈声问道:“仵作,你且说说,在这些人可有何发现。” 仵作在这几个尸体前,点了三柱香,行了礼后,才翻开白布,指着上头的伤口道:“大人且看,这些人都是被人一剑封喉,才被烧的,所以小的在其喉部及其它身体内部,都未曾发现有烟呛的痕迹,所以小的大胆猜测,此为他杀,且凶手武功不低。” 李大人跟府尹都点了点头,这回由府尹大人问道:“那你可曾找到林大人的尸首。” “回大人,找到了,且,这些尸首当中,林大人的尸首保存的最完整。”仵作回道。 这时候,沈风裳便好奇问道:“林大人可也是被人一剑封喉?” “回夫人,确实是。”仵作可是知道,这位夫人被章将军护得紧,自是不敢怠慢。 沈风裳走出章国忠身后,被章国忠制止道:“夫人,莫看。” 沈风裳看到那几个露出身体的尸首,确实有些不舒服,便后退两步道:“无妨,我离远些便好!” “那敢问先生,林大人所在屋子是否保存的最完整?”沈风裳早就从章国忠那里得到消息,整个织造府,就林织造所在的院子毁得最彻底,现在却被人告知,毁得最彻底的屋子,里面的尸首却是最完整,不太诡异了么。 “这!小的倒是不知,小的去时,尸首已经被排放到屋外,并未进里头查看。”仵作如实回道。 旁边一个衙役上前道:“回夫人,当时是小的把林大人的尸首拉出来的,林大人当时被一柜子压在下面,那院子连屋顶都已经成了灰烬,小的想怕是那个柜子才保得林大人身体完整。” “那敢问这个,那柜子可是金银造的?” “并非,一般楠木而已。” “那就奇了,全院都成了灰,却只一只一般楠木柜子未被烧全,还护得了林大人的尸身,难道你们都不觉得,这事太过刻意的痕迹太重了!”沈风裳提醒道。 林延玉却管不了那么多,立马回道:“沈风裳,你什么意思,你的意思是我爹是要被烧成了灰,才算正常吗!” 沈风裳无意对付林延玉,她直认为,这姑娘空有任性的心,却没有任性的聪明劲:“林小姐,在为你父亲打抱不平的时候,是否该确认一下,那一位是否是本人。” “你,你是想让我去翻死尸,你没安好心。”林延玉看着那露出来,有些焦黑的尸体,声音有些抖。 沈风裳摇摇头,抬头看向李大人,这里毕竟是审案的大堂,没道理都让她一个人说的道理。 “仵作,你是如何认定,此尸首便是林织造?”李大人也不含糊,直接问道。 “回大人,小的翻过堂记,林织带入朝当年,因救人而伤了左腿,左腿骨有些突出,且此人身上穿的确实是林织造的官服,至于面相,五官已经被烧成焦黑,辨识不清。”仵作据实相告。 这时章国忠便哼笑道:“这林织造也是个奇人,半夜三更不睡觉,还穿着官服,接着便被人杀害,还真是巧得让人猝不及防。” 在场人一听,也觉得有些异样,按理说,三更时间,乃是睡觉时辰,且就算睡不着,也不该着官服,且刚才将军夫人所说,整间屋子都被烧毁了,他的官尸首与官服却保留得让人看得出样子,这不免有些奇怪。 章国忠再道:“据本将军所知,凡骨伤者,皆可验出新旧,仵作你可是验过,那左腿的伤是新是旧?” “这小的并未验此项。”仵作汗颜道。 “那还等什么,现在便验。”章国忠指着那具尸首道。 仵作看了看在首的李大人跟府尹大人,见他二人都点了点头,便应了声是,开始拿出工具开始切开骨突处,验伤。 章国忠捂好了沈风裳的脸,那林延玉一直没人护着,都忘了回避,直看得胃里翻滚,哇地一声,吐了出来。 章国忠赶紧把沈风裳一带,离她好几步远,直接就站府尹身后了,府尹大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,一脸的尴尬。 宣姐姐也是重情义之人呐! 第六十三章请旨和离 好一会儿,仵作才起身,用白布盖好尸首:“大人,经小人验查,此尸首腿骨虽有断骨,却不平滑,骨与肉未粘连,怕是新伤。” “如此,那在堂此人,怕不会是林织造本人。”李大人蹙眉道。 林延玉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物,上前大声道:“大人,就算此人不是我爹本人,那只能说明我爹福大命大,逃过一劫,我可是明明白白听到,那些杀手喊为首的将军的。” “林小姐,不说你听的是否真实,但就这情景而讲,若是我夫君要灭你全家,何必多此一举为林织造弄个假身体来,或是你觉得是你爹提前自己做的假身?”沈风裳提醒道。 她的意思很明了,若是真的要灭人全家,那便是真的杀了,何苦再找个替身来,但若是死者本身早就做好了替身,那这场灭门,怕不是那么简单的,毕竟做一个如此真实的代替品,可不是一时一刻能弄得出来的。 见堂上突然安静下来,林延玉感觉到些许不安:“你们什么意思,就证明了那个尸首不是我爹,就算我爹没事,那府里的其他人呢,我可是亲耳听到那些人喊将军的。” “本将军要真在场,凭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距离,你觉得能逃的过去?”章国忠不悦道。 “将军,按程序来讲,既然有人指正你,你是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据的。”李大人看着堂外那么多人,不好太过偏袒,逐出声提醒道。 “对,你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么?你将军府的人不能算,他们都是你的人,定是站你那边的。”林延玉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,大声问道。 阮公公这时候却走了出来:“皇上说了,将军府的人不算,他可算?” “皇上?”林延玉不解的瞪大了言,往后堂看去:“皇上,您这个是存心偏袒么?之前您可没说能为将军做证的。” 她话一出口,其他人的都“嘶”的倒吸了一口冷死,这位小姐胆子还真大,竟然敢质问皇上。 “大胆,皇上哪里是你能质疑的。”果然,阮公公立马就喝止她了。 林延玉缩了下身子:“臣女不敢,只是臣女不服。” “章将军那夜替朕办事去了,至于何事,不是你能知道的。”皇上已然开口,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。 “既然将军有皇上做证,那便是无在场证据,将军夫人你呢?”李大人立行拍板道。 “臣妇……”沈风裳刚要解释,堂外便有人喊道:“大人,我们娘娘能为夫人做证。” 沈风裳听到这个声音,明显愣了一下,这好像是月桃的声音,只是发现章国忠听到这声音,便一脸的玩味。 悄声问道:“时初?” “这事儿,我可不知,怕是你那宣姐姐,自己想的。”只是他说这话有些轻挑,沈风裳觉得有些不信。 沈宣宜这事儿,确实不是章国忠弄的,只是他发现了她的一些小动作,知道是为自己夫人打点的,便在后面还帮着收拾了几个漏洞,所以他只是知情,却非操作人。 月桃进了堂前,给李堂上的大人行了礼后,方才起身。 “堂下来的何人?”李大人问道。 “奴婢月桃,是宣宜殿的宫女。”月桃礼貌回应。 “所谓何事?” “奴婢奉宣嫔娘娘之意,特来给将军夫人做证,其案发当日,夫人是被宣进宫过的,丑时过后方回将军府,而娘娘听闻案发当日,案犯行凶时辰乃是子时未,为免夫人遭不明冤情,特派奴婢前来澄清!”月桃一口气说完。 “你胡说,那宣嫔乃是沈风裳的堂姐,她的话哪里能信,且丑时那么晚的时间,怎么可能这么凑巧。”林延玉是一万个不信。 “林小姐,我乃一宫女,出入宫中,是要请示的,而且是被登记在册的,自然,有人进宫,也是请了对牌,备了案的,大人不信可以去宫里查证。”月桃完全不被林延玉吓住,镇定自若的说着。 能被派去做宫里娘娘的贴身婢女,那胆识跟心智必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。 未等林延玉再开口,李大人便道:“铁侍卫,尽快去查证。” “是,大人!”铁侍卫出列,便闪身离去。 后堂,皇上看了眼阮公公:“阮墨,这事儿,你也有份吧!” 阮墨装傻一笑道:“嘿,皇上,您可冤枉奴才了,这不,今日临出门前,章将军让人来告知奴才,让奴才想办法,让宣嫔娘娘的一个婢女出宫,说是回头有好事等着皇上,奴才便想了,既然好事是等着皇上的,那自然得好好办,所以便自作了回主,给放行了,皇上,您要是生气了,回头,奴才回去便领罚。” 皇上哼了一声:“回头,要是这好事并非让朕满意,你这个总管便不用做了。” “是,奴才晓得了!”阮墨心里嘀咕,希望这宣嫔娘娘给的惊喜够大,不然他就倒霉了。 一柱香时间刚过,铁侍卫便回了堂前:“回大人,属下查证过,这位宫女所说之事,确实属实。” “既然属实,那夫人的不在场证据也可作实了。”李大人沉。 “不可能,那真正的凶手呢!”林延玉惊叫。 章国忠冲李大人道:“大人,我这正好抓了个夜闯将军府的人,要不您也给审审?” “夜闯将军府?与本案有关?”李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 不讨喜的角色又来喽! 第六十四章如此沈老夫人 “确实有关,经本将军审训,此人乃灭林织造一家的知情人,且还问出了一幕后之人。”这人正是在将军府被抓的张辅政,虽然他被药物控制了,但经过子默的手,已经被治好了,不过可惜的是,他说的地方已经人被清空,且主要据点也被一把火烧光。 “即如此,将军何苦现在才送上来,不愁煞老夫了!”李大人明显有些怨怼,他都找了那么多天,没一点线索,结果人家早就找好了,且还有人证,现在才说出来。 “查案,又非本将军的职责,要不是我夫人被人污告,本将军还懒得理会。”章国忠一脸淡然地回道。 说话间,人已经被带上大堂,李大人佯佯地。 章国忠又道:“人我交给你了,至于审案,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审不出来,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等的清白,那现在是否该给本将军一点时间,本将军处理一点私事?” 李大人再次郁闷到了,这人,说是询问,但那说话的口气可是一点都不像是找人商量的,他能说什么。 “随你!”李大人难得得,冲章国忠了发一下脾气,只是还是被无视了。 章国忠揽着沈风裳,走到沈天枫的跟前:“沈大人,方才你说要把裳儿除出族谱,这事儿可当真?” 沈天枫有些噎到,但是话方才他已然出口,且出门前又应过月儿的,便道:“自然是当真。” 这会儿,有人来一句话:“沈大人这话若是当真,那将军,你这夫人怕是要换人了。” 章国忠一看,成王司柬不知何时已然在场,便问道:“成王这是何意?” “本王若没记错的话,当初皇兄的圣旨可是下给沈尚书嫡女的,这沈风裳若出了沈家族谱,可就不是嫡女了。”成王似笑非笑道。 一听这个,慕容四娘便急了:“老爷,除族谱这事,你可是要当真,若是如此,妾身便请老爷休了妾身。” “慕容四娘,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沈天枫眯起眼,不快道。 “并非威胁,而是告知。”慕容四娘对这个人,完全是没了一点点的情意了。 “你可别后悔,你若被我休了,那齐儿可就当不了嫡子了。”沈天枫觉得,就算她再在意沈风裳,还是会顾及下沈光齐的。 “爹,若是你要休妻,弃女,那便连儿子也一同除名。”沈光齐也上来参一脚。 “你,你们这是要气死老夫。”沈天枫没想到,在这大堂之上,这几个人就一起给他难堪。 沈风裳,沈光齐、慕容四娘就这么看着沈天枫,一点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。 正找不到话回的沈天枫,有些下不了台,这时,又有人挤进了府尹审堂。 “枫儿,她慕容四娘想要被休,那便成全她,沈光齐若是不知好歹,那就让他也除名,想要儿子,你三弟的光禄就是个好的,到时候过寄给你,一样当儿子用。”一个老妇的声音插了进来。 众人只见,这老妇人穿得珠光宝气,头发花白,却是精神的很,那面相,倒与那将军夫人有些许相似,只是她那一脸的刻薄坏了气度。 “娘,你怎的也来了。”沈天枫觉得有些没面子。 “我怎的就不能来,我要是不来,哪里能见到,堂堂一家之主,竟然被一个小儿,跟两个妇道人家给欺了去,这等不敬不孝之子,要他何用。”沈老夫人怒喝道。 “就是,二哥,你看着你好歹都是个二品官,怎么这斯无用,被几个小辈欺了去,实在丢人。”沈家老三吊儿郎当地插嘴道。 “沈天意,你莫来搅和。”沈天枫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二人,自己的老娘,从小便疼爱这不知长进的老三,以至于对他言听计从,连养老都要住在老三的府里。累得他每月还要送银子去三弟家,还要养了三弟一家。 “二哥,那不是娘亲生的,我便不多说了,你是我亲哥,能别老是拿训小子的口气跟我说么。”沈天意不满地看着沈天枫。 沈风裳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家子,说真的,她长那么大除了过年过节,看到过这位祖母外,还真的难得看过一回,每回去三叔家瞧她,都是一脸爱理不理的,除了娘送上礼节的时候笑一笑,便从来没过好脸色。 所以沈光齐任是再孝顺,对这个祖母也没有一丝好感。 “枫儿,你老是对你弟弟鼻子不是鼻子,脸不是脸的,他可是你亲弟,出了事,好歹是站你一边的。”沈母拉着沈天意的手,不满地冲沈天枫道。 沈天枫有些无奈,对于老母的气性,他知道的非常清楚,所以并不再多说什么。 这边慕容四娘向着堂前跪下:“皇上,臣妇斗胆,请旨和离。” 皇帝从后堂走了出来,有些不解的看着她:“你可当真要和离。” “皇上,臣妇请旨和离。”慕容四娘这次,又大声了一点,声音里带着坚定。 “沈爱卿,你意下如何。”皇帝看向沈天枫,说实在话,他对沈天枫今天的表现,也很是不满。 “皇上,臣”沈天枫刚要回绝,便被沈母一把拉住。 然后只听沈母道:“皇上,枫儿自是愿意的,这事儿是慕容四娘自己要求的,咱沈家不要这样的悍妇。” 沈天枫气急,但又不敢太放肆,低声道:“娘,你说什么呢。” “枫儿,休了她不是你一直就想做的事情吗,这会儿如愿了,还是她自己请的旨,你还犹豫什么。”沈母的言词间还有些兴奋的情绪。 “娘,现在情况不一样。”沈天枫低喊。 “哪里不一样,枫儿啊,你要是休了妻,她是不是就做不成二品诰命夫人了?那你向皇上请旨,把那个诰命的名额给了为娘如何!”沈老夫人还是把自己的目的,给暴露了出来。 第六十五章皇上到底给了你多少好东西 这些年,她小儿子跟自己一直被慕容四娘养着,原本她应该感恩的,可是问题就在于,当初的二品诰命夫人,竟然给了她慕容四娘,而不是她这个生养的母亲,所以她把这个错都归给了慕容四娘,横看竖看都看她不顺眼,把这些年她养着自己跟小儿子的恩情,都当作这二品诰命之名的报酬。 虽然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,可是对于在场习武的人来说,那就听得可是非常清楚。 皇帝在心底冷笑,这老妇以为这诰命是她想要便能给的东西不成。 章国忠也是一脸的鄙夷。 成王却是一脸的玩味。 慕容四娘再一次申请:“皇上,臣妇请旨和离,哪怕自此深居届堂。” “沈尚书,沈老夫人的话,你可是同意?”皇上看着沈天枫,沈声问道。 “皇上,自古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我是他母亲,他自是要听我的。”沈母抢声道。 沈天枫低下头,看着像是被母逼迫,其实内里,哪里就没有其真实想休妻之心。 “慕容四娘,你确实宁肯削发为尼,也不愿与沈天枫再过下去?”皇帝再次确认道。 “是的,臣妇宁愿深居届堂!” “既是你执意如此,沈尚书又不反对,朕本管不了臣子的婚姻之事,却也记得,你二人婚事乃是父皇当初下过旨的,今由朕来解了,也算合理。”皇帝点头,一脸无奈地着看慕容四娘。 慕容四娘,当初京都有名的才女,在他还未曾娶亲之前,父皇曾有意把她指给自己,只是被太傅拦下了,不知老太傅若能否预见现在这种结局,叹莫不天意如此罢。 “谢皇上恩典。”慕容四娘喜极而泣,这是真正的感觉到了解脱。 皇帝又冲阮墨道:“去跟大理寺知会一声,慕容四娘是朕下旨和离,收了她的二品诰命,至于庙堂,不必前去。” 慕容四娘惊喜地下跪道:“多谢皇上。”继而磕了三个响头。 皇帝叹道:“起来吧,这也算是全了老太傅的爱女之心。” 原来皇帝早就知道她要和离,那慕容言早便与他通过气,又有老太傅的请求,说什么他一生就得这么一个女儿,若是送她去了届堂,那他也不独活。 他能让堂堂帝师之尊,为这事丢了性命吗?自是不能,且这事不是什么大事,所以这个恩典还是得给! 慕容四娘起了身,又有些担忧地看着章国忠,她有些怕成王刚才说的事情成真,但请旨的事情,已经被裳儿他们拍板了,她还是硬着头皮请了。 章国忠却是看出她的担忧,认真道:“母亲大可放心,在时初的眼里,嫡女什么的不过只是个称谓,时初要的是裳儿这个人,也只有她才是正儿八经,八抬大轿抬进我将军府的夫人,并非什么阿猫阿狗能替代的。” 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慕容四娘欣慰地点了点头。 “好了,此事,时初你已无嫌疑,朕宫里还有事,便先回了。“之后又摇头叹气,一脸惋惜:”当真是没有一点看头。” 却被章国忠对怼回去了:“皇上莫非想让臣,去牢里关个几年,方觉有些看头?” 被皇帝白了一眼,旁边阮墨提醒道:“皇上,快回宫吧,不是要看宣嫔娘娘的所谓好事么?” “对,朕有好事,阮墨,走了!”皇帝年愈四十,在跟某些人在一起的时候,脾性还是很随意。 皇帝走后,沈风裳看着章国忠:“我想入宫,谢谢宣姐姐。” 沈风裳心里真的是很感激,本来她自己是有本事脱身,但却被宣宜这招给打乱了,想也知道,身在深宫,想要传个话,做点小动作会有多难,她却在这么难的情况下,就这么毅然地来帮自己做证,这份情她自是不能推却。 “你确实该去谢谢她,为了你这事,她连自己有孕这事都不怕暴露了,要知道,在后宫,想要平安生下孩子,那是能瞒多久,就瞒多久才安全。”章国忠点头,理性地解释道。 “嗯,我明白,上回宣姐姐便跟我说过。”沈风裳点头,叫上母亲跟哥哥,看也不看一眼沈尚书,一家人出了审案的大堂。 身后传来沈老夫人的声音:“枫儿,你怎么不跟皇上提提,既然慕容四娘已经除去了诰命,怎么着也得把这个名额给为娘我啊!” “娘,诰命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,这要经过上过奏折,经过礼部审批,再传达到皇上那里,皇上同意了才能行的。” “那你回头赶紧给我上奏折去。”沈老夫人催道。 “娘,这事现在说不得,你就别为难儿子了。”沈天枫真的是要被他这个娘,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。 未来,沈风裳还回过头道:“沈大人,烦你回去,把我的名字从族谱里先除去,我既然不是你沈家姑娘,自是不敢再踏进沈家门,还有我娘的和离书,皇上已经同意了,麻烦你也早些去礼部跟大理副反应办妥。” 沈天枫一听,怒道:“你这个逆女,怎么跟你爹说话呢。” “沈大人,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,刚才皇上都在场,我可是明明白白听见,你要逐我出族谱的,现在我可不敢认您这位尚书大人做爹,省得外人说我高攀了!”沈风裳不留情面地回道。 “沈小姐,做人要留一线,你这样,可就没有回头路了,在夫家没有了娘家靠山,怕是不好过吧!”成王这时候出来提醒道。 “成王殿下,你好像管得宽了些,我家裳儿的靠山,有本将军便好,娘家是用来回报温情的,既然没有温情,那要来何用。”章国忠自知道,这人敢对自家夫人动手动脚,便对他没有好印象,所以他一开口。便被怼了回去。 “本王乃是好意。”成王不悦道。 “那多谢王爷好意,不过我们家裳儿并不想领这份情。”章国忠说完,便搂着沈风裳的腰再次动身。 这明摆着是宣誓主权了。 皇帝与将军,很微妙哈!有人想组CP么,不小心又要YY了 第六十六章宣嫔孕事 沈风裳不知道章将军这敌意从何而来,但她并不在意,反正现在她对成王也全无好感。 出了府衙,不远处有三辆马车,见到沈风裳他们出来,便都掀了车帘,下得车来。 慕容老太傅为首,一群人声势很大地便迎了上来:“四娘,爹来接你回家。” “姑姑(小妹)我们来接你回家。”其余的慕容家人,都上来说道。 慕容四娘感动到不知说什么好,都说被休的女子,最讨嫌,可是这些都是她的家人,却正整齐地来接自己回家,怎能不让人动容。 “嗯,四娘跟你们回家!” 沈天枫出来了,见了这一家子,尴尬地喊了声:“岳父,大舅子。” 还没喊完,便听慕容老爷子道:“哼!当不得尚书大人这声岳父,老夫只怪当年有眼无珠,害我家囡囡受了这么多年苦,此后,我慕容家的姑娘,便自己养活,与你沈家再无干系。” 慕容言也推着轮椅上前,手上拿着一册子,递上前道:“沈大人,这是言之前去大理寺跟礼部要来的,和离文书,你在这上头签个章,便跟我姑姑再无瓜葛。” “你,你们!”沈天枫不理解,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家子,明明大家都不喜欢家里有弃妇,他们是书香门弟,怎么会上赶上让自己的家人,成为弃妇。 而且沈天枫还有一种心理,就是之前觉得休了慕容四娘,是他沈天枫要休的,现在却是被人逼着要休,所以他老人家心里不快了,冷冷地说道:“今日出门急,未带签章,回头再与你补上。” 然后抓起文书,便先行离去了。 “沈大人,明日,本将军会派人去取文书,反正皇上已经同意了,想必那圣旨明日也能到你手,拖是拖不了的。”章国忠补刀。 沈天枫哼了一声,气冲冲地走了。 见人都已经被气走了,章国忠回头便对慕容老爷子道:“外公,既然你们都来了,那便先带着岳母跟先回去,我陪裳儿去看望下宣嫔娘娘。” “你现在进宫,没有传召,能进去吗?”慕容老爷子疑问道。 “外公放心。”说着拿出身上的一块金牌:“这是皇上给的,说是可以随意进出宫里,我也不爱进宫,还没用过,现在正好派上用场。” 沈风裳无语了,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皇上还给了你多少好东西,你真不是皇上的私生子么?” 章国忠差点喷笑出声,敲了一下她的头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呢,你觉得十岁的皇帝就能生下我不成?你这想法要让皇上知晓,怕不得笑死去,至于还给了什少好东西,我还真没研究过,回头有空我带你去看看。” “还真的有不少好东西啊?”沈风裳彻底搞不懂他们是何关系了。 “嗯,都是些不实用的,摆库房里呢,有时候你去看看,有什么中意地,都拿过来用。”章国忠无所谓道。 这些年,打仗赢了,皇帝好像真的赏过不少好东西,他自己能赚钱,也就完全不在意那些,而且管着也是麻烦,还是给裳儿管吧! “哦!”沈风裳哦了一声,然后催他赶紧去宫里:“再不去,宫门怕是要落锁了。” “哪里这么早。”虽然这么说了,便章国忠还是搂起她,用了轻功飞到自己的马车上。 成王眯着眼,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,心里不知在计算着什么,也跟随从说一声:“走,我们也去宫里瞧瞧。” 见人都已经离去,慕容家的人也动身了,那大堂外还站满了人,因为章将军带过来的人,李大人还未审清楚呢,而林延玉,是被害家属,自然也是不能离去的。 章将军夫妇到了皇宫,因宣宜殿是后宫,外男不得进,沈风裳便独自一人,由引路太监带着过去。 方到宣宜殿门口,便见一个太医急急忙忙地过来,还差点跟她撞到一起。 见没伤到对方,他们俩也心照不宜地直接一道入了殿内。 “参见皇上,吾”老太医与沈风裳一道下跪行礼。 “行了,行了,快过来给宣嫔娘娘瞧瞧。”皇帝一进宫里,听宣嫔身边的人说,可能是有身孕的时候,可是高兴坏了,为了得个准数,才命太医赶来诊断的,这会儿都没兴致等人行完礼。 “是!”姜太医好歹是院首,刚才被召得急,心里有些忐忑,现在见皇帝虽然着急,但脸上并没有暴虐之气,心下坦然了,回了话便直起身子去诊脉。 沈风裳见皇帝一脸心思望着寝殿,便不再多话,等着太医诊脉的结果。 不多久,太医便出来,一脸喜气道:“恭喜皇上,宣嫔娘娘是喜脉,足有三月了。” “好,好!赏!统统有赏。”皇帝高兴地哈哈大笑,一旁的阮公公心里松了一口气。 正要叫人拿赏赐,便听见:“驾到,良妃娘娘驾到!” 皇帝脸上的笑容未减,见皇后已经到了殿中,便问道:“皇后今日怎的会来此。” “臣妾方才与良妃正在御花园里闲逛,见皇上一回来,便直冲宣宜殿,还以为出了大事,便随过来瞧瞧。”温良道。 “御花园?朕怎么没瞧见!”皇帝问道。 “许是皇上您心太急,未曾留意到臣妾等,对了,方闻皇上如此愉悦,可是发生了何等好事。” “哈哈哈,确实是好事,朕又有皇儿了,且已经有三月了。”皇帝的兴奋溢于言表。 现任皇帝司耀,虽然后宫妃嫔也不算少,但是其皇子皇女除上皇后生的大皇子,便没再有其他的,大臣们也曾议论皇帝是否身子有碍,但大皇子却是真正存在的,所以除了往后宫塞人,也无他法。 宣姐姐是个善良的孩子! 第六十七章炮灰安贵人 后宫之中只有皇后,最是明白皇上的心思,皇上怕外戚干政,又担心儿子多了会有夺权之事发生,所以一向严格控制着不让后宫多出皇子,这样一来,便没有人跟她的皇儿夺位,所以这些年来,她一向安心做她的皇后,后宫还算一片祥和。 只是却没想到,皇上竟然会让宣嫔怀上,且看他的样子,异常高兴,这让她觉得有了危机感。 “那真是恭喜皇上了,后宫里本就没有几个孩子走动,这会儿可就有得热闹了,只是不知,这每月都有太医过来请平安脉,怎的宣嫔都已经三月了,才诊出来?”皇后先是恭喜了一番,又提出疑问,想来觉得太医误诊了。 “嗯,皇后言之有理,姜太医,平安脉可是每月都有请。”皇帝皱眉问道。 “回皇上,太医院每月都有不同太医,分别到不同的殿去请平安脉,想是应该不会漏掉。”姜太医也疑惑了,按理,就太医院里的水平,一个喜脉一个多月便能诊得出来,怎么宣嫔都三月了,也没人报告个。 这时候月桃上来,跪下道:“皇上,这事可否容奴婢解释一番。” “说吧!”皇上没有怪罪,毕竟得子的喜悦还未散去,心也宽容许多。 “皇上,太医院确实每月都太医来诊平安脉,只是宣宜殿旁的安贵人,每回都把人请走了,说是身子不适,一个太医怕看错了,要多一个才安心。”月桃说这事的时候,没有怨也没有挑事,只是实话实话。 “咱主子厚道,说本来身子也没不适,这脉不请便不请了,太医是留给有病之人的,故连着几月,都随安贵人把太医拉去,只是这些日子,想是孕辰反应有些重,有嬷嬷猜娘娘是有身子,娘娘脸皮薄,怕弄错了没脸,故请了将军夫人来宫里,想让她回头问下娘娘的母亲,毕竟夫人是有经验之人。”月桃说完,低伏着头,未抬起来。 她这也变相地说明了,刚才她出宫作证,说是宣嫔娘娘请人入宫的理由,当真是滴水不漏了。 “有这等事?来人,带安贵人。”皇帝明显不满安贵人的作为,大喝一声。 阮公公立马带人去旁殿,请了安贵人,那安贵人乃是朝中大员的女儿,自恃才貌双全,皇帝又来她这里多次,就有些恃宠而娇之意。 听到皇上有请,便道:“公公且等等,待妾身去收拾一番再行。” 阮公公眉头一争,凉凉道:“贵人不必忙活,皇上那等着急呢,且贵人现在的着装还算齐整,这便走吧!” 虽然不满阮公公的态度,但安贵人知晓,这是皇上的近身内侍,得罪不得,心里暗暗发誓:“待来日她得了荣宠,有你好看的。” 便嫣笑着跟着入了主殿,却发现,这里站了不少人,连跟良妃都在,当下有些不知何意:“妾身请皇上安,给、良妃娘娘请安!” 皇上不冷不热道:“先起身吧!” “是!”安贵人起身,又瞧见了一旁衣着不太光鲜的沈风裳,暗道,这人是谁,难道是皇上新看上的,外头带进来的? 所以眼神一直往她身上飘,沈风裳装作没看见,安静地站到一旁。 “安贵人,朕且问你,这几月,给宣嫔请脉的太医,可是你喊了去。”皇帝冷声问道。 安贵人心下一紧,难道是宣嫔那小贱人告状了,不就少个平安脉么,至于给她小鞋穿么,所以她装着委屈道:“皇上,实在是妾身觉得身体不适,来的太医又老是那一个,而且都说臣妾身体很好,所以臣妾才想着,把宣嫔的太医给叫了过来,且妾身请过后,宣嫔可以再请他过去的啊!” “你这是意思是,给你瞧病的太医,医术不够好?姜太医,你给安贵人瞧瞧,她什么毛病。”皇帝说完,转身去了宣嫔的寝殿。 姜太医上前,做了个请的手势道:“贵人,您请!” 安贵人捏着帕子,慢吞吞地走到了一旁的客座上,皇后与良妃也已经坐到主位上,正看着姜太医诊脉。 姜太医诊了一会,便道:“贵人,烦给那只手瞧瞧。” 安贵人不情不愿地又伸了一只手,诊好脉,姜太医起身,站到寝殿门口,冲里头作了个揖:“皇上,安贵人的脉臣已经诊过,除了气血有些亏,其它的并无不妥。” “是吗,那么补气血最好的是什么?”皇帝又沉声问道。 “回皇上,女子补气血最好的当是红枣。” “那成,皇后,朕记得宫里前些日子得了好几袋的贡枣,你且全赏了她,这两个月,她便只食贡枣便可,通知御膳房,不用准备她的份例了。” “是,臣妾回头便赏了她!” 皇帝又补充道:“还有,这宣宜殿的旁殿,怕是她住的不惯,把安贵人迁到琼华殿旁的招安殿。” “是!臣妾这便命人去收拾着,尽早让她搬去。”皇后再次回应道,看来皇上气的不轻,这虽没降了安贵人的品阶,到底是挪了殿,还是招安殿,那里可是连着冷宫的。 她暗想,要不是这安贵人的娘家,还有些用,皇上估摸着要直接给她打冷宫了。 “不是尽早,而是今日便让她搬进去。”皇上才没那么好耐性等着。 “是,那妾身这便去吩咐,先退下了。”皇后闻言,主动起身要离开。 一直未出声的良妃也起身道:“那妾身也不在这里打扰了,就此告退。” 出场率太低名字都不想起!哈哈 第六十八章宜宣认妹 “嗯!都回吧!”皇上淡然回应。终是站起身,双身背身,眼睛看向沈风裳:“你且留下,陪宣嫔说说话。” 沈风裳倒也淡定如初,并未被点到后而有所情绪变化,只轻回了声:“是!” 皇帝再次低声嘱咐了宣嫔说一声:“你且好生歇着,朕去处理些事情,等晚膳时过来陪你。” 沈宣宜喜出望外,羞涩地点头道:“嗯,皇上正事为重,臣妾自会保重。” 看了眼沈宣宜,皇帝迈出了寝殿,在门口又转身问沈风裳道:“时初在宫里吧?” “是的!他带臣妇来的!”沈风裳低头回道。 “嗯!你先在这里呆着,回头我让他再接你回去。”才头也不回地出了宣宜殿。 见皇帝终于走了,沈风裳才入了内室:“宣姐姐,你可还好?” “好,你没事了吧!”沈宣宜担忧地看着沈风裳的身子,拉过她的手,让她坐到自己的床边。 “我倒无事,只是宣姐姐,你为了救我,把这事给抖开了,那前两月的努力可不白废了?”沈风裳比较担心的是这个。 沈宣宜淡笑,拍着她的手背:“傻妹妹,这事儿在宫里,能瞒得这许久,已属难得了,再瞒下去怕也不易,这会儿得了契机还能救你,这买卖可不亏。”。 沈风裳真的从未想过,这个堂姐可以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,心里着实感动:“宣姐姐,你以后可不要如此了,在宫里本就不安全,可不能再为我再被人伤了去,我在外头,自有自救的法子。” “裳儿,你不用有负担,我爹只娶了我娘一个,我娘又因为生我损了身子,未能再添一个弟弟妹妹,从小我便把你当亲妹妹看待,我爹娘也喜欢你,所以能帮你的,姐姐一定不会不帮。”沈宣宜笑着,摸着沈风裳的脸。 “宣姐姐!”沈风裳无言以对,眼角温润着。 沈宣宜笑着给她抹了抹眼泪,话题转到了沈天枫断父女之情之事,只听沈风裳无所谓地说了声:“”他除便给他除吧,我不在乎。” “裳儿,咱不伤心,回头宣姐姐写封信回去,让爹娘把你收了当女儿,你入咱们大房的谱里去,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可好。”沈宣宜怕她难过,赶紧说道。 “宣姐姐,这样不好吧!”沈风裳闻言,有些愣了,这来来回回不又是入了沈家门么? “有何不好,这么好的姑娘,二伯不懂得珍惜,我爹肯定欢喜着要呢!”沈宣宜信誓旦旦地说道。 “嗯!宣姐姐说好,那便好!”沈风裳心下决定,从此,她的亲人除去沈天枫一家,就多了大伯一家。 半人时辰不到,月桃已经来催了二回了。 终于这回她都忍不住打趣道:“娘娘,你可得放人了,人章将军催好几回了,就怕您把他夫人吃掉似的。” “你个小妮子,越发没规矩了,怎么什么人都能打趣。”沈宣宜好心情地笑骂道。她已经起了身,着了装束,那颜色看来比方才好上许多。 “娘娘,奴婢逾越了!”月桃低头。其实嘴角的笑意便没收掉。 这点沈宣宜也不点破,只推起沈风裳,冲月桃道:“行了,你也莫装委屈,快着送裳儿回吧!” “宣姐姐,我再陪你会儿吧!”沈风裳犹豫着,这会儿倒有些不舍。 沈宣宜叹了口气:“我瞧着章将军实不是黏人的主,这么三番来催,怕是有事,且这过上一会儿,皇上便要来用午膳了,你若不会不自在,我倒也不急着赶你,如何?” 沈风裳这才乖乖出了宣宜殿,御花园门口,看到了正背着手等待的章将军,只见他站得笔直,穿着青色衣袍,风一吹,衣袖微荡着,与御花园的景致一配,便让人由得想起玉树临风这四个字评语。 ”她上前问,轻拍了他的肩膀:“”时初,久候了吧!” 时初转身带笑,抓住她撤离的手:““不久,只是方才有些事情,这才催得急了些,你可有气着?” 沈风裳面带微笑地摇头。 “方才在御书房,有人来报,自我们走后,那张辅政在大堂之上,被不明人士给灭了口。”章将军还有没说的原因,他看到了对自己媳妇,很有意思的成王也进了宫,后又有花黎国的太子来了,那意思想要裳儿做劳什子太子妃。 他不想裳儿到时候遇到那两个人,心里闷闷的,怎么觉得自己媳妇不出门,也能惹那么多人惦记,实在是烦不胜烦。 沈风裳不疑有他,却是凝重了表情:“何人竟如此大胆,那可是来仪的府衙,代表的是皇上的威仪,就这么当堂暗杀,皇上可是气着了。” “倒不曾,该问的东西,我们已然知晓,皇上那也汇报过,那人死不死无甚大碍,且有宣嫔娘娘这喜事儿在,他火气倒也小了不少。” “哦!不发火便好,想那天子一怒,便要伏尸万里,想想就可怕。”沈风裳有感而发。 “裳儿,你可是想多了,当今圣上,虽有威严,却并未有暴虐之心,一怒便要伏尸万里,那是戏文里的暴君。”章将军对自己媳妇的想法,抱以摇头失笑。 “对了,方花黎使臣来报,花黎国的太子也到来仪京都了,借着后日皇后诞辰祝寿的理由。” “怎的,花黎的公主还未离去,又来一个太子,花黎国是何意思?”沈风裳实在想不通,这些人都要干什么。 “凭他花黎,想要玩花样,也不敢在来仪朝都进行,只是我闻言,那太子来怕是会与你有关,后日辰宴,裳儿你还是低调些。”章将军提醒道。 “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吧!”沈风裳失笑,她跟花黎国本无交集,人家太子就要招惹自己,哪是自己想躲便能躲掉的。 我在努力改进! 第六十九章旁若无人 章将军想了一下,认同道:“夫人所言极是,既然躲不得,那便要多张扬便多张扬吧,出了事,为夫替你善后。” “听时初这话,是想让我大闹辰宴不成?”沈风裳晒然一笑。 “闹便闹了,只要记得分寸,莫损着皇上的颜面,为夫都有法子为你圆了去。”章将军给了肯定。 “你说的,到时候莫怪我无状了!”沈风裳只是这么一说,其实她还真没作妖的心。 “只管放宽心闹去,有事为夫担着。”章将军却很是认真在回的。两人这说着说着,便已至宫门口。 马车上,章将军最后还是决定问道:“裳儿,若是我着手对付你爹,你可会反对。” 沈风裳抬头看他,有一刻静默。 章将军以为她还是顾着亲情,便道:“若是裳儿不愿,我便收手。” “呃!并非如此,只是想知晓,你打算如何对付于他?”沈风裳紧着回应,那神情还有那么些许的期待,这让时初有些意外,却觉得这样并无不妥。 遂问道:“裳儿觉得,沈天枫最在意的是什么?” “无非就是权与利罢了。”沈风裳嘲讽道。 “利么,你与你娘把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收回,他一个无根基的尚书,怕也无多少利可用,所以为夫决定从权字下手。” “说来听听!”沈风裳好奇。 “方才,我已命成义去拿和离文书,顺便,让子默领了沈家的几位族长去,把你的名字划出族谱,请了些人,把此事闹大了去。” “这事闹大了,顶多损一下他的官誉,实质上的怕是没什么作用。”沈风裳之前也让娘亲抹黑他了,想不通有何区别。 “裳儿且等着看,明日早朝过后,为夫相信,定能给你带来好消息?”章将军卖起了关子。 沈风裳倒也未恼,还有些许期待笑道:“成,明且按宴席的标准,坐等你的好消息来庆功如何!” 将军闻言大笑:“甚好!” 次日 章将军下朝回府,直冲后院沈风裳的院子,却发现自家夫人不在,便问下人:“夫人可在府中?” 下人回道:“回将军,夫人在客居,慕容三公子来了,夫人正接待着。” 将军皱眉,这慕容言,皇上许了他不必日日早朝,没事竟来他府里闲逛,还挑着自个儿不在的时间。对了,前些日子,裳儿还夸他来着,将军这肚里更不舒服了。 抬脚便往客居走,方才至门口,便听到裳儿的笑声,按下心里的不满,装作漫不经心问:“何事惹得裳儿如此开怀。” “时初,你下朝了?”沈风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,这时间好像还挺早的。 “嗯,才下朝,记得昨日与你的约定,便直接来寻你。方才何事,让你如此开怀。”章将军不咸不淡地说道。 听出他心情似乎不佳,沈风裳收了笑意道:“时初可是有事不顺心?” 章将军摇头:“未曾,不只未有不顺心,且还有好事。” “那怎么未见你笑容!” “裳儿,你忘了,为夫脸上戴着面具呢,笑与不笑,有何区别?”将军提醒道。 沈风裳失笑,不知为何,她总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情绪,只是此事她也说不清楚,所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说词。 “你说的好事是哪件?” “沈天枫宠妻灭妾,后宅不安,御史进言,内不能安何以壤外,所以官降两级,改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,原尚书府妾室谢氏,永不得扶为正妻。这是皇上的原话。” “皇上降了沈天枫的级?还言明谢氏永不得扶为正妻?”沈风裳惊到了。虽然之前有这么想过,却未曾想到如此顺逐。 “怎的,不信为夫!”看她一脸惊讶,瞪着大眼睛的样子,章将军心情突然转好,调笑道。 “自然是信,只是你怎么办到的,光和离之事?就算给他扣个宠妻灭妾的罪,能有如此大响应?”沈风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。 “来阴的,他沈尚书做得,我就做不得了?”章将秘一笑。 接着便听沈风裳道:“街上那些传言,于沈天枫不利的事情,都是你让人办的?” “倒不是全是我做的,有些是慕容言做的。”章将军是个骄傲的人,不全是自己的功劳,他都不占。 “我只是让人偷偷地,去沈家词堂,划掉了你与你哥的名字,还把沈风月的名字填上,顺便让那些族长知晓了,又命成义在族长来的时候,正好出现,拿了和离文书。” “就只做了这些?” “顺便把御史里最碎嘴的家伙,送到了沈府门口,让他看戏。” “送?”沈风裳对这个字有歧意。 “直接让子默抓着人,飞到沈府不远处。”章将军认真地解释了一下。 “那个,算劫持吧!”沈风裳有些无语。 “又没伤他,没吓他,还让他看了他最感兴趣的事情,我觉得不算劫持,有些事还是直接一些比较好!”章将军是真心这么觉得的。 “你这样,那御史大人不记恨你,不是该同你唱反调么!”沈风裳觉得这要换成她自己,她肯定不愿随人愿的。 “这你可放心,当初选这老家伙就是看中他,只要看到有兴致的东西,就忘记仇的个性,还喜欢把之前受的不满放有兴致的东西中,添油加醋来报复。”章将军得意笑道。 沈风裳也笑了:“这人还真有趣,这仇也报错人了吧。” “由着他,只要不报我身上,自然是随便他报去。”章将军倒是未曾放在心上。 慕容言坐在一旁,看着这夫妻俩帝若无人的,说着坑人事件,突然有些许忌妒,何时自己也能如此肆意,又有些自嘲,也许终其一生,自己都不会有这种时候吧! 第七十章老太傅府宴 慕容言收回思绪,笑问:“你们,是把我这个客人遗忘了?” 沈风裳回过神,不好意思道:“言表哥,对不起!” “无妨,我今日来,主要便是想请你二人,去太傅府一叙,祖父跟我爹他们,很想见见你这孙女婿。”慕容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章将军,想是这一叙,有难题等着他吧! “这过府一叙倒是不难,只是,容我去换身衣裳。”章将军指着自己身上的朝服道,本来他想拒绝的,但又想着,毕竟是裳儿在乎的人,且又是长辈,请你了若还不过去,怕是不妥,便改口了。 “成,我们且在这里等你!”慕容言点头,靠着椅背喝起了茶。 章将军一回自己屋里,便喊成义道:“去,给爷准备一身白衣回来。” 成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:“将军,您没事吧,往日可是从不穿白衣的。” 章将军可不敢说,刚才看到裳儿一身白衣,站在同样一身白衣的慕容言身边,看得他一阵刺眼,所以一回来便要换身白衣。 “这要去见夫人娘家人,我的衣裳颜色太沉,煞气重,老太傅一家都是文人,吓到人家可不好。”章将军找到了说词。 成义也算是半信了,点了点头,便出去找衣裳去了。 当将军着一身白衫,走着文雅步子,迈进客居,沈风裳便愣住了。 从未见他穿过白衣,这突然一身,倒显得有些怪异,倒不是不好看:“时初?你这衣衫,倒未曾见你穿过。” “嗯,成义老早前准备的,我有些不喜,今日他说我要见外祖父等人,外祖等人又是文人,自是要着装方雅些。”将军说瞎话,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。 “哦!那便动身吧!”沈风裳没有意见,毕竟穿什么,她从来未曾在意过。 踏进太傅府。 本就是文臣,府邸自是比将军府雅致许多,没有过多的夸大物件,有的自是小桥流水,花草浮雕,别有一翻意境。 将军一进门,便暗下打量了一下,心道,果然是书香门弟,这一景一物皆带着文人的傲骨。 虽有慕容言带路,太傅府的管家,依然尽责地迎他们进了厅堂。 厅堂中,慕容府的人几乎到齐,沈风裳一一给人行了礼,将军自是跟随礼。 未曾客套话下来,老太傅便道:“人都到齐了,时辰也刚好,开席吧!” 他行起身带路,一众小辈也随后跟着,今日的将军可是放下了那身气势,装着文雅人士,静静地跟着。 “时初,可是不太适应?”沈风裳都觉得他这是端着的,怕他不舒服。 “无妨。”将军淡然道。 沈风裳见他没什么表示,也不好说什么,只频频向他看来。 不过将军依然故我端着书生架子,文雅地入了座。 慕容太傅喊道:“时初?” “在!”一不小心,将军就暴了本性,声音有些大,闹在在场的人,不小心笑出了声。 将军尴尬一笑:“军中养成的习惯,祖父莫见怪。” “中气足是好事,老夫哪会怪罪,只是时初,你这见亲人,非得戴这碍眼的面具?”老人家明显不喜欢这面具。 “倒不是,只是上次我伤了脸,太医说好不了,我怕吓着裳儿!” 老太傅转而问道:“裳儿,你可曾见过,可是怕了?” 沈风裳摇头:“未曾见过。” “那便是了,我慕容家的女子,没有如此娇情之人,男子当重才。”老太傅威严肆意。 章将军愣了一愣,才应道:“即如此,这面具摘了?” 他看的人是沈风裳,所以见她点头后,他才解下面具的耳扣,面具随声而落。 众人好奇望去,尤其是沈负裳,更是看得仔细,这一细看,倒有些愣了。 傻傻地问道:“不是说将军粗俗不堪,面容粗诳,鼻大嘴宽,是个阎王面么?” 将军听罢,嘴角一抽:“哪听说的?我虽对自己外貌没关注,但也不至于,这么难看吧!” 慕容二哥是个跳脱的性格,立马接口道:“这哪是阎王面,要是眼角下没那道疤,就是个活脱脱的小白脸。” 将军脸都黑了,他觉得小白脸还不如阎王呢! 老太傅忙喝道:“慕容晓,别胡闹!” 慕容晓无奈地道:“我说的是实话而已,哪里胡闹。” 只见章将军长着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嘴角不扬自笑,许是这几月未见阳光,脸上有些苍白,反倒脸上那道疤添了不少的邪肆。 不得不说,章将军自己没自觉,在沈风裳看来,他这样子,比起言表哥的颜,都不曾弱上半分。 沈风裳实在是好奇极了:“你这样子,都不输言表哥,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?” 听闻自己的颜不输慕容言,将军的心里其实暗爽,只是脸上不显:“以前长胡子,受伤时被太医给剃了,后面戴面具有胡子麻烦,就一直没留。” 沈风裳觉得自己的认知需要好好理理,倒是慕容言忍不住问道:“你就没看过自己长相?” 就这样的,还怕吓到人,那其他人是怎么理直气壮的出门的。 “不曾,以前住大山里,没人在意长相,后来发现长胡子后,别人看到我都怕,觉得挺好的,就一直留着。”将军耿直回复,其实将军还有一点没说,就是他怕麻烦,反正他爹说过男人的外在,不重要。 老太傅心里松了一口气,虽然他老人家说,男子重才,但是多少还是在意的,文人的根底还是重貌! “行了,开菜了,莫再闲聊。” “祖父,这就餐前,容我先给母亲送份寿礼。”将军突然说道。 一家子全部转头看向他:“这个,明日乃皇后寿宴,我跟裳儿怕是不能回来庆寿,今日先提前补上。”将军说完,让外头的成义进来。 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,我都不晓得。”沈风裳确实是太意外了。 “不前些日子,你说要去替母亲挑寿礼,我便备着了。”说完,成义便端着一礼盒进了屋。将军其实是个很有才之人! 第七十一章夫人醉酒 “母亲且看着,喜欢与否,若是不喜,回头我便去换样。” 慕容四娘打开礼盒,发现里头是块泛着油光的玉镯,便听成义说道:“这是极品暖玉,对身体有温润之效,老夫人戴着与身子有益。” 慕容家的大媳妇凑上前道:“这莫不是前些日子,花黎进贡的那个?皇上赏你了?” 将军摇头,成义便代他回道:“那只镯子,将军嫌是别人送的,不够诚意,也觉得那只太细,小家子气,这镯子是前些年,将军经营的铺子里,淘出来的货,这成色跟份量,比那进贡的要强多了。” 慕容四娘笑道:“时初有心了,这礼会不会有些太重了。” 慕容四娘暗想,比进贡的东西还要贵重,可不就是太贵重了。 这回将军大人可就突然通窍了似地说道:“您把最保贵的闺女都给了我,这点身外物,哪里就算贵重了。” 成义暗中给将军竖了个大拇指,这马屁拍的真的是张口就来。 沈风裳被这话羞了个满脸通红,不明白,这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人,怎么会突然这么油嘴滑舌,可这话在这些长辈亲戚听来,却是万分顺耳,就慕容四娘来讲,可是把人家当亲儿子看了。 将军的惊人之处还不只这一点,这一顿饭下来,老太傅跟几个舅舅还有几个表哥,轮流地考他文理,但凡他们能说出来的东西,他都能道出出处,还能说出自己的见解,这大大把老太傅惊喜了一把。 还一直摇头赞叹:“可惜了,这么好的才能,是个状元之才啊!” 几个舅老爷也连连赞同,成义已经被他们安座在位置上,一同用餐,听老太傅如此说,便替他解释道:“众老爷莫替将军可惜,将军本就嫌文官做事不痛快,才入了军中,他那性子,做不得文官。” 老太傅闻言,想了一下便笑道:“文也好武也罢,总归也是有所成,这将军不比尚书差不是。” “爹,莫提那个尚书。”慕容家老大提醒道。 “提了又如何,咱们慕容家的人,没那么小的气量,且他已经不是尚书了。”老爷子明显有些喝多了。 “行了,都用得差不多了,时初跟裳儿要不就在这里睡下?”慕容家二儿媳道。 “不了,明日一早,我还要入宫早朝,就不便在这里打扰。”将军回复后,看了一眼沈风裳。 却发现此时的将军夫人,已经脸颊泛红,眼里都开始起雾了。 将军伸手扶住她的胳膊,轻笑道:“走了,裳儿,你这才喝了几杯,怎么就成这样子。” “走了?要回家了吗?”沈风裳有些迷糊问道。 “对,回家了。”将军觉得从她嘴里听到,家这个字心情暖洋洋的 “嗯,我好像忘了给娘送生辰礼物,明日哥哥会从大营回来么?”沈风裳起身,揉着有些晕眩的脑袋问道。 “回,我放他假了。生辰礼物,我已经让成义让人带进来了,太傅府里的下人已经搬去娘的屋里了。”将军一脸担忧地看着,起身都有些晃的夫人。 “哦!那我们回家吧!”听到自己担心的事情,都解决了,沈风裳便拽着将军的袖子,急着要回去了。 将军有些无奈道:“还未给各位长辈道别呢!” “嗯?道别?不是要回家,为什么要道别?”沈风裳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中了。 “行了,都已经成这样了,也别折腾了,老夫也累了,要休息去。”老太傅起身,转身走的时候,也有些歪歪斜斜的样子,这爷孙俩差不多一个德性了。 慕容老大笑着上前扶着去。其他人看着老太傅的身影,皆失笑。 将军有些无语地看着有些混乱中的夫人,索性一把便把她给横抱了起来,引得怀里的人一阵尖叫。 “嘘,乖乖别动,一会该摔着了。”将军轻哄着。想让乱动的人安静下来。 沈风裳却吓得抓紧了他的衣襟,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就怕人家一言不合就把他给丢出去一样。 这样子的夫人,将军自认为还没见过,忍不住闷笑出声,快步往府外走去,进了马车也未曾把人放下。 一路上,沈风裳都没有做出格的事情,只是抓着他的衣襟一动不动,将军曾一度以为她就这样睡着了。 直到把她带到将军府,吩咐杏芳准备热水,然后把她放到床上,一获得自由,将军夫人才开始发挥酒后的本质。 见将军要起身,便爬起来,拽着他的头发不放,将军好不容易把头发从她手中夺过,又被搂了脖子,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。 将军忍不住问道:“裳儿,看什么呢?” 沈风裳吃吃一笑:“时初,长得好俊!”然后迅速在他脸上,亲了一口后,得意地偷笑。 将军大人觉得,这样的夫人,好玩死了,便不客气地搂着她道:“裳儿真的觉得,为夫很俊?” “嗯!嗯,比言表哥长得都好看。”夫人可是很诚实地回答,而且很是兴奋。 “那,裳儿,明天要不搬回去跟我同住!”这绝对是趁火打劫了。 只是咱们的夫人还是傻乎乎地回道:“好啊!时初是相公,住一起!” “咱们说好了,不反悔啊!”将军觉得自己有些小人,可是却停不下来。 “嗯,拉勾勾,裳儿才不反悔呢!” “这样吧,为了证明你不会反悔,咱们是不是需要来个信物,作为保证?” 沈风裳歪头,想了好一会儿,才转身,在床铺一阵翻找。 “裳儿,你找什么呢?”将军问道,夫人未回。 终于,夫人高兴地大叫一声:“啊,找到了!” 然后手里出现一个小珠子,是颗菩提子,将军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 “嗯,小时候娘给的,让我自己刻上名字,说保佑健康成长的。”然后指着一处道:“你看,我刻的裳字,我一直随身的宝贝哦,先给你,回头要还我哟!” 将军捏着手中的菩提子,保证道:“行,明日过后,便还你!” 第七十二章参加宫宴 “将军,热水都备好了。”杏芳在不远处,可是看了好一会儿戏了,这看人闹得差不多了,方提醒道。 将军把菩提子往怀里一塞,便柔声哄着:“来,裳儿,快沐浴去。” 然后抬脚慢要离去,只是,脚才迈出两步,夫人伸手拽了他衣袖,兴奋地喊道:“时初,一起,一起!” 将军大人差点就摔一跤,稳了稳步子,虽然很想真的“听话”一回,但最终还是理智地冲门外喊道:“成雪,来帮夫人沐浴。”他真怕杏芳一个人制不住。 第二日,将军早朝回来,便跟沈风裳道:“裳儿,昨日答应的事,可要作数。” “昨天答应的事?我应了何事?”沈风裳的酒后失忆症犯了。 “你昨日可是答应过我,今日要搬回主屋,与我同住。”将军心情很好。 “有这事儿?”夫人并非装傻,而是真不记得了。 “这是证据。”将军不厚道地拿出证物给她看。 “菩提子,你哪里拿的?”沈风裳仔细看了一下东西,确认是自己的后,问道。 “这是昨天你答应我后,给的信物!”将军得意极了,想到昨天那样子的夫人,他就心情极好。 沈风裳语塞了,这东西一般人确实不知道,除了自己拿给他的,不作他想了。微侧头问旁边的杏芳道:“我真答应他这事了?” 杏芳闷笑道:“夫人,你何止答应将军这事,你昨晚还做了更出格的呢!” 沈风裳心冒冷汗:“更出格的?我做什么了?”心道她该不会是逼人人跟自己圆房吧,一边想一边在祈祷不要发生这样的事。 杏芳在她耳边小小声道:“夫人你呀!昨夜直搂着将军不放,直夸将军长得俊,甚至最后将军要走,让你去沐浴,你直嚷着让他跟你一起。” 杏芳说完,便笑得一脸暧昧。 轰的一声,沈风裳顿时觉得想挖个坑,把自己埋进去,这,这虽然未发生她想的事情,但比起要求人家一同沐浴,真的没有好到哪里去,然后整个脸到脖子都红透了,低着头当缩头乌龟。 将军却不在这个当头逼他,而是让人着手准备着装跟寿礼,今日宴会比较早,定在申时,所以用过午膳,便该动身了。 将军夫妇到宫门前时,宫门口已然车水马龙,好在官大一级压死人,内侍早已给他们留了车马位。 沈风裳一下车,就碰到了某位麻烦人物——司蓝郡主。 才见沈风裳下得马车,便酸了一句:“某些人还真是好命,晚来这么久,却还是占得了个好位。” 沈风裳有些无奈,却不想吃这个哑巴亏,便回道:“见过郡主,想是郡主此时还在这里,怕也是刚到不久,本夫人瞧这位置占的,不见得比臣妇差。” “那是因为本郡主是来仪郡主,你能跟我比?”司蓝郡主鄙咦道。 “郡主若是对本将军占的这位置有不满之处,大可向皇上抗议。”将军冷声说完,直接牵起沈风裳的手,往宫门走去,一点情面都不留。 郡主只看到将军的一个背影,却是听出声音的主人,顿时不敢再造次,因着上次回去被父王罚禁足,现在有些怕再次惹着他。 宫门口,迎客的太监都在各自忙碌着,只有皇上的近侍阮公公站在人群中东张西望,好不容易才看到了沈风裳。 上前道:“夫人可算是到了。”然后看了眼她身边的人,奇怪道:“这位是?” 将军好笑道:“阮公公,莫不是认不出本将军来?” 阮公公确实没认出来,以前见章将军,那都是满脸络腮胡的大汉,这回打仗回来,倒是不见了胡子,可是整日戴着面具,这还真是他头一回见将军真颜。 赶紧笑道:“可不是么,将军这要是不开口,老奴还真是认不出来!” “公公在这等的,可是我家夫人?”将军方才可是清楚地听到,他先喊的是夫人。 “可不是,皇上令老奴在这里候着的,说是宴席开始还早,宣嫔娘娘一人在宫中无聊,先让老奴接了夫人去宣宜殿,待宴会开始了,再送夫人入宴。”阮公公是越看越觉得将军这面相,着实俊俏。 “那便有劳公公了,最好带裳儿离那些多事的女人远些。”将军可是指刚才有司蓝郡主。 “哎!夫人请随咱家来。”说着还看了眼将军,心想将军这样子,宫里怕是没人认出来,不知道会不会被拦。 果然,方一分开,章将军就被分客流的内侍给拦住了:“站住,你是哪家的家眷,可有贴子。” 将军一甩手中的令牌,内侍下意识接过一看,顿时脸色一变:“将、将军!您这边请。” 可不是么,人家将军手里拿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呢,就算认不出人,令牌可是认得的,阮公公暗道自己多虑了。 而这边内侍的一声将军,可是引来了无数人的回头,待看到将军的真颜,有些胆大的官家小姐就问旁边的侍女:“这人长得真俊,听内侍称他为将军,我们来仪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将军?” “奴婢不知,想是呆会儿宴会中,能再见到的,小姐先别急。”那侍女安慰道。 “本小姐哪里急了,只是好奇而已。”那小姐红了脸,娇嗔道。 “是,是,小姐您没急!”侍女附合着,心里已经开始把人当姑爷看,做起了陪嫁丫环爬上主子床的美梦了,不得不说,有些人真的认不清自己的位置。 这一幕,司蓝郡主没看到,因为她已经先一步被的人,带进去了。 第七十三章宴事 将军今日穿的藏蓝色锦袍,一进宫门,就往大殿而去,却在大殿处,看到了莱阳公主一行人,待看到莱阳穿的那一身华服,心里一阵反感。 冲空中喊了声:“成义!” “将军?”成义现身后,奇怪地问道。 “替我拿套新衣裳来,最好颜色素雅一些的。”将军皱眉吩咐道。 “将军怎么突然就想要换衣裳?”成义觉得这两天,将军是不是太注重行头了。 “你自己瞧瞧。”将军一眼神一斜过去,成义便顺着看了过去,这一看,顿时明白将军为何要换行头了。 那头的莱阳公主,也不知道打哪打听来的,将军的着装习惯,今日也穿了一身藏蓝色衣裙,有趣的是连衣襟上的花纹也是同款,这要跟将军站一起,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! “属下这便去。”成义离开后,章将军也就没了再走动的兴致,走到一处隐避处,坐了下来。 方一落座,便有人出声道:“怎的,将军今日躲这里偷闲!”司柬未见人,只瞧背影就认出了将军。 “成王殿下!”将军一见人是成王,也没有改变姿势,背对着人就冷淡地打了声招呼。 司柬暗地里不满,却没有表现出来,才要说什么,便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:“无聊找个清静处,不成想,成王跟将军也在此,幸会幸会。” “慕容言!”司柬皱眉喊着名字,心里开始计算着什么。 慕容言也没过多关注他,只问将军:“裳儿呢,怎没同你一道?” “皇上让去陪宣嫔娘娘了。”将军说完,便见成义已经拿了个包袱来这边。道了声“抱歉。”便起身迎上去。 留下相对无言的成王跟慕容言两人。 “怎的如此之快?”几句话的时辰,按说脚程再快,也只够宫门口来回吧! “嘿!将军,此事赶好不如赶巧了,这身可是夫人特意为你做的,成雪那丫头说,杏芳临出门时特意让人给您带着,说是让夫人想送衣裳给将军,老找不到机会,今日就顺手带着,好寻个机会送你,这不你正好需要,就先用上。”成义解释完,把包袱往将军手上一放。 “我去找皇上,腾个地换衣裳,成雪那丫头进不了后宫,你且小心着点,去保护好夫人。”将军总觉得刚遇到成王,并非巧合,鉴于成王的前科,他还是觉得有人保护着裳儿,会比较好。 “行,那将军您自便。”成义也不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计较了,就他现在看来,将军已经完全被夫人给撩去了,只是他自己没这个自觉。 两人分散开,将军直接往御书房而去,经内侍通报后,入了书房。 皇帝正在批奏折,抬头便道:“时初,怎到这来了?” 话才一说完,便看到了一脸无遮挡的脸,惊讶道:“时初?” “臣在!”将军手上拿着包袱,四下观察着,哪里好换衣衫。 “你怎么把面具摘了,胡子也没留?”皇上很纳闷,这些年他劝多少回,让他把胡子给剃了,因为那一脸的胡子,他才那么难找亲事的。 “我夫人觉得这样好看。”将军淡然地回答。 皇帝心里有些吃味,这些年自己好说歹说都没让他照做的事情,人沈风裳一句这样好看,就解决了? “你夫人的话,比朕的还有用?” “皇上,你莫无聊,你要的是将军,我夫人要的是相公,这两者之间无相通之处!”将军忍不住在心里,给皇帝翻了个白眼。 皇帝这人,怎么说呢,平时看着挺严肃一个人,私下里跟将军就俩损友一样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这将军跟他相处久了,也就完全没有了君臣包袱,基本上想说什么就是什么。 “给指个地方,换身衣裳。”将军直接说道。 皇帝也没废话:“来人,带将军去偏殿。” 御书房的偏殿是跟书房连通的,内侍打开偏门,将军闪身进入后,叭地一声就关上了门。 皇帝刚批完一本折子,将军就出来了,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衫,袖口绣着几朵祥云,腰封是一条青花腰带,像换了个人似的。 皇帝正喝茶润喉,看他这副样子,差点喷出来,轻咳一声问道:“时初,怎么这副打扮?” 白衣的将军,多子份儒雅与清俊。让人忍不住多瞧了两眼。 “我夫人喜欢。”将军一脸骄傲的口吻回道。又理了理长衫下摆:“且这衣裳,还是夫人亲手做的。” 又指着偏殿的包袱上,堆的衣裳道:“对了,麻烦把本将军将才换下来的,拿去烧了,本将军不想再看到它!” “皇上,臣出去了。”作了个揖,便退了出去。 见人都出去了,皇帝才道:“阮墨,你说时初是不是知道了我故意把他的穿着,透露给莱阳公主,他才故意来我这里显摆的。” 结果等了半天,没人回应,这才想起来,他把派出去,特意支走沈风裳,想让时初跟莱阳公主来个偶遇的,皇上心里暗道:“这坏事,果然做不得,心虚得紧!” 申时一刻,御花园里排好了位置,各位宾客都已经按着官位坐好,沈风裳也被接到了席位上。 刚一看到将军的时候,沈风裳明显愣了一下,也只是那么一下,便很从容地坐回位置。 只见座位位于御花园最大的人工湖两侧,人工湖上搭了个半月形的舞台,舞台四周花团锦簇。 “这安排倒是别致。”有些夫人赞叹道。 “可不是,我还是头一回参加宫宴,安排在御花园的,而且这台子设计的真是好看。”有人附和。 不时,皇上跟,还有各宫妃都到了现场,各宾客起身行了礼,落座。 接下来本是献礼环节,只是皇后却发话:“本宫昨日应了人,先收了她的礼,众来宾先候着吧!。” 宾客们面面相觑,今日这宴会倒是前所未有的不一样。不过既然是发话了,皇上也未说什么,他们自是乐得闲适。有错字么!? 第七十四章惊艳辰宴 只见皇后身边的嬷嬷,轻拍了两掌,半月形的舞台四周便出现了好些个宫女,每个宫女手上都拿着花蓝,开始洒起了花瓣。 “嗖”“嗖”“嗖”几声响起,舞台中间出现了一花绸。花绸的带子向四周散开。直没过了各位宾客的头顶。 远处,一少女,穿着彩衣,踏着花绸带轻踏着步伐而来,飘飘。 单就这一出场,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,宾客们中间,有人忍不住出声叫了声好。 接着宾客们开始各自鼓掌。那彩衣少女站在花绸之上,或抑或仰,遍然起舞,随着花瓣的飘落,当真是仙人之姿。 待一舞完毕,少女翩然落于舞台的地面,半屈身向主位上的皇上、皇后行礼:“莱阳向祝寿,祝青春永驻!” “好!好!原来公主昨日同本宫讲,要送特殊的寿礼给本宫,原来是这等绝妙之礼,公主有心了。”皇后称赞道。 “喜欢便好!”莱阳公主娇声回礼,然后款款步下舞台。 “这莱阳公主,好似变了一个人。”沈风裳忍不住跟将军咬起耳朵。 “管她如何变,也不过一无关之人,夫人不必在意。”将军就怕夫人想起,之前这公主的无理要求,直接安抚道。 “裳儿可未曾在意,时初莫不是心虚!”沈风裳笑道。 “夫人,为夫可是守身如玉,哪来的心虚一说。”将军一本正经地回道。 “噗!”沈风裳忍不住笑出声。 “对了,你这衣裳何是换的,怎的与来时不同,且瞧这样子,好似我做的?” “确实是出自夫人之手,先前不知夫人备着这身,这知晓了,自然是不能辜负夫人的心意不是。”将军开始说瞎话了。。 沈风裳摇头失笑,那头莱阳公主却是换好了衣裳,向他们走来。 “沈风裳!”莱阳公主盛气凌人的喊道。 沈风裳收起笑容,转头望去,见了莱阳公主新换的衣裳,对时初换裳之事,心底瞬间明了。 “公主有礼!”虽然不喜这人,但对方好歹是一国公主,该有的礼却是不能省,沈风裳起身,向她行了个屈身礼。“还有,烦请喊我将军夫人。” “方才见你笑得挺欢,怎的见到本公主,倒是一副苦瓜脸。”莱阳公主长的比沈风裳高上一些,有挺起胸来,感觉高人一等的直视她。 “公主怕是看错了,本夫人不会变脸之术。” “哼!就知道你能言善辩。”莱阳公主一甩衣袖,便越过沈风裳,来到了她旁边的位置。 待看到一身白衣,冷然的面容的将军,略有些迟疑道:“你是?” 将军淡然喝着茶,未曾理会。 “你是章将军?”莱阳公主显得意外极了。 “怎么,公主不认识我家将军,不是前些日子还要嫁给他的?难道公主是认错忍人?”沈风裳走回将军身边,一脸很意外的样子。。 “他真是章将军?”莱阳公主伸出手指,指着将军。 沈风裳不动声色的挡了她的指头,微笑道:“如假包换!” 莱阳公主突然笑开道:“沈风裳,把将军夫人让给我,我让你当我花黎国太子妃如何。” 此话一出,在场的人无不意外,让一个已经为人妇的女人,做一国太子妃,实在是太骇世惊俗了些。 公主暗自计量,先前没见过将军的真面目,她太子哥哥让她嫁,她还不怎么甘心,现在发现将军的满脸胡子下,尽然有这等颜色,自然不想放手了。 “太子妃!”将军冷笑出声,抬头望沈风裳:“夫人觉的这称呼如何?” “不及将军夫人好听!”沈风裳想都没想回道。 “还是夫人有眼光。”将军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,又转头对公主道:“花黎的公主殿下,可曾听清了?” “沈小姐果然不是一般女人。”突然一个男声插话道。 众人向他看来,只见青年,穿一身暗金色华服,手上抱着一只雪白的宠物,眼尖的人看出那是一只白貂。 这青年面白,一双丹凤眼上挑,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:“花黎太子见过章将军,沈小姐!” 沈风裳皱眉,怎么一个个的都喊她沈小姐,这是要挑事吧! 那花黎太子把手上的宠物丢给了侍从,从后腰拿出一把折扇,一副纨绔子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 肆无忌惮的打量沈风裳,还边看边评价:“果然是有些姿色。” “花黎太子殿下,请自重!”明显感到不块的人就是将军大人了。 “莱阳,你刚说她做我的太子妃?”花黎太子摇着扇子挑眉。 “怎么!太子哥哥觉的如何?”莱阳一脸自信看他。 “嗯,姿色虽然一般,不过如果是从来仪章将军手里抢过来的话,倒是不错!”说完还上前一步要用扇子托沈风裳的下巴。 沈风裳一把打掉:“花黎太子哪里来的自信,在我来仪国如此行事。” 他方才的话,明显就是对来仪的侮辱,让人不能不愤怒。 “姐姐,姐夫!”沈风裳才说完一句话,沈风月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们这边来,还娇滴滴地喊人。 沈风月本来是不想过来讨嫌的,可是,自从爹被降职,自己被沈风裳赶出门又尿裤子之事,被传扬开来,以往还算要好的各家小姐夫人们对她,不是躲避着,就是拿自己当笑话看。 而沈风裳不仅还做她的将军夫人,将军又那么出色,现在连异国的太子都对她另眼相看,让她怎么不妒忌,她不要一直这么下去,所以她厚着脸皮硬凑上来,就算得不到好处,在花黎太子面前刷下存在感也好不是。 沈风裳依然没回话,只是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,沈天枫跟自己闹到这种程度了,这庶妹现在却上来讨好的意思,真真是有趣的紧。 第七十五章被迫表演 将军不说话是压根就不想理会他。 那花黎太子转头看着她:“沈小姐的妹妹?” “太子殿下万福,小女子是将军夫人的亲妹妹!。”沈风月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。 花黎太子用扇子托起她的下巴:“嗯!不错,长的不比你姐姐逊色。” 沈风月娇羞地低头:“太子殿下过奖了。” 她现在是将军夫人,而沈尚书已经降为四品翰林院侍读,可是跟将军差很大级别的,这声高攀可不是讽刺。 “太子哥哥,你理她做什么,快跟将军说说,把沈风裳让给你,我做他的将军夫人才对。”莱阳公主可不干了,把太子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,这个花心的家伙却去调戏别人。 “成,那本太子且宴后再来同沈小姐交流一番。”说着便向将军道:“章将军,对于我皇妹的意思,你就同意了吧!左右不过是换个女人的事!” 将军一把将夫人拉到身后,冷声对着他道:“太子殿下在你花黎,想换什么女人,那是你花黎国的事情,现在你们在我来仪,想换本将军的人,不觉得可笑?” “章将军,我皇妹是一国公主,姿色又不比你夫人差,还能文能武,你又不吃亏,有什么可恼的。”花黎太子觉的,不就一个女人么,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。 莱阳公主也觉得自己挺委屈,她在花黎,被她父王母后独宠着,那是要什么就给什么,哪里会有人不听她话,现在不就要个人娶她而已,这要是在花黎,那些人不挤破脑袋也要争着娶呢。 “一国公主又如何,本将军又不需要靠女人过活,我的夫人就是最好的。”将军觉得这两个月简直脑子有病,他又没招惹他们。 将军早就敏锐的发现,这事儿皇帝绝对参和在里头,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,被惹烦了,他也不顾上君臣之礼,直接就一眼瞪去。 “放肆,章将军,虽然你是一品将军,皇上给你几分薄面,你这是什么表情。”皇帝未曾开口,皇后先不满地喝道。 皇帝轻咳一声,看戏也差不多了,再任由下去,时初怕要真恼了。 他冷着脸开口道:“花黎太子、公主,今日乃我国皇后的寿宴,有些话朕也不想说重了,你们还是回自己的位置去。” 皇帝说话很轻,却埋怨意味很足,你来我国家,却还当着众臣的面,要强娶我一品大臣之妻,可不是不像话么。 莱阳公主依然有些不服,还想说什么的,却被沈风月给拦下了,她本来想甩她一巴掌的,没想到沈风月却附到她的耳寿宴边,不知说了些什么,听完她的话后,便收回了手,还眯起眼,对着沈风裳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。 “那女人像是又要出什么幺娥子!”将军把安顿在位置上,给她递了杯茶。 “出便出吧,我可是将军夫人,有将军在我还能怕了谁去。”沈风裳抿一口茶,笑着回道。 这边莱阳公主被人劝下了,那头早就看沈风裳不顺眼的司蓝郡主又开始耐不住了。 只见她坐在皇后旁边的位置上,扯着皇后的衣衫撒娇道:“,您是知道蓝儿的,蓝儿平时出门都不喜这些琴棋书画的表演,只是方才看莱阳公主的表演,觉得实在是太好看了,竟觉得意犹未尽呢?” “蓝儿可是有特别的主意?”皇后饶有兴致的问道。 “蓝儿想再看几次精彩的表演,不知可行否?”司蓝郡主娇嗔道。 “这等小要求,本宫自然准了。”皇后对司蓝郡主一向顺意。 “娘娘,这莱阳公主不是想做将军夫人吗?将才她都表演了,不如咱就请将军夫人来表演一番如何?”司蓝郡主说完,还冲沈风裳眨了眨眼。 沈风裳简直无语,她可是完全没有准备啊。这些人怎么就喜欢找她事呢。 “,这表演自是有舞姬来,臣的夫人,不适合做这个。”将军一口给回绝了。 “什么不适合,人莱阳公主还是公主之尊呢,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将军夫人?”司蓝郡主一点都不想自己的话,被人反驳,所以立马就回嘴,还用眼神示意,让她替自己说说话。 心里有些不定,毕竟是自己的寿宴,这闹不愉快总是不太好,不过她现在对宣宜殿的那位,心里有些嗝应,对于她所保的人,自然也看不顺眼。 所以便顺着司蓝的话道:“司蓝说的也有些道理,这莱阳虽非我来仪的公主,但好歹来者是客,身份自是不用说。” 接着又道:“不过既然将军觉的不合时宜,本宫这里有个主意,由本宫出彩头,今日到场的管家小姐们若有这个意思,便少来表演一番?”说完,还命她的贴身嬷嬷去端了个托盘上来。 “这是本宫当年入宫时,我母亲送的陪嫁,今日若有哪家姑娘赢得最多喝彩的,这凤尾簪便送于她。”皇后拿起那支凤尾簪,让底下的人瞧个分明。 那簪子虽然已经有些过时,但好歹成色足,又是的陪嫁,有些眼浅之人,果然蠢蠢欲动,便有举手报名的来。 将军皱眉,转头看着夫人道:“裳儿,那凤尾簪” “时初不必担忧,别人不知,我心里可是清楚,凤尾是什么,它代表的是一国之母的身份,今日若有人赢了拿不拿的走另说,就算拿走了怕也是一个麻烦,戴又戴不得,送人更是不可能,放着还招人眼,何苦来栽。”沈风裳笑着,又用手按了按将军的手,表示让他安心些。 “你晓得自是好,只是这场表演,怕是不好推。”将军回握夫人的手,抬头看着满场的夫人小姐,一个个眼神放光的样子,心里明显不虞。 “无妨。”沈风裳抽出手,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第七十六章夫人展武艺 沈风裳起身,向皇后来了个万福礼道:“娘娘,这郡主如此看得起臣妇,乃臣服的荣幸,只是这出门时并不知有比一层,未做准备,怕扰了娘娘您的兴致。” “无妨,本宫只是看个新鲜,你随意些便好。” “如此,臣妇前些日子,跟将军学了一套剑法,主要是用来强身用的,今日便上来献丑一番,权当给娘娘您祝寿了,望娘娘莫嫌弃。”优雅起身:“那臣妇便去换身衣裳,先行告退。”沈风裳说完,不等司蓝郡主等人回神,便先退了。 “将军夫人换装怕是要些时辰,你们当中,谁先第一个来。”看着满园子的人,闲适地问道。 “娘娘,小女愿先来献丑。”这话由沈风月出口,她走上台子,早就想在那么多人面前,表现一番。 “你!本宫记得,是将军夫人的妹妹,叫沈风月是吧!”皇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慢声道。 “正是臣女。”沈风月欣然应下,屈身行礼。 “,她还哪是沈风裳的妹妹,那沈大人可是将沈风裳划出沈家族谱了,他们现在可不能算是一家人了。”司蓝郡主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风月,现在沈风月可不是以前的身份地位了,这利用价值没了,她司蓝郡主自然是不给半点面子。 “哦?沈风裳不是沈家女了?”皇后突然有了兴致似的,不再看向沈风月,而是转头跟司蓝郡主说笑。 沈风月被晾在一旁,孤零零地站在场中,咬着唇不知要做些什么。 “可不是么娘娘,不过听说,宫里的宣嫔娘娘可是写信给了娘家,让沈家大房收了沈风裳呢,现在沈风裳可是跟宣嫔娘娘才是姐妹。”司蓝也是个精明人,她可是早就听闻,跟宣嫔那女人不对付,现在把宣嫔拉出来,可不就是让对沈风裳更加看着不顺眼。 “这倒是有趣,宣嫔倒是心善。”皇后心里冷哼,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座椅扶手。 “可不是么。”司蓝郡主说完,呵呵一笑,看了看场上的沈风月。 皇后平视前方:“沈风月是吧,本来本宫还想着抽签决定,只是既然你已然上场,那就从你先开始吧。” “是,臣女定好好表演。”沈风月沉下心,总算让她表演了。 沈风月要求宫女给她备了一把古琴,而她并非把琴放在琴桌上,而是单手抱起,双脚起舞,边跳边弹琴。 如此也算是独立特行了,沈风月心里得意着,想她苦练这手绝技好几年,连沈风裳都未曾见过,她就不信了,凭这手,她不能扳回之前丢失的名声。 果然一曲完毕,御花园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 “倒也算是别出心裁。”不喜不悲地评价了句。便让人下去了。 这下子,那些刚想喊好的年青公子哥,都不好意思再出声,人家都未说好,他们这些稍带的看客,自然不能越了主人去。 沈风月未得到期待中的赞许,心有不甘地伏身后退下。 她退下的方向不是沈天枫那边,而是花黎公主的身边。 “你,还不错啊!”花黎公主赞扬道。 “公主缪赞了,未入得的眼,有些惭愧!”沈风月略有失落地回道。 “确实是不错,至少本太子可是喜欢的紧。”花黎太子探过身,一把手就摸上了沈风月白嫩的小手,沈风月装似惊吓地缩了一缩,却被花黎太子抓紧了些,未能抽回。 “谢太子殿下抬爱。”沈风月便也不急于抽回手,而是娇羞地把琴交给宫女,站到公主的一旁。 不多时,沈风裳便出来了,换了身劲装的她,自带着一般英气,气势也上来了,没有了平时的温和,一般凌厉之气散开。 轻步上台,接手侍卫手中的剑,便开始舞动,剑尖挥动,身段柔软,台下,一曲笛声随着剑招响起。 一些人顺着声音望去,却是发现吹笛之人,是一向未曾用真面目示人的将军,心下一股感叹。 有些夫人小姐更是悔不当初,当初怎么就错把珍珠当鱼目呢,你瞧瞧,身居高位,长得竟然这般出色,又懂音律。 之前怎么就看走眼,这下便宜了这个被亲爹扫地出门的女人。 花黎太子在下面看着,邪笑道:“光舞剑有何意思。” 他冲身后的侍从道:“去,侍一,上去陪沈小姐玩玩。” “是,殿下。”侍一应了一声,足尖轻点,三两下便越上台子,提剑就挥去。 “叮”的一声很轻,几乎没人看见,那是将军用石子打偏剑道方向的声音。 沈风裳不差,要没有将军那一下,估计就要受伤了,台下的人也没防这一手变化,惊呼出声。 侍一被打断一次,并未就比罢手,而是继续举剑向前。 沈风裳几个月的训练下来,敏捷度还算不错,“锵”的一声挡下这一招,随后又是过了几招,沈风裳毕竟没有内力,自然跟侍一没法比,不过有将军暗中帮忙,倒看着是游刃有余,终于她找到了空子,按下手上的镯子,侍一被她射出的银针给射中,立马倒地不起。 “你耍炸!”花黎太子正看的来劲,没想到侍一就这么倒下了,丢下手中的吃食就叫道。 沈风裳利落收回剑身,冷眼看去:“耍炸?请问太子殿下,本夫人可是在台上比武?” “虽然不是比武,可是也不能用旁门左道!”花黎太子站起身,大声质问。 “本夫人舞剑,你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,派上来偷袭,难道就很正大光明?而且我射出去的东西乃至将军给本夫人自保用的,只是涂的麻沸散。”说完,沈风裳再不理会花黎太子,而是转身想帝、后行礼。 “娘娘可是满意臣妇寿礼!” “确实英姿飒爽,配打仗出名的将军,确实过得去。”言不由衷地夸道。 觉得,要想整治一个无品无级的女子,以后机会多的是。 “娘娘喜欢便好,那臣妇先退下。”沈风裳退下后,那些已经迫不及待要表演的女人,便一一上台,抱着哪怕不出彩,也要把自己推销给在座的青年才俊的想法。 第七十七章将军要给的惊喜 台下,沈风裳未曾换裳,便回到位上:“时初,可亏的你把那暗器改良到手镯上,不然还真不好脱身!” “若非夫人给的眼神,想要脱身又有何难!”将军有些不满,将才若不是沈风裳给他使眼色,他那里会容他人欺她。 沈风裳不语,越发觉得,这位将军是个深藏不露的人,之前在太傅府,那博学的样子,已经够让她吃惊了。没想到他还懂音律,所以觉得,若自己不成长,怕是配不上他。 这样一个能文能武,又体贴她的夫君,竟然被她得到了,这算不算是捡到宝。 将军突然忍不住叹气,心里拿她没办法。。 将军递过一帕子,沈风裳接过,擦着汗,席间,不时有人道:“我等堂堂须眉,尽不如一裙钗。” 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?”将军挑眉问道。 沈风裳没回答,不过将军已经当她默认了,他叹气。 一个时辰下来,该上台表演的人,都差不多表演完毕。 皇帝觉得有些乏了,便道:“皇后你看着给她们几个赏就行了。” “臣妾知晓。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,便冲嬷嬷打了个眼色。 “娘娘乏了,这场比试就此打住了,不过各位小姐可放心,上场比了的,娘娘自会有赏。”嬷嬷说完,便转身离去。想是准备赏物去了。 那些小姐有些泄气,不过虽然得不到凤尾簪,得了皇宫的赏赐也是好的,反正表演已经演过了,想到过些日子,便会有人上门提亲的话,心里便不再多有埋怨。 沈风裳轻笑,与将军对看一眼,眼中都流露出一个信息“看吧,果然如此。” 凤尾簪没被送出去,而沈风月站花黎太子身边,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凤簪,眼里闪着贪婪和不甘。 心里想着,若是她得了那个凤簪,定有不少贵公子会巴结她,还有那些之前奚落自己的小姐夫人们,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。 华灯初上,夜幕正在降临,皇宫里这种一年好些次的宴会,自然新鲜劲也过了,宾客们早早散去。 将军扶着夫人上了马车,车轮子在石子路上缓慢着转动着,沈风裳优雅地打了个呵欠。 “裳儿可是累了?”将军甚是熟练的搂过她,而夫人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密,竟然没有任何不适地就靠了过去。 然后微眯了眼睛,点了点头。 “既是累了,离府还远,你且闭眼歇会,到了我自会知会你一声。”将军提了建议,之后见夫人真的闭眼休息了,便暗中轻点了她一下。 只见她软软地倒到他的怀中。 然后将军掀了轻帘,冲外面道:“成义,可以快些。” 成义转头,笑道:“怎么,将军现在是按捺不住?” 将军并不接话,而是问道:“府里准备的如何!” “陈叔跟杏芳那丫头一早就去准备了,而且陈叔办事你放心便是。”说完成义喝了一声“驾”,那车便加速。 大半个时辰的路,竟缩短了一半,沈风裳被点了睡穴,到府的时候,将军也未曾给她解开,而是就着她睡的样子,横抱起,送进了后院。 “夫人这是?”杏芳见沈风裳是被横抱着进来的,还以为出什么事了,赶紧问道。 “无事,夫人只是劳累,睡下了。”将军说着,把夫人抱进了屋里。 放好人后,回头对杏芳道:“你跟成雪先替夫人换好装。” “哦!”其实杏芳想问,将军您是想让夫人就这么睡着行事? 这边成雪就端着一托盘进了屋,那托盘上赫然放的是新做的嫁衣。 将军吩咐成雪一会帮夫人解了穴道,便迈开步子回自己屋子。 待他再次出现在门外时,已经是一身红衣,身上也绑了个大花绸。 子默不知何时从外面回来,一见到人便调侃道:“哟!哪来的美少年郎,这一身可真是新鲜。” 将军不为所动,转身去敲了敲沈风裳的房门。 房门应声而开,成雪探出头来道:“将军,虽然这不是正式的成亲礼,可上回您也没过接亲这礼,今日可得补足。” “何意?”将军皱眉,心里总觉得,成雪这丫头怕是又要整事。 “简单,外头人接亲怎么来的,将军你便要怎么来!”成雪整个人出了房间,快速关好门,双手环胸。 “莫不是要本将军骑马在街上吹打一圈?”将军虽觉得,这未偿不可,只是这时辰时辰怕是该晚了。 “天色已晚,夫人说不必那么麻烦,所以您只需封个大红包,顺便来首迎亲诗如何?”成雪嘻嘻笑道,这还是她头一回参加接亲呢,也不知道怎么玩,只道有要红包这项,其它的随便来。 “嗯!这好办。”将军发现这要求不算苛刻,便点头应下。 转头对子默道:“去陈叔那里取个红包来。” “将军,是两份,杏芳的那一份也不能少。”成雪提醒道。 “成,子默去取两个红封。”将军头也没回道。 “老子又不是跑腿的,你自己要拜堂的,要用什么自己去取。”子默跳上一旁的圆桌,双手一摊,表示不干。凭什么你老人家就能开开心心娶妻,他的小雪却理都不理自己了,子默表示本人不开心,看开心的人不爽。 将军咬牙,忍了,刚要自己去,那边陈管家便来了:“将军,还没好吗,吉时快到了!” “陈叔,有没有红封,先给我两个。”将军赶紧道。 “有,有!”陈叔赶紧拿出红封,递了上去。 收下红封的成雪眉眼弯弯,满意道:“将军,还有诗哦!” 将军想了一会便道:“应是三生缘夙定,漫教相敬竟如宾,良宵缱绻两情谐,海誓山盟白首偕,为祝兰闺春画永,月圆花好畅吟怀!” 成雪听罢,虽不懂意思,但好歹有白首偕老花好月圆之词,而且听陈叔就吉时快到了,便不敢耽搁,冲屋里道:“夫人,可以出来了!” 不多时,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被杏芳搀扶出屋,将军眼睛都亮了。将军的婚礼能完成么? 第七十八章拜堂风波 当新娘走到他身边,将军牵起新娘的手,便皱了眉头,下一瞬,便动手扣住了她的咽喉。惹得旁人一时无措。 成雪一惊:“将军,你这是干什么?” 子默一看这架式,便知道要坏事,赶紧一吹口哨,四下侍卫便齐齐现身。 “时初,怎么回事。”子默窜到他身边,严肃地问道。 那边杏芳软软的倒在地上,将军又一把扯开新娘的盖头,众人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 成雪赶紧上去扶起杏芳,气急败坏道:“花黎公主,你怎么在这里,我们家夫人呢。” “你,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沈风裳的。”莱阳公主未曾理会成雪的问话,只惊问章国忠。 “别废话,裳儿呢。”要不是顾着这人是他国公主,将军都忍不住要一把掐死她。 “你先告诉我理由!”莱阳公主想不通,明明为了逼真,她连沈风裳的婢女都没换,怎么一出门就给识破了。 将军忍了又忍才道:“出门的时候杏芳丫头的眼神空洞,还有你身上的味道不对。” “我身上的味道?”莱阳公主闻了闻自己手臂:“我出来的时候特意洗的没有味道啊!” “快说你把裳儿弄那去了。”将军才不会说出来,每次接近裳儿的时候,都有种莫名的心安,不是香粉的味道,是那个人本身发出的气息。 “哼,想要知道沈风裳下落,你现在跟我拜堂如何。”莱阳公主倒也不怕他,叉着腰仰头威胁。 “做梦!”将军甩开她的手,冲底下人道:“来人,把她带下去,夫人若是一日不回来,便一日不准给她吃东西,夫人何时回来,何时再放了她。” “章国忠,你敢!我是花黎公主,你若这么对我,就不怕两国再起战事。”被两个侍卫架着,莱阳公主叫道。 “你道我敢是不敢,花黎公主,我可是未曾见过什么花黎公主,你们,有见过什么公主吗?”将军阴冷地问着地场的人。 成雪先回道:“没有,我们才没见过什么公主,有的只是一个敌国奸细,被将军正法了。” 她才是最愤怒的那个人,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丢的,太打脸了。 “我等从未见过什么公主。”其他侍卫也同声回道。 “你们!你们!”莱阳气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。 另一头,沈风裳在刚被解穴的时候,没有完全醒来,所以听到了她完全没想到的事情。 她的贴身嬷嬷对一个陌生的声音道:“你们说过不伤害夫人的。” 那人回答:“老婆子放心,你把我们安排进来功劳最大,我们并不会伤害你们夫人,等公主跟将军生米煮成熟饭,我们自然会放了她。” 嬷嬷接近沈风裳,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:对不起,就起身对来人道:“夫人被将军点了睡穴,你们可小心着点。” “行了,公主那里你给安排下,我们走了。”之后沈风裳就被用麻袋套起,扛出了将军府。 沈风裳被人扛在肩膀上,一路颠的她快吐出来了,好在就在她快受不住的时候他们停下来了。 “嘭”的一声,虽然是被丢在草地上,但还是很疼,沈风裳倒吸了两口气才忍住没叫出声。 感觉到麻袋要被解开,沈风裳马上装晕。 下巴被人捏住,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道:“沈风裳,你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上了。” “沈小姐,太子殿下正等着呢!”黑衣人提醒。 “急什么,太子殿下只要她的人,至于最后人是什么样子了,他不会在乎的。”沈风月不满的白了他一眼,然后又蹲在沈风裳的面前。 歪着脸看着她:“虽然这张脸不如我,可是还算有点姿色,你说我要是毁了它,会不会太子殿下没兴趣,连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将军,可能都要嫌弃一番!” “沈小姐,别做多余的事,太子殿下不喜欢有人坏他的计划。”黑衣人提醒道。 “为了太子殿下的计划,我可是损失掉一颗重要的棋子,怎么的也得给我一点甜头不是。”沈风月眯起眼,狠声道。 “这个不是我该要知道的事,我只知道太子殿下命我,完好无损的带她回驿馆,这点不容有失。”黑衣人坚决道。 突然沈风月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,发狠的就向沈风裳刺来,被黑衣人发现,一脚踢歪了方向,刀扎进了一旁的树上。 “沈小姐,请注意分寸!”黑衣人心下一紧,这个沈风月就像个变态,不按理牌做事,为了不像之前的侍一一样消失,他还是小心这个女人为上,也不知道殿下怎么让这个女人,来确认是不是本人。 “你给我让开,今天我就要报那逐门之仇。”然后转头对阴冷的对黑衣人道:“你且放心,太子那里我自会解决。” 黑衣人信她才有鬼,迅速伸手就点了她的穴道,就想用麻袋继续套上沈风裳,走人,沈风裳暗道,真是好时机,亏得他以为自己被点了睡穴,没把她的手脚绑了,这会儿她赶忙按下手上的镯子,银针嗖的一声飞射而出,黑衣人就此倒地。 她才施施然起身,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,看到瞪着不甘的眼神的沈风月,上前摇头道:“真可惜,妹妹还是没能如愿杀了我呢!” “你,你想怎样,也杀了我么!”沈风月没想到情况急转真下,心虚地问道。 沈风裳婉转一笑:“怎么会呢!姐姐我可没有妹妹这么狠心呢!” “你!不杀我?”沈风月有点怀疑,又带着庆幸。夫人总是能化险为夷,他们说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!哈哈哈! 第七十九章安全回府 “杀你,太容易了,姐姐觉的没意思,不过,相信姐姐,不会让你太好过的。”沈风裳说完,冷笑两声。不再理会她。 这才四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,见四周都是数木,连个人影都看不到,皱眉看了眼沈风月:“你怎么来的,我们要怎么出去!” “哼!你以为我会告诉你?”沈风月得意了。 沈风裳也不恼,打量了四周,看到一些藤条,眼珠子一转,便开始捡藤条把它们编到一起,拖过沈风月按到数上,就开始捆绑。 “你要干什么!”沈风月慌张道。 “妹妹不会自己看!”沈风裳头也没抬,最后打了个结,用力一扯。 沈风月一阵痛叫:“啊!你快放开我。” “放了你!”沈风裳上下看她一眼:“凭什么放你啊,你不是很骄傲,不告诉我出去的办法么,我可以自己找,至于你么……” 沈风裳乐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脸:“你就在这里等着你的人救吧!我猜的没错的话,这地方是你选的吧!别人要找到怕是要不好找,也不知道这么晚会不会有野兽出没,或是小点的,比如蛇之类的。” 沈风裳说一句,沈风月就把身体缩回去一点,直到没法再缩:“你不是说不杀我的。” “我确实没杀你不是!”沈风裳摊手。 然后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:“你还是有机会离开这里的,就是等他醒了。不过嘛,我的麻醉针要过十二个时辰才过药性,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!” 沈风裳说完,开始回忆着来是的路,按照自己被丢下的位置,然后中间被转了两圈的位置,她差不多计算出了来时的方向,又在那个方向的不远处的树干上,发现了一个灰白小点,在这么黑的天依然清晰可见,怕是黑衣人带她来的时候用轻功点出来的印记。 她蹲下身体,在同一个方向还有些荧光粉,经过仔细观察,发现这个荧光粉竟然来自自己的身上。而且发现荧光粉所在的地方,正是嬷嬷跟她说话的时候,她摸过的地方,顿时,她的心情有些复杂。 “轰隆隆!”一阵雷声传来,沈风裳回神,心道:怕是要下雨,这雨要是一来那黑衣人身上的药性怕是要解。 于是,不敢耽搁,她快速找藤条,编成绳子,再费力地把黑衣人的手脚绑了个结实。 忙完这些,她已经满头大汗,却不敢逗留,按着荧光粉的方向跑,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武功如何,挣脱藤条绳要多久,只有不停的跑才能安全回去,这时候她就特别想将军,要是他在,她就不会那么狼狈了吧! 一时不查,沈风裳摔了一跤,此时正好雨也下起来,又急又猛直把她淋了个透,刚要爬起来却发现脚受伤了,爬不起来。 担心黑衣人追上来,她咬着牙挪动了一下,发现伤不轻,痛的她一阵晕眩。 她有些绝望,却又想到,她前世的仇还未报,还有很多事情都未做,就这么在这里毁了,她绝对不甘心。 咬牙再次爬起来,拖着受伤的腿往前挪动着,那些荧光粉早已经被大雨给冲走,四周黑蒙蒙辩不出方向。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吓得她滚下了一个斜坡。 斜坡上,章时初正焦急的查看四周,成义也在身后:“将军,荧光粉都被雨水冲走了,我们怕是找不到了。要不你先回去,侍卫们先找着,那位公主您还是要处理。” “不找到裳儿,老子什么都不会理。”将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怒气冲冲。 沈风裳惊喜若狂,是时初,她忍不住大声叫道:“时初!” 正好雷声这个时候跟她的声音一起响起,把她的声音给抹去了。 将军却问道:“成义,我好像听到裳儿在叫我。” “将军,怕是你幻听了,我就只听到雷声。”成义觉得肯定是他听错了。 沈风裳喘了好大一口气,再次喊道:“时初,我在这里。” 这回两人都听到了,将军报怨一声:“该死的成义,老子没听错,是裳儿。” 然后一把推开他,冲声音的来源处跃去,在一堆杂草枯枝中,一眼就看到她。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,沈风裳见了担忧的喊到:“时初,你小心点,这里好像是猎户挖的捕兽陷阱。” 将军才不把这点陷阱放在眼里,脚步不停地接近沈风裳,一把抱起,心终于正常跳动了,天知道在发现她不见后,他差点没疯,苦笑地看着对方,轻声的说:“这一生,怕是已经哉到你手里了。” 沈风裳却没留意听,只是痛呼出声。 “怎么了?”将军听到她的痛苦声,紧张问道。 “之前脚受伤了,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好像刮到什么手好疼。”说着还试着抬手。 将军一眼看去,发现她手上好大一道伤口,往地上看去,练功的人夜视能力好,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那草丛里被削尖的木头,上面有些血迹,还有沈风裳的一截衣袖,不敢想像,她要是摔偏一点,此刻怕是不死都要重伤吧!心里一阵后怕。 “先回去再说。”抱紧了人,把她护在怀里,尽量不让雨淋到她。 知道有时初在,自己已经安全,沈风裳才有空道:“沈风月跟太子的人还在林子里,就离这里不远。” 将军不为所动,只顾着把沈风裳送回去。 “时初,先去看看,这里既然有捕兽陷阱,怕是真有野兽,,沈风月我现在还不想让她死。”沈风裳带了撒娇意味说到。 将军嗯了一声:“成义,看下林子里还有人没有,我先带夫人回府看伤。” 然后也不等成义有所回应,抱起人,便由将军府而去。 进了将军府,将军火急火燎的开嗓:“赶紧把子默叫回来,让厨房烧热水送夫人房里,顺便备些吃食。” 第八十章谢姨娘的身份 将军很快便消失在前院,进了后院,一到沈风裳的房门前一脚就踹上去,房门差点就报废。 沈风裳已经晕过去了,没看到将军一脸菜色的样子,将军也没等成雪她们进来,刷刷两下就把沈风裳剥了个精光。 成雪进屋的时候,便看到这样的场景,顿时霞光满面。上前道:“将军,夫人这还是我们来吧!” 将军皱了下眉,然后发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后,立马尴尬地顿住了手脚,讪讪道:“嗯,还是你们来吧,给夫人泡个澡,记得她手上的伤口,不能泡水。” “奴婢等知晓,将军且至门口等上一等。”杏芳答道。然后过去帮成雪把沈风裳扶到准备好的澡盆里。 将军出了房门,目光有些微红,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,想到自己刚才所碰到的触感,觉得鼻子快不争气地要流血,甩了甩头,果断把那些不好的念头都抛出脑外。 不多时,杏芳便来开门:“将军,夫人我们都收拾好了,不过夫人的伤。” 杏芳话未完,将军便看到了匆匆而来的子默:“子默,快点,给裳儿看看。” 上去就是一爪子把人抓进屋,按着他坐到了一旁的小圆凳上,开始焦急地看着他把脉,看伤。 伤口已然没有流血了,因为将军在来时已经给点了穴道。 终于子默起身:“放心,夫人只是流血过多,手上的伤我上些药,包扎后,几天后便能结痂,昏迷只是有些失血过多。这些时日补上一补便会无事。” “不对,裳儿方才说过,脚似是扭到走不了路。”将军突然想起。 子默复又检查起沈风裳的脚来,在他们的眼中,平时都是不拘小节的,可是杏芳不是,她上拦住道:“等等,可否等我给夫人穿上鞋袜。” 子默转头好笑地看着这个丫头:“待你套上鞋袜,我又如何看那伤处?” “可是,女子的脚属,除了夫君外,不可给外男看的。”杏芳纠结着,不知道如何自处。 这个子默有意思地望着将军挑眉。 将军其实也觉得这样不好,只是眼下夫人的伤高过一切:“杏芳丫头,一边去,夫人的伤要紧,且这时有本将军地场,量他人也无法说任何闲话。” 杏芳咬了咬牙,最后还是让开了道。 “嗯,骨裂,怕要几个月将养。”子默瞧过后,得出结论。 开好药方,交于杏芳后交代了注意的东西,他便与将军一同出了门,两人直接去了书房。 书房内,成义早已等候在一旁:“将军,夫人的嬷嬷已经关进暗牢,至于如何处置,您看?” 将军走到书桌前坐下,按了按眉心:“此事,待夫人醒来,再问问她如何处置吧,平日里瞧着夫人挺在意这位嬷嬷的。” “那行,属下这就去交待一声,可别先给折腾去了。”成义说完,便转身去了暗牢。 直至成义都出了院子,子默才问道:“那位沈府的庶女,怎么跟花黎的太子搭上关系的?” “此事,怕还得从那位前沈尚书那里查起,子默,我寻思着,沈府那位谢姨娘,怕是来历并非明面上的那么简单。”将军思忖着。 子默也是好奇:“可有何不妥之处?” “昔日夫人破沈家要毒害他们的阴谋时,我在旁曾闻对方直指,那谢姨娘身份怕是不低,不然以沈天枫的为人,对他没有利益关系的人,就算是再喜欢也不能做出休妻弃女之事,毕竟此事与他的前途并无任何益处。”将军这些日子,也见识过沈天枫的为人,实在非为了某一女子,而损自己利益之人。 子默闻言,点头:“按你这么一说,确实不合常理,你言下之意是想我怎么做?” “子默,你眼下能否去趟花黎?”将军边说,边在一旁磨墨,开始写计划。 子默沉默了一下,虽然有些不愿离成雪这丫头太远,但是正事还是要做的,有些纠结地点了点头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 “我前天收到的消息,花黎国有位闲王,风流成性,似是三十年前,有位外室替他生了个女儿,却是因为不知名原因,外室被灭口,那个女婴也随之消失,我们的人以那外室的样貌跟那位闲王的外貌特征做了要处理,发现这位谢姨娘跟我们的推测有些像,而谢姨娘那位传说中的地方乡绅的父亲,我们查出,他之前并未有这么一位女儿,而是在某个楼里买来送去给沈天枫的。”将军解释道。 “这事儿倒是隐密的很,你怎么就突然想到要查到花黎去了。”子默实在是好奇,这怎么查也不至于查到花黎,还找人勾画出样貌的。 “也是无意中查探到的,那位谢姨娘,有次与花黎的左铭接触,虽然看似偶遇,却透着古怪。”将军也算是个细致的人,一般人还真的没办法想那么远。 “行,你让我去花黎,是想从那位闲王那里套出消息?” “不,此趟去花黎,主要是查一查花黎皇室最近有什么新动作,我总觉得花黎太子突然出使目的并不简单,怕是花黎内部也有矛盾,此次这位太子出使我来仪,怕是来寻合作之人。”将军能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。 “那位闲王?”子默完全不懂了,不是说要查谢姨娘,怎么又不管了。 “你只管查你的,谢姨娘之事,你只要透露一些给花黎皇室的人知道,我想那闲王的对手,定会有所动作,我等只静观其变就成。”将军说完,丢给他一张写了计划的纸,便要离开书房。 “我说时初,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未换衣服,你那衣角还是湿的。”子默提醒道。 把沈风裳带回府,他确实还未换过衣裳,之前也只是用内力哄干了一些,怕过了寒气给她,现在倒是真忘了。 将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,未发一眼,便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下章,看子默撩妹! 第八十一章子默拿下成雪 子默耸肩,无所谓地转身,去了夫人的院子,冲屋里喊:“雪儿,出来一下。” 成雪一听到声音,便怒气冲冲地跑出来,冲他骂道:“吵什么吵,夫人要休息呢!” “雪儿,你对我这么凶,让我很伤心。”子默的脸略显落寞。 成雪看着其实有些心软,但是一想到,那天青楼之行,被他发现后,他强吻自己的事情,便又气又羞:“懒得理你。” “雪儿,明便要起程去花黎,此去凶险,可能回不来了,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” “你,你去花黎做什么,他们的公主、太子都在来仪不是。”听到他有可能回不来,成雪开始有些担忧。 “我去查花黎皇室其它人,嗯!小雪儿,我要是回不来,你会不会为我伤心。偶尔会想念我。” “呸,呸,还没做什么呢,便在这里说些丧气话,你去了小心点不会啊!”子默平常在她眼前,总是黑脸或是毒舌的样子,现在这种有些悲伤的样子,有些让她不太舒服。 “小雪儿,我说真的,我要是死在外头了,你会不会想我。”子默这会可是下定决心了,在自己出门前,一定要把小雪儿给拿下,不然回来的时候,要是看到时初那家伙成双成对,自己还形单影支的,不知道要多难受。 “你别胡说了,你,你要是不保护好自己,回不来了,我、我”成雪我了半天,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威胁与他。 子默突然接近她,低头正对着她的脸,那呼吸的热气都让成雪觉得,气温都升高了,脸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。 子默平静地问道:“小雪儿,你说,我要是真回不来了,你将如何。” 成雪用力推了推他,磨了磨牙,最后不咸不淡地道:“哼!你不回来便不回来呗,本姑娘自然是好好地找个人嫁了,再生个胖小子,好好过自己的日子。” 子默一听就黑了脸:“小雪儿,不准嫁给别人,也不准给别的野男人生什么胖小子。” “钦,你谁啊,我爱嫁谁便嫁谁,爱生便生,你都回不来了,管得着么。”成雪越说底气越足,开始叉着腰,仰头挑畔地持着他。 子默都气死了,一言不合,当然是低头就堵住这张利嘴,任凭成雪“唔,唔”乱叫都不理会,直到她整个人都软下来,才罢口。 霸气道:“记住了,小妮子,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,要是敢嫁给别人,老子做鬼都能把娶你的那男人给跺了去,乖乖在将军府等着我回来。” “你,你!”成雪气得不知道怎么说话。 “你什么你,嘴巴想再被堵一次,若是你想的话,我可是很乐意。”子默邪邪笑着看她。 成雪被他一说,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,恨恨地跺了他一脚,乘他吃痛之际跑开了,到房门口才转身道:“坏了本姑娘的名节,要是没好好地回来,有你好看的。”然后进门,啪地一声把门给带上了。 里头还传来杏芳的嘘声:“雪儿姐,轻些,夫人还未醒呢。” 子默把成雪的话回味了一遍,顿时哈哈大道:“早知道这样,老子就该几年前就来这一招,害得这些年来,被子期那混蛋笑。” 这事从头到尾,将军都看在眼里,心里也有些小触动,也许他也该适当地耍下流氓。 次日,沈风裳醒来,见的第一人便是将军:“时初?你一直在这里?” “不,我用过早膳,才进来一会。”将军其实心虚,昨日可是把她剥了个精光,虽然她自己不知晓,但是为免杏芳跟成雪那丫头说漏嘴,他就先看着她了。沈风裳想要起身,却不防手臂上有伤,痛呼了一声,将军赶紧上前扶好民坐好,又查看了一下伤口,见伤口出渗血,有些恼道:“怎么这么急,有事同我说一声,我帮你,你都忘了自己受伤的事么!”虽然话里有责备,但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,所以沈风裳便没有委屈,只略娇嗔道:“我是真忘了,你莫恼。”将军眼里满是宠溺,叹道:“算了,下回注意,我让备了些清粥,要不要先用些。”沈风裳却是摇头,此时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情,忙道:“时初,我屋里的嬷嬷可在。”“你屋里的嬷嬷,伙同外人绑了你,被我收押在暗牢里。”将军虽有意让沈风裳解决这事,但对嬷嬷的行为还是不满的,语气里带着戾气。“我想见见嬷嬷可以么?”沈风裳一脸的歉意,嬷嬷是她带进的府,还信誓旦旦地说人可信,可事实却给了她一巴掌。“见也行,不过要先用过早膳再行去。”将军同意了,却有着要求,沈风裳笑着应下,也用了早膳。因为脚伤有些严重,所以将军不顾沈风裳的阻止,硬是横抱着她去的暗牢,一路上引来仆人的侧目,羞得她把头都埋到自己的胸口了。“裳儿,到了,你再低下去,我看你脖子也该断了。”将军打趣道。沈风裳嘟着嘴,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还未看到嬷嬷,便听到了公主的叫声:“将军,章将军,你夫人都已经回来了,你快放了我。”沈风裳好奇地望去,只见莱阳公主被人绑在木椅上,双脚鞋袜被脱了,旁边放着羽毛等道具,想是挠她脚心用的,现在用刑的人已经被将军遣帮忙牢外,故公主这才能喘口气。“你,把公主都给抓了?”沈风裳惊讶问他,虽然不是本国公主,但好歹也是个正经公主,他说抓说抓了。将军冷哼:“她该庆幸,你只是受了些伤回来,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,不然她这个公主怕是要到阎王殿去当。”将军!好好学着点! 第八十二章将军也会就坡下驴 沈风裳暗自咂舌,这会不会太狂了些,但见将军之色,又非玩笑话,顿时心里有些怪异之感。将军未曾理会叫嚣的公主,而是抱着沈风裳去了另一间牢房,里头,花嬷嬷安静地坐在草地上,见到沈风裳,未语先流泪,起身后再下跪哭道:“小小姐,老奴对不住你!” 沈风裳被放到一旁的椅子上,看着嬷嬷有些涩然地开口:“花嬷嬷,我只想知道为什么,你是我母亲的奶娘,自小看着我长大,我能感觉得出来,你一直是真心待我,只是为何?” “小小姐!”花嬷嬷喊了一声,便开始交待志自己的身世来。 原来花嬷嬷本名叫花怜心,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人,嫁给了一庄嫁汉,却不想那汉子染上了赌瘾,成日不着家,原本还算安稳的家被赌了个精光,花嬷嬷彼时怀着身孕,也劝回不了她家汉子的心,在她方产下孩子之时,得知是女娃子的汉子竟然把闺女直接抱出去卖了,任花嬷嬷怎么哭都未动心。花嬷嬷死心之下,便离了那汉子,被幕蓉太傅给收留,做了慕蓉四娘的奶娘,后来被派来照顾沈风裳。 前些日子有个女子来找她,说是她的女儿,那姑娘长得跟花嬷嬷年轻时很像,还有她小时候自己给她戴上的护身符,里头有她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绣的香囊。只是,她却要求自己监视沈风裳,还要为自己办事。 听罢,沈风裳泪目,叹气道:“嬷嬷,你在最后关头给我藏了荧光粉,也算是保了我性命,只是我沈风裳不能留对我不忠之人,你可明白。” “小小姐,老奴明白,只是想着您若能平安回来,让老奴跟你嗑个头,也算是全了老奴的忠心!”花嬷嬷说完,便起身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。 “时初,快救下她!”沈风裳一惊,叫道。将军眼疾手快,及时拦下她的身子。 花嬷嬷被救下,眼睛里都是眼泪,不解地望着沈风裳:“小小姐你?” “嬷嬷,我说不能留你,是不能把你留在身边,娘那边我也不准备让你去,我这边给你些银两,你且出了府,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吧!”沈风裳解释后,叹气! “小小姐,我那亲女怜儿自小离家,未曾享受过母恩,此次老奴糊涂,因心愧而差点铸成大错,老奴不想为已过而多说其它,只愿小小姐看在老奴多年伺候的分上,饶小女一条性命。”花嬷嬷下跪嗑头,一脸期盼。 沈风裳念她慈母心,随即叹气道:“嬷嬷,你怎的不明白,莫说你的背叛终将你我情份耗光,就说那来历不明的女子,你怎的就知如此肯定,那便是你的亲女,你就不曾想过,你的身世母亲早就知晓,她就不曾为你寻过人?” 花嬷嬷抬头,眼神复杂地看着她:“小小姐,小姐虽然找过,却曾说过,找寻不到啊!” “哎!嬷嬷,有些话,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晓,娘她早就找到了你那女儿的下落,只是她的下场不好,母亲怕你难受,才瞒着你事实,没成想,造成今日这等事情。”沈风裳摇头,自重生以来,她发现有很多事情,以前发生过,但她从没在意过的事情,在脑子里越发清晰,以至于她想起过往所知晓的事情。 “小小姐,你是说?”花嬷嬷有些紧张,心里有不敢想象那真实的结果。 沈风裳解释:“早在我六七岁那年,我偶然间听见母亲与一人说起过,你那汉子把闺女卖给一家县城的富户,只是那富户却在回乡途中,遇到盗匪,全家无一人生还,而你那未足月的闺女也在其中。” “可是那些证物?”花嬷嬷有些不想相信,极力想辩解什么,但她自己却没有底气,她相信沈风裳不会骗自己。 “嬷嬷,我想当年寻找你闺女之事,母亲并未瞒于沈天枫,故他能知晓你闺女的特殊与信物。”花嬷嬷听罢,无力地摊坐在地,心思百转,暗道:“是了,事情怎么就能那么刚好,她找寻了多少年的闺女,会自动找上自己,而一找到自己,不为母女相认,而是要她帮着欺了小小姐,这分明就是别人设计好的,枉她这些年自认为心细,却不想在这里栽跟头。 花嬷嬷心下想的分明,便也不再多说其它,只是深深地,再次给沈风裳嗑了个头,哽咽道:“小小姐,老奴没脸。” 沈风裳示意将军扶她起来,将军上前就一把托起,她也只能无奈地冲花嬷嬷道:“嬷嬷,我知你思女心切,只是事情已然发生,恕我薄情了。” “小小姐放心,你没处置于老奴,老奴自是心里感激,之后的路,老奴自会知晓如何走,且就此与夫人您拜别。”花嬷嬷前一句还是喊的小小姐,后一句便是夫人,就是在正视规矩了。 沈风裳冲将军说一声:“走了。” 将军二话不说,便把她抱离这座暗牢,花嬷嬷也跟上,一起出的暗牢,在暗牢门口,还能听到莱阳公主的叫声。 沈风裳问他:“真的不放公主?” “放自然是放,只是不能这么轻易放了,非要叫她吃些苦头才成。不然裳儿这伤便白受了。”将军回答得淡然,语气中的怨气可未减丝毫。 “真只是为我出气?”沈风裳有些怀疑地看着她。 将军没好气瞪她:“自然还有别的,为免夫人你日后再有机会吃醋,为夫顺便绝了她的那种心思。” 沈风裳轻笑:“那成,将军你好好努力,夫人我便看成果如何。” “行,夫人且看着便是。”将军闷笑几声,震得胸膛起伏,让沈风裳有些懊恼,这不是变相在承认自己有吃醋么。 “对了,夫人,昨日未完之事,何时再补上?”将军边抱着美人,边正经八百地问。 沈风裳这才想起,昨日杏芳可是说,他要与自己重新拜一次堂的,不想这被公主这伙人一打断,便没成事儿。 现在问到这个,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,便羞涩地呐呐道:“这个,你看着办便成。” “好嘞!夫人你瞧,这院里的红绸还未撤下,要不今日便补上?”将军得了准许,一心期盼着。 第八十三章夫人今日累了 沈风裳大窘,指了指自己自己的伤,还有些结巴:“你看,我,我这样子,怕是不方便吧。” “无妨,大不了为夫抱着你行礼。”将军一言敲定,乘人未反悔之前,赶紧叫人传陈管家准备着。 沈风裳忍不住道:“成亲不是要选吉日?” “我以为,昨日便是选的吉日,却也没吉到哪里去,所以只要能成功裳儿成亲,哪日都大吉,且正礼已经过了,最多只选下吉时便成。”将军全然不在乎这些,想到之前子默怕是已经收服成雪那丫头,自己的夫人却还分房睡,那叫一个憋屈。 将军做事雷厉风行,当拜完堂,行完礼人已经坐到喜的时候,沈风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,想她两世总共加起来,就拜了三回堂,却只有这一回是真正地有新郎在场,心里颇多感慨。 打眼望去,正对面,坐着他的夫君,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,回神后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,这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,以前没有正式跟他拜过堂,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隔阂,像现在真正地拜过堂,才觉得自己是他的妻。 此时,将军的也是心里有些触动,而手已经先他想法一步,开始帮她打头上的凤冠给取下,眼睛一直都未离开过她的眉眼,像是要把她记得到心里一样:“裳儿,从现在起,你我是真真正正的夫妻,我章时初的夫人了。” “嗯!”沈风裳羞涩回应。 “夫人,是否该喊声夫君听听!”将军突然起了这个兴致。 “夫、夫君。”沈风裳改日改的有些不自在,说话都不利索起来。 “再喊一声吧!”将军心里美着,完全不在意这种小意外。催道。 “夫君。”这第二声,沈风裳喊得顺畅多了。也听得将军心花怒放。 “哎!娘子!”将军欢快回应了一声,然后低头压上她的唇。沈风裳缩了一下后,便不再推拒,而且随着这吻的深入,开始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,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下,将军立即欣喜若狂,两人半推半就地倒向了床铺内。 正当将军情绪,想继续时,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他下意识皱了下眉,猛然想起子默之前的提醒,心里刚起的火便像被冷水泼过,凉了个透彻。闷闷地起身,略显歉意地说了声:“子默说过,你这样子不宜有大动作,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!” 对他的解释,沈风裳并未怀疑什么,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情动,明白他是为了自己着想,心里还充满着感激。 几日后,已经精神萎靡的莱阳公主,终是被放回了驿馆,一进了驿馆,便屏退了所有下人,自己关在房中摔了一堆东西,以此来心中的委屈。 花黎太子经过房门,眼睛朝门缝里看去,见着一地的狼藉,便推门而入,啧啧出声:“我说皇妹,你这不是回来了,怎么还发那么大脾气。” 莱阳公主闻言,恢复了高傲,冷眼回望他,冷声道:“樊莫离,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太子身份,就可以笑话我,你若是不想当这个太子了,跟本公主说一声,我母后自会找人接替你。” “你!”樊莫离气得想甩她一巴掌,可是他不能,他是花黎国皇子不假,却是个没有母族扶持的皇子,当今皇后,也就是莱阳公主的亲母,因为没有儿子,才转而来助他的,这些年他虽然也苦心经营自己的势力,但比起皇后的母族,却远远还不够,现在若是得罪了皇后唯一的女儿,只怕他的后盾也就损失了一半,这在花黎现各方都虎视耽耽的情况下,对他绝对是不利的。 所以樊莫离立即转换了表情,讨好地笑道:“皇妹说哪里的话,皇兄可真的一点都没有笑话你的意思,这不看你不高兴,就想进来安慰你而已。” “哼,最好是如此,你且说,这些时日,为何未派人来救我。”莱阳公主那个气啊,她被人关了五日,整整被那将军的人折腾了五日,心里的这口气怎么都难以下咽。 樊莫离眼睛一转便道:“那不是为兄未抓着沈风裳,想着这样也好,如此你即进了将军府,那将军也不能拿你如何,若是幸运的话,不可以多于将军相处的机会,这才忍着没去将军府上要人。”说完,表情一阵疑惑:“怎么,难道那将军还敢对你用刑不成?” “用刑,他倒是真用刑还好,本公主还能以伤势作要胁。”莱阳公主最气的就是这点,人家是没用大刑,却每天让人想着法子挠她痒痒,一连五日,她的脸都要笑僵了,最后还被人点了笑穴一整天,搞得她这辈子都不想笑了。 “没用刑,那皇妹你如此生气却是为何?”樊莫离其实是知道她在将军府过的什么日子,好像将军府的人故意透露给他知道的一样。 莱阳公主烦燥地跺了两下脚:“行了,行了,这事先不说,那个沈风月最近如何?可有来寻你?” “那,倒是有来过一回,不过见你不在,便回了。”樊莫离眯起眼睛,想起沈风月的姿色,色心渐起,却被莱阳泼了冷水。 “哼,收起你那色心,沈风月我们现在还动不得,她跟她的沈府,与我们还有用。”莱阳公主提醒,就怕这樊莫离色心起,坏了她们的大事。 “皇妹放心,皇兄虽然好女色,但还知道轻重,不过说真的,那沈风月长得确实比那将军夫人强啊!”樊莫离不甚正经地评价。 “得了,你那眼里,除了姿色,还能看出什么,那沈风裳能文能武,长得算中上姿色,在种人在我们花黎,除了我母后,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。”莱阳公主白他一眼,就知道看脸面的男人,最是没用。 樊莫离不语,在他眼里,只有长得好看跟不好看的女人,再聪明的女人也只是用的,而且能跟花黎皇后比的女人,他想想都觉得可怕,一点都提不起兴致,还是软糯听话的女子才可爱。将军的洞房夜,不远了!大家都别急哈! 第八十四章沈风月回府被打 莱阳公主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,他同这个樊莫离话不投机半句多,要不是母亲无子,这种货色也想当太子,真是痴人说梦。莱阳公主此时也没有了摔东西的心思,招了自己的侍女:“去,传沈风月过来见我。” “是,奴婢马上就去。”侍女伏了伏身子,转身离去。 “皇妹,你这会儿叫沈风月过来,可是有何计划?”樊莫离问道。 莱阳公主坐到位置上,端着茶杯,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,新进来的随从开始收拾起一地的狼藉,只听她捏着茶杯盖皱眉:“计划倒还不曾有,不过,想那沈风月跟沈风裳是亲姐妹,一同生活了十几年,要说了解,怕是无人能敌得过她了,从她那知道些东西,再来想办法对付那女人,也能省了本公主不少事。” 樊莫离立马夸道:“还是皇妹想得周到。这不用自己动手,也能整到想整的人,实在是高。” 莱阳白了他一眼,懒懒地回应:“行了,你也不用在这里拍我马屁,我自己有多少斤量,自己知道,不像某些人,一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,总想着自己招募了多少手下,却没几个能当大用的。”莱阳公主说话丝毫没留一点情面。 惹得樊莫离又气又恼,却只得闷回肚子里。侯不多时,沈风月便进了进了驿馆,莱阳公主见到她便奇怪道:“怎的沈二小姐来的如此快?” 沈风月嗔笑:“公主殿下,现在是沈府我才是唯一的小姐,这沈二小姐的称呼,该弃了。”沈风月一想到沈风裳把她绑在林子里的事情,就一阵愤恨。 对于她的说法,莱阳公主不置可否,不过这种一人独大的心理,她却是明白得很,就因为这样,花黎皇宫才只有她一位公主。 见莱阳公主不答话:“公主刚才问我,为什么这么快便来了,那是因着,月儿听闻公主从将军府出来的消息,立马便赶来了,不知公主可与那将军成就好事了没有!” 莱阳公主一听这个,便火气又上来:“别提了,那将军本就不是什么善槎。”莱阳公主只有这么讲,说实话也怕丢人,沈风月却是会意,那章将军的为人,她可是见识过的,对此深有体会。 “公主莫急,我这还有主意,不知公主想不想听?”沈风月眼珠子乱转,不知又想到什么好主意来。 “你倒说来听听!”莱阳公主本就有意让她来出主意,现在她主动提了,自是没什么话说。 “两日后,是司蓝郡主的生母鑫王妃的生辰,京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前去祝贺,我猜那沈风裳贵为将军夫人,应是收到贴子的,到时候入了王府,有司蓝郡主的帮忙,事儿就更好办了。”沈风月说到这里,脸上尽显不怀好意的笑容。 莱阳公主喝了一口茶,打眼瞧去:“你倒是有何主意?” 沈风月捂嘴轻笑:“那将军不是痴,不愿意休妻么,那便让世人逼着她休,你说一个没了贞洁的妇人,就算他是一个一品大员,也无法保住她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!”莱阳公主有些会意。 “公主,你且瞧好了,事儿出在王府,到时候就算出了差子,也与我们无关,你可一定要去瞧瞧。”沈风月打着如意算盘,这三番二次被沈风月给羞辱,这仇不报,她寝食难安。 莱阳公主爽快应道:“即如此,那本公主倒是真要好好瞧瞧。”有好戏看,又不用她自己动手,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拒绝的话。 “如此,公主,若无其它事宜,臣女先告退了,有些事宜还需要我去张罗呢!”她冲着色眯眯看着自己笑的太子殿下,娇羞一笑,便转身离去。 樊莫离看着她的背影,那眼睛专注的是那一扭一扭的:“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呐,不过,本宫倒是瞧着,越来越喜欢。” 莱阳公主睨他一眼:“这种货色,也就入得了皇兄你的眼了,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。” “跳梁小丑比巾帼女英雄强。”樊莫离不置可否,女人有些小聪明便好,太强了,他欣赏不来。 “皇兄,你无事便先回吧,皇未可是累了,需要养个好心情,待后日看好戏去。”莱阳公主对樊莫离招之则来,挥之即去的态度,摆明着没把太子之位放在眼里。 樊莫离却已经忍习惯了,也不恼:“那皇妹你好生歇息。皇兄先出去找找乐子。” 见樊莫离出去了,莱阳公主喊着自己的贴身婢女:“去备些水,本公主要净身。” 而沈风月方一进沈府,迎面便是一个巴掌,把她直接给打懵了。 她捂着麻痛的脸颊,抬头看去,发现打她的人竟然是三房的嫡长女,当下便不干了:“沈风吟,你凭什打我。” “凭我是嫡女,你是庶女,而且你这个庶女还不知廉耻,天天往驿馆跑,只怕是想要那花黎太子吧!哼!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货色。”沈风吟嚣张地看着沈风月,想她堂堂嫡女,这些日子以来,在沈府天天受这俩母女的脸色,早就不满了,今日可逮着机会羞辱一番。 “沈风吟,你要清楚,你现在住的,吃的用的都是我们二房出的,我是二房唯一的小姐,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教。”沈风月同样看三房的这些人不舒服,住在府里不走不说,每天还要求好吃好用的伺候着,尤其是那老太婆,明里暗里欺自己姨娘,也不看看谁在养着她,天天就知道给三房要好东西。 “哎哟!你还来脾气了,走,走,我们去祖母那里让她给评评理,你这三番二次的去一个外男,对是不对。”沈风吟才不怕她,今日二伯可不在府里,祖母就是最大的,看谁敢给她们母女俩撑腰。 “走就走,谁怕谁!”沈风月昂着头,率先走在前头,没瞧见沈风吟那嘴角得逞的笑容。 方才一进沈老夫人的院子,大门便打开来,沈风月进了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,便听老夫喝一声:“给我跪下!” 沈风月自然是没跪,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堂中,沈老夫人那三角眼不满地上斜:“嗯!你怎么,不服?”沈风月的手段还不够,需要这些人来给她锻炼下,不然哪能当咱发主的对手! 第八十五章跪祠堂 “祖母,月儿不知犯了何错,一进屋,便引来您的不满!”面对沈老夫人的指责,沈风月倔强地不认错。 “犯了何错,你这些天,不经过请示,便一个姑娘家自行出府,又入的他国使团的驿站,怕是没什么好心思吧!”沈老夫人站起身,说话轻飘飘的,但一听就感觉阴凉凉的。 “祖母,我出府都是经过我姨娘同意的,并不是私自出府,且都是爹要求的,因为公主喜爱我的弹琴之法,想要讨教。”沈风月自知现在爹跟姨娘都不在身边,不敢太过造次,只得软软地解释着。 听她说完,那沈风吟就上前,站到沈老夫人的左侧,挽着她的胳膊道:“我就说嘛,月儿妹妹就没把祖母您放在眼里,这要做什么事情,都不经过您不是。” 沈老夫人右手一顿手杖:“跟你姨娘请示过了,她一个永远不能扶正的姨娘,有什么资格管这府里的事情。” 听到永远不能扶正这几个字,沈风月拧着眉,说不出反驳的话来,只得呐呐道:“可是祖母,爹说过后宅之事,全权由姨娘做主的。” “哼!那是之前以为你姨娘有望扶正,现在皇上都下旨,她永不得扶正,再管理后宅岂不是乱了规矩。”沈老夫人心眼也多,她瞧着沈府之前给她们的用度,可算是大方,自然是有不少油水,要是这管理权落到自己手里,那该是多好的事情,老三也不用处处看人脸色了。 “祖母,您这什么意思?”沈风月惊道。 沈老夫人睨了她一眼:“沈风月私自出府,私会外男,有伤风化,罚去祖宗祠堂跪上两日。” 说完,她身后的俩老嬷嬷就上前,堵了她的嘴,拖起她的身子,便出了老夫人的院子。任凭她唔唔乱叫都掐不开。 沈风吟笑道:“祖母,你接下来要如何做?这关了月妹妹,待二伯回来可如何说。” “哼!再怎么样我是他亲娘,关一下孙女,又没打了她。有何可交待的,吟儿别担心祖母,且去玩儿吧!”沈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。 “是,那祖母也歇息一会,待吟儿回来陪您用晚膳可好!”沈风吟温柔小意地朝沈老夫人撒娇。 “好!好!还是我们吟儿最懂事。”沈老夫人满意点头,这人老了就喜欢热闹,那些个所谓孙子孙女,都不及她的吟儿懂事,从来都不来陪陪她老人家。 沈风吟满意离去,其实她才不愿意天天陪老婆子用膳呢,只是娘说了,只有讨好了祖母,她们娘俩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,事实上也真是这样,祖母待她可比其它二房的子女都强。 午后,沈天枫回府,便被谢姨娘截到了她的院子。 劈头便道:“沈天枫,你那好老娘把我的月儿关起来了,你看如何处理。” 沈天枫皱眉,自他降了职,这谢姨娘便开始对他冷脸以对,说话一都没了之前的温柔小意,这会儿这质问的话,让他有些光火:“我娘为何关月儿,莫不是月儿办错了何事。” “沈天枫,不管月儿做错了何事,你那母亲都没有资格关她,你该清楚她的真实身份。”谢姨娘冷声道。 “谢瑶华,你不是太过分,这些日子对我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的。你要清楚我再如何不济,你跟月儿的身份再高,现在依然是你的夫君,月儿的生父。”沈天枫方才在外面,受了一阵子冷嘲热讽,心里本就带着气,这一回来便被谢姨娘责问,更加难忍愤怒之情。 沈天枫的怒问,瞬间浇醒了谢瑶华的思绪,她怎么忘了,父王交待过,只有她拢络好了沈天枫,让沈天枫为他做事,待父王成事,她才能回去获封公主之位,现在便与他闹翻,实在不是明智之举。 便改了脸色,暗逼出两团眼泪道:“你道以为我要这样?还不是那道圣旨给气的,还有你母亲这些日子以来,横挑鼻子竖挑眼的,还处处帮着三房欺侮我娘俩,我这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,能不气吗!” 沈天枫也回过神,看着谢姨娘的肚子,慢慢咽下心里的气,那沈光齐怕是已经对自己有了分恨,以后还在指望她肚子里的这个,便也收了脾气。 “好了,你也别想太多,莫动了胎气,有什么事情,我去与母亲说,你且等着。” 谢姨娘听罢,才歇了声,轻轻点了点头。 沈天枫也不耽误,毕竟月儿后日还要去王府,有事要办的,这中间要出了什么事,也不好。 快步入了老夫人院子,见老夫人已经端坐在正堂,喝着杯菊花茶,那阵势,怕早已等着自己。 “母亲可好!”沈天枫先是行礼问了个安。 “哼!好,我怎么能好,你瞧你这府里,都乱成什么样了!”沈老夫人抬着架子,沉声道。 “母亲,这话从何说起?”沈天枫淡然顺着她的话问。 “堂堂官老爷,后宅没有正妻扶持,事事要听一个姨娘的话,还有那个庶女,天天往外跑,一点规矩都没有。”沈老夫人一开口便是诸多嫌弃。 “母亲,这后宅不是还未曾有正妻,且谢姨娘是个能干的,府里不是井井有条,便是月儿,那可是皇后都赏识过的。” “那是以前,现在她不过就是后宅一个庶女,你怎么好让她去接受那花黎太子,身份也太看不过去,还不如让吟儿去。”沈老夫人一边贬了沈风月,一边把沈风吟抬上来。 沈天枫听了,暗自皱眉,难不成母亲还想让老三的闺女,去勾引那花黎太子不成,这沈风吟不管是学识跟外貌,都不是及月儿,况且他让月儿去接近花黎的人,可不是为了这槎。 “母亲你说笑了,月儿去驿馆,可不是为了接近那位太子,实是那莱阳公主喜欢月儿。”他开始打起了马虎眼。 “哼!不还是能见到太子!”沈老夫人不满哼声。 第八十六章求情 “母亲,引花黎太子注意这事,可万不能上了心,您且知晓,那花黎之前可是敌对国,就现在来议和都迟迟不肯给个准信,皇上那可是有诸多不满的,一个不好,又得打起来,到时候谁沾上花黎的人,谁倒霉。”沈天枫其实心里对他母亲,也产生了逆反心理。 “你说真的?那月儿总去驿馆又如何说。”沈老夫人本身见识就不高,一听这话,便有些被吓住,只是太子妃之位太过诱人,有些不愿就这么放弃。 “自然是真,月儿只是架不住公主的要求,才去的,毕竟他们未做出错事前,人都是一国公主,我等还是低人一等不是。”沈天枫的语气很严肃,听得沈老夫人把这话都当真了。 “行了,这事儿我也管不了了,你且把另一件事情给我办了就行。”沈老夫人见太子那头无望,便开始了最初的打算。 “母亲说来听听!”沈天枫对她老娘也算是了解,所以一点都不怕唬弄不过她。 “这府里的管家权,由我来管。”沈老夫人也不客气,直接就把目的说与他听。 “这,母亲,管家权给你也不是不行,只是有些事情,我得跟您说清楚。” “什么事情,说!”沈老夫人没想到这二儿子这么爽快,当下便给了个笑脸。 “其实那慕容四娘与我和离,带走了她所有的嫁妆,这些年来,您跟三弟的一些吃穿用度,皆出自她的嫁妆,现在,都要府里出。”沈天枫说完,顿了一下。 沈老夫人便问道:“难道少了她的嫁妆,你府里就没收入了?” “倒不是没有,只是有些少,这些日子全靠谢姨娘的娘家接济着,倒也未与之前有多大差别,只是若这掌家权由母亲接手,怕谢姨娘的娘家那边”沈天枫有些欲言又止。 沈老夫人可不干了:“她谢瑶华还是你的妾室,你若不好了,她还能不帮了不成!” “母亲,她虽然是儿子妾室,但也是外嫁女,这掌家权在她手里,她无法推了责任,才求了娘家帮忙,若是不管家了,怕是没那么好说。” “你这意思是,我要是掌了这权,没了她的接济,你沈府便过不了好日子?”沈老夫人压根不信,想这二儿子在京里做官,也有十来年了,不可能没点家底,只怕是不愿让自己掌家,才如是说吧! “母亲若是不信,明白我便让婉清拿出掌家的钥匙与账薄与你,可行?”沈天枫笃定道。 “好,你明日便让她拿了东西与我,我倒要瞧瞧,没了她,我管不好一个家。”沈老夫人可是被沈家老三洗过脑的,这掌家权必要到手不可。 “成,母亲且等着,我让婉清明日一早便送来,这样一来,她怀着身孕也可好好静养。”沈天枫轻巧地说着,然后行了个礼便出去了。 出门前才想起道:“母亲,掌家之事说好了,那月儿?” “行了,不就关她一天呢,夜里就让她回去还成。”成功拿到掌家权,沈老夫人也大方起来,不耐地挥手。 将军府内,沈风裳拿着红色的请柬:“管家,这贴子是司蓝郡主特意给我下的?” “是的,夫人,郡主用的还是私人印鉴。”陈管家恭敬回道。 “那这宴会,我还非去不可了?”沈风裳眼睛无波,看着前方,心里不知想些什么。 陈管家也直言:“确实如此,郡主有品级的,她下的贴,一般的官家小姐、夫人,若无大事,不好回拒。” 沈风裳点头:“罢了,此事我知晓,既然是王妃生辰,那本夫人不备些厚礼,怕是不好。” 陈管家点头,没再应声,沈风裳继而道:“成雪,随本夫人出去一趟,挑样好礼送予王妃。” “夫人,府里不是很多用不上的物件?”成雪不解地看着她,按说将军的库房里东西很多,随便挑一样出来都能当礼送出去吧。 沈风裳轻笑:“那些都是御赐之物,送出去,无事之人,自然好说,若是好事之者,传出我私动御赐之物,到时候扣个什么不好听的帽子,怕要给将军抹黑了。” 成雪打眼:“夫人是怕!郡主会不良好心?” “好心也行,坏心也罢,终归是要去面对的,保险些总是没错。”沈风裳起身,拍了拍身后的衣裙。 成雪随后跟上,未再多言,倒是杏芳有些不安道:“夫人,我可以跟着么?” 沈风裳愣了一下,转头问道:“为何这么问?” “夫人,嬷嬷之事,杏芳并不知情,可是夫人最近出门都只带成雪姐姐,所以杏芳怕您已经不信任奴婢了。”杏芳说着,眼睛就开始泛红。 这下沈风裳开始回忆了一下,怪不得这丫头这几天老是闷不坑声,原来有这心思,便好笑道:“你这丫头,我何曾说不信任你了,之前嬷嬷的事情,我自然知道与你无关,不然哪会继续留着你用,至于不带你出门,那是这些日子出门办的事情有些危险,我怕你伤着了,才不带你的,今日只是出街游肆,你跟着并无大碍。” “多谢夫人。”杏芳闻言,笑逐颜开,立马要提着裙子跟上。 成雪在一旁笑骂道:“你这丫头,心思还真是多。”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,出了将军府,一路直奔直洛街,这是京都物品最齐全的街市。 沈风裳被人扶着下了马车,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,直叹道:“京都,何时都如此繁荣景象。” “可不是,这也算是当今皇上管理有方吧!”杏芳无心机道。 “嗯!咱杏芳还知道什么叫管理有方呢,真是看不出来。”成雪一旁打趣道。 “雪姐姐,你都亏我好久了,还来!”杏芳不满撅嘴。 “行了,你们俩,我们先去饰品铺子看看。”沈风裳赶紧把他们的话头打住,就怕这俩丫头越说越没边,这街便逛不成了。 第八十七章掌柜成礼 “夫人,你是要送王妃饰品?”杏芳好奇。 沈风裳摇头:“现在时辰还早,虽说我是出来挑礼的,却也不急不是。” “哦!”杏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反正她就是比较笨,跟着就是了。 沈风裳摇头失笑,杏芳这丫头单纯的很,但就是这样,她也更喜欢她,。 她们入了这街上最大的饰品铺,掌柜的一见到人,立珠一转,冲小二点了点头,那小二上前就笑道:“几个贵客,想要看些什么,咱这里什么样的东西都有,包您有看得上眼的。” 沈风裳嗯了一声,随意地往四周看了一眼,有些官夫人,小姐也认出了她,想上前见打招呼,只是沈风裳似乎无意与他们周旋,在人未上前搭话前就道:“这位小哥,我瞧这些东西,也没什特别的,我可是要选东西送王妃的,你这就没更精致的?” “这位夫人,您眼光可真高,我们这的东西可都是全京都,乃至整个来仪都算是独一份了,还瞧不上,这小的真的不知道如何办了。”小二小些为难地看着这三位客人。 那边掌柜的似是听见这边的对话,赶紧上前道:“哟!夫人,您这眼光确实太高了,不过您要是想要特别的,咱这店里倒真是有样东西挺别致的,只是这价格非一般人出得起,我们东家也只放到楼里,自己赏玩了。” 沈风裳来了兴致:“真有那么特别,掌柜的可拿出来与我瞧瞧,至于价格,如果合适,我与你们东家可商量不是。” 掌柜地考虑了一下便道:“那成,夫人且随小的上楼瞧瞧,只是这身边的丫头是不是。” 沈风裳朝成雪二人看了一眼道:“成雪跟杏芳,你们在这里候着,我上去瞧瞧。” “可是小姐,你一人上去,我们不放心,且掌柜是一男子,奴婢觉得不妥!”杏芳立马就道,她是真不放心。 沈风裳汗颜,这丫头果然是一根筋,只是她也不能反驳,便道:“掌柜的您看,我这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,本夫人也得避嫌不是。” 掌柜的想了想,最后只得点头道:“夫人要避嫌要带人也行,只是这人只能带一位。” “那雪姐姐跟夫人去吧,我在这里候着。”杏芳这会倒是机灵了,她自知不聪明,又没武功,雪姐姐去能保护好夫人。 “那行,夫人且随小的来。”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,便带着二人上了楼上包箱。 一到了楼上,沈风裳立马换了个严肃的脸,冲成雪道:“成雪,且在门外守着,我随掌柜进去说完事情,便出来。” 成雪也一本正经:“夫人放心,成雪定守好这个门。” 沈风裳与掌柜两人各自点了点头,便进了房间。 房间内,掌柜给沈风裳行了礼:“属下成礼见过夫人。” “成礼?跟成雪他们一个成?”沈风裳好奇,不是说成义只有成雪一个妹妹么。 成礼笑道:“夫人,成雪跟成义是我的子侄辈,我与他们同一个祖先而已。” 沈风裳听罢点头,内里心虚笑着,她以为这掌柜的是成雪的爹呢。 “夫人,将军与我们交待过,这间铺子归了夫人管,夫人今日来此,有何事要吩咐?”成礼问道。 沈风裳其实也没想到,那将军一武将,竟然经营着京都最大的饰品铺,才将东西交到她手里的时候,她都以为自己耳背:“您是成雪的长辈,那我也称你为成叔吧,此次前来,倒也没啥大事,那司蓝郡主给我下了贴,要去王府贺寿,我怕是宴无好宴,听成雪说过,司蓝郡主是这里的常客,我来只是想要打听一些不入门的消息。” “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!”成礼恭敬地站在一旁,请沈风裳入了座。 “也无其它,只是想知道,平常司蓝郡主来订饰品,应该有带王妃的,想看看她们的喜好!” “这个,倒是没什么特别的,司蓝郡主是个好新鲜的主,只要店里来了新货,有些成色的,她都要上一件。”成礼回忆了一下,说道。 “有些成色的,都要上一件,那得不少银子吧,一个异姓王爷府里,如此富有?”沈风裳来了兴致。 “嗯,夫人说的,倒也是个问题,司蓝郡主订货倒真的没考虑过价钱,什么贵的好的,她便要,还未赊过帐!小的倒从未想过其它方面的。”成礼思量着,也许该跟主子说说,这鑫王府也得好好查查了。 “嗯,有什么不对的,你们自己思量,我来只想要些有用的消息。”沈风裳表示,不关她的事情,她是不会理会的。 “夫人放心,小的知晓怎么办,这司蓝郡主那没什么,小的倒是记起您那妹妹,好似来过,做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。”成礼突然想到。 “哦?你说沈风月?” “是的,那位沈小姐,前日带了一位公子来这里,订了一做一枚玉佩,花色与夫人衣服上的花纹很相似,而且还让我等在玉佩的此面,刻了个裳字,小的方才想到,夫人的闺名好似正是这个字。” 沈风裳闻言,眼神一闪,计上心来,便对成礼道:“成叔,给我做一块同样的玉佩,上头也刻个裳字,不过这提字之人嘛,用你家主子的墨宝。” “这个简单,夫人且等着,夜里小的便让人送到府上。”成礼略一思索,便有些猜出夫人的用意,只笑着答应。 “行了,我先回去了,司蓝郡主那,还请掌柜的与你主子说一声,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些。”沈风裳打着哑迷,成礼也笑眯眯地应下。 房间打开,成雪迎将上来:“夫人,要回么?” “回!”沈风裳简单一字回答,便先一步下得楼来。 杏芳一看人下来了,便放下不安的心,上前道:“夫人,可是看中那物件?” “哎!看中是看中,只是这里的东家实在太黑心,要价太高,我瞧着这京都除了皇上,都没人要得起这东西。成叔也是个重要配角对不! 第八十八章将军身上的腾纹 杏芳一听咋舌道,心想,这么贵要真买了,将军府不得要被挖空,惊叫:“啊!这么贵啊,那夫人还是不要了,还是寻个其它物件吧!” “嗯,不要了,不过这进了店,看了人家的传奇宝贝,又不买东西倒不合适,杏芳你去给我找样东西,买了回去!” “夫人!让奴婢去选?”杏芳有些不知道怎么做,她一个奴婢能选什么好东西来,怕会浪费主子的银子吧! “去吧,就你去选,选好了,本夫人留着以后给你当嫁妆!”沈风裳打趣道。 “不,不要了,夫人,哪能买给奴婢。”杏芳有些傻傻地猛摇头。 “成雪,你也去选个,拉着杏芳这丫头。” “是,夫人。”成雪笑眯眯地回应,然后拉着杏芳往柜台边走:“走,走,难得主子松口要送我们东西,不要白不要,赶紧选一个去。” 杏芳被半拉半拖着带去看东西,沈风裳向小二要了张凳子,坐在角落里歇脚。虽然子默用的药有特效,但站久了,她的脚还会瘾瘾作痛。 门口,司蓝郡主进来,她是听到沈风裳来此处,特意来找茬的。 在店里搜寻了一圈,便看到只身坐在角落的人:“这不是我们的将军夫人,怎么买不起东西,坐那里眼馋?” 沈风裳平了平身上的衣裳,起来给她行了个礼:“见过郡主,郡主也来买饰物?” 司蓝郡主立起身,睨了她一眼,冲自己的侍女道:“幽儿,我好像是二品的郡主,有资格接受无品级的人妇参拜吧!” “回郡主,确实如此!”那侍女一脸得意地回道。 司蓝也甚是满意她的回答,斜眼看着沈风裳:“章夫人,今天我要你给我跪下行礼。” 沈风裳知晓人故意找她茬,只是没想到,她竟然要自己当着那么多人面,给她下跪,这若是跪了,她以后估计要没脸见人了:“郡主可真会开玩笑,这大庭广众的,这样怕是不太好吧!” “哼!要的就是大庭广众,你该不是不想跪吧!”司蓝郡主得意地看着人,心里算计着呆会,她要是真跪了,给她再来个难堪。 那头挑东西的成雪早就看见这边的异样,沈风裳也在暗处给她打过首饰,当看到越来越多人往夫人那边挤时,冲杏芳道:“杏芳,你先出门,到我们的马车上等着。” “可是夫人那边好像不太妙。”杏芳担忧地看着那头。 “放心,我自有办法,你没有武功,呆会我护不住你,反倒累及夫人可就不好了。”成雪一脸的自信。 “你能行吗?你一人打不过那么多人吧!”杏芳还是很担心。 成雪无语翻起白眼:“傻姑娘,那些人又不是笨蛋,只是看热闹的,哪会跟我们打起来,你且放心好了,在马车里等着,我跟夫人马上就会到。” 杏芳看了一眼夫人那边,又看了一眼成雪,再来回看一遍,最后咬牙道:“好吧,我知道了,你一定要护好夫人啊!” 成雪甩手:“放心,赶紧回吧!” 杏芳依依不舍地移出门口,成雪见人出门口了,便冲成礼使了个眼色,成礼立马高声叫道:“哎呀!谁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摔坏了!” 那群被司蓝郡主引来的贵妇小姐们被他的喊声吸引,转头看去,只见掌柜的手里握着一把碎链子。 众人心里都开始回想着,生怕是自己不小心摔坏的,这东西还未买便碎了,那就亏了,所以司蓝郡主那的看客一下子便少了。 司蓝郡主不甘心,大声道:“沈风裳,你还不给我跪下。” 这时候,成礼看着成雪道:“是你对不对,是你这个丫头摔的。” 成雪赶紧摆手:“不是,不是,真的不是奴婢,掌柜的你莫要冤枉人。” “冤枉不冤枉的,待跟我去见官,到时候给官家评评礼。”成礼说着就要上前去抓成雪,成雪一个转身就跑。 一边跑一边喊冤枉,这人太多,都集中在一起,就开始撞到了一些人,成雪看着角度撞的,很快这些人就撞成了团,还把司蓝郡主的人也一起撞倒了,一群人哀哀乱叫,乱这空档,成雪拉起沈风裳,便用轻功离去。 将军府的将军寝室,沈风裳等至亥时过,未见将军归府,便有些朦胧的睡下。 丑时一记得,将军才至房里,见夫人睡下,便轻手轻脚去了后室,换身衣裳,去了寒气,方才入榻。 夫人惊醒,睁眼望去见是将军,逐问道:“时初,才回?” “嗯!可是扰了你?”将军低头凝望,半迷糊的夫人自有一股清华之气,看得他心中蠢蠢欲动。想到今日去子良那里的事。 今日得空,去子良铺里寻人,问了胸口的藤纹之事,子良果然知晓那是何处。 子良一见到这个纹便骂道:“章时初,你是活腻了,这腾纹看上去,至少一个月有余,你怎的如今才来找我。” 将军无奈道:“我见它无痛无毒,且府医瞧过,并无大碍,便不甚在意,只前些日子它好像扎心的疼过一回,这才找你瞧瞧。” 子良白他一眼:“你怎的不痛死才来找我。” “嗯,如何,子默瞧不出来是个什物!”将军有些期然地看着他。 “若我所料不假,它是南边一个野村落里所盛行的一种东西,他们那里称它为蛊,虫卵入血而生,生而为食,食的人血人肉,照你这情况来看,这蛊八成是蚀心蛊。”说完,子良眉头深锁,这个看起来有些麻烦。 “瞧你这样子,这东西不好弄?”将军开始重视起来。 “何止不好弄,搞不好必死无疑。”子良瞪他,若是早些发现,他还能用些外用之法,把这东西给挖出来,现在看上去,蛊已入心脉,若草率动作,时初这条命估计就得搭在这里了。 “有话你便说,或者你告诉我个命数?”将军虽然不是看淡人生的人,但有的事情发生了,他也能淡然接受。进度要快,不然将军可是吃不到肉哈! 第八十九章将军中的是蛊 “说什么废话。”子良懒得再跟他说话,转头对妻子道:“暖暖,把我床底下,用锦盒包着的东西拿来。” “哦!你等着。”暖暖可是听到子良说的,时初中的东西,恐怕不简单,然后也是紧张了一些。 不多时,暖暖捧着一东西返了屋:“是这个么?” 子良点头,小心地接过,当着时初的面打开,一股寒气便开始漫延整个房间。 将军有些惊讶:“这东西,该不是你最宝贝的冰魄?” “正是!”子良一下子骄傲起来。 “这东西你拿出来,不会要给我用?”将军猜测道。 “不然?我拿来给你欣赏?”子良嗤笑一声。 “这东西你真舍得?”将军有些受宠若惊,这可是子良当初宁死也不肯拿出来的。 “废什么话,我宝贝它,是因为它珍贵,但比起你,这也不过是个死物。”子良酷酷地说完,直接用锦布拿起冰魄就往将军嘴里塞去。 将军一时顿住,未往下吞,被子良喝道:“吞下去。” 将军依言噎下后,整个人便起了一层寒,连眉毛都不曾落下。 子良又从拿子底下拿出一块紫玉,往他身上一戴:“这冰魄给镇住你体内的蛊,让它长期东西,这紫玉是极品暖玉,可以克制出它的寒气,加上你本身的内力护体,不至于让你直接成冰雕。” “我身体里这东西,会不会跑到别人身上,过血之类的?”将军缓了缓身体,好奇问道。 “你想得美,那小东西,可是喝你的血长大的,这辈子除了你,它就看不上其它人的血了,它要离了你的血,它就只能死。”子良以为他是要给他出主意,不客气地回道。 “如此,那便好!”将军满意这个答案,心里想什么,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。 “行了,没事的话,你便回去,我跟暖暖要收拾一番,去髓云谷。”子良摆手要打发人走。 “去髓云谷?师父找你?”将军好奇,他们的师父可是好些年不出现了。 “去,我自己要去找师父,你身上这东西,虽然用冰魄镇着,但长期存在还是一大隐患,师父或许有办法帮你除掉,顺便暖暖现在有了身孕,髓云谷的条件比这里好,她也好安胎。”子良说到暖暖有身孕的时候,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线了。 “暖暖有身孕了?喜事啊!”将军未曾想到,暖暖会有身孕,真心替子良高兴。 “好了,别在这里碍事,快走吧!”子良开始不耐烦地赶人。 “一路保重!”将军收起笑容,一脸严肃地说道,子良之用心,他能明白,那冰魄别人不知,他可是清楚的很,当初有人知道这东西在子良手里,抓了他,他可是宁可不要命也不愿意交出去的,现在却随随便便给了自己用,这份情,他记在心里。 沈风裳见人有些出神,便也回了点精神:“时初,时初,怎么了?” 将军回神,看见夫人都已经坐直身体,眼中的迷蒙已然不见,便道:“裳儿,不困了?” 沈风裳点头:“方睡了不知多久,现在倒是来了精神,时初可是有心事?” 夫人打的是为人解忧的心思,只是将军可未必了,只将军邪笑道:“夫人既然不困,那可随我做些其它事情了罢。”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何事,但瞧他眼里那不怀好意的笑意,夫人竟有些脸红道:“何事?” “夫人,我们的洞房,似乎还未完成!”将军说着,便先有了动作,亲吻上她的嘴角。 夫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,只是后路早被将军给拦下了,亲吻随即攀上了她的唇。 “嘤咛”一声,夫人的手也攀上了他的脖子,得到鼓励的将军自然不能放过,一路亲吻向下,惹得夫人身子滚烫。 “时初,你身上好凉!”夫人有些喘息地说道。 将军想起自己身体里的冰魄,怕反夫人冻道,逐运起了内办,身上便开始回暖。 在她的耳边轻道:“娘子,喊声夫君听听!” “嗯!夫君!”夫人已经开始没办法用正常的思维思考了,将军说什么,她便应什么。 将军很喜欢夫人喊他夫君,只是平时让她喊,她总有些害羞,不叫,现在这个时候,正满足了他的心。 随着夫人的声,床下开始丢起了衣物,纱帐落下,遮了一室的春光! 直至天方明,沈风裳累极睡下,将军却神清气爽起身让人备水,给她净了身。 门外,成义奉命而来:“将军,找属下何事?” “今日夫人出门,可有何事发生?”不是将军已经知道何事,而是夫人每回出门,都要出些事,他是担心的,下意识要问。 “回将军,夫人今日出门,遇到司蓝郡主。”成义回道。 将军一听司蓝这名字,就觉得没好事发生,便问道:“夫人可曾吃亏?” “司蓝郡主命夫人给她下跪。”成义早就从成礼那知道了全部事件,还有查王府的事宜。 “夫人可曾跪了?” “不曾,夫人命成雪她们制造混乱,从而溜走,那司蓝郡主被一群人压伤了,好像伤的不轻。”成义有些兴灾乐祸道。 “伤了是好,只是这情况若是一直不解决,夫人下次遇到类似问题,怕是不能每次都能如此带过。”将军思量着处理方式。 过一会儿后冲门外道:“成义,今日本将军着布衫上朝,你去外头备上普通马车。” “将军要如何做?”成义好奇。 “哼!本将军贵为一品将军,我的夫人,却要被迫给一些阿猫阿狗下跪,那本将军要这将军何用,今日大殿之上,本将军就辞官去。”将军冷笑。 “将军,您这,要是皇上真的应下该如何?”成义担忧道。 “真应下,那便最好,本将军可携夫人游山玩水,过过神仙般的日子,反正他朝中能人居多,不差本将军一个。”将军开始想象日后男耕女织的生活,心里甚为满意。 见天色还早,虽无睡意,却还是上了榻,看着夫人的睡颜一脸满足。将军终于修成正果了!不容易啊!撒欢打滚 第九十章夫人去赴宴 成义见屋内没了动静,自然是退下,反正他也不怎么喜爱官场,将军不做便不做,他这个被降成侍卫的人,有什么好在乎的。 沈风裳醒来之时,便瞧见将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,想到昨夜的轻狂,便给了脸道:“时初,怎还未起身,早朝时辰快到了吧!” “不急,今日早朝,本将军想晚些,陪夫人用早膳先。”将军才不怕,反正今日要辞官。 沈风裳眨了眨眼睛,有些奇怪地看着他,见他一脸笑意,看不出有何问题,便道:“你!要不要先起身出去,我,我起来着裳。” “怎的,还害羞,昨可是什么都看过!”将军打趣。要不是念着夫人昨日第一次,听成义找来的资料上说,女子第一次,身体比较虚弱,他早就化身为饿狠了。 “不成,你要么转身不准看,要不便先出门。”沈风裳坚持,虽然已经相对,但要若无其事,当着他的面着裳,她还是做不到。 将军只得妥协道:“那成,我不看便是。” 说着还真的把自己的着埋进了锦被里,沈风裳见如此,还依然确认道:“不准偷看!” 将军在锦被里点头,沈风裳才慢吞吞起身,轻步下了床,不防将军却已经探出了脑袋,看着她光滑裸背,眼里起了小火苗,悄声下床,从此后搂住人。 两人都未着裳,股肤相亲,让人起了层鸡皮疙瘩,沈风裳羞道:“不说好了不冷偷看的。” 将军耍起无赖:“为夫这可不是偷看,而正大光明地看。” 说着扳过她的身子,低头亲吻她的额头,鼻尖,一路向下,两只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身上乱点火,到了关键时候,将军喘息地问道:“裳儿,可行否!” 夫人初尝人世,早被燎的动情,又羞于回答,只得拉过他的头,主动亲上他的嘴,将军已然看出她的诚意,自然是不放过。 待他们出门时,杏芳已经在门前,尴尬地等了小半个时辰。 将军穿上衣衫,沈风裳一见是平常的衣衫,便好奇道:“时初?怎的穿这一身,不着朝服?” “夫人,若是为夫没了一身官职,你可愿随我过那粗茶淡饭之日?”将军看着她,认真问道。 沈风裳沉:“粗茶淡饭我自是不嫌,只是”她想说她还有仇未报。 “夫人,为夫虽不知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报仇,按常理,虽然沈天枫虽做得有违天理,但你等未受实质上的伤,且又是生身父亲,该是放过才是,不过既然夫人放不下,为夫也不说其它。”将军顿了一下,便继道:“为夫可以保证,虽不曾为官,却也有能力帮你报仇,你意下如何。” 沈风裳点头:“若是如此,妾身自是夫唱夫随。” 对她来说,荣华富贵从来不是最重要的,之所以犹豫不过是怕做了平民,大仇报不成,既然他说能报,她还是相信他的能力的,所以无官有何不可。 将军灿笑,对着夫人的脸颊就是一记亲吻:“夫人,为夫甚是欣慰。” 然后爽然直身,冲门外道:“成义,走,随我入宫上朝。” 见成义与将军离去,沈风裳好奇问成雪:“你说,将军刚才何意?” “夫人,奴婢早前见哥哥在备日常马车,便问了,说是将军听闻昨日司蓝郡主要你下跪之事,甚为不虞,便说了,今日上朝,若不能为您讨个对不要紧的人免跪之恩,便辞去这一品将军之职,远离朝堂。”成雪甚是骄傲地八卦。 “这,这不成了要威胁于皇上,怕是要被降罪吧!”沈风裳有些担忧,显然此事因自己而起。 “夫人且放宽心,我哥说了,最多皇上一怒之下,便应了将军辞官之请,就将军本身的能力,这有官跟无官并无差别。”成雪安慰着。 “怎的?看你这架势,将军有着不为人之的本事?”沈风裳有些好奇了,按街边流传的,将军不是农户出身,单看那平民般的名字就知道,章国忠,也不会是大富人家取的不是。 “夫人,你可莫小瞧了咱家将军,他未出士之前,便有自己的势力,一般的小官小吏可都不敢惹他的,当然他那时用的不是真名,反正夫人你便安下心,嫁给将军绝对是赚到的。”成雪得意,能入得她眼的男人,哪里是能小瞧的。 沈风裳现在真的有些摸不准自己嫁的什么人物,每发现一样就惊奇一次,索性她还是什么都不要问,等他们慢慢自己浮出水面就好,只要时初一直对她如此维护! 那车在鑫王府停下,沈风裳未出那车,便听有人上前:“来的可是将军夫人?” 成雪跳下马车,见是个侍从,便道:“哪家的下人,找我们夫人何事?” “小的鑫王府世子的随从,世子听闻昨日夫人与郡主置气,现郡主还起不了身,想从夫人这讨个说法!”那侍从虽称自己为小的,但那气势却未有收敛,反倒像个主子在质问下人。 沈风裳听罢,身子探出马车,冷笑一声:“本夫人还不知晓,堂堂鑫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,一个奴才就能站在门外,指责起客人来,本夫人再不济,也是一品的将军夫人。” 成雪立马姐话道:“夫人,鑫王府如此作为,当是不欢迎您,这寿宴咱大可不必参与了。” “成雪所言甚是,车把事,咱回吧!”沈风裳甩下车帘,坐回位置。 车把式高声回应:“好嘞!夫人您坐稳了,现在回去块些,还能赶上午膳时间。” 那车起步,突然前面出现一锦衣男子:“想走,没门!” 车把式“吁”的一声停好马车,礼貌问道:“拦路的哪家公子,可是有事?” “狗奴才,瞎了你的狗眼了,连本世子都不认识,来人,给我拖出去打。”来人正是方才那随从所说的鑫王府世子——司高。司高其实就是个炮灰! 第九十一章鑫王妃 司高这一声喊,便把他身后的几个打手喊了出来,上去就要抓下马车上的车把式,成雪想出手,却被沈风裳给拦下了,只听她威严地喝了一声:“慢着!” 那司高却不甚在意喝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你们是听我的,还是听这娘儿们的。” 沈风裳再次步出马车,站在车架上便道:“高世子,我们将军府的奴才,从来都不会以狗著称,难道鑫王府的奴才都是当狗养的不成?” “别他妈的废话,今天老子就是要打这个狗奴才,小的们,给我上。”鑫王府世子,不学无术,更是好色之人,见沈风裳出了马车,方看到其姿色不错,眼里泛起了,眼睛不离沈风裳,嘴里却下着打人的命令。 沈风裳见到他的眼光,甚是厌恶,对着成雪下令道:“成雪,他们若是敢上来,来一个打一个,来一双揍一双,有事本夫人担着。” “是,夫人!”成雪早就看这世子不顺眼了,也明白刚才夫人拦她,是怕她现在一个奴才,贸然行动,会让人抓住把柄,到时候夫人便被动了,现在是他们动手在先,又有夫人下令,自然占理。 只是成雪还没动手,那车把式已经把那两个打手给甩出老远,成雪讪讪然收回架式,差点忘了,将军府的仆从们,都是个中好手。 见自己人被人秒甩出去,司高恼羞成怒骂道:“沈风裳,你给我下来,本世子今天就是要给我妹妹讨个公道。” “高世子,你口口声声要给令妹讨公道,不知道讨的哪门子的公道?”沈风裳不疾不徐地落坐于车恒之上,那闲适的样子,颇为霸气。 “你昨日可曾去了饮品铺!” “是又如何,不是贵府给本夫人下贴,今日来贺寿,本夫人可是去选贺礼的。” “那你身边的那个丫头,可曾摔坏了东西,最后把我妹妹给撞伤了。”司高质问道。 沈风裳微歪了头,想了一下道:“确实是本夫人的丫头,被那掌柜的误会就摔了东西,之后也查清楚了,其实那店小二自己摔的,至于撞伤令妹,倒真是冤枉了,我瞧我的丫环只不过撞倒了几个夫人随行的丫头,我见场面混乱,便未多留,早便离开了,令妹何时被撞,我还真未瞧见。” “你,你强词夺礼。”司高怒道,便想亲自上来抓人。 沈风裳冲成雪使了个眼色,再冲车夫道:“鑫王府不欢迎本夫人到来,我等还是回吧!” 她再度钻回马车内,那司高被成雪小动作的一个石子打中,摔了一跤,趴倒在地,眼看着他们的马车便要离了鑫王府的范围。 府门里出现一贵夫人,冲着马车喊道:“夫人请留步。” 沈风裳冲车把式道:“停下。”之后才跳下马车,冲着不远处的贵妇道:“见过王妃。” 那王妃显然未曾想到,沈风裳会这么快下得马车,而且下车那跃下之姿甚是利落,牵起嘴角,皮笑肉不笑道:“夫人即已到府门前,怎的这么快便离去。” “贵府像是不欢迎本夫人,本夫人自是不敢留下讨人嫌。”沈风裳对王妃亦自称本夫人,当是一点都不给情面了。 “方才是小儿鲁莽,本王妃在这里替他道个不是,小儿被本妃惯坏了,夫人莫同他一般计较。”鑫王妃说着,冲一旁的司高使眼色。司高自小听她话,见她都亲自出来请人了,自然不敢再造次,不太乐意地上前。 冲沈风裳道了声:“刚才是我错了。”然后不满地转身就走。 鑫王妃打着哈哈:“你瞧,这孩子就是这种脾气,夫人还是里面请吧!” 沈风裳哪里能不明白,这司高这么闹,她在府里就不曾早知晓,待到她都走人了才出来,明摆着想看自己笑话,只是最终没能如她愿而已,虽然她可拿乔离开,但是人好歹是王妃,面子上比那司高却是大了一些。 “既然王妃如此邀请,那本夫人便厚着脸皮,给您道声贺。”说完便随着王妃进了王府,成雪亦步亦趋地跟着。 入了王府宴厅,发现道贺的人可不少,大小官员的家眷这都算被请到了吧!也不知这鑫王府这么大阵仗,怎么就不怕皇上猜忌。 方才一入座,司蓝郡主就发难:“将军夫人好大的架子,让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。” 她这话一出,在场的各位夫人便开始交头接耳,显然是不满她的迟到。 沈风裳微微一笑:“郡主这可是冤枉我了,本夫人可是老早便在门口,看着这些夫人们进来的,实在是鑫世子不欢迎本夫人,本夫人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,还真不敢进来讨人嫌的。” 司蓝看着司高,司高无奈地对她摇了摇头,她便不高兴起来,冲着沈风裳道:“对了,昨日,好像你并未给我下跪拜礼,要不今日补上吧!” 成雪一听,便想上前骂人,暗中被沈风裳按下,只听她道:“郡主这是要让等级都比你低的行下跪礼喽?” “是又如何!”司蓝郡主耻高气昂地挑畔。 “不如何,就我方才观察了一圈,此次来府里道贺的,怕是没一个品级高过郡主吧!”沈风裳笑问。 司蓝郡主高傲地抬头:“那是,也不看看本郡主是谁。” “也就是说,除了本夫人,其它的夫人小姐皆得给郡主您行下跪礼,那么不知各位夫人小姐们意下如何。”沈风裳看着满场脸色不太好的妇人们,轻笑道。 司蓝郡主正要说是,被鑫王妃及时拦下,这要是满场的人都给司蓝下了跪礼,这场面看上去,得多夸张,这当朝能受得起群拜的,除了佛主便只有皇帝了,他们府里大办宴席不怕皇上猜,若是这一拜被皇上知晓,那鑫王爷怕是要遭央了。 鑫王妃陪笑道:“夫人哪里话,此事是司蓝胡闹了些,各位夫人小姐且安心坐着,今日本是高兴之事,哪里能弄成如此严肃的局面。”他们都说男主名字太接地气,我以后都叫章时初! 第九十二章夫人大意了 沈风裳冷笑,先前不阻止,到局面不受控制才来充好人,果然不是一般人。 宴会的排场并不是很大,毕竟不是宫宴,一行人只看了几个歌舞,便去食宴,再者之前有司蓝郡主那么一出,这些人心里也没那么放得开,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人家高人一等的眼光里,觉得开心,虽然那是事实。 待宴才用至一半,一个上菜的丫头突然窜到她的身边,那菜还不偏不移地倒到她的裙子上。 沈风裳没有惊呼,而是颇有意味地看了那丫头一眼,那上菜的丫头猛地跪下磕头请罪。 那样子像是只要她骂了一句,她便可以以死谢罪似的,所以沈风裳什么话都没说,而是转头看着身边的成雪:“成雪,本夫人记得,马车上还有一套新衣,且去取来,这一身菜品,倒失了礼仪。” “是,奴婢这便去取。”成雪脚程很快,不到一盏茶时间,就赶了回来,脸不红气中喘的,还带着一些优雅,一些贵夫人看着。 眼热地评价道:“果然是大府里出来的丫头,这办事能力跟身姿,都跟一般人家小姐似的,这将军夫人倒真会调教人。” 其她人也是点头表示赞同,成雪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,而是问旁边的丫头:“可有客房,供我们夫人换裳。” 小丫头赶紧起身:“有,有,奴婢这就带夫人过去。” “那你指下路,我们自己去。”成雪凉凉的声音,让那丫头有些害怕。 不过她还是壮着胆子道:“这位姐姐方才去取了趟衣裳,定是累了,且这王府里有许多地方景致很相象,你们自己走怕是会迷路,奴婢是府里的老人,这菜也是奴婢不小心打翻的,理实奴婢带路。” 成雪本想再次回绝的,但收到沈风裳的眼色,只得道:“那成,我且在此处候着,你可是护好了我家夫人。” “是,奴婢定会把夫人带好的!”那丫头保证后,便做了个请的手势。 沈风裳优雅地冲众位夫人打了招呼:“我先失赔了,各位夫人,小姐慢用。” 众人也只是无异议地点头,待她走后依然该做什么便做什么。 成雪自然是没傻到直直坐那里等着,而是乘人不注意之时,悄然出去,当鑫王妃想要找人时,已然不见了人影。 鑫王妃冲身边的随侍吩咐:“去瞅瞅那丫头去哪里了,可别让她给我坏了事情。” “是,王妃放心,小的一定控制住她。”随侍也悄然退下。 这些,在座的宾客都未察觉,而在男宾席,成王司柬的一个小斯在他耳边,耳语了几句,他便冲在座的宾客道:“本王有些事情,离席一下,各位慢用。” “成王爷有何事,老夫可找人代劳。”旁边的鑫王爷好奇道。虽然鑫王爷也是位王爷,但是比起成王这位纯正的皇亲来讲,他还是低上一级,所以主位由成王坐,他坐在旁边。 “此乃本王私事,多谢鑫王爷的好意。”成王说完,便起身,跟着小厮一道出了席位。 鑫王爷见人离开,冲自己的小厮也使了个眼色:“去看看,是不是王妃那里整什么事情,万不能也什么喽子!” “是!小的这就去。”小厮立马转身离去,其余人都是人精,但都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,所以全都未曾理会,只顾着交杯换盏。 而沈风裳那头,那丫头带着路,一直走,走了一刻钟还未到,且看着两旁景色,越来越偏,她便问道:“你们王府的客房,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?” 那丫头明显已经想好挫词,想都没想便道:“王妃说了,这府里宴会,有男宾,若是客房备得太明显,怕有些外男扰到女宾,故把女宾的客户备得清静些的地方。” 沈风裳无它,继续默默地跟着她走,中间便遇上了成王,那丫环跟她一道给人行了礼。 成王司柬道:“沈风裳?你这是往哪里去。” “方才宴上,被洒了些菜汁,这不这位王府下人带我去换件衣裳。”沈风裳淡然道。 “换衣裳去得如此远,就我所知,这里再过去便是鑫王府的偏房,失修好些年了吧!”成王似乎有意提醒她。 只是她有她的计划,更不想领成王的情,便道:“听说是王妃特意让人备下的客房,许是新修的,我这急着换裳,烦请王爷行个方便。” 那丫环见沈风裳没起疑,收里安下不少,冲她道:“夫人这边请。” 沈风裳点头,错身过了成王,成王在她到身边时便道:“你真要去,可莫后悔。” 沈风裳冷冷淡淡地回道:“烦王爷担忧了,本夫人这便走了。” 见沈风裳人已走远,成王身边的小厮便道:“主子,那将军夫人不知好歹,您管她如何。” 司柬哼了一声:“本王倒要看看,最终她如何收场。” 成王本来想帮她的,奈何人家不领这个情,冷哼一声,他决定不理会,且看她那样,若是她自己有能力脱身,便更能说明她有利用价值,所以他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。 成雪躲过了王妃的小厮,顺着夫人给的记号跟到这里,看到成王,显然有些意外,便躲了一躲,待成王跟他的小厮离得远了,才现身,此时沈风裳已经走出好远了。 成雪暗骂了一声:“该死的,被他们耽误了这许久,希望夫人还安好!” 所以用了轻功跟上前去。 而此时的沈风裳,已经被这小丫头带到了一处小院子前,看着力有些破落的院门,她皱着眉看着小丫环:“这就是你们王妃特意安排的客房?” 只是她话才落,便有一个重物击中了她后背,一个钝痛,她昏倒在地,倒地前她还暗道:“该死,还是太不小心了。” 只是那丫环换了一副嘴脸,轻蔑道:“哼!还以为我不知道你防着我呢,不过最终还不是只能躺在这里,任我宰割。” “行了,你这就去跟王妃报告,剩下的我来处理。”那个打昏沈风裳的小厮催道。 第九十三章将军出现及时 “哼!许三,你这是等不急享用这女人的身体了吧,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,别怪我没提醒你,这可是一品将军的夫人,到时候被发现了怎么死都不知道!”那丫头看着这小厮,眼里全是恶意。 “怕个鬼,老子本来就是个死囚,这死前还能享用到将军的夫人,那是赚的。”被称许三的一脸不在乎,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,心里开始痒痒的。 那丫头嫌恶地看着他,然后从袖袋里,拿出一枚玉佩道:“事成之后,要是被人发现,便拿出这个,至于怎么说,你自己总该知晓!” “放心,老子有分寸,你赶紧给我离开,老子要办事。”许三催促着人离开。 那丫头低头看了一眼沈风裳,心里哼道:也该你倒霉,谁让你惹到我们郡主跟王妃。眼里没有一点同情。 那许三见丫环离开,刚想伸手摸上沈风裳的脸蛋,便被一声音打断:“来啊,把这厮先抓起来,绑好。” 来人正是司高,他知晓了妹妹跟母亲的计划,赶这里来,就是想要占便宜,之前看到沈风裳心里痒痒的,这会可找着机会了,待成事之后,把责任推给这个死囚,想想都觉得甚是完美。 他的打手们三二下把许三给绑了,然后向司高邀功道:“世子,人已经绑好了。” “把这家伙带到一边去,我抱小美人去屋里,说完抱起沈风裳,嘴角哼出一声淫笑。 成雪还未赶到,因为在中途被鑫王爷派来的小厮,给拦了去路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 沈风裳这边,因为不察,被人打昏了过去,所以对此一无所知,那司高一把把人抱进房间的榻上。 看着睡美人,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搓着手嘻嘻笑道:“本世子睡过的女子凡多,都是些楼粉头,还从不碰过大家闺秀,虽然已经嫁为,却看着挺新鲜。” 那手刚摸上沈风裳的脸,便软倒在地,沈风裳怕自己失误,会惹来麻烦,所以衣服上也洒了些软筋散,这司高刚才抱着她,吸进去了不少,这会儿药效开始发作。 一倒在地上,司高便慌忙叫着:“来人,来人呐!” 声音弱如蚊丝,外面的守卫完全没有听见。 与此同时,宴席上,鑫王妃突然道:“这将军夫人去换件衣裳,这都许久了,怎都不见回来。”冲一端茶水的丫头道:“你,去瞧瞧,可是有何事耽搁了,这客人在我王府,要是出事可就罪过了。” 那丫环领命,没一会便回来了:“王妃,将军夫人不在客房,听菊姐说,方才换了裳,王妃说要去转转,菊姐说她是去的方向是咱府里的偏院。” “偏院?她去偏院做什么?”王妃一脸费解。 那头她的小厮便来了,声音还颇大:“王妃,方才护院来报,说是偏院似是闯进一个男子,扮成府里的小厮!” “这!你们看见了还不去抓。”王妃命道。 而这位小厮带来的消息,却让在场的的妇人们起了心眼,那王妃无事,去逛人家偏院,这时又混进了不明身份的男子,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,有些想得快的人就出声道:“莫不是这将军夫人与人在此私会。” “不会吧!那夫人瞧着像是正派人儿。”有人弱弱反驳。 “哼!什么正派人儿,我可是听说,那将军夫人嫁人之前,可是死活不愿嫁将军的,指不定那时就有了如意郎君。”那好事之人便强掰道。 “要不,我们去瞧瞧?”有人提议,然后一堆人就开始附合,热闹总归是人心所向。 就这样,一个个刚才用膳时还斯文的妇人们,七嘴八舌的,在王妃的带领下去了偏院。 待他们到了偏院,正好看见王府的护卫们,砸开了那房门,这房间里面空间不大,被人一目了然,衣衫不整的两人,被人看了个光。 有的夫人赶紧捂住自己闺女的眼睛,有的还欲看不看地用手捂着眼睛,手指用张开一条缝偷看。 “这,这成何体统,李护卫,赶紧把里头的奸夫给我拉出来。”王妃似乎气得不轻,高声喝道。 “是。”李护卫听令,进去就一手一个人抓了出来,直接丢至地上。 那女只着,什么都未穿的被摔到地上,还惨叫了一声,而那男的,也不知是怎么的,只能弱弱地哼气。却一个劲地往那女的身上凑。 王妃昂首向前:“李护卫,赶紧给我拉开他,简直不知廉耻,我倒要看看,谁在我王府里,如此行事。” 李护卫一把把那男子的头给抬了上来,众人一瞧:喝!这不是司高世子么。 王妃也惊了一惊,赶紧让李护卫放开人,自己挡着司高道:“高儿,你怎么在这里!” 那司高脑子还不清醒,一听人喊高儿便下意识道:“女人,快给我女人。”一边手便要摸上王妃。 王妃气得差点跳脚:“赶紧打水来,把世子给我泼醒,他这样子定是被人了。” 李护卫发现是世子后,自然不敢怠慢,让人从房里拿了条被子,便披到他身上,这会儿王妃让人泼水,他也不敢耽误,直接自己动用轻功去取,没一会儿,一桶水便哗地一声淋到司高身上。 司高一下子激灵,清醒过来:“母亲!” 王妃示意他不要说话,然后走到女子身边:“小贱人,胆敢用药迷惑我儿,今不管你何等身体,定让你生不如死!” 然后冲护卫道:“来人,把这小贱人的脸亮出来,让大伙儿都瞧瞧,她是什么不要脸的货色,一个有夫之妇,竟然做出如此勾当。” 她已经完全把这女的当成沈风裳了,所以证据笃定。 可待人把那女子的脸亮出来后,众人便疑惑了,方才将军夫人的样子,他们可是见过的,并不是这女子,有眼尖的人发现此女身份便叫道:“这不是沈风月么,她怎么会在这里。” 第九十四章石女 王妃这才回过神,看着那个女子,心下惊疑不定,她今日可没请沈风月,她怎么会在此。 沈风月也被下了迷药,现在都迷迷糊糊的,王妃知道这人不是沈风裳后,让人朝她丢了件破衣裳,然后也让人用水把她给浇醒。 沈风月清醒后,茫然地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,心里有些发抖,其实刚才发生的事情,她多少有些记忆,见骑虎难下,便开始装哭道:“王妃,请给小女做主啊!小女在家好好的午休,怎的一觉醒来就到这里,小女真的是什么都不知晓啊!” 她哆嗦着嘴巴,指着自己身上的狼狈,无声哭泣。 这下子,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,这事儿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呢,按现在的情况来讲,这两人都属于受害者。 有妇人看着沈风月挺可怜,便上前道:“王妃,我瞧着,这世子跟这沈姑娘都不清状况,不过这事儿都已经发生了,沈姑娘这名节也算毁在世子身上了,要不让世子收了房吧!” 王妃一脸不满地看着这位夫人:“黄夫人说得倒轻巧,你难道看不到,虽然这沈风月也算是受害人,可我这满院子的侍卫也是瞧见她的身子的,你让我高儿娶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,是何心肠。” 一句人尽可夫,把沈风月害得眼泪都不知道如何流了:“王妃,您不能如此说,小女可是无辜的。且方才,世子爷可是对小女做过一些行为,难道他不该负责么。” 司高一听,立马跳起来,叫道:“你这女人,说什么鬼话,我能对你做什么,就你这样的,我想对你做什么,也做不了。” 众人对他这话可有些不解了,什么叫想做什么也做不了。 王妃便问道:“高儿,你这是何意。” 那司高跳脚道:“这女人,根本就不算是女人,她是个石女,永远无法与人行夫妻之理,更不可能给人生孩子!” 司高的话,让沈风裳直接懵了,一些懂的夫人一脸惊奇,不懂的人一脸好奇。 沈风月也是:“什,什么是石女!” “哼!这问题,问你爹娘去。老子才不跟你扯那么多,总之,现在我要回去沐浴休息,你们都别挡路。”司高推开人群,自顾自地离开了。 一些懂事的妇人,看着沈风月不是一脸恶心,便是一脸同情。 王妃不耐地冲护卫道:“来人,找婆子给沈小姐穿戴好,护送她回沈府。” 王妃刚小声吩咐李护卫,去寻一下沈风裳在哪里,那头沈风裳便从人群后出来了。 “这是怎么的,大家都来这里,是发生什么事了。”沈风裳其实后脑还有些隐隐做痛,只是有些事情,她避了就不太好了! 沈风月一瞧见沈风裳,像是疯了一样就上前:“沈风裳,是你,一定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,你为什么要害我。” 沈风裳拧了眉,后退一步:“沈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,本夫人在王府已久,又不知你在何处,怎么把你给带来,众位夫人也看到的,我这出来才不过小半时辰,如何能去得沈府,再把你带到这里。” 众妇人都点头,她说的确实有道理。 “你不会让你的下人去吗!”说实在的,沈风月有时候脑袋还挺灵活的。 “妹妹,莫说除了成雪,我便没带其它下人,就是带了,也不可能未补先知,被人淋了一身,还另行吩咐人把你带来这里,且沈府离王府并不近,这一来一回也万没有这么快的道理不是。”沈风裳是真没想到这个,所以说话底气也足。 就在这不久之前,她被人打昏,成雪被人拌住,司高差点要成事之时,时初提前下朝找到了她,便把她抱出里屋,再让成义把沈风月丢进屋里,洒了些迷魂药,之后找到适合的时机,把她放在人群后。 沈风月哑口,她的计划沈风裳确实是不知,不可能未补先知,可是她有这种感觉,带她来的人跟沈风裳脱不了干系。 只是任她如何怀疑,没有证据,也奈何不了人家。 沈风裳上前,蹲下,好心地给她擦了擦脸道:“虽然我已不是沈家人,但是好歹你也曾经是我妹妹,你还是少说话,让人送你回去吧。” 然后冲在场的妇人伏了伏身子道:“我这妹妹也是可怜人,望各位夫人,小姐莫把今日之事说出,给她一个活路。” 各位夫人讪讪地点了点头,按说这事儿还真不能到处说,也不是人自愿的,只是她们私下讨论应该没关系吧。 沈风裳才不管他们是真的答应还是假答应,做下好人总有好处。 那头,突然一男子跳了出来,冲沈风裳道:“裳儿,你可算来了,我都要被他们给打死了。” 这下情况直转其下,沈风裳却并不慌张,有些奇怪:“这位,是哪位,你方才是在叫我?” 这位便是许三,被郡主的人偷偷救下后,让他让原计划进行,所以他才跳将出来,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:“裳儿,你不认识我了吗,我是你的许哥哥,你我私订的终身,你忘了吗?” 许哥哥这词,差点让沈风裳吐了出来,谁教的话本,真是恶心死她了:“这位,姓许的是吧,你说我俩私订终身,可有证据。” 这么多人在场,一味地否认只会让人更加误会,所以快刀斩乱麻才是正确的。 只见那许三从胸口掏出一块玉佩,递上前道:“裳儿,你瞧,这是你送与我的订情信物,我一直都贴着胸口戴着,就像把你放在我心里一样。” 许三的深情并未给他加分,反倒让人觉得起鸡皮疙瘩。 成雪已然在沈风裳身后,上前拿着玉佩道:“夫人,这不是将军送你的玉佩么。” 众人了悟,你家贴身丫环都认出东西了,这下你可没法解释了吧。 第九十五章将军怼夫人 沈风裳也认真地看了一下玉佩,然后点头道:“确实很像,这上前的花纹是我喜欢的样式,后面还有个裳字,确实很像将军送我的那块。” “看,裳儿,你认出来了吧!”许三得意,本来没指望沈风裳承认有这块玉佩的,没想到她那么配合。 “只是,这玉佩像倒是像,可我的玉佩一直在我身上,从未离开过啊!”沈风裳说完,拿出自己荷包里一声玉佩。 那成色跟花色真的跟许三拿的这块一模一样,然后只听沈风裳道:“只是,这上前的裳字,乃是将军亲提的,而且听说还是他亲自刻上,刀法都不一样呢。” 说着便拿两块玉佩对比了下,那玉的成色一对比之下,发现比许三那块好了不知凡几,再翻比对面,沈风裳拿出的那块,笔触钢硬,姿态略有风骨,与之一比,许三那块便中规中矩多了。 “大家可是瞧清楚了,我家将军的字,那可是普通人仿不来的,这不知道哪来的地痞,不知安的何心,竟然来冤枉我家夫人,真是该诛。”成雪一对比完,便气乎乎地喝道。 正说着,王府里有小厮上前,冲王妃行礼:“颤王妃,府门外,有位自称章时初的人,说是来接他家夫人。” 王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只到沈风裳到:“时初来接我了!王妃,若是无事,沈风裳便要告退了!” “原是将军来了,不如请进来喝杯水酒可行!”一听是将军,王妃换上笑脸道。 那小厮有些为难地看着王妃,欲言又止。 沈风裳倒有些好奇道:“这个小兄弟,可是有事要说。” “回夫人,将军的脸色似乎不太好,奴才未敢请人进来。”那小厮为难地看着王妃。 “如此,便不劳王妃请人了,我且随他回府,就此别过。”沈风裳温言道完,便转身离开,离去前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沈风月。 沈风月见她都走了,有些话便想跟王妃说,只是王妃心里烦闷着,并不想理会她,冲李护卫道:“赶紧把沈小姐送回去。” 然后对着众妇人们笑脸相迎:“各位请回席,咱们继续。” 这事儿没有闹到男宾那边也来起哄,倒也多亏了鑫王爷早有准备,只是那些妇人早已没了用膳食兴致,早就想着回去,同自家人讲讲今日的八卦,耐何,她们的夫君没有出来,她们只能等着,一顿饭便有些食不知味了些。 沈风裳一出王妃大门,便被将军搂着身子,往马车上走,见他脸色似乎真的不太好,便也不敢逆着他。 进了马车,将军才沉声道:“知道自己今日做错了何事么?” “这!”沈风裳一时找不到话回他。 “你不该以身犯险,当然就算真的必须要以身犯险,也该找个万无一失的方法,此次若是我跟成义未赶到,你该如何收场。”一想到自己的夫人差点被人轻薄,将军那一层戾气便散发出来。 沈风裳无言以对,因为些次真的是她考虑不周,若是时初未能赶到,她真的不敢想象,会成什么样,虽然最后她可以找理由解释,却也不能逃脱被轻薄的下场,有些怯怯地接近他,轻扯了他的衣袖:“时初,夫君,我错了,我保证下回一定思虑周全。” “你还想有下回?”时初瞪眼。 沈风裳便缩了缩身子:“没有下回,绝对没有下回,我保证没有下次。” 见时初脸色还是不太好,她只有厚着脸皮,抱着他的胳膊讨好道:“时初,夫君,真的,你相信我。” 时初叹气,她那几声夫君闹得他脾气都上不来了,无奈地伸出那只没被抱住的手,摸了摸他的后脑勺,轻轻按摩着:“可还头晕?” 沈风裳立马摇头,笑着道:“嗯!不疼了不疼了,时初揉了后,完全不疼了。” “你啊!这是第一次,我放过你了,记得不准有下次。”收回手,弹了她一下脑门,自知理亏的夫人,赶紧捂着被弹疼的额头,不敢喊出声,就怕他变回刚才的黑面神。 终于雨过天晴,沈风裳窝在他的怀里,好奇问道:“你怎么就那么及时,赶到这救下我的。” “这还多亏了成雪,她出门前就跟杏芳那丫头说过,可能会有情况,我又想到你让我刻玉佩的事情,怕是有人要找事,自然是不能放过那个惹事的。”他说的轻巧,只是不敢把自己让成义盯着她的事,被她知道罢了,就怕她胡思乱想。 “这次好险,幸亏你来得及时。”沈风裳其实还是心有余悸。 “我方才在殿上,跟皇上请辞了,裳儿可愿随我去过闲云野鹤之日。”时初突然画风问道。 “皇上准了?” “管他准是不准,反正我要带你远离这些人过远些,过几天清静日子再说,皇上那边,先晾他一晾。”时初说得轻巧,可是沈风裳却有些担忧,你说古今往来,哪个臣子敢如此大胆地怼皇帝啊。 时初知道她的担忧,只道:“你且放心,我还没到活腻的时候,没有十成的把握,自然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。” “好吧!我自是信你。”沈风裳决定,以后这些大事,还是劝自己不要多想,毕竟自己对这种事情了解不多。 沈风月被送回沈府,在大门口被沈老夫人带着家丁给拦下:“你这不知廉耻的,还有脸回来。” 听到消息正好赶到的沈天枫,听到沈老夫人的骂声:“娘,您是长辈,怎能用如此字眼辱骂小辈。” 沈老夫人转头斜了他一眼:“怎么的,她做出如此败坏名声之事,我还不能骂了!” 沈天枫不解地看着站在门前,有些不太对劲的沈风月:“娘,你这是何意,月儿做了什么?” 其实沈老夫人并不清楚沈风月做了什么,只是被将军交待的人传了些不好听的风声,加上不待见沈风月这人,所以就先来质问了,经沈天枫这么一问,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是她是不服输之人,冲沈风月瞪眼道:“你自己问她!” 第九十六章劝说 沈天枫皱眉:“月儿,发生了什么事?” 沈风月有点被王府那些人吓到,此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,立马像有根救命稻草一样,哭叫着:“爹,他们说月儿是石女,什么是石女,月儿才不是对不对。” “石石女。”她的这话听得在场的两个大人一阵晕眩。连刚才极其嚣张的沈老夫人都叫道:“快,把她给我带进府里,把门关上。” 沈老夫人身后的两个婆子立马上前,抓着沈风月的胳膊便往堂里拖,沈风月吓得大叫:“放开我,你们放开我!” 沈老夫人又看了眼跟在旁边的沈风吟:“吟儿,你且先回去,我们呆会要说的事情,不适合你一个小姑娘家知道。” 沈风吟虽有些好奇,但也不想反驳老夫人,看她的样子,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 待沈风月跟沈老夫人等人入了厅堂,沈老夫人命人关好门窗,便喝道:“沈风月,你刚才所说的石女是怎么回事。” 沈风月吓得缩了一缩身子板,有些颤抖地看着沈天枫,只见她爹也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,她有点害怕:“爹,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懂,那司高说我是石女,月儿不懂,他们的眼神好可怕。” 沈老夫人眼神更是可怕,冲两个婆子喝道:“王婆子,给我检查一下她的身体。” 王婆子领命,阴着脸把沈风月拖起来,真往后堂而去,沈风月尖叫挣扎都脱不开她的钳制,而一旁的沈天枫只是冷眼看着。 不到一盏茶时间,王婆子便再次拖着衣衫不整的沈风月,出了后堂:“回老夫人,确实是个石芯子。” 沈老夫人听罢,立马拍桌起身道:“果然是,天枫我的儿啊,这是什么妖孽,竟然来到我们沈府,我看你这些日子以来的不顺,都是她这个不吉之人在作祟,赶紧把她给处理了。” 一听到自己要被处理,沈风月立马清醒过来,高声叫道:“不可以,爹,我是月儿,你最疼爱的月儿啊!” 沈天枫沉默不语,他的内心是纠结的,一边是谢瑶华跟那未出世的儿子,一边是石芯子不祥的传说,再想到自己一落千丈的仕图,他的心开始偏向。 这时,厅堂大门被人从外头用用踹开,谢瑶华冲进了堂里,抱着沈风月的身子,便怒瞪沈天枫,然后转向沈老夫人:“谁都不许动我的月儿,谁敢动她,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。” 沈老夫人的威严被挑畔,当场拍桌,站起身:“谢姨娘,你想让谁不得好死,你的女儿她是个石芯子,是个扫把星,有她在,我们一家子都不会好过,你知不知道。” “我的月儿才不是什么扫把星,她长那么大,哪里有克过人,老爷从一个书生爬到二品尚书,这当中难道月儿不是已经在的。”谢瑶华大声反驳。 “瑶华,听你这意思,你早就知道月儿的情况?”沈天枫阴着脸道。 谢瑶华也不反驳:“我生的女儿,我自然知道她的情况,而且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大夫,她能治好月儿的毛病。” “这是老天给的报应,哪里会有人看得好,你莫要为了应付我们,就做这些荒唐之言。”沈老夫人压根不相信这话,历来没听过石芯子还能被人瞧好的。 “我不管你们信是不信,我的月儿你们就是不准动,沈天枫,你最好给我记清楚,我的身份还有我肚子里还有你的种,若是你们伤了月儿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谢瑶华说完,温柔地安抚着已经有些失魂的沈风月。 “月儿乖,跟娘回房间,娘给你收拾收拾。”谢瑶华一脸心疼的看着女儿。 沈风月一听到谢瑶华的安慰声,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:“娘,娘,你怎么不早点来,他们都欺负月儿,月儿好害怕。” 谢瑶华身子已经有些笨重,但还是咬牙把沈风月拉了起来,一边拍着她的背道:“不怕,不怕,月儿不怕,娘在这里,他们一个都休想伤害到你。” 这娘俩一个诉苦,一个安慰,慢慢地步出了厅堂,沈老夫人看人就这么被带走了,冲沈天枫骂道:“这都叫什么事情,你就这样让她把人带走了,你就不怕惹祸事。” “娘,瑶华都说月儿能治好!”沈天枫回答得有些没气势,他自己也没底。 沈老夫人直跺脚:“她说能治好就能治好,她是神仙不成,往日我总以为是那慕容四娘克的你,还把人赶出了府,不成想,原来真正的扫把星在这里呢,枫儿,那裳儿现在是将军夫人了,听说将军府家财不少,你哪日去跟她说说,往府里送些。” 沈天枫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老夫人:“娘,你说什么呢,那裳儿已经被我划出了族谱,不是我沈家人了,我还休了人家的亲娘,她怎么可能会送银钱与我们。” 沈老夫人白他:“划出族谱又如何,你那好大哥不又认了她,现在她还是我们沈家人,且你与她是实打实的血缘之亲,你是她亲爹,她就算再不愿承认,这点也否认不了不是。” “这,这话虽如此,我却开不了这个口。”沈天枫被利益驱使,也顾不得其它。 沈老夫人那是被这些日子,沈府的开支问题弄得头大,没想到堂堂这么大的沈府,连个万两银子都没有,这一个月差不多只有支出,没有了收入,正愁没地方解决呢,这才把主义打到了被赶出府的娘俩身上。也真是要财不要脸了。 “你开不了口,不还有沈光齐在么,那小子还是你的亲儿子,总没划出族谱吧,家里有困难,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做点贡献,总没有错吧!”沈老夫人给出主意。 沈天枫想了想,竟然点了点头,冲门外的管家道:“去,给我把光齐给叫回来,就说我找他急事。” 管家应了声是,便转身出去,其实在外头,他可是听到他们娘儿俩的无耻对话,心里为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耻。只是主子的话他一个下人只的传达的份。嗯!后天多传一章吧! 第九十七章沈父的无耻 这边的一行一言,皆被将军派来的人给听到了,也一五一十地传到了将军的耳里。 将军听罢,冷笑一声:“还真是厚颜无耻,也不知道我那大舅哥会如何应对。”然后冲那暗卫摆摆手道:“你去继续监视着,不用做多余的事情,就把看到的记下来就行。” 暗卫作揖道声是,便退下来。 成义站一旁,见他事情已经问完,就插嘴问道:“你真想好了,带着夫人去隐居?” 将军余光看了他一眼,然后自在地拿起一本书卷,说道:“怎么,你舍不得这京都?” 成义白他一眼:“我是那种贪恋繁华之人么,只是皇上那里并没有准了你的请辞,你就这么走了,不怕会触到他的底线么?” 将军哼笑一声:“底线?他怕是早就想看看我的底线在哪吧!” “如何说?” “先是放出消息,那花黎太子要娶裳儿,后又使计支开她,想让我跟花黎公主不期而遇,还故意让她着与我一样的衣裳出现,想以此来离间我与裳儿的情意。” “之后的灭门之案,明知和裳儿无关,却同意让人将她带往刑部审问,要不是我要求一同请往,你觉得那刑部是一个女子进去,能安然回来的地方。最后是今天这事。”将军越说脸越黑。 “今日这事,与皇上也有关?”成义觉得不太可能,那皇上能做出让人污了时初妻子之事? “哼,你道他当年把那机秘的队伍交于我娘,这些年又悉心教导我成长,真的是为了我娘以已之子,救了他的缘故?成义,我不会那么天真。” “自古皇家的情意就靠不住,他那队伍最后留给我,不过是起着监督作用,若我有异心,那些人便可杀了我,若我无异心,便保我安全,因为我可保他来仪边疆的安全,那些人说是只凭令牌行事,何尝不是看皇帝的眼色行事。”第一次,将军把自己的想法跟成义道明。 “你这意思,皇上对你不放心?”成义一直觉得,将军跟皇上的关系很铁,是交心之友,两人说话也没有顾忌,经过他这么一说,却有些心凉。 “成义,在皇家,没有真正的交心之人,历任皇帝都有疑心重的毛病,我不怪他。他现在还信任我,给我权利,哪天若是我做错了什么,便是万劫不复之地,此次裳儿这么危险的时机,那些听令牌行事的人都未出手,那便是皇上给的意思,我若不做些什么,来表示裳儿的重要性,我怕他最终还要拿裳儿开刀。”将军叹口气。 “夫人能做什么?”成义看来,夫人不过是比一般女子聪明了一些,果敢了一些,皇上拿她开刀做什么。 “跟你明说了吧,那花黎太子要娶裳儿为太子妃这事,是确有其事,皇上的心思,大概是想,我是不可能跟花黎公主成亲的,那样他不放心,但若是裳儿嫁给了花黎太子,便能完成此次议合之事,是再好不过的,所以他才三番二次地试探我,裳儿对我的影响力。 若我再不做些什么,他就没完没了的。所幸,我也想跟裳儿过些平淡的日子,这会儿,正好给我机会,我要让他知晓,若他想对裳儿做什么,那我也可以丢下他那破官,去过我的逍遥日子。 义一时无言,也许将军做的是对的,但是更多的,是会为皇上觉得他在威胁与他吧,现在他也有些明白,为何这些年来,将军会背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,他不是个认命之人,恐怕是为了以后有不测做的准备吧!果然做皇帝信任的人,做的有些累。 次日,将军府门口,几辆马车排列整齐,一些下人搬搬抬抬地把东西弄上马车,一辆带头的马车里,沈风裳问道:“时初,我们就这么走了,皇上的圣旨好像未下。” “无妨,下不下在他,我们先走,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。”将军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。 “什么地方?”沈风裳有些好奇,说真的长那么大,她还真未离开过京都,还有些期待。 “到了便知,这一路路途比较远,你且先休息会。”将军将人按倒在马车上,自己出了马车外,吩咐下人们动作快些。 二刻钟后,将军府一行人,大摇大摆地出了京城,这让沈光齐一行人扑了个空,沈光齐并不是来府上要好处的,而是沈天枫说,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不对,要来跟沈风裳道个歉,沈光齐虽知道妹妹不会原谅,还是硬着头皮被拉着过来,待发现将军府已经空了后,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。 之后又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,但是想到那个将军妹夫不是等闲之辈,稍稍放宽了心。 没见到人,沈天枫心情很是不好,眼神凉凉地看着沈光齐:“你是不是提前通知了他们,所以他们走的这么快?” 沈光齐皱眉:“爹,你说的什么话,你让我陪您来这里,都是临时起义的,且他们这一走不是只走妹妹跟妹夫两个人,而是一整个府都空了,我再怎么早通知,也不能这么快不是。” “该死,也没听皇上给他们另寻府邸啊!”沈天枫恼怒万分。 沈光齐奇怪地看着他:“爹,你跟我说实话,你让我带你来找妹妹,真是为了道歉而不是为其它?” “沈光齐,你那是什么眼神,我是你爹,也是沈风裳的爹,就算不是来道歉,我见我女儿还要经过谁批准不成。”沈天枫对于沈光齐的质问明显不满,在将军府门前就开始跳脚。 “爹,刚才在府里,祖母话里话外都是讲沈府银钱困难,你不是来道歉的,莫不是来到银子的吧?”沈光齐有些不敢置信。 被猜中心思,沈天枫倒显得硬气许多:“是又如何,她是我闺女,给老子送些银钱怎么就不行。” “爹,你莫不是忘了,妹妹已经被你除出门,你怎么还有脸面来向她要银钱,爹,你是读书人,怎么就变得这么让人不耻。”沈光齐完全不敢承认,这是他一直很崇敬的父亲。_等着啊!明天本女侠生日,给你们多传一章乐呵一下! 第九十八章将军夫妇出走 “读书人又如何,读人就不用吃饭穿衣了,府里有困难那也只是暂时的,我只是要她救个急,又不是一直要她怎么着,你不是还叫着她妹妹么,只要她不是死了,那就永远是我沈天枫的女儿。”沈天枫竟然当着自己儿子的面,耍起了无赖。 沈光齐觉得无法再跟这样的父亲沟通,面色铁青道:“爹,你若一直要这样下去,那我明日还是自请族长,把我也除出沈府。” “你倒是去啊!沈府又不会只有你一个儿子,你要想清楚,待你爹百年之后,你若不在族谱里,那爹的那些产业可就与你无关了。”沈天枫觉得,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放弃的,沈光齐从小就是自己培养的,当是跟自己一路人。 却忘了,虽然他是培养他学识的人,但做人的道理,他娘也是教了不少。 沈光齐觉得这人已经有些不可理喻,便气道:“成,我沈光齐有手有脚,怕挣不来家业,明日我定会让族长把我除名。” 当天晚上,沈光齐便去了老太傅府,把这事与他的外祖还有慕容言商量了一番,除名之事便这么敲定了。 沈风裳与将军出得京城,便悄悄地离开队伍,走了小道,将军府的其他人还是按原来的官道走着。 所以直至半月后,皇宫里。 皇帝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,听着暗卫的报告:“你说,你们把章将军的队伍给跟丢了?” “是!”暗卫首领默然回应。 “那么大一队伍,你们身为我皇家最好的暗卫,竟然跟丢人。”说着皇帝砸过一个镇纸石。 暗卫未敢躲开,头上被砸了个血窟窿,依然语气不变回应:“将军未曾随大队伍一起,而是早早便携带夫人离去,卑职等派了六名暗卫尾随,皆被将军发现,于五日后把我们甩开,此时已过十五日,再未寻着人。” 皇帝烦燥地挥了挥手,行了,你们先下去。 那暗卫首领却跪下:“卑职失职,愿受责罚。” 皇帝更加不耐烦了:“叫你下去便下去,是想头上再来几个血窟窿不成,当真是愚木。” “是,卑职告退。”谁都不愿意受罚,既然皇上未有追究的打算,暗卫们总算松了一口气。 待暗卫都离开。皇帝问着一直未出声的阮公公:“阮墨,你说时初这回是真恼了吧!” “恐怕是的!”阮公公低头,恭敬回应。 皇上看他这个样子,颇不是滋味道:“好好说话,这里没别人。” 阮公公咧嘴一笑,站好了身子:“皇上是想听老奴说真话,还是假话。” “让你说,自然是真话。” “那老奴得先请皇上免个不敬之罪。” “行,行,不管你今日说什么,朕都不治你罪,你说!” “是。”阮公公回了声是,之后润了润嗓子道:“皇上,就奴才觉得你之前的做法,确实不妥。” 皇帝不明白了:“不就是个女人么,还是朕赐的,大不了朕到时候再寻个更好的赏他还不行。” 阮公公摇头:“皇上,话可不能如是说,这么说吧,皇上您好娶的妃子,可都是您非常喜欢娶的?” “自然不是,这点阮墨你应该清楚,有时候为了平衡权利,没办法也得娶个讨厌的女人。”皇帝不明白这话题怎么跑自己身上来了。 “那皇上,如果换成他人要您把您不喜欢却已经娶进宫里的女人,送给别人为妻,您可乐意。”阮公公打了个比方。 皇帝怒瞪他:“那怎么行,朕不成了戴绿帽子的,且谁敢夺朕的女人。” “皇上,就是这么个理儿,您不高兴把妻子送与他人,不是因为您是皇帝,而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,且奴才打的比方还是您不喜欢的,将军对他的夫人可是喜欢的得紧,您说,他是该恼还是不该恼。”阮公公笑着解释。 皇帝听罢,觉得有些许道理:“话虽如此,可家国大事,就比不过一个女人不成。” “皇上,说句不中听的,老奴觉得如果空国大事,要一个女人去成全,那是对皇上您的侮辱,且您受了这种侮辱后,还不能保证,这事儿一定能平顺,您这白受辱一回,究竟是为何?我猜将军也是如是想法。”阮公公话说着,心里却一直打着鼓。 皇帝突然邪笑一声:“阮墨,你何时活得这么明白了。” 阮公公不自然地笑了笑。 皇帝笑道:“阮墨,这些话怕是时初教你的吧!” 阮公公心虚地下跪道:“老奴该死,望皇上恕罪。” “罢了,时初能让你传达这些话给朕,说明他还没完全恼了朕,此事朕心里有数了,你且先下去吧!”皇帝突然冷静不少,叹气道。 “是,老奴告退。”阮公公小心益益退出了御书房,在房门口又是深呼吸,又是拍胸口的,颇有些被吓坏的姿态。 心里碎碎念道:“差点就被章将军给害死喽,我这老命啊,可经不起这几回折腾。” 而书房里,皇帝皱着眉头,看着眼前的公文,这公文是时初出走前一天递上来的,说是请辞书,他还未来得及看。 这公文很厚,当皇帝打开的时候,里面便掉出一本微型的帐本,待他细细查看之后,那眉头越皱越深,半个时辰后,他喝了一声:“银卫,出来!” 一身银白装束的蒙面人出现在皇帝的面前:“速去查查,这上面的内容是否属实,记得不可走露风声。” 银卫接过皇帝丢过来的本子,恭敬应道:“是!” 待银卫离开,皇帝坐在椅子上,双手紧紧抓着扶手,手上的表筋都暴露出来,咬牙切齿道:“鑫王府,好你个鑫王,朕自认一向待你们不薄,你们竟然敢吃里扒外。” 后又叹息,时初的能力越来越好了,且这么盯着鑫王府,怕也是因为鑫王府对他夫人做的那些事吧,看来沈风裳在他心里的位置,不容小觑,只希望他在国家大事上,莫为了她而失了分寸。 夕阳西下,走了快二十昌的将军夫妇,终于在一座看似不甚显眼的山谷前停下。 “时初,到了么?”沈风裳戴着苇帽,素手抬起帽纱一角,看着眼前的景致问道。来来!还有一章 第九十九章髓云谷 “到了,这便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。”时初拉起她的手,一只脚在地上划着看不懂的图案,没一会儿,那山谷前竟然出现一个能容纳一成人走过的洞穴。 沈风裳惊讶了一番:“这,难道有机关?你方才脚下划的是阵法不成?” 将军笑道:“哪是什么阵法,不过是一个机械杆,戴在地皮下,我用脚拨动相应的位置,机关便开了。” 沈风裳好奇,蹲子,果然看到地面有个不太起眼的笔签一样的,惊奇不已:“造这机关的人,定是大智慧之人。” “这都是我师父无名老道弄的,这谷也是他给起的名字,叫髓云谷,我们先进去再说。洞口久了会自动关闭的。”将军牵起她的手,就拉着她往里走。 其实一个容纳的洞口并不长,才走了不下百步,面前便豁然开朗,只听得后面不远处,嗖的一声,后面那处光线并不见了,想是洞口又被遮起来了吧! 进了谷,只见眼前到处绿树成荫,不远处有成片草地,那绿草间星星点点地绽放着各色小花,迎风拂动,阳光洒在上面,犹如彩色的星子,泛着莹光。偶有几只跃入眼帘,平静又祥和的气氛,让人心情舒畅。 沈风裳不由赞道:“此处,可真是漂亮,犹如仙境。” 将军笑道:“我跟子良、子默他们都是男子,看着这些东西也觉不出美来,若是师父听到你的赞美,定会高兴不已,他总说我们师史弟几个不懂。” “你师父!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沈风裳有些好奇。 “一个老顽童吧,也许你会看出不一样的本质来。”将军取笑着,又道:“先不说其它,我们来这里,是要住上一断时日的,暖暖跟子良早些日子已经来了,我们先寻到他们再说。” “这里,没有固定的住处?”沈风裳奇怪,既然他们住这里,不应该有固定的住处,怎的还要寻人? “我师父那老头说了,这谷里景致甚好,再弄些房舍太难看了,且这一片,洞穴繁多,都让我们自己找洞穴居住,不准建房舍。”将军对此也很无语。 “啊?都住洞穴,不会太潮湿么?”沈风裳有些无法想象。 “这个,得我们自己想办法了。”说着,便开始四下查看,想找一些有人出入的痕迹,不过这谷外头看不出来,里头却是挺大,他们找了三个时辰,也未找到,便在一处将军认为极好的洞穴住下。 “咦,这里有人住过?”沈风裳看着洞穴里,整齐的床铺好奇道。 只见将军熟门熟路地在那床铺底下,拉出一个箱子:“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,这里头的被褥时间有些久,怕是有些潮味,呆会儿我们把它放铺上烤上一烤,该还能睡人。” 沈风裳四下打量着,发现这里不仅有床铺,还有一个小型的衣柜,不远处还有个小水池,上头还冒着白烟,池边有一张石桌跟三个小石凳。 将军已然把东西收拾好,看见夫人正在四处打量着洞内,上去笑道:“怎么,对我曾经住的地方,有何评价?” 沈风裳点了点头:“还挺干净的,为什么那里要准备三张小石凳?” “那个啊,本来我不想要的,子良跟子默那俩家伙老是来这里坐上一坐,总不能老坐地上吧,就弄了那些石凳。”将军一边说着,一边解下她头上的苇帽,还有斗蓬。 沈风裳有些不好意思:“还是我自己来吧!” 将军也没坚持,转身去拿他们俩的包袱,翻出一些干粮道:“今日有些迟了,先用些,明且去附近山谷里弄些野味。” “嗯,这谷中可曾有野兽出没?”在她的印象里,打野味应该是儿郎虎之类的东西,再不济也会有野什么的。 将军呵呵笑出声:“裳儿,为夫发现,有时候你的脑子确实会想,这谷里没有什么野兽,只是一些山鸡类的小东西,那些大点的家伙,早被我师父给收拾干净了。” “收拾干净?为何?” “你来的时候可曾瞧见,那草地上一些?” “嗯,似乎数量还不少!” “听说,是我师父出家前,师娘最喜欢之物,师娘仙逝之后,师父才心灰意冷出的家,这谷里的是师父思念师娘而养的,只是师父是个闲不住的人,老是不在谷里,所以他不仅在谷四周设了机关,还把那些能威胁到兔子的东西都灭了个遍。”将军想想这理由就觉得无语。 “突然有些想见见你师父。”沈风裳觉得这位师父还挺有意思。 将军突然神秘地笑道:“其实,那些兔子,我们师兄弟早就偷偷抓来吃过。” “啊?”沈风裳不解地瞪着眼睛。 “你不知道么,那些兔子繁衍能力太强,我们要不吃掉一些,这山谷估计早成了兔子的天下了,后面我们都吃兔子吃到腻味,子默才想出办法,弄些药让这些老兔子们绝了后。”将军想起年少时的趣事,心里一阵感慨。 “时初,你说你来这里便找自己曾经的住处,子良他们是不是也会如此!”沈风裳问道。 “不会,子良跟子默那俩家伙,喜欢研究医毒,说是呆一个地方,找不到好的药材,所以经常是走哪住哪,没有固定的居所。”将军大人一下子就给否决了。 继尔又道:“不过,你这倒提醒我了,他们俩还真的是有一固定去处,明们便往那处寻去。” 所谓饱暖思,待用过干粮拍了拍手上的屑沫,将军的心便开始不安分起来。 “娘子,累了一天,身体怕是乏了,这边池子里的水可是天然的温泉水,有解乏松筋骨之效,要不要试试。”将军一边说,一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,看着夫人的眼神都带着桃花。 沈风裳一见他这样子,心里就有些慌乱,这些日子,他们顾着赶路,一直都未过,将军今日这样子,怕是不能“善了”关键时刻!还是洗洗睡吧! 第一百章将军不太好 “要不,还是先歇下吧!”沈风裳红着脸,眼神乱瞟就是不看他。 将军上去就是一把抱起,在他耳边轻道:“裳儿,给我生几个小崽子吧!” 沈风裳指尖拽着他的衣角,声如蚊丝回了声:“会不会太早了!” 将军无奈道:“暖暖都怀上了,咱们也不能太落后不是!” 只见沈风裳想了有一会儿,最后还是红着脸点头:“好!” 将军欣喜不已,人已经来到了池水边,沈风裳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水:“你放我下来吧!” “嗯?”将军以为她是想逃跑,皱眉看她。 没想到她下一句话便是:“你这样抱着我,衣裳不好脱。” 听罢,将军差点乐出声,依言把她放在池边,然后低头便亲上她的嘴。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 被将军按到自己的怀里,另一只手已经钻进她的衣裳,轻轻摩挲着。 沈风裳怕自己会倒下去,抬手圈着他的脖子,羞涩地回应着,罩衫不知在何时,已经被将军解开,手一挥,便丢到一旁的石桌上。 两人嘴唇分开,将军看着她醉红的脸颊,轻道:“裳儿,帮我解下腰带。” 沈风裳看了下情形,两人已经到了池边缘,自己完全是靠着他的力道,才不至于掉下去,所以他好像真的没有手空出来解自己腰带的样子。 只是这样子的事情,她从未做过,有点想退缩,又有点小期待,最后眼睛一闭,便开始胡乱地动手帮他解。 事实是,闭着眼睛真的干不成什么事情,所以待等将军把她的衣裳都剥光了,那腰带除了乱了一些外,还是纹丝不动地缠在他的腰上。 将军无奈地笑道:“裳儿,你这样,估计解到天亮也成不了事。” 说完,便一手揽着她的腰,一手刷地一下,便扯下了自己的腰带,然后满意地看着怀中的人不知所措的样子。 待两个都呈裸相对,将军不由夸赞道:“这么多天的赶路,我家娘子依然如此水嫩。” 抱着娇妻,轻轻一跃,两人便跃入池中。 沈风裳未曾汜过水,有些害怕地抱紧他的身体,待发现这水池并不高的时候,才好奇地四下张望:“好神奇,这水真的是热的。” 将军再次无奈地扳过她的脸:“娘子,现在是不是该专心地看着我。” 为了让夫人更加专心,将军便比开始时更卖力撩人,直闹得她招架不住。 洞外,月光迷人,几只兔子在那里窜来窜去,偶尔有细碎的不和谐之声传来,让夜色更加迷蒙。 兴许是温泉水的作用,昨日体力耗尽的沈风裳,清晨醒来时,觉得神情气爽,便未有半分不适,待发现自己身子还光着,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四下张望。 发现时初已然不在洞里,有些疑惑地拿起包袱里的衣衫,穿戴好起身,往洞外走去,冲着茫茫绿野叫了几声:“时初!时初!” 却无人应答,正当她有些着急时,时初从天而降,把她吓了一跳,上前就道:“你上哪去了!” “怎么,裳儿怕我不见了?” 沈风裳点头,不知怎么的,这些日子习惯了清早起来,就看到他的身影,今日未见到,心里有些空。 “这么大清早,你做什么去了?” “呆会儿要去找子良,为防我们彼此错过,我在那颗树上设置了机关,若是子良来过这边,他定能发现那东西,应该会在这里等着我们。”将军指着洞旁边那颗不是很高的对说道。 “那我们现在就出发?” “不急。”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些果子道:“这是我方才去采的,微有些酸,不过听子良说过,这东西最是滋补,你且用些,再上路。” 沈风裳接过,轻咬了一口,发现酸酸甜甜的,甚是好吃,眯着眼递一颗到将军的眼前道:“你也吃个!” 时初摇头推拒:“这东西估计也就你们女子喜欢,我一大男人,实在是食不惯。” 沈风裳看他当真盯着果子皱眉,顿是玩心一起:“就吃一个嘛,你不吃我一个人吃,怪不好意思的!” 时初拧着眉,摇头:“不,我真不要吃!” “吃嘛!你若不吃,我也不吃了!”沈风裳作势把它收回荷包里。 时初没有办法,只得应下:“我就只吃一颗。” 沈风裳瞪着亮亮的眼睛看着他:“嗯,就只吃一颗。” 只是待他吃下一颗,脸色就开始不太好,那样子让沈风裳觉得,她似乎做错了事,而这感觉在一刻钟不到的时候,便成了现实。 时初觉得胸口翻涌,一下子忍耐不住,一口鲜血喷出,四肢冰冷,把沈风裳吓得脸都白了。 赶紧扶着他,急问道:“你,你这是怎么了?” 时初苦笑,看来他还是高看了自己的修为了,微细喘道:“看来,我们要快点找到子良了。” “你还好吗?”沈风裳从来没看到他这样虚弱过,除开他刚回京时的昏睡时间。 “应该还能撑段时间。”时初说话空档,暗自调整内息,想以此改善一下混乱的血气。 沈风裳暗自猜测:“你这样,该不会是刚才那颗果子造成的吧?明明我吃了就没事啊,还觉得暖洋洋的!” “此事,我以后再跟你说,现在我们先赶路,找到子良他们。”时初其实心里也暗恼自己不小心,也怕沈风裳过于自责,所以不想现在讲明白。 事实上,他身上的冰魄属于至寒之物,当天用过之后,子良就曾经提醒过他,若是自己跟裳儿在一起,会把寒气传给她。 所以当他发现,她们同房不久后,她的体温有所下降时,他便想到了髓云骨的温泉水跟炎果,昨晚一下子没收住贪念,便在温泉水里要了她,温泉水、炎果与冰魄是相克的东西,自然会起冲突,今日他大早上找来炎果,却又食了一个炎果,这算是雪上加霜,一下子控制不住,便气血混乱了。 就是如此,将军此时心里唯一哀叹的也只是,怕是要做许久的和尚之事。这下去!要出事呀! 第一百零一章谷底 他们是在时初打了一个时辰的坐,才开始出发找人的,而他所说的位置,是位于髓云谷谷底,那处有个断崖,站在上面望去,下面都是云雾缭绕,看不见底。 沈风裳瞪大眼睛,看着那里:“你说的地方,就是这底下?” 时初点头,沈风裳表示不淡定了:“这里看着都看不到底,这么下去,还有人在么?” 时初再一次失笑,明明在别人面前那么严谨的丫头,怎么老让他觉得如此可爱。 “你该不会觉得,我要带着你直接从这里跳直下去?” 沈风裳尴尬笑笑,一开始的时候,她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啊:“我们要怎么下去?” 时初神秘一笑,蹲到地上,在那摸索了一会儿,找到了一个东西,按下按钮,突然便听到刷地一声,在山崖与崖底绷成直线,变成了斜坡索道。 找出护俱,时初道:“过来,双手抱紧我。” 沈风裳依言,上去抱着他的腰身,时初身子一跃,攀附在索道上,只听见几声在耳边呼呼刮过,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。 直至到了平底,她的胸口还碰碰直跳,好不容易缓过劲,便有些疑惑地问道:“不是说暖暖有身孕,这么高下来,不会吓到她么?” “你别看暖暖那柔柔弱弱的样子,她的轻功可是比子良还好,这里大概也来过几回,吓不着她。”时初边说,边按下脚边的按钮,嗖地一声,那两根绷直的索道,便缩回了崖壁上,咋眼看去,根本就看不到它的样子。 “这东西也是你师父做的?”沈风裳好奇,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好高明。 时初又给解释:“这是有一次子良采药之时,掉下来,受了伤,后来又发现这里不仅空气好,还有好多金贵不可多得的药材,为了下次来方便,他同我们一起装的。” “好生厉害!”若不是这回跟随他出门,她觉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现,这世间还有这些东西。 “呵!”时初不置可否,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项学识,不过可能对外人来讲,确实算厉害:“这地方,我师父都不知道,只有我们师兄弟三人知晓。” 时初拉着她往一个小道上走,因为这里并不想崖山那里有成片的草地,而是一片森林,数木都一棵挨着一棵生长着,仅有的光线也让人感觉一眼忘不到天的样子,还有点阴森,要不是时初在身边她都没胆往前走。 沈风裳紧抓着他的手,眼睛忍不住四下打量着,就怕哪里会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。 时初见她这样,担忧道:“很害怕么?” 她点了点头,又摇头:“有点,不过你在的话,不会很怕。” 时初突然蹲下来,用手拍了拍肩膀,沈风裳一时没明白:“什么?” “上来,我背你过去。”时初扭头回应。 沈风裳回绝:“不用了,你才吐血了,不能让你背我。”一想到他刚才吐血的样子,她都心惊。 “无妨,你那点重量于我无碍,快些上来,我背着你走的快些,而且前面的路有些不好走。”虽然他这么说,可是沈风裳依旧不理会,还直接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。 时初叹口气,上前一把抱起她,惹得她一阵尖叫,便笑她:“明明怕成这样,还逞什么能。” 怕自己会掉下来,沈风裳只要搂着他的脖子,强辩道:“你走我前面我就没那么怕的。” “行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不过现在,你乖乖呆着别动,在耽搁下去,我怕我会坚持不住。”时初提醒完,她果然一本正经的僵在他怀里,什么都不敢说了。 时初低声笑着:“你怎么那么可爱呢。”随即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,不待她有反应便极速向上跃去。 而沈风裳埋在他胸前,听着他略轻的心跳和风声,竟然睡着了。 待她醒来之时,便发现自己躺在一竹床上,坐起身子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下,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都是竹子建造的,连旁边的桌子都是一排排桌子打造,倒是清雅,只是四周却没有时初的影子。 她起身下床,冲着屋外喊:“时初,时初你在吗?” 许久都没人应声,待她穿上鞋子,便听到竹门被打开了,暖暖走了进来,看她已经起来了,便道:“怎么,醒了?” “暖暖?时初真的找到你们了?”沈风裳看到暖暖,有些开心地问道。 “嗯,我们就在这崖底,他知晓我们的位置。”暖暖温柔地回道,又把手上的拖盘放到桌上:“醒了就先来吃些东西吧!” 沈风裳摇头:“时初呢?他之前吐血了,现在怎么样了?” “吐血了?这个我倒是不知道,他来的时候也没说,现在被子良拖进地下药池了。”暖暖回忆了一下。 “那我能去看看么?”沈风裳真的是很担心。 “吃了东西再去如何?” 沈风裳摇头,表示自己吃不下,最后暖暖只得叹道:“行吧,我带你去看看,不然你是没心思做其它的了。” 沈风裳扬起笑脸,诚恳地道谢:“暖暖,谢谢你!” “谢什么,这又不是什么大事,你随我来就是。”暖暖看着她穿上绣鞋,连衣服都未整理就急着走,摇摇头,没有说什么便带路了。 走到竹屋不远处,一个洞口,暖暖指着那洞口道:“顺着里面的阶梯下去,就能看见药池了,子良说那些药味对孩子不好,我便不陪你下去了。” “嗯,暖暖你现在有身子,回去的时候也小心着点。”沈风裳看着她微有突起的小腹,提醒着。 暖暖笑:“时初未曾提过,我是习过武的么,我从这里轻功回去都不成问题。” “之前提过,我倒是忘了,不过还是小心着点为好!” “放心,我这么大的人了,这点事项还是知道的,你快进去吧,不是担心得紧么。”说完轻推了一下她,笑容还有些暧昧。下面!要开始虐,放心只小虐不大虐! 第一百零二章好心办坏事 沈风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挥别暖暖,往洞内走去,才走了一半的阶梯,便闻到一股很大的药味,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。 终于下到最底下,便看到时初泡在一个池子里,子良坐在一旁抱怨:“你好歹也是个懂医的吧,那炎果是你能吃的吗,还给我泡温泉水,你这是一心求死吧,都打仗打傻是吧!” 时初一直闭着眼,看都没看他一眼,就随他念叨。 沈风裳走到子良的身后,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:“那炎果,是我逼他吃的。” 子良没觉察有人来,听到声音吓了一跳,转身看她:“你逼他吃的炎果?” “裳儿,别理他,一个大男人,碎碎念个没完。”时初一听到是沈风裳的声音,立马插嘴道,就怕子良那破嘴,说了不该说的,她夫人心思重,到时候自责起来没完没了就不妙了。 沈风裳低着手,手指绞着衣袖:“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,那果子他不能吃。” 子良撇嘴:“就算你逼他吃的,他一个那么大的人,他就不会想办法拒绝,还不是他自己蠢。” “他是不是生病了,我吃了都无事,他却吐血!”沈风裳更在意的是这一点。 子良知道时初未把蛊的事情告诉于她,便扯了个谎:“那果子叫炎果,女子属阴性,炎果属阳性,所以它只适合你们女子食用,时初一个男的吃了,热性太强,所以就这下场了。” “当真如此?”沈风裳半信半疑。 “自然是如此,你平时瞧着,他像是个有病的人么?还有,这炎果也不适合孕妇吃,你可别逼我家暖暖吃。”子良信誓旦旦地表示,还把暖暖拉出来做了挡箭牌。 “哦!我知晓了,我定不让暖暖吃,那时初什么时候会好!”沈风裳看着又闭嘴不动的人,担心地问道。 “嗯,泡上个十天,就差不多了,既然你都来了,便在这里陪他好了,我去看下暖暖。”子良暗自吐舌,差点就露馅了,他本就是个直肠子,怕再跟她聊下去,会露出破绽,赶紧找了个理由走人。 “嗯!你去吧!”多陪陪有孕的妻子,最简单不过的理由,沈风裳没理由拒绝。 子良看了看时初,确定他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,便道:“那我先走了,你在这里看着就好,若他有不好的反应就跑去你来的竹屋找我,若没有最好。” “会有什么样不好的反应?”沈风裳以为泡泡这个就好了,怎么还有不良反应。 “也没什么,这药我还在研究阶段,最多再吐点血,死不了人,还有你不要靠池水太近,这里头的东西寒气太重,女子不好接触太多。”子良说宛,撒腿就跑。 沈风裳看着他那走路的速度,嘀咕了一声:“真是奇怪的人,看暖暖需要这么急么。”然后便在他刚才坐的那石块上,看着泡着水的时初。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,她发现时初的身上开始结霜,慢慢地都在向脸上蔓延,可把她吓了一跳,子良不是说,不良反应是吐血么,这人都要成冰棍了怎么回事啊! 又怕现在跑去找人,时初就这么被冻死了,就想在四周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拉他上来的,结果看了看四周,除了一些子良用剩下的药草,便没有其它东西可找,想无可想之后,她竟然一咬牙,跳到池子里去想救人。 子良本来想过来叫人去吃饭的,结果就看到这样一幕,吓得大叫一声:“哎,沈风裳,你别跳!” 只是他的叫声,远没有跳的人速度快,那身子都已经要接近水面了,这时候的时初突然睁眼,看到飞扑过来的娇人,抬手,手掌翻转,用内力翻出一股气流,硬生生,把一个人给拍翻回池边。 沈风裳只觉得眼一花,本来要进水池的身子,一下子跃回了池边,瞪大着眼看过去,有些懵傻:“怎么回事?” 子良赶紧跑过去,把人扶起来,就忍不住叫道:“我说章夫人,你这是做什么,我不是说过,你只要在上面坐着等,除了他吐血你来找我外,其它不用管的么?” 沈风裳有些心虚道:“你不说可能会吐血么,我看他整个人都结冰了,怕他会冻坏,想找东西拉他上来,又找不着,所以想自己去把他拉上来。” “哎!好!好!都是我的错,我没说清楚。”子良举起两个手掌,在她眼前摆动。 沈风裳没什么兴致看他认错,转身看着池里的人,只看他身上的霜冻已经化开,脸上却开始充血,通红通红的,最后哇地一声,竟然吐血了。 “怎么回事。”她担心极了。 子良有些无力:“怪我没讲清楚,他若泡着身上结霜,就说明药起作用了,但是你那一招飞蛾扑火,他便撤了守住丹田的内力,用来救你了,这下打回原形,估计要伤筋脉了,所以不好意思夫人,您方才,好心办了坏事!” 沈风裳这下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了:“对不起!” “徐子良,别说多余的话。”时初已经擦过嘴边的血,脑也不复方才的通红,瞪了一眼子良。 子良也知道自己管不住嘴了:“行了,你也先上来吧,明日再重新来。” 时初依言,爬上水池,在水池边拿起外衫披到身上,脸色有些苍白,嘴唇都没了血气,沈风裳第一次,有想哭的冲动,眼睛里起了雾气:“对不起,都是我,让你伤上加伤了。” 时初拿手摸了摸他的头顶:“傻夫人,这都只是意外,没人会怪你,而且,我这都只是小伤,过十来天不就好了。” “可是,毕竟是我硬要给你炎果惹出来的。”沈风裳心里难过。 “这又如何,我倒觉得这伤来得挺好的,这样我就有借口在这里多呆着日子,而且夫人定会更加照顾于我对不对,这么想来,我觉得挺值。”时初嘻嘻笑着。 第一百零三章树林 沈风裳被他说的,破涕而笑:“嗯,接下来的日子,你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,我一定给像养得白白胖胖的。” “哎!夫人,只有娃儿才需要养的白白胖胖,你这是要为以后我们生崽子,而提前做练习么!”时初调笑道。 沈风裳被说的一阵脸红:“胡说什么,我不理你了。” “哎!这就不理我了,不是说有什么事情都交给你,好好照顾我的。”时初装得有些伤心道。 沈风裳嘟嘴,扶着他的手道:“什么时候开始,就知道欺负我了!” “为夫觉得,生平三大乐事,习武、打仗、逗夫人!”时初说完哈哈大笑,表示心情很好。 沈风裳被他逗得,一点不安的情绪都没了,不断地偷偷白他眼。 子良在暗处,偷偷给他竖起了大姆指,心道:论讨媳妇开心,时初你当第一,我绝对抢不过你。 时初老神在在地笑着,逗弄着夫人,暗暗忍着内里气血翻涌,好几次都把涌到喉头的血给咽了回去。只是这样一来,一回到那间竹屋,把沈风裳支出去给自己打水擦身后,便再也支撑不住,倒在床榻上,便昏睡过去。 沈风裳端着盆水回屋的时候,发现他都已经睡了,想叫醒他又想着,他方才受了伤,该是好好休息才对,便没有叫唤,红了给解了他身上的衣衫,待只剩下一件的时候,便纠结着要不要脱,脱吧,觉得不好意思,不脱吧,那裤子被药水泡过后,已经泛黄了,且还没有未透,这么睡着慢他再着凉。 最后一番天人交战后,一咬牙,想着,都已经成亲了,洞过房了,该看的差不多都看光了,没什么好害羞的,所以开始给人解裤带,偏偏这时候,子良未敲门便进来,看到的就是她在给人解的绳子。 沈风裳听到声音回头,然后看到了一脸尴尬的子良,子良说了一声:“呃!你们忙,你们忙,等忙完了,快出来吃饭。” 然后飞也似地逃跑了。 沈风裳叫道:“哎!你先别走啊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可是哪还有人影啊。这时候的她,真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,一辈子不出来算了,太丢人了。 只是,能代劳的人已经跑了,她也不能半途而废不是,只是那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,一下子全化为乌有了,等做事的时候,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里好,最后啥也没有擦,直接胡乱地闭着眼睛给人套上新的衣裤,才端起脸盆逃出了屋子。 而昏睡中的时初,自然是一点察觉都没有。 直到第二天,看着一脸不太正常的夫人,吃饭的时候,把头埋得低低地,只顾着扒饭,便问道:“裳儿,你这是怎么了?” 沈风裳摇头,然后把碗一放,说了声:“我吃完了,你们吃,我先出去一下。” 时初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,冲子良道:“她怎么了,昨天我一回去,便昏过去了,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 子良凑过去,在他耳边轻问道:“你昨天真的昏过去了?” “是,怎么的?”一听这口气,时初便知道,这家伙知道些什么。 子良暧昧一笑:“原来是真昏过去了,昨去找你的时候,正看到你夫人在为你换衣衫,当然这换的不是普通的衣衫。”然后眼神描了描时初的下半声,贱兮兮道:“你懂的。” 时初了误,难怪起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衣裤都变清爽了,原以为是子良帮他换的,没想到是夫人,想到那种时候,自己竟然昏过去了,顿时觉得好可惜。 只是夫人这时候害羞到跑走了,身为夫君的自己,这时候不追上去,就太不对了,所以他放下碗筷,便追了出去。 在后面的竹林里,发现了正坐在石凳上,拖着下巴,不知道想什么的她。 他一过去,便把人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,夫人脸一红:“你怎么也来了。” “怕夫人一个人出来,迷路了可不好!”时初把下巴靠在夫人的肩膀上。 沈风裳把手放到他环着自己的双手上,娇嗔道:“我又不傻,不会走远的,你要没吃饭的话,再回去吃些吧!” “听说,夫人昨日为我换裳了!”时初挑眉,以坚定的口吻说道。 说起这个,沈风裳就开始脸红,有些结巴道:“是,是又怎样!” 时初抬起头,把人转过身来,改成跨坐在自己的身上:“夫人,为夫觉得确实没有吃饱。” 沈风裳不明白他怎么又转到吃饭上去了,便傻傻地道:“没吃饱就再去吃啊!” “可是,我想吃的是你!”时初哑着声音说着,然后轻啄他的唇,他亲一下,人躲一下,这一个亲一个躲了几下。 沈风裳终于忍不住提醒:“你别这样,现在大白天,而且这是在外头,这样不好!” “没什么不好,裳儿,我们是夫妻,这种事情不很正常,而且子良这家伙已经知道要识趣了,不会有人过来的。”说完,直接用手拖着她的脑袋,不给她再多的思考时间,缠住她的嘴巴就吻上去。 沈风裳一开始的挣扎,慢慢地便开始妥协了,最后变成了热烈地回应着,整个林子里,响应着他们的微喘呼吸声。 时初开始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,把人抱起,放到了成堆的竹叶上,压子,便把手掌爬上她的胸口,惹得她一阵轻颤,搂着他子的手改为紧抓着他的衣衫,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,极轻地道:“时初,这样不对!” 时初已经了她的外衫,露出包裹着的,用手着,好不容易等到时机,这里有炎果在,也不怕伤到她,怎么放过:“裳儿,夫妻之间,这事情,没有什么不好! 接着便在她的背上,轻扯一下带子,被他轻易地丢开。 看着眼前的美景,时初化身了头饿狼,低头那不可言的地方,天地间,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影响他们要继续的事情。捂脸!我不想说多余的!你们自己想象吧! 第一百零四章另有所动作 事毕,沈风裳懒懒的不想动,时初不知道哪里拿出一颗炎果,放到她的嘴边,沈风裳皱眉:“什么东西?” 时初笑道:“子良说,这个适合你体质,能增加怀孩子的几率。” “真的?”沈风裳一想到,暖暖偶尔摸着肚子,温柔的样子,心生羡慕,对生孩子这事,竟也真是起了心思。 “自然是真的,裳儿乖,把它吃掉吧!”其实他真不知道这东西,有没有加大怀孕的机率,但至少,她吃了这个,就不怕被他体内的冰魄所影响,不伤根本。 炎果其实不大,就荔枝那么大,所以沈风裳三二下便吞下肚,这才发现,他们俩竟然就这么赤裸着,在青天白日做了那么羞人的事情,还在事后,这么自然地聊着天,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了些,但心里却有些高兴。 时初突然起身抱起她,走到一远处的一个小池墉,放下她便给她擦身道:“我们收拾一下,看时辰,子良那药池该是准备妥当了,我该去那里,不然那家伙又该唠叨了。” 沈风裳看着他那不安分给自己擦身的手,便瞪他道:“你这么擦下去,该到何时了,我自己来,你先去子良那里。” 将军摇头:“那不成,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,就这个样子在这里。” “你不说这里没人的。”沈风裳睨他一眼。 “就算没人,一只动物看到也不行,我家夫人,只准给我看。”将军霸气回应。 沈风裳有些好笑,但也不敢再让他耽误太多时间:“你把帕子给我,我自己来快些。” 将军闻言,抬头望了望天色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已经起立的欲望,果断把帕子交到她手上,转身看着别处:“嗯,你快些。” 沈风裳看他这样子,觉得好玩,便轻笑出声,却不知道她这笑声,把人将军的心撩拨的更加难耐。 将军无奈地暗嘲自己的定力,何时这么差了。 沈风裳也不敢浪费太多时间,不到一刻时间,便收拾完毕,见时初也已然穿戴好:“好了,我们走吧!” 为了赶时间,时初抱起人,便用轻功赶了回去,好在地方便不远,没几下就到了,不然沈风裳又得担心他吃不消了。 与此同时,离京城不足百里之处。 “主上,我们跟踪章时初的人,把人给跟丢了。”苍瞿站在他主子的身后,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,微有点没底气。 他主子没有表现出生气,只是微沉着声道:“苍瞿,你最近办事有些束手束脚了。” 苍瞿低头,想说些什么,却张了张口,还是闭上了嘴,他记得主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为自己的无能,做任何辩解。 “你不说,我也知道,那张辅政虽然死了,不过应该在之前就把你给供出去,那章时初该是把这信息给了宫里那位,所以你被盯上也情有可缘。”虽然他主子这么说了,但却并没让苍瞿安心。 苍瞿躬身:“是属下失职,该早些找机会做了那家伙。” “知道就好,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你心慈手软的一面,不然你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。”这位主子,始终以背面示人,别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。 “是!” “宫里那位派出的人,有什么结果。” “回主上,宫里那位的人,比我们先一步被他甩开,我们是在一座青山前,不见了他们踪影的。” “嗯!”主上点了点头,似乎对自己的人比宫里那位强,很是满意。又问道:“弄清楚章时初为何离京没有?” 苍瞿回应:“据我们安插在宫里的人回报,那章时初是不满司蓝郡主让其夫人下跪,特向皇上求恩典,只是皇上未应下,便一气之下,写了请辞公文,第二日便出走了。” “皇帝未批?” “未批,还派了暗卫前却追踪,不过却被甩开,听闻暗卫回宫报信,皇上大发雷霆,御书房曾传出打砸声。”苍瞿细细回述。 “哦!这倒是有趣了,没想到那章时初还是个痴情种子,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官位都不要,这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。”主上的声音听着是高兴,又有些不满,至于为何,那便不是苍瞿这位属下该知道的事情。 “主上不怕此事有诈?”苍瞿觉得章时初该是个明理之人,应该不会只为一个女人而误正事。 “不管它真与假,你且查清,现边疆守防的是哪位将领。”主上问起正事。 “回主上,属下已然查清,那章时初请辞,他所带领的将领大都资格太轻,难担大任,现如此边疆由老将周勇接手。”苍瞿早在章时初请辞之时,就注意着边疆之事。 “周勇?是我们的人吗?” “不是,这位周将军乃二朝元老,先帝手下就开始做将领,本来管理的是青国边防,现青国已经伏臣我来仪,故在章时初离京之时,皇上便派人传旨,让周勇暂接他之职。” “这位周勇,底子你查清了没有?” “周勇本身是个刚正不阿之人,且对身边的要求及严,一般的东西打动不了他。” 主上双手抱胸,脸色晦暗:“这样的人,咱们不好攻下,那司耀倒是会用人。” 苍瞿见主上说话的样子,怕是有些不高兴,便开始思索着办法,一会儿才道:“主上,属下觉得这周勇,还是有弱点的。” 主上有些急:“想起什么,说。” “那周勇娶妻二次,前妻未曾生下一儿半女,这二妻之后,近四十才得一子,虽然教养极严,但溺爱非常,属下觉得,从他儿子那下手,也许可以有办法。”苍瞿一边说,一边在脑子里刮着周勇之子的信息。 “你觉得周勇之子,有什么把柄可以为我们所用?” “属下想起,与属下报告之人谈起过,那周勇之子,名叫周泰,性子虽无纨绔子弟之风,却在月前,看上一家姑娘,那姑娘来自青楼,被周勇所摒弃,是以,这些日子以来,有些借酒消愁之举。”苍瞿一边说着,一边在思考着如何计划下面的事情。 第一百零五章林公子入沈府 这时候,主上却有了主意:“这醉酒之人,脑子最容易糊涂,你说再刚正的人,失意之时,也容易染上其它不好的毛病,比如赌瘾之流。” 他这么一提醒,苍瞿突然便醒悟过来:“主上说的是,属下明白这后续该如何办。” “知道怎么做,便下去吧。”主上抬头,手掌挥了一挥,苍瞿便消失在夜色中。 主上一人站在坡上,冲着京城的方向望去,嘴角扯起诡异之笑:“沈天枫这些日子以来,似乎有些清闲,是让他出来搅下混水的时候了。” 然后,从怀里摸出一人皮面具,往脸上一戴,当他转身时,便出现了一张有些平凡的脸,而那张脸,赫然便是那日前将军府老夫人,梁月娥所画之人。 只见他足尖轻点,便掠过百米之远,比之方才苍瞿的轻功,大概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这人才跃进沈府,便听到府里的老夫人在那里嚎:“哎哟!我老太婆可真是苦命哟,这辈子指望儿子,大儿子不是亲的,对我不理不踩,二儿子倒是亲的,却什么都给不了我,还要我用自己的银钱补贴家用,这都什么事儿啊!” “娘,能别再嚎了么,不就用你两箱首饰,这些年,我府里给你跟三弟送去的东西还少么。”沈天枫冷着脸说着。 “那是你送我的,孝敬老娘不是你这儿子该做的么!”老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。 沈天枫阴沉着脸:“母亲,你就当这些都是三弟这些年从我这里拿的,还我的。这些年我府上送过去的东西,怕不比这些少。” “什么你三弟还你的,你三弟的也是我的,那些都是给我的。”老夫人更不干了,这还字一出,那还有得要回么,那一个首饰盒可值个几千两呢! 来人明显不想再看这两个人的闹剧,轻咳了一声,表示提醒沈天枫,他人在这里了。 沈天枫回头,看到来人,脸色一变,把从沈老夫人那里拿来的首饰盒子往怀里一带:“母亲,现在我有贵客到,你这事就这么着了。” 然后迎到来人面前,客气地行了个礼:“林公子!” 这林公子冷冷地唔了一声:“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!” 那沈老夫人见来人不过是个面生的书生,不满地上前道:“什么贵客,你先把你手上的东西还给我。” 沈天枫顿足,尴尬道:“母亲,你快回去,林公子不是你能惹得起的。” “不就一个破书生么,我不管他的事,你把东西还我。”沈老夫人不依不饶的。 林公子皱眉,闪身便在老夫人身上点了几下,然后冲沈天枫道:“走吧!” 见沈老夫人被制住了,沈天枫没有一丝担心,倒有几分庆幸:“哎!好的,林公子咱们书房聊。” 林公子冷哼道:“一个老妇人都应付不了,你便只有这点能耐?” 沈天枫顿时冒冷汗,心里有些担心,他本就为林公子做事,若是让人觉得自己没用,那自己没了利用价值,到时候想再升官,可就真没办法了,赶紧道:“让林公子笑话了,在下只是一时心软,不想对母亲动粗,您请放心,此事下不为例。” 林公子挑眉:“你的家事,本公子没空理会。”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往沈府书房而去,还被定在那里的沈老夫人,一脸的便秘,想叫又叫不出来,差点肺都气炸。 进入书房,沈天枫不敢坐上位置,请林公子坐到书桌位上:“不知林公子,深夜到访所谓何事。” 怎么就这个时间来呢,他本来觉得大半夜无人找,才厚着脸皮去抢老母亲的首饰盒,结果还是被他给看到,真是尴尬至极。 那林公子也不与他说多余的:“你那好女婿离京的事情你该知晓了吧!” “此事朝中都传开了,自然是知晓的。”沈天枫一说到章时初,脸色便有些不好,什么时候走不好,偏偏在他要银子的时候走,要不是自己真是临时起意,还以为他们是故意躲的自己。 “那你可知,他已然交了请辞书之事?”林公子淡然问道。 沈天枫这下是真惊了,一品将军,那是多大的官,他那傻女婿就这么辞了,不可能吧:“林公子的消息可属实?” “哼,我至于拿这种事情来唬弄于你?” 沈天枫干笑两声:“是在下多嘴了,林公子你自然没这个闲心。” “知道就少问些废话。” “那林公子你今日来,有何指令?”沈天枫谄媚道。 “章时初请辞,军部里头,没有主心骨,明日那花黎太子与公主便会主动请离。” “花黎太子公主会主动请离?林公子又是从何得知。”沈天枫再次发现,这林公子,真的不是一般人。 “这你就不需要知道太多,你只要帮着成事,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。”林公子斜眼看他。 沈天枫觉得被轻视,却又不敢有何动作,低声道:“但请林公子吩咐。” “你在兵部这么些年,该有些自己培养出一些人吧,让你的人请旨护送花黎之人,在中途,杀了花黎太子。”林公子说到杀字时,浑身已经露出寒气。 沈天枫一惊:“杀花黎太子?林公子莫非是开玩笑吧!” “本公子没时间跟你多磨,办就接手,不办本公子可寻他人,还有让你办事,自然不会让你白做。”随后从怀里拿出二十万的银票,在他眼前晃了一下:“若是接下此事,给你一百万两银票,这二十万只是前期。” 沈天枫盯着那张银票,眼睛都要直了,听说还有一百万,嘴巴差点要流口水:“林公子要杀花黎太子做何?” “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事情,接是不接!”林公子料定沈天枫的为人,说话口气很是硬气。 沈天枫快速接下银票,忙道:“接,我接!”然后当着人家的面就快速把银票揣进怀里,一副怕他后悔一样。 第一百零六章谢姨娘那有动静 林公子一脸冷笑,眼里带着鄙视:“记住,此事只你知,我知,还有你找的那个人知晓,若让他人知晓,小心你一家老小的命。” “是,是,小的一定小心行事。”有了钱,沈天枫那眼神都变了。看着有些滑稽。 林公子交待完锁事,便起身离去,沈天枫见人走了,便小心地拿出那银票,贴在胸口,满足地笑着,这些日子被银钱之事,烦得他是吃不好睡不好,没想到这想瞌睡,便有人送来枕头,这不过杀个他国太子,他一点都不放在心里,只要不是来仪皇室,他都觉得无事。 起身的时候,再次看到他从沈老夫人抢来的那两盒首饰,想了想,这些年,慕容四娘送去的东西,可是只多不少,还都落入了那个毫无建树的三弟手中,心里就一股怨气,就算现在有银钱了,他都不打算把这些东西还回去。 沈天枫存放好银钱,唤出私兵暗卫:“带我去张侍郎府。” 暗卫是听令之人,并不开口,直接带上人就开始一次次的轻功飞跃,一刻钟不到,便到了他所说的张侍朗府。 张侍朗已然睡下,沈天枫也无顾忌,在他的房门前敲了三下。 门内便传来一女声:“老爷,您这个时候起身,有何事?” “老爷我出个恭,小美人儿你且在床上等着。”里着张侍朗那奸滑的笑声越发让人无语。 “那老爷,您可得快些,妾身可是等不得久。”那女声娇嗔道。 “你个小妖精,让你多等下,你还能给老爷我找野汉子去不成。”里头,张侍伸手摸了一把那妾室,白花花的胸口,淫邪一笑,有股冲动便不想出门了。 门外的沈天枫听得出来,便不耐烦地再敲了三下门。 张侍郎皱眉,不甚情愿地拍了拍那美妾的脸:“乖啊,老爷我马上就回来。” 这才起身拿着衣衫套了起来,连整理都未整理,就露着有些肥圆的白肉。 出了门,拐了个弯便往一旁阴暗处走去,看到来人后,便有些轻视道:“哟,沈大人,您现在可真是大忙人了,这大半夜的不搂着您那谢姨娘睡觉,跑来我这里作甚。” 沈天枫被降级,本身他一个兵部侍郎虽是三品官,但是却是正堂官,这个曾经的兵部尚书,老是仗着自己是正二品,对自己就有些低看,这让他对他很是不感冒,只是,有时候官场就是这样子,就算是真的不喜,也不能明讲,毕竟太直性了,被孤立可不好。 这会他品级可比自己低了不只一等,自然就有资格小瞧人家。 “张侍郎,别来无恙。”沈天枫脸皮厚,对于别人的轻视,可以视情况忽略。 “本官确实无恙,要是没有沈大人这深夜到访,本官会更快活。”张侍郎明言。 “张侍郎,沈某来此,并不是无闲着无聊,有个买卖不知张侍郎可有兴趣。”沈天枫直奔主题。 “什么买卖?”张侍郎这人,平时在外头一本正经,装得清正廉明,其实背地里,不仅好色,还贪财,那敲三声门,其实是官场内部传的,有事找张侍郎办,便敲他三下门,以示来意。这一听有买卖,眼睛都有些发亮。 沈天枫一听就知道有戏,便让他附耳过来,把要接护送花黎来使跟刺杀之事说了个全,然后两人脑袋分开。 沈天枫接着道:“事成之后,这里有一万两银票,待事成之后,我给你十万如何。” 人家明明给了他二十万,他让别人做事,却减到了十万,说实在的,沈天枫也真是抠得很。 张侍郎摇头:“不行,这回算计的人,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,这十万两,也太少了。” 张侍郎做惯这些买卖的人,哪里那么好打发的。 “这人虽然是一国太子,可是没有母族庇佑,花黎国皇子又众多,你这要是不杀,他回了花黎还是要被别人给杀了,到时候你可是一两银子都赚不上。”沈天枫给他分析道。 张侍郎摸着自己的山羊胡,想了一下皱眉道:“话虽如此,但是十万两,确实有些少。” 沈天枫装着很痛心的样子,咬牙道:“这样吧,事成之后,我再加五万银子,如何!” 张侍郎看他如此爽快,不免有些怀疑道:“你这么快加钱,恐怕那接头之人,给的数字定不是这么多吧!” 沈天枫也不乐意了:“张侍郎,做人可不能这样,我是接头人,你好歹也得让我赚上一些,实话跟你说了吧,我那接头人给了我十八万,我这都拿出十五万给你了,你不能再议价了。” 张侍郎看他肉疼的样子,想了下便道:“传个话也能赚个三万两,你也不亏了,成,十五万便十五万,那个订金你可得多给些先。” 沈天枫见他应下,心里安心不少,把手上的一万两往他手上一按,又在袖袋中寻摸了一会,终是拿出好几张一千两面额的:“呐,我总共就带这么多了,这里有六千两,你且收好!” 见银钱出去,沈天枫这个穷疯了的家伙,还是一阵眼红,只是为了那剩下的八十万两,他还是慢慢平复了心情。 张侍郎心情不错地拿走银钱,冲沈天枫道:“此事,我自会安排,沈大人您可以回了。” 沈天枫点头,临走前再次交待:“此事可得保密,希望侍郎大人在快活之时,也莫说漏嘴,不然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。” 张侍郎不耐地挥了挥手:“这事本官自然知晓,你且快些走吧,我可不能再让我的小美人久等了。” 沈天枫拧了下眉,还是转身,冲自己的暗卫使了个眼色,暗卫便带着他离开了。 张侍郎乐得拍了拍腰扣上塞的银票,对于房间里的美人,兴致更高了。 这边沈天枫安排好了人,自然是安心回府,只是在他刚到府里的时候,便看到谢姨娘的院子里,有个鬼鬼祟祟的人进了她的屋子。 第一百零七章治沈风月 沈天枫顿时觉得头上绿云罩顶,想都没想地让暗卫把他放下,到屋前便一脚踹开房门。 屋里的人被吓了一大跳,谢瑶华发现是沈天枫后,拍了拍胸口,有些不满道:“老爷,你做什么大半夜地踹门。” 沈天枫怒地一拍桌:“本官要不是大半夜来这里,怎么会发现你找野男人。” 谢瑶华一脸的茫然:“老爷,你说什么野男人,哪里有什么野男人。” “谢瑶华,你还狡辩,我方才看见你屋里进了人的。”沈天枫怕家丑外扬,特意咬牙切齿,又压低了声音道。 谢瑶华这才想起道:“老爷,你说什么呢,你刚才看见的人,现在正在我屋里头呢。” 沈天枫有些惊诧,这女人找野男人,竟然还主动交待里男人的去处,太不正常了:“谢瑶华,你到底何意。” “老爷,那人可不是什么野男人,那是咱月儿的救星,且,她是女子。”谢瑶华轻笑道。她确实心情很好,找了这许久,终于找到这么个人,能帮月儿改善那先天不足的身子,可不是大喜。 “你说什么?”沈天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,再次高声确认。 谢瑶华赶紧上前,捂住他的嘴道:“老爷,您可别这么大声,那大夫还在里头,说是为月儿做治疗,先前就交待过了,她治疗期间,不准任何人打扰的,不然会害死月儿的。” 沈天枫也知道事情有些棘手,又压低声音道:“你哪里找的这么一个人,她可靠么?” “我都试过了,在乞丐堆中,找了一个跟月儿一样情况的人,让她都给治好的。”谢瑶华也不是鲁莽的人,为了这事,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力。 沈天枫闻言,便不再问其它,坐到圆桌前,等着那人治疗结束。 而这一等,便是二个时辰,天都已经蒙蒙亮,沈天枫有些等不住:“怎的如此之久。” 谢瑶华也有些着急,但还是道:“再等等吧,毕竟这个病难治。” 当她完这句话时,里屋也有了新的动静,那位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,谢瑶华赶紧上前:“大夫,我的月儿怎么样了。” 那大夫呼了一口气:“嗯,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,待过上半月,伤口长好了,便可正常。” “真的?那她以后可以嫁人生子么?”谢瑶华激动非常地抓着大夫的手,都不管大夫现在手上都是血水。 “夫人且再等上一等,若是小姐这两月能来葵水,便可以生子。”那大夫抽回手,冷淡回道。 “谢谢,谢谢大夫,若是月儿真的好全的,瑶华当毕生为您求佛,以感谢您的大恩大德。”谢瑶华喜极而泣。 “夫人不必如此,这是在下的职责,现在,可否请夫人为在下备些净手之物,你瞧我这手。”毫无顾忌地伸开两只血手。 吓得谢瑶华退后一步:“您,您这是。” 不是治疗么,怎么会这么多血,她的月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吧,她赶紧往内室跑,见月儿虽然脸色有些著苍白,但呼吸还顺畅的,这才安下一颗这安的心。 那大夫依然冷然道:“夫人,你闺女这病,一般治疗方法治不了,在下用了特殊之法才治好的,所以你大可放心,只是之后这些日子会有些凄苦,望夫人好好给小姐做些开解,莫要激动地裂了伤口。” 谢瑶华自然是点头应是,沈天枫却有些怀疑:“你是从何而来,为何会治如此奇怪的病症。” 那大夫看她一眼:“在下自小喜爱钻研,拜了一位深山里的师父,那师父是个奇人,喜爱拿山间动物来做一些“手术”,在下不幸习得一二,方有此本事。” 她三言二语交待后,便不再出声,那头丫环已经备好水。 她越过沈天枫,去净手后,开了张药方,交给丫环道:“抓好这些药,让小姐每日定时服下,切忌小姐情绪激动,身体也不可有大动作,最后的状况,便是把她绑与床上,不可移动。” “奴婢记下了。”丫环是谢瑶华的贴身婢女,有些本事,回答问题也有板有眼,淡然处之。 大夫点头,然后转身对谢瑶华道:“夫人,在下事情已办妥,可否给了银钱,让在下好离去。” 谢瑶华眯了眼,眼底闪着杀机,月儿这事她不想让人知道,这大夫,她是不准备留的,没想到这大夫似乎知晓她的想法,直接冷言道:“夫人,小姐这身子还虚着,您要是现在灭了在下的口,之后小姐出现什么其它毛病,那便恕在下没有事先通知了。” 谢瑶华抬头,眯起眼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,月儿这病还没医好不成?” “夫人这点可放心,前期工作,在下已然完成,只是这后期用药,可是要变动的,若是没有我在,小姐最后伤口会成什么样,或是因此丢了性命,可就莫怪在下了。”那大夫也是精明之人,这些有钱人家可是阴险的很,他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。 “既然如此,大夫何不在府里住下,待小女伤好了再走也不迟。”谢瑶华提议。 大夫冷笑道:“住府里?待小姐的病真好全了,我这大夫怕是没命再离开了吧。夫人还是早些给了银两,让在下好生离开,至于后续的药方,在下自会让人送来。” 谢瑶华咬着下唇,没想到这大夫如此狡猾,只得冲贴身丫环使了眼色。 那丫环从腰封处拿出银票,交到大夫的手上。 大夫自然接过,然后双手抱拳道了声:“如此,在下便告辞了。”抬脚翩然离去。 沈天枫见人走了,便问丫环:“你给了多少银子。” 丫环淡淡道:“是姨娘之前商量好的,十万两。” 沈天枫差点跳脚:“什么,十万两,你们哪来这么多银钱。” 然后冲屋顶道:“暗卫,给我跟上那人。” “老爷,你莫冲动,要是现在伤了那大夫,月儿的病就白治了。”谢瑶华就怕他冲动之下,让人把那大夫给灭了口。 第一百零八章后路 “放心,我只让人跟着他,待月儿好全了,再杀了他拿回银子。”沈天枫现在手里没有好用的棋子,那沈风裳已然是人家那边的,自己身边也只有月儿一个可以用,要是能用上,自然得保。 谢瑶华听他如是说,心下安定,便不再管他的做法,细心地为沈风月擦了擦汗,让人找来棉布,按照那大夫的意思,把她下半身绑在床上。 只是沈天枫的暗卫,去了没两刻钟,便回了府里:“大人,那大夫凭空消失了。” 沈天枫一听,拍桌道:“什么叫凭空消失!” “小的不知,就在小的跟他到城门口,她一个闪身,小的便看不到她的人影了,恐怕也是个世外高手。”暗卫低头,说的正义凌然。 沈天枫气着差点吐血,这天才收回来二十万,那谢瑶华给他败了十万,张侍郎又刮走十万六千两,这一天就赔了六千两,他觉得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了,两眼望着那刮来的首饰,方觉得有些安慰。 却不想想,谢瑶华那十万两,根本不是从他手中拿出去的。 天亮早朝时,那花黎使臣果来了议事殿,给皇帝交了议和书,表示要离京之意。 高位上,皇帝问道:“来使何故,就在此时便要匆匆离去?” 那左铭上前道:“来仪皇上见谅,我等来贵国,已然个把月,这些时日得了贵国好生招待,我国使团均感激万分,然时日过久,实是不好,下官在花黎另有政务,怕是荒废这许久,再不回,便要惹出乱子。” 皇帝点头,表示理解:“左先生有政务,自是有理,只这公主殿下不是要和亲,这人选未定,怎的也就此离去?” 莱阳公主娇笑着上前:“来仪陛下,莱阳也离花黎日久,前日里梦见母后,便甚是想念,想来此次来贵国,心心念念之人乃是章将军,现将军都闭门不见,莱阳虽有意,却架不住将军之无意,只得黯然离去。”说完,她还眉头深锁,一脸愁思。 皇帝干笑两声:“即如此,朕也不便挽留,只是这离京路途遥远,还请花黎使者同意,朕派人护送你等出来仪边境。” 花黎太子上前,恭敬道:“来仪皇上有心,我等自是却之不恭。” 皇帝点头,冲诸位朝臣道:“如此,哪位爱卿愿护送来使离京?” 众人面面相觑,沈天枫暗下冲张侍郎使了眼色,张侍郎装作没看见,之后便见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吏上前道:“臣,吴天灵,愿为吾皇校劳。” “吴知州?”皇帝不太确定地问道。 这吴天灵,是正外放回来的知州,这月正好回京述职,皇帝见了便有些眼生。 “皇上明鉴,正是卑职。”吴天灵一脸感激地回应。 “嗯,吴知州即有此心,那朕便准了,朕会派二千御林军与你一道,送花黎使团离京。”皇帝直接下了令。 “谢皇上恩典。”吴天灵谢恩,退下。 皇帝又道:“花黎使团,你等交上的议和内容,朕看着已然无异议,待盖了印章,便让你等带回花黎,愿我两国日后能和平共处。” “愿我两国日后能和平共处。”花黎使团齐声回应。 皇帝满意地挥手,让人拿出玉玺,当着使臣及各官员的面,在花黎的议和书上,盖上,两份,一份让太监交于使臣手里,一份转身让阮公公收带起来。 花黎之事已了,皇帝朗声道:“有事上奏,无事退朝!” 群臣齐声:“吾皇万岁,万万岁!” 至此早朝散去,在殿前广场,沈天枫站在角落里,看到张侍郎路过,便拽过其身子,在他耳边低问:“你怎的回事,不是该你出言护送么。” 张侍郎白他一眼:“沈大人,你怎的如此不带脑子,此行目的是为何?暗杀花黎太子啊,就算人家太子再不济,那也是他国太子。” “你这是何意?”沈天枫有些急燥。 张侍郎摇头:“即是杀人之事,又是高位之人,你觉得本官若是亲自执行,那不得少则自身受些皮肉之苦,多则要丢身家性命么。” “那你为何接了本官的单。”沈天枫觉得自己被骗了,有些愤恨。 “沈天枫,难道是老夫以前看错你了,如此浅显的道理,都要我明白说与你听?”张侍郎皱着一张老脸,不满道。 “你便与我道个明白不正好!”沈天枫直言。 张侍郎无法:“那吴天灵,乃是老夫的人,这种任务,老夫自然是不能自己出手,让他人出手,不仅可以少皮肉之苦,又能在事发之后,脱离事件本身,这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,岂不是妙哉!” 说白了,他这就跟沈天枫找他办事一样,把自己脱离事件本身,即使出了差错,也伤不到自己身上,只是他比沈天枫更高明,找的人,不用银钱打发而已,而是自己暗地里提拔之人。 沈天枫听他这么解释,心下也了然,只是还有一些不虞,恼他之前未与自己说清楚,差点他就主动上前揽下事情,另外一个就是,他心里带着一些陷害他的心思,就是想中途出点事,让张侍郎也吃些苦头,最好便是也降他几级官位。 只是这张侍郎不愧为奸臣,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。 张侍郎见他已经明白,便四下打量着有无人注意到他们,见各官员都分头散去,便无人向这边看来,这才挺着胸膛,从沈天枫面前,趾高气扬地离去。 沈天枫拽着拳头,忍了又忍,才咽下这口气,回自己的马车上,赶回府里。 第一百零九章成义被围 沈府里头,沈风月已然醒来,疼痛难忍,却被人绑住,便大声尖叫着。 谢瑶华坐在她身边,一边流泪一边安慰:“月儿,你乖,大夫说了,过上半月,你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,结婚生子了,你千万要忍住啊,娘看着你这样,心里也难受。” 沈风月好不容易才忍住脾气道:“姨娘你说的可是真的,半个月后,我就是个正常人了?” “嗯,娘跟你保证,就半个月,月儿你且忍耐些。”谢姨娘信誓旦旦地保证。 沈风月听了她的保证,好歹也真的忍住不尖叫,可是还真的很疼很疼,她委屈道:“娘,月儿真的好疼,好疼,待月儿好了,娘帮我杀了沈风裳那贱人吧。” 她把自己所受的苦,都归到了沈风裳的身上,好像觉得若不是她设计自己,自己便不会有这病一样。 “嗯,娘答应你,待你好了,娘一定想办法让那沈风裳比你更痛苦百倍,千倍。”谢姨娘恨她们母女,恨了十几年了,自然是满口应下。 “娘,我好了以后,一定要嫁给成王,一定要比沈风裳嫁得好。” “嗯,我的月儿以后肯定会比那贱人生的孩子,过得幸福。”两母女就在这种怨恨人,想着打击报复人的安慰声中,慢慢过了两日。 只是这两日之后,沈风月便来了葵水,伤口未好,肚子疼得要打滚,却被绑着不能分理处,自然是惨叫连连。 可是吓坏了谢瑶华:“月儿,月儿,你竟是怎么的了,昨日不还说好些了么。” “娘,娘,月儿疼,好疼,好想死!”沈风月满头大汗,嘴唇都咬出血来。 谢瑶华手足无措,她自己身怀有孕,月儿挣扎得太厉害,她不敢近身,只得叫人拼命给她擦汗,压着她不让她动得太厉害。 “啊!娘啊!月儿不想活了,你让我死,让我死吧!好疼好疼!”沈风月已经眼神都变得涣散。 “月儿,我的月儿,你别这样,再忍忍,忍忍就过去了。”谢姨娘只能这么安慰着。 “不要,月儿不要忍,忍不了啊!”沈风月边说边喘气,继而开始报怨起谢瑶华来:“都是你,都是你把我生成这副鬼样子,我才要受这种苦,我恨你,我最恨你了。” “月儿!”虽然知道沈风月是疼得才怨自己,可是谢瑶华心里还是有些伤心,还是耐着性子道:“娘知道,是娘不好,月儿你怎么怪娘都行,就是别想着去死好么。” “唔,唔,我讨厌你,更讨厌你肚子里的那个家伙,他生来后肯定比我好,比我健康,还会夺了你对我的宠爱,我讨厌他,娘你把他给打掉好不好!”沈风月的眼神里突然闪着。 谢瑶华被她的话给吓傻了,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:“月儿,你说什么?他可是你弟弟!” 沈风月毫无理智地叫道:“我不要弟弟,我不要,娘,你把他给打掉,你过来抱抱我,月儿疼,你都不心疼我了么。” 谢瑶华想接近她,又怕她真的会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死,竟然犹豫着站着不动。 这下更是激怒了沈风月,他叫得歇斯底里,谢瑶华就跟傻了一样。 沈天枫正好路过听到,脸上都是阴郁地进了屋子:“沈风月,你刚才说什么!” 沈风月不管不顾地叫道:“爹,你让娘把弟弟打掉,月儿不要弟弟,你们有了弟弟就会不疼我的。” “混账,那是你亲弟弟,你竟然敢如此心毒。”沈天枫心下暴怒,沈光齐已经跟他离了心,他心心念念的便是这个未出世的孩子,能让他更上一层楼,这沈风月竟然这个时候,让他把这个孩子打掉,可不是让他炸毛。 心里不爽的时候,听到那尖叫跟闹声,自然更是烦躁,他冲着屋里的丫头道:“去,弄几幅软骨散,几副安神汤,给他灌下去。” “老爷,你这是做什么,那些药!”谢瑶华想阻止,却被沈天枫给瞪回去。 “你知道什么,不这么做,她能安静下来,她若安静不下来,再这么乱动乱叫的,你好不容易花十万两换来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了,她伤好不了,最后要是死了,你莫要怪我!”沈天枫怒道。 听了他的话,谢瑶华沉默了,确实,月儿这样不安份的样子,要是伤口裂开,长不好,那才是最要命的,所以也不敢再阻止,算是默认了沈天枫的做法。 恰时,髓云山脚下,成义无奈地在山外徘徊,他不是髓云谷弟子,自是不知这路口该从何处进,且身后不远处,那些鬼祟之人,还未甩掉,自然不能轻易进谷。 只是他现在有伤在身,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,该想些什么办法甩开那群人呢。 细想之后,他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,洒入空气中,那些人经为这是,全都闭气不动,只是这过上许久,身子便一个个开始,且越来越严重之势,有一个受不住掉下树杈,成义反应出奇快速,马上射出暗器,那人应声倒下。 接着便有第二个,第三个人也受不住奇痒,从而暴露了瘾藏位置,被成义找准时机,一个一个收拾掉,那剩下的两人便觉得,再这么下去,别说跟出章时初的具置,他们一群人都要被灭了,所以各自望了两眼,眼中显现出了杀意。 各自备好弓弩对准他,成义也觉察到了杀机,只是对方人多,他一个受伤,又不清楚他们具置的人,有些不好办,咬牙,拿出暗号筒,再不想暴露目标,也不想就这么死了,只希望时初他们出来能解决掉这些人,不然就倒霉了。 暗号筒射出后,那些杀手顿住,又觉得还得再等上一等,只是身上的痒意不减,任他们再大的忍耐力,都有些吃不消,身体动了一动,便被成义发觉了位置。 成义嘴角扬起了解的笑意,转身往一处隐秘草垛走去。 第一百一十章夫人出谷救人 发现他的意图,那两个杀手暗恼,心下纠结着杀还是不杀,不杀怕对方逃脱,杀了又怕错失找到人的好时机。 最终,他们还是下定决心,宁可杀了他,也不能让对方逃脱成功。所以再次提弩射杀,两个弩箭向成义射来,却扑了个空,成义也不想在这里,成为他们的箭下魂,此时他正好在一个斜坡处,箭破空而来之时,看准时机,当机立断倒下身子,顺滑而下。 弩箭落空,两名杀手跳出隐藏处,追将上来,已经没有暗器可射的,只好认耸地抓了两把土来抵挡,心里悲催地祈求,时初能及时赶到救他。 两名杀手步步逼近,成义的力气也快用完,当杀手一剑直指他命脉的时候,成义自认完蛋地闭眼等待着他杀了自己。 “锵”的一声,要命的一箭被人挡了下来,成义激动地睁开眼,看到的却是他意料不到的人,成义惊叫道:“夫人,你怎么来了!” 沈风裳瞪他一眼:“少废话,赶紧将人解决了,好回去。” 成义有太多的话没问出来,鼓起最后的劲头,将一个杀手给制住,沈风裳也找到机会,洒出出来前,子良给的药粉,黑衣人警觉地闭气,却发现并没有用,他们几乎是立刻倒地。 呼出一口气,成义心有余悸地问道:“夫人,怎么是你来救我,将军人呢。” 沈风裳在出来的时候,心里也直打鼓,虽然这些日子,习了些武,暖暖还教了些轻功,可那都是三脚猫,危机时刻逃逃命用的,只是成义发出信号的时候,时初还在药池里,子良说是只懂医不懂武,而暖暖怀着身孕,最后能出来应急的,竟然就成了她这个半调子。 好在出来时,子良给了药粉,不然还真是来送死的。 “先进谷里再说。”沈风裳有些累,虽然没对几招,但人家都是高手,她接一二招都很吃力。 成义也知道,这时候多问也无意义,还是进去,自然能了解什么情况,两人走至当初时初带她来的地方,还未等她开谷门,子良便大一旁草丛中探出头来,冲成义笑道:“时初这夫人,还真是有一把刷子。” “你一个大男人,躲在这里,让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救我,真是好意思。”成义见到他,便劈头盖脸一顿怒。 子良一脸无辜道:“我也没办法,我只练了可以好采药的轻功,其它一点不懂,出去救你,不是自找死路么,我可是听说,时初的夫人,在宫里跟花黎太子的侍卫比过武的,我想肯定比我厉害,这不还真是。” 成义都想揍人了,那时候是时初在暗处帮忙的好吧,只是现在身上的伤已经让他有些支撑不住了,本来夫人来接他,他是要忍着自己走进去的,不然到时候被那龟毛的时初知道,会死很惨。 现在看到子良,自然是往他身上一挂:“混蛋,爷都快要死了,赶紧带我去治伤。” 然后心安理得地昏睡过去,子良骂也不是,丢掉他也不是,最后只能无奈地把人背进了谷里。 一到谷里,他直接反人丢到了草地上,沈风裳有些咋舌道:“你这样,他的伤不会恶化吧!” 子良淡然回道:“放心,死不了,只是有些失血过多,补点血就好了。” 沈风裳不知着说什么好,便听子良道:“你身上可还有炎果。”他可是知道,时初那家伙可是时刻给她备着炎果的。 “炎果?你是要给成义吃?不是说男子不适合吃它么。”沈风裳有些怀疑,时初吃下就吐血,成义现在这样,不会吃下去就死了吧! “那是时初那家伙血气太足,成义现在是血流太多,身体有些阴冷,炎果能让他身体回暖些,吃一颗不成问题。”子良差点就忘了当时撒下的谎,还好他反应快,直接便把问题给绕过去。 沈风裳点头,自己不懂医,听他说的也有些道理,便从身上的荷包里,拿出一颗递给他。 成义昏睡着,自然是不能自己起来吃,子良便扯着他身上的衣料边角,撕下来,用来包住炎果,然后拿石头把果子砸碎,直接就这么挤出果汁往他嘴里滴去,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,令沈风裳叹为观止,甚至觉得他心思转得真快。 却不知,他就是故意让他吃这么不卫生的东西。 喂食完炎果汁,子良找了根绳子,便往他腋窝下一套,便往山崖那边拖,在草地上拖出长长地一条痕迹,看得沈风裳都有些不安心起来。 只是她没办法说什么,因为看着挺虐心的场景,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她觉得,子良并无坏心。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崖底,正好看到时初从药池洞里出来,看到被拖行的成义,皱了眉道:“成义这是怎么了?” 子良一脸兴奋道:”这家伙被人追杀,支撑不住,发了求救信号,被我看到,人还是你夫人救的呢!“ ”裳儿救的?“时初冷下脸来。 子良这才发现自己又说漏嘴,嘿嘿笑道:”时初你莫急,她不是好好地把人救回来了,我还给了药粉,保证不会有事才让她去的。你总不能眼看着让成义死吧!“ 时初冷声道:”救人可以,那药你就不能用,且你轻功比裳儿好太多,还能逃跑不是。“ 时初差点要气死了,裳儿功夫什么程度,他最清楚,那些杀手可不是什么家丁打手,武功自然不会弱,出了事怎么办。 见时初始终脸色不好,子良也脾气上来道:”喂,你搞清楚状况行不行,这救的是你的兄弟,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,就对兄弟这般下脸色,老子的妻子有身孕,万一我要有事,老子的妻儿怎么办。“ 说完就恨身拖着成义离去,其实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,只是被章时初给气的,故意把自己说成那么自私的人,要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怕死,他也不会跟着出去,以备在她应付不来的时候,去帮忙。 他只是想让沈风裳明白,时初所处的位置,有多危险,让她多面对些危险,能让她快速成长起来,到了关键时刻,不会拖他的后腿,只是这矫情的话,他自然不会解释。 第一百一十一章意见分歧 沈风裳见他们突然成了这个样子,有些不知措地上前解释道:”是我要求他们让我出去救人的,暖暖有身子,子良还要替你治伤,他们都不能出事,所以我才!“ 时初瞪他,咬牙切齿道:”他们都不能出事,你就可以出事了是吗?“ ”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“沈风裳摇头,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有事。 ”不是,那你还敢就这么出去,你把你自己当成女侠了,你那点功夫能做什么。“章时初暴喝她。 沈风裳被他喝得红了眼睛:”你这么凶做什么,我还不是不想让你出事,不想你的兄弟出事,是,我功夫是差,但我不是还有脑子么,你!你,讨厌。“ 说完,便抹着眼泪跑走了,心里也真提极其委屈,本来救下人,高高兴兴地回来,还想着让他夸上两句,却没想到,一回来还没两句话,就被骂得狗血淋头,心里别提多难受了。 “哎!你等等。”时初见自己把人骂跑了,当下就有些急了,赶紧喊她,只是她人正生气着,哪会理他,自然是越喊跑得越快。 看夫人都跑远了,也顾不上气不气的问题,追随而去。 沈风裳跑到那片竹林里,边哭边抹眼泪,发现这泪有些止不住,她也不明白,自己平时并不是爱哭的女子,怎么被他凶两下,就哭的不能自己。 时初来的时候,看她眼睛都哭红了,顿时心疼的不得了,上去环上她的肩膀哄着:“裳儿,别哭了,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凶你,我只是太过于担心。” 沈风裳不理他,他又自顾自地道:“其实我最生气的是自己,在危急时候,我没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于你。” “我们该好好谈谈。”沈风裳止住哭泣,回头,用认真严肃的表情看着他。 “行,你说,我听!”时初想也没想,心道只要她不哭,这时候让他干什么,他都会同意的。 沈风裳接着便道:“以后,能不能任何危险,都自己承担,有的问题我觉得我能解决的,便留于我自行处理可以么?” 时初皱眉:“你是我的娘子,保护你,帮你清除不必要的障碍,不是天经地义之事?” “不,时初,我不曾想过要跟其它女子一样,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,受着你的疼爱,还要你用生命为我挡掉一切的伤害,我想要做一个,能站在你身边,有困难一起解决,有危险也能帮你挡一挡的妻子!”沈风裳吐露自己的想法。 这下时初便有些惊讶:“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种奇怪的想法?” 女子不该都是躲在家里,相夫教子,受着夫君的照顾与庇护才是,他的娘子怎么就不一样呢! “我说了,你莫要笑话于我,那些年我曾翻过许多传奇色彩的话本,看到过在不同的朝代,总能出现那么几个不一样的女子,他们独立,果敢,从来不输男儿。我虽没有她们建功立业的心思,但至少我觉得我能做到不一味让人保护的女子。”沈风裳看过很多讲述巾帼英雄的话本,心里一直是向往着的。 时初被说得有些哑口,只道:“裳儿,那都是话本,并不是真实存在的。” “就算不是真实存在,但我确实想做那样的女子。就像我娘,她也是个安心于被人保护,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人,可是她的结局并不好不是么!”沈风裳这还有一点未说出口,就是她没有安全感,当她从她娘的身上看到,女子不作为的下场,最终会被男子所摒弃,最好的结局也只能沦为娘家人的负担,自然她也没有看不起她娘现在的处境,但却不想成为那样的人,尤其是她还经历过一场死劫。 见时初还是一脸不赞同,沈风裳便问道:“时初,你当真是喜爱于我?” “自然是!”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着。 “那你是喜爱于我做个什么都不知道,只会在家绣花弹琴,管管家的,或是别的?”沈风裳问。 时初仔细想下,若沈风裳同一般女子一样,躲在家里,只为自已生孩子,照顾后院里里外外,每天只知道绣绣花,算算帐目的样子,那他定会做个负责任的夫君,保她一世稳妥。后来见过她的勇敢,果敢,聪慧的样子,他才上了心,觉得这是可以用命去守护的良人,这两者的不同,他心里最是明白。 所以最后他摇了摇头:“确实,我喜欢最真实的你!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,只是一些危险事情,要先告知与我!” 这点他很坚持,沈风裳也点头同意了,就此,一场不算吵架的吵架也算是结束了。 “时初,不去看看成义?”把问题说开了,沈风裳觉得心情好了不少,便问道。 问题解决,他家夫人也不再哭了,时初才换回笑脸道:“要不是夫人急着宣誓,为夫怕是早就在成义旁边候着了!” 被人看到哭得那么难看的样子,她也有些不好意思,便佯怒地瞪了他一眼:“那还不快去!” “夫人方才还说要陪于我左右,帮我一起解决问题的,现在不陪我一道去?”时初挑眉看她,眼里事着宠溺的笑意。 沈风裳起身,率先走两步,回头便道:“还不跟上。” 看她有些的孩子气表现,时初摇头失笑。 崖底并没有多余的房间留着,所以成义很不幸地被子良扔到厨房的草垛上,人也已经醒来,正跟子良生气,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。 章氏夫妇进门的时候,正好看到两人都不友善的眼神,便道:“你们这是在练什么奇功。” 成义见来人是他们,便冲沈风裳道:“夫人,你瞧瞧这些人,我是病人,他们就把我扔柴房不说,还让我睡草垛,你说,这不欺负人么。” 子良哼声道:“有得地方躺就不错了,我还没让你睡地上不是。” 子良的牛脾气一上来,那也是没谁能招架得住,时初转头又冲子良点了点头,认真地道歉:“对不起,兄弟,你的心思我懂,方才是我说话有些冲。” 第一百一十二章猎鹰 子良没想到人家会跟他直接道歉,一时有些愣神,面子上有些拨不开,便哼道:“知道就好,老子不伺候你们了,暖暖那还要人帮忙呢!” 然后头也不回地便出了柴房,留下他们三人。 时初上前便道:“成义,不是让你在新住处等着收集情报的,怎么跑这里。” 成义有些心缓地坐起身:“你们方一离开,便有一伙人跟上我们,乘我们半夜不备时偷袭,之后可能发现你们不在,便离开了,只是这样一来,管家同几名家丁受了伤,我便先安排他们去了新住处,以便养伤。” 他顿了一下,又道:“之后我便联系上成叔,得知子默那边有传来消息,说沈天枫的妾室基本上身份已经确认,谁知这消息不知怎的就走漏出去,我还未出成叔的铺子,便被人跟踪,之后就一路被追杀。” 时初皱着眉:“可知追杀你的是何人派来的?” “我这一路都在逃跑,哪里会清楚,不过可以确定的是,这批人跟上次刺杀你的应该不是同一批,因为几翻交手下来,我觉得他们武功路数有些奇怪,有次听过他们对话,用的应是花黎人口音。”花黎人说话带着拖腔,成义以此确认。 “花黎人,那十有八九是那闲王派来的。”时初点头,作了简单的猜测。 这时候子良走了进来:“我方才去查验了一下,被成义暗器灭掉的那几个家伙,不是同一伙人。” 时初回头:“不是同一伙人?” “对,而且是三方面的人,有两个黑衣里穿的是锦衣,我若猜的不错,应该是皇帝派来找你的,另外两批,从面相跟轮廓看来,应该有一伙是花黎的,还有一批,我看不出是哪位人物派来的。”子良回忆着那些人的特征,分析道。 “带我去看看。”时初心里有些好笑,什么时候,他这么吃香,被那么多人惦记上的。 子良先出门,时初跟沈风裳随后跟上,成义现在伤着,被子良用了药,动不得,只得看着他们离去。 竹屋外,九八黑衣人横排在草地上,沈风裳惊讶:“你是怎么把他们弄来的,而且速度这么快。” 子良摊手:“我从小力气就大,这些都已经挂了,随便套上绳子就拉回来了。” 沈风裳听得,额头都要冒黑线。 时初蹲下身子,把黑衣人逐个检查了一遍,最后把子良所说的,认不出身份的人翻过身,拉下那些人的衣服到肩膀处。 看了几眼道:“这两个不明身份的人,应当就是几次刺杀我的那批杀手,肩膀上的刺纹如出一辙。” 听说有刺纹身,沈风裳来了兴致,也低下身去检查,时初本起阻止的,但又想到刚才竹林里的对话,硬生生把那只伸出去的手给收回来。 子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但不表示任何意见。 “时初,这纹身,你可有查出,是谁所有?”沈风裳眯起眼,脑袋里闪过一阵灵光,但是未抓住重点。 “没有,查了许久,江湖跟朝堂内,都未有这种刺身的来历,而且这刺身过于简单,就是用猜的,也让人猜测不出其意来。”时初解释着让他头疼的这一点。 沈风裳思索着:“就没一点点头绪?” “没有,不过成义说它最多像一本书,但也想不出更多的意境。” 沈风裳喃喃念着:“书,贴、册子、请柬!”最后这个词,让她眼前一亮:“时初,你说这东西虽然简单,但是仔细看下,它有一边较粗,像不像一张请柬,你猜它会不会是代表着——成王司柬。” 不是沈风裳对他成王有意见,而是直知觉告诉她,这个答案最靠谱。 “成王司柬?这。”时初也不太确定,却觉得这是一项线索,最后索性道:“也许你猜的是对的,回头我让人好好查查成王那处。” 对于成王,他现在也有偏见,就他对自己夫人那股热情劲,他都心痒地想查他一查,兴许还能有所发现。 这事说完,沈风裳又想到,那里头穿锦衣的几人:“时初,这几个若是皇上的人,被成义给杀了,会不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。” 时初沉吟一会,便道:“此事,我们烂在心里便好,若是哪时皇上问起,就一致认定,他们是被另外二批人杀掉就好。” “这,行得通吗?”沈风裳怀疑。 “行不通也得行,谁让他们技不如人不说,知道成义有危险,却只顾着追踪,都未能出手相救,活该!”子良插话道。 沈风裳听着竟然觉得挺有道理,确实人家活该一样。 说完黑衣人的事情,子良才上前道:“时初,方才在崖顶,我好像发现你的猎鹰了,只是那家伙只认你,我不敢近它身。” “嗯!你们留在此地,处理这几个尸体,我上去看看。”时初点头,然后朝索道那里而去。 待他走后,沈风裳问道:“猎鹰是谁?”她以为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人,有些好奇。 “猎鹰不是谁,是时初养的一只传信用的大鸟,一只老鹰。”子良一边解释,一边又给那几具尸体套上绳索。 “老鹰?好想看看。”沈风裳两眼放光,那只在话本中出现的鸟,是她这种闺阁小姐所没见过的,所以有些兴奋。 “想看还不容易,让时初带来给你看就好,不过你最好不要接近那家伙,那家伙凶猛的很,我都好几次被抓伤过。”子良提醒道。 “很凶吗?”沈风裳有些怯意。 “看对谁了,对时初倒是温顺的很,我猜那家伙就是只母的。哼!”子良酸酸道,他也很想要那样一只大家伙。 “呵呵!”沈风裳觉得子良有时候,真的挺好笑的。 “对了,这几个家伙就交给我处理,你去帮我看着暖暖,别让她到这边来,孕妇看死人不好!”子良一边捆尸体,一边交待着。 “好的,我这便去。”沈风裳点头,转身去了厨房。 子良其实就是想把她给支开,想要他挖坑埋这么几个家伙,那真是想多了。好后悔用中文字写章节!这一百多章好多字! 第一百一十三章将军出谷 只见他把人拖去离竹屋比较远一点的地方,抽回绳索,便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水,逐个倒到这些尸体上去,那些尸体便开始滋滋响,不到一盏茶时间,地上的尸体连骨头都没剩下,只留有一些黑状物,还有一股比较难闻的味道,很是刺鼻。 这化尸水可是从子默那里得来的,还是第一次使用,没想到这效果这么惊人,子良虽然用得挺欢,心里却有些排斥,自语道:“乖乖,这东西太可怕,太恶心人了,好在我把沈风裳给支走,不然得把她吓死吧!” 然后又拿着瓶子晃了晃,思考了一下,便挖了个小坑把它埋了进去,心里想着,这东西这么恐怖还是不要放身上好,不然什么时候不小心,把自己给弄成渣就不好了。 之后他又把那些黑渣子的地方,翻了翻土,让把味道掩盖掉,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异样后,才安心地回竹屋,准备开饭。 当他们准备好,都坐到桌前时,时初终于回来了,手上拿着一个竹简。 “是有什么情报吗?”沈风裳好奇道。 “嗯,子默从花黎传来的消息,花黎皇室内乱,皇帝突然驾崩。”时初坐下,开始把竹简里的纸条拿了出来。 就这么自自然然地递到沈风裳手里。 沈风裳看过后,便问道:“这花黎皇帝,怕不是病死这么简单吧!” 时初点头:“确实不是病死这么简单,子默潜在皇宫里,亲眼看着闲王喂下的毒药。” “那个闲王,是要夺权吗?我听说花黎王的子女并不少,且有个太子还在位不是,就算花黎王去世,有太子在,也轮不到他吧!”沈风裳分析道。 “嗯,按正常继位的话,确实该是太子继位,只怕他已经有了后手。”时初皱着眉,按说花黎要内乱,于来仪来讲,并没有什么影响,只是花黎还有个谢姨娘,或者还有其它什么人在来仪,那就不得不小心看待了。 沈风裳想了一下便问道:“他们该不会是想要杀掉太子?” 沈风裳虽然有些不相信,但是皇室的野心跟那基本没有的亲情来看,这事极有可能。 时初突然道:“不好,他们可能是想杀掉太子,以让花黎没有正统的继承人,而太子现在在来仪,若是他们的太子在来仪被杀,那他不仅有望成为花黎王,还有了借口攻打我来仪。” “以来仪暗杀花黎太子的名义,挑起战争。”沈风裳很快便会意过来。 “恐怕就是这样,这一石二鸟之计,倒是用得很好。”时初握了握拳头,然后起身道:“你们用先饭,我给成叔送信。务必让他先保住那花黎太子。” 虽然很不情愿,但为了不让战争出现,既使死上一些侍卫,那也得在所不惜。 这传送信件之事,沈风裳自知帮不上忙,便没有多言,与子良等匆匆用过饭,才来找他。 “时初,信送出去了吗?” “嗯,猎鹰刚飞走!”时初回答后,又郑重道:“裳儿,看来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,外头时局怕是没那么简单,你先跟子良他们在这里住着,我先出趟门。” “你,要去做什么?”沈风裳有些担心,但自知自己能力有限,自然不敢提要跟着的意愿。 “子默信上提过,那闲王已经派人通知花黎太子,花黎王过世之事,我怕那花黎太子已经在回花黎国的路上,成叔他们收到信,再派人的话,会赶不及,我们这里位置正好是前往花黎必经之路。”然后拿出一张地图,指着上面的位置。 “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位在这里,离花黎只有百里之遥,而从子默来信的时间,加上闲王那边送信时间,花黎太子赶路的日程,我推算了下,他们应该还未到达我们这边,我出了谷,沿着回来仪京都方向走,应该能遇上他们。” “你一人会不会有危险,而且子良的药浴你还未泡完,身体没问题么?”沈风裳很是担心,毕竟人家若是要杀太子,定会派了不少人,时初只有一人,能抵挡住人家的杀招么。 且之前吐血之景历历在目,她着实不太放心。 时初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慰道:“放心,我定会在保证自身安全之下行事,若是打不过,我也只能逃了,为了你,我怂点也没关系。” “你说话得算话,打不过就跑,我绝对不笑话你的,嗯!不只不笑话你,还夸你,你一定要回来!”沈风裳说着,又开始掉眼泪了,这是他们成婚以来,第一次要面对分离,而且还有凶险在等着他。 “嗯,放心,回头我向子良要些逃命的药粉,一定还你一个完整的夫君。”时初说完,有些不舍地低头亲上她的唇。 沈风裳头一次热烈地回应着,差点让他擦枪走火。 时初拉开两人的距离,笑道:“你个丫头,差点让为夫把持不住,时辰也不早了,我早些出发,便多一份安全。” 沈风裳不依,抱他抱得死紧:“我有些害怕,心里总有点不安!” “傻裳儿,我都跟你保证过了,我们现在就去找子良拿些保命药好不!”时初摸了摸她的头,一再保证着。 最后还是抱着她,找到子良,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个明白,而成义也在场,当下便要求自己跟着,却被他阻止了:“你伤还没好,就你这都起不了身的样子,是故意给我找麻烦去的吧!” 成义微恼,却找不出理由反驳,子良也的些担心:“你一个人,真的能行吗?虽然有我的药帮着,对付的恐怕不是几个人,有可能是几百,上千的杀手,不能等成叔他们吗?” “不成,时间上来不及。”时初坚持着,其它人也无法,毕竟关系着两国的百姓,也不敢乱出主意。 “行吧!夫人我们会照看着,你且自己小心着点。”子良无奈点头,然后从他屋里搬来一大箱东西,东一瓶西一包的,一个个往时初怀里送。 第一百一十四章救花黎公主 弄得时初哭笑不得:“你这么多东西给我,我要怎么带!” 子良骂道:“没看到你家夫人眼睛都要红了,别给我打哈哈,能带的都带上,到时候说不定就靠它们救你一条烂命。” 时初无话可说,把东西一一装进自己的怀里及袖袋中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兄弟,谢谢!” 子良没回应,继续在搬着他那些救命东西,像不要银子似的,把好的都给他整来。 突然想起,子默给的那瓶化尸水,冲时初道:“你且等等,我去拿样好东西!” 然后以最快的轻功,飞奔出屋,来到他之前埋东西的地方,翻找了半天,才找好,庆幸道:“幸好我没埋太深。” 然后拿着东西就飞奔回层:“这可是好东西,往人身上倒上几滴,那人就能化成渣,你小心着放好,别把自己给整没了。” “这东西,有这么厉害?”时初看着手中的小瓶子,一脸的怀疑。 “可别露出那种表情,就在方才,那九个家伙,老子用了五滴,就什么都没了,骨头都没剩好么!”子良得意地说着。 都忘了她媳妇也在旁边,在他说完骨头都没剩这几个字,暖暖就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! 子良一见,便敲着脑袋道:“该死,我这张臭嘴!” 时初相信了他的话,也有些无奈这家伙的嘴,小心地收好那瓶水,然后在沈风裳脸上亲了一下,便道:“我走了!” 然后头也不回地用轻功跃出屋子,一路向索道走去,很快就不见了人影。 暖暖已经好多了,见沈风裳红红的眼睛,便抱着他的肩膀安慰道:“放心,他会没事的!” 沈风裳点头:“嗯!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。”然后擦了擦眼泪,开始帮忙收拾一桌子的狼藉。 成义也在那里叫道:“子良你这家伙,快点把我治好,我好赶去帮忙。” 子良瞪他,却也不敢怠慢,虽然时初武功一流,脑子也灵活,但那只是一个人,再强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不是,且只有他心里清楚,时初的蛊又有些蠢蠢欲动之势。 时初以最快的速度,赶了一夜有余,便在一处地形复杂之地,发现了打斗的痕迹,顺着痕迹,进入了一步黑色森林。里面灌木丛生,还隐隐散发着恶臭,怕不是个好地方。 他四下打量的时候,突然听到一声嘶嘶声,打眼望去,一条巨大的蟒蛇正在正后方,吐着信子,缠在树上,绿眼悠悠地凝视着自己。 如此大的家伙,怕是有百年之久吧,当真是个棘手的家伙,章时初稳住呼吸,双脚成八字步,下盘沉下,手里握着匕首,眼睛一动不动地与它对视着,突然那蛇嘶地一声,向他攻来,被他侧身闪过。反手就是一划,匕首虽碰到蛇身,但那蛇皮却比想象中坚硬许多,只划出一道血痕。 时初眯起眼,内力集向右手,看准时机,再次出手,匕首猛地刺出,直中蟒蛇左眼,一股绿色液体向他喷射而来,被他险险躲过,而被绿色液体不小心沾上的地方,出现了一个个小洞,竟是被腐蚀掉了。 时初不敢掉以轻心,蟒蛇中招后,吃痛,蛇尾乱甩,更加狂乱地开始攻击他,正当他应对之时,背后传来一声尖叫,令他皱了眉头,但也不敢转身去看。 那匕首已然沾了蛇液,不能再手,时初未去取回,它依然留在蛇眼中,都说打蛇打七寸,时初不敢再乱砍一气,而是死死盯着那七寸之处,抽出随身佩剑,快速冲去运起内力,将剑身挡入那蛇之七寸,剑头刺入后,单掌拍出,剑身没入蛇身,且穿透蛇身,直接钉在蛇后的那根黑木之上。 他也快速跳离蛇的活动范围,只见那蛇挣扎几下,便碰地一声歪倒在地。 时初这才呼了口气,卷了些草叶,包住剑身,拨回自己的佩剑,再次细看刚才传叫女声尖叫的地方,他能肯定那后头定是有人,只是那人似乎不想出来见他。 时初皱眉,有些不虞地上前:“何人在那,快快现身。” 等了好些时候,那里的人才慢慢挪动着身子,一个满身污泥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,时初看了许久,才道:“莱阳公主?” 一听他认出自己,莱阳公主似乎有些害怕:“不,不要杀我,只要你不杀我,回了花黎,我定让父王好好赏赐与你,再不与你为难了。” 时初根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,只问道:“攀若离呢?” “皇,皇兄跟我一起进的这片林子,可,可是,我找不到他。”莱阳公主似乎被吓坏了,说话有些结巴,完全没有起初那种耻高气昂的态度。 “不想死的话,跟我一起找到樊莫离,我带你们安全地回花黎。”时初直言道。 莱阳公主奇怪地看着他:“你们皇帝要杀我们,你现在是要救我们,你背叛你们的皇帝了?” 章时初忍不住冷声道:“蠢,愚蠢至极,我皇若要你们的命,也不会在来仪境内杀你,没有一个皇帝愿主动挑起战争。” “你知道些什么,说的何意?”莱阳公主冷静下来后,脑子也回笼了些,总觉得有地方不对,便问道。 “实话跟你说也不妨,你皇叔闲王,下药毒害花黎王,花黎王驾崩,派出人手要你与樊莫离之命,好夺下皇位,再以杀害他国太子为由,再次挑起花黎与来仪的战争。”时初冷声解释道。 “皇叔?闲王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,能杀了我父王,你莫要框我!“在莱阳公主的眼里,闲王性懒,不喜政务,每每见到都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,根本想象不出,他会做出弑君夺位之事。 时初懒得解释,只道:“事已至此,若公主认为本将军有意骗你,大可转身离去,只当本将军多事便可。”说完提剑离去。 莱阳公主见人要走,想到这林子阴森可怕的样子,赶紧叫道:“我便非不信于你,只是这事非同小可,心有疑虑而已,你已经救了我,莫再丢下我了!” 时初未曾理会于她,只是眼睛在四处搜寻着樊莫离的身影,而莱阳公主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跟着,他便没有说什么。这之后会有小虐虐下更健康对不! 第一百一十五章求花黎太子 在找寻一个时辰未果后,章时初站着不动了,莱阳公主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,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问题,只得眼睛四处瞄着,突然看到一闪光的东西,便惊喜道:“章将军,那是皇兄随身之物。” 她走过去,蹲下捡起一颗珠子,拿到时初的眼前道:“这是皇兄的指定暗器,琉璃珠子。” 时初听罢,听了听说,脸上还是看不出表情,只是眼神微闪,随后便拍掉莱阳手中的珠子,莱阳还未明白什么事情,只感觉指尖一麻。 随后便见时初拿起他的手掌,查看了一下,一道暗黑色的血线从她的指尖向上漫延,而且速度奇快,才看一眼的时间,便直接到达手臂。 “这什么东西。”莱阳公主害怕地叫道。 时初只回了两字:“毒虫。”然后点了她手臂的穴道,那黑线停止向上漫延,然后他当机立断拨下她的发簪,迅速划开手臂的黑线点,簪子再次皮肉,那黑血便顺着簪子流出体外,直到那黑血线慢慢变淡,才拨出簪子,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,洒到她的伤口处。她的袖口条,随意地给打了个结。 莱阳公主明白自己这是得救了,满脸感激地望着时初:“谢谢你,你又救了我一次。”若是细看,还能看到她说这话的时候,有些娇羞,还脸颊泛红。 时初并不想理会她,自然没发现,而是继续往看到珠子的方向走去。 莱阳公主便拽着他的衣角跟着,时初拧了眉,一脸不高兴地喝了声:“放开!” 莱阳公主不依:“可是人家会怕。” 时初再次喝道:“若是还想要这只手,现在,立即松开。” 莱阳公主委屈,嘟着嘴,就是不准备放手,没想到章时初竟然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,便划过她的手背,她吃痛一声,立马放开了手,这才发现手背上一道血痕。 只听时初警告道:“若再有下次,本将军不介意真的废掉你一只手。” 此时的他若被沈风裳看见,定要承认成义说的,时初有洁癖这事,是真的,他真的不喜欢被外人碰触,只有她是个例外。 半个时辰过去,他们终是在一处被荒废许久的陷阱下,发现了樊莫离,他被摔断了脚,坐在里头,准备等死,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救他,而且来人竟然是章时初。 时初用绳索将他拉了上来,就丢给他一根木杖:“拿着跟我走,不想死的话。” 樊莫离怒于他的态度,却也忍过,人家刚救了你,若是现在跳脚,怕是没好果子吃,而且还是在他落难,没有高手保护的情况下,更要知道自己的分量来,所以听话地接过木杖,慢慢地跟在后头。 这其实路便不好认,但是时初来的时候便以药粉做好了记号,一路走下来,竟是无惊无险,出了,莱阳公主跟太子樊莫离都呼出一口浊气。 章时初看了他们俩一眼,从出口的地方,迅速地扒下两个杀手的衣服,递到他们手中。 莱阳公主疑惑地问道:“你是让我们换上这身衣裳,这可是死人穿过的。” 连樊莫离脸上也带着嫌弃,接都不愿接过来。 章时初冷笑一声:“你们现在不换上这身死人穿过的,就你们现在这身装束,不久就能真的成死人。” 公主与太子,装束自然是与别人与众不同,虽然狼狈,却也不会让人认不出来,所以若是他们俩就穿着这身装束赶路,怕是要早早被人发现,引来更多的麻烦。 莱阳公衡利弊了一下,最后咬牙,万分嫌弃地走到一半人高的草丛中,换下衣裳。 见攀莫黎还未有动作,章时初冷声道:“人家一女子,都去换上了,怎么你这一男人,还放不下你那太子身段?” 樊莫离被他一说,顿也觉得脸面上过不去,最后哼哼了两声,快速地太子装,换上了侍卫装。 待他们换好装束,章时初拿出地图,自己在那分析着路程和利弊之处,随后指着森林的一角道:“我们从这里穿过去,绕远路去花黎。” 樊莫离一听,便不干了:“什么,绕远路,父王驾崩,我们紧赶慢赶就是要快点回花黎,绕了远路,那皇位怕早让人抢走了。” 时初点头:“就算你不绕远路回去,皇位早已让人抢走了,绕远路只不过是能保你一条命,若是不愿,那便不走这条路,本将军也累了,就此别过。” 人将军好心救你,你还嫌东嫌西的,真当自己还是那个随侍一堆的太子呢。 樊莫离不满道:“你要清楚,你现在走了,我若被杀,是要引起战乱的。” 这是要威胁与人了,只是章将军是谁,那是能随便让人威胁的吗,只听他回道:“本将军是不愿无端起战事,只是我自问这本事再大,也架不住,被救之人一心求死不是。” 章时初又补充到:“若是战事无可避免,那本将军也只能带兵给平了,又不是没打过仗。” 樊莫离竟然找不出可以回的话,只得磨了磨牙道:“就按你说的走行了吧!” 时初未回头,自顾往之前定好的方向而去,莱阳公主跟樊莫离都紧跟着,这一路走了五天之久,按着他指的方向,竟然真的没有再遇到杀手。 这日,他们赶到了花黎国边境,樊莫离一脸惊喜地就要跑去跟守将打招呼,后被时初给拦下。 “你什么意思?不会是到了这里,才想要灭我们的口?”樊莫离觉得好不容易回了花黎,已经迫不及待恢复身份了,却被他给挡下,心情自然不太好。 时初看他的眼神是一脸的嫌弃:“你确定,这里的守将,是你所信任的人?那闲王控制了整个花黎,又让人劫杀于你未果,你就没想过他会在边城布防?”二更编辑没看到!我是好人! 第一百一十六章将军落套 “我是花黎太子,只要亮出身份,他们敢对我如何!”樊莫离不信邪,呛声道。 他话才落,便看到城门口,几个平民被守城兵抓了起来,时初随即拦住一位过路人问道:“这位,你可知,前面官差因何抓人?” 那位路人还算客气:“看你也是外乡人,且听口音当是来仪那边来的,你还不知道吧,我们花黎王驾崩,听说太子在赶回途中被来仪官兵所杀,闲王传话,此事后便与来仪不共戴天,又恐来仪人假扮太子,以粉饰太平,便发下命令凡说是自己是太子或是公主的,一律抓起,来仪所过之商民,也一并抓起,年轻人,我看你也面善之人,未免无辜受累,还是回来仪比较好!” 路人说完,摇头叹息着,他们这些百姓,要的只是平安度日,最见不得的就是战争。 “谢谢这位,我等这就回去。”时初恭敬道谢,目送这位路人离去。 然后转头看着樊莫离,眼神带着戏嘻。 樊莫离恨声道:“他们竟敢,竟然如此对本宫!” 时初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,眼神看向莱阳公主,这位莱阳公主自这回赶路以来,便开始少言寡语,非到不得已并不见开口。 “莱阳公主,你有何法子,找人带你们入宫?” 莱阳公主表情严肃,从袖笼里拿出一包东西:“这是引香粉,出门时母后给我带上的,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准备用上的,这边防城最近的军营是我舅舅带领的,这引香粉能引出他所带的金蝶,金蝶应该能带舅舅来找我们,他应该有办法让我们回到宫里,阻止闲王叔的阴谋。” 樊莫离上前就想拿走那引香粉,被莱阳打了手,没得逞,樊莫离不悦道:“皇妹,你早有这东西,怎么不点用上,让舅舅他们来救我们。” 莱阳公主轻鄙他一眼道:“这引香粉与金蝶有奇特的奇引能力不假,可是它是有局限性的,最远的距离不能超过城门与舅舅军营的那段路,若早用了,鬼来救我们!” 樊莫离听罢,摸摸鼻子,自讨没趣,只听莱阳公主道:“章将军,我们当中你武功最高,这粉要洒得离金蝶越近,效果才越好,能不能烦你在城楼处把它洒出去,这样金蝶能早些引出,来救我们的人也能早点来。” 时初虽不愿意,但现下情况也只能如此,既然都把人救到这里了,总不能又半途而费,只得点头,接过那粉包。 夜幕降临,时初压低了身子,身子像轻烟一样,飘然越到城楼边,借助城壁之力,几下便上跃上了城楼,躲过几个守卫,在城楼最高处洒完药粉,便一刻不停原路返回到城外他们的藏身之处。 两个时辰后,离他们所在位置的不远处,一草丛里,走出几位穿着军甲之人,莱阳公主仔细辨别,欣喜叫道:“舅舅!” 那军甲之人听到声音,轻步上前:“莱阳,你没事?” “嗯,时初救了我们,我母后他们如何?”莱阳稍有些激动,这快一个月的时间,她一直压抑着,见到亲人的这一刻,总算能安下不少心来。 只是这声时初,让被叫的本人,不悦地皱起眉头。 “放心,闲王现在还不敢对你母后如何,我们欧家,兵权在握,他还不敢有大动作。”欧锦元也就是莱阳的舅舅傲娇道。 时初冷冷地看他们完成了认亲戏码,后道:“既然接应你们的人已到,那本将军便就此离去。告辞!” 莱阳公主转身,深情地看着他:“章将军,能否为莱阳多留些时日。” “公主与本将军并无多深交情,何来的为公主多留些时日。”说完便转身,抬脚便要离去,却发现腿脚了起来。 时初顿悟,只怕是着了人的道了,逐回头阴侧侧地看着莱阳公主:“你对我?” 莱阳公主有些心虚,滴饮欲泣道:“对不起,只是时初你两次救我性命,我只是想报答于你,耐何你对我一直不假辞色,我才出此下策!“ 时初咬牙切齿:”恩将仇报,你何时下的药!“ “药就是给你的引香粉。” “你就不怕,接应你的人未到,我若无行动能力,又被城防守卫发现又如何!” 莱阳公主摇头:“不会,引香粉中的,只有遇到舅舅身上养金蝶的花粉才会发挥效果。” 时初心下恼怒,若接应之人未来,药效不会发挥作用,便还能保护他们,人若来了,那便药效发挥,他们也不怕无人护着:“公主果然好计谋!”然后闭眼不再开口。 欧锦元上前插话道:“莱阳,此人便是来仪的一品将军章国忠吧!” “嗯!”莱阳点头。 便听欧锦元又道:“你此次出使来仪,目的便是要招他为驸马,既然现在人已在这里,不如就此完婚!” “可以么?”莱阳公主既忐忑又期待地问道。 “有何不可,我们若有一品大将军做驸马,势气定会大增,闲王也会有所顾忌,要夺回皇权,也多了些胜算。”欧锦元满眼的计算。 “你们休想。”时初冷声说道,脸上带着不屑。 见他如此,莱阳公主觉得有些受伤,眼神悠悠道:“时初!你便如此瞧不上我么?” “莱阳公主,时初这个名字你没资格喊,还是称呼本将军为章将军罢!”此时的时初已经对她充满了厌恶,任谁在帮了对方后,又被对方算计了,会不带些情绪。 欧锦元上前,眯眼打量他,随后哼了一声道:“此时此景,可是由不得将军你了。且我花黎的公主,当是配得上你才是。” 时初回应:“本将军已有婚配发妻,怒难从命!” 欧锦元完全不把他的话,放在心上,补了一句:“他这张嘴,我们也要封好才是。” 随后从腰带里拿出一颗药丸,捏着他的下巴硬给他的嘴里,之后拍了一下他的背部,那药丸便滑入他的食道,不到一盏茶时间,时初便发现自己失了声。好坏! 第一百一十七章夫人出谷寻夫 莱阳公主骇然:“舅舅,你把他毒哑了?” “放心,只是暂时让他闭嘴而已,待你们生米煮成熟饭,他就是反抗也是多余的。解药自然就能给了!”欧锦元轻飘飘地说道,随后又调笑:“果然女生外向,这还不是你的人呢,就要护上了。” “舅舅。”莱阳公主难得地扭捏着撒娇喊道。 樊莫离站在一旁,心里满是妒忌,总是这样,只要莱阳在的地方,自己就要被欧家人无视掉,就算他们明知道需要他来继承花黎王位也一样。 “舅舅。”见欧锦元淡然地朝他看来,他才轻喊了一声。 欧锦元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:“走吧!” “守卫军都是闲王叔的人,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进去。”莱阳公主问道。 “放心,你们随我来便是。”欧锦元转身,带头向来时方向走去。 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处,只见他用脚有节奏地踢了几下地面,然后那地下就出现了一个坑洞,坑洞里探出一个人头:“总兵大人。” “让下面的人开好路,我们回去。”欧锦元吩咐完,冲莱阳他们点了点头。 随后第一个跳入坑洞,他们便后续跟上。 半个时辰后,坑洞到顶,他们爬出坑洞,发现这里便是欧锦元大军的军营营账内。 看着这个地方,莱阳公主好奇问道:“舅舅,这里怎么刚好就有这么个道,真是太神奇了。” 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,欧锦元也肆无忌惮地起来,哈哈大笑后:“傻莱阳,哪里会有什么神奇之事,这是我命人在这些天刚挖出来的,自宫里出事后,城守便被换了,舅舅便知道有一天,这地道得派上用场,令人连夜挖出来的。” “难怪那些人都说您有神算之能,莱阳只是好奇,现在亲眼见证,舅舅你果然是大智慧之人,太厉害了。”莱阳公主称赞道。 欧锦元轻拍了她的脑袋:“我们莱阳真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,跟舅舅坦白说吧,是不是很喜欢姓章的这小子。” 莱阳猛点头:“嗯,我觉得来仪跟花黎的所有男子中,除去舅舅跟祖父外,没有一个男人能跟他比,也只有这样的人,才配得上我!” “行,难得莱阳如此夸赞一个人,舅舅明日便让人把消息散布出去,待做好准备,把你们送回了皇宫,便让你母后给你着手大婚之事。”欧锦元爽快道。完全不把别人另一位当事人考虑在内。 “还是舅舅对莱阳最好了。”莱阳抱着他的胳膊撒娇,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时初。想到就要成为他的妻子,他会成为自己的驸马,心里别提多得意了。 至于那沈风裳,迟早,她会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,在她的心中,没有人能跟他莱阳抢男人,若是谁来抢,那下场便只有一个字:死!莱阳阴狠地想着。 时初却心里不住在考量着,如何能够脱身,再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好好得到教训。只是现在有一点,他身子发软武功用不了,口又不能言,找帮手也无从下手,只得指望到了花黎皇宫,再寻法子,因为子默还在那里。 髓云谷内,沈风裳坐下难安,在房间里不断地走来走去,心里一阵烦燥。 “哎!裳儿,你别转了可好,我都被你转得想吐了。”暖暖最后还是忍不住阻止道。 沈风裳听罢,尴尬地停住身子:“对不起暖暖,你还有哪里不适么?” 暖暖叹气:“只要你不要一直转来转去,我就没事了。” “真没事?”沈风裳再次确认道。 “真没事,你这一天到晚地坐不住,走来走去,到底怎么了?” 沈风裳泄气地坐到凳子上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,反正就觉得有些不安,时初都去了十来天了,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。” 暖暖了解地点了点头:“原来是担心时初啊,子良不是去打探消息了么,你且再耐心等等。” “我也知道急不来,可是就是觉得莫名的不安,总觉得有事发生。”她也不想这样的,但就是没办法静下心来。 终于,子良回来了,看见沈风裳那皱眉的样子,便道:“听说那花黎太子跟公主,已经进了花黎国境内,且被莱阳公主的母族接走,应是安全了。” “他们已经安全回去了,那时初呢!” “这!”子良回答不出,挠了挠头。 “这什么,时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沈风裳见他吞吞吐吐的,直觉认为他是出事了。 “也不是,只是情况好像有点复杂,传话的人也没给我说清楚。具体的,还要再看看。”子良如是说道,他实在说不出口,时初要与莱阳公主大婚之事。 沈风裳却是坐不住了,起身便道:“不行,我要去找他,你们不是说过,不管他在哪里,猎鹰总能找到他么,我们先派猎鹰找找看。” “不用那么麻烦,我们的人大概知道他的方向,只是具体的找寻不出。”子良这话说的是实话,他只知道人是被莱阳他们带进了宫里,却没有找到具体位置。 这时候成义进来道:“让猎鹰先去找时初,有什么情况,猎鹰说不定能帮上他的忙,我跟夫人随后跟上,你们还是在这里守着。” 子良看了看暖暖,又看了看满着着急的沈风裳,想了想便道:“时初大概是在花黎皇宫,不过好像被安排得挺瘾秘,我们的人还找不到,我们也已经通知子默了,希望他能先找到。” 成义点头:“事不宜迟,我们现在就出发。” “嗯!”沈风裳同意。 “你们出发也行,成叔他们也已经在谷外不远处了,你们先跟他们会合,成叔在花黎有人,到时候进城也方便些。”子良提醒道。 “成,东西也不用带了,包袱之类的我早就打包好了,现在就走吧!”沈风裳最是着急,早早就备着包袱,要不是怕自己一个人惹麻烦,现在该是在路上的。 子良送他们到了谷外,临了还在沈风裳的包袱里塞了些药物:“虽然我很希望任何事情,你都能自己解决,到关键时候不拖时初后腿,可是那家伙认死理,要是我没帮你,让你伤到了,最后估计被折腾惨的就是我了,所以这些东西你好生带着,该用的时候便用。”之后就虐一点点 第一百一十八章成雪不好惹啊 沈风裳感激地点头:“谢谢你,子良!” “行了,别磨迹,我只愿你,无论何事,都能相信时初的为人,别做出一些让他伤心的事情来,话已至此,你好自为知!”子良的话透着一股深意,只是沈风裳未明白。 只道:“你放心,我非那冲动之人。” “希望是吧!”子良说完,便要转身离去。 只是被成义拦住道:“你可不能这么偏心,我可是时初的好兄弟,那些药怎么只给了夫人,不给我一些,我这伤还没好全呢!” 成义知道子良这里的药,可都是些好东西,能捞一些是一些,脸皮都不要了。 子良阴笑道:“伤还没全好?”成义点头,子良又道:“既然那么难好,那不如一直就不要好吧!留在谷里,我就当发发善心,一直到死之前,都给你口吃的如何?” 成义扭曲着脸,恨恨道:“真小气,不给就不给嘛,夫人,咱们走!” 然后送她上了马,自己也翻身上了另一头马,准备走人。 沈风裳是在无准备之下,被拉上马的,她对骑马,只限于练武那些会,时初教的要领,还未真正的独骑过一回,这回全身都紧绷起来,动都不敢动一下。 成义已经开始要架马起步,见她还一动不动地,便有些奇怪的表情看着她:“夫人,您该不会是还不会骑马吧?” 说完后有些烦恼地抓了抓脑袋,若是夫人不会骑马,那就得找马车,这荒山野岭的,打哪找马车,且坐马车的话,目标会太大,路程都会加长,只是若不让夫人一起,怕是她也不干吧! 听他的话,沈风裳心下深吸一口气,随后僵着脖子道:“这个,时初教过我,只是太突然了,你让我适应一下,可否先慢慢骑些路。” “这,不是不行,只是夫人,你要是真不会骑可要认啊,这摔马可不是小心,咱们宁愿慢些,也不要把命给搭上成不。”成义看着她那僵硬的表情,实在不像是会骑的样子,所以委婉地劝道。 沈风裳不给他机会再说话,“喝”了一声,马便起步,稳稳地走了起来,也亏的子良找的马比较温顺,竟没有把她给甩下来,就这么慢慢地走了一小段路后。 她胆子也大了起来,开始让马小跑起来,随后冲成义道:“还不走!” 成义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子良,最后硬着头皮跟上去,只希望夫人别到时候摔下来就好,要那样,他可是罪过了。 许是胆子大了,时初教的要领管用,沈风裳慢慢地就已经熟悉了马上感觉,奔跑起来,连成义差点都要相信她真的是会骑马,刚才上马那段,是真的太突然了。 只是这个想法,在他们遇到成叔他们,给打破了,当成叔他们到达他们身边,成雪也在里面,喊了一声:“夫人!” 沈风裳就开始手忙脚乱,连让马止步都忘了怎么做,差点就摔了下来,成雪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,最后还是不忘飞身上去,把她给救了下来。 两个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将下来,成雪起了身,拍了拍她身上草屑道:“夫人,你没伤着吧?” 沈风裳摇头,咧嘴一笑:“没事,刚才太紧张了些,下次就不会这样了。” 成雪可没这么好打发啊,可是她又不想冲夫人发火,便把火移到她哥身上去了,上前就火道:“哥,你脑子没带么,夫人从来没有一个人骑过马,你竟然让她骑马上路,刚才那速度还不慢吧,你想害死夫人吗?” 成义出声:“又不” 只是话还没说出来,就被成雪给挡回去了:“你不什么不,错了还要狡辩,哥,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不负责任,哼!回头跟杏芳那丫头说,不要理你这笨蛋好了!” 成义觉得自己好倒霉,一个两个不听自己的就算了,还摊上这么个坑哥的妹妹:“阿雪,你不能这样,你是你哥好么!” “哼!做错事情就以是我哥当借口,没你这样的!”成雪叉着腰,一脸不赞同。 成义一脸委屈地看着沈风裳,眼神里都是:“看吧!让你不要逞能的吧!害我被骂这么惨。” 沈风裳也有些不好意思,拉着成雪的手臂道:“那个,成雪,真的是我自己硬要骑的,跟你哥没关系。” 成雪认真地看着沈风裳,一本正经道:“夫人,你就别为他说好话了,一个大男人,都不知道怎么护好一个女子,他还有什么脸活。” 沈风裳被她回得,无奈地看了眼成义,表示她也无能为力了,你就受着吧! 骂完成义,成雪便道:“夫人,后面的路,我跟你一个座骑,保证不摔着你。” 经过刚才那么一顿,沈风裳哪敢说不啊,只得不住点头,这时候,她觉得,她不是他们的夫人,她才是那个小可怜。 成雪很满意她的配合,拉着人就上了马,对一旁但笑不语的成叔道:“成叔,走吧!我们得快些了,我可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,不亲自弄清楚,心里都静不下来。” 成叔知道她的性子,只呵呵一笑,拉着缰绳:“驾!”一声,马便开始跑了起来。 成义等身后十几号人,便一同跟了去。扬起一阵阵尘土。 沈风裳坐在成雪前面,她俩身高差不多,坐太直怕挡着成雪的视线,便压着身子,久了都感觉腰都酸到不行,待夜里休息时,更是差点下不了马。 “成雪,明天的路还是让我自己骑吧!我的腰感觉要断了。”沈风裳难得哭丧着一张俏脸。 成雪也发现了问题,又看了眼统一男人的队伍,纠结着。 “真的,白天那个时候,真的只是一时紧张,你瞧我一路从髓云谷出来,也没出事不是。”沈风裳解释着。 成雪看着她哀求的样子,最后扁了扁嘴:“夫人,要不雇辆马车给你吧!” 沈风裳果断摇头:“不好,马车赶路太慢。” “那,那怎么办呀!”成雪脑袋都要想破了。 最后成义来了一句:“你让夫人坐你后面,抱着你不就行了吗!” 成雪眼睛一亮,然后冲成义便道:“哥,你是不是记恨我刚才骂你,所以到现在还说这个主意,你太小心眼了。”我喜欢成雪,我喜欢成雪姑娘 第一百一十九章入花黎城中 成义气得,差点摔了手上的食物,跳脚道:“有你这样的妹妹吗,你真是我亲妹吗,啊!啊!” 他真的是想要暴走的,只是,怕被数落得更惨,只得气得一头仰倒在草地上,咬牙说了一句:“睡了!” 之后就闭眼一动不动。成雪想再呛两句都被沈风裳给拉走了。 总共三天的路程,都在成义兄弟俩的互怼中,或者说成义单方面被欺负中,他们到达了花黎边城。 在城外,他们发现,城门守卫正一个个排查着来往的行人,心下留了个心眼,成叔便上前,问了个路人。 成叔一回他们的队伍,成雪便道:“成叔,可是问出什么情况?” 成叔看了眼沈风裳,之后就不知道如何开口,直到成雪催道:“成叔,有什么事情快说,不就是将军要娶那个公主的事情么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 成叔被成雪的直接,噎了一把。 也把沈风裳给惊得不知如何回应,只喃喃道:“你说的将军,是时初么?” “是!就是他,不过夫人,你先别急着难过,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!”成雪急着跟她解释。 沈风裳点头,想到出发前,子良说的那些话,大概就是指这个事情吧:“放心,我相信他的为人。” 成雪松了一口气,便再次转头看着成叔:“夫人这已经有底了,您老便直说。” “方打听回来的消息称,将军与公主要完婚,将军在来仪的妻子乃是暴虐之人,怕会直接杀上花黎,坏了大婚,逐画了夫人画像,若是看到本人,便先关押起来,等大婚过后,再行释放!”成叔把听来的消息,说给他们听。 成雪听完就怒了:“什么,他们还要不要脸,抢人夫不说,还要把正妻关押,他们这是占的什么理!” 成叔赶紧叫她小声点:“这是在他们的国家,做什么事情,他们说了算,你还是收敛些为好!” 成雪气得跳脚,又对现在的处境没办法,独自生着闷气,沈风裳冷静上前:“成叔,那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进得城去。” 成叔沉吟了一会:“他们不仅画了夫人的画像,还把成义也画上去了,若是就这么进去,怕是不太可能,我们还是找个瘾秘的地方,做些准备。” 之后,沈风裳总算见识到了成叔的厉害之后,他让随行的其它护卫在城外守候,把她跟成义做了易容。 待看到河水里,那张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脸时,沈风裳差点被吓得尖叫,好在心里建设比较好,不然出丑那是肯定的。 之后成叔便开始布置计划:“夫人,从现在开始,你要装成一个病妇,成义扮成你的夫君,你们是入花黎皇都找有名的大夫治病的,而我跟成雪,自然是扮成你们的家丁跟随侍丫头。” 沈风裳点头,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药粉道:“装病的话,若是太假怕被人看穿,这里有子良送的一些样,我记得有一包上写得发热,暖暖跟我说过,这东西能让人身体整个发热,但脉相瞧不出病因来,这怪病寻医之事,也能做实一些。” 成叔赞许地点头,这位夫人心思也非单纯之人:“如此,便这么办了,现天已黑,城门只怕已然关闭,我们还是明日大早再上路。” 成义别扭道:“成叔,我跟夫人扮夫妻,不太好吧,时初知道了,不杀了我。” “权宜之计,将军不会那么小气。”成叔保证道。 成义又道:“不行,要不您扮夫人的公公,我跟成雪扮家丁跟丫头。” 成雪一听,上去就是一敲头:“你傻啊,这世上哪里会有公公,独自带着儿媳妇出门看病的?” 成义摸了摸脑袋,委屈地低头,好像成雪说的真没错,只是真的要跟夫人扮夫妻,他心里总觉得别扭。 见他这样,成雪也不想太欺负他,便好声好气道:“哥,你瞧夫人一女子,都未说什么,你干嘛那么认死理,且你想想,你都比将军还老,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呢,这平白捡一媳妇,还不是你赚到的。” 说完还挑眉冲他笑。 她不说还好,这一说,成义便觉得要哭了:“妹啊,雪儿呀!我是你哥,亲哥,你就算要欺负我,也不能欺负这么彻底啊,什么叫平白捡一媳妇,那是时初的媳妇啊,你这话要被他听到了,你哥我真的会死的好么!” 成雪瞪他:“别再废话了,要么你明日就不要进城,我们再找人扮,这里除了你,人选还是有的,要么就乖乖的装你的好夫君,明日好进城。” 成雪都懒得再跟他磨叽,也不知道杏芳那丫头看上他哪点,真是没眼光。这姑娘都忘了,这位可真的是她亲哥呀! 成义最后还是妥协了,只是在心里默念,希望最后自己别死太惨便好。 第二日天微亮,他们便开始动身前往城门,那守卫果然上来巡察,成叔迎上前便道:“官爷!” 那守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:“嗯!”地一声表示回应。 成叔讨好地笑着,偷偷地塞了一颗金元宝,那守卫眯着眼,四下看了旁边,看没人注意到,便放入自己的口袋,装着一本正经道:“说吧,打哪儿来的,进城何事!” “官爷,我们从千里外的洄城而来,我家夫人自前月便得上怪病,整日发热找了许多大夫,都瞧不出毛病来,这不,我家主人见夫人一直不见到,急得到处求医,听过花黎皇都中,有一药铺,那的大夫医术顶好,便急忙带着夫人过来寻医了。”成叔按着准备好的借口,如是说着。 那守卫再次嗯了一声,冲远处背着药箱的大夫点了点头,那大夫赶忙提着药箱就到了马车边上,马车里沈风裳扮的妇人,伸出了手,手心都是通红的。 那大夫细细地把了脉,又掀开车帘看了看她的面色,本来成义要拦着他掀帘的动作,被守卫瞪了一眼后,才缩回手,任那大夫打量了起来。我若偶尔抽风一下!你们担待着些啊! 第一百二十章被跟踪 那大回半晌才道:“回大人,这妇人面黄,眼睛泛红,肤烫,瞧着像发烧,却奇的是脉相无异常,着急有些奇怪。小的诊不出毛病来。” 那守卫满意地点了点头,又拿出随身画像,对着沈风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,最后冲旁边的同伴道:“除了是个女的,没有一点相像之处,肯定不是,放行吧!” 那同伴也比对过随行的其它人,发现没有画像上的人,便也同意地让行了。 四人有惊无险地入了城,沈风裳想起身看下外头的情况,却被成义拦下:“夫人,且莫动,还有人盯着我们。” 沈风裳便再次躲下:“看来对方还挺小心。” 成义点头,冲外边的成叔喊道:“老成,去附近的医馆瞧瞧,兴许也会有好大夫也不定。” “是,主子!”成叔低声应下,直接朝他们接头人的地点驶去,那暗地里的人也未曾撤回。 他们按着计算好的地方,一路装着不认识路,路了好几个乡邻,老到达一间不大不小的医馆,医馆未开张,成叔上前敲门。 里头出来一个小童,揉着睡眼,迷茫地打量他们:“你们是何人,本店还未开张,迟些再来吧!”便要关上店门。 成叔赶紧拦下:“这位小友,我等不远千里而来,是为寻医问药,贵店可有坐诊大夫。” 小童回道:“大夫是有,只是还未起身,你家何人生病,等得等不得?” “烦小友前去请大夫,我家夫人得怪病,寻了许多大夫都未曾治好,故不知等不等得,若是能尽早诊治,那自是最好!”成叔说话清楚,礼貌非常。 小童也是个善良孩子,见是个疑难病人,便道:“那请诸位先进偏堂等着,我这便去寻了大夫出来。” 小童大开店门,请人了进屋,待人都进了屋,马车候在外头,便把门重新关上,上了门栓。 暗中尾随之人未跟上前,只在门外观察着,门内,沈风裳本来是被成义抱进门的,门一关,他就直接把人放下,差点就是丢人到地上,引来成雪一阵白眼,因为怕外面守着的人发现,所以并未说话。 小童已经去找大夫了,所以并未发现他们的举动。他们也自然地走到小童指的那间偏室。 这边小童一路奔至后院,敲开了主院门:“师父,师父,快起来,有病人上门。” 床铺上未见人先闻其声:“滚远些,老子还未睡饱呢,天塌下来都不要来折腾我。” 然后一个木枕飞了出来,小童险险躲过,差点跳脚:“师父,别睡了,真的有病人上门,您不是整天说没有疑难杂症给你练手,所以这些年都不看病,现在有人送上门了,你还不快起来,我也好见识一下师父你的厉害呀!” 小童跑到床铺边,掀起床帘,里头有一陀被子,不,确切地说,是一个人,正以球的方式躲在被子里“蠕动”着。小童上去就是一把拽开被子:“师父,别睡了,这一天到晚的,您就只知道睡、睡、睡,都要睡成猪了。” 那人闭着眼,想抢回被子,结果被小童拿到了一旁的榻上了,不满地眯着眼道:“兔崽子,快把被子还回来,不然老子揍得你娘都认不出你来。” 小童挖了挖耳朵:“师父,兔崽子我的老娘,早不知道在哪做了鬼,你忘了我是你捡回来的,别再磨叽了,快起来啦!” 那人仰起头,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郎模样,叹息着道:“老天啊!本来以为捡个干活的奴才,怎么现在却像捡了个大爷,连让人睡个安稳觉都不成,我怎么这么命苦!” 小童显然是见惯了他的这种样子,装没看见,拿起他的衣服,鞋袜救就往他身上丢,他倒也非常自在且地利落穿着,最后穿鞋子的时候问道:“兔崽子,到底什么人来了,你这死叫死叫的!” 小童板着脸道:“我哪里知道什么人,就是来看病的人呗!” “看病的人,你不知道你师父我不看病么,还这么早的来,不轰出去还来打扰我睡觉。” 小童都忍不住翻起白眼:“是你前些日子说的,这几日让我注意着点,可以有人会来寻你,至于什么人,你也没说,只说两男两女啊,今日来的好像就是两男两女么。” “什么!”少年跳脚:“兔崽子,你不早说。”然后以飞的速度离开了自己的房间。 小童撇嘴,您也没问不是,然后忙去后院打水,弄早点去了,想着那几位客人,怕也没用,就顺便帮着做了。 少年飞奔到偏房,一看来人,果然是成叔,当下便嘿嘿笑道:”成总管,你怎么才来,我这等得都好些天了。” “洛卿,把你放在这里,本来以为你会孤单,还有些过意不去,没想到你过得还挺舒坦。”成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 少年洛卿心虚笑道:“那个,高兴是一天,不高兴也是一天,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么。” 成叔也不跟他闲聊:“将军的事情,打听得如何?” 洛卿收起笑脸:“将军的具体位置还是没找着,那公主好像故意把将军藏了起来,而且还对外宣布,说将军早就有意于她,此次又以性命为义,救了她回来,本念在他早已经娶妻,不介意做小,且说,将军本人觉得她一国公主,做小的未免说不过去,便要在成亲之后,回去把原配休了,你说他们怎么这么不要脸,我们将军会是那种人么。” “咳,咳!”成叔咳了两声,眼神瞥向沈风裳,意思让他少说话的。 可是洛卿就是个直性子:“成叔,您身体不舒服么,正好我这里是药店,这里的坐堂医生别的不怎么厉害,治个咳嗽什么的不在话下。” 成叔都要被他给气笑了,只好指着沈风裳道:“洛卿,这位是夫人。” 洛卿愣头愣脑问道:“夫人,成叔你什么时候再娶了。” “你个小子,胡说八道什么东西,这是将军的夫人。”成叔实在是忍不住,一巴掌就拍上他的脑门,怎么就碰上这么个脑子不灵光的家伙。 第一百二十一章洛卿 洛卿捂着头,一脸委屈:“明明城里的画像上,夫人不长这样,你也不能怪我认错啊。” 最后认真地看了一下沈风裳,才哦了一声道:“原来是易容了呀,怪不得。” 沈风裳淡淡笑着,引得洛卿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夫人,刚才洛卿多有冒犯,您可别跟将军打小报告啊!” “也不知道见不见得着!”沈风裳悠悠地说道。 洛卿见她这个样子,赶紧安慰道:“夫人,您可别听那些人胡说,我们将军才不是那种人,他一定不会抛弃您的,您一定要相信他!” “我自是信他,只是若他是为了让两国人民免除战争,不得已而为之呢!”她一路上不得不这么想,毕竟他认为以时初的为人,若是他自己不应下,别人应该很难逼到他的。 她说的问题,他们都没有想过,却找不出多余的安慰话,只得表情复杂地看着她:“夫人,将军他!” 沈风裳轻笑道:“你们放心,我答应过子良,不会冲动行事的,有什么事情,一定见到他本人,问清楚了再决定。” 听她这么说,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,毕竟他们谁都不想将军做个不负责任的人,那是他们的主心骨,一直敬仰的人,不希望形象崩坏。 只是话虽如此,沈风裳的表情却写满了轻愁,她自想象着,若是时初当真为了两国的百姓,而不得不娶了公主,她又当如何,逼他不娶么?然后引起两国战争,她能安心么?答案是不能,所以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他,然后听他主动说些什么,好安自己的心。 而此时的皇宫一密室里,时初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石床上,莱阳公主正心满意足地趴在他的身边,看着她,眼里都是柔情。 见他始终都闭着眼:“时初,你好歹睁开眼看看我呀,我们的婚期已经定好了呢,母后说,父王刚驾崩,本不好在此时间办喜事的,只是我们的情况特殊,她好不容易说服那些老八股,待父王的葬礼一过,我们就成亲,不过可惜的是排场不能太大。” 说着她嘟着嘴道:“此事本来让我不太高兴的,可一想到只要成亲对象是你,我也就能忍了,你说沈风裳要是看到你我大婚,会不会寻死呢。我真是有些期待呢!” 时初依然没有动静,只是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始握紧,却也是无力的,心下恼怒非常,却也无能为力。 莱阳公主见他还是没反应,继续道:“我好想看看那个场景,最好她能当着我们的面自杀,虽然人家说婚礼见血不吉利,可是我觉得吧,那血不也是大红色的,怎么会不吉利呢!我倒觉得,那才是我们婚礼最好的大礼才是。” 听到这里,时初皱了皱眉,他没想到,莱阳公主这女人,心境如此扭曲,有些不可思议。 而莱阳也见到了他这一皱眉的举动,顿时高兴道:“看吧,你还是有反应了,不过却是因为沈风裳,这点让我有些不高兴,只是我现在不急,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,你呆的这个地方,除了我母后跟舅舅,没人会找到,药我也每天准时给你下着,你就别想着逃出这里。” 说完,觉得时间差不多了:“母后还等着我用膳呢,我先走了哦!晚上再回来看你!” 之后便转身离开石床,按下机关,一道石门应声而开,当她走出石门,在石门慢慢回复原样的时候,却没发现,一道小黑影从门缝闪身而过。 而这个小黑影不是什么其它东西,而是时初的猎鹰,猎鹰没有一般正常老鹰大,身子也快速灵活,这也是时初把它培养成一只送信的鹰的理由。 猎鹰的扑腾声,引得时初张开了眼,在微弱的油灯下,看清了它的样子,眼里闪过一阵欣喜,嘴里叫着猎鹰,但是发不出声音来。 猎鹰停在他的脸边,咕咕响了两声,想以此表达自己的情绪似的。 时初努力积聚着内力,尽最大的努力说了两个字:“子默。” 猎鹰跟他算是心意想同,大概明白了其意,只是方才莱阳公主出去,石门已经关上,猎鹰怎么出去成了问题。 时初用眼神示意猎鹰,刚才莱阳公主按的那处机关,猎鹰不愧是通人性的奇鸟,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,翅膀扑腾两下,鹰爪便落到那个机关上,只是毕竟是鸟,而且体积偏小力量不足,石门并未开启。 它急着冲时初叫了两声,意思是让他想办法,这几天莱阳公主怕他逃走,药下得更重了,他现在是连抬手都难,只有眼睛能四处游走,最后,目光锁住了机关旁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子上,心里计算着,猎鹰虽重力不足,但力量还是有的,用鹰爪能抓起那么大的石头,石头高处落下,应该能打开石门。 猎鹰也像是明白他的意思,低飞抓了几次,才抓起那块石头,对准了机关砸了下去,机关咔一声,一人一鹰对视一眼,便知道他们成功了,时初用赞许的眼神看着它,无声称赞它的机智。 石门开了后,猎鹰闪身出了门,因着这密室的瘾密性,旁边并没有人看守,而莱阳公主怕别人知晓露了风声,连送吃食也是自己来的,所以也亏了她如此小心,石门开了又关的声音,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。 猎鹰找子默的速度很快,因为这些日子以来,它都是与子默打交道,子默的信件都是由它转送的。 子默看到猎鹰突然出现,惊讶道:“猎鹰,你怎么来了。” 猎鹰咕咕地叫着,子默只能猜测,猜了几回都没猜中,惹得它急得直扑腾翅膀。 子默无奈道:“好了,好了,你别急,我再猜猜,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找到时初了?” 猎鹰听罢,终于不再扑腾翅膀,用行动告诉他,他猜对了,子默对此消息比较惊喜:“你真的找到他了,快带我去找他。” 第一百二十二章寻到下落 <CDATA  子默兴奋地想要走,却突然停下脚步道:“不成,现在天还未暗,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名侍卫,这么明目张胆去找他,定会被人发现,到时候不好脱身。” 然后坐下来,思考着对策,一会后,子默写了封信,让猎鹰叼住:“把它送到边城,西街的药铺,你知道的。” 然后抚了抚它的头,放它离开,鹰的速度总是最快的,而且花黎国并不算是大国,边城离皇都又近,这不刚入夜,它便到了目的地,沈风裳一行人还未歇下,窗门开着,猎鹰直取而下,落在中间的桌子上。 一行人被吓了一跳,洛卿认出是猎鹰,且发现他嘴里的小竹筒:“小鹰,你来送信的。” 猎鹰嘴一张,竹筒啪地一声,落到桌面上,成叔赶紧捡起来,打开后看了几眼便道:“子默说将军怕是被关起来了,鹰找到将军的位置了,只是皇宫里人手众从,他一人怕救不出人来,让我们派些人手跟他会合,好合力救出将军。” 成义一拍桌子:“我就知道,将军不是那样的人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,只是没想到精明如时初,也会着了人家的道。” 成叔抬手,让他先安静下来:“找到人就好办了,成义,我们的人都在城外,不好带进来,明同我一道去救人,夫人跟成雪就在这里等着。” 第二日一早,他们便开始准备动身往皇城出发,那守在药铺外的人还未离去,沈风裳皱眉:“那人难道发现我们身份了,怎的如此执着,若他一直盯着,成叔他们出去定会引起注意。” 洛卿表示了解,冲她咧嘴一笑:“夫人放心,那个家伙,我来应付。” 洛卿理了理衣裳,招来小童道:“小童,给爷打大门给打开。” 小童白他一眼:“师父,您把辈份说高了些,你做爷还得再等上十来年,徒弟我争取早点娶个媳妇,到时候你就能当个爷了!” 洛卿一听,轻踹了一下他的骂道:“小兔崽子,一天不同为师抬扛,就不舒服是吧,皮痒了不是。” 小童冲他做了个鬼脸,跑去开大门去了。 沈风裳看着他们这两活宝的样子,脸上也有了些笑容:“小童他没名字吗?” 洛卿难得严肃了一下:“这小家伙,前两年我在路上捡的,当时估计饿的,我就丢了两块烧饼给他,之后就一路跟着我,我觉得反正一个人来花黎当探子的,日子估计会有些无聊,便带回来了。想着打发下时间,名字都没取,就一直叫他小童。” “他没父母么?”沈风裳有些同情道。 “不知道,刚开始的时候,问他什么都不说,整个人就一闷葫芦,后来慢慢变得开朗起来,只是每次一问他父母的事情,他就不说话,一次两次的,我也就懒得问了,等哪天他自己愿意说再看吧!”洛卿其实也没想过,小童能陪自己一辈子,而且当初见到他的时候,身上还挂着一金锁,想必也算是有些家底人家的,不知道哪天就会离开。 一想到这些,他都有些不舍得,所以现在能不知道就不知道,他其实一个人真的挺寂寞。 看他的样子,沈风裳突然也有些明白他的心思,遂不再问小童的事情:“你让小童打开大门,要做什么?” “待会儿您说知道了。”随后他只身前往大门前。 小童转头:“师父,你怎么自己出来了?” “去,通知乡里乡亲,爷今天要做义诊,来看病抓药的人都不收分银。”洛卿冲小童吩咐道。 “什么?师父,谁会来啊,而且我们今天坐堂大夫不都让你请回家休假么。”小童解释道。 “怕什么,你师父我今天亲自出马,你且说今日义诊之事,再添上昨日治怪病的谈资,而且要说明白些义诊就只举行两时辰,过时不候。”洛卿提出要求。 “可是师父,这里这么大,我要一家一家地喊人么?”小童觉得有些不太可能,而且被人打出来的机率会比较大吧。 洛卿觉得这娃子有时候怎么就突然变笨了呢,拍了一下他脑袋便道:“谁让你一家一家地喊,你不会敲锣打鼓,人家听声音还不自动出来。” “可是师父,我不会敲锣也不会打鼓,不要您自己来。”小童觉得有些丢人,所以选择推拒。 “能的你,让师父干,想呢,敲这个锣又不用什么技巧,随便敲,敲得响亮就好。”随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锣跟锣锤递到他手上。 然后再次申明道:“记得喊大声点,内容要清楚知道吗。” 看着洛卿离去的身影,小童有些石化,这简直是强买强卖啊,可是身为药店小童,又是人家徒弟的人,好像不做还不行,不然回头真被揍可就不好了。 所以小童开始敲着锣,扯着嗓子喊:“来来来,免费义诊啦,今天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坐诊啦,只坐两个时辰,过时不候啦!” 没半刻钟,刚开始是一些好奇的人出来,再一会儿,就有些乞丐之流的人就往药铺里头挤,一看人头耸动,小童突然间有些头大。 赶紧把锣一收,挤回药铺前,冲一冲而上的人群道:“各位,各位乡亲,义诊等一会就开始,麻烦各位排好队,义诊总共两个时辰,各位抓紧了。” 躲在侧室内看热闹的洛卿点头,满意地偷笑着,因为他看到那个跟踪之人,刚才被一群乞丐给撞倒在地,而且被踩了几脚。 也正是乘他被踩的时候,成叔他们迅速离去的。 麻烦是解决了,可是沈风裳打量了一下洛卿:“那么多人进来了,你真会诊脉治病么?” 洛卿嘿嘿一笑:“小的不才,被子默大人抓着学了两年,一般的还是能就会过去的,夫人您就放心吧!” 然后回屋去了,一会儿后,就见他换了身装束,衣服换成了暗色,脸上还多了些山羊服。 “你这是做何?”沈风裳好奇。> 第一百二十三章计划救人 “夫人有所不知,一般百姓看到我之前那样子,定是不信任的态度,改身装束,能多点信任。”洛卿嘻笑着说完,收起笑脸,一本正经地过走到正堂。 “小童,可以开始了。”他特意压低了声音,听起来有些嘶哑。 小童闻声回头,疑惑地喊了声:“师父?” 洛卿严肃地点了点头:“让人依次进来,抓药之事”突然说到这个,他顿住了声。 因为这药铺只有他跟小童两人,小童若去安排人进来,那抓药的人便没了。所以这下,真是犯了难。看了下沈风裳,若是叫夫人去安排人,那定是不行,夫人一介女流,若是碰到不安分的人,得出乱子。 这时候,成雪一身男装打扮就出来了:“洛师父,安排人之事我来,那抓药的事情,我不懂,让小童去吧!” 洛卿盯着成雪看了几眼,样子是男子,且成雪武功不错,应该可以胜任,便笑道:“那便多谢成公子!” 成雪抱拳,爽朗回应:“不客气!” 之后便去接了小童的位置,看着他们忙着自己的事情,沈风裳觉得自己一人无事,坐这里就只会胡思乱想,便自荐去分药方,这样也省了小童一道工序,算是帮上小忙了。 这边铺子里忙着义诊,干得热火朝天,那头成叔他们终于在天黑前,赶到了皇都。 在花黎皇宫的一处角落里,成叔他们贴着墙壁一动不动的,在夜色里让人看不清楚。 “成叔,找人通知子默吗?”成义压低声音问道。 “自然,子默在宫里那么久,自然比我们熟悉些,有他带路,成功机率会高一些。”成叔回道,然后掐着嗓子,咕咕地出发出声来。 猎鹰便落到他的肩膀上。成叔冲猎鹰道:“去,通知子默。” 猎鹰扑腾着飞走,他们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 一队巡罗的侍卫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,带着整齐的步调,成叔他们提高了警惕,做好了准备动手的架式,步调声越来越近,就在成义想出手之时。 “喂,那边的几个,过来一下!”一个声音突允地出声,把人给叫住。 那队侍卫转身,看向声音的来源:“你是什么人,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?” 夜色中,那人慢慢走近他们,样子也开始清晰起来,有侍卫认出他来,便恭敬道:“花统领,您怎么会在这里。” 花统领嗯了一声。扬起他那大嗓门便道:“有点事。” 那侍卫想问的是,你把我们叫住有什么事情,但是一想到花统领的脾气,愣是忍住没问出口。就这么一人,对着一队的侍卫,站了一会儿。 大概这位花统领觉得,这样没什么意思了,便招呼也不打,转身便离开。 惹得这些侍卫面面相觑,不知道这位统领闹的哪一出。 其实要是现在有人跑去问花统领,他也会一问三不知,因为他只是被子默下了迷幻药而已。 就在这不算长的对视中,成叔他们已经被子默带入皇宫。 子默仍穿着花黎皇宫侍卫服,在一颗大树下,眼睛四下打量,嘴巴却在动:“成叔,你们退到树阴里边去,若是遇到人,你们的影子会被人发现。” 成义抬头望去,果然因为月光的关系,他跟成叔的影子被拖出老长,若是有人路过,想要不发现出难,便与成叔迅速退到树根处,躲在阴影里。 子默找的这个位置,树木基本是连在一排的,所以如果动作快些,是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。 子默冲停在树叉上,睁着圆眼的猎鹰道:“带路。” 猎鹰“咕咕”两声,算是回应,然后以低飞的姿势,往发现时初的地方飞去。 在皇宫里七拐八拐之下,终于猎鹰停了下来,子默看着这个地方,整片都被蔓滕给遮住,后面好似假山一样的地方:“废弃的前朝冷宫!还真是个好藏私人的地方。” 对于子默的夸赞,成叔他们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,只冲他道:“怎么进去?” 子默摇头,看着一堆带刺的蔓滕:“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暗室,如何能知道如何进。” “你没进来勘察过?”成义惊道。 “我这一整日,都在观察那莱阳公主出入的时辰,还没进来看过。”子默完全没有心虚之感。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,猎鹰已经冲着一个地方,转着圈圈地那里飞行着,只有成叔一人发现它的异样。 所以忙上前道:“你们莫再说话,看看猎鹰停留的地方,可有何不同。” 子默他们闻声抬头望去,发现猎鹰所在的位置,在蔓滕的顶端,从他们的位置看过,不过就是它的根部,待他们跃身而起,低头看去,竟然有一块馒头大小的圆滑石头,石头的周边有一条很细的缝。 成义上前就是一脚踩到那个圆石上,啪!咔!两声,就见那满是滕的位置陷了进去,然后一个侧斜出现了一道石门。 成叔不免赞叹:“没想到,花黎国内,还有设计如此机关的高手。” 成义提醒道:“成叔,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,赶紧救人要紧。” 成叔点了点头:“子默与我下去,成义你在外面守着,拿着吞丝索,若是当中有异样,便拽下它通知我们。” 成叔从腰带中间,拿出一卷细蚕丝,把头缠到了自己手小指上,另一团大的递到成义的手里。 成义小心地接过:“为何不是我进去救。” “时初被关在里头,不能自救,想必是中了他们药,你进去你有办法解他身上的药性?”子默得意地看了他一眼,笑着解释。 成义撇嘴,不再磨叽,只拿着蚕丝线卷,看着他们入了暗门。 子默二人入了暗室,抬眼望去,就看到躺在石床上的时初,他们倒是没料到,这暗室只有那么大,这若是来了人,也不知道藏在何处。 这也是藏人的细算本事,料想若是有人来救,被他们碰到,也无处可藏,抓住也方便些。急急急 第一百二十四章救人被发现 子默自是明白这个道理:“成叔,我们动作要快,不然……。” “知道,你先去看下,将军中的药能不能解。”子默话未完,成叔赶紧点头接话。 时初已然听见子默他们的话,眼睛也睁着的,偏过头去看他们。 子默上前就帮他把了脉,又看了下面色,最后忍不住骂道:“他老子的,竟然下这么重的药,这是想废他。” 成就听罢一惊:“怎么样,还有救么。” 子默阴着脸:“放心,成叔,幸好我们来得早,这药若是再被用上十天半月,时初就真没救了。” 子默快速自袖笼中,拿出一白色瓷瓶,倒出一颗很细小的绿色小药丸,让时初张嘴服下:“这药只有暂时让你恢复手脚活动能力,武功还不能用,待出了这里,我再给你好好调理。” 时初点头,刚感觉到手脚有些力了,便努力起身坐了起来,成叔上前扶住,这时候便感觉到手指上的蚕丝被拽了两下,头一次他还以为是错觉,只到被扯了三下,这才回味过来,估计外头有情况。 而暗室外,成义远远便看到莱阳公主,带着一中年男子往这边走来。 只见莱阳公主说道:“舅舅,这大半夜的,为何来这里?” “我让人盯住边城城门,前日有四个可疑之人到了城里。”欧锦元说道,步伐不停。 “怎么,那些可疑人里面,有沈风裳?”莱阳公主紧张道。 “那卫兵见过那些男女,并未有你所形容的女子,只是那些人一上来,便给他塞了银子,他觉得有异,便命人跟踪他们。” “那可是有何不妥?”莱阳公主觉得沈风裳不在的话,就没怎么在意。 “前两日倒是安静,就在今日一早,跟踪他们的暗卫被人暗算,我猜定会有人来救他们,算上时辰,他们若是来这边应该同我们的人来的时间差不多,为安全起见,还是看下比较安心。”正说着,他们便来到了目的地。 成义趴在那上头,心里开始算计着怎么引开他们。暗自拽了好几下蚕丝,希望成叔他们有所知觉。 眼看着欧锦元他们就要跃上入口,成义深吸口气,一拍开门的开关,见人注意到他,便转身,用轻功离去。 欧锦元喝了一声:“果然是来了,倒是好本事,能找到这里。” 成义反身,冲他哼声道:“老子还有更大的本事,就是让你这老小子抓不到。” 然后开始溜走,欧锦元大怒,冲莱阳道:“你进里面瞧瞧,那章时初可还在,这小子,舅舅亲自解决。” 莱阳公主没想到,这么隐秘的地方,他们也能找到,当下也不再耽误,暗室。 暗室里的成叔早就做好了准备,待莱阳一跃进门口,便抽身上前,莱阳也是上过战场的公主,反应倒也不算太慢,还接下几招,只是成叔是随过军,又是老一辈江湖人士,那身手,不是她这种丫头片子能比得上的,不过几下就已经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。 不能动的莱阳公主怒瞪着他们:“你们,敢闯我花黎皇宫,休想安稳地出去。” 子默把时初安放到石,让他坐上,上前就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,莱阳公主未察,药便就这么吞下了肚。 之后她惊恐地动了动嘴巴,发现已经出不了声。 子默才冷声道:“不是喜欢给人,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这口不能言,身体不能动的滋味。” 莱阳公主愤怒大叫,只是声音只有啊啊声,但看口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。 “子默,别玩了,外面好像有些吵,我们怕是被人发现了。”成叔一人站在石门口,不让它关上,听到不远处有些喧嚣,赶紧提醒道。 子默倒是不在意:“定是成义那笨蛋引出的动静,不过不用担心,我们这里有个现成的挡箭牌,怕他们做什么。” 说完,示意成叔去扶时初,他拽着莱阳公主,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暗室,也是子默下的药比较毒,莱阳公主被他抓在面前,一股腥臭之味便随即而来,她这是了。 虽然莱阳公主一脸羞色,但更多的是恼怒,那锈红的衣裙,被他的尿液一淋,很大一片暗影,头上的珠花已经被子默抓来扯去着身子,乱作一团,她走过的一段路也留下一片水渍。 子默面不改色地把她抓在前面,后面跟着成叔和时初,那个闻声而来的侍卫本来要上前,但看到他们抓着的是皇后最心爱的公主,便有些止步不前,都拿着刀剑在那里晃一晃去,不知道如何下手。 不远处,成义跟欧负担元打在一起,一些侍卫也轮翻上去帮忙,慢慢地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,成叔见此便喝道:“成义,过来这边。” 成义余光看到,找到他们的位置,顺脚踏飞一个侍卫,又接下欧锦元一掌,借着他的掌力退到了成叔的身边。 欧锦元停住身子,阴着脸,步子:“放了莱阳。” “你让他们退开,我们若是走出皇宫,公主自会安全。”子默威胁道。 欧锦元双臂一张:“我花黎皇宫,可不是谁想来便来的,给我围住他们。”他两手都做了一个“上”的姿势,侍卫们便纷涌而上。 成义与成叔两个,一左一右地护着时初,子默一人拽着莱阳公主的后领,一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之上,而刀尖上,显然已经能见到血痕。被成群的侍卫包围着,形成了两方对峙的情况。 时间分秒流逝,欧锦元拧着眉,淡薄道:“你们真的不准备放了莱阳?” “我说过,只要放我们离开,公主自然会无恙。”子默心里打着鼓,看样子,这欧锦元并不受莱阳公主这挡箭牌的威胁,这招棋怕是要难办了,只是当下绝不能示弱。 第一百二十五章焦急等待 欧锦元退出一步,然后冲莱阳公主道:“莱阳,为了我们花黎国体,怕是要牺牲你了。”然后冲侍卫道:“刺客来宫里,刺杀了莱阳公主,你们一定要抓住刺客,为公主报仇。” “是,总兵大人。”侍卫高声回应。 莱阳不敢置信地瞪着欧锦元,她没想到,关系时刻,平日里最疼爱她的舅舅竟然不顾她的生死。 这一点子默等人也未想到,也不容他们多想,那些侍卫已然向前挥刀而来,子默一边挡着刺杀,一边还要防着他们杀了莱阳,而坐实了他们刺杀公主的罪名,这样一来,抓莱阳倒成了一项累赘。 成义方才已经跟欧锦元他们打了一会儿,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,便问子默:“现在怎么办?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毒粉,洒一些给他们挡挡先,让我恢复些体力呀!” 子默拧着眉想了想,踢了一脚莱阳公主的脚后跟,让她直接转了一个方向,冲成义道:“给我接着先。” 成义下意识地接住莱阳,也闻到了那股尿骚味,一脸的嫌弃,子默挡下两名侍卫的攻击,躬身向下,双脚一转,在挡过杀招的同时,拿出一包药粉,挥洒而出,侍卫们都一时不查,待欧锦元喝着闭气时,已有不少人中招了。 而中招之人无不双七孔流血而死,欧锦元见了怒道:“大胆刺客,竟然如此狠毒。” “无毒不丈夫,你们抓我兄弟,给他用禁药,不见得磊落多少,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,爷今天心情不佳。”子默冷声对着众人说道。 侍卫便不是死士,他们怕死,见到同伴的死状,已经心里有些发虚,这时候腿便顺着自己的心,往后退了几步。 欧锦元见状,暴喝一声:“你们胆敢再退一步,老子定让你们现在就血溅当场。” 侍卫闻声,便不敢再退,欧总兵的为人,他们也是知晓的,除了平时是个笑面虎外,那治军手段也是相当残暴,若敢不从的,基本上都是直接砍杀。 子默倒没想到,这个欧锦元还有此威慑力,当下嘴角牵起一个邪笑,不紧不慢地拿出一瓶子,冲那几个已经七孔流血的人身上滴了两滴,一开始侍卫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可在那些尸体不多时,便被消融掉,剩下刺鼻的血水后,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欧总兵砍杀,直接软倒在地。 欧锦元显然也没料到,子默竟然会有这种东西,那样的东西,用了几滴就让人尸骨无存,若是他直接泼到他这边来,莫说其它人,自己被殃及到,也怕好不了多少。 斟酌再三后,欧锦元才不情不愿地命人两边散开,不准拦阻他们。而此时的莱阳,只死死地盯着他,让他有如锋芒在背,心里算计着,若是她被放回来,要不要杀了为好,不然他那皇后姐姐知道今天的事情,怕没那么好蒙混过去。 他们没有用走的走出皇宫,而是各自抓着莱阳,一人一边扶着时初,以轻功的方式,在皇宫偏殿越出了宫墙。 到了墙外,也没见欧锦元追来,子默两指放到手里,吹响了口哨,便有三匹快马飞奔而来,成义指着已经傻子一样的莱阳公主:“她怎么办?” 子默随手一松,莱阳摔倒在地,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们,只见子默说道:“就丢这里算了,老子可没兴趣同这样又脏又臭的女人乘一骑的打算。” 其他人听了,也不作反驳,现在的莱阳如一丧家犬,毫无高贵可言。 时初越过三人,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:“今日之辱,来日我章时初,定让花黎整个皇室作陪葬。” 章将军本来就是战场上的阎王,杀人如麻,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,这些年来第一次让人如此算计,有心无力,还在害自己的兄弟来救,差点就把命丢在这皇宫,这仇他若是不报,也就不是他章时初了。 说完这些,他便转身,子默冲成叔道:“成叔,你跟时初坐一骑吧,他现在的状况,架不住这高强度的赶路。” 成叔点头,扶着他上了最高大那匹马,自己也随即上去,此时的他们还不敢掉以轻心,因为可以感觉到,虽然看不见人,但能感觉到那来自墙上的杀气。 而宫墙之上,自是有无数的士兵,正手持弓箭朝他们对准。当他们骑上马的那一刻,只听那欧锦元下令:“给我射,把他们都射死。” 无数箭雨飞射而来,子默等人机警地挂马而下,侧伏于马肚之上,连体力不支的时初,也咬牙抱紧马腹,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此处倒下,所以催动着内力努力攀附着。子默找的马也是精挑出来的,马知道危险,竟然走的也是迂回路线,直到他们跑出了他们的箭该有的射程,竟然都未曾伤到。 翻身坐回马背,子默忍不住赞道:“好马儿,不愧是精英马,回头老子定多奖励些好东西给你们。” 马儿嘶鸣一声,倒像是在回应着他。一路上,他们怕有追兵,走的都是山林小道,便把马放归山林之中,一天的路程,竟然让他们整整走了两日。 第三日傍晚,沈风裳已经要坐不住了,这明明说来回只用两日,这都三日快过,人还未回,难道是出了意外,便不断地在药铺门内徘徊,也不敢在大门前等,怕引起别人注意。 “夫人,你且进屋,你在那已经望了几日了,再下去,要成望夫石了。”成雪上前,拉着她往屋里走。 沈风裳没有她力气大,只能随她进了屋:“成雪,他们怎么还没回来,这该不会出什么事吧!” “夫人,你莫急,临走前,成叔说过,若是出事,他们会让猎鹰回来送信,这猎鹰来回不过一日,现在猎鹰未回,定是无恙,你便放宽心等着。”成雪安慰着她,也安慰自己。 第一百二十六章得手 “可若是猎鹰也被他们抓住,那又如何。”沈风裳就是没法往好处想。 成雪被她这话一噎,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,尴尬地干笑两声:“一定会没事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只有这句苍白无力的话能讲。 “夫人,将军回来了。”正当两个女人愁眉不展之时,洛卿便推门进来,欣喜地叫道。 沈风裳弹身而起,连凳子都被她给弄倒在地:“在哪里,时初在哪?” 洛卿立即让开位置,露出已经进来的时初,沈风裳看到他,突然恍如隔世,他的样子没变,只是脸变得苍白憔悴,不知道受了什么苦,当初穿出去正好的衣衫,有些脏污,还有些空荡荡的,瘦了不少,沈风裳的泪水模糊了眼睛。 “裳儿,我回来了!”时初上前,轻拭掉她的眼泪,低声说道。 见他们的样子,其余人也识趣地走了出去,洛卿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。 “时初!”沈风裳眼泪忍不住掉得很狠,还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。 时初上前拥她入怀,轻拍着她的背,柔声道:“是我,我回来了,夫人可莫再哭了,再哭就成花猫了。” 沈风裳退开一步,抹着眼泪,看着他有些心疼道:“你,怎么才回来!怎么就能瘦了那么多。” “瘦不怕,夫人以后做些好吃的,把我养回来便是。” 不知道想到什么,沈风裳突然笑道:“你真的要我做好吃的给你?” “自然,难道夫人不愿?”时初皱眉。 “倒不是不愿,只怕你到时候会后悔。”沈风裳说起这个,倒是眼神里带出了笑意。 时初看着安心不少,这一安心,便不太好了,胸口似乎有东西乱窜,冷汗都冒了出来,最后竟然吐血昏倒了,把沈风裳吓得差点尖叫。 “子默,子默,快点进来。”沈风裳好不容易逼回去的眼泪,就这么再一次流了出来。 子默闻声,几乎是冲进来的,看到昏迷中的时初,当下就架起来,弄到一旁的软榻上,皱着眉细细地把着脉。 “怎么样,他怎么了,是不是之前的伤又发作了。”沈风裳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,心里慌极了,刚才还跟他嘻笑的人,怎么就突然这样了。 “子良先前跟我说过,他的毛病还没好,本来药浴还得泡着的,只是事情有些急,便让他出来了,若是他把人送回,又早些回到谷里,继续泡药浴倒也无事。”说起这个,子默脸就有些阴。 “现在他这样是怎么回事?” “那莱阳公主,给他用的那些药,有毁人经脉的成份,我们出逃回来的时候,他还动用了内力,现在雪上加霜,我这里的药只能保住他不再恶化,安全起见,我们得马上回髓云谷,通知我师父回来,不然我不保证他还能不能活。”子默现在都有些后悔没杀了那欧锦元跟莱阳。 沈风裳听罢,整个人都呆掉了:“怎么会,这么严重?” 子默抬头,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,还是忍住没把时初中蛊之事说出来,她一个女人就算知道了,也无济于事,还是少知道些,还能安静点。 “夫人,将军在路上跟我说过,他若没有什么,便让我跟你说清楚一件事情。”子默的表情是严肃的,看着沈风裳的眼神是有些不赞同的。 “夫人担心他会为了两国战事,而另娶之事,他已经知晓,他只想跟夫人说,身为将军,他可以为了百姓,牺牲他这条命,但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去当筹码,这点请夫人茗记。”子默知道,女人就爱多想,所以为免在之后的日子里,她有什么心结,还是早些把话传到为好! 沈风裳捂嘴,无声地泪下,时初刚才本来想说这些的吧,只是看到自己哭了,再换成哄自己笑为目的,有时候,她真的不明白,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,好到连她自己都觉得,若是以后对他有一点点不好,都是莫大的罪过。 时初的身体等不得,他们连夜就得起程离开,只是洛卿觉得,他这里已然不是安全之地,便让人想着法子,找了泔水桶,弄了隔层,把他们以运泔水为目的送出了边城,自己留在那里,关了店门,转了其它营生。 刚出城外,时初被拉出桶外的时候,因为蛊虫苏醒,在他的心脉处乱钻,他被痛醒了,茫然看着四周,黑夜里,草地都被映成了黑茫茫的一片,成义正在搬着泔桶,把成雪给拉出来,沈风裳也刚出了桶里,正向他这边看来,那些扮作送泔水的暗卫正在解着粗布裳,一切显得有些忙碌,却也告知着他,他已然离了那让自己觉得无力的暗室。 沈风裳一出桶就急着跑到他的身边,看他已经睁开的眼睛,有些高兴道:“时初,你可醒了,可是哪有适?” 时初虚弱一笑:“裳儿,能再见到你,真好!” 沈风裳又忍不住掉着眼睛,却笑道:“我也是,能再见到你真好,你一定要好起来,然后让我把你养胖些,我给你生几个胖娃娃!” 这些话,以前的沈风裳是说不出口的,但是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,她觉得,那些害羞什么的都无所谓了,只要他没事。 她不知道,何时他在心里变得如此重要,只知道,当他再次出现的那一刻,自己那颗快死掉的心,又活络了起来,那种感觉,只能是妙不可言来形容。 时初没想到,一觉醒来,本来害羞非常的夫人,竟然跟他说要给他生几个胖娃娃,他觉得有些不真实,却忍不住咧嘴笑着,心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。 “夫人,你可是要说话算话!” “只要你好好的,我自然是说话算话。”沈风裳扶着他,坐直了身子。 那边有几个侍卫牵着一辆马车过来:“将军、夫人,马车备好了,快上去,我们好早些赶路。” 被沈风裳扶着,将军一点都不觉得羞愧,反倒异常开心地同她一道上了马车,一到马车上,他便忍不住再次昏睡过去,只是嘴角却是带着笑意。 第一百二十七章蛊虫吸血 看他这样,沈风裳本来也是担心的,可却还是让自己振作起来,她相信老天爷让她再活一次,肯定不是为了再折磨她一次,未来的他们,一定是会幸福的。 所以她让自己笑着,拉住他的手,倒在他的身边,陪着他一起睡起了觉。 成叔看着马车,对着子默道:“我们的夫人,她很坚强。” 子默给予坚定地点了点头:“时初的选择是对的,那是配得起她的女子。” 成叔倒是有些意外,看着远处的成雪道:“真是难得,除了成雪以外的姑娘,能得到你的认可。” 子默不予以回应,看着草地上,那些在收拾泔桶的暗卫,轻喝道:“动作快些,我们马上就要启程,这些东西能藏的都藏好,莫让人找出什么线索来。” 暗卫们加快了速度,把泔桶都弄散开,成了木屑,然后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,埋的埋,丢的丢,很快,这片草地便恢复了原貌,他们都跃上马背,甩开马鞭,在月光的照耀下,连夜开始赶路。 马车内,铺了许多草垫,快速地赶路,便没有振醒马车上熟睡的两人。 髓云谷内,子良早就收到子默的传书,连夜备起了药浴,也在想着办法联络上,那不着调的师父,希望他能发挥他那神机妙算的能力,及时赶回来。不然时初心脉处的蛊,一旦侵蚀到中心点,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。 三四日的路程,时初在坐上马车之前醒了那次,之后就没再醒过,而且时不时地会皱了下眉,之后嘴角就会溢出血,子默到最后都直接坐在他身边,不敢离开了。 这样的时初,是沈风裳没有想过的,也让她心疼到不行。 一到谷外,随行之人立马下了马,围到了马车外,成叔尤为着急:“子默,将军情况如何?” 这几天,子默的手都没离开过时初的手脉,往他的脉门输真气,这时候显然有些累极,咳了一声道:“还好,稳定住情况,只是这样的法子,不能再继续了,花黎人给用的断筋散用太多,我怕再这么下去,他会支撑不住。” 最重要的他没说,那蛊虫好像又长大了,虽然冰魄还在努力冷冻着他,但时初本身的气已经被断筋散伤了根本,光靠被炎果伤到的冰魄,已经挡不住它的觉醒。 沈风裳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,情况不太好,咬了咬下唇,沉声道:“先把他送到谷里,也许子良还有办法。” 子默看着自己有些无力的手,轻喘了一下,爬出了马车,冲满脸担忧的成叔道:“成叔,你帮忙把时初弄出来,我现在有些支撑不住了。” 成叔看他脸色苍白,就这几日看着也瘦了一圈,自然也是担心他的身体:“你先去休息,我来吧!” 成叔跃上马车,蹲身抄起时初,心里暗惊,才几日,一个如此高大的男子,竟然变得这么轻,从小便把时初当自己孩子的成叔,不期然有些泪眼。 一片茫茫的青山中,子良站在入口前,似是等得有些焦急,看到终于来人,一个激动,差点要摔倒。 “你们。”当看到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的时初,他都有些不敢认,后面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。 看向有些虚弱的子默:“你让那蛊虫吸他的血?” 子默点头:“我没有其它办法,那东西已经苏醒,我怕它往时初心脉钻去,便用药物和内力引开它的注意,吸血总比没救好!” 他用了不当用之法,却找不出解决办法,一天天看着时初瘦下去,只能寄望于子良跟师父了。 子良知道这事不能怪他,这蛊他也不懂得解,他们所能做的,只是尽力在保住他的命:“都先入谷里,把时初带到崖底。” 入口一直是开着的,所以他们是直接带着家伙进去,马太大,进不了,所以留了两人在外看着。 一入谷,沈风裳便冷着脸问子默:“你们方才说的蛊是什么?” 子默沉默了一下,最后才松口道:“你若是想知道,待安顿好时初,你问子良吧,这东西我也不清楚。” 然后略显落寞地转身,独自离开了队伍,也许他想一个人静静。 沈风裳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再看着成叔与子良带着时初往崖底而去,心底不是滋味,她对时初,还是了解的不够吗? 山崖底,暖暖已经在药池洞前张望着,待看到他们过来时,看到时初的样子,还是不免惊呼出声:“时初?” 沈风裳此时的表情却很淡定,只淡淡地冲暖暖点了点头,跟随成叔他们一齐进入药池,药池里,水上冒着白烟,飘过阵阵寒气,整个洞里也没有一点温度,有的只有彻骨的寒凉,就边旁边的石头都结上了霜。 成叔小心地把时初放进了那冒寒气的药池,由于他本人未醒,成叔便拖住他的肩膀把他架在池边的石头上。待确认他不会掉下去后,起身看着子良,想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。 子良才道:“你们都先出去吧,我在池里加了大量寒齿草,还有一些其它一些寒凉之物。正常人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,会冻出病来。” 沈风裳看着半个身子没在池水里的人,幽幽地问道:“我们会被冻伤,他呢?” “这”若是以前,时初有真气护体,可以保自己不被寒凉侵蚀,那么现在呢,断筋散已经让他无力自保,面对沈风裳的问题,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。 “他现在的样子,恐怕比我们正常人还不如吧!”沈风裳替他回答了,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:“我还是在这里陪他吧!他现在这样若能扛过,我又怕什么?” 她伸手,抓起时初已经结霜的头发,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只见她闭上了双眼,呆呆地不再说话。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个时候的沈风裳,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又很快速的梦,梦里是她的前世,自己被火烧死那日,时初正好与大队人提前回京,救下了那场大火,但是没救回那个已死的自己。虐的来了! 第一百二十八章夫人终是醒悟了 他知道真相后的脸色,是那么阴寒,只听他说了一句:“一个不留!”便画面飞转,沈风月被丢乞丐窝惨死,成王府被血洗,沈天枫被发配,一切的一切就召示着,他在为她报仇,画面最后定格在时初坐在她的墓前,抱着一个酒坛仰头喝完一口:“裳儿,仇我已然帮你报完了,你可曾安息?” 沈风裳猛然睁开眼,心里却是冷笑,安息?怎能安息呢,她带着仇恨活过来,虽想着让他们生不如死,可是瞧瞧这些日子,她做过什么?完全没有,还眼睁睁地看着前世,今生都在为自己忙碌的时初,变成了这副模样,这样一来,她的重生不免太过可笑了不是。 想到这里,她慢慢扬起了嘴角,眼神里开始聚集着嗜血的光芒。 子良见她久久不语,怕她一直这么坐着,会生病,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:“你想在这里陪他也成,吃两个炎果,回头我抱着被子给你,不管如何,若是时初知道你为她受苦,定也是不愿的。” 沈风裳倒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,只问了句完全不搭边的问题:“子良,时初的那个什么蛊,是不是当初你们进京受伤的时候中的,而那些人就是肩膀上有刺青的那些人。” “应该是那次中的。”子良确认道。 “成叔。”沈风裳又转头看他,声音微冷:“可是查出那些刺身的来历?” 成叔一看沈风裳现在的神色,心里就有些发怵,下意识就恭敬道:“回夫人,将军前些日子便让等注意成王府,在成王府外确实抓了两名黑衣人,而且肩膀处都有同样刺身。” 沈风裳突然间冷笑:“成王司柬是吗。” 然后她定定地看着时初:“从前,由你为我劈荆斩棘,为我报仇血恨,从今往后,该由我回报与你,不管你好不好得起来,他成王的命,我沈风裳要定了。” 成叔惊骇地看着她:“夫人?” 沈风裳斜眼看他,眼睛里都是暴虐:“怎么,成叔不想为将军报仇!” 成叔赶紧摇头:“不,夫人,我不是不想报仇,只是有些、有些!”怎么说着,本来看着一个温温柔柔的姑娘家,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,是人都会被惊到的。 “有些狠毒是么!成叔,我自良善,耐何他人非要与我为难,即如此,我要这良善何用,今后你且记得,我沈风裳在此发誓,成王的命我要了,连带的花黎跟沈府那些人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我定要会让他们知晓,惹到我们夫妻俩,代价不是他们对付得起的。”沈风裳现在已经有些魔怔了,说话完全不像个正常人。 她的心里想的念的,都是时初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、自己被大火焚烧的样子、沈风月那破庙外得意的样子、成王司柬那鄙视冷笑的样子、甚至是沈天枫要与她脱离关系的那副嘴脸,一个个画面在他眼前晃着,她的心像是被火烧到要暴掉了。 她恨那些无情的人,那些人比魔鬼还可怕,她更恨的是自己一直以来,经历了重生,她恨心虽有,却不作为,她忘了要让自己强大初衷,忘了那些人的嘴脸,只沉浸在时初的疼爱与保护中。而在此时此刻,她觉得她该醒了,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,不仅要做配得上时初的人,更重要的是不能忘了仇恨。 “夫人?”成叔看她的样子都有些害怕,她一直在冷笑,笑里带着讽刺,还有满满的恨意。成叔转头,有些心乱地问子良:“夫人,她不会是疯了吧!” 子良心里也打鼓,只是哪有人说疯就能疯的,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上前,想给她把个脉,却发现她的眼睛在突然间,已经恢复了清明。 只见她突然放下时初的头发,站起身冲成叔他们道:“之前是我鲁莽了,我这就随你们出去,与其呆在这里伤害自己的身体陪他,我想我现在更应该做的事情,就是让害了他的人,付出应有的代价。所以,子良,这里交给你了。” 高抬着头,沈风裳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,一边大步迈出池洞,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,完全看不懂她这整的哪一出。 成叔也看不懂,只是他年纪大,待人处事也多些,没那么多纠结之处道:“将军就交给你了,我去看下夫人有何事要吩咐!” 子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俩的背景,又看看沉睡中的时初:“我说,你这一出毛病,你家夫人就变得不太正常。”又叹气:“希望师父快些回来,好治好你,不然天天对着刚才不正常的沈风裳,我觉得我要疯!” 沈风裳一出了池洞,便直接进了她之前住的那间竹屋,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头,任谁敲门都不应,拿着纸笔在书桌上一直写写画画。 暖暖端着食盘,看了一眼同样被拒之门外的成叔:“裳儿这是怎么回事?看着也不像是想不开的样子啊!” 成叔无奈地摇头,眼睛盯着那竹门,心思百转,任他人生阅历再丰富,也想不出,夫人这样子要做什么,最后再看了一眼暖暖,叹口气,转身走到院外,坐在草地上,爷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。 就在成叔无聊到要数星星时,沈风裳的房门啪地一声打开,她那清冷的模样再次出现在眼前:“成叔,你且随我来。” 成叔站起身,身上尘屑未拍,便见沈风裳已经转身回了屋子,只是这回竹门未关,应是等着他入屋。 成叔进了屋,沈风裳站在窗台前,素白衣衫被微风指动,月光照在她身上,泛着一层白茫茫的晕光,双后背后,手里拿着一叠文书:“成叔,你且先坐下,我同你商量一些事情。” 看着她的眼影,成叔心思百转,却找不到头绪,拧着眉头坐到四方桌的一凳子上,等着她开口。女主弱什么的,其实她就是差一个契机,本身就是古人,贤良淑德的教育长大的,就算被害身死,只有恨却不狠,现在该是醒悟了! 第一百二十九章开始谋划 沈风裳再次转身,把手上的文书递到成叔面前:“成叔,你且先看看这些,看完我再同你说其它的。” 成叔低头,开始一张张打量起上面的内容,看一张,就惊讶一番,最后整整十二张纸中的内容,都被他看完后,他有些不确定道:“夫人,这是?” “这是我拟的一份花黎国军防布置图,虽然都是按照花黎地域图来计算的,我还搜集过一些文人游杂记,大致地推算出,花黎皇以中心点,向他的国界展开,各要塞据点大概们置。”沈风裳说这些话的时候,其实心里底气不是很足,因为她所知道的都是书面知识,有一些猜忌成分在里头。 成叔更加惊讶了,他是负责情报收集的,那花黎的情况固然知晓一些,而那些军队布防,在随将军作战之时,也找人察探过,竟然与夫人给的资料,大致都对上,只有些细微处稍有些出入,但就按着图志跟杂记,她几个时辰内就能理出这样,可谓是纵观来仪都找不出第二个来:“夫人,您这些真的只是在今日准备的?” “怎么,出入太大?”沈风裳以为是出入太大,她本就爱看这些游记杂记,重生后对地理位置类的也比较,又细细比对了花黎的国域图,且方才在药池洞内,她脑海里内过的画面,有时初打仗时的画面以及分析。 成叔听她不自信的疑问,用力地摇了摇头:“夫人,不是出入太大,可是出入太小,让成叔我过于吃惊,若夫人此才,配上将军的擅战,怕是上了战场,难遇对手。” 听罢,沈风裳稍落下心思,便道:“成叔可知,我所述这些,要做何事!” “但请夫人明示。” “时初被我们带离花黎,听说那花黎皇后极其护短,恐怕此时已经在安排人手追杀与我们,那欧锦元与莱阳,怕就是给时初之人,这些人在花黎一天,时初就不得安生,只他们在花黎位高权重,最直接让她们消停的办法,我觉得自然是让她们国破家亡。”沈风裳就最后四个字的时候,特意加重了音量。 “夫人,国破家亡,是否过于狠嫠?”成叔未想到,为了时初,夫人竟然想要一个国家去陪葬。 沈风裳却不以为然:“成叔,那花黎百姓日子过得并未比来仪好,且你也该知晓,那闲王与当今太子樊莫离,哪个能成为一个好国君,他们是迟早的事情,何苦要让百姓经过几十百的苦难再行收拾他们,现在收了,不正好。” 知道沈风裳这话说的并不是很有道理,成叔却不想反驳,一个大男人,若没有一个女子硬气,那真的是太没道理。 是夜,沈风裳就这么与成叔坐着,背对着窗口,拿着自己写的文书,在烛火下交谈着,遇到不怎么理解的问题,她都会向成叔细心讨教,直至天方鱼肚白。 “夫人,该歇息了。”成叔抬头望向窗外,朝霞已入室,提醒道。 沈风裳兴致正浓,听到他这么一说,转头看向外头,有一片刻的安静:“成叔,你先回休息,我还未有睡意,去看看时初。” 说着便起了身,还是那套素衣,却在霞光下,闪着不一样的坚定,也是这的交谈,成叔突然发现,这位女子将来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,自然而然的便顺着她的话,点了点头,起身,把那十二张纸收起,折好,放到怀里,向她作了个揖,悄然退下。 成叔走后,沈风裳提起裙摆,露出荷色绣花鞋,朝着霞光暗起誓,自今日起,她才是真正的重生。她开始跑了起来,越跑越快,在晨露的草地上跑着,像个素衣精灵,她想迫不及待告诉时初,她的变化,要让他知道,他的夫人正在变强,希望他也要坚持住,一定坚持住。 终于,药池到了,沈风裳微喘着停下,看着洞口,站直了身姿,理了理身上的衣服,一步一步又急切却显得庄重地迈向正在池里的他。 子良未走,听到声音转头望去,发现是沈风裳:“夫人?怎的如此早!” 沈风裳向他点了个头,径直走到还闭着双目,眉发已经结霜的时初身边,轻声问着子良:“他可还好?” 子良皱着眉,轻叹着:“也只能这种样子,命是保着,但若是师父不回来,我们找不到别的办法,恐怕他。”后面的话,他不想说出口,但那样子便已经说明了一切。 沈风裳素手抚过时初眉上的霜花,坚定地告诉子良:“他会没事的,我这么坚信着,所以你也要这么相信着,现在你先回去歇会吧,我想陪他单独呆会。” 子良犹豫了一会,还是起身,向着洞口走去,在洞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,只见她已经坐到自己刚才的位置,嘴角带着微笑,手探向时初的脸颊,子良叹口气,不再停留。 她把自己的脸挨到时初的脸颊上,轻呵道:“时初,现在的你还真的好冰啊!” 一颗眼泪从她眼角滑落,她也未曾理会,只道:“时初,你知道么,我看到了,前世在我死后,那个为了我大杀四方的你。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看到前世的自己,那样的你虽然冷酷,却让我感觉到了世上最美好的温暖,所以如果你听得到,就请你努力一点,努力地好起来,前世虽然你为我报了仇,但我仍觉得遗憾。所以为了我不再有憾,能否给我一个机会,一个陪你一起完成那场杀戮的机会,如何?” 她轻轻搂过时初的脖子,轻吟:“回魂绕,轻谈笑,回眸前世今生最寂寥。伊人消,君未老,扫径以待难偕老。苍山已尽故人缭。” 恰时洞外萧声响起,似梦似幻的声音,让她恍若隔世。 听着听着,她便睡着了,待子良再次回来的时候,发现她身上也开始结霜了,也顾不得男女之防,直接抱起来就往外走。一直在努力!改善! 第一百三十章皇帝的烦恼 送子良到洞口的暖暖,还未离开,看到沈风裳被他抱出来,吓了一跳,嘴里念叨着:“不是昨日还好好的,今日怎么就想不开了,子良赶紧把她抱回屋里,我多拿两床棉被过来。” 然后带着她那已然高耸的肚子,运起轻功跑得飞快,子良这边抱着沈风裳,那边却看着暖暖的行为,差点没把他给吓死:“暖暖,你慢点,慢点啊!” 暖暖头也没回骂道:“慢点,慢个鬼,再慢下去,她不得冻死了。”惹得子良泪目,平常看着温温柔柔的媳妇,一到急的时候,就会跑偏,让他又惊又怕。 暖暖路过的时候还看到了站在树梢吹萧的子默:“别吹了,赶紧给我下来,让成雪烧热水过来。” 人家子默那一股子愁容,顿时被她这一声给喊没了,抬眼望去,见子良手上抱着的人,顿时也不敢问其它的,身子一跃,便找人烧水去。 好容易到了竹屋,暖暖七手八脚地便开始铺床,把柜子里所有的被子都拿了出来,结果发现就一条薄被,最后抱怨道:“都怪子良那笨蛋,被子准备那么少,现在这样怎么办啊!” 子良一把把人放到床铺上,拉住暖暖忙乱的手脚:“行了,别折腾了,我给她喂了炎果,待会热水烧好,把她放热水桶里,我再放些药草就可以了,整得你这么忙干什么。” 暖暖横了他一眼,把沈风裳裹进棉被里:“我这不是着急么,她要是这么死了,时初醒来不杀了你才怪。” 成雪是抬着热水过来的,一看到沈风裳便问道:“夫人这是怎么了?” 子良摇头,看了一眼还未醒的人:“她醒了你们自己问,我还要去时初那里看着。” 暖暖想叫他留下来看人醒了再说的,只是一想到时初那样,还是放弃了,倒是看到了门外候着的子默,心也安下不少。 被她们又是脱衣,又是泡热水的,沈风裳终于醒来,悠悠地睁开眼睛,看着眼前的人,有些茫然。 暖暖一看她睁开眼睛,便湿着眼眶骂道:“你怎么这么傻呢,时初不还有救么,怎么就能想不开,要不是子良及时赶到,你真的就要准备这么死了?” 这下沈风裳更摸不着头脑,有些愣愣地问道:“我?怎么了,我记得我只是听着一阵萧声,觉得很困,便睡着了,并未有想不开!” 暖暖闻言,眼泪都忘了掉:“你就只是睡着?不是想不开?” 沈风裳坚定了点了点头,被暖融融的热水包围着,且还睡了一觉,现在的感觉好极了。 “夫人,你要睡也不能睡在将军那个地方啊,你都不知道子良把你送回来的时候,你都结冰了,也难怪暖暖姐以为你想不开了。”成雪忍不住抱怨她。 沈风裳也知此事是自己之过,尴尬笑道:“再没下次,害你们担心了。”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现在是光着身子,虽然是在浴桶里,但多年来习惯了不用人伺候的她,羞红了脸,把自已脖子以下埋到了桶里。“你们,我已无碍,要不你们先忙,这里我自己便可以了。” “现在才害羞,晚了,该看的我们早就看光了。”暖暖忍不住调侃她,却也没再为难人家,拉着成雪,乖乖地出了房间。 沈风裳对于刚才自己突然睡着,差点闹出事,便也不敢再多泡浴,怕自己再无故睡着,就不妙了。 京都皇宫内,此时也不安静,皇帝在他的书桌前,不停地走来走去,偶尔叹一口气,看着阮公公,再继续走来走去,再看一眼阮公公,叹一口气,如此循环着都快一个时辰了,阮公公实在是忍不住了:“皇上,您这大半夜的,到底为了何事,您有事好歹与老奴说说,这么走来走去的奴才看了眼晕!” 皇帝停下脚步,转个身便一屁股坐到了殿阶上,叹气道:“阮墨啊阮墨,朕是有万般的心事,也不知道如何说起。” 阮公公只上前道:“那皇上从最近的事情说起,如何?” “最近的事!最近的事情就是,朕还是未找到时初,好不容易听到他要与莱阳公主大婚,朕派了人去,却听到他被人救走的消息,那莱阳公主成了残废,听说花黎皇后大发雷霆,要我来仪给个说法。”皇帝略有不满的说着。 “皇上是怕花黎再起战事?”阮公公猜测着。 “起战事?朕会怕他花黎,绑了朕的一品大将军不说,听说时初被人救走的时候,好像伤的很重,朕不发难他们就已经很给面子了,朕是忧心,时初那头倔驴,明知道宫里才有好太医,好药材,却因为跟我堵气,而不回来,把命丢了可怎么办。”皇帝眉头深锁,觉得时初这回子有些玩大了。 阮公公却被这话给听愣了,好不容易才找着声音:“皇上,章将军伤得很重?” “你没听暗卫来报,说时初被人救下时,都瘦了一整圈。”皇帝白了一眼阮公公,他不是刚才在场。 阮公公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觉得不跟皇上辩这个,话题一转:“皇上,您现在不是该担心周勇将军那头,听说他那公子,被人骗进赌坊,输掉了他全部家底,您就不怕周将军为他儿子,做出叛敌之事?” 皇帝白了一眼阮公公:“阮墨你老小子,该不是忘了周勇那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,他虽溺爱那老来子,却是个直性子,要他叛国跟杀了他儿子两之间选,他绝对会选杀了他儿子。” 阮公公这就不懂了,随即问道:“这虎毒还不食子不是吗?” 皇帝这时候就起身,在书桌上抽出一本奏章甩给他:“确实是虎毒不食子,这不他给朕上了折子,要求朕下令把他父子俩都斩了,好全了他的爱国之心,又不食子!却把这锅甩给朕来背。” 阮公公看着折子上的内容,他念出来后,大致意思就是:“臣教子无方,因其行为不端,引来有心之人以此为要挟,臣不愿做那叛国之人,故求皇上给他们父子俩一个痛快。”这章过渡 第一百三十一章无名老道 皇帝看阮公公看完折子的样子,便跳脚道:“你看吧,一个个尽想让朕背锅,周勇是这样,时初也是这样,真是气煞朕也。” 阮公公看他样子,敢情刚才那么笃定人周将军不会叛乱,是看了折子。 也正是如此,阮公公也清楚地知道县域上他,是真的很看重这两人,为这两人而烦恼的心是真的。 周勇那事还好办,章将军那事,却没那么好说,这封一品夫人,便不是随便就能封的,这祖制上是有规定的,不然任何一品大员,他的夫人都是一品夫人,那就乱套了不是,只是这郡主让人夫人下跪这事,确实也有些过了,就章将军那脾气,不暴才怪。 正当阮公公也为皇上的烦恼而烦之时,御书房窗门突然啪一声,自外头被人打开了,阮公公吓了一跳,刚要喊“护驾”,嘴巴里便被塞了一肉包。 只听一个陌生的境声音响起:“你这老货真是讨厌,老道我好不容易顺来的,就送了你一个,这可是排队都买不到的,整个来仪最好吃的肉啊!” 相对于阮公公的反应,皇帝毕竟是皇帝,此人能如此轻易入得皇宫,且未被暗卫发现,必定非平常人,故他带着笑意道:“这位先生,若是舍不得那一,朕的御膳房倒是可以为先生做些其它美食。” 那老道,穿着有些发白的道服,头发乌黑,却是花白的,手上拿着拂尘,面容未显老态,肤色泛着红光,竟像是返老还童之感,只听他哼了一声:“不必,老道我只爱吃那肉,其它东西没兴趣。” 皇帝自然也不再自讨没趣:“可问先生,今夜来此有何指教?” “指教倒没有,只是想来跟你要样东西,不知道你给是不给。”老道直接道明来意,声音不卑不亢。 “不知先生想要何物,若是朕这方便拿出来,送予先生倒也无不可。”皇帝自认为,自已乃一国帝王,好东西自然是不少,若这位高人想要,送些也无防,就当交个厉害些的朋友。 老师旋身,走到一旁皇帝休息时的软榻坐下,右手拂尘一甩,放到右壁上:“只怕这东西,皇上您未必舍得。” 皇帝这就奇了,除了玉玺他倒想不出什么东西是他不舍得送人的:“先生大可说来听听。” 那老道一字一顿道:“紫、金、丹!” 一听这名字,皇帝确实变了脸色,连一旁早就拿掉肉包的阮公公都惊道:“你这老道,说的什么,那紫金丹哪是想要就能给的东西。” 阮公公插嘴老道很是厌弃:“我在问你主子话,你这个老货插什么嘴,小心我再赏你个肉。” 阮公公被威胁,皇帝倒也未说什么,只问老道:“可知先生到底是何人,这紫金丹一说,都是外人传言,并非有真物,您老怕是要白来一趟。” 老道一听,似笑非笑地站起身,看着皇帝:“想不到堂堂一国皇帝,撒起谎来倒也是面不红气不喘的。” 这个皇帝可有些不虞了:“先生,朕敬你武功高,是个世外高人的样子,你莫把朕的这种敬意当成怕你了。” “怯,紫金丹可是老道我亲自炼的,交给你父皇,你这跟我说没这东西,不太可笑。”老道偏着头,一脸鄙视地看着皇帝。 皇帝看他的样子,突然想起了父皇以前的形容,故有些意外道:“难道先生便是那无名老道?” 老道高傲道:“正是不才在下,如此你还想说没有紫金丹这东西?” “这,先生说笑了,只是既然先生自己做的东西,那另做便好,怎的还向朕要呢!”皇帝就怕这是个冒牌货。 “说得轻巧,那紫金丹要的东西,金莲跟紫乌干是那么好找的,要不是时初那小子命在旦夕,老道我还懒得来这皇宫,又不是什么好地方。”老道鼻子哼哼,心情极其不爽。 想他算到时初那小子有难,人都已经回了髓云谷了,却在谷外听到他不止被人下断筋散,还中了蚀心蛊,这一下事情就复杂了起来,他带回去的那点东西就救不了人,只得还未入谷,便到皇宫,向皇帝要那紫金丹,那是三十年前,上一代皇帝,为了回报一个人情找他炼的。 皇帝一听时初命在旦夕,顿时有些急了:“先生如何得知时初的状况,他现又在何处。” 老道上下打量着他,这皇帝看起来挺关心那小子,也许他还真舍得拿东西出来救人,遂回道:“那小子是我的大徒弟,现在在髓云谷被我另两个徒弟吊着命呢,你呢快些把东西给我,我好赶回去救他,不然那小子就要跟阎王爷报道去了。” 皇帝没想明白:“不是说他只是瘦了些,怎么就需要吊着命的程度。” 无名老道不耐了,这皇帝好生罗嗦,都跟他说了赶时间了,怎的还要问东问西,给他面子才向他问取,不给面子那就是自己直接拿了,而这会他就是要直接去拿了,因为那东西在哪,他鼻子一闻就能闻得出来。 老道飞身而起,落于书案之上,抬脚一踢当中一个墨砚,书桌上便开启了一个暗格,暗格里射出了一根毒箭,被告他闪身而过,射入梁柱后还冒着白烟,之后才蹲子,拿出暗格里的锦盒,冲皇帝道:“东西本老道拿走了,至于具体什么情况,你自去问时初本人。” 老道走后,阮公公才张着下巴,走到皇帝的边上,瞪着眼问道:“皇,皇上,他,他怎么知道东西放在哪,而且连机关都知道破解。” 皇帝叹气:“只有这样才能明着表示,那真的是无名老道,这些机关父皇曾说过,都是这老道为他安的。他自然会破解。” 阮公公看着被老道弄得有些乱的书桌,一边收拾一边问:“皇上,您就一点不生气,那金丹先皇不说过,它有着起死回生之效,就这么让他拿走了?” 第一百三十二章师父回来救人了 皇帝整理了一下龙袍,坐在椅子上,样子随意,嘴里带着嘲讽:“要真有起死回生之效,父皇当初怎么不用,他应该没想那么早死的不是,那金丹说实话,不过是比一般的药功效要好,珍贵上许多的,起死回生!你觉得朕那么无知!” 皇帝再看了一眼在收拾着的阮公公:“阮墨啊阮墨,你可知,留着它,它也只是个死物,现在它若是能救回时初的命,那才是成全了它的价值。” 阮公公停顿了好久,最后才有些感慨到:“皇上对章将军,那是真的好,只希望他能明白皇上的用心。” 皇帝无话,揉着眉头望着窗外,他心里清楚,他对时初好,始终是带着利用之心的,只是他是皇帝,为的是来仪的江山,有的事情是非做不可,而这些时初心里怕也是十分清楚,所以他对自己就算有时候表现得推心置腹,可有些东西,他还是有所保留的,他们对彼此的保留都心照不宜,这何尝不是一种平衡。 这时候,一个暗卫从窗口进来,见了皇帝便下跪道:“启禀皇上,西大营最近动向异常,为首将领与成王接触频繁,现查不出为了何事。” 皇帝沉吟了一下:“西大营与成王,速速给我查清楚底细。还有,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!” “是!”暗卫得令,闪身离去,紧跟着又有人进来报:“启禀皇上,边境快马加鞭回报,花黎国又在境内叫嚣,让我等交出章将军,不然便不顾议和之约,兴起兵战。” 皇帝听罢,起了身咒骂道:“好你个花黎,差点害死我将领不说,现在还想开战,真当朕怕了你不成。” 他冲着书房外喊道:“传内阁学士慕容言进殿议事。”就时初不在的期间,慕容言已经升了官。 一般来讲皇帝连夜宣人,那都不是什么小事,所以当传旨太监到了太傅府,把传召令下达,太傅府上下皆出动,问那传旨太监:“公公可知,皇上这宣的是为何事。” 这太监品级并不高,见了老太傅自然不敢平视,略一屈声道:“此事奴才不知,今夜是值奴才守夜,来传个信而已,还请老太傅见谅。” 老太傅闻言,也算是了解地点了点头:“公公不必如此,是老夫太急了。”说着慕容言已经穿戴整齐,准备出发。 皇帝派的马车在府外恭候着,慕容言便向家人行了礼,坐上马车,绝尘而去。皇帝与慕容言的谈话内容暂且不表。 无名老道拿着紫金丹一路向髓云谷而去,谷内此刻气氛并不算好,因时初手脚一直靠寒凉药草吊着,子良发现再这么下去,就算那蛊虫不醒,时初的身体机能都得冻坏掉,就算子默跟成叔每天给他输内力,几日下来也有些体力不支。 子良难得眼睛有些发酸:“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不回来呢,再这么下去,怕是没法救。” 然后抬头望着正一言不发坐在时初旁边的人,沈风裳这些日子以来,除来看时初外,都在谷外骑马射箭,练武,本来白皙的面容带着健康的红润,眉间的气质都变得凌厉起来,看着时初的时候,还不时皱眉。 今日成叔在为时初输内力时,发现真气进不到他体内,喊来子良一搭脉,发现了问题,逐引来大伙一起来药池边,等待着后续发展,子良刚才那话无疑在判他的死刑,沈风裳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,虽发誓不管他活不活得过来,都要为他报仇,可若他真的就这么去了她不敢再往下想。 就在大家一愁莫展之际,无名老道声音响起:“老道我回来了。” 子良跟子默听得眼睛一亮,向洞口望去:“师父!” 那激动的样子看得老道鼻子一阵发痒,最后还是撇了撇嘴:“跟你们师徒那么久,还从没看你们如此欢迎我的样子。” 子良赶紧上去抓着他的衣袖就往池边拉:“行了,师父,救人要紧。” 老道看了看时初,表情一阵严肃,单手把他从池子里拖出来,然后冲着洞里其他人道:“你们且先出去,这里有老道我来。” 虽然有些不放心,但子良跟子默心里明白,师父回来了,就好了,若是师父都无法,那天下怕是无人再有办法救时初了,便向成叔他们打了招呼,让他们听话退出洞内。 沈风裳咬着下唇,最后还是出声:“我能在这里陪着他吗?” 老道转身看了她一眼,然后淡淡道:“小女娃,想留下来也行,到时候老道为他疗伤之时,若是伤到你,老道可不负责。” 沈风裳闻言,没有退却,只点了点头:“那我留下。” 老道有些赞赏道:“倒是个倔脾气的娃儿,跟时初这小子有得一拼。”便不再理会她。 子默见师父已经默许了沈风裳留下,便跟着其它两人离开了洞内。 洞里,时初的衣衫被老道一掌便除去,他从胸口摸出从皇宫里拿来的锦盒,打开拿出那金丹,便随手把装金丹的琉璃锦盒丢至一边,金丹入了时初之口,老道二指一点他的咽喉,一路向命门划去,只见时初的咽喉部到命门,被划出一道红痕。 掌风一扫,时初身体被转动,背部转来,老道一掌拍到他背后,掌风劲头太大,沈风裳几乎被扫到了洞壁上,费了好大劲才堪堪定住身体,五脏六腹却像移位了一样疼。心里也明白,刚才他让其他人都离去的理由。 沈风裳将自己的身体紧靠到洞壁上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,无名老道的手掌一直未离开过时初的身体,大概半个多时辰过去,他才收回手,把时初放到地上,手上拿出一金黄色匕首,举刀后转头看着沈风裳:“呆会有些血腥,女娃儿要是怕了,闭上眼睛就好!” 沈风裳紧眠着嘴巴,摇头,她不会闭眼,她要清清楚楚地记得,时初受的伤与痛,待到报仇时,她要一项项地向那些人讨回来。就是主角光环了!哈哈哈! 第一百三十三章时初醒来 老道见她坚持,再不耽搁时间,匕首直朝着他的胸口扎去,鲜血并没有想象中的喷射而出,而是顺着刀沿,一点点渗出,就像一桶水放清了溢出来一样,老道把金色匕首拨出,再拿一个圆绿色的珠子放在伤口处,没一会儿,就看到了条黑绿的虫子,带着丝丝血迹爬出时初的身体,虫眼鼓出身体成鼓状,可见吸了不少血,本身女子便怕这些虫类,尤其这虫长得如此难看,沈风裳差点要吐出来。 那虫子爬上圆绿色珠子,没一会儿,便开始发出滋滋响,也不知那珠子是何处,竟然把虫子慢慢消融掉了,沈风裳看得惊奇万分。 老道嫌恶万分地拿起珠子,包进了一个麻布袋,呼出一口气后,冲洞外吼道:“两个臭小子随便进来一个,把他给收拾一下。” 子良轻功好,跑得最快,冲在前头,老道看都没看他一眼,而是走到沈风裳面前,拿出一颗药丸:“张嘴!” 沈风裳依言张嘴,吞下他投进来的药丸,顿时感觉刚才绞痛的五脏六腑漫过一阵清凉:“谢谢师父!” 老道失笑:“你这娃儿,改口倒改得挺快。” 沈风裳羞涩一笑:“师父,时初可是好了?” 老道哼了一声:“损失了老夫一半的功力,再不好那老道我不是亏大了,不过需要些时日恢复。” 老道说完,便往外走去:“老道我累了,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,你们这些娃儿没事别来打扰我。”结果其他人都只注意着时初,没个人理会他,他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,临到洞口才冲沈风裳道:“女娃娃,前世修来的,要好好珍惜。” 沈风裳心里一颤,不知道老道会知道些什么,却实实在在地点了点头:“师父放心,我会的。” 她说完的时候,老道人早就不见了踪影,沈风裳也才好去看时初的情况。 时初人还未醒,但从子良他们的脸色看来,确实好了许多,胸口的伤有些狰狞,子良倒了些止血散,直接用纱布缠了起来,后又转头问沈风裳:“这伤口,是不是表示那蛊已经被师父引出来了?” 沈风裳点头:“嗯!” 子良心下了然,跟子默合力抬着时初出洞口,往竹屋送去,暖暖早在一旁候着,见人出来了,放下了心:“需要我做些什么?” “暖暖,去我们屋里拿些活血散过来,时初身上的筋脉受冻太久,需要它,顺便让成雪准备一些热水,要尽快让他回复自身热量。”子良认真地交待后,便给时初扎上了针,暖暖应声离去,沈风裳一直什么都不做,只静静地听着,静静地看着,她要把这一切都记住。 一个个忙碌的身影,一张张担心的面容,都在她眼前晃动着,一点点积累起她的愤怒与仇恨。 时初是在二日后醒来的,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沈风裳,因为她正在谷外训练自己,子良看着他目光在四处搜寻着,便好笑道:“别找了,她不在屋里,等下应该就回来了。” 他收回目光,张着干涩的嘴巴:“子良,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们了!” 子良白了他一眼:“知道就好,没有下次了,最见不得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,感觉老子欠你几辈子似的,要跟在后头团团转。” 暖暖这时候送药进来,听到他说的话便调侃道:“明明之前担心得跳脚的人,偏偏嘴巴没一句好话,你累不累!” 子良听罢,脸色略显尴尬,遂转移话题:“他夫人回来没有?” “你说裳儿啊,你别他夫人你夫人的喊,直接喊裳儿就好,她早就让你这么喊了,她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,时初快醒的消息他知晓,所以不会训练太久。”暖暖笑着把药放到子良手上,示意他给时初喂药。 子良看着药,再看看时初,这人未醒时喂药就算了,他人都醒了,自己一个大男人给他喂药,这情境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吧,然后把药放到床凳上:“反正裳儿就要回来了,让她喂就好了,爷不奉陪。” 然后似是不太好意思地匆匆出了门,引得暖暖在后头笑得特大声:“一个大男人,这样都害羞,哈哈哈!” 听着暖暖的笑声,时初也扬起嘴角笑了,这一觉似乎睡得许久,虽然未醒,但也能感觉到他们那时的担心,现在这样明确地看见,听得到,心底又是一松。 暖暖跟着出门没多久,沈风裳果然回来了,今日的她穿着黑色劲装,扎着马尾髻,整个人都被这身装束拨高不少,少了份柔弱多了份英姿,时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,最后只得一句:“裳儿,你瘦了!” 沈风裳是没想到一回来,不仅他人醒了,还能听到他的声音,有些失声地走近他,眼泪便不争气地下来了。 时初突然笑道:“这不仅瘦了,还黑了,还爱哭了。” 沈风裳上来就直接抱住他的脖子,哭了好一会才退开身子,擦着眼泪:“我瘦了,你也不瞅瞅你自己,才是瘦太多了,抱着感觉抱着一把骨头,怪渗人。” 时初复又把她抱回怀里,低低地笑着,振动的胸口让人如此真实:“裳儿!”只叫了一声,便不再说其它的,有太多的话,他已经不想说了,只想好好抱抱他,想必这些日子把她也吓坏了吧! 好一会儿,沈风裳才发现床头凳上的药碗,上面热气不再,便道:“你还未用药?” “子良说等你回来喂我喝的,可是你一回来就只知道哭,我都没好意思!”时初开玩笑后,自己端着药便喝了,沈风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,便不满道:“药都凉了,好歹让我拿去热一下再喝啊!” “无防,还温热着呢!”时初笑着,把手伸向她:“扶我起来走走可好,感觉自己睡了许多,身子都要散架了。” 第一百三十四章边境之难 沈风裳应下,从床屏上拿了件外衣,披到他的身上,扶着他起身,虽然他已经瘦到皮包骨了,但还是那么高,甚至于太瘦的样子比以前看着更高,她一路扶着他走到门外的草地上,草地的一旁有子良为暖暖做的秋迁,沈风裳让他坐到秋迁上,看着一个大男人坐在秋迁上的感觉,让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。 看她笑,时初拉她下来坐到自己的腿上,环着她的腰:“笑什么呢!” 沈风裳嗯了声,摇摇头:“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,绳子会断吧!” “断了再说!”时初不予以理会,就这么抱着她,在秋迁上轻晃着,下巴抵着她的肩膀,他身体还有些虚弱,这不知不觉又睡着了。 沈风裳回神的时候,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,手还紧紧地圈着自己的腰,想了想就这么任他睡着。 直到天都要暗下来,才推了推他:“时初,快起来吧,天黑了。” 回答她的是时初有些任性的呓语:“天黑了,正好睡。” 沈风裳哭笑不得地起身,用了些力掰开他的手掌:“回去再睡可好!” “好不容易温玉在怀,又没了。”时初嘟喃了声,便唉声叹气地起了身,环着她往屋里走,沈风裳这才回神,敢情他刚才是装的,便没好气道:“怎么生场病,就像个孩子。” 时初叹气道:“夫人要变强,为夫自然要牺牲下装下柔弱,不然怎好搭配呢!” 沈风裳愣神,抬头看他:“我说的话,你都听见了?” 时初没回话,只拍了拍他的肩膀,像是无奈又像是鼓励地给了他一个点头,俩人相携着回了竹屋。 夜里,沈风裳躺在他的身边,犹豫了许久才道:“时初,想不想知道朝廷的事情?” “有什么你便说吧!”时初的声音平静无波。 沈风裳便把他被救出后,莱阳被子默毒废,花黎皇后发难与来仪朝廷,又有人带偏周勇之子,以此来要挟周勇将军投敌之事,顺便还说了下她跟成叔商量安插探子,到花黎国各军事要塞之事。她越说越多,待转身看他想问意见之时,却发现他已然又睡着,秋迁那会儿是装睡,这会他是真的累极睡着了,所以任沈风裳轻推两下都未醒来。 沈风裳摇头,这些劳心之事,还是待他恢复些时日再说也好,她相信自已也能应付些时日。 而此时的来仪边境,周勇将军正在营地里,看着远道而来的慕容言,有些木然,心道皇上难道真的派人来收他们父子的命?虽然是他自己求旨的,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刻,心下也有些凄凄然起来。 慕容言笑看着他的表情,心道:这老将军果然是个直性子,什么想法都露在脸上了,便笑道:“老将军不必如此紧张,言此次前来,是闻花黎人无理,不顾和议之约,扰了边境百姓,皇上命我前来,助将军一臂之力。” “不是来要我父子俩性命的?”直性子的将军开口就把这话问出口。 慕容言严肃回应:“自然不是,不仅如此,皇上还给了言一道口谕,若将军做好这守城将领,他可动用私产,为你父子还了财债,只是这之后,劝您儿子莫再赌,不然绝不姑息。” 闻言,周将军老泪纵横,朝着天地一跪:“皇上大恩,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回报于朝廷,死而后已!” 时光荏苒,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近三个月,边疆城内已时值冬日,白雪皑皑,花黎国虽未曾出兵,但花黎人这些时日在来仪寻衅滋事者见多,且事者多见于百姓,周将军为了这事几乎要崩溃,亏得皇上有先见之明,送了慕容言来处处帮他打点,不然他还真能被闹到直接带兵剿了那些人不可,现在冬日下起了厚厚的雪,也能让他们消停好些日子。 城营内,周勇叹息地对慕容言抱怨:“这他娘的花黎,天天这么整算什么事儿,还好有慕容公子在这里帮着处理,不然老周我非得冲动上去灭了他们不可。” 慕容言坐在轮椅上,身上着蓝色棉衣,肩上还披着狐裘,一手放在膝盖的暖壶上,一手执冒着热气的茶杯,淡笑地看着周勇:“周将军言过了,此行乃皇命,言自然要帮衬一二。” 周勇是个毛燥脾气,每回跟慕容言说话,他总这么漫不经心的,听得他总觉得有些自惭形愧之感,有些无力地笑了笑:“不管如何,还是多谢慕容公子的帮忙才是。” 慕容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,又提醒周勇:“周将军,时值年未,又大雪封道,花黎人怕是没兴致再寻事,不若让将士们好生歇息几日,待开春也有个好精神。” “嗯!慕容公子说的是,我这就去吩咐下去,这天寒地冻的,听说公子您身体畏寒,不若让人多添些炭盆?”周勇看慕容方包着严实,便好心提议。 “不必了,边疆百姓本就清苦,这炭之物怕是精贵着,莫要为言而费心思,我这有着暖水袋,足矣!”慕容言拒绝后,便觉得有些累,冲随侍道:“长生,送送周将军,我这已无事,回头你自去歇息。” 长生是慕容言来边疆,他母亲特意安排的,倒也不是算亲近,只是偶尔打打下手用却是称手的很。 “是,公子。”长生见公子眼里带着疲意,便轻声应下,冲周勇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将军您请。” 周将军大方起身,向慕容言做了个揖:“周某就此告辞,公子好生歇息。” “告辞!”慕容言依然有礼回应,直至周勇已经步出营外,他方打个呵欠,转动着轮椅到一旁的榻上,解下狐裘便上了榻,倒在上头,便未就此睡去,而是不知心思神游到哪里去。 待来年开春,鸢草飞长,来仪边境的百娃陆续出了门,看着一片春日气象,眼里带着希望之光,只是这好景不长,才开的闹市竟然惹来花黎国人的骚扰,这回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,而是开始打家劫舍,这一闹,便闹的边境百姓怨声载道。 第一百三十五章沈光齐被圣召 周勇在营账着怒得直拍桌,慕容言这些日子有些着凉,脸色有些苍白,看他拍桌,也只是轻咳了几声:“周将军不必如此气恼,他们敢闹如此大动静,便就是为了激怒于你,将军只可将来闹事之人,全部收押便可,切不可让人鲁莽与花黎交战,交战之事若无圣上旨意,贸然行事,怕不是将军一人能吃罪得起的。” 周勇恨声后只道:“公子之意,老周心里明白,只是他们如此作为简直是太过可恶。” “不管将军你有多生气,那些人现在不可杀,先关起来再说,他们来一批我们便抓上一批,倒不知那花黎能有多少人可派。”慕容言说完,又咳嗽两声。 长生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背,忧心道:“公子,你这咳嗽也有好些日子了,还是找个大夫开些药服下,这长期这么下去,怕是会小病熬出大病来。” 慕容言依言点头,他并不是娇情之人,之前不请大夫,只是觉得偶感风寒,过二日便会好,怎耐这过了十日仍不见好,这请大夫用药怕是省不了,世人哪里知晓,远近闻名的慕容三公子,最怕的便是吃药。 那周勇见他这样,也不想多扰了他,便道:“公子这身子不适,便早些回去歇息,老周我定不会冲动行事,公子大可放心。” 慕容言知道周勇乃说一不二之人,自然是信了他的话,便点了头,让长生推着自己离去。 却不知在他离去之后,周勇忍不住向朝廷写了份折子,意为请战。 半月有余,这请战书送达皇帝的御书房,这日早朝之上,皇帝就此事问了大臣。 李丞相乃文臣之首,听了这事,便上前一步道:“皇上,臣觉得周将军此举不妥。”皇帝示意他继续讲下去,他便继道:“这议和之事过了不足一年,此时议战未免太过不合时宜,且那打家劫舍之人说了是花黎百姓,这百姓做事,朝廷镇压即可,若是上升到两国战事,未名有些小提大作之嫌。” 各文臣听罢,均上前:“臣附议,臣等附议。”大半的朝臣竟然都同意不战,而一些武将站在一旁,显然是拿不定主意。 此时的皇帝面无表情:“成王,此事你有何看法。” 成王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叫他,也只怔了一会神便出例,只说了一句:“臣附议不战之说。” 言简意赅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,便退到了一边,皇帝这时候才皱眉,便下令道:“罢了,请战之事驳回,传旨于周勇将军,若再有寻衅者,收押便是。” 皇帝似是有些疲累,冲阮公公摆摆手:“有事上奏,无事退朝!” 见皇帝的面色不太好,有臣子想上折子也都隐了去,其中就属沈天枫最纠结,他想着好好表现,想升个官,天天想着法子在皇上面前露脸,只耐何,现在家里被老母整得乌烟瘴气,之前刺杀花黎太子又未成功,虽然对方没有收回他那二十万订金,但后面说好的八十万也就没了影,他这一天天的愁的,连家都不想回。 皇帝回了御书房,冲暗卫道:“去,把沈光齐给我带来,不要惊动其它人。” “是。”暗中无人出现,只有一声是,表示那人是在的。 阮公公为皇帝泡了杯茶:“皇上,这会儿找沈公子,为了何事?” “闲着也是闲着,时初当初有意无意地提过这沈光齐,话里话外是想提携于他,朕就想看看,他本事如何。”皇帝叹息,现在朝中可用之人越来越少,让他有些心累。 半个时辰后,沈光齐被带到御书房,书房内燃着龙涎香,皇帝着金袍坐与案桌前,见了人也没抬头,连沈光齐向他行了礼,问过安,都只是嗯了一声,然后直接挥手说了声:“起吧!” 沈光齐不知道皇帝找他来的目的,见他不说话,自己也就安静地部到一旁,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,皇帝一直在批着奏折,待最后放下笔后,看到沈光齐仍是站直着身躯,目光平视地站在那里。 点头道:“是个有耐性的!”“阮墨,搬张凳子让他坐着。” 阮公公应声,搬着凳子放到他的身后,沈光齐也不客气地坐下,然后不卑不亢地谢了恩。 “你可知,朕找你来何事?”皇帝带着好奇心,看着他的反应。 只见沈光齐脸色淡然回应:“还请皇上明示。” 皇帝见他端正坐着,一脸淡然,心思从面上也瞧不出,心想,这家伙,这方处事态度怎的那么像慕容言,难道老太傅家里教出的孩子都这样?这倒是有意思了,不知道这聪明劲是不是也如慕容言。 “朕听闻,你现于西大营任职?”皇帝想前些时日,暗卫报告之事。 沈光齐忙应道:“是的皇上,卑职现任职西大营千户。” “千户?据腾所知你在军营时日尚浅,能做到千户,倒也不算无能。”皇帝这就算夸奖了,只是沈光齐并未高兴。 而是虚应一声:“臣下无能。” “你说你在西大营,可曾瞧出营内有什么异象?” 沈光齐收了眉眼之后,暗自思虑。也不知皇上这是何意,也不敢太过实诚,只打着马虎眼道:“军营异象常有,不知皇上想知道哪项?” 皇帝中罢,心中微恼,这小子怎么的跟时初一样,就会装蒜,却便未发作与他,而是提了声:“比如成王!” 沈光齐大致明白了皇上要问的事情,妹夫也曾跟他提过这事情,所以他不慌不忙道:“成王从不来西大营,就是营里倒是有些追随者,常爱讲成王贤德之事,我等听后只一笑罢了,至于它人如何心思,恕光齐无力得知。” 皇帝点头,倒不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些其它事,纯就随便问问,但这结果也算不错,这成王怕是在军营里头收买人心了,看来有些事情不得不防。 第一百三十六章周将军满门被灭 皇帝复又问沈光齐:“你可知,今日朝堂之上,周勇将军请战贴被朕给驳回?” “略有耳闻!”沈光齐也不准备装傻到底,该知道的东西,也不做隐瞒,不然被皇帝知道了该有猜忌之心了。 “很好,那你倒给我说说,朕为何要驳回它?” “议合之约方定,此时开战不合时宜。”沈光齐回答得很快,一听就是虚应的。且基本就是丞相说的话。 皇帝皱眉,不满地看着他,然后沉声道:“莫跟朕打马虎眼,朕要听真正的想法。” 沈光齐听皇帝的语气,似有些不满,当下也端正了心思,只是妹夫说过,对待皇上太过实诚会惹麻烦,所以他打一进宫就决定要装无知,这皇上态度一下来,他就有些心里打鼓,这段位不足,自然说话也实诚了起来。 “是,就臣观察而来,花黎经历了花黎王驾崩之事,这夺权之战便开始,闲王之流窜起,本应花黎太子亡,闲王夺位,却因章将军插一脚而未成功,现花黎太子回国,闲王等官员又不同意即时继位,怕是内乱不止,此时借将军之事挑畔我国边境,应是有意惹怒周勇将军,引起战争,即时两国战事一起,内乱也不得不停,皇后一党不仅可修生养息,怕是也不会多派人手来应战,到时闲王一党便不得不出兵,此一出即解内急,又损对方人手之计。” 皇上听罢,哈哈大笑,心情似乎愉悦不少,冲阮公公招手:“阮墨,来来,给朕把茶给满上。” 阮公公上前,把茶杯满上后,便抬眼细看皇帝的面容,见他是真发自内心地笑,心里便明白,这沈光齐怕是得了圣意,以后前途怕是差不了。 沈光齐不明皇帝这笑意为何,只眼观鼻,鼻观心地坐着,不再出声。 皇帝笑了笑,喝过茶水便问道:“对了,这些时日,可曾有时初消息?”说到这个皇帝就很郁闷,自己把那么好的丹药送了于他,那家伙却几个月了都未曾联系过自己,实在是太讨人嫌。 “章将军倒未曾联系过,倒是家妹有来信报过平安。”沈光齐俱实回应。 皇帝听罢,心情也好了不少,至少时初也没把他放在其它人之后,便挥了挥手吩咐暗卫送沈光齐离宫。 沈光齐走后,皇帝软靠在椅背上,脸上看不出心思,阮公公上前轻问道:“皇上可是想念章将军了?” 皇帝叹了口气:“阮墨,你说那无名老道可是出了名的医术一流,连他都束手无策还能逼他到宫里夺金丹的地方,该是多重的伤才能如此?” 阮公公心下了然:“皇上是担心将军了?” 皇帝自然是否认的,只听他有些不耐烦道:“朕才不是担心,他夫人都能报平安信了,他就应该已经无事,也不知道给朕一封来信,枉朕还送了那么金贵的丹药,真是白眼狼一个。” 阮公公见他这样,忍不住掩嘴偷笑:“是,是,是,皇上并非担心,只是恨人忘了来信,既然章将军如此惹皇上寒心,那皇上便准了其辞官之折,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多好!” 皇帝白了他一眼,最后还是来了一句:“他那要求让朕很是为难,他夫人这般年轻,又无功绩,贸然给品级,哪个大臣敢服,要是一堆人都上来要求把他们的母亲,发妻都封个品级,朕不得忙死。” 对于皇上的此条抱怨,已经听了几个月的阮公公,再次沉默不语,这是个死循环,他还是不开口为好。 髓云谷内,时初的伤口已经痊愈,身上的肉也已经长回不少,此刻夕阳余晖下,阳光微暖,绵延青翠的山间,沈风裳靠在他的怀里,享受着安宁的一刻。 时初看着熟睡中的她,心里叹气,这些时日她也是极累了吧,便抱起她,几个跃步间,回了竹屋,放她到铺子上,便坐于桌前,等着成叔前来。 成叔进了屋,便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:“将军,打算何时回京?” “等皇上给裳儿该有的诰命便回。”时初端着茶杯,回答地肆意,那肯定的语气像是算准了某些事情。 成叔拧眉:“可是这都过去许久,皇上那却迟迟未有回音,这要待到何时?” 时初拿出一叠东西,交到成叔手上交待着:“把这东西送到皇上手中,用不了多时,皇上就该下旨了。” 成叔打了一眼手中的东西,发现正是之前夫人写的那花黎要塞布置,有些意外地看着他:“这东西皇上看了,有用?” 时初点头:“边疆状况不断,皇上那边驳回请战书,一方面因为怕中对方的计谋,更多的是没有底气可以一举收复花黎,所费时日太多,他顾忌的是大局。所以这份东西,以及夫人这些时日做的准备,足够让他有底气,他只要是收了这份大礼,那诰命之事自然水道渠成。” 成叔听命,随即便起了身,向时初告别后,向京都进发。 时初也起身走向床榻,看着近来有些憔悴却更加明艳照人的沈风裳,心下感叹,他的夫人,若是自小培养,怕是那一品诰命都配不上她。 这边的事情还未报向朝野,边疆却在此时出了一件大事,边疆守城将领府内家眷都命丧火海,除周勇将军当时在军营未归逃过一劫外,无一生还。而周勇将军虽未在火海中丧身,却在得知此事之时,情绪激动,吐血而倒,此时正无力地躺在榻上无声落泪。 慕容言坐在榻前:“将军,您是守城之将,若是倒下,城中百姓可当如何!” 周将军此时已经毫无斗智:“我乃一国将领,却连家人都保不住,城中百姓,我又能如何!” 第一百三十七章东临郡首的信 慕容言闻此言,皱眉问道:“将军可知,现民间传言,乃是你曾向皇上谏言请战,皇上驳回后,命我等暗中杀害你同你家人。” 周勇冷笑:“我周勇虽不善谋,却也不是痴傻之人,这些话慕容公子听罢就算,皇上若要臣等性命,只需准了我之前的折子便可,可杀我,以不用背这莫名骂名,皇上不傻。” “即将军知晓并非皇上暗出杀手,那必定是敌对之人下的杀手,为何不振作起来,好报了妻儿之仇。”慕容言看他言语也不是糊涂之时,怎的如此心灰意懒之态。 周勇眼中茫然,望着床顶,颓然道:“报妻儿之仇,慕容公子即知那是敌国之人下的杀手,当知若周某直接杀将回去,便会引起战乱,皇上那里既然不准起战,且问慕容公子,周某今四十有九,已至不惑之年,何时方能报此仇?” 慕容言自然是无力回答,周勇此意明显,他家人被害,仇是想报,可是一旦复了仇,他是一国将领,必定会引起战乱,这一点皇上不允许,百姓也定会不愿意,这仇是可报却不能报,家国大义一比,家已没有了,国却不能让他给误了,所以这仇他只有忍,可心里这道坎怕是一辈子都过不了,如此郁结,也难为于他了。 “周将军且好生歇息,这仇,言相信,过不了多久,必定能报之。”慕容言想了想,还是这么劝慰道。 而京都城街道,报信官骑着千里马,一边奔走一边喊道:“边疆八百里加急。”一路无阻地送报进了皇宫。 皇帝此时正仔细研读着成叔所递上来的东西,以及他所报告的一些其它事情,越听心情越佳,不由得大笑出声,直夸道:“果然不同凡响,不同凡响!阮墨,快给朕研墨,朕要亲自提笔册封,沈风裳为一品诰命!” 阮公公也在旁边听了成叔所报告的事情,那章夫人,果不是个简单人物。 听成叔之言,她竟然在一天内,便以听闻与图编写出花黎要塞之处。 这几个月还以各种名义收拢了不少人,安排到了花黎各个要塞,更奇的是,她要求那些人不准争做高位,而是在一群新兵蛋子中,传播一些对花黎君主不利的传闻,这些人不有来仪派去的,更多的是花黎人,因为被花黎官员迫害,尤其是被皇室之人迫害到无路可走之人,他们的话比一些无力的说书式传播更具传染力,四五个月并不是很久,却已经开始激起了不少兵士的不满之意。 还听说有不少花黎军队的士兵已经开始请辞退伍,整得一些军队将领头疼不已。却找不出原因来,更有甚者一些派出的人,未听她之言,而在军中表现突出取得高位的,直接就被她给撤掉,甚至于灭了口,这等有勇有谋,又杀伐果决之势,当真是男子都要自愧不如。 阮公公甚至怀疑,这不是将军夫人所做之事,而是将军代而为之,只是这姓成的说话之时那眼带骄傲的样子,又让人不得不信,这确实是那女子所为。 待成叔拿着册封圣旨离开,阮公公终是忍不住问皇帝:“皇上,你真信那人所说,他所述之事乃出自将军夫人之手?” 皇帝拿着纸卷,笑道:“这上面的字迹与文路,无不显示,这不是出自时初之手。那沈氏朕瞧着就是个厉害的,当是有作为之人,可惜了身为女子。且,阮墨,这等对我国体有利之事,又无需动用到国库,朕去计较出自谁手有何意义,只要它是事实,又能成事,那便是大功一件。” 阮公公无话可说,就着当下,门外侍卫喊道:“皇上,边疆八百里加急!” 八百里加急,那定不是小事,皇帝身子一凛,冲外面喊道:“宣!” 送信官进门就跪下:“参见陛下!” 皇帝接话:“速速把急报呈上来。”那报信官双手拖着信物把它交由阮公公,阮公公接下转身又递到皇帝之手。皇帝翻开卷子,看了里面的内容后,脸上倒是平静。 那嘴角似笑非笑问道:“信上的内容,你可知晓?” 报信官低头,顿了一顿后:“卑职不知!” 皇帝冷笑,突然把信件丢到他脸上:“好一个不知,那朕就告诉你,这上面什么内容,东临郡郡守(就是边城的名字,郡守是当地的最大文官)跟朕报告,慕容言因周勇将军不听他阻拦,硬是给朕上请战折子,逐起了杀心,杀害周府满门。” 那传信官料想不到,皇帝会因为此之事,而对他发怒,便不敢再按郡守之前所言,为这事件添油加醋以述,他怕这么做后,会走不出这道门,只得把头低得一低再低,来去便吸只一句话:“卑职确实不知。” 皇帝却大怒道:“慕容言起了杀心,他是朕特意派去的人,这分明不是说他对周将军起的杀心,而是朕,是派他去的的主子起的杀心。” 皇帝之所以如此大怒,一时为周勇一家被杀之事,二是慕容言被诬告之事,这二者看起来只是明面上,官员不合而起的谋杀案,实帽在暗示他这个皇帝因一言不合就开杀戒,那是要寒了将军与百姓的心的,如果诛心之事,怎能叫他不怒。 只是皇帝虽怒,却不能怪罪何人,因着信中明言,此乃他等猜测之事,并无实据,自然慕容言也完好地呆着他的住处,最后皇帝改口:“阮墨,送这位报信官离去,朕想一人静静。” “是!”阮公公低声应是,走向报信官:“这位差使大人,随咱家出去吧!” 报信官伏首向皇帝道声:“卑职告退。”后便随阮公公出了书房门,在房门前才敢喘气,还用袖子擦了擦身上的虚汗,阮公公对此景见得多了,也未曾多理会一眼,目不斜视地领人出门。 第一百三十八章夫妇二夫赶赴东临 待门外人走远,皇帝才宣暗卫:“去,追上方才给将军送信之人,让他务必把章将军给我请回京来。” 暗卫刚想领命而去,窗口便啪了一声,又再次打开,皇帝皱眉,这一次二次的都悄无声息的让人闯进御书房,他这皇宫何时到了让这些人,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步,看来暗卫的训练还得加强。 皇帝抬头望向窗口进来的人,这一看不是别人,而是他正要找的章将军,而且还有他的夫人。 章时初冲皇帝行了礼道:“皇上,别来无恙!” 皇帝瞧他,虽然时初这几个月已经长回不少肉,但对较离京之前,确是瘦弱许多,皇帝一开口便是:“怎的成副模样?” 时初淡笑不语,沈风裳上前伏了伏身子:“臣妇见过皇上,皇上万福!” 皇帝这才细打量沈风裳,较之于前,发现其身姿挺拔不少,眼神也带着凌厉,那份闺阁小女柔弱之气竟然找不出一点,着实有些好奇,却又不好问出口,毕竟他一个皇上,问臣妇之事还是有些奇怪的。只道了声“免礼。” 沈风裳依言起身,退到了时初的身后。 时初上前,举起手上的黄卷,这是他从成叔手上拿来的册封圣旨:“臣携妻前来,谢皇上恩典。” 看到这个,皇帝才眯起眼道:“你小子,可当真是算计得刚好,前脚圣旨刚下,你就拿着它来谢恩,倒真是谋划好的一丝不差。” 皇帝这狠样,时初可是一点不怕,只看他厚着脸皮,向皇上作了个揖:“皇上过奖!” 皇帝哼了一声后,便把事情转回了正事上去,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,随之便向他道:“你此次回来,应也无惊动其它人等,你们且速去边疆,帮朕把周勇之案彻查清楚,之后如何定案,你可自行处理。” 这相当于给他很大的权利了,一将领满门之案随他处理,这样的事情,哪怕是钦差大臣都没有的待遇,若是常人,那定是欣喜应下,只前面这人乃是章时初,只听他淡淡回道:“这事,你还是交于慕容言,我一武官,插身查案之事,着实不妥。” “慕容言在来信中,已经被定为嫌疑对象,若他去查,岂非落人口实。”皇帝说完,便把目光落到了一旁未出声的沈风裳身上。 顺着他的眼光,时初皱眉:“皇上,我夫人乃是女子。” 皇帝却饶有兴致道:“她是女子又如何,单单你拿过来邀功之事,哪项是平常女子所为,所以此事,朕觉得你家夫人,能胜任。” 时初犹豫之时,沈风裳却已然上前:“谢皇上如此抬爱,臣妇定当尽力。” “裳儿!”时初想阻止,却见她摇了摇头,最后只得无奈不再出声。 沈风裳应下后,便提到:“皇上,既然臣妇查案,臣妇一人不能成事,是否该派些人手于我?” 皇帝闻言,抬头看着时初:“时初那不有人!” “皇上,将军的人,自然是归将军管理,若是将军派人,那与将军查的又有何区别,您说是与不是。”沈风裳哪会不了解皇帝的心思,选了她办事,时初定然不会放任不管,那就是借她之手,让时初插手此事,她可没那么笨,才不让皇上这老狐狸得逞。 皇帝也没想到,这女子心思可不小,为难地看着这对小夫妻,没有一个要改口的意思,最后他也索性随了她们,冲屋顶喊道:“张首领,调两名暗卫由将军夫人支配。” 沈风裳皱眉,只给两人,是否太过小气了些,皇上也看出她有话说,连忙补充道:“你需要的只是两个脚快的跑腿跟保护的,其它的事情自然有地方官员辅助,所以两个精卫,已然足矣。” 听他如是说,沈风裳倒也想想算了,两个精卫也是人手,了胜于无,反正她也只是意思一下不让皇上的算计成功而已。 临走前,章时初问道:“皇上,若是此事与花黎有关,您是让我等就此罢手,还是如何?” 皇帝也不含糊,直言道:“若是此事查明,乃花黎所为,时初可有信心,两月内收了它花黎。” 时初表情未变:“不能,打仗之事情况多变,恕臣不能给予肯定。” “你夫人不已经做足了准备,你怎么就不能肯定。”皇帝差点就要跳脚骂了,之前说得那么了不起,怎么临了连个保证都给不了。 “皇上!”时初正脸看他,只叫了声,便不再说其它话。 到最后还是皇帝妥协:“罢了,罢了,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,此仗不打,如何立足于天下,查明了就直接给我派兵攻城。” “皇上之意臣明白了,就此退下。”得到肯定答案,时初便携夫人闪身出门。 他们便未回将军府,而是直接连夜快马加鞭直奔东临郡,待他们赶到时,便看到这副景象。 东临郡守张刑林,带着一部分郡中百姓,堵截慕容言于他的营账外,一群百姓高呼:“请慕容公子转回京都,我东临郡百姓当不得公子大才。” 只见慕容言身形瘦弱,脸色苍白,坐在轮椅上,于帐门下一脸淡然地望着这群人,侍从长生急得眉毛紧皱:“各位乡亲,我主子自来东临,未损过你们一丝一毫的利益,时值冬日又染风寒,至今未愈,尔等都是良善之人,何苦日日来请为难于他。” 有百姓上前:“这位小哥说的,我们都懂,可是你家主子做的事情太让人心寒,想那周将军乃是个好官,只因一言不合,他便要灭人全家,此心太毒,我等皆为周将军不平。” 沈风裳看到这里,顿觉得好笑上前:“这位乡亲,你言下之意已然确认那周府之命案,乃慕容三公子所为?试问证据在哪,若有证据为何官府之人未来捉拿,而是你等百姓站这里讨伐,不免让人觉得可笑至极。” 那位百姓闻言,顿时开不了口,听她之言也确有道理,却不敢轻言弃之,转而面向郡守,用眼神询问。 第一百三十九章东临遇故人 郡守拧眉向前:“这位夫人,你所言极是,只此事虽无证据,却有迹可寻,那日周将军副将在场,亲耳听见慕容言让周将军不可轻举妄动,回头周将军只写了一请战书,被驳回第二日,周家便被大火吞噬,我东临郡建郡多年,民风淳朴自然无人敢做此大恶之事,纵观郡城上下,只有慕容言乃外来之人。” 言下之意便是,只有东临郡都是善良百姓,放火烧府之事,他们不可能做得出来,而唯一外来的人就是慕容言,且他还有作案动机,这有证据与否就不重要了。 沈风裳微恼,打量一番这位说话可笑之人:“这位莫不是东临郡郡守大人?” “正是本郡!”张刑林抬首挺胸,摆出官员的架势来。 “本夫人曾以为州官为牧,郡官为守一词是个笑话,却不想在这里遇到这话的奉行者,此不知是当朝圣上之福,亦或是百姓之悲凉。”沈风裳这话极为讽刺,讽刺这位郡守大人,治理郡县,把做事不论实质,把人当牲口看,凭他空口白牙一句就能定人生死。 张刑林闻言,怒从心起仗着自己身形高大,逼近沈风裳瞪着眼看她:“哪来的乡野村妇,如此不分尊卑,你有何身份与本官在这里探讨为官之道!” 沈风裳轻哼:“官为民请命,民便有资格探讨你为官如何,这跟本夫人有何身份无关。” 张刑林本要让人拿下她,便在此时,一声娇俏女声传来:“我道是谁呢!” 人群中,一披着粉色斗蓬,挽着妇人发髻,肤白貌美之人走出来,那郡守见到,便向他行了个礼:“绯月夫人认识此妇人?” 沈风裳闻此声,眯眼望着声源:“沈风月?!”她是无比惊讶的,沈风月整个人气质像变了一个人,而且她怎么也会出现在此地,还被人称作绯月夫人。她是无比惊讶的,只是脸上却不显。 沈风月对着张刑林,转头看了一眼沈风裳,用帕子轻掩嘴,娇笑道:“张大人可能不识,此人乃是我同宗同父的亲姐姐呢,只是现下已经被我父亲逐出府门,不过人家如今有此底气,也是因为嫁了当朝的一品将军为夫人。” 张刑林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沈风裳,轻点了下头道:“即是绯月夫人认识的人,又是章将军的夫人,只是为何与本官为难。” 沈风月瞥了一眼那未曾发过一言的慕容言,轻哼一声:“张大人可是不知,这位夫人不仅是本夫人的嫡姐,与慕容公子也是嫡亲的表兄妹关系,这自家人自然为自家人说话!” 沈风月对沈风裳的恨从未停止过,连带的慕容家的人,她也全无好感,自去年她被人治好那让人难以启齿的病后,就像变了一个人,伤愈后,想尽了一切办法,勾引上了成王司柬,最终捞了个夫人的位置,成王还封了个绯月的封号,在王府里,没有正妃,她俨然成了王府后宅内权利最高的女人。 沈风裳冷淡一笑:“不知这位绯月夫人,可是哪位府上的?” “本王府上的。”成王不知何时出现在沈风月身后,一把揽住他有肩膀,轻笑地回答了她的问题。 沈风裳这下是真的意外:“原来是成王爷,倒是不知成王爷也来了东临郡,本夫人倒是失敬!” 见沈风裳见了成王,依旧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,沈风月心里的黑暗面又开始蠢蠢欲动,一只手爬上成王的胸膛,娇声道:“姐姐这一成了将军夫人,架子倒大了起来,这见了王爷也能如此傲气,竟然不给王爷行礼,真是让妾身羡慕。” 沈风裳也不跟她计较,只站得直直地对成王道了声:“沈风裳见过王爷!” 她这态度不仅成王皱了眉,沈风月更是气愤:“怎的,姐姐这是看不起王爷?” “当不得绯月夫人这声姐姐,不是本夫人眼高,只是这里人也不少,也不见得哪位向王爷行了什么礼,本夫人哪能做个例外之人。”沈风裳说完,也不理会他们,而越过人群走向慕容言。“言表哥,别来无恙!” 慕容言点头轻笑:“这几月不见,表妹气性又见长,那章将军倒是又纵容了些。”这是怪她一个女孩子家,跑来给她出气,章时初也不管着。 “听表哥之言,似是觉得裳儿此行碍眼了?”沈风裳说完前一句,便顿了一下,再接着道:“只是这皇命难为,莫说时初,便是你我也拒绝不了不是。” “皇上命你来的?”慕容言皱眉问道,而沈风裳用点头回答了他的话,使得他把眉头皱得更紧,皇上这是嫌朝中无人了么,这边疆可不是什么安生之地,怎的就派她一妇道人有过来参和。 “时初呢?”慕容言不死心,觉得她只是陪时初来的,便问道。 “时初去看周将军了,不过,这边的事情,时初可是无权过问的。”沈风裳笑得一脸得意。 另一边,成王听到时初去看周将军,明显脸色一变,冷着脸道:“张郡守,可曾给本王安排好驿馆?” “回王爷,已经安排妥当,您现时便去?”张刑林一脸讨好地笑着。 “嗯!”成王手一挥:“你且在前面带路。” 有成王在这里,张刑林也没空理会刚才沈风裳的无理,高兴地转身就带路去。走出一小段路,成王便附沈风月耳边道:“月儿,去通知一声,今日刺杀行动暂罢,有章时初在,他们完不了任务。” 沈风月听罢,故作恼状:”哎呀!王爷,妾身都急着跟你走,还有些事情未同姐姐说清楚呢,要不您先去驿馆,妾身随身再寻您!” 成王随手一挥:“去吧,早些回来!”沈风月娇笑着退后几步,转身进了一小巷子,拿出一信号弹,拨去索引,一道黄色信号冲上去霄,黄色代表着任务黄了,便是作罢的意思,放完后,她在原地,眼睛望着一个地方,等待着对方回信。 第一百四十章沈风月受罚 大致两刻钟后,一道绿色信号弹出现在空中,沈风月见了,方才转身去驿馆。 却不知,在她走后,沈风裳也出现在了她方才站的位置,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。 沈风裳冲着身后不远处一个暗卫道:“周将军现在何处,给我带路。”之后又补充道:“你且慢些,我轻功不大好,呆会跟不住了可就不太好看。” 那暗卫正是皇帝那里派来的,只她如是说后,嘴角抽了抽,心道既然知道自己慢,为何不愿让他直接带着走,非要自己去。只是暗卫闷惯了,然后是没把话说出口,当然就算他说了,沈风裳也不会听他的。 又过两刻钟左右,沈风裳看到一脸笑意的时初,同样笑着上前问道:“如何,可是逮着人了?” 时初上前,揽过佳人:“夫人果然妙算,当真有人前来暗杀周老将军,总共三人,为夫失手让死了一个,逃了一个,好在还留下一个,夫人可是要审?” “审?如何审得,这些人估计都是些死士吧!那位死的若我没猜错,并非你出手杀的,而是他自认为落网而自杀的吧,这些人,没可问的价值。”沈风裳轻哼一声,心里门儿清呢。 “夫人明鉴,那留下的这个你如何处置?”时初越来越觉得,夫人的高明之处,所以一切事情都由她自行做主。 沈风裳叹气:“反正我已知幕后之人是谁,这留下的,若有地方,便先关着,说不定日后还有用。”然后想了一下,便转头看他:“你那可否找出沈风月,在我们不在京都的这些日子,究竟都出了什么事?怎么突然就摇身一变,成为司柬的绯月夫人,那世子不是说,她是石女么?” 时初点头,沈风月之事,他们一直未曾理会,这突然她就蹦了出来搅事,让人有些措手不及,是该查查看:“夫人放心,此事交于为夫。” “周将军可是安顿好?” “放心,我们已然转移他到安全地方,至于他的病,有子默看着,当是无虑。”说完突然打横抱起沈风裳,把她惊了一下,立马伸手揽住他的脖子。 “你这是做何,当天化日的,快将我放下。”沈风裳娇喝道。 时初立马安抚,脸上满是心疼:“夫人放心,此处无人,这些时日,我们快马加鞭,你那腿根估计都被磨破不少皮吧,为夫带你去上些药,可别溃烂才好!” 经他这么一说,沈风裳才感觉到两腿根处,火辣辣的疼痛,之前一直被她特意给忽视了,也没有表现出来,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,讪笑一声:“那麻烦夫君了!” 时初听得抖了一声,眼里不片炽热:“夫人,你这可是犯规啊,明知道为夫听不得那俩字,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口,也不怕到时候为夫反持不住,伤了你。” 沈风裳本来只是一句玩笑,没想到引得他如此大的反应,顿时羞红了脸想到,这大半年来,他又是养伤,之后又是赶路的,好像确实是好久没碰过自己,成亲方才一年,这反应到是再正常不过,最后只得干笑两声,表示自己现在无能为力。 时初摇头叹息,不过最后上药途中,倒是吃了不少细豆腐,倒也算是打了下牙祭,阴郁之气也去了不少。 而驿馆内,沈风月正兴致极好地回来,见了成王,把事情报告完毕,便开始实行勾引之事,虽正事未曾顺利,但成王也不是那清欲之人,有女人送上门,且这女人技术还不错的份上,自然是不曾推拒,两人酣战数时,却不见暗卫回来报行踪,才发觉事情有异,逐起身派人查看。 暗卫不久后回来报告:“回主子,发现其中一暗卫重伤倒在城外树林,其他二人不知所踪。” 司柬听罢,反身甩手就是给了沈风月一巴掌:“你不说已经完成任务,现在这是何情况!” 沈风月捂着被打出红印的脸,脸上一片平静,这种情况她已经习已为常,只听她声音平淡:“王爷,妾身确实已经发出信号,也已经看到对方放回来的绿色信号,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意外,妾身实属不知。” “成事不足!”司柬烦燥说完,甩袖而去,后边的沈风月低垂着眉眼:“妾身自会去请罚,还请王爷息怒。” 回答他的只是放眼望去的空冷庭院,沈风月收起了那恭敬的表情,眼里透出阴狠:“沈风裳,我今天所受的这一切,待日后,定要让你尝上千倍百倍。”自语完毅然转身,去了后面的临时刑室,那里有专门的人在等着,等着她去受罚。 这里的刑室不比成王府的暗牢,那暗牢是在地下,除了烛火一点光都不透,这里去有着两扇窗,光透纸背,让其看起来比暗牢多了些暖意,沈风月深吸口气,抬脚踏了进去,里面专门看守的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妇人。 正喝着酒吃着肉的,看到她进来,立马起了身,眼着没有半点恭敬:“哟!绯月夫人,这是想念老奴的手段了!” 那种兴奋的声音让人不免起了鸡皮疙瘩,沈风月最讨厌的就是此人的声音,一听到就想到初次被她肆虐的身子,咬着牙不发一语地走到她面前,也不用胖女人说话,自己主动脱掉了所有衣裳。 胖女人上下打量起她的身子,看着她身上的痕迹暧昧不明地笑道:“这是刚服侍完主子呢吧!瞧这身上的痕迹还都挺新鲜,我就说嘛,暖床的毕竟是暖床的,前脚刚温存完,后脚不得到老娘这里吃些苦头。” 胖女人之前的夫君被青楼的妓女给勾走,死在了温柔乡,所以她对以色侍主的沈风月充满了敌意。数据好忧伤!会不会被废了呀! 第一百四十一章沈风月的风月事 “要动手便快些,本夫人还有事要做!”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,沈风月虽然经历过多次,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喜欢。 胖女人嗤笑一声:“老娘怕你呆会儿受了刑,便没力气再办其它事情。” 说完便抓过沈风月的手,把她绑到了一旁的木架上,沈风月浑身上下无着一物被呈大字型绑着,本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羞恼,却硬是不坑一声。 把她绑好后,胖女人便拿出一粗鞭子,那鞭子一直是泡在盐水里,她一甩起来,便是水花飞溅,啪地一声打在地上,听着就让人心颤,沈风月咬紧了牙关,深弊一口气,就怕到时候惨叫出来,这胖女人会越兴奋,打得更厉害。 鞭子声在后室里,啪啪作响,偶尔带着胖女人的粗喘还有沈风月的闷哼声,直到沈风月被打足了三十鞭,胖女人才收手。 停下后还一脸不虞,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沈风月:“主子说了,你这身子他还没玩够,在他没觉得玩够之前,三十鞭是最多了。”然后开始解了她的束缚,把鞭子往盐水桶里一丢,又去吃她的东西喝她的酒、 沈风月疼得真抽气,要不是恨意支撑着,她这会儿早就昏过去了,一件件地慢慢穿好衣裳,她一步拖着一步地离开刑室。 待回了她自己的卧室,叫了声自己新招的婢女:“春雨,给我备桶水,凝肤露多备些。” 春雨看她的样子,便知道她又受罚了,心下也有些可怜她,便低着头退下,把她要的东西给备好了,待最后一桶水倒入浴桶,沈风月便挥手:“行了,这里没你,下去吧!” 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,哪怕是一个婢女都不行,尤其在得知自己有过那种缺陷后。 正洗着澡,水桶后便伸来一只手,这是一只男人的手,它爬上她的肩膀,语气略带不舍:“月儿,他又让你受罚了?” 沈风月皱眉,拍开那只不老实的手:“顾易南,谁允许你随便出入我的卧室的。” 被叫顾易南的男子不在乎,手也没有收回去,而是一路摸索向下:“月儿,我是你的暗卫,你的卧室我自由出入不是很正常。” 一边的胸口被他握在手里,沈风月忍不住嘤咛一声,骂道:“该死的,哪里有暗卫像你这样,对你主子做这种事情的。” “月儿,我陪了你差不多十年,老早之前我便跟你说过,你要是看那沈风裳不顺眼,让我帮你杀掉便是,你这样又是何苦。”顾易南一边摸着,一边还不忘拿过旁边放着的凝肤露,细心地为她抹到伤口上,阵阵清凉让沈风月舒爽哼声。 若说顾易南喜欢沈风月什么,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,在外人看来,沈风月骄傲,贪懒甚至于有些狠毒,但在他看来,她这不过是不服输,知道自己想到什么,甚至于,他认为若是对自己不喜欢人都不会下狠手的人,简直就是没用之人,所以说顾易南对于沈风月的喜欢是偏执,也是变态的。 待他上好了药,两个人也早就缠到了一起,沈风月不喜欢顾易南,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她的那不为人知的病治好后,她对男女之事便特别钟爱,哪怕有成王那人在,她也觉得不满足,而顾易南的大胆正合她的意,只是她还是会说:“顾易南,你记得,本夫人不会喜欢你。” 顾易南哼笑:“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,但那又如何,老子喜欢就好。”一边回话,一边开始进攻,两个人在水桶里忘我地索取着,完全不顾这是不是附合人伦道德。 两人事毕,沈风月就这么坐在水桶里,背靠着顾易南:“交待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?” 顾易南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,却很是严肃地回她:“放心,我已经知道沈风裳他们的下榻处,他们是只身前来的,只跟了一个男侍卫,暗中还有皇帝派来的两个暗卫,那些下人都要新招,我已经安排了两名前去应招。” “哦?你确定你派的那两个能被沈风裳录用?”沈风月不太相信。 顾易南得意一笑:“月儿这次可放心,那人牙子手上的人,我都查过,他们的亲人都已经被我握在手中,而且本人还不知情,所以应招时露不出马脚,待得谁若是入了她沈风裳的眼,我便以谁的亲人逼他就犯。” 沈风月听罢,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你这回倒是学聪明了。” 受到夸奖,顾易南有一拨没一拨地揉搓起她的柔软:“月儿准备让这两颗棋子做什么?” 沈风月闻言起挣扎起了身,步出浴桶,擦干了手后,顾易南自是随着起身,披了件外衣跟上。 只见她自首饰盒底拿出两包药,递到顾易南的手中:“这两包一个是无色无味的药粉,一个是薰香,待那两人入了她下榻处,便一点点地给她下药,记得按三十天的份给她下,她们身边好像有用药高手,太多的会引起怀疑。” 顾易南接过药包,好奇地问道:“月儿,这两包药有何作用?” 沈风月神秘一笑:“这可是我娘给我找的好东西,这药粉能让她绝育,一辈子无子息可延,若是这药粉被发现,这薰香也能让她即使有了身孕,到生产那日也会血崩而死。” 沈风月一想到那副场景,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,那模样好似那种事情已经发生一样。 顾易南笑着说道:“果然最毒妇人心,不过这样的月儿,老子最是喜欢。”说着,一把抓过还未着衣的沈风月,就要亲将上去。 沈风月挣扎几下道:“你有完没完。” “月儿,我办好了事情,你就不能给点奖励。”顾易南上下其手,惹得沈风月娇喘连连。 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:“夫人,可是需要奴婢帮忙。”春雨见沈风月半天没出来,以为她上药有困难,沈风月又交待过,她净身时让她离远些,所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口太重昏过去,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婢女,她自是要问上一问。这名字要对得起她的人哈! 第一百四十二章厨娘 春雨问话间,顾易南已经攻了进去,沈风月好不容易稳住声音道:“不用了,我这会儿刚上完药有些累,要歇息一会,你晚膳时再来叫我。” 春雨皱了下眉,最后还是道了声:“是。”便退下。 顾易南听到脚步声已经走远,便更猛着进一步动作,惹得沈风月掐了他腰一把:“该死的,要是被人发现,报告了王爷,本夫人不要被你害死去。” 顾易南嘿嘿一笑:“月儿放心,我自有分寸,毕竟我可是舍不得你去死。” 沈风月放松了身子,自自然然地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,她觉得她已经有些癫狂了,可那又如何。 翌日,沈风裳站在租来的小院里,看着人牙子带着一群人进来,有些发懵地看着身边的男人:“时初,你这是干什么?” “夫人,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看不出来?”时初好笑地问道。 “我知道,这是要招人,可是现在这院子这么小,不需要招人吧!”沈风裳觉得,只是小住一段时日,不必要如此麻烦。 “夫人,院虽小,但事情却要有人做啊,比如说这吃食便需要人手。”说到吃食二字,时初还特意笑看了她一眼。 沈风裳有些窘,她平日里学什么都挺快,也顺手的很,只有这下厨之事,真的是一点天赋都没有,甚至她还想起,年前在髓云谷中,听闻时初生日到了,便想着给他一个惊喜,准备好几天才做了一碗面,只是那碗是面不是面的东西,让她尴尬到无以复加。 “夫人,为夫可不想再享受一次,那泥浆一样的面坨坨,人生只此一次便让人终身难忘。”时初一副不可言欲的表情看着她。 沈风裳无法反驳这事,只得答应道:“好吧!此事随你,只是做吃食一人足矣,招一人便是。” 对此,时初倒是没说什么,只应了她,最终她选了一句看起来有些老实,而且试用做出的饭菜也较可口的妇人留下,其余人等被送了回去。 沈风月收到消息后,虽有些不满意,却一时也无法做其它的应对, 连着好几日,沈风裳都忙着查探周府火灾事件,因着她来时,那里面已经被郡守派的人清理过,要找些新的线索有些不易,所以她为了找东西,整日呆在那烧坏的府邸,只有晚膳时间才回小院。 这日她回府拿些物件,路过小院石子路,便看到新招来厨娘一人,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石凳上。 沈风裳好心上前:“大娘,可是家里有困难?” 那厨娘似是被吓了一跳,起身慌乱道:“夫人,您今日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,老奴不是是偷懒,这便回厨下做事。” 沈风裳失笑拦下她,以为她是被自己给吓到了:“大娘,你无需紧张,我回来拿了东西便走,你回厨下做了吃食也无用。” 厨娘呐呐了两下,便哎!了一声,算是应答了。 沈风裳好奇:“大娘,我方才瞧您似乎脸色不太好,可是家里有急事,若是有事,我跟将军也难得回来用一回饭,你可先回家处理完事情再来。” 厨娘听罢,面色有些为难,却还是应道:“那,那老奴今日便咽趟家里,将军与夫人就烦你们在外用饭可成?” 沈风裳当她真是家里有事,便点了点头,待厨娘离去,便冲暗卫道:“你且去跟着看看,若是家里确有困难,帮本夫人送些银两,好解了她的急。” 那暗卫再一次想反驳,他是暗卫,不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好么,让他一个不能露面的人去送银子,亏夫人你想得出来,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口,叹道,夫人也是好心,算了,就当做一回好事。 暗卫应一声,便跟上前去,看着那老妇人走了好长一段路,才在一有些破旧的青瓦房前停住,在门前徘徊了数次,才上前敲门,这让暗卫觉得很是奇怪,只是不动声色地在暗处看着。 妇人敲门后,那青瓦房门应声而开,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人,一把将她拽了进屋,这一出,暗卫便知道,这事怕没那么简单。 轻点一下脚尖,跃上房顶,轻掀了一片瓦往下望去。只见房中,一张草铺的床上,躺着一男人,似乎是睡着了,黑衣男子正站在床铺前,那位厨娘便站在黑衣人面前,拿着一包东西问道:“这位爷,这东西你还是交给别人吧,夫人他们都是好人,老婆子我实在是下不去手。” 黑衣人正是顾易南,他皱着眉:“我没说过这东西害人。” 厨娘叹气:“这位爷,我老妇人虽然见识少,但不傻,若这东西不害人,你为何要想尽办法让我去下给夫人吃,这说的过去吗?” 顾易南阴了脸:“老太婆,爷好声好气跟你说话,是给你脸面,记住了,若是你不干,你家男人我直接给解决掉。” 厨娘看着顾易南身后昏睡的男子,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:“这位爷,我夫妻二人,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,您为何要为难于我们?” 顾易南丝毫没有同情于她:“这都是你们自己倒霉,要怨便怨请你做事的人吧,若不是她选了你,爷都没兴趣理会于你们。” 说完,他自怀里拿出一颗药,当着厨娘的面,喂进了铺上的男人嘴里,只听得咕噜一声,那药被吞下。 “你,你给我家老头子吃了什么?”厨娘惊恐问道。 “一些让你听话的东西,听清楚了,你要是没把药放进那沈风裳的吃食中,你男人不出十日便要肠穿肚烂而死,自然,若是你等听话,解药,爷自会送回来给你。”顾易男说完,拍了那躺着的男人一掌,那男人咳了两声,便醒了过来。 他抬头看着厨娘,有些惊恐地问道:“婆娘,这后生是谁,为何一来就打昏我。” 厨娘含泪摇头:“我也不知。” 老头子拉过厨娘到自己的身后,警惕着望着顾易南:“我们家家徒四壁,没有可占的便宜给你占,后生你还是莫要为难于我们。” 第一百四十三章夫人玩剔骨 顾易南冷哼:“我并不想为难于你们,只要你家老婆子把我交待的事情给办好了,爷自然不会再光顾你家,爷还嫌脏呢!” 老头回头看着自家婆娘:“老婆子,你可莫要做了那阴损之事!” 厨娘看着老头子,欲言又止,想到刚才的那颗进了老伴肚里的药,她心烦意乱。 顾易南再次打断他们:“行了,爷没空跟你们说些有的没的,记得爷交待的,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。” 暗卫见顾易南要出来,急忙闪身躲了起来,直至他不见了踪影,再无心理会那厨娘之事,打算回到沈风裳身边,说出今日所见所闻。 这名暗卫赶到周府落难的府地时,沈风裳蹲在一堆废墟中,手上拿着一根白骨,细细的研究着,暗对问自己的同伴:“她在干什么?” “不知道,研究那根骨头有小半个时辰了!”同伴回道,眼神没离开过沈风裳。 “那是人吃剩下的骨头?看起来有点细又有点长!” 同伴看了他一眼,然后示意他看着沈风裳不远处,地上的东西,这名暗卫顺着他的指向,看了,那地方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,就有一大陀焦黑的东西:“那是什么?” “一条被烧焦的狼犬,她手上拿的骨头,是从那上面剔下来的。”他的如伴如是回答。 “你帮她剔的?”这暗卫觉得,就算是别人帮剔的,她一个女子拿着一根死狗的骨头,还是刚剔的,怎么都觉得太夸张了些。 只是同伴的回答却是:“她自己剔的,刀法不怎么好,不过看起来结果不太差。” 暗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:“她,她,她,随风,她还是个女人么!” 随风摇头:“随云,这事情你该问将军,不过你这些日子没跟着她,不知道她干了多少这种事情,我都已经习惯。” 正说着,沈风裳抬起头来:“随风,过来一下。” 随风看了一眼随云,无声上前,淡然道:“夫人,有何吩咐?” “找块干净的布来,我要放东西。”沈风裳说着,便拿出一把匕首,刮开骨头,待随风拿来了块白布过来,便把它放到布上,划开骨缝,里面是被烤干的骨髓,她细细地把骨髓刮出来,然后在某一处发现一尖刺物,用手把旁边的脏东西搓开,才发现是一根很细的针头。 随云一大男人,看她淡然处之地弄着这样,眼睛都要突出来了,突破忍不住上前问道:“夫人,您就完全没觉得一点不适?” 沈风裳没回他,而是略显高兴地道:“怪不得旁边邻里都说,夜半都未听到呼声,这狗都被下了药,那人应该也都是被下药后才烧死的,可惜的是尸体被郡守他们给弄走了,还说火化了,找不到证据。” 随云再出声:“夫人!” “嗯,随云是吧,麻烦把我刚才剔下来的东西,打包起来,回头让子默瞧瞧,见针即倒的药应该不好找,要是能找出什么药来,说不定也能找到些线索。”然后站起身,拍了拍手,理了理裙摆再去找其它有用的东西去。 她没回答随云,是因为她不想回答,上辈子自己也是被火烧死的,那种痛,就算重生这一年多来,都忘不掉,所以她痛恨这种被火烧的死法,至于剔骨,那不是人的骨头,她心里负担也没那么大,且当初看过时初的胸口被划开的场景,她就觉得这一生再没有比那个时候,更让她害怕的事情。 随云无奈地帮着收起那包装着狗骨跟骨髓的东西,不再言语的跟着她。 她走了一大圈,天都快黑了,才叹口气要转回住处,这时随云才想起,那厨娘的事情,遂上前叙述了一番,想看她如何处理。 沈风裳听罢,只回了一句:“先什么都不要做,随她去吧!” “夫人不把人赶走?”随云不解地问道。 “赶了又如何,若是有心,那人可再派新的人进来,祸害一家便不太好,再害一家本夫人也没这么狠毒。”沈风裳心里明白,她要报仇,必须是要狠,但她有她做事的原则,对一些原本就与她无关的人,不必要伤害的自然不想多加伤害。 随风突然出声:“夫人,需要不需要属下去偷走那药粉,然后给换一包进去。” 沈风裳想了一起:“换一包进去就不必了,明日让子默检查一下,饭菜里都加了什么料,我们竟然“不知道”被下药,到时候做做样子应该可以。”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,便不再多言,一路跟随她回了小院,小院前将军也刚好回来,看见沈风裳笑着迎上前:“今日夫人回来得倒巧。”说着就上前拉她的手,却被她给躲过。 沈风裳举起有些微脏的手道:“扒了一天的黑灰,手可脏了。” 时初一脸无所谓,拉过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衣服上噌了噌,笑道:“我可是在校场里打了一天的滚,再给你抹抹灰如何!” 沈风裳挑眉:“我好像还剔了根死狗的骨头,还刮它的骨髓了。” 她这明显就是故意的,就想看看将军如何反应,结果人将军举起她的手,仔细看了遍,之后就皱着眉头道:“怎么办到的,都没有残渣粘到手上,你不是有两个暗卫么,下回这种粗活叫他们办,要么你不嫌麻烦叫为夫去帮忙也行,自己动手可别伤了,我送你的匕首可是削铁如泥的。” 听罢,沈风裳忍不住咧嘴笑得有些大声,其实剔骨后她已经找了盆水洗过了,手上那些灰是临出门前,她不小心又噌上的。 现在那些灰都擦到时初衣服上去了,也就不再轿情,直接把手放到他的掌心。他们这翻举动,引得他身后的随字辈俩暗卫一脸黑线,这夫妇俩真的是太过另类,他们觉得自己被训练出来的面瘫脸,要被他们给攻破。 第一百四十四章查不出的药 傍晚时分,沈风裳坐在饭桌前,喝着一杯菊花茶,看子默在那些饭菜中间闻闻、尝尝的,大概有一刻钟:“怎么样,可是辩出什么来了?” 子默无奈摇头:“除了菜味道不错外,我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。” 这下沈风裳倒是好奇了,想不到对方的药这么厉害,子默这样的用毒高手都查不出来?难道这回真遇到对手了,如此看来,这回若不是自己临时起了善心,未派随云去跟着厨娘,这药自己得真吃了吧。 这又一想也许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,故喊来随风:“你还是去弄些那药来!” 随风刚走,时初便问道:“裳儿,发生了何事?” 自刚才沈风裳把子默叫来,检查食物开始,他就一直想问的问题,现在竟然查不出东西,她又让暗卫去偷药,这当中必然是有事发生。 沈风裳也不隐瞒,把随云所见之说复述一遍后,时初便问道:“可是知道是何人所为?” “这,我倒是不知,且问下随云有何线索。”随即便喊了随云。 随云说是从未见过,但是因为那人未做蒙面,他倒是认得长相,所以便让人备了文房四宝给他,随云做画时动作行云流水,当看动作便知道是位丹青高手。 沈风裳不由得奇道:“难道,做皇上的暗卫,连丹青都要学?” 时初失笑,随云收了笑后,脸色淡淡道:“属下自己无事时学的,跟暗卫训练无关。” 沈风裳失笑,她早就发现这个随云,老是对她做的事情不太赞同,每次出现,她都看到他表情怪异,这让她忍不住想逗他。 只是人家将军在旁边呢,自然不高兴自家媳妇对别的男人感兴趣,上前拉住她便往门外带:“走,这些饭菜都让子默毁的差不多,我们还是出去用些。” 子默不悦地抬头:“老子只是闻一闻,尝了一口汤而已,何时毁你菜品。” 而此时的沈风裳却眯起了眼,拿起随云画的人像,仔细地研究了起来,画中人粗眉,细眼,鼻子高而圆润,嘴角平成一直线,右眼下有一颗泪痔,她在脑海中搜索着可否见过这样的面容:“时初,我想我大概知道要对我下药的人是谁了。”说完嘴角牵起戏嘻的笑容。 “裳儿认识这画中人?”时初打算不跟子默闹,而是转头认真地看着她。 沈风裳点头:“要说随云这丹青技术还真好,把人画得倒有些传神,尤其这眼神。” 将军听她又夸别人,顿时觉得随云的样子看着越发深沉起来,不过并未表现得很明显,而是在心里下定决心,回去一定让这暗卫离她夫人远远的。 沈风裳看着画像手指摩挲着下巴:“此人,我小时候见过一回,谢姨娘带回来的,十来岁的少年,看人的眼神阴冷冷的,看着很是邪恶,让我还做过好几天恶梦,若不是前几天看见沈风月,我还没这么快想起这人来,我猜这下药之人,除她外不做二人之选。” 一说到沈风月,时初就没一点好感:“这女人怎么老阴魂不散。” 沈风裳笑笑:“许是上辈子结下的仇,这辈子怕也是要不死不休。” 那边觉得饭菜味道不错的子默,已经开始直接坐在位子上,端着饭碗海吃起来,沈风裳也只是看了一下,子默是用毒高手,想是觉得对他自己没影响才动手,所以她完全不担心。 正要出门时,她转头看着子默:“对了,随云那里有我找来的东西,你若得空,帮我看下那狗中的什么药,我好寻线索。” 随云从腰带上解一个布包,递到他手中,子默放下手里的汤勺,接过布包,当场就找开了。 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,子默皱着眉看她:“这东西,你自己弄的?”看到沈风裳不置可否的脸,他一脸好奇地看了眼时初:“我说,你娶的这真的是女人?” 时初一脸臭屁:“怎么,羡慕我夫人艺高人胆大?” “本来我以为我家小雪就够大胆的,到头来时初你的媳妇才是最可怕的,我心甚慰!”子默的眼神里都是同情。 沈风裳看着他,眼神突然变得阴侧侧的:“我觉得暖暖那里还需要人照顾,时初,让猎鹰帮我带封信给成雪,让她在髓云谷里帮暖暖过完月子再回来吧!” 子默完罢刷地一声就站起来:“夫人,你以权谋私,暖暖那里不是有你那杏芳丫头么。” “我听说成义也在往这边赶,我瞧着他对杏芳也挺上心,我家的丫头看着挺好的,我得为她的终身大事好好张罗一翻,走,时初,咱先回屋里写完信再出去吃。”说着也不顾子默在那里是否跳脚,心情愉悦地拉着人走。 去书房的路上,时初问她:“你真的让成义带着杏芳来,让成雪留在髓云谷?” “不让成雪来自然是真,不过暖暖那里确实有人要照顾才行,杏芳我不会让成义一起带来,我们在这里又非久呆,来去多有不便!”沈风裳轻笑,随后又补充:“不过成雪我是让她回去帮我看下宣姐姐。” 想到沈宣宜,她又叹了口气,自随时初出门以来,她便没再见过她,连时初好了后,回到京,最后也只匆匆又来了边疆,沈宜宣是她现在最牵挂之人,一个在宫里,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,有没有受到别人的迫害,成雪武功高,又机灵,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她,希望在自己回去之前,她都能安然无恙。 看出她的担心,时初上前搂住:“放心,我看得出来,皇上还是很喜欢她的,应该会多有照顾着她一些。” 沈风裳抬头,看着他:“你说,皇上很喜欢她?你怎么些什么?” “这是我自己观察得出的结果,皇上在很久以前就跟我说过,他要后宫里只有一个孩子,那样继承人便只有唯一一个可选,就不会出现兄弟相残之事,哪怕现任太子聪慧不足,他都想办法让他能守成便好,所以后宫里这么些年,除了皇后的孩子,都未曾有过其它妃子生下过皇子,这是皇上特意为之,现在他能允许宣嫔生下那个孩子,便能证明,他其实是喜爱于她的。”时初很少谈皇帝,所以这一次说这么多,只想让沈风裳安心些。 第一百四十五章神秘人再现 “希望如此,宣姐姐是个好女子。”沈风裳选择相信时初的猜测,因为她现在也做了不其它的。 将军夫妇送完信件,便去了东临郡一家有名的客栈,叫“望门”取自名门望族之意,在窗口等上菜时,沈风裳看见穿一人影闪过,眯眼打量了一下:“时初,那人背景好熟悉,且这天方亮,穿着夜行衣出门,怕不是什么好人。” 时初端着茶杯,一脸闲适:“裳儿,你想追上去看不成?” 沈风裳摇了摇头,那人身形奇快,又过了这么一下,就凭她的身手,追上去不太可能,还是罢了,只望明日莫出大事。 时初看她明明想追上去,却又无能力为的样子,当下便丢下茶杯:“裳儿你且在这里等着,为夫前去一观。”说完,便跃出了窗外,没两下就不见了踪影。 一路尾随到了郊外林子,黑衣人终才停下,冲一个方向叫道:“主上!”这人便是苍瞿。 林子的权阴里,走出来一人,自然是那位林公子打扮的主上:“苍瞿!”他正要说什么,时初便因为所站的脚边,一只兔子窜过,待他想转移位置时,便被这位林公子给发现了。 林公子手上银针飞出,时初闪身躲过,那银针却在此时一分为二,又向他射来,眼神一凌,他翻了一下手掌,二指聚内力,把银针夹住后,直接飞身离去。 苍瞿想抽身上前去追,被林公子给拦下来:“不用追了,凭你的身手追不上他。” “属下无能,被人尾随却不知!”苍瞿低头表示惭愧。 林公子摆了摆手:“此事怪不了你,那是章时初,想不到几月不见,武功进展那么多,若不是那只兔子暴露了他,我都未发现。”不远处,时初刚才站的地方,那只兔子已经被银针给射死,而且全身都已然发黑。 “主上,花黎那边,已经同意在两月后,进攻东临郡!”苍瞿站在林公子身后,拿出一封信件递上去。 林公子回身,接过信件,未拆开:“闲王应下的?” “不,是花黎太子樊莫离!”苍瞿如实应道,他也不知道那樊莫离为何会主动找上自己,而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。 “樊莫离!倒是让我有些意外,你何时暴露自己的行踪的?”林公子对此事比较介意。 苍瞿额早冷汗,却还是直言:“据樊莫离所诉,他在闲王府有人,那暗中安排的人告诉他的,属下无能!” “苍瞿,你能力下降了,章时初跟踪你没发现,还说得过去,被一个连高手都不是的人发现身份,那就太失职,待完成樊莫离这事,你便回组织里接受惩罚系训练。”林公子皱眉,虽然计划依然得已实施,但人选换了,这让他有些不悦。 苍瞿顿了一下,最后还是回了声“是!”他曾是惩罚系训练营的首领,在那里训练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,他最清楚,那是人间炼狱。 林公子正了正声音:“让樊莫离记住,既然找上门合作,便要做好,本座不与无能之辈做交易,机会只给一次。” “是!那主上,闲王那边将如何?” “闲王,得看他自己本事,要想窃国,若连樊莫离这种后生小辈都斗不过,他是死是活,本座无心理会。”林公子说完,便闪身离去,那身法并不比时初差。 时初回到望门时,手上已经被他自己封了穴,但那黑色依然漫延到整个手掌,沈风裳看见后忙上前查看,有些心疼地想抓过他的手,却被躲开,便有些着急:“怎么回事,是被发现了?” “无碍,一点小伤,这毒接触皮肤便会染上,你还是莫碰到我的手,我们回去让子默瞧下,应该能解。”说完,气定神闲地坐下来,饭菜已然上桌,便动起筷子来。 沈风裳着眉头看他:“要不先回去解了毒再说吧!” 时初回头一笑了之:“我看饭菜还未动过,怕是你还未用吧,且先用饭,师父给我用的那金丹是个好东西,这点毒于我无碍,快些吃。” 说完还把一碗她喜欢吃的汤给推到她面前,再看她不动筷的举动,方笑道:“哎!你不饿为夫可是饿了,不过这手好像不方便,夫人要是觉得不饿,便劳你手,喂下如何!” 沈风裳觉得这人,有时候真的拿他没办法,便鼓着腮邦子,给他喂饭菜,喂到一半,时初便不再张嘴,然后皱眉道:“哎!夫人,你若真不想喂我吃东西,我喝汤便是,你那不悦的脸,真的不太好看!” “你!你真的是。”沈风裳明白,他这是想着法想让自己吃东西,若是再不吃,估计不知道拖到何时,只得无奈地拿起碗筷,快速地吃将起来。惹得时初一直在旁边提醒她,慢点,吃慢点,会噎到的。 之后回到租住小院时,子默便已然在门口等着他俩,看到时初露出来的黑手:“怎么的,出去一趟,帮你夫人扒灰去了?” “时初中毒了,你看下,这什么毒,怎么沾上皮肤就能成这样。”沈风裳现在可没心情陪他打趣,那种时初当初差点要死掉的阴影,一直在她心里打着转。 “裳儿,放宽心!”时初用一只未中毒的手,轻拍着她的肩膀,想让她那紧崩的心松下来,不过效果不太好!,微叹了口气,他只得催子默快把这毒给去了。 子默接过这茬,解毒时间不久,方一刻,他的手便完好如初:“还好只是皮肤接触,中毒在外,若是针入了血中,倒有些麻烦,不过,师父那老头给你用过那么好的东西,也死不了你。” 经他这么一说,沈风裳才安下心下,只听子默又道:“夫人,你那些东西我瞧过,那骨头上的药是些平常的麻沸散,只不过量多,一针即倒,没什么有用的东西,倒是你那一小截针头,有些意思。” “针头?”沈风裳好奇,针头无意中发现的,并未入了她的眼,所以这结果让她有些意外。中毒?虐NO一样的事情怎么会再来一次! 第一百四十六章铁矿 “对,一般我们行医之人,行针所用乃是银制,质地较软,且有试毒之效,您找到的这针头,却是花黎国新行的铸造生铁之法而铸,其钢却易断,且生铁铸成如此细小的针,不般工匠难做不出来。”子默拿出平常所用银针,跟那断针放到桌上,进行了比对。 “你这意思是说,就这银针的线索来看,那作案之人十有八九乃花黎人所为?”沈风裳上前,拿起那两枚针头,细细地比对着,还有刀把子默的银针给切断了看那断口比较。 在比对完手上的两跟针头,沈风裳觉得不够客观,把眼光转到了一旁时初刚带回来的暗器上,抬手就去拿。 时初伸手拉回她的手:“那针有毒!” “我会小心的,子默他不是拿布包着就没事,我有分寸。”说完抽回手,就着帕子把它拿起来,直接就用匕首斩断,再把三个差不多的针头放到一起,在桌子上研究。 没一会儿,她便抬头望着子默:“你确定这新的生铁锻造乃花黎独有?” “自然是!”子默肯定道,这是他潜伏花黎得到的最实的消息:“不仅是花黎独有,还是只供花黎皇室使用的。” “这么说,时初你今天跟踪的人属于花黎皇室?”沈风裳指着桌上的针头:“你们瞧!这三个针头,只有子默的那根与其它不一样。” 她这么说着,时初他们也在好奇心下凑近观察。最后两个人都同意她的说法。 只时初提到:“虽然今日那人所用的针,与花黎所造一样,可今天那个人,我觉得不当是花黎人。” “时初你认识那人?”子默问道。 “认识谈不上,只是你们可还记得那位,在织造府灭门惨案中我们抓去,送给刑部,却当堂被杀之人,供出的名字有一个叫苍瞿,今日我所见之人,就是他,还有跟他街接头的,却是裳儿所说在尚书府遇到过的年轻人,那个老夫人所画之人。” 沈风裳一愣:“还跟沈府有关?”之后又道:“也可能沈府不是有谢姨娘,她不是花黎人。”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,沈风裳见气氛太安静,便问道:“你们说花黎的生铁锻造的东西,若是用在兵器上,我们有没有方法应付?” 时初回道:“他们虽然有技术,却没有矿产,要锻造兵器有难度!” “你如何得知他们没有矿产?若没有又是如何产生的技术!”沈风裳觉的这不太可能。 “最大的矿在我们来仪,前些年不懂它的用处,采到后卖入花黎,近年来知道用处后,便不再出售。”子默解释道。 “你们又如何得知的矿主不会私下买卖?”沈风裳问道。 “因为那矿主,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!”顺着子默的眼神看去。 “时初?那矿是你的?”沈风裳觉得,又一次被刷新认知。 时初点头:“本来是皇上让我开的矿,以为是金矿,后面发现没有黄金就直接给了我!”所以他的意思是有铁矿还是皇上送的,连避嫌都不需要。 时初说完,又想了一想:“不过你所说的,也并不是不可能,我许久未理矿的事情,保不齐有人动了心思偷卖。” “这?”沈风裳想说,你是不信任你自己的人。不过这话她还是未问出口,毕竟那些人他都不熟。 时初轻笑:“你以后有什么话,与我直说便成,不用顾忌其它,矿的事情我一直未曾上心,便随便找些人看着,这些人我未知根知底,若是做出什么背主之事,也无可厚非。” 沈风裳点头,之后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处理,只道:“如此凭这些针便能断定,是花黎所为,我等要直接开战不成?” “这战还是开不得,虽有这些针头做证,但未必有几人信,冬日刚过,百姓方在修养生息,谁都不愿在这当口,开启战争,不过想必这战争避免不了,我们得提前做些准备。”说完,时初便拿出文房四宝,开始在纸上疾书。 他备了两封信,一封交于成叔,让他暂管铁矿之事,若发现有猫腻要及时处理,一定要把矿产握到自己的手中,不能让对方有机可乘,另一封交于他的下属,让人秘密派人手来东临郡。 “裳儿,最近时日,我们暗地里要做些事情,查案之事,你把结果告知皇上便可。” 沈风裳明白他的意思,战争从来无小事,不论是那些上战场的战士,还是身在战争区内的百姓,能不流血,自然是不愿意流血。 “你说怎么做,我便帮你。”这边方说完这句,随风便敲门进来了。 把一小小的纸包递给了沈风裳:“夫人,这些便是厨娘手中的药,只不过她好像未下倒您的饭菜中,而是一点点地倒在花坛里。” 接过纸包的手顿了一下,这厨娘,心地还是善良的,怕是不愿违背了那恐吓之人,又不想害人,故装作药已经下了的假像,只是她却不曾想过,若是药下到一定程度,对方想要的结果未出现,她又该如何,轻叹了口气,她把药包递给子默。 “麻烦你看下这是什么药,若是有必要,弄些以假乱真的东西,日后也免得连累那对夫妇。” 子默严肃地接过药包,细看了后道:“此下到汤水中无色无味,是致女子终身不孕之药。”皱着眉想了一下:“这种以假乱真的话,我还没有研究,给我二天时间,应该问题不大。” “此事就交给你了。”时初说完,带着沈风裳跃出了院子。 天上星子闪耀,街道上点着烛火的灯笼一长排,看起来有些异常的美,石板路泛着青光。 “时初,带我出来可是有事?”沈风裳被牵着手,看着周围有些安静的地方,奇怪地问他。 “无事,明日开始就要着手准备,备战计划,这东临郡我呆过的时日,比在京里时间还多,或是起了战争,这里就没有这么宁静的时候,今天带你去附近,看下这美丽的郡县。”时初淡淡地说道,他虽是武官,但真正希望的却不是发生战争,他喜欢这份宁静的样子,只是有时候,有的东西不是个人能控制的,比如这天下的人心。 第一百四十七章引人入套 时初不知道何时带了件头蓬,把它披到沈风裳身上:“春日的夜晚,还是有些凉意,披着比较好。” 沈风裳弯着眉眼,微笑地点了点头,只见时初手指放到嘴里,一声口哨后,不远处便奔来两匹马,他对着她笑道:“出来有些时日了吧,想不想与我赛上一程。” 沈风裳接过缰绳轻身一跃,技术娴熟地上马:“有何不可!” 时初一声赞叹,她这上马的姿势越来越熟练,完全不像才学半年多的样子:“这里一直到前面的山底下,看谁先到如何!” “先到有何好处?”沈风裳把斗蓬扎紧,直着身子,打眼看他。 “若我先到,你明年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如何。”这话一说完,便被沈风裳瞪了一眼,便被反问:“若我先到呢!” “若你先到,你也可要求我一件事情如何。”本来他想说,若是你先到,还是要给我生个胖小子,就怕她气到不跟走,所以改了口。 “驾!”沈风裳听罢开声驾马,随后才道:“说好了,我赢了就得到一个要求。” 时初失笑,这家伙,竟然还耍起赖来了,偷跑,赶紧拍了一下马屁:“驾!”一声跟着上去。 两人在无人的夜色中,肆意比马,风从耳刮过带着沈风裳那银铃般的笑声,章时初心想,也不知这种笑声,能延续到何时,只望岁月静好!之后便不再多想,随心跟上他,在最后到达的时间,快速超越她的马。 她跳下马背,撅着嘴瞪他:“也不知道让下人。” “这个可不能让,让了谁给我生胖小子去。”时初回答得一本正经,上去搂着她的腰,一路踩着树梢把她往山顶带,沈风裳还没反应过来,只听耳边风声呼呼地响,刮得脸颊生疼,时初把她的脸按到了自己的怀中,等到一切静下来后,他们便已经到了山顶。 时初放开她,让她看着山下,目光越过层层树影,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东临郡的城街位置,那里已然看不清晰建筑物,却能看到点点火光,在轻风下泛着光晕,晃动着,像夏日的萤火虫,有些梦幻感。 “你怎知今日会有如此多的灯火?”沈风裳记得,前些日子也夜晚出来的,并没有这么多灯笼点着,怎的今日如此不同。 时初嘴角的笑意不再,而是带着思念与不舍:“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,这里是边界之地,历来兵战之城,许多的英魂都在这个地方埋葬着,每年的今日,这里的百姓都会为这些已经不知名姓的英雄们点上这些天灯,以慰他们在天之灵。” 沈风裳听到这些,有些沉默,时初看她这样,便有些不安道:“可是怪我在这个时间带你出来看这些,会怕么?” 她摇头:“怕?为何要怕,那些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与家园,才不得已牺牲的,我只是有些不舍,怕是再过不久战争又要来临,这些英魂怕是又要多上不少吧,这份宁静也将不复存在。” 时初也叹气,拥着她的肩膀:“明日起,我们分头行事,把城里的百姓,慢慢地劝出东临郡,换上我们易装的战士,你可能办得到。” “把百姓换成你的兵?东临郡守会同意么?”沈风裳有些意外,毕竟这一城的百姓,若是都换走,得要做多少的功课。 “必须得换,我怕周勇将军的军队里有内应,东临郡守那人,看着也不太可靠,那日他所带的人我也已经让人做好记录,他们会是最后一批被换走的人,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之中有异心之人,自然转移的地方,也不能统一为之,我先了几处地方,老弱妇懦跟那些青壮年要分开。”时初说着自己的计划,希望明日起她能有所帮助。 “这老弱妇懦跟青壮年分开,或是她们遇到麻烦可怎么办?”沈风裳觉得这样没有青壮年的一群人,拿什么来保护自己。 “这个你不必担心,我们有人会保护她们,何况,对方若是要对付,大抵是要先对付青壮年之流,这些人在一块,我们偶尔传授一些应对之法,人多也力量大些,遇事也能抵得了一阵。”他更希望的是这些百姓没有抵御的机会,完全等到这战争结束。 这日,沈风裳经过一药铺,突然铺中窜出一药童,上来就道:“这位夫人,我们堂中来了位名医,夫人可要来诊个脉。” 沈风裳退后一步,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人,再看了眼铺前无几人走动的样子,这情况看着不太寻常:“不用,本夫人未曾有不适,多谢这位小哥。” 那药童却不为所动:“夫人,都说这病来如山倒,都是平常未注意引起的,这有个免费诊脉的时机,怎的也要看看,又无伤大雅不是。” 沈风裳举着帕子,装着笑意的样子,其实是在这空档把子默准备的药丢到口中,她一看这药童不听劝的样子,就觉得有问题,这年头哪会有人执意要给人看病的,怕是沈风月等不得,想要看那药的结果了。 而子默制的药是在一刻钟方才有效,过了时间就看不出那假像,所以她用过药后,便装着无奈道:“既然小哥你如此诚心,本夫人若是再回拒,就真的有些不知好歹之意,如此便请小哥带路。” 那药童听她同意,心下松了口气,里头师傅被人威迫着,他听令来拉这位客人进店,若是失败,也不知道师父会如何,只得硬着头皮请求,好在,这夫人看起来是好说话之人。 药童做了个请的手势,沈风裳顺着方向走进了药铺,后头跟着的俩暗卫,早被她打了手势,并未一同进铺子。 一进铺子,客人寥寥无几,而且有些神情看起来有些慌张,沈风裳目不斜视,随着药童的指示,进入了店铺诊堂,见一中年大夫,坐在堂中,桌上点着薰草香,那大夫礼貌点头:“夫人,请坐!” 第一百四十八章厨娘的难 “先生有礼!”沈风裳笑着回应后,坐到他的对面。 “夫人可是哪里不适?”这是坐堂大夫习惯性地问话,倒引得沈风裳轻笑出声。 “先生这话问的,倒教妇人不好回应,这药童在门口拦着,非要我来诊个脉,说实在话,本夫人还真不知晓哪里不适,这便只能靠先生的手段!”说完,把手放到脉案上,说了些:“先生,有劳了!” 大夫点头,正着身子,搭上她的脉门,等了好一些,皱着眉又道:“可否请夫人,把那只手也给老夫瞧瞧。” 沈夫人笑着依言把那只手也放到脉案上,安静地等着这大夫开口。 一盏茶后,大夫拧着眉道:“夫人,最近可是用了何种药物,这脉像怎的如此!” “大夫何意,最近我未曾用过何药,可是有哪里不对?”沈风裳装着开始着急,脸色不是很好地望着大夫。 “夫人,观所脉像,这病应不是自身所致,乃是用了至阴之药。”大夫的脸上带着同情,这么俊的一妇人,怕是还未有子嗣吧! “大夫可否讲清楚些,我不是太懂您话里之意。”她撰紧手中的帕子,脸色有些发白,看着有些可怜。 “夫人,您只怕这辈子子嗣无望!”大夫说完,叹了一口气,脸上带着可惜。 沈风裳一脸失魂落魄起身,连声再见也未说,只默不作声地走向出铺子,余光还能看到在那堂后一角,那艳色的衣角,怕那里的便是沈风月吧,不知道这结果让她感觉如何。 真至她的身影已经不见,沈风月才出得面来,还有身后的顾易男,看着他手中的剑,大夫直冒冷汗:“两位,我已经应你们要求给那位夫人,诊过脉了,她确是无子息之身。” 沈风月扯开一抹灿笑:“好,非常好,如此我也可安心离开这里了。”之后便收了笑容,阴恻恻地看着这大夫:“今日之事,最好不要让你我外人的知晓,若被我发现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 那大夫急忙跪到地上,颤颤巍巍地保证:“夫人且放心,老朽绝对不会说出今日之事。” 顾易南举剑向前,想灭口,却被沈风月拦下,低声道:“此时沈风裳离开不久,怕她的暗卫也会在此,她方才情绪未定,若沉下心回头来,看到这人死了,怕对我们不利。” 顾易南眯着那阴郁的眼睛:“就这么放过他?” 沈风月冷哼:“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老头,暂且留他一命,且他知道的不多,我们快走吧,王爷那还等着呢!” 顾易南阴阴地看了那大夫两眼,最后还是把剑收回剑鞘,揽起她的腰身,快速离开这家药铺。 药铺外,沈风裳并未离去,而是守在角落里,看见沈风月等人身影离去,便冲随风道:“你的轻功可比得上那黑衣人?” “应是不差。”随风简短回应。 “如此,你便跟着去,看她们现在有何动作。”沈风裳吩咐后,见随风离去,便跟随云朝着下一家百姓人家,实施劝离事宜。 傍晚,沈风裳已安排了五户人,转移东临郡,换上民户打扮的士兵,回了小院,便见随风背着一身染血的男子进院。 沈风裳惊讶道:“这是出了何事?” “夫人,我随那绯月夫人而去,却发现他们先是回了驿馆,之后又悄然离开,我自是尾随,却发现他们去了这农户家中,未曾开言便下了杀手,我一时未察,未曾救下人来,他们杀了人后,便直接离去,我上前查看,发现人还有气息,想到小院里有子默大人,这个堪称神医的人,便直接带回来了。”随风一边说,一边快速把人带着下人房而去。 被送饭菜而来的厨娘遇上,厨娘一眼便看到他背后之人,惊叫道:“老头子!” 这一声老头子,唤清明了沈风裳的脑袋:“大娘?此人你认识?” “这,这是我家老头子啊,他身子不好,我才出现赚些银子,给他看病,他一直在家里未曾出来,怎的变成这样?”厨娘一边说,一边流着泪想上前查看。 却被沈风裳一把拦下:“大娘,你先莫急,随云已经去请大夫,这位大叔还未断气,我们这位大夫定有法子救的。” 厨娘啪地一声跪倒在地:“夫人,夫人,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头子。” 沈风裳拉起她,叹气:“大娘放心,能救我定会救,你与我主仆一场,也算是有缘,且”说到这药之事,她却住了口,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,她不说,自己就当不知便好了。 “夫人,老婆子这一生都无子嗣,老头子都对我不离不弃,这若是他走了,老婆子我也不独活。”在这年头,谁家媳妇若没个一儿半女,都逃不过被休弃的命运,唯有她家老头子,一生都未与她红过脸,更没有在子嗣上面怪过她,所以她发誓,这一生只愿与他同生共死。 “大娘,大夫来了,我们且等着先。”看到子默推门进来,沈风裳把厨娘拉到一旁,让出道来让子默查看。 从头至尾,厨娘的眼睛都未离开过床铺上的那人,心一直吊着,也顾不得主仆之别,紧紧地拽着沈风裳的手,握得死紧,干活之人手劲比较大,捏得沈风裳都觉得手疼,却也未提出让她放手之话。 这情景,何尝不是当初自己看时初差点没救之时的心情,她能理解,所以她愿给予一丝温情。 半个时辰过去,子默抽出最后一根银针,转头对沈风裳道:“命是保住了,只是他长期身体有疾,是未救治得当所致,现经过此一难,身体只怕会更差,以后怕是起身都难。” 厨娘放开沈风裳的手,忙跑到那男人身边,在他身边哭道:“只要活着,活着就好,以后还有我,只要我活着一天,就伺候好你一天。” 回答她的只是安静的呼吸声,她转头给沈风裳磕了个头:“谢夫人的救命之恩,我家老头子能救回来,都是夫人不弃之恩。” 第一百四十九章将军又有新技能 沈风裳却不知道如何回答,只道:“他会出事,我怕与我有关罢。” 厨娘抬头,忽然心中一闪,便呐呐道:“夫人,您已经知晓那事?” “嗯!”沈风裳点头,她不想说慌。 “夫人你知道我对你下药,却不予以追究?”厨娘是太过意外。 “我知你未真对我下药,且我今日还特意用了药让他们以为,你下药成功了,没想到她们还是对你们下了杀手。”沈风裳叹气,她无意伤人,最后人却还是因为她而伤。 厨娘听罢,却心里通透道:“夫人,此事与夫人无关,怪也只能怪那黑了心的,夫人好意为我等留了后路,却不知那人心歹毒至斯,老婆子今日庆幸,我未真的对夫人下药,不然这一辈子心也难安。” 沈风裳点头,这老婆子看着是朴实之人,却也是通情达礼之流,便起了侧瘾之心:“大娘,若是日后无去处,可愿随了我去京上?” “这,夫人,老婆子还有个残夫要顾,怕是夫法为您再效劳。”老婆子心有感激也有不安。 沈风裳扶她起身:“大娘,去了京里,我安排个房子让你们住下,白日里为我做事,晚上可回屋照顾于他,如何?” “夫人,这,这如何使得?”这身为家奴,还要拖着个病残照顾,哪个雇主能做到这份上。 沈风裳却也不再多言:“此事,便这么定下,哪日我等回京,你便与你夫君跟上便是。” “谢过夫人,老奴以后定当尽心为您做事。”这一声谢后,厨娘把称呼都改了,直称自己为奴,这是认了这个主了。 沈风裳回头对子默道:“这位大叔后续治伤之事,可要劳烦你了,你且多担待着。”她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,这老是把麻烦丢给子默,似乎有些不太好。 子默也不甚在意:“就当练手了,时初怎的还未回府!” 说到这个,沈风裳才惊觉,她这回来已经这许久,他却这么晚还未回,怕是什么事情耽搁了。 “今日出门,他未与我一道,可否与你道明今日行程?”她问子默。 子默摇头:“今日我一直在我屋里研究新药,并未见过他。” 沈风裳点头,虽然有些担心,但有时候她得明白,时初的能力在她之上,应该无事,所以她便迈步走出房间,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,眼睛望着院里的拱门。 “怎的,不出去找找?”子默有些笑意,自时初出事后,她对人可是看得紧,就怕出点什么事,怎的今日如此沉的出气。 沈风裳抬头,扯出一个笑容:“你也莫笑话我,之前是他伤未愈,现在凭他的能力,想要伤到他,怕是没几个人做到!” “你就不怕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上次那个不知名的人,可是伤到他的。”子默是故意的,最近很难看到她又慌又急的样子,她这样子看着不像个女人。 一声“哒”,时初从天而降:“谁伤到谁?” “时初,你回来啦!”沈风裳看到他的那一刻,脸上的表情早就变样,那样子让子默别撇了下嘴,看来之前是看错了,这像不像女人还是要看对像是谁。 “你回来便好,再晚些回来,你家夫人怕是要飞出去找你,爷不奉陪了。”其实子默留下来是有目的的,这是他跟时初的秘密,暂不便透露。 看他离去后,沈风裳才问道:“今日可是有何要事,怎的回来如此晚?” “无事,就有些老人家,不愿意离开东临,他们说世代都在此生活,死也要死在这里。”说起这个,他就想叹气,那种不愿离乡背井的心情,他也能理解,所以他着实花费了不少口舌,只是最后却未能如愿。 “看你这样子,劝说未果?”沈风裳问他。 “确实,最后我却被他们给说定了,也觉得他们说的有理,整个城,若是没有一个老弱妇懦,容易让人起疑,所以我只能妥协,那些不愿离开的,都在周围安排了保护的暗卫。”时初说这些也承认自己当初想得太过简单,这样的漏洞之前没想到,倒要这些百姓给纠正了,也有些汗颜。 “那些已经答应转移的妇人之中,倒未有愿意留下的,你这么一说,若是换上一批都是男子,倒真是显得有些怪异。”沈风裳也同意这块,若一夜之间全部人都变成青壮年男子,未免也太刻意,倒让人好找麻烦。 “此事不怕,我的暗卫之中,也有些女子,他们分散开来,也是能抵上十几人,且有易容之术,只是一下子太多是不可能,这倒还多赖了那些老人,省了我们不少人手去易容老者,都能易容成女子。” “男的也易容成女子?”沈风裳惊讶地微张开了嘴。 “怎的,看你样子怀疑,其实男子装成女子,你早便见过才是。”时初神秘一笑。 “我见过?何时?”沈风裳完全没有印象。 时初朝她招了招手,让她附耳过来,她依言凑近他身边,便听他在耳边说了件事情,惹得沈风裳惊出声来:“你说那俩婆子是你的人易容的,是男子?” 时初点头,笑得有些得意:“你竟没发现!”得意的笑意还未落下,便听见他的肚子咕噜一声响,闹得一脸尴尬。 沈风裳这才反应过来:“出门到现在还未用饭?” “嗯,厨下可是有吃食?”时初从早晨出门到现在,整整一天,只喝了碗茶,这会是真饿的很。 “厨娘今日怕是没空做东西吃,要不嫌弃,我下厨!”说到这个沈风裳的眼神就带着调皮。 时初果断摇头:“不用麻烦夫人了,为夫自己去做些吃食来,你可是用过?” “你还会做吃的?我还没用过。”她回答得实在,就是想吃下他做的东西。 “按正常来讲,自是比你做的能吃。”时初也不说大话,他会的应该也就下碗面的程度,这时辰出去用,也有些过了,还是自己动手,食面自是比饿肚子强。将军是个暖男 第一百五十章分离在即 所以两个人,觉得新鲜劲十足地,手牵着手,往厨下走去,到了厨房,一个负责烧火,一人负责下面,烧火之人,自然是那个能把面煮成面糊糊的人。 她一边烧火,一边看着在那边动作熟练地,切切洗洗配料的人,她没想到,这人不仅武功好,文学功底好,竟然还切的一手好菜,呆会估计做的东西都能比她的好吃,这太让人忌妒了。 嘟喃着嘴:“你给多少人做过饭呢!动作如此熟练。” 时初闻言,手上未停,抬头看着她,笑道:“怎的,连这都要吃醋啊,这可不像我那冷心冷情的娘子,我之所以动作熟练,是当初做新兵的时候,被派去当伙头兵,专门负责切菜而已。” 好吧,这个回答算是满意吧,她一直的形象都是将军的印象,倒忘了人家可是从小兵做起的,还做过伙头兵,他的经历一直没被提起过,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这些琐事。 做面,也是现做的,和面,揉面,拉面线,都是他一手完成,且做得特别漂亮,看得某位夫人眼睛都闪着星星,眼睛一眨都不带眨地看着他。 而她这样子,也大大满足了将军此时的心情,在夫人面前露一手,得到好感不少,于事做的更加卖力。 当一大碗面端到她面前的时候,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,虽然时间有些久,也不防碍吃东西的心情,正当他们吃着的时候,厨娘才进得厨下,一看到他们俩,明显愣了一下。 这才一拍脑袋:“哎!我这脑子,将军,夫人,都饿及了吧,老奴都忘了这茬,还让你们自己动手,真是该死。” 时初阻止她稍自残的行为:“无防,偶尔自己动个手,也是一件好事,至少夫人对此很是高兴。” 厨娘收了表情,看着时初一身的面粉,愣愣地问道:“这面,将军自己做的?” 沈风裳听她这么问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对吃的我不在行。” 厨娘笑道:“将军对夫人真是好,这年头哪家汉子能为自家媳妇做顿吃食,连我家那老头子都说什么君子不下庖厨,他一个种田户,装什么君子,还是将军这样子好,夫人可是有福气。” 时初听人夸自己,异常得意地向沈风裳挑眉,意思是说,看吧,还是为夫好,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。 沈风裳也不吝啬夸奖,笑着回应:“是,将军是很好,这是我前世修来的。” 一时不防,时初被她这声夸奖说的还真有些不好意思,赶紧催道:“快吃。面要糊了。” 他们都知道,这样的温馨时刻,对以后来讲,是难得的,所以心情都很放松。 第二日清早,沈风裳没有如往常一样醒来,因为这中间,被时初点了睡穴,又被子默下了一些安神药物,起码有三日,她是不会醒来。 时初把她抱上了马车,这又加了一辆马车,是那厨娘与他夫君的,待人都准备好,子默问道:“你真的就这样把她送回去,她要是醒来知道,得生气吧。” “必须得送她回去,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,她虽然近来很努力,有也功夫防身,但我不想冒这个险。”时初盯着马车中,她的睡颜,坚定道。 “时初,我觉得她不会喜欢这样的保护,你看她最近的所为,就是想让你知道,她完全可以站在你的身边,跟你共同进退的。”子默有些不赞同他的自做主张,只是这中间他自己也配合他的行为,所以说完这话后,又不再开口。 时初也未再回他,他自己也明白,裳儿有这个心,也为此努力着,只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,就是妻儿就该由他保护,哪怕裳儿之前跟他说过,她不想做那样的女子。 他转身向随风、随云道:“这一路上,不一定平静,所以你们一定要保她安全,若是不能保护好,提前跟本将军讲,本将军自有人代替你们。” 随风直着身子,郑重道:“将军放心,我等一定能护好夫人,夫人在我们便在,夫人若不在,我们也以死谢罪。” “我要的不是你们的死,而是务必把她安全送回京都,一根汗毛都不得少。”他再次严重警告道。 随云上前:“将军,我等定是粉身碎骨,也不让夫人少一根汗毛,请您放心。” 得到他们的保护,他皱着眉,把他们的马车送上路,待他们走出去不远后,他又冲暗处喊道:“暗卫六名,跟在后头,保护夫人回京。” “是!”暗卫高声回应,然后一阵风刮过,便能知晓这些高手已然离去。 看着暗卫离去,子默有些不赞同道:“你把武功最高的暗卫派出去,怕是不妥吧,你这里也得有人。” “我送她回去,便是不想她跟着我们上战场,出现任何危险,若是送她回去,中途去没保护好,那我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,所以,其它话你还是莫再多说。”时初说完,便转身离去。 子默跟在后头,便听他道:“成义那边准备得如何?” “我已将他安排到周勇将军的军中,那边的副将与成王爷走得近,怕他会做些不好的事,所以我让成义去看着他,不过也不能避免还有其它的老鼠在其中。”时初没有停步,一边说一边往小院走去。 “你不亲自上战场,毕竟这人力,物力你都出了不少了。”子默以为他会自己上战场,做主将,可听他这话,像是他只做幕后。 “我不能上,皇上未曾下令我为主将,这里的主将依然是周勇将军,我若此时夺了人的主将位,怕是京里那些好事的,听到风声,又得说我居心不良了。”时初哼笑,那些没事就喜欢抓人小辩子的家伙们,他是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,且这周勇将军也是老将了,只要不出差子,应该也不会损到哪里去。 子默是完全不赞同,若是以前的周勇,那是没什么问题,可是现在的周勇,那种低落的样子,怕要给军队带不来气势。 第一百五十一章夫人遇劫 知道子默所想,时初道:“子默,周勇他是将军,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,我相信到了真正的战争来临,他会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。”他不相信一个老将军,连这点都做不到,且那战争若是真的来临,他可算是为自己的家人报仇,定会振作起来。 依旧在睡梦中的沈风裳,不知道自己已然离开东临郡,在马车的颠簸中,皱着眉头,睡得有些不安,好在子默也留了个心眼,在一天后,她幽幽醒来,身上的懒散感让她觉得不对劲,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被人绑了。 只是之后再看看身上并没有绑着,而马车上也垫了两床被子,这应不是一个被绑之人该有的待遇,便坐起身,对着马车外的车夫喊道:“停车!” 车夫是随云充当的,不听说夫人可以睡上三天,怎么这一天就醒了,按撇住好奇心,他未停下,而是回头问道:“夫人,可是有不适?” “随云?”沈风裳听出说话人的声音,更加确认自己不是被绑了。 “是的夫人,是我,你有何吩咐?”随云拉着缰绳,减慢了速度。 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,将军他们呢?”她奇怪着,按理说自己要出门,时初应当也在,现在这情况,明显不太对。 “夫人,皇上给的命令您已然完成,将军说让我等送你回京复命。” “什么意思?我回去,那将军是还留在东临郡?”沈风裳突然就明白时初的用意,只是她这会儿可高兴不起来,这种被别人保护着虽是好意,却是没经过她同意的,这是对她的不信任。 “夫人,将军说了,他是将领,留着应付打仗之事,乃天经地义,您是女子又无武官之职,没这义务随军出行。”随云看着她已经探出头,脸上不太好的样子,替时初解释着。 “随云,给我往回走。”沈风裳喝道。 “可是夫人,将军吩咐过。”随云有些为难地看着她,希望她能改变初衷。 沈风裳一把扯过缰绳,拽着就歪过马头,让马转弯:“你们要记清了,皇上派你们来是听命与我的,不是将军,让你回头就回头。” 缰绳都被她抢走了,随云还能说什么,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,就怕她把马车给弄翻了去。 就在她转头之际,道上出来了几名黑衣人,手持着手剑向他们冲来。沈风裳见形式不对,赶紧拉紧缰绳“吁”了一声,让马车的马给停下来,拧着眉看着这几人:“你们是何人,想做什么?” 有名黑衣人拿出一卷纸,对着沈风裳看了一眼,然后他身后的黑衣人点头:“老大,是她没错。” 那黑衣老大立马收起纸卷,一挥手道:“兄弟们,给我上,不留活口。” 一声令下,又窜出多名黑衣蒙面的,后面厨娘的马车也已然停下,随风让厨娘等人退回马车内,莫要出声,跃身到沈风裳的身边:“夫人,且去马车里躲躲,这里有我俩。” 话刚落,便有刀剑挥面而来,随风一剑挡下,看着沈风裳不慌不忙地,从马车的挂壁上,拿出一条长鞭,对着黑衣人就是啪地一声甩去。黑衣人不察,被甩到了脸,蒙面巾应声而落,露出有些黑瘦的脸,眼角还有二寸长的刀疤。 被甩脸这事,令他怒不可遏,大叫一声:“啊!”就举刀向沈风裳劈来,沈风裳跳下马车,鞭子在身上转了一个圈,挡过大刀,只是力道不大,那黑瘦的刀疤脸没有退后,又上前一步向她喝过脚来,被她矮身躲过,那边随风、随云有心想要上前帮忙,却是自顾不暇,几个黑衣人把他们围在中间,让他们腾不出手。 这边沈风裳其实也没落了下乘,一根鞭子武得虎虎生风,这是时初私下里教的,且那鞭子是他特意送的虎骨鞭,子默还给粹了药,这一被甩到,可是见伤口就要倒的,所以这会儿那刀疤男已经开始晃晃悠悠,刀都握不稳了。 沈风裳一个回旋,鞭子把他的身子卷起,她一个拽一个甩,便把人扔出了老远,且落地时,那刀疤男已然不醒人世,随风他们余光瞥到,安下心对付着眼前的这些人。 那黑衣老大一直在边上瞧着,见沈风裳轻松处理了自己的人,眼睛眯起,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容:“看来,这小娘儿们还挺有一手,爷喜欢,看爷如何亲手擒了你,让爷乐呵乐呵!” 对于他的污言秽语,沈风裳选择听而不闻,既然能当这些人的老大,功夫自然是不会差,她的武功虽长进不少,但也只一般的打手好一些,自然是不敢轻敌,全副身心地注意着人的攻击。 那黑衣老大手逞鹰爪状向她攻来,她用尽最大的力把鞭子甩去,想挡上一挡,却不料鞭子被他直接抓到手中,只听他啧啧称道:“小娘子力道还不小,不过在爷这里就有些不够用了,不过这力道若是用在其它地方,爷认为该是很好的。”又调戏般地歪头看了看手中的虎骨鞭,赞道:“这武器倒是个好东西,待爷收了你,这东西也一并收为已用,小娘子你该不会介意吧” 沈风裳怒地用另一手射出暗器,乘他着手对付暗器时,用力抽回鞭子:“想要本夫人的鞭子,做你的春秋大梦。” 之后便是一阵对打,沈风裳也知道自己力道不如人,自然是不再直接向他面门,而是专往边上打,配上手中的暗器,直到随风他们那边都快把黑衣人解决了,才找到空子,在黑衣老大身上甩出一鞭子,那道血痕把鞭子上的药一并带入了他的身体。渐渐的这人就开始显了弱势。 黑衣老大心道不好,赶紧对着自己人道:“给我撤!” 第一百五十二章沈风月又使坏 他及时抽身而去,剩下的黑衣人也就三个,见老大都跑了,他们自然不敢恋战,也转身离去,只是有一个动作慢了些。便被随云给他背后一剑杀了。 随风本来想追上去,却被沈风裳给制止了:“穷寇莫追!”然后有些微喘地一屁股坐到草地上,她是新手,从来没有打斗过如此长的时间,且对方还是比他高出一大截的,在她眼里属于高手的人物,要不是有时初给她备的银针暗器,跟沾了药的虎骨鞭,还真是招架不住。 看她这样,随风问道:“夫人,还是上路吧!” 沈风裳点头,拍了拍身上的草屑,便往马车上爬,待她坐好,随云便有些迟疑地问道:“夫人,回东临郡还是回京?” “回京!”沈风裳这回干脆地回应,她这一回京,就有人上来杀她,看来有人不想她回京,那她还就真的给人唱反调,越不想她回去,她便偏要回。时初没料到,他自做主张差点没让她转回来,却因为一次暗杀让她改变了主意。 你道那逃走的黑衣人真的逃得掉,那是不可能的,在不足一里外,被时初派出来的六名暗卫给生擒了,打算带回京后问幕后主谋的。 而在沈风裳前头,沈风月闭着眼,靠在马车的车壁上:“你找的人可靠与否,能不能杀得了沈风裳。” “月儿,你放心,那些人虽说不是顶极高手,但就沈风裳身边只有两名暗卫的情况,定是吃不得大亏,再者,就算未能杀掉她,也能拖住些时间,好让你早些回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不是。”顾晚南与沈风月坐同一辆马车,当然这外人是不知,成王是不可能跟一个妾室坐一辆的,所以这也就方便了她俩暗中行事。 “也行,能拖住她也好,不过你只派了一波人去?”沈风月觉得,若是只有一波人,未免太不可靠了些。 顾易南坐在她旁边,手不老实地在她的衣服底下摸索着,一边嘴上带着玩味的笑容:“哪能啊,若是一波人未能成功,也挡不了她多久时间,我可是找了好几波人去,这一路下来,可有她苦头吃的。” 沈风月被撩的有些难耐,轻拍了一下他的手道:“别闹,王爷可在前头呢,你想我跟你一起陪葬不成。” 顾易南未缩回手,用嘴含着她的耳垂:“我们的车在最后面,又有那赶车的是我的人,我们只要轻点,你家那王爷可没空理会你这边。” 沈风裳听他解释完,便轿嗔着半推半就地随了他,两个人不知羞齿地在车上耳鬓厮磨,最让人佩服的是那位架车的车夫,明明什么都听得到,却也能面无表情的继续架着马车,这不是他定力好,而是被人下了药。 这边成王爷的队伍,速度不紧不慢地往京里赶,后头的沈风裳一行人可是艰难得多,这不止一次地让人暗杀,阻路,虽然有六名暗卫的帮助上,那些人并未得逞,可是这样时不时来那么一下,是人都会累的,这趟回京之路,本来半月就能到的,却硬生生地走了将近一个月,当真是让人身心疲惫。 终于入得京都城门后,看着脸色泛白的沈风裳:“夫人,你可是还好!” 沈风裳摆手:“还好,就是有些累,这里离将军府还是有些远,且将军府里这么长时间无人打理,怕是不能马上住人,选送我回老太傅府吧!”按了按太阳穴,沈风裳从没觉得这么累过。 后面的马车,厨娘倒是沉得住气,这些日子的打打杀杀倒没教她变了颜色,依然下得马车道:“夫人,且让我与我家老头子先去府里,好帮着收拾一番。” 沈风裳一愣,本来想让人活得平静一些,结果这一路来,倒像是她连累了人家,现在自己带她们两人去外祖那里,倒也不太合适,主要大叔那情况,她也不好叫舅母他们帮着照顾,只道:“府里许久未住人,可是不太方便入住。” 厨娘姓方,这一路上沈风裳他们都喊她方大娘,只听方大娘笑意吟吟:“只是久未住人而已,我俩连草铺的床都住得,一些灰又有何防,且收拾一番不得比家里净透。” 沈风裳本也无意带人去太傅府,自是应下:“那烦随风送方大娘去将军府了。” 随风应下:“夫人且放心,我定平安带他们去将军府,只是这去了府里后,我等便要先回宫里,向皇上复命,就此便跟夫人先别过。” 沈风裳未做挽留,只客气一声:“如此,我也不送。” 随风架车而去,那随云也漠不作声把人送到太傅府,便闪身离去,直到沈风裳敲开太傅府大门,管家出来看到无人驾驶的马车,以及许久未见的孙小姐,愣住了。 沈风裳见人半天未有反应,心下好笑道:“管家,怎的不认识我了?” 管家这才回过神来:“是孙小姐回来了,瞧老奴这德性,人老了,反应都迟顿了。”然后喊着门童:“去,将孙小姐的马车停好。” 方才迎着沈风裳进府里,一进府便高声喊着:“孙小姐回来了,孙小姐回来了。” 那喜悦的样子,让沈风裳觉得她是受欢迎的家人,让她由心散发着温暖。 听到管家的喊声,府里的人都匆匆赶了出来,每回都是这样,一旦回了这个家,便有一堆的家人来迎接,让人很是安慰。 慕容四娘看到她,眼泪就止不住:“裳儿,你可算是回来了,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,害娘好一阵担心。” 沈风裳淡笑一声:“娘,这不是回来了,您这些日子可还好。” “好,娘什么都好,除了那个,哎还是算了,你回来了还未用过饭吧?”慕容四娘说话说到一半,便改了话题,这让沈风裳觉得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。 “娘,你方才说除了哪个?谁不好了?”沈风裳追问道。 慕容四娘说不出口,倒是一旁的大舅母忍不住道:“还不是沈府那些恶心人的东西,你那祖母,自你离开后,三天两头到府上闹,让你娘把那些铺子收回来还给他们沈府,后来京兆府尹大人来了,点明了那些东西不归沈府所有,她才歇了心思。” 第一百五十三章太傅府 沈风裳听罢,觉得事情应该还不止这些:“还有其它事吧!” 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再来的时候就装着笑脸,要你娘跟沈天枫复合,说是夫妻几十年了,有些事情过了便好,我们不答应,她便说你娘不要脸,想要改嫁,每天大吵大闹的不可开交,最后你大舅实在受不了,去官府告她,才被官府拉走,这两天才清静些。”大舅母一边说,心里也是气愤到不行。 慕容四娘听她说完,低着头:“对不起,因为我,让你们受累了。” 大舅母这才白她一眼:“都跟你说了,这事怪不得你,遇人不淑又不是你的错,别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,这些日子我跟你说的你都当我放屁呢!” “噗”!她这一句放屁,惹得沈风裳喷笑出声:“大舅母说的对,娘你别什么事情都怪自己头上,下回那家人再来,你让他们到将军府来找我,我看他们敢如何。” 慕容四娘低着头,似有些怨念道:“他们又不是没去找你,差点就去你将军府的库房搬东西了,幸好有时初留下的几个护卫,说那些东西都是御赐之物,都是登记造册的,没有将军的印鉴,谁拿出去就是要以偷盗论罪,他们才罢的手。” 沈风裳倒没想到点,当初离府时,那些御赐的东西不好带,便没有带上,锁在库房里,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无耻到,明目张胆去库房搬东西,好在时初有先见之明,留了护卫,不然这东西到了他们手,只怕没剩的。 “娘,无事,我现如今回来了,我倒要看看,他们能作出何妖来。”沈风裳说完,忍不住打了个呵欠。 慕容四娘见状:“都说不跟你说这些的,看你定是赶路赶的累了吧,先去休息,有事待你精神好些再说。” 然后把她推着去了后院,沈风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其他人,直到他们都让她先回屋休息再说,她才顺着她娘,回屋休息。 她这一歇息,直接上床连衣服都未换,睡了整整三个时辰,醒来已是天黑透。待收拾妥当,便被丫环迎至膳堂,发现满满一桌子的人,还未开动,只等着她一人,这让她有些尴尬:“你们,这是在等我?” “坐吧!”慕容太傅指着一个空位,让她坐下。 沈风裳依言坐下,她外祖才出声让大家开饭,果然是在等着自己啊,她想道歉却被太傅大人一句:“食不言,寝不语给打发了,只得低头闷声吃起。” 这次用饭似乎每个人速度颇快了些,只看她用完,他们便统一地放下碗筷,沈风裳便莫名其妙地被请到了前厅,一大家子认真且严肃地看着她,直看得她心里发毛,实在忍不住才问道:“外祖父,你们可是有事要问?” 慕容太傅淡声吩咐:“你先坐。” 沈风裳莫名地看着他们,依言坐到位置上,便听他老人家问道:“说说吧,为何招呼都不打一声,便离了京,还大半年未回,连封信件都未曾寄来。” 直到听完他的提问,沈风裳才想起,自己确实未曾第一时间给他们说明,只是她记得跟哥哥说过,难道哥哥未帮她说明:“哥哥是否未曾回来过。” 说起这个老太傅更生气了:“哼!一个两个的不知道给家里人写封平安信,劳你娘在府里日夜为你们伤神,可曾觉得不孝。” 沈风裳低头,呐呐地道:“是裳儿思虑不周,害你们担心了。” 老太傅见她已然知错,自然也一改刚才的严肃表情:“听说你们中间回来过,又去了边城,可是看到言儿。” “嗯,言表哥跟时初正在边城,计划防御之法。”沈风裳乖巧回应。 “防御?可是又要打仗?”大舅母一听,还得了,他的言儿可是行动不便之人,要是打起仗来,伤着了如何是好。 “大舅母且宽心,时初定不会让言表哥涉险,且此次战争未来,他们只是做未雨绸缪之计。”沈风裳安慰道。 “未雨绸缪,那便是有这个可能,不行,爹你明日便跟皇上说说,快让言儿回来。”大舅母着急,他言儿不同于安儿,这一个儿子打小就聪明,却身体不好,她可是最舍不得他再吃苦的。 哪知慕容太傅重重一拍桌子,冲着她喝道:“胡闹,言儿是为百姓做事,哪里是能因为怕死,让回来便回来的。” 莫如男被这一声拍桌声吓得缩了一缩,自嫁进府中这么些年,还未见过公公发过这么大的火,唯有小声道:“媳妇,媳妇只是担心言儿而已。”说完眼里还含着泪花。 老太傅也知自己这一声有些大了,便压低了声音道:“言儿是男子,虽不良于行,却并没有不如其他男子,且时初亦是在战场出生入死,你可曾听裳儿来一句让召回来。” 莫如男低头不语,心想人家是将军,却又不敢说出口,到底那也是裳儿的夫君,若是出了事,裳儿可就要守寡了,这不是她想看到的:“媳妇知错。” “行了,裳儿你倒说说,这大半年究竟发了些什么,老头子要听实话。”最后一句,老太傅加重了语气。 对着外祖父的表情,沈风裳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,自然省略了自己的仇恨与怨气。 老太傅不愧是老臣,一听便抓住重点:“你是说,时初当时那毒是成王派人下的?” “大抵是如此。”沈风裳点头,言语肯定。 “成王前些日子也在东临郡出现?”老太傅又问。 “是的,怎的,成王离京,这事你们不知?”沈风裳好奇了,按着成王在东临郡的样子,倒不像是偷去的,怎的这事外祖这边却是不知。 “嗯,前段日子成王对外宣称染病,不早朝,皇上还派人去瞧过了,并未发现他不在府中。”这话是大舅说的,话里带着疑虑。 慕容大公子慕容安,却在此出声:“请两日还见过成王殿下,说是病愈了,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。” 最后还是慕容太傅拍板道:“此事怕有蹊跷,你等不入官场,此事并不予以理会,自有皇上自己处理。” “是!爹(祖父)。”一行人保证过后,老太傅才叹一声:“怕是这天下,又要起乱。”众人默,看着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。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省心的沈家人 老太傅一走,慕容四娘就上前,看着沈风裳道:“裳儿,你说时初差点死掉,你可有给他补身,他身子可是大好,这又要起战事,身体可吃得消。” 莫如男也上前担忧道:“是啊,是啊,裳儿可是有好好做些补品,让他好好调养。” 说起这时初在慕容家人眼里,那可是能文能武,又能为沈风裳着想,长得又俊,难得的良婿,不仅慕容四娘把人当亲生儿子,这大舅母都想认来当义子来着,所以听他遭了一场大难,两位母亲母爱泛滥,心疼到不行。 沈风裳有些好笑道;“你们这样,让我觉得有些吃醋,他伤已好,师父用的最好的药,至于吃食,我就给做过一回,然后他吃过后拉了一天肚子,最后子良给吃了药才好,所以补品一项,恕裳儿无能为力。” 她这纯碎是玩笑话,却听慕容四娘一声轻叹:“都怪我,那些年只顾着教你琴棋书画,却忘了教你厨艺,这嫁人为妻小,不会下厨可怎么好,这么着吧,接下来的日子,你随娘和舅母学做菜如何。” 她说的是认真,可是沈风裳听得直皱眉:“娘,不必了吧,府里都有下人,用不上我做这些,且时初也不同意我去学不必要的东西。” 怕她娘不妥协,便抬出时初来,希望她能打消这个念头,没想到她娘就一声:“那是时初心疼你,你也不能拿着这个好吃懒做。” “好、吃、懒、做!”四个大字硬生生地就扣到自己头上,沈风裳再一次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,暗恨自己方才怎么就开这么个笑话,这是挖了坑让自己跳吧。 最后一个索性:“娘,还是觉得有些累,回头咱再聊。”说完这一句,转身用着她娘都望尘莫及的轻功,逃离而去。 慕容四娘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:“嫂子,这孩子怎么突然跑这么快。” 慕容安上前笑道:“姑姑,表妹这不是跑得快,她方才可是用的轻功!” “轻功?她一个姑娘家练这个干什么!”慕容四娘的眼里,姑娘家除了相夫教子,就要做一个娴静的女子才对,什么人会给自己的孩子请人教武功。 “姑姑,表妹这样子应该是时初同意的,你可别想些有的没的。”慕容安一看就知道他姑姑想的什么,赶紧给说明道。 “对,对,四娘,人家小年轻的事儿,就让她们自己做主,练武怎么了,强身健体呢,到时候说不定生孩子都好生些。”莫如男可没慕容四娘这么老实,她不认为女子学武有什么不好,当下还宽慰着她。 慕容四娘其它的没听进去一句,唯一听进去的,就是听到生孩子好生些才歇了心思,可不,这女人生孩子就是要过一道鬼门关,这关若是好过了,可不就像捡回一条命,如果是这样,那她也就能忍住了。 只是对着性子越来越管不住的女儿,她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只希望时初能喜欢她现在这付样子。 沈风裳在太傅府并未多呆,第二日清晨,用过早膳,便告辞离去,那马车还是她自己挥着马鞭,驾着回去的,看得慕容四娘又一种愁。 倒是一旁目送的慕容安觉得,这样的表妹,还真是有趣得紧,不过他也只是觉得有趣,并未做他想。 沈风裳才迈进将军府大门,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,好奇以回过头,也发现来人竟是沈老夫人一家子,不是沈天枫还是沈天意一家,一见是她们,她也就未曾理会,进了府里便想把门给关上。 沈天意快步上前,一把给按住了将要关起的门,不咸不炎地说了声:“大侄女,你分明是看到我们来了,还急着关门,怎的,是看不起我们。” 沈风裳皱眉:“这位大叔,你来我府上何事。” “什么大叔,我是你亲三叔,有你这么不懂事的侄女么。”沈天意一听她这不认识人的口气,便心情不好地怒道。 “我记得我已经不是沈天枫的女儿,至于三叔,我觉得爹都没了,叔叔也不重要吧!”沈风裳说完,用力地关上了大门,她可是学了将近一年的武,对付沈天意这个好吃懒做的主,那可是游刃有余。 直到门被“碰”地一声关上,沈天意才瞪着眼睛骂道:“该死的小贱人,六亲不认了不成。” 然后对着大门就是一阵猛敲,听见声音,方大娘从后院里出来,看到大门后的沈风裳:“夫人,您回来了,外头这是?” 沈风裳收起那不屑的表情道:“方大娘,别管这些人,我们回屋里去。” 这天一天天的热了起来,站在院里,大阳晒着,也怪热的,便拉着方大娘回屋檐下。 “夫人,这些人昨日也来过,不过老奴说是被请来打扫的,他们也未为难与我,只是今日怎的又来,他们是夫人的亲人么?”方大娘昨日好似听过,那里头有个老妇人自称夫人的祖母来着。 “亲人?不如陌生人来得亲的,那是什么亲人,大娘,日后这些人来了,都给关门外,不用理会便是。”她说的云清风淡,脸上却带着嘲讽。 方大娘看着她,又听着外头又是敲门,又是骂贱蹄子的,便明白这家人并不好相与,且夫人连她这个外人都能如此善心,却对亲人这么冷默,怕是那些人做了什么让夫人无法原谅之事,她也非多事之人,虽有善心,却不是一味的不分是非,故听了她的话,对外头的人未做理会。 只是她们越是不理会,外面的人闹的便越凶,之前知道沈风裳不在,他们也只是闯了一回将军府,现在知道人在里头,那真是怎么闹得大怎么来。 只见那沈老夫人一屁股坐到府门前的台阶上,放下那手杖便嚎叫起来:“哎哟喂,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孝的子孙,我这个外祖母上门来看她,她却耍将军夫人的威风,不叫我们便算了,还把我们拒之门外哟!这天杀的就是太傅府教出来的孩子,这教养让我这老婆子都甘败下风。” 第一百五十五章沈老夫人厚脸皮 见沈老夫人已然闹开了,那沈天意也不是个正经的主,他也不敲那个门了,直接就站路中间叫道:“可不是吗,仗着自己是将军夫人,把我们这些穷亲戚都排除在外,连个门都不让进,还大闺秀呢,真是让我这等身为亲戚都为之汗颜。” 沈风吟看着父亲跟祖母两人在闹,虽然也不耻他们的行为,但是却未上前阻止,一副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,让人看着就觉得她的为难,又孝顺的表现着帮老夫人打着伞。 街上有些人走过,便看着这两人在表演,倒是看得津津有味,不说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抛妻弃女事件,当就论现在,大门紧闷,这着长辈坐在外头,晒着日头,便就成了沈风裳的错,一群人对着大门指指点点,有暗卫便去堂屋报告。 “夫人,那老夫人与沈家三老爷依然在门前闹,且看样子,那些无知的百姓又被带着起哄。”暗卫是知道那沈家人的无耻行径的,自己说到他们的时候,没有好脸色。 沈风裳喝着梅子茶,不动声色地嗯了声,然后坦然道:“随他们闹吧,想闹多久闹多久,咱将军跟本夫人可不怕什么人言可畏,哦!对了,若是他们闹得累了,觉得渴了,你等谁有空,为他们送上一杯热茶,解解渴,若是他们还要继续,那便让他们接着闹。” 那暗卫一脸古怪地看着她,却并未反驳,还真的向方大娘要了一壶茶水,端着便越过府墙,送到他们面前:“我们夫人说了,各位喜欢闹便接着闹,她还怕你们闹得渴了累了,还特意给你们送上茶水。”说完,便闪身离去。 留下一脸茫然的沈氏母子,还有脸已经有些不自然的沈风吟,这沈风裳怎的就如此沉得出气,她就不怕这千夫所指么。 她这一出,让正叫的起劲的沈老夫人,有些词穷,顿了半天愣是没再嘣出半个字,沈天意见没了母亲的声音,愣身回头:“娘,怎么停了?” 沈老夫人停了一会,才觉没意思道:“娘有些累了,这日头晒得,扶为娘回府歇息会儿。” 沈天意有些不满:“娘,她不是还没开门让我们进去。” “今日怕是不行了,先回去再说。”沈老夫人拾起手杖,起身拉着沈风吟的手,便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。 沈风吟顿时觉得今日这遭她就不该跟来的,这祖母怎的如此没有毅力,让人三言两语就弄没了兴致,只是她可不敢在这里发作,只默默地扶着沈老夫人进了马车。 连沈老夫人都歇菜了,沈天意自然没再坚持,看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不耐烦道:“去去,爷不陪你们闹了,走了!” 这话整得好像人逼着他闹似的,这让看热闹的人顿觉好笑,这人怎么就这么无理,只是这些人也不想多事,便各自懒懒地散去。 一进到马车,沈风意说道:“娘,不是说好要逼她出来,让我们进府得些东西么,怎么这就要走。” 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:“你未见那暗卫说了,她让人给我们送了茶,明显是不怕我们闹,今日让她进了府,被抢了先机,明日我们且好好守着,让她进不了府,就大家一直站府外,我就不信她还那么沉得住气。” 沈老夫人这么一解释,沈天意也不住点头,夸赞道:“还是娘你聪明,不然我们就要做一天无用功。”然后擦着头上的汗,又拿出那暗卫端出的茶壶茶杯给她们俩倒上茶道:“这还未入夏,日头怎的就如此晒,明日可得找个阴凉处等着。” 说着喝完一杯茶,看着手里的茶杯道:“哎!娘,你瞧这茶杯,可是个精细东西,会不会是个值钱玩艺儿,听说那将军府里的东西都是皇上赏赐之物,咱这闹了这许久什么都没捞着,指不定她这送一套茶具于我们呢。” 沈老夫人一听,还真的拿起茶杯细细地研究了一番,其实她也不懂这些物件:“嗯,看着东西挺透亮,不是玉石也是上等瓷器,要不拿去当铺看看?” 沈天意点头赞同:“我看成,咱这就直接转去当铺如何。” 沈老夫人点头,沈风吟自然没话说,她可没他们这么没追求,只是不曾反驳而已。 最终,他们拿着那一套茶具,竟在当铺换得一百两银票,而这一百两自然是进了沈天意的腰包,他的理由很简单:“这套茶具是他带出来的,又是他发现它的价值,这银钱自然有他得。” 这些日子钱被沈天枫夺去不少的沈老夫人自然是有些不满意,只是面对自己最中意的儿子,她没说什么,只恨恨道:“沈风裳这个逆女,竟然如此对我这个祖母,一个子都愿意给,真是白养这么些年。” 她却从未想过,这么些年,是她们母女在养着她跟她三儿子一家。 而此时的沈风吟却想着,回去后让母亲如何把这一百两骗到手,她对锦风斋里的一套衣裙喜欢很久了,只是最近手头紧,买不上,这一百两若是到手,那就最好了。 三人各自怀着鬼胎,往沈府走去,而今日恰巧也是沈风月回府探亲之日,一到门口,便见着府里的人搬搬抬抬着东西,沈老夫人上前便问:“这是什么东西,谁家搬来的。” “这是绯月夫人孝敬她姨娘的,这位老夫人,还请让让路。”那搬东西的是成王府的下人,对于这些平民,完全没有好脸色。 “沈风月?”她轻道了一声名字,然后看到一人搬着一名贵的盆植进府,便要求道:“喂,那个,把那东西搬到我屋里头。” 那搬盆植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,依旧未理会,干自己的活去,老夫人脸上挂不住:“我说,你这奴才怎么回事,跟你说话呢。” “这位老夫人,我是成王府的家丁,除了成王爷的话,谁的话都不会听,你有何事,找绯月夫人说去。”那家丁不悦地瞥了一眼沈老夫人,继续做自己的活。 这时候沈风月也从府里出来,看到一脸不悦的沈老夫人,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颇为平静地喊了声:“祖母。” 第一百五十六章谢姨娘难产 沈老夫人昂着头,对着沈风月就是哼声:“还知道叫我祖母,你带这么些东西回府,就没想着孝敬一样你祖母我!” 沈风月捂嘴轻笑:“哪能啊,祖母且回屋看看,月儿可是给你备了东西了,那些可全是我的一片孝心。” 一听有东西收,沈老夫人自然是高兴,激动地说了两声好:“还是我们月儿懂事,不像那沈风裳,自恃甚高,连门都不让我们进。” 说着便急急忙忙往自己的院子赶,那沈家三老爷跟他的女儿自然也不想在这里耗,老夫人那里若是得了好东西,自然会有他们的份,所以他们要乘老夫人未收起好东西前赶去,便未与沈风月打招呼,自然地跟上前去。 沈风月看着他们的背景,冷笑一声后,便招呼着搬抬的家丁,动作快些,早些做完,也好早些回王府。她可是一刻都不想与那老夫人打交道。 只是现实总是不随人愿,当沈老夫人一进屋,便看到桌上摆着几只的木盒,以为是什么好东西,结果一打开却看到都是一些点心,虽然这些点心看着精致,但与她想象中的东西相差太远,老太太只觉得火气直冲脑门,拎起那几个食盒,便转身就往谢姨娘的院子而去,连一同赶来的沈天意父女都被撞了一下,却未曾理会。 谢姨娘屋里,沈风月正起身要离开,谢瑶华也起身,母女俩相携着才跨过门槛,便被怒气冲冲的把食盒砸到他们面前:“沈风月,你这送的什么东西,就这么点东西也算是孝敬你祖母的?” 沈风月显然没料到,这老太婆竟然会来这手,她以为最多是她看到东西不满意,以后见了面给点脸色看而已,却不曾想,她竟会直接拿这些东西砸向自己,顿时脸色也黑了:“祖母这是何意,这些可都是我们家王爷,请宫里的御厨做的糕点,一般人可是吃不上的,孙女特意拿过来孝敬您,怎的会让你嫌弃至此!” 沈老夫人冷哼,越过他们娘俩,进了谢瑶华的屋子,拿起还未收起的锦盒,打开便指着它道:“你送你姨娘的是什么,送给我的是什么,怎么我这个祖母,还比不上一个连正经主子都不如的姨娘!” 在沈老夫人眼里,她谢瑶华就是个妾,一个比一般奴才的地位高上那么一点点的奴才,凭什么她的待遇要比自己好,就从来不想想,这个妾可是沈风月她亲生母亲。 “祖母,我拿东西孝敬我母亲,那是天经地议的,您如此乖张的指责于我,倒真是没有道理,我敬你是祖母,是长辈,所以才给您送东西,若是换了别人,那是什么都别想得到。您该知足才是。”沈风月自被发现是石女后,早就看够了这祖母的嘴脸,现在她已然外嫁,那是半点都不怕她闹事。 沈老夫人气得手都抖了,指着沈风月骂道:“白眼狼,都是白眼狼,你跟那沈风裳一样,都是白眼狼,不,你连沈风裳那小贱蹄子都不如,她好歹还送了一百两的值钱物件,你却送些没用的吃食,老二家的真是一个不如一个。” 沈风月本来就有气,再听到她说自己连沈风裳都不如,这就是踩着猫尾巴那么疼,冷起了嘴脸,阴郁道:“沈老夫人,我喊你一声祖母,那是给你面子,我现在是成王府的绯月夫人,比起您这什么都不是的老夫人,可是高贵了不只一星半点,你莫要惹火了我。” 沈老夫人也不是吃素地,眯起眼冷声道:“绯月夫人,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妾,你娘是个妾,你又上赶着去当妾,就算当了王爷的妾又能如何,你一个石芯子能得意多久,别说祖母没提醒你,这做了高门贵妾若无一儿半女,那也是被丢弃的下场。” 沈风月正想说什么,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,便听到一阵呻吟声,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,原是谢姨娘正捂着肚子,额上都冒起了冷汗:“月儿,疼,娘的肚子好疼,你弟弟怕是要出来。” 沈风月手脚一慌,赶紧扶住谢瑶华,冲外头叫道:“快,快来人,我姨娘要生了。” 谢瑶华整个人都缩起来,捂着肚子往下坠,沈风月用力地拖起她,几个丫环赶到忙帮忙把人半抬半扶地带回屋里,有经验的嬷嬷赶紧吩咐了厨房烧水,因着预产期已经到了,所以府里早就备了接手婆,那丫环快步去喊那接生婆。 沈风裳站在一旁看着,然后对嬷嬷道:“去,把我爹给找回来,就说我姨娘就要生弟弟了。” 嬷嬷屈膝道了声:“哎!” 只是步还未迈出,便被沈老夫人给拦下了:“生孩子而已,叫男人回来干什么,枫儿说不定这会儿在应酬,打扰了你可吃罪得起?” 那嬷嬷被吓得不敢动弹,眼睛瞥向沈风月,希望她给拿个主意,沈风月也上前道:“祖母,我姨娘正在给我生弟弟,这是爹也盼着的孩子,您不能拦着。” 沈老夫人挡在嬷嬷面前,脚步不动一点:“等你姨娘真生了弟弟再说,别有事没事说生弟弟,谁知道是不是又来一个丫头片子。”沈老夫人有私心,她心里可没望着这个孙子出生,最后就是胎死腹中最好,那样老二家的光齐没指望,他就只能过寄老三家光禄,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。 屋里,接生婆跑出来,紧张道:“回小姐,老夫人,谢姨娘像是惊着了,孩子还未要出生,这,这老婆子我怕出事。” 老夫人心里得意,她刚才那一砸,可是故意的,现下换来这个消息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,但是面上也是装上一装:“即是惊着了,让人熬些安神的汤药给灌下去,生孩子不就那么回事,你进去,该怎么生就怎么生,让她生出来便是。” 产婆拧了眉,又不好说什么,只得再转身回去,按着正常的程序给谢姨娘接生,里头的惨叫声开始一声高过一声,沈风月急得捏紧了帕子,最后实在忍不住喊着自己的暗卫:“易南,去帮寻个大夫过来。” 第一百五十七章沈老夫人算盘落空 沈老夫人想阻止的,却没办法越过顾易南的功夫,只得眼睁睁看着人去喊大夫,心里只盼着谢姨娘出点什么事,那大夫来不及才好,这会儿她就走进屋子,在侧室的一边坐下,还吩咐正在端热水的丫环,先给她泡上一壶茶。 沈风月实在看不下去,却又不想在这当下,与她争吵,偷偷给自己的贴身丫环使了个眼色,丫环走近,她便在丫环的卫边吩咐着,让人去找他爹回来。 老夫人看着那丫环出门:“站住,这是要去哪里。” 那丫环也是个机灵人:“回老夫人,奴婢看着厨房里烧水的人好像忙不过来,这便去帮下忙。” 沈老夫人自知把烧水的叫去泡茶,烧水的不够也正常,便没再阻拦,丫环得了自由,撒腿便跑到门口,吩咐那里的仆人去找下沈老爷,说明情况。 沈风月只能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,这时候,顾易南带着一大夫也到场,大夫被放下后,听到里头的惨叫声,心里也有些担忧,结果沈老夫人又参上一脚:“你一个男大夫,去女人的产房去干什么,不许进去。” “祖母,你也听到了,我姨娘叫得那么惨,肯定是有问题,你让大夫进去好不好!”沈风月恨死这老太婆了,这姨娘要是出了事怎么办。那是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,她不想失去。 “不成,生孩子是什么场景,这要是被外男进去了,都没瞧了去,你娘的清誉还要不要了,我说不准进去就是不准进去,要进去也得等你爹回来再说。”沈老夫人态度强硬,那大夫也是个外人,这人家都说到清誉上了,他若是再硬闯进去,那真的说不清了,只得为难地站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。 就这么生生地等了半个时辰,沈天枫才急急忙忙地进了小院,一边走一边喊:“怎么回事,怎么说生便生,不说还得几日么。” “爹,爹,你总算回来了,快救救姨娘,产婆说姨娘的情况不太好,月儿请了大夫,祖母不让进去,说要等爹回来才能进去。”沈风月立马迎上去,就要告状,她要让她爹明白,如果姨娘跟弟弟出了什么事,那责任全是那老太婆的。 “怎么会不好,之前不是一直有把平安脉,说是情况很稳定的。”沈天枫在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事情上,那是很紧张的。 “这事儿,说来话长,就是姨娘跟我出门时,祖母突然拿着我送的东西,砸了过来,虽然未砸到我们,但是姨娘却是被惊着了,现在胎像不稳,爹,月儿看见好多的血被端出来,你快救救娘,救救弟弟!”沈风月一边说着,一边把她爹拉近自己,就是不给老太婆说话的机会。 “既然不好,大夫快进去啊!”沈天枫着急地催促着。 大夫看着他欲言又止,就是不敢进屋,最后还是沈风月道:“爹,祖母不让大夫进去,说是姨娘是女子,大夫进去会坏了清誉。” 沈天枫却是还是清醒着的,怒道:“你们就不会把姨娘的身子用被子挡着,只让大夫把脉开药吗,赶紧的,要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事,别怪我无情。” 众人听罢,沈风月叫丫环进去吩咐人把姨娘给遮严实,大夫才敢进去,进去把了脉便急急出来道:“回这位老爷,产妇这生产并非正常生产,而是外因而起的早产,这时间有些久,怕是要难产,小的只能开些助产的药先催着,其它的恕小的无能为力。” “有药你就开,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有的。”沈天枫眼睛盯着产房里,一直在帘子前转来转去,那着急的样子让大夫觉得,若是自己没救回这位姨娘,恐怕要命不保。 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,只能尽力了,开好了药方,大夫还道:“夫人生产估计要些时辰,体力会不足,府里若是有好的人参,便备些,到时候好吊着力气生孩子。” 沈天枫冲一旁等着吩咐的嬷嬷挥手:“去、去、去,按大夫说的去准备,药得快些。” 嬷嬷哎了一声,急急地下去,好在府里有备用的药草,这是谢姨娘之前自己让人备得,说是到时候能解一时之需要,大夫开的药方中的药这里倒也齐全,所以这抓药环节少了也加快了熬药的时辰。 谢姨娘用过药,精神也好些后,里头又是一番尖叫与安抚声。这一生就足足过了三个时辰,前后加起来四个半时辰,那沈老夫人都等饿了,早就备了些点心坐在一旁吃着,她寻思着,就这情况来看,那谢姨娘这一胎怕是好不了,所以她心情还不错,只是当着沈天枫的面,不好表现出来,一直都是端着表情在那里吃着。 好不容易,里面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小儿哭声,过一会儿,产婆便抱着一个襁褓出了里屋,把孩子抱到沈天枫面前道:“喜欢老爷,是个小少爷呢,许是这在肚子里憋太久,累了,哭声有些弱,将养些日子,应该可以养回来。毕竟也算是足月的孩子。” 沈天枫一听是儿子,高兴地接过孩子,眼睛就盯着那小人看,哈哈笑道:“好,很好,来人,看赏!” 他沈天枫除了沈光齐,终于又有一个后了,沈风月也是深呼了一口气,暗自庆幸。 沈老夫人却听后,停下手中的动作,皱着眉头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,心情坏到极点,光禄的希望又被这孩子给打破了。 沈老夫人沉着脸:“竟然这里已经无事,我便先回去了。” 沈天枫心只顾着新生的儿子,自然未曾在意,不过礼貌上的话还是要有的:“娘,你也担心了许久,就先回去歇息吧!” “爹,给我看下弟弟吧!”沈风月瞪着期待的眼睛看着沈天枫,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 只是交过去的时候提醒了一句:“抱小心点,你弟弟现在还有些虚。” 沈风月点头,抱过孩子,看了看便说道:“好可怜的弟弟,要不是祖母那一砸,该是迟些日子才出来的,那时候一定比现在健康。” 第一百五十八章沈府的日常 这话说得脚才抬出门口的沈老夫人脸色一顿,沈天枫脸色也一沉:“月儿,说说之前是什么事情,怎么会害你祖母拿东西砸你们。” 沈天枫可是想起,之前大夫说很危险的,就是被那一砸给吓的,心里老大不高兴的。 “爹,这也怪月儿,月儿不是得了王爷的特许,拿了些东西回府孝敬爹娘,想着这祖母也在府里,便又命御厨做了些点心,来给祖母尝尝鲜,大概是祖母吃不惯宫里的手艺,就拿东西砸过来,当时月儿都吓了好大一跳,何况姨娘还怀有身孕呢!”沈风月明里暗里都在告状,竟也不怕还未走的老夫人反驳。 沈天枫一听,眉头皱的死紧,这宫里的御厨做的点心,再不合胃口,也断不会让人要摔东西的程度,何况娘是知道放谢瑶华怀着身孕的,这么贸然地就把东西砸过来,可不是太没道理。只是,这是他娘,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,只是脸色差了些。 沈风月可是看出来了,爹还是顾着祖母的面子,遂继续道:“爹,月儿有些话也不知当不当讲。” “你还有什么话,想说便说。”沈天枫不着痕迹地看着沈风月,这月儿怕也没什么好心,只是只要是事实,他听听也无防。 “那月儿便说了啊!我也不知道祖母是怎么想的,这中间产婆来说是姨娘生产有危险,月儿说请父亲回来,祖母说爹可能在应酬,不让人请,这请大夫,祖母却又是不肯,月儿可是差了王府暗卫才把大夫给请来的,这大夫请来了,祖母嫌大夫是男子,不让大夫进去,还说了必须爹您回来了才能进,好在爹您及时回来了,不然弟弟怕是不好了,你瞧瞧这脸色都有些发紫了呢。”说完还吧婴儿那有些略紫的样子露给沈天枫看。 沈天枫听完,问旁边的嬷嬷:“二小姐所言属实?” 嬷嬷是谢姨娘的奶娘,自然不会向着外人:“回老爷,二小姐说的句句属实,老奴不敢撒谎。” 他的怒气开始上传,闷声问沈老夫人:“娘,月儿说的可有不实?” “这女人生孩子不就那么回事,我可是生了你跟天意两个的,还不懂么,大惊小怪的。”沈老夫人既不否认,也不承认,只提了个这个话。 沈天枫到底是做过大官的,心里也明镜似的:“娘,我这儿子好便算了,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,到时候别怪儿子狠心,你跟天意搬出我府里也是干的出来的。” “什么,你,你,我可是你亲生母亲!”沈老夫人没想到,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,当下气得胸口起伏不定。 “你什么想法,儿子我一清二楚,儿今日就告诉你,就算没有这个小儿子,我还有光齐,再不济那也是我亲生的。”愤愤说完,他便让人把老夫人送走,他想到了母亲当初在那堂上说的,要自己过继光禄之事,这会儿怕是故意要弄死自己这儿子,好让自己无后,让三弟的孩子来继承自己的一切,这让他着实对母亲寒心。 “爹!”沈风月叫了一声,却被沈天枫打断:“月儿,你不必说了,爹心里清楚着呢,你在成王府,好好伺候着成王爷,到时候有你享福之时。” 这边刚放下心,那里就传来谢瑶华的大叫声:“啊!” 这一声,吓得在场的都哆嗦了一下,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,跑进内屋,看到的是谢瑶华一手捂着肚子,那新换的床褥被鲜血染了个透:“姨娘,怎么了!” “嬷嬷,肚子痛!”谢瑶华一边吸着气,那血也一直不断地流,把嬷嬷吓得魂不附体。 嬷嬷扶着她的身子,冲着屋外大喊:“来人,快来人啊,快,快请大夫。” 这惊慌的声音,一听就不太妙,产婆已经出去领赏了,里头就剩下那有些胆小的大夫。 沈风月顾不得其它,直接冲进屋里:“怎么了,姨娘到底怎么了。” 嬷嬷颤抖着声音道:“二小姐,快请大夫,姨娘这怕是血崩!” “血崩!”沈风月也被吓到了,赶紧跑到外面,冲她爹喊道:“爹,快让大夫进去,姨娘血崩了,好多,好多的血!” 沈天枫一听,手里还小心地抱着儿子,踢了那大夫一脚:“赶紧给我进去看看,要是救不了人,我直接拿你陪葬。” 沈天枫不是在乎谢瑶华这人,而是谢瑶华的真实身份,若是突然死了,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吃罪不起的,哪怕那位的位置还未得手。 大夫被踹了一脚,连爬带走地跑进内室,目光也不知道往召里放,直接上去按脉门,顾不得男女之防,拿出银针包,便扎入横关、阴关、小关等穴位,此为止血之法,其它问题也只得待血止后,方能再行写药方。 也亏得这位大夫急中生智,扎对了地方,血很快便止住,让他们松了一口气。 大夫又开了一些止血,补气之方,便交给了沈府下人,也不敢拿那赏银,急急忙忙地就跑走了,这大户人家治病,治好了说是应当的,若出了什么差错,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大夫能承受的,三十六计自然是走为上计。 沈天枫见人已然是救了下来,自然没能去追那大夫,又不是傻,紧着给人银子。 这边谢瑶华救醒已经是第二日中午,醒后也请了大夫过来瞧过,大夫叹息道:“命是保住了,不过今后怕是再难有身孕,不过夫人年岁也当不小,这有儿有女算是有福的。” 听说今后不能再孕,谢瑶华也小小地失望了一下,不过看着襁褓中的儿子,倒也不是非常在意,只是在听说了沈老夫人,在当天做的事情后,她那苍白的脸上,显出了阴狠的笑意。 “死老太婆,想让我死是吧,那就别怪我谢瑶华心狠。”心里,已然有了报仇的计划。 第一百五十九章成雪失踪 沈府又添丁之事,沈风裳是第三日才知晓的,这日沈光齐来到了将军府:“裳儿,你回来怎的不通知我一声。” “通知你做甚,你不在军营建功立业,我哪能打扰。”沈风裳故意调侃道。 “裳儿,你说这些做什么,今日我能回来,全赖沈府里发生喜事。”说到喜事,他也是一阵调侃之色。 “喜事?”沈风裳略一沉吟,便明白过来:“照着日子算,那谢姨娘怕是生了,怎的,真的给你添了个弟弟?” 沈光齐瞪他:“什么叫给我添了个弟弟,不也是你弟弟!” 沈风裳切了声:“我可是早被划出族谱的人,可当不得这声弟弟。”说完,又补充道:“不过哥,沈天枫现在已然有了新儿子,你这儿子的地位,怕是又要降上一降了吧!” 沈光齐完全没在意:“降了也好,省得被人当成眼中盯,那谢姨娘看我不顺眼,连带着那只往银子里钻的祖母也看不得我。” “哥,不打算跟我同路,划出沈家族谱这事,我觉得挺有意思。”沈风裳笑着说道。 沈光齐看了她一眼,不得不说这妹子,现在这眼神乱转的样子,真的跟小时候完全对不上号:“我之前跟他提过了,他没准,这嫡子可没那么好丢弃啊!”沈光齐叹气,他现在是越来越瞧不上沈府那堆人了,能不回便不回去。 “这现下,人家有新宝贝了,你态度强硬些,怕不是那么难办的事哦!而且挑一挑那老夫人的那边,应该会有帮助。”沈风裳这回可真的是有些事不关已的态度,看得沈光齐一阵郁闷。 最后,两兄妹商量了一下,还是决定让沈光齐脱离沈府,因为沈府不只人看着恶心,还有谢瑶华那个定时炸弹在,一不小心就来个通敌判国罪名,沈光齐可是也在被搭进去的行列。 沈风裳这天也没理会沈府的兴高彩烈,直接请了旨意,进宫去看沈宣宜。 宣宜殿中,沈宣宜大腹便便,仰靠着软榻,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着一把绸扇摇着,眼皮都耸搭拉着,昏昏欲睡的样子,沈风裳看她这样,便轻手轻脚地进来,怕打扰她休息。 只想到她才一进门,便被人给发现了,只见沈宣宜睁开眼睛,猛地一坐而起,向她招手:“裳儿,你快过来,我可是想死你了。” 她那猛的一下,可把沈风裳给吓了一跳,赶紧上前扶着她点:“哎,你悠着点儿,大着肚子呢可是。” 沈宣宜笑笑:“没事儿,这小家伙可皮实着呢。”然后拉住沈风裳的手道:“裳儿,你可真坏,跟章将军出门那么久,也不知道写封信给我,你这是忘了我这位姐姐吧!” 沈风裳把她按到位置上,调了个让她舒服的位置:“不是忙么,我可是派了成雪过来陪你的,对了成雪人呢?” 沈宣宜好笑地道:“你说的那位姑娘啊,是个闲不住的人,说是宫里太闷了,我这里又没什么事,便让她出宫玩去了,出去之前好像说是去西大营了。” “西大营?昨天我哥怎么没说遇到成雪。”沈风裳好奇,成雪那样子该是个闹的人,不可能去了那里却没让哥哥发现吧! “这我可不知,她就那么一说,我看她武功挺好,应该不会被人欺负,所以也就没管!”沈宣宜说着,看着沈风裳那皱着的眉头:“怎么了?” 沈风裳轻喃道:“不应该啊,若是成雪不在宫里,西大营里也不见人影,她回来也好些日子了,她应该能收到消息,怎么会没来找自己,这事儿不对劲。” 听她这么一分析,沈宣宜也觉得不对:“她该不会出事儿了吧?” “嗯,现在还不能确定,宣姐姐,今日恐怕不能多陪你了,成雪是时初兄弟的妹妹,我可不能让她出事。”说着便急着起身。 “嗯,我这里你没事了再来也行,快去找人,我也真是糊涂了,再如何功夫好她也一个姑娘家,我就应该让人跟着她才是。”沈宣宜也怪自己疏忽。 “这怪不得你,人是我派来的,我应该时常保持联络才是,这会儿,怪谁都没用,找着人才是正事。”沈风裳说完,转身便往殿外走去,若不是念着这里是皇宫,她都要用上轻功了。 只是才走至御花园,便碰到了不想遇到的人,沈风月。 沈风月看到沈风裳,还有些意外,不过很快便淡然道:“哟!将军夫人,您是来看宣嫔娘娘的吧,可是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了!” 沈风裳急着成雪的事情,没功夫理会她:“让开,我没闲功夫搭理你!” 沈风月一听都没听进去她的不耐烦,笑道:“姐姐,何必这么见外呢,我这正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呢,咱俩一道吧,这进了宫只给妃嫔请安,却不见皇后娘娘那可是不敬之罪,别说妹妹没给你提过醒!” “那便请妹妹带路吧,姐姐我对宫里可是不熟!”沈风裳虽然急着找人,但也不想在宫里被人抓着把柄,到时候自己这边倒还好说,害了宣姐姐可就不好!自是顺着沈风月的话走。 沈风月目的达到,自然不再多言,像只高傲的孔雀,昂着头,双手端放在腰间,步伐轻盈,端得一副礼仪良好的大闺秀之态,她就是要让沈风裳看看,她现在可比她像天之娇女。 对此,沈风裳只觉得好笑,便未予以理会,皇后娘娘的锦华宫正在眼前,那殿前的宫女似乎对沈风月已然熟悉,快步迎了上来,冲她伏了伏身子:“绯月夫人,皇后娘娘有请。” 沈风裳挑眉,她这边说沈风月被请了,未曾提到自己,这是要给自己难堪不成,凭她一个小小的宫女,怕是没这个资格,只听她冷声道:“既然皇后娘娘与绯月夫人有约,那本夫人就不打扰。” 说完也不等那宫女回应,转身大步离去,连头都不回。 第一百六十章皇后娘娘有请 那宫女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,皇后娘娘可是吩咐了,今天见了将军夫人,可是有事安排的,若没把人请进去,可是会坏了娘娘的计划,故也不敢再应之前的算计,要给她一个下马威。 上前几步就给沈风裳跪下来:“夫人,夫人,请留步!” 沈风裳不紧不慢转身,冷眼打量着她:“这位宫娥姐姐,您如此大礼,本夫人可是受不起。”这声音冷硬,带着嘲讽。 那宫女也知道自己这反应有些过了,只是为了把人留住,也只能如此,快速爬起身,冲沈风裳笑道:“夫人,娘娘可是说了,这宫里太过冷清,若是时常有人来走动,与她说说话,可是求之不得,方才是奴婢行差走错了,绯月夫人来了多次,奴婢熟悉了些,竟忘了与夫人您打招呼,还请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 沈风裳也是见好就收,本就想快些见过皇后娘娘,再早些出宫找成雪的,自然是不多为难:“也是本夫人小心眼了些,走吧,这耽搁许久,怕是娘娘该等急了。” 宫女见她松口,心里一喜,也不敢再节外生枝,直点头哈腰冲他们道:“两位夫人前,奴婢前头为你们带路。” 沈风裳轻点下头,抬脚跟上,沈风月本来想落了她面子的,结果被这宫女的举动整的,完全没达到预期的效果,那看宫女的眼神都带了些阴凉,只是这宫女是皇后宫里的,她要打杀,也得看场合。 一到皇后的寝宫,沈风月收起了原本的嘴脸,带着媚笑上前,同沈风裳一道给娘娘请了安,皇后淡淡地嗯了一声:“赐座。” 话音一路,两旁宫人便搬来两张凳子,放到他们的身后,两人入座,便听皇后娘娘道:“你们两姐妹倒是像约了一样,竟然一道来看本宫。” 沈风月闻言,帕子捂嘴轻笑道:“娘娘说笑了,我与姐姐可是没约,只是凑巧,看见姐姐从宣嫔娘娘那出来,便叫着一道来看娘娘了,再晚些,姐姐可就是要出了宫门。” 沈风月故意抢着话头,就是想告那么一状,让皇后娘娘制她个罪,只是这想法现在没实现,皇后这还有其它事情安排,自然不会在此时坏计划。 只听她假笑道:“原来将军夫人是去看宣妹妹了,也是你们是姐妹,她又身怀六甲,是该先紧着她那头,本宫这虽冷清,每日里关心的人却是不少,能省一事自然是省一事。” 沈风裳本来想好了说词,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的,没想到皇后竟然主动给了台阶下,自然应道:“沈风裳谢娘娘恕罪,臣妇这之前确有思虑不周之处,娘娘如此善心,臣妇心里感激不敬。” 皇后娘娘依然端着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:“无防,我又不是那刻薄之人,这点事无足挂齿。” 说着冲身后的嬷嬷挥手,嬷嬷退开身子,不久后便端着一托盘上来:“你们难得来我宫里坐上一坐,我也没有东西可赏的,这里有些精致的香襄,你们瞧着有哪个喜欢的样子,拿个去吧!” 沈风裳看着那拖盘里的香襄,心里不断在思考着,这皇后娘娘这究竟是何意,怎么突然就赏东西,还是这种不算贵重,又看似精细的东西,因为这香襄不一般,上面绣着自然不过一般鸟图,重要的是那绣线都带着丝丝的亮光,这怕是掺了金丝线的罢,属难得的珍品。 沈风月倒是高兴地上前,挑了一个看着最为华贵的:“谢谢娘娘赏赐,月儿很是喜欢。” 皇后淡笑:“你喜欢便好,沈风裳你怎么不选一个?” 沈风裳笑着,最后还是未推辞,伸出手随意拿了一个:“谢过娘娘赏赐。” 皇后娘娘见她已收下,微眯了眼,随意客套了几句,便有宫女上前道:“娘娘,浣洗宫听说出了命案子,那小六子公公传来话,说得要娘娘去处理一翻。” 皇后娘娘听罢,面无表情说了声:“行了,本宫知晓,怎一个宫女死了也要惊动本宫。” 那宫女看了眼在场的人,最后只得低声道:“小六子说,那宫女看着有些像太子贴身宫婢。” 皇后一听,是太子身边的人,那这就不是小事,当下冲沈氏姐妹道:“你们也看到了,本宫这还有事,你们若是无事,也先行离开吧,待本宫哪日闲了,再招你们来坐坐。” 此事,沈风裳自然是求之不得,心思早就转到成雪失踪事情上了,当下起身,利落地给皇后行了礼:“娘娘既然有事,那臣妇自不便打扰,臣妇告退。”随即旋身离去。 沈风月见她都已经跨出了殿门,自然也不再多留,匆匆跟皇后娘娘道了声安,旋即也出了宫。本意是赶上沈风裳,上前嘲讽两声,却未追上人,沈风裳一出御花园,便稍用了些轻功,速度快了她不只一星半点,直至出了宫门,她的马车都已经在往成叔铺子的路上。 马车在道上飞驰,一些路人纷纷避让,有些避得狼狈的还骂了几声,但看到那车身华丽又是从宫里出来的,便知晓这定是哪家贵胄的马车,惹不起,便只得拍拍身上的灰,自认倒霉。 沈风裳也自知这在道上,马车飞奔的情况是不合适的举动,只是这成雪也不知失踪了多久,若是遇到麻烦,自己又耽搁了这么久,若是出了事,她哪有脸面对子默跟成义,心里却是着急不已。 马车在锦华饰品铺停下,沈风裳顾不得风仪,快速跃下马车,马车被她踏得轻颤,车夫人影才见着,就见她已然入了铺子里头。 沈风裳看见店小二,手一挥,让他把罗嗦的话都打住:“成叔呢,可是在?” 小二自是知道,这是掌柜的熟人,冲她道了声:“夫人,你找我们掌柜的?掌柜前些日子就出门了,到现在都未见着人。” 成叔不在,她便没办法让他的人帮着找成雪的下落,既然找不到成叔人,她自然要寻其它法子,遂转身出门,跨上马车:“走,先去太傅府!” 第一百六十一章找慕容家帮忙 她思量着,大舅舅在京这么些年,人脉应该比较广,让他帮着找,当比她自己在这里盲目乱转好。 马车依然在道上飞奔着,这来回时间较短,那些人还是避让状态的,所以这回走的还算比较顺,太傅府建得街区比较远。 沈风裳等不及,让马夫停了马车,解下马匹,把缰绳丢回到马车上:“自己想办法把马车带回府里,我先走一步。”然后翻身跃上马背,左手牵马绳,右手狠拍马背,刷一声就冲了出去。马夫看得目瞪口呆,这位将军夫人,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啊! 这边感慨完,抬头看着没有马匹的马车,皱着眉着用什么方法把马车给拉回去,再次看了看身边的景色,这里已经是出了市街,两边没有住户,倒也宽阔,不会挡了别人的道,那夫人怕是看出这个,才会做出丢马车骑马出行的事情吧。 看完了场景,马夫叹息一声:“得,我还是先步行回府,牵头马来再取马车吧!” 马车上也无贵重物品,想是不会有人来偷吧!遂又不太放心,眼尖地发现一小孩在路上走,他冲那孩子招招手:“娃儿,过来一下!” 小孩子好奇地接近他,礼貌地喊了声:“大叔!” “哎!娃儿,你现在有事没有,大叔这里有个活计想让你帮忙,放心,有银子可拿!”马夫轻拍了小孩的头,轻声哄道。 “嗯,我没事哦,不过我娘让我些归家,你的活时间长么?”小孩听有银子可拿,心里高兴,但也怕晚回家,被母亲骂。 “放心,大叔就离开半时辰不到。”说着,转身回马车里,拿了些夫人未用过的点心,交到小孩的手里:“你先吃着点心,我再给你二文银,你要是看好了,回头我再给你八文如何?” 小孩考虑了一下,只是坐着看下车,又有吃的还有纹银拿,这么好的事情,自然是应下:“嗯,那大叔你一定要快些回来。” 前头我们都说过了,将军家的人,都不是平凡人,都是会武的武夫,这会儿得了小孩的保证,撒开腿,便用轻功往将军府赶,看得小孩满眼冒星星,直觉得太厉害了,不知道这大叔收不收徒弟。 这方车夫回府里牵马,那边沈风裳也骑着快马,到达了太傅府,一到府门口,利落翻下马背,府里的门童看她来了,迎上前,她把马绳直接丢在他手里,问:“大舅他们可在?” 门童有些忙乱地接过马绳,回道:“嗯,大老爷不在,不过孙小姐有事可以找大少爷,大少爷在府里呢。” 沈风裳闻言,眉头轻皱了一下,好过没人在府,便嗯了一声:“把我的马看好,一会儿出来还要用。” 门童哎了声,心道,孙小姐刚才落马那姿势,真是潇洒,不愧是做了将军夫人的人,满脸的羡慕。 沈风裳过中门后,便碰到了正要出门的慕容安,他抬头看到她,便笑道:“表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,可是有事?” “安表哥,你在京有人脉不,我一朋友不见了,可否帮我找找?”沈风裳的语气中带着急切。 “嗯!”慕容安随后,思考了一下,便示意沈风裳跟上他,他要出门的计划也直接改了道,路上看到了管家,便道:“管家,去让苏行来厅里,我有事找他。” 管家哎了一声,一步不敢耽搁去后院找苏行,苏行来得也快,不过一盏茶时间,便来到了厅堂前站定,向慕容安行了礼:“公子!” 这时的沈风裳正在画成雪的外貌,对于他的到来,未做任何表现,只至最后一笔落下,才抬头把画像交到慕容安手中。 慕容安拿起画像,交到苏行手中:“按着画像,找下可曾在哪里出现过,最好是最近这几天,主要的关注位置,宫门口以及各大客栈。” “是!属下这就去办。”苏行拿过画像,在把里头的样子印入脑海,转身离去。 沈风裳欲言又止,想问这人可靠与否,去又不好问出口,慕容安安慰道:“放心,苏行在京都里的门路多,上至达官贵人,下至三教九流,都有眼线,要查一个人应该不难,你且在这里坐着等,应该过几个时辰便能有消息。” 沈风裳明显有些不信,这人有这么厉害:“他是什么人,安表哥怎么交到的朋友?” 慕容安失笑:“什么交到的朋友,苏行是慕容家的人,从小培养起来做探子用的。” “探子?”沈风裳有些愣神,怎么太傅府也要培养起探子来。 “表妹,你似乎还不太了解,太傅府的生存之道。”慕容安略叹气,跟她解释道:“祖父是帝师,在那之前是国子监的院首,门徒在朝堂遍布,那时候便惹来上任皇帝的猜疑,后来先皇去世,新帝即位,祖父怕再久留宫庭会惹来杀身之祸,故早一步向新帝辞去帝师之位,之后我爹、二叔、三叔都相继辞官,做起了买卖,我们慕容家才算远离了朝堂,祖父的本意是我慕容家至少三代内不准入朝为官,为此还推掉了先帝要当时的姑姑做太子妃的旨意,只是身不在朝,却不得不小心朝中那些人做手脚,祖父跟言特意培养的探子们,主要是为了保平安。” “太太子妃!”沈风裳讶异极了,没想到祖父他们想的这么远。 “呵!很意外吧,若是当初祖父未推辞,你现在说不定是位公主哦!”慕容安调笑道。 沈风裳尴尬道:“可别胡说了,我可不想做什么公主,小心我娘听到,有你好果子吃。”她是真没想过当什么公主,一想到皇帝后宫那些人,又想到现在的宣姐姐,若是娘跟宣姐姐嫁同一人,那都成什么了,想起来,比自己做沈天枫的女儿更让她无法接受。 “这事儿,我只同你偷偷说一声,你可别说出去!”慕容安提醒道。 沈风裳白他一眼:“这事儿既然不可对外说,干嘛要同我讲,安表哥你故意的么,放心,这事儿我全烂在肚里,定不会多说一句。” 第一百六十二章有消息 他们这一聊便聊到了晚膳时间,慕容家的人回来后,见沈风裳在,便问她怎的今日会来,她也只道:“将军府里只她一位主子,用膳太过冷清,所以过来凑个热闹。” 莫如男也当真:“这也是,裳儿,没事儿多回来坐坐,大舅母这些时日跟你二舅母他们商量,都挺回来住算了,反正这院儿里有的是屋子,这一大家子,都没个几个女子聊天,可真是闷煞我。” 沈风裳满口应下,大舅母乐开了花,用过饭便想把人拉回自己院里说话,却被慕容安阻止:“母亲,我这还有些事情找裳儿,且你现在把人拉去也不知道要聊到何时,裳儿可是说了今日府里还有事,不能留夜的。” 大舅母瞪他一眼:“你怎么知道,莫不是诳你娘。” 沈风裳赶紧上前打圆场:“大舅母,安表哥没说谎,您这不还有我娘在。” 大舅母瞥了一眼未用完食,便不说话的慕容四娘:“你娘,这大半年来,我同她要说的话都要说完了,老跟一个人说话多没意思。” 这时候,慕容四娘放下筷子,优雅的用帕子擦了下嘴,不甚乐意道:“大嫂这是嫌弃我了不成?” 闻言,莫如男尴尬地呵呵一笔:“哪呢啊,我这不是为了哄裳儿留下来陪我,你别那么小气。” 慕容四娘哼了一声,丢下擦过嘴的帕子:“既然与我说话没意思,那我先回屋里休息了,你们慢聊。” 然后起身便走了,连给老太傅打招呼都不打,莫如男以为她真的生气了,赶紧追上去道:“哎!你别生气啊,我说错话了还不行,咱俩多少年的姐妹了,怎的还那么不理解我呢!” 沈风裳可是看到在转身那一刻,娘亲跟自己眨过眼睛,想来就是故意的为她解围,心下感激。 “表妹,去我院里说话!”慕容安看到了苏行的身影,给了沈风裳示意的眼神,她领会后便跟上他的脚步。 看着他们离去,老太傅突然来了一句:“哎,看这俩小辈,还挺般配的,可惜让人抢先了一步。” 慕容大老爷一听,眼角开始冒黑线:“爹,您是瞧不上时初那孩子?” “哪能啊,那小子不比咱家慕容府的孩子差,只是,别人家的总归别人家的,哪里有自家孙子好,而且我瞧咱家裳儿这丫头,越来越成大器之像,叫我有些舍不得让别家小子得了便宜不是。”老太傅言语中,明显有耍赖之像。 慕容大老爷哭笑不得:“爹,人裳儿越来越成大器,不还是嫁给时初后的事,您可别给忘了!” “哼!要在我们慕容家,也能变出色,我家孙儿不也很厉害。”老太傅开始当着小辈的面,胡搅蛮缠起来。 大老爷噗地一声笑出来:“爹,您这是想要孙媳妇了吧!” 老太傅白了他一眼:“知道还问,小子们不知道积极,你这做父亲的怎么也不帮着张罗,这都多大了,还不给我整个孙媳妇回来,我还想在活着的时候抱着曾孙呢!” 大老爷摸摸鼻子:“这事儿是女人管的,我一大老爷们给儿子张罗媳妇,像什么样。” 最后的结果就是,老爷子与大老父,一个无奈,一人一脸不满地分别回了自己院子。 而在慕容安的院里:“苏行,查得如何!” “大公子,有眉目了,从宫里一路查,最后目标停在成王府,”苏行把结果告知他们,便不再开口。 “成王府?”沈风裳眯着眼睛默念着名字,怎么都想不通,成王抓成雪做什么。 见沈风裳已经陷入思考,苏行又上前道:“孙小姐,属下在查这位姑娘线索的时候,碰到了一位自称将军府下属的人,他说跟你说她是成叔,便知道是谁,望你得知后,去铺里找他。” 沈风裳点头:“嗯!谢苏公子。我这便去找他。”苏行看着就一副大家公子的样子,完全没有下属的感觉,所以沈风裳想了下,还是以苏公子称呼于他。 而苏行也没娇情的纠正她,只问:“需要属下送一程么?” “不用,我的马已经在门口候着,就此别过。”沈风裳特豪爽地冲他们做了个揖,毫无预警地便动起了轻功,当着他们俩的面,直接越过墙面,直奔门口,飞身跨马,那门童看她突然降到马上,吓了一跳:“孙,孙小姐?” “解下马绳,我要走!”沈风裳说完,便看那门童解了马绳,一把拽起绳套,转身一甩鞭,飞奔而走。 慕容安院里的苏行呆了一呆:“孙小姐还会武功?” “嗯!我也是第二回见,应当是我那表妹夫教的。”慕容安淡淡答道。 “那章将军还真是奇怪的人,怎的就教一个妇道人家武艺来,”苏行十分不认同女子学武,显得粗俗。 慕容安却不作解释,苏行这人大男人惯了,说多了也不益:“回吧!遇到了将军府的人,没暴露什么吧!” 苏行无力地看他:“人家将军府的人能耐大了去,比我们先找到的地方,且,我们一出现那位成叔就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,直接就让我带话给孙小姐,你啊!现在才想暴露没有,已经没用了。” 慕容安倒也无话,他早就知晓,那将军表妹夫不是简单的人物,不过没想到这洞察力连属下都能这么厉害,不过对象是他,他也没什么好怕的,所以也只是说了声知了,便转身回屋。 沈风裳往铺子里而去,天已然全黑,道上也没几号人,突然凌空飞来一暗器,她矮身躲过,还用手接住了那镖,怕是扔飞镖的人意在让她抓住它,所以力道不大,她接得不甚吃力,她勒紧马绳,马渐渐停下,方看到那镖上绑着一纸条。 纸条上写了一行字,字迹力透纸背,想是写字之人也是个中高手,只见字上写着:“若想救人,亥时三刻,琼华楼见!”未见属名,沈风裳思量片记刻,打量了下四周,并未发现可疑之人,便策马往成叔的铺子赶去。 第一百六十三章成雪受辱 她势单力薄,若一人贸然去赴约,到时候人未救到,还把自己搭进去,可就得不偿失,所以去成叔那里借人手之事不得不做。 沈风裳策马到铺子里,成叔已等在门外,见了人,让人接下她的马,两个前后入了铺子。 “成叔,成雪可曾找到。”沈风裳单刀直入,未做它言。 “找到了,我已让人在那外头守着,只是那成王府守的人不少,我们不好下手。”成叔回道。 “成叔你看这个。”沈风裳拿出刚才得来的纸条,递给他看。 “夫人觉得,这东西是司柬写的?” “我猜差不了,成叔,我前去赴约,到时候要求他把人带出来给我看,你们在中途埋伏把人救走。”沈风裳直接开口分配任务。 “不成,夫人,我们去救了成雪,你一人怕是不安全。”成叔皱眉,这成王抓了成雪,这时候找夫人过去,定是不安好心。 “成叔,必须这么做,救成雪要紧,而且那司柬既然只是送条子,而不是直接让人来抓我,那定不会对我如何,且我有时初送的六名暗卫,不会有事。”沈风裳安抚道。 见成叔还有犹豫之象,便严肃道:“成叔,成雪是您侄女,还是成义的妹妹,那边还有子默在帮着时初做事,我们不能让她们在乎的人出事,这会让人心寒。” 成叔思量再三,最后还是同意了沈风裳的意见,他们一人出了铺子,直奔琼华楼,一人留下来安排人手,去接应成雪。 琼华楼是京里最高的楼塔,此时的塔顶,成王司柬正端着一清茶,看着街道,直到看到沈风裳骑着马出现在他的视野中,他方放下茶杯说了声:“终于来了。” 沈风裳到了塔底,方下马,便被早一步下来的司柬搂腰,被带至塔顶,她一时不察,被得逞,恼怒地想挣开他,却发现人已经在半空中,这时候挣开了,怕得掉下去摔死,只得忍着怒气随他往上带,心里也在惊诧,此人平时一副斯文俊逸的样子,没想到轻功如此了得,这么高的塔,带着她这么一个人,能一口气上来,实在不是什么寻常人能办到的事情。 终于到了塔顶,站在顶上的瓦烁之上,沈风裳都不敢往下看,实在是有些高。冷声道:“成王殿下,能把你那贵手拿开了吗!” 司柬看了眼塔下,以及她有些微僵的身形笑道:“你确定要我放手?” 虽然有些害怕,但沈风裳也不愿呆在他的怀里,抬起手,手肘往后一顶,被司柬一掌挡下,抬脚移动,反手又是一掌,再次被他给挡下,最后司柬无奈道:“行,放了你便放了你,咱俩再这么打下去,都得掉下去。” 沈风裳一得自由,顾不得心里的惧高心情,微退了两步,却一个重心不稳,差点滑下去,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拦入怀中:“怎的这么不小心,这里摔下去,可怎么好!” 沈风裳闻声,惊得瞪大了眼睛,顾不得站在高处,转身惊喜道:“时初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明明该是在千里之外东临郡的人,突然现身,怎能不让她惊讶。 随即又想起,他不顾自己意愿,送她回京的事情,顿时沈下小脸,想要发脾气,便听时初轻声道:“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,旁边还有一只恶狼呢!” 沈风裳才重新拾回理智,成王司柬还在这呢,还有成雪还没救回来,是不适合发脾气的时候,便轻哼道:“回头跟你算账。” 时初刮了她鼻子一下:“回头随夫人如何处置,现在该一致对外了。” 然后把沈风裳整个人转了个方向,一齐面对着司柬道:“不知成王殿下,这么晚还找我夫人来,所为何事。” 自看到时初出现的那一刻,司柬就一脸阴沉,他明明打探过了,章时初远在东临郡,何时回来的,看来他的保密功夫做的太好了,现在被人这么一问,该如何回答成了问题。 毕竟这时间不算早,且地点是在琼华楼的顶上,最后,司柬索性道:“将军时常不在京都,本王认为裳儿该是寂寞了,请她来散心,叙叙旧,将军以为如何。” 时初冷笑一声:“那还真是多谢王爷对贱内的关心,只是这深更半夜,把别人家的夫人约出,还在这么一个地方,王爷不觉得不妥?” 成王也不再怕的,不咸不淡的回应:“本王不觉得。” “裳儿,我们先回去。”时初觉得这人脸皮也太厚了,再谈下去是在给自己找气受。 沈风裳犹豫了一下,被成王看见,他便哈哈笑道:“看来,夫人并不想回去,将军你说这如何是好。” 时初并未理会他的挑畔,只在她的耳边轻道:“回吧,成雪已经救回来,不必与跟他再作周旋。” 沈负裳惊喜道:“你说真的?” “你觉得我会拿成雪的安全与你开玩笑?具体的回去再跟你说。”时初解释完,便听到沈风裳迫不及待地催:“那快回吧!” 时初满意一笑,再不看司柬一眼,抱着佳人便往塔下跃去,沈风裳紧紧抱着他的腰,没有来时的那种害怕,更多的是相信他,他会保自己安全的信念,让她没了害怕,还睁着眼看着周围的景致。 两人脚一沾地面,便招来马匹,两人同乘一骑向将军府飞奔而去,府里,成雪脸色木然地坐在堂中,对什么都视而不见。 沈风裳一回府,便看到她这个样子,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,上去轻叫了声:“成雪!” 成雪听到,抬起头看了她一眼,然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,便又呆坐着。 这下沈风裳更感觉到不对劲了,转头疑惑地看着时初,对方只跟她摇了摇头,她便知道有些话不便当着成雪的面说,便蹲下身子,看着成雪的脸道:“成雪,累了吧,先回屋歇着,有事我们明天再说,可好!” 成雪点了点头,转身便往后院走去,谁都不看,跟她平日里那活泼的模样,太大出入,让人看着不是滋味。 第一百六十四章宣嫔解围 待她走后,沈风裳才定定地看着时初:“成雪,她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 时初叹了口气,才轻轻地把救出成雪的过程告诉她。 原来在前些日子,成叔便发现了成雪不见的事情,把消息传给了时初,时初怕子默知道会冲动,便说沈风裳在京里出事了,便快马加鞭地往京里赶,回京后就听到成叔已经打听到人所在的位置,却又怕对方人手多,不敢下手。 就在他们今晚准备救人之时,成叔安排的人发现沈风月带着一群流浪汉,进了关成雪的地牢,成叔的人怕出事,便要通知成叔,这时候正好碰到时初刚好在。 时初听了报告,悄声进了地牢,便听到成雪在叫骂着,而沈风月也在,她在那里笑着:“哈哈,你不是跟沈风裳那贱人好吗,我就要毁了你,看你还能跟她做好朋友吗!她要是知道因为她的关系,你被这群人给辱了,看她用什么面目对你,我要让她一辈子活得痛苦内疚之中。哈哈哈!” 时初一听到这里,便再也忍不住,冲外头守着的人做了手势,让他们动手,自己冲进牢里,把沈风月踹翻在地,那群流浪汉也被他一个个都踢飞出去,这时候的成雪已经衣裳被扯掉差不多,若他再晚来一步,怕是要铸成可怕的后果,这人虽然救出来了,可是成雪那样子似乎已经被吓傻了,回来后就那副样子。 “沈风月!”沈风裳怎么都没想到,沈风月已经坏到这个程度,成雪跟她完全无关的人,她都能想着去害她。 沈风裳眼睛里都是阴冷:“沈风月跟那些人呢?” “沈风月我们本来要带出来的,不想她身边有个暗卫,武功不低,在我们动手前就把她给救走了,那些流浪汉,我已经带回暗牢。”时初后悔,当初那一脚怎么没把那作妖的女人给踢死去。 “走,带我去看看那些流浪汉。”沈风裳眼神冷酷,已然濒临爆发的边缘。 时初带她到了暗牢,那些流浪汉一个个被架在木桩上,身上已经全然是鞭痕。 沈风裳走过去,冷声问道:“你们,哪只手碰的人家姑娘!” 有流浪汉已经被打得受不住,喊道:“求你放过我们吧,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,而且我们还什么都没做成,放过我们吧!” 沈风裳拿起别在腰间的虎骨鞭,啪的一声就甩到这人身上,狠声道:“放过你们,你们身为男子,就算是受了命令,去受害一个跟你们无冤无仇的女子,本就该死,还说什么都没做成,简直是死不足惜。” 沈风裳只是鞭了那些人几下,便对守卫道:“将这些人手筋,脚筋都挑了,喂哑药。” 然后转头问时初:“有没有一种地方,跟青楼一样的,但是服务的人换成男的地方?” “有,小倌馆。”时初已然明白她要做什么,还很配合地说出名字。 那些人一听小倌馆,显然是知道做什么的,立马求饶道:“求你们放过我们吧,我们宁愿死,也不要去小倌馆啊!” 沈风裳回头,斜眼看着这群人:“想死,多容易的事情,可是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地死去,不受尽折磨,你们别想这么安生。” “守卫听着,把这些人弄残后,直接卖到小倌馆,嘱咐那里主事的,这些人来历不明,怎么折腾都可以,只要吊着一口气就成。”沈风裳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,下手也再不留情面。 直到她下完命令,时初才上前拍着她的背:“行了,这些人也安排处置了,你先消消气,回去看怎么安慰好成雪。” 沈风裳几乎是被半拖着出了暗牢,在门口之际,时初还特意命令:“一定按夫人的指示处理。” “是!”暗牢里的人可是将军府的老人,成雪跟他们来讲,就是亲妹妹一样的存在,竟然敢伤害他们的妹妹,再就是找死的节奏,夫人下的命令,他们都觉得非常好,所以待将军他们走后,一个个目露凶光地看着那些人。 翌日,沈风裳一早就到成雪的屋里,看着她默默地梳洗,心里一阵难过:“成雪,对不起,都是因为我,你才会被抓走,受那些伤害。” 她是真的自责,因为确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,她就不可能被抓,还被沈风月欺负成那样,她真的是想直接宰了沈风月的心都有,只恨自己实力不够,不能冲进去成王府杀人。 见沈风裳悔恨的样子,成雪才有所反应道:“夫人,这事不怪你,真的。” 沈风裳真的想不出安慰的话,只能不断地跟她道歉,心里觉得堵得荒。 成雪拉起她的手,叹气道:“夫人,别道歉了,真的,我真的不怪你,我们这就出去用膳吧,将军怕是等着急了。” 沈风裳被她拉着出了门,去了膳堂,时初确实在那里已然坐好等着,旁边还站着一个内务公公打扮的少年。 那少年见了沈风裳便道:“给夫人请安,奴才叫小六子,阮墨阮公公是小的义父。” 沈风裳这时没心情叙旧,只淡淡地嗯了声:“小六子公公这清早,来府里可是有事?” 小六子笑道:“昨儿个,小的听宣嫔娘娘的话,去帮夫人解围,骗了皇后娘娘离殿,义父随后,怕皇后娘娘给奴才吃个罪,就得去阎王那里报到,便寻了个由头,将我派出宫,送到您府上来了,本意就是想让将军护着小的。” “原来昨日,是你故意找人报的信,那还真是谢谢你了!”沈风裳一听,便明白了,怪不得昨日就那么刚好,她才急着走,皇后娘娘那就有事,她才得以顺利出宫,原来竟是宣姐姐又帮了自己一回。 第一百六十五章为成雪报仇 小六子是个活泼的性子,看着她身后缄默不语的成雪,便笑道:“这位,是成姑娘吧,我在宣嫔娘娘那里见过你几回,姑娘可还好。” “见过小六子公公,劳您惦记了。”成雪淡淡地回了声,转身入位,等着用膳。 小六子却还不放过她,凑近她:“姑娘看起来不大高兴,之前见你都是一副爽朗的样子,小六子我看了还挺羡慕呢,今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 沈风裳冲他摇头,小六子却摆摆手道:“不管姑娘你发生了何事,小六子都觉得姑娘还是最适合那爽朗的性子。” 小六子索性又言道:“我六岁被卖进宫,一年后父母亡,回乡给二老安葬时,被同村发小剥光了,绑在村口给人当笑话看,回宫后曾想过死。” 他顿了顿,看她脸色微有波动,便再续道:“义父却对我说,死,太容易,问题在于你死后谁去怜你,你得知晓,人这一生除了在意你的人,或是你在意的人,其它人说的做的都与你无关,若他们伤了你,你便要强大起来,待时机一到,报复回来便是。” 成雪听罢,冷不丁问道:“他们为何要剥光你?” 这话问的有些尴尬,小六子傻笑一声:“那个,不就因为咱做太监的身子残的,他们想见识而已。” 他回答完,成雪才反应过来自己问的事情,有些过于丑人:“今日,谢谢小六子公公对我说这么多。” 小六子呵呵一笑:“姑娘客气了,倘若姑娘把小的话听进去了,那这些话才有意义。若是听不得,那小的不就说一通废话而已。” 一旁的时初却挑眉,本来觉得这小六子在宫里,是个话多的主,便悄悄向阮墨借的人,主要给成雪开导解闷一下,没成想,这小子说起故事来头头是道。 他倒是敢讲,什么回村,父母双亡的事情,明明是阮默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,无父无母的孩子,真是服了这他。 见成雪有所触动,沈风裳赶紧上前,在她耳边道:“待用过膳,我便带你去报仇,至于那沈风月,我会把他留给你的,到时候你想如何处置,咱便如何处置可好?” 成雪嗯了一声,似有些为难道:“夫人,你说,子默他,知道这事后,会嫌弃与我吗?” “错的不是你,我相信子默的为人,定不会为此事而对你态度有所改变。”沈风裳安慰着,事实她自己也不敢肯定。 成雪终于流下眼泪,趴到她的肩膀上要求:“不要跟他说好不好,我怕!” 沈风裳轻拍她的背:“放心,除非你自己跟他说,不然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出去,好不好?” “夫人,让我哭一会可好!”成雪可怜兮兮说道。 “想哭就哭吧。”沈风裳只希望她把委屈都哭出来后,变回以前的成雪。 “哇!”成雪突然就大声地哭出来,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,把那天晚上吓到后,忍住的情绪一下子暴发出来。 哭得沈风裳都有些心疼,从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起,一直就是个说话直来直去,活动善良的姑娘,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能受不么大的委屈,让人看着格外心疼。 终于,成雪哭累了,抽抽嗒嗒地擦干眼泪:“夫人,你怎么处置那些人的?” 沈风裳也不避讳:“手筋,脚筋挑断,毒哑了丢进小倌馆去了,成雪觉得如果觉得不够的话,你说,我帮你完成。” 一旁的小六子一听她的话,张着嘴暗道:乖乖,这将军夫人处理人真有一套啊,就这样还觉得不够狠,看来以后不能得罪她。转头看了眼章将军,发现他眼里除了宠溺就是宠溺,完全感觉不到他对此做法的不赞同,真是这俩夫妻都不好惹。 成雪带着有些哭哑的声音:“嗯,这样就可以了,夫人,我便不去看了,那里的画面定是恶心的,我不想看。” 沈风裳点头:“不看便不看,只要你能放下,至于沈风月,你放心,夫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。” “嗯,夫人,我会帮着你的。”成雪仿佛已经回到了往时的那个样子,只是谁都知道,经过这么一回经历,她不可能还保持原本的单纯,是人总要成长的,只是这成长有些太过伤人。 饭罢,成雪便说自己累了,昨夜没睡好,便再次回房,沈风裳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。 时补上来,拍着她的肩膀:“别多想了,昨日夜里便没见你安心睡过,要不也回去补一回觉,成雪这事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,谁也没料到的事不是,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农夫种的菜被人偷了,农夫就要怪自己把菜种在屋外不是。” 闻言,沈风裳噗嗤一笑:“哪有你这么比喻的。” “是与不是,不就是各人所思。”与她对话完,时初转头看向一边站着,眼睛乱转的小六子:“小六子,可需本将军送你回宫?” 小六子小鼻子一皱:“才不,将军你可莫卸磨杀驴,小的出来这才不足半日,可不想回宫,距上次出宫已然有五年之久,不玩够了,绝不回去。” 时初忍不住嗤笑:“小六子,你这莫不是把自己比作那皇宫主子,出宫巡视不成,你这身份出宫玩,被人发现本将军可是救不了你。” 一个太监,独自在宫外溜哒,被发现了,可不是被遣送回宫那么简单,世人对宦官,还是有偏见的,平日是见不着,若是见着了定是要冷嘲热讽一番,若是碰上些心术不正的,还不定什么下场。 小六子听罢,皱眉又瘪嘴,心里很是纠结:“可是小的真的不想那么早回宫,宫里太不自由。”他也不是怨义父,把自己带进宫作太监,若没有义父,他该早死了,只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,天性就比别人活泼,这一天到晚拘着也真的是难受。 第一百六十六章开解成雪 沈风裳有些不忍:“时初,要不让小六子先呆这里,待成雪休息够了,他与我们一道出去逛街可好?” “也成,不过你得同意我让暗卫跟着你们。” “嗯!”沈风裳知道他还记得,昨日自己被司柬约出去之事,便爽快应下。 “走吧,我瞧着你脸色也甚是疲惫,为夫这些日子快马加鞭的,也累得,一道如何。”时初可是知道,之前是因为成雪这事儿,夫人不予以计较自己自做主张之事,这回会怕是要秋后算账了,还是回屋比较明智。 这一回屋,时初便开始讨好地上前:“夫人,可需要为夫帮你更衣?” 其实他的意思,她怎会瞧不出来,只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而已,只见她旋身,坐到一旁的圆凳上,白了他一眼:“不必,想怎么解释,我听着。” 时初嘿嘿笑道:“夫人,我认错还不成!” “夫君你倒是说说,你错从何来呀!”沈风裳翘起二郎腿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 时初觉得,夫人又在玩套路了,这一声夫君又把他的立场快喊没了:“为夫错在做事之前未与夫人商量,尤其在夫人回京这事上。” “哼,光知道有何用,你不还是做了。” 时初却没再看她那鼓着脸的样子,而是邪笑着,打横抱起人:“夫人,这事儿我思虑不周,不过昨晚那事儿,你打算跟我如何解释?” 沈风裳吓了一跳,这说着话着,怎的突然就被抱起来了,哎了一声,又听到他说昨晚之事,略有些心虚:“我这不做了万全准备,为了救成雪嘛!” “万全准备?我怎的还看到,你被人搂着腰,直上塔顶!若不是我刚好去了,你是打算让我的暗卫抱你下来,还是让司柬那家伙再搂着你下来!”一想到昨夜司柬那副贱样,将军心头火就起来。 沈风裳心虚:“这不是意外么,我一时不察而已。” 时初心里暗自赞自己反应快,只装作冷声道:“此事与我的事相抵了,以后不准拿这事与我生气。” 说着,便把人抱到床上,开始给人宽衣解带,这解着解着,沈风裳便惊觉不对,胸前的“武器”被人握在手中,她红着脸嗔道:“你不说我累了,要歇息,你这是做什么。” 时初低下头,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夫人,俗话说,这床头打架床尾合,这我们方才吵完,现下该是和解的时候了!”之后就开始含着她的耳垂,吸允着。 沈风裳整个人一哆嗦,微结巴道:“哪,哪有人这么,解释的,不是歇息,这让人怎么歇。”之后忍不住“嗯!”了声。 时补的嘴离开了她的耳朵,轻笑声:“助眠!”然后堵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嘴,开始他将军的风范——攻城掳池! 被将军助眠后的沈风裳,这一觉便睡过了午膳,直到傍晚才醒来,当她急急忙忙穿戴齐整,出了屋赶至厅堂,便见小六子哭丧着一张脸,见了她就委屈道:“夫人,您拿小六子逗开心,这天都要黑了,还咋逛,再晚些,人都收摊了。” 沈风裳一脸尴尬,怒瞪着一旁看戏的将军,时初一脸无辜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柱子。她只好跟小六子道歉:“对不住,是我失约了。”然后环视周围一圈:“对了,成雪呢?” 小六子赶紧答道:“成姑娘早前来过一回,见你不在,便又回屋去了。” 这时候时初才轻咳一声:“京中有一条街是夜里还做生意的,你们要是不介意有些偏的话,可去一观。” 一听这话,小六子便来了兴致:“真的?我还头回听说有夜晚开着的街市。” “我也是头一回知道。”沈风裳闻言也挺感兴趣,冲小六子道:“小六子公公,你且等着,我去喊了成雪,咱一道去瞧个鲜。” 她的脚方迈出门槛,便听时初提醒道:“去那里,你们还需按套朴素些的衣衫。穿太好了,会有些扎眼。” 沈风裳闻言,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绸衣,再望着时初身上青灰色粗布衣,这才明白,敢情他早就想好这步,连衣衫都换好了,害她刚才那么窘,忍不住再次瞪他一眼,只是人家压根就把这眼神给无视了,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,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,悠闲地喝着茶。 撇了撇嘴,她自认没趣地转身去找成雪,之后,俩人便在屋里头,衣柜里翻找了好半天,才在最底下找出有些发白的衣裳,虽然发白,便看上去也比一般百姓的要好,沈风裳忍不住叹道:“你说我们会不会太奢侈了些,最差的衣服好像都比人家过年衣服穿的好。” 成雪无奈地摇头道:“夫人,之前你怕我想多,我瞧你才想多了,这国家生来身份有等级之分,好坏自然也是一样,你现在在这里感叹这些,让宫里那些主子们怎么办呐!” “好吧,不得不说,你说的对,咱就这两身换上吧,估计小六子那孩子等得久了,又要不高兴。”沈风裳催着,两人一边换衣,一边聊着天。 “夫人,你比小六子大不了多少,怎喊人家是孩子,您是想跟将军生孩子了吧!”成雪逗她。 沈风裳也不避闪,直接就承认:“我自然是想生,只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动静!” 成雪穿戴好衣衫,露出笑意,看着她:“夫人,你急什么,你跟将军不是一直以来,聚少离多的,哪这么快就能怀上。” 沈风裳一想,也是,先不说成婚前几个月没有同房,就是同房后,不是离京在髓云谷,时初受伤,养大半年,回来又去东临郡,这来来回回,确实没多久在一起时间,便也不再纠结,而是挽了个普通妇人发髻,跟成雪两人对视了后,觉得差不多,才准备出房门。 第一百六十七章逛夜市 他们刚要步出房门时,成雪看到房间的角落里,有一个东西,蹲身便捡了起来,发现是个精致的香囊:“夫人,这是哪来的?” 沈风拿来一瞧,这不是之前皇后娘娘赏的,她记得应该是随昨日换下的衣裳一起拿去浆洗了,这会儿出现在这里,怕是拿衣衫的时候掉出来的,细想了一会便道:“这皇后娘娘赏的,也不知她是何意,不过宫里头的东西还是让人觉得不放心,回头让人把这东西里面的东西倒出来,再拿去洗洗。” 成雪看了一眼:“既然不放心,何不直接烧了了事。” 沈风裳摇头:“皇后娘娘赏的东西,又是绣了金线这么特意的行为,怕是以后她要问起的,烧了或是说丢了都不好,会被找麻烦,把里头的东西换一换,用药粉薰上一薰该是安全的。” 成雪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,这些达官贵人之间的门门道道,她还是学不来,东西嘛好就放着,不好就扔着,结果还要顾东顾西的,真是麻烦。 香囊被带出了房门,路上遇到了方大娘,沈风裳便把它交予她,因着现在府里下人没几个,便吩咐她把香囊拆了,洗了再还回来。 方大娘看了眼东西:“夫人,这东西瞧着怪精贵的,老奴怕会弄坏。” “无防,方大娘只管拆便是,只要不是剪烂了,这些修修补补的绣活,我还没落下,都补的回来。” 见夫人都这么说了,方大娘便爽快地哎了一声,把香囊收到怀里,转身去了厨房。 随后,沈风裳便把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。 厅堂前,小六子也换了身粗布衣,那还带着纯真的脸,配这一身,倒是越发显得有些可爱。 他们二人是夫妻,而小六子跟成雪便装成他们的弟妹,没坐马车,而是用轻功去的,这里头沈风裳以为小六子会没有武功,没想到,这家伙轻功比自己还好,着实让她吃惊了一把。 看着她这个样子,时初笑道:“怎么,这就惊讶了,在宫里生活,若没些武功傍身,哪怕是个小太监也不安全,所以阮公公暗地里早就给他教授过武功,不过在宫里平时不显出来,待到逃命之时方才用。” 沈风裳点头表示理解,想来那阮公公也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,一路无话,他们在离皇宫最远的地方停下。 抬头一看,那街口的牌坊上,写着三个大字“随意街”,字体行云流水,且苍劲有力。 沈风裳不免夸道:“好字,好别致的街名。”忽而又觉的有些奇怪:“这字迹怎的如此熟悉!” 她回头看着时初,见他淡笑不语,有些恍然到:“莫不是你取的街名,提的字?” “能得夫人欢喜,为夫甚是荣幸!”时初向她拱了拱手。 “你们站那里研究什么?小六子都快不见人影了。”成雪在他们前头,见他们久不跟来,这才回头喊道。 时初伸出手抓住沈风裳的:“走吧!几回与你出门都未称心,这里基本上是我的地盘,可放心逛。” 边走沈风裳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时初,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?”实在是这人,经常透漏一些让她无法想象的事情。 “夫人若是想知道,明日便让成书拿我所有的账本给你瞧,有什么不明白的,我再与你细说,如何!”时初其实自己也不知晓名下都有什么,当初做生意的主张是子默出的,他出本,然后让成叔他们培养人打理,后来就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,只觉的手里的东西越积越多,最后索性,他都不闻不问了,只让成叔年节给个统帐就是。 说话间,他们已然进入了街中心,叫卖声呼喝声多了起来,不远出,小六子在各个摊子上转悠,时不时拿起东西瞧看,那些老板也未催促着让他买,整个一团和气。 沈风裳他们走到一个小手艺摊,还未做什么,那摊主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,便热情道:“这是夫人吧!主子还是头一回带夫人来吧!” 沈风裳转头看时初:“你们认识?” 那摊主笑着帮回答:“夫人,这里所有的摊主都是主子的人,您要是有什么看中的,可以随便拿。” 迎向她询问的眼神,时初解释:“这里以前是无人区,我开始做生意买下的,这里买的都是些平民化的东西,一般达官贵人都不会来,所以制作平头百姓的生意,利润不高,东西齐全,初衷是想让些战争中残了的将士图个温饱,没想到会到今天这个规模。” 沈风裳见四周房屋建的整齐划一,一楼整体都是铺面,家家铺前挂有灯笼,灯笼上不是店名,而是统一的写着章字,街上可以看到的客人,大人小孩男女都有,摊主却是统一的男性,且你若细看,便能发现这些人多少都带这残疾,只是脸上没有灰败之气,有的都是笑容与满足。 “成雪他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吧!”她问的是肯定句,而不是疑问句,因为一开始跟成雪说的时候,成雪一点都没好奇,还很熟门熟路的走在前头。 时初解释:“成雪打小就跟成义走南闯北的,军营都跟去,这些自然知晓!” 沈风裳听罢,打量起别处,突然的敲锣声把她吸引过去,她问手艺摊主:“那边可是有事发生?” 摊主看了一下才道:“夫人说那个啊?那是老刘家,她闺女都十八了,还没找到婆家,可能是刘家丫头长的俊,看不上我们这些穷老爷们得孩子,这不老刘头急了,要给她招亲呗!” “招亲!可新鲜着,时初,我们且去瞧瞧。”沈风裳长那么大,还未见过民间招亲呢,觉的兴致挺高。 时初却皱眉:“我们便不去了,招亲人多,挤得慌!” 见他真的很嫌弃,沈风裳挥手招来成雪跟小六子,两人过来后,沈风裳便指着敲锣的那里:“瞧见没有,听说要招亲呢,也不知道以什么标准来招的,咱一起去瞧上一瞧。” 小六子一听,忙点头:“好啊,好啊!我长那么大没见过这个呢!” 第一百六十八章将军的桃花上 小六子一听,忙点头:“好啊,好啊!我长那么大没见过这个呢!” 成雪看了眼那个方向,眼神微神秘地看着她:“夫人可知,那招亲的人家姓什么?” “听推主介绍,那家姓刘。”看着成雪那表情,沈风裳觉得有异,但还是实话实说。 成雪笑嘻嘻地看着时初:“将军,你说那老刘头的家闺女,要是看到你在,会是什么表现呢!” 这下沈风裳可算是看出来了,面色不善地问他:“时初,你对那老刘头闺女很熟悉?” 他的表情再自然不过:“不熟,我只跟军营里的将士打交道,这些谁谁家的闺女,我一个不记得。” 其实时初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,虽然他对那老刘头的闺女确实是没意思,这些姑娘他也没认识几个,但胆子大到直接跑到军营,扬言要嫁给他的,还真只有这么一位,想不记得都难。 成雪似笑非笑地看着时初:“将军真不记的?我可是记得,那刘家姑娘可是直接向将军求过亲的。”害她那段时间跟那刘甜甜对掐了好久,谁让她那时候只认定将军是自己的男人呢,自己的东西自然是要捍卫的不是。 “裳儿,别听成雪在这里胡说,我那时候满脸胡子,哪个姑娘看得上。”时初立马向夫人表衷心。 沈风裳这才记起,他之前可是髯胡子大汉,一般小姑娘确实看不上眼吧! 成雪向来不会买这些账:“哼!你不能否认,我当初还看上你的吧!” 小六子一听,傻眼了,这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说,这还当着人夫人的面呢:“成姑娘,您当初看上将军哪了,我可是见过将军满脸胡子的样子,可真是不怎么样。” “哼!那是本姑娘眼光独特,哪能让你知道原因。” 这样子的成雪,又像回到了当初所见的那个姑娘,沈风裳欣慰的同时,便把向自家夫君求过亲的姑娘,这回事给摆到了后面。 “别说了,那边人越来越多,再不去就挤不到好位置看了!”沈风裳说完,拉着成雪便跑上前,小六子觉得这似乎挺有趣,也跟着上前,时初无奈地摇了摇头,相继跟上,只愿这次出行,别再闹出什么事就好,不然他真的不敢再跟着夫人出门了。 简单是倒霉透了,每回出门,没一件顺心事。 几人赶至人群集散处,只见若大的擂台搭建在街角,台上到处扎着红绸,正中间,摆着两张太师椅,扶手上也是两个绸花,看上去特喜庆,因为是晚上,擂台的四个角柱上点着大火把,把台中间映得通亮。 等台前人快站满时,后台便出来一老头,穿着也算是清爽,一件粗布衫,头绑一条布带,虽入花甲,却精神饱满,只见他一上台,对着众人就是一个抱拳:“各位乡亲,承蒙你们看得起,今日能来此参加此次比武招亲。” 有好事者便开口道:“老刘头,你这比武招亲,是你闺女上,还是你自己上。”那人脸色随意地看了老刘头,那微跛的脚,继尔笑出声。 老刘头憨笑出声:“这位兄弟说笑了,你瞧我老刘头这身板,哪经得起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敲打,还有我家闺女,打小我便没让她学武,自然是不能上的。” “那老刘头,你这比武招亲,究竟是怎么个招法?”这话是另一个跟老刘头,比较熟悉的人问的。 老刘头再次向前一步:“今日比武招亲,全赖各位自己,谁自认武艺高的,又看得上小女的,便上来让其他人挑战,最后一位留在台上打过全部人的,就算是赢了,便有资格娶小女,各位觉得如何?” 上头正说着话,一句穿着红色嫁衣的姑娘,已经钻入人群,跑到成雪的身边,拍了她的肩膀叫道:“成雪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成雪被她惊了下:“刘甜甜!” 刘甜甜无谓一笑,眼珠子在她周围转了一圈,撅嘴:“怎么没跟将军一道来,我还以为他知道我要嫁人了,终于想通了要来娶我的。” 这话一出,时初等人脸色显得有些古怪,成雪翻了个白眼:“刘甜甜,你脑子不好使吧,将军就算要看上,也是先看上我,你做的哪辈子的美梦。” 这是刘甜甜跟成雪之前的日常,所以现在成雪虽然目标转成了子默,但是习惯性地还是对这个做出最正常的回应。 “哼!成雪,你就是忌妒我,你看你都跟在将军身边多少年了,将军也没看上你,听说还娶了媳妇。”刘甜甜叉着腰,不甘示弱地回应。 小六子又忍不住好奇心,上去就问刘甜甜:“这位姐姐,你不认为将军吗?” 刘甜甜转头,看了一眼小六子,挑眉问道:“小子,你哪里来的呀,难道是成雪新看上的?这也太嫩了点吧!” “刘甜甜,眼神能长好点吗,我能看上这种幼齿?这只是我们认的一个小弟弟!”成雪怒批她的胡乱臆想。 刘甜甜无所谓地哦了一声,也没要道歉的意思,小六子问道:“这位姐姐,你方才问将军有没有来。”然后指了指时初跟沈风裳:“他不是一直在这里站着,旁边的还是他夫人呢!” 刘甜甜闻言,顺着他指的方向,看了看人,最后不满意地说冲小六子:“小子,你说什么呢,我们家将军是随便一个小白脸就能冒充的吗,这人看着这么弱,怎么能跟我们将军比。” 被批成小白脸的时初,脸色有些黑,沈风裳已经惊讶到不行,这姑娘不是要嫁给他么,怎么连人都认不出来。 成雪也一直觉得,刘甜甜会看上将军,是因为看到他的真颜,才这么上心的,结果现在看来,她根本就认不得本尊:“我说刘甜甜,你连将军本人都认不出来,怎么好意思说喜欢人家,还要嫁给他?” 第一百六十九章将军的桃花下 刘甜甜一直在打量时初,觉得这人虽没见过,却看着有些熟悉,听成雪这么一问,她有些明白过来:“你说,他真是章将军?” 成雪双手抱胸,直着身子挑眉点头:“如假包换!” 小姑娘一下子,马上就眼睛哗地就下来,上去就扯时初的袖子:“呜,你快把我威猛的将军还回来,我们家将军才不是这副小白脸样。” 这下连沈风裳都要一脸黑线了:“这个,刘甜甜是吧,你还是莫哭,你瞧大家都看着了。” 刘甜甜抹眼泪,打着嗝:“看就看嘛,反正他们过来也是看我的,我又不想嫁给他们任何一个,都是我爹非要我穿成这样,要把我嫁出去,我才不要嫁呢!” “行,你要哭也行,不过我们家将军这样挺好的,我觉得不需要做什么改变。”虽然这姑娘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,但是自己的夫君被人惦记,她可一点都不高兴。 刘甜甜渐渐收住哽咽声,抬头看着她,又看了看时初:“这位姐姐,他真的是章将军么,我爹说,嫁人就应该嫁像将军那样的,身材高大,一脸胡子看起来更威武,又不怕别的姑娘惦记,他现在这样,你让人家怎么办。” 由始至终,时初都未发一语,他觉得现在的小姑娘,想的什么,他是完全不能理解,还是少说话为好。 成雪有些忍不住了,上去问她:“你觉得,他现在这个样子,没满脸胡子的时候好看?” 刘甜甜点头:“这个,他还是挺好看的,但是有胡子的将军更好看,我爹说那样比较像男子汉!” 成雪明白了:“敢情,你不喜欢这样的将军是吧!” 刘甜甜表情稍微纠结了一下后,重重地点了点头,惹得成雪笑岔了气。 时初顿时一阵放心,小小声地对沈风裳道:“夫人,为夫发誓这辈子,再不蓄胡子了。” 沈风裳闻言,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。 而其他人,自是见到了刘甜甜的样貌,只见这姑娘长得白净,模样俊俏,穿着红色嫁衣脸,瘪着嘴也能隐约看见她脸颊上的酒窝,确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媳妇模样,那些大老爷们没娶亲的,尤其是在听到她喜欢满脸髯须大汉时,那些对上号的人,心开始蠢蠢欲动。 那老刘头却心里发苦,他前些年,怕闺女看到白面书生样的,跟人跑了,所以不断地吹嘘大胡子的将军才是真男人,而闺女也确实听进去了,却没成想,这已经成了她认定的事情,再看看那黑压压一群人之中,好几个髯须大汉,心里担心到不行,那些人的年纪有的看起来比自己还老。 果然,只见一个身高只有五尺左右的髯须大汉跳上台,冲老刘头抱拳笑道:“在下程三,特来求亲。” 老刘头眼睛一闭,斜过脸轻叫了一声嘿哟,这好的不灵,坏的灵了,果然来了这么一个,自己摆出的擂台,也不能反悔,只得忍着心里的不虞,假笑道:“这位兄台年方多少,家中可有娶室?” 那程三爽快回道:“小可三十有五,家中无娶妾。”他长得矮,又满脸胡子,姑娘都看不上,这不三十好几也没个人上门提亲。 老刘头正想找说词回绝呢,底下又有人叫道:“这位大叔,您好大年纪了,也敢肖想这么小的媳妇,且这武还没比呢,怎就求上亲了,您也太着急了些。” 这话不是别人说的,正是那看那人不高兴的小六子,你想刘甜甜年方十八,对方都三十五了,再上个几年都可当她爹了,好不知羞,他正义感一上来,便出口嚷嚷道。 成雪正想阻止他的,结果还是慢了人嘴一步,那程三打眼望来,见是一个未长开的小子:“去去,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,跟老子叫什么劲,有本来你上来与我打上一打,如何?” 不是他程三吹,在随意街,还从来没碰过对手,不然他也不会一上去直接提亲,剩下的也没人敢上去跟他较量了,这个看着弱弱小小的少年,想必也厉害不到哪里去。 “小六子,别上去。”沈风裳提醒道,他可是个小太监呢,人家比武招亲,凑什么热闹,打不打得过都是惹麻烦。 小六子可不管,这满脸胡子的矮个子大叔,口气这么嚣张,且他看这刘甜甜也是个好姑娘,万不能被这样的人给糟蹋了,便喊了声:“打便打,我才不怕你。” 说完,足下轻点,踩着一看客的肩膀,便上去了,这轻功一露,底下会些门道的都觉得,这小子有戏。 老刘头看着小六子,心里有些担忧:“小伙子,你能行吗,别被打伤喽,老刘头我会过意不去。” 小六子随意回道:“老爷子不用担心,跟将军打我是不行,但是跟这位大叔,我可不信打不羸。” 说着便摆开架式,冲程三喝道:“咱是比武器,还是赤手空拳的来。” 程三看他轻功不错,但硬功夫如何,却不一定,所以没上心,毕竟是个小娃娃:“我赤手空拳,你小子可以选个武器,莫不是到时候爷爷伤到你,你就在那里哭爹喊娘的,可就不好看。” 小六子不客气地上前,就选了根木棍,在空中抡了一个圈,左右手分开,声势一震,棍声抖动:“请吧!” “看好了,爷爷来了。”程三以手为刀,斜侧身体,脚步向前,直向小六子劈来,只见小六子伸棍直贴对方的手腕,棍身在腕上快速翻转一圈,把对方的气劲减弱了些,又踢腿上棍,身子矮下,滑过他的臂下,起身抓回木棍,向他背后袭来, 程三见这情况,当机立断旋身躲过,这一对峙虽身法奇快,却也让他品出,这小小少年,武功不差。 便开始全力以对,且扯过武器桩上的一把大刀,对打起来。台下人唏嘘不已,方才还说赤手以对的,现在竟然舞起了大刀,可见这小少年已经把他给惹火了。 第一百七十章刘甜甜的执念 程三大刀横劈竖挂,动作行云滚水,倒叫人看了由心叫好,小六子也不示弹,一根棍子耍的虎虎生风,愣是十几个回合下来,没输一星半点,底下的看客,已然忘了这是招亲擂台,看到精彩处,还发出了阵阵叫好声,甚至还有鼓掌的。 沈风裳与时初面面相觑,这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倒是刘甜甜一脸不高兴:“什么意思,你们就让一个小孩子去跟那人打,要是他输了,我就得嫁那个矮子,赢了不是要嫁那小子,这可怎么办呐。” 成雪打听道:“你真想在今日就这么嫁了?” 刘甜甜哼声:“不可能,本小姐可不嫁,我要嫁就要嫁”然后看了几眼时初,又转了话题道:“反正我才不会嫁,要是髯须的将军不回来,我谁都不要嫁。” 得,成雪也懒得跟这傻妞较真了,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沈风裳一脸黑线,而将军的一脸无辜。 突然听到看客啊了一声,他们再次抬头看去,便见那程三已经被打掉了大刀,那大刀就落到了台下,那群人幸好退得快,不然得溅一身血。程三丢了武器,依然不曾死心,跳起便要用脚踢上小六子,小六子拿起棍子便一棒挥去,只是留了力,没打断他的腿,又抬脚踢上程三的膝盖,程三倒地后被他经棍压住脖子,这一场比武才算结束。 程三叫道:“我认输,我认输。” “那你,刘小姐娶还是不娶啦!”小六子一脚踩中棍子一头,半蹲着问他。 程三赶紧应声:“不娶,不娶,再不敢娶了。”其实程三也辛酸,自己这把岁数了,还未娶上亲,这好容易逮到的机会,又被这小子给破坏了,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娶上媳妇,他一脸的伤心。 程三下了擂台,小六子也要下去,被老刘头给拦下了,小六子忙道:“老爷子,我可不能娶你家闺女,你莫要拦我。” 老刘头自然知道这少年不可能娶自家闺女,但要是没他,闺女就得被那程三娶走了,这不想好好谢谢人家么,便道:“小英雄莫急,小老儿也非那不讲理之人,今日多夸你出手,我那闺女才没被程三娶走,小老儿只想谢谢你!” 小六子一听,松了一口气道:“既然不是让我娶亲,那就不用说其它的,将军跟夫人还在那头等我呢,且就此告辞。” 小六子飞身下了擂台,往将军他们的位置跑去,台上老刘头看了一会儿,才转身,正对着台下众人:“诸位,今日之事,是我老刘头思虑不周,这招亲,怕是要就此罢了,还望诸位见谅。” 台下众人见小媳妇没被人娶走,确有些小失望,不过原来,他们也就是冲着看热闹来的,方才那位小兄弟与程三的对决,可比那街头卖艺的强,所以也不作为难,各自咕哝了两声,就自动散去了。 老刘头叹气,见人走得差不多了,才看到闺女还在人家中间站着,下了台便往这边走来:“甜甜,你可气死老爹了,差点就出乱子。” 刘甜甜一点都不怕她爹,打小她娘就走了,就是她爹一人把她带大的,所以她爹什么性子,她全然掌握了,只见她眼睛里闪出泪花,委屈地瘪嘴:“爹,我早就跟你说过了,这比武招亲不能办,你就是不听,这要是没那小子帮忙,我就要嫁给那矮子去了,你心里过意得去吗!” 老刘头被她的话一噎,最后只得无奈点头:“行了,爹知错了还不成,只是你这么大姑娘了,还没个婆家,爹不是着急吗。” 说完,他才转身冲时初他们行了个礼:“见过将军,夫人。” 时初抬手虚扶起他:“老刘头,不用见外。” 沈风裳见他确实为刘甜甜的事情烦恼,便主动上前道:“老刘头,若是有心给闺女寻门好亲事,这比武招亲这主意可不太好,嫁闺女,人品相貌缺一不可,这若是草草地经武功高低把闺女嫁了,结果若是不好,岂不是要悔恨终身。” 老刘头边听边点头:“夫人说的是,只是这丫头每每家里来煤婆,便开始想着法捣乱,我这不是没办法了,才出此下策。” “这姻缘也由天定,若是缘份未到,强牵在一起,也没好日子过,您且放宽着心,慢慢来可好!”沈风裳这么一说,老刘头也只是听听。 说好的姻缘,可是闺女都十八了,这再不嫁,哪有好人家娶个老姑娘不是。 “爹,你是不是嫌弃我吃你家米粮了,这一天到晚地想把我嫁出去。”刘甜甜一看就知道她爹没把别人的话听进去,上去就埋怨道。 “哪里的话,爹是那样的人么,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,”老刘头上去就给了她一个爆粟。 “既然不是嫌我吃你米粮,那成亲这事,随缘不成吗。” “可是,老姑娘嫁不出去,会被人笑话的。”老刘头心里也难受,这闺女打小跟自己一起长大,是他的心头肉,说实在的嫁谁他都不放心。 刘甜甜上前,挽着他的胳膊撒娇:“爹,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人爱笑便让他们笑就是,我刘甜甜要不要嫁人,又不吃他们家米粮,爹你想啊,若是我嫁了个糟糕的人,被欺负死了,你后悔不?” 老刘头没法子,摸了摸她的头道:“行吧,爹不逼你了,你哪时候想嫁了,爹再为你张罗。” 刘甜甜笑着猛点头,然后一脸郁闷道:“爹,你让将军把胡子长回来吧,我还是想嫁有胡子的将军。” 这话差点没把老刘头给噎死,自己酿的苦果,还是得自己吃啊,连忙安慰道:“闺女,这强扭的瓜不甜不是,将军已经有夫人了,且这大胡子这事儿,爹回头再跟你好好讨论下,你别把这事儿老记在心上成不。” 刘甜甜不情愿地看了又看时初,心里还是不得劲。 时初觉得心里别扭得要死,拉起沈风裳的手便道:“裳儿,这街还未逛,我们去别处走走,再晚些,怕是这里都要闭街了。” 知道他是想避开这奇怪的姑娘,沈风裳也不反驳,随着他拉着走,成雪冲刘甜甜摆了摆手要走,小六子也是跟上的。 结果在最后她听到刘甜甜的话,差点摔上一跤,只听刘甜甜对老刘头说:“爹,你瞧成雪,她肯定也跟我一样,喜欢长胡子的将军,不然以她喜欢将军的程度,看将军这么拉着夫人,也不吃醋。” 第一百七十一章宣嫔有请 时值深夜,沈风裳在屋里等了许久,都未见时初转回,便端了宵夜,前去书房寻人,在书房前,敲了两声,便传来时初略低沉的声音:“进来!” 沈风裳单手推门,门应声而开,看到时初正站在窝口,手中拿着一张素纸,眉头深锁,连她已经进来了出未作出回应。 “怎么了?可是发生何事?”沈风裳上前,放下手中的拖盘,上前把他拉回座位,指着桌上的一碗面道:“不管发生什么,先用些吃食,你这进书房都快三个时辰,外头天都已经泛白了。” 时初把手上的素纸放到桌,抓着她的手道:“裳儿,你怎的还未歇息,我不饿。” “多少吃些,我这都已经拿来了。”说着把筷子递到他手上,手又指着那张素纸:“可否给我瞧上一眼?” 时初拿着筷子,看了下碗然后朝她点头道:“你想看便看吧!说不定还能给些建议!” 沈风裳拿起它,展开打量了一翻,然后又折回去,看着时初:“东临郡的郡守不见了?” 时初没动桌上的面条,起身把纸拿回手上,皱着眉嗯了一声:“有着先前的郡守堵人事件,那些有心人便再次把矛头指像慕容言,他被扣押了。” “你在烦恼的应该不止这事才对。”沈风裳慕容言只是被扣押,他应该会派人保护,安危问题可无虞,所以应是还有问题要解决。 “果然还是裳儿心细,确实有别的事情,我在赶回京之时,托慕容言给周勇将军当军师,前些日子慕容言发现周勇的附将,在收买军中不少将领,便让成义开始留意。” “你是怕,这被扣押之事,与这个有关,那副将收买将领是要做什么打算?”一个副将领,本身就是比那些小队将领职务高,为何要用收买这途径。 “夫人,他的目的:不战、而败!”时初目光清冷,幽深不见底,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! 沈风裳轻嘶了一声:“他们这是想谋反还是直接叛国?” 时初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,递到她手中,然后解释道:“从这些线报来看,那副将所忠诚之人,并非花黎,而是我们在东临郡所遇的那神秘人,而成叔从铁矿那里探得知,这两年来,矿中一守职之人,偷卖铁矿与他人,那人的形貌特征都显出,与我们遇的都是同一人,那偷卖之人交待,他们都喊他林公子。”时初走到窗前,一只手背向身后,一只手在窗台上敲打着,一直想不明白,这林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,这让那副将不战而败的目的又是什么。 “你怎么想的?”沈风裳觉得先要听他的说法。 时初想了一会,便道:“东临乃国之大防,不能有半点闪失。如若有失,国家危矣。故东临,失之不晤。” 沈风裳眼珠子一转,眼神狡颉地看着他:“如此,我们来个策反如何?” “策反?”时初听后,细思量了一番,终是笑开:“夫人言下之意,将军中被收买将领,一一策反?”又转而道:“如此是可行,可若有人阳奉阴违,怕是要坏事。” 沈风裳笑道:“你还是太正直了,有时候非常时刻该用非常手段,那将领应都是有亲眷。” 时初立马会意:“果然是非常手段,制住了他们的亲眷,一般人怕是不敢不从,如此本将军觉得,此法若是直对那副将,怕也未尝不可。” 见他脸上笑容复旧,沈风裳进言道:“如何,现可回屋就寝?” 时初仍是摇头:“虽此法不错,但细节得详述,尤其那副将,当查他所拥新眷可为真,或是与沈天枫一路人,视亲眷为无物,那便打草惊蛇,徒作无用之功。” 沈风裳叹口气,看了眼那已然快要发到满出碗外的面,摇头无奈:“成,你且在此处做细则,天看着已然大亮,我让方大娘做些吃食过来,这回可得好好吃。” 时初大笑,拥过她换在怀里,轻声道:“夫人献策之恩,为夫记下了,到时候功得嘉许,定为你争取一功。” 沈风裳挣出他怀抱,嗔了他一句:“我又志不在此。” 然后端着未动的碗面,退出书房,屋里有些阴暗,这一出门,晨光已露,耀得她眯起了眼,待适应光线后心情不错地自语了声:“今日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!” 取早点之时,方大娘将一香囊交到她手上,有些欲言又止,沈风裳刚想让她有事便说,却不想门外响起了不小的动静。 却是小六子踏着轻功入的府,一看到沈风裳,便急道:“夫人,快随小六子进宫!” 沈风裳把香囊塞进衣袖,有些惊讶道:“小六子,这么急可是出了何事?” 小六子沉了沉气:“是宣嫔娘娘有事。” “宣嫔娘娘怎么了?”一听宣嫔有事,沈风裳就想到她的肚子,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吧,便问得有些急切。且直接拉着小六子的手便要走,走之前还回头跟方大娘道:“大娘,替我将吃食端给将军,顺道跟他说我随小六子公公入宫了。” “哎!哎!我知晓了,夫人有急事便快些去吧!”方大娘被这么一打岔,便将要说的话给忘到脑后,催着他们赶紧离开。 路上,小六子急忙解释:“夫人,你莫要太着急,实际上,宣嫔娘娘并未发生大事,只是她早前说肚子疼,怕是要生了,心里有些怕,便急着派奴才来接你入宫,说是有你在旁边陪着,她才安心。” 一听是要生了,沈风裳也没把那提上的心给放下:“要生了也是大事,小六子你快着些,你不是轻功不错么,怎么落那么一大截。” 沈风裳看着已然落后三丈远的小六子,催促着。 第一百七十二章宣嫔生产 小六子委屈死了:“夫人,小六子轻功再好,也经不起从皇宫到这里,又要再从这里回皇宫啊,您就不能派辆马车载我们吗。” 沈风裳闻言,也觉得他说的是:“你出宫怎么未坐马车过来。” “哎哟,我的夫人呐!我只是个小随侍,哪里有出宫坐马车的道理,何况还是被临时派出来的。”从后厨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,小六子怎么都不愿意走了,坐在台阶上南喘气,直嚷嚷不行了,不行了。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,车夫从车上跳了一来,站到他们面前:“夫人,请上车吧!” 沈风裳看着来人,惊道:“随风?怎么是你?” 随风略有些冷淡地回她:“随云在皇上面前夸了夫人几句,之后我们便被剔除在皇宫暗卫行列,皇上让我等追随夫人便好。” 沈风裳皱眉,皇上这是对他们的衷心起了疑吧,把人派出去跟别的主子一些日子,这人就开始为新主子说好话,怕已然不能自己原主忠诚,幸好的是皇上没有杀了他们,而是将他们派给了自己,随风这冷淡的样子,怕是心有所怨吧。为此沈风裳对随风,随云两人起了歉意。 小六子可不管这么多,当下就跨上马车,想要钻进马车里,却被随风给挡下:“坐外头,夫人坐里头。” “我只是个太监,有什么关系!”小六子略显不满。 随风不松口:“不管你跟阮公公是何关系,主仆之分还是要记得,坐外面,不然自己回宫。” 小六子切了一声,又不想自己走回宫,只得不太情愿,昂头便摆出了公公的架式:“行了,咱家便就坐外头。” 这明显与长相不符的样子,让沈风裳轻笑出声,也不再多做停留,跃上马车,进了车内,方坐罢,便听随风:“喝!驾,一声!马车飞驰而去。” 马车速度太快,到了宫门口才扯着缰绳急急刹住。在惯性出现前,沈风裳便跃出车内,在石阶上轻巧站定,在侍卫还未问话时,便拿出金牌,闪身往宫里进,随风牵着马站在宫门口,目送着她跟小六子进去。 身后随云站了出来,看着远去的人影:“随风,对不起,此次是我多嘴了。” 随风去淡风清的样子,默了一会儿才道:“不怨你,也许随了这个新主子,以后说不定过得更有意思。” “随风,你不怪我了?”随云有些惊喜地问道,自被皇上剔除暗卫队以来,已经有好几日,随风都黑着脸,未说一句话,也不来找将军夫人,他以为他是恼了自己多嘴,要跟自己绝交的。 随风瞪了他一眼:“我自被派出去时,便已经想到了结果,只是没想到皇上如此不留情面而已。” 这个换随云诧异了:“你早就想到的结果?” 随风叹气:“自苦皇帝多疑,哪怕是当今圣上心如明镜,有些事他是不得不防的,易了主的暗卫,除非是有不得已必留的,基本上是不会再受用,也只有你傻傻的完全想不到。” 随云听罢,竟觉得无言以对,只得将目光望向宫内,也不知是想什么。 宫道上,沈风裳快速往宣宜殿跑去,路上被许多宫人与太监瞧见,也只是点了点头,惹得别人对她侧目。 侧目中,她终于赶到殿外,这里已经是宫女太监里里外外地跑了,人群中,沈风裳眼尖地发现月桃,迎上前去抓着她的胳膊问道:“宣姐姐现在如何?” “夫人,你可算是来了,娘娘已经进去多时,接生的嬷嬷也进去了两位,这不都忙着做准备工作呢!”月桃说着,一脸担忧着看向殿内。 沈风裳放开她,就往里闯,月桃拦道:“哎呀夫人,里头可是生孩子,你这进去不太好吧!” “没事,宣姐姐说了,我在她才安心,这生孩子是大事,不能有闪失,我进去看看。”沈风裳拨开她拦着自己的手,直直地就往里面进。 里头,沈宣宜只着里衣,躲床上小声地哼哼着,汗水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,旁边的助产嬷嬷一直在教她怎么呼吸,看得人紧张不已,就这样沈宣宜还是发现了她的存在,在一次大喘过后,看着她道:“裳儿,你来了。” 沈风裳哎了一声,走近她的床头,抓住她探来的一只手,安慰道:“宣姐姐,我来了,你且放宽心,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。” “嗯!”沈宣宜嗯了一声后,又扯开尖叫了一声,一位嬷嬷赶忙提醒道:“娘娘,可别这么用力叫,这孩子还没有出来的迹像,这叫多了,体力不支,可对孩子不好。” 沈宣宜点头,咬紧了嘴巴,反手抓住沈风裳的手,死死的拽紧,连嘴唇都咬出血来了,都不肯再叫出声,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的沈风裳,除了忍着被她抓得生疼的手不抽回来,就有点抖,这生孩子看起来有些可怕。 大概二刻钟,外头陆陆续续进来了些宫女,手上有端盆子,拿帕子的,还有端药碗的,整整一排站在那里。 接生嬷嬷喝道:“这么多人站这里干什么,把东西放下,留下个端水跟擦汗的,都出去,人太多闷得荒。” 宫女们齐齐道声:“是!”便有序地把东西放到了一旁的桌上,后再次排着队出去了,留下的宫女拧了帕子,沈风裳便用一只未被抓住的手,接过,细细地为她擦汗。 这在种沉闷又紧张的气氛下,大概过了二个时辰,方才听到“哇”地一声啼哭声,伴随着啼哭声,沈宣宜抓着她的手也随之放开,待孩子被包好,沈风裳赶紧上前,接过孩子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她接过的时候,那接生嬷嬷抱着的手紧了紧,虽然不至于死拽着不放,但那不愿放手的感觉,还是让她感觉到了。 第一百七十三章危 沈宣宜欣喜地叫道:“裳儿,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。” 沈风裳小心地把孩子抱到她身边,把那小脸朝着她,让她看清楚,沈宣宜温柔地笑道:“你瞧他,好像在打呵欠,以后肯定是个小懒虫。” 她的身下,另一位接生嬷嬷在给她清理下身,却总觉得那血流得不太对劲,而且越来越多的趋势,心道不妙,赶紧冲外头喊道:“赶紧,赶紧的叫太医。” 一听她慌张的叫喊,沈风裳心里咯噔一下,不好的预感就上来了:“怎么回事?” “回夫人,娘娘的下身,血流不止,老奴恐怕,恐怕”两位接生嬷嬷都是一脸的灰败之气,惹得沈风裳一种烦燥。 “恐怕什么,你们倒是说啊!”沈风裳燥得吼道。 “恐怕,娘娘这是要血崩!”接生嬷嬷说完,就跪到地上,宫里的妃子生孩子,出事的多了去了,只是这宣嫔娘娘像是甚得皇上喜爱,这若是在她们手中出事,这条命差不多要保不住。 “好好的怎么会血崩,赶紧想办法止住啊。”沈风裳抱着孩子,急切说完,再抬眼看沈宣宜,只见她脸色方才还有泛红的,现在越来越白。 “宣姐姐,你一定要挺住,太医就快来了,你会没事的。”沈风裳忍着不让自己掉出眼泪来。 像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,沈宣宜有些欲哭无泪,她觉得千防万防,最后还是逃不掉这命运,有些不舍地伸出手,沈风裳赶紧把孩子送上前,她把手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眉眼,轻道:“他长得可看好看,像年轻时的皇上。” “嗯!孩子很好看,宣姐姐你一定要坚持处,你还要看着他长大呢!”沈风裳只有这么鼓励她,心里有些慌,然后冲外面的道:“月桃,你进来。” 月桃听了声音,赶紧入内,之前她进来过,后来也是被赶出去的宫女之一,见了沈风裳不太好看的脸色,心下预感不好:“怎么了,娘娘孩子生了怎么还不抱出来呢!” “月桃,皇上怎么还未来,没人通知他吗?”沈风裳问道,这个时候了,就算皇上再忙,后宫妃嫔生孩子应该也会在场吧,何况时初说了,皇上很是在意宣姐姐的。 “夫人,不是奴婢们不去通知,是皇后娘娘说,皇上在议事殿里跟臣子议事,不得召便不能见,奴婢们见不到皇上,无法通知啊!”月桃也着急。 “没有暗卫什么的可以帮忙吗?”沈风裳皱眉,这位皇后娘娘想做什么。 “没有用的,我们派出去的人全被拦在议事殿百米外,皇后娘娘说了,若再发现人有硬闯,便直接当刺客就地论处。”月桃解释着。 沈风裳明白,这是皇后有心拦着,当下就决断:“你来抱着孩子,我去找皇上。” 这时,已经很是虚弱的宣宜拽着她的袖子,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:“裳儿,你别走。” “宣姐姐,我帮你去找皇上!”沈风裳想把衣袖抽回来,却不敢用力。 沈宣宜摇头:“裳儿,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皇上来,只是不想,在我最后的时刻,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。”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接生嬷嬷。 沈风裳立马想到,刚才有个嬷嬷在她接过孩子时的异样,宣姐姐怕她走了,孩子会保不住吧。 思量片刻,便决定留下来陪她,从怀里拿出金牌递到月桃手中:“你,拿着这个去找皇上,这令牌是见令如皇上亲临的。” 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月桃欣喜地接过令牌,便要出内室。 沈风裳看着她的背影,再一想收把她叫住:“不,你还是直接叫小六子,去宫外让随风他们找皇上,这令牌你拿着,说不定他们到时候扣你一个偷盗之罪,这人没被叫到,金牌被收不说,最后指不定把你都搭进去。” 月桃一听,夫人说的有道理,她没武功,或是皇后娘娘有意不让她们见皇上,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,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出差子,连招呼都不打,赶紧就跑出去,找小六子去。 小六子站在殿外,着急地等着,这听到孩子哭声都好一会儿了,也不见有人出来,也是着急得很,又看到月桃被叫进去,这会她又出来,便上前道:“怎么回事?” “小六子,快,去宫门口找那个叫什么随风的,让他想办法跟皇上说,宣嫔娘娘生了,而且现在的样子看着,怕是不太好。”月桃说完,便催促他快点动身。 小六子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,发现好些人都盯着自己,心下便生一计,冲月桃道:“月桃姐姐,不是我不肯去,是我这来回将军府,都快把腿给跑断了,你不能容我多休息一会吗。”边说,边向月桃使眼神。 月桃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,装着有些无奈道:“好吧,你要休息也成,你进屋里,我给你倒杯茶,你快喝上几口,再出门。” 小六子随着月桃进了偏屋,看了看四下,关上门,然后在屋里头桌子下,打开一个暗道,他从这里出去,就是御花园外头,这个是宣宜殿的秘密。 见小六子已经出门,月桃便再次进入产房,见两个嬷嬷还在那里跪着,也不为她们开脱,只向沈风裳轻点下头。 层里头,沈宣宜白着一张脸,冲不停地在给她清理血污的宫女道:“行了,你们下去吧,再清下去也是如此。”那两宫女有些不知所措,这不清楚怎么办。 沈宣宜说完,也不再理会她们,因为她已经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没知觉了:“裳儿,再让我看看孩子吧,我有些累了。”沈宣宜向沈风裳招手。 她看着孩子,又哭又笑道:“娘好想看你长大,只是娘真的好累。”然后就见她两眼下沉,有些昏昏欲睡。 沈风裳赶紧叫道:“宣姐姐,你再坚持一会,皇上很快会来的,别睡,千万别睡。” 因为想见到皇上,沈宣宜也是努力挣扎着,冲沈风裳虚笑道:“好,我不睡,我等着他来,裳儿,想听故事吗?” “嗯,你想说什么,我都听着。”这时候的沈风裳已经完全忍不住眼泪了,她好怕宣姐姐就这么离去。 第一百七十四章皇帝的爱 沈宣宜见她这么说,嘴角展开一个美好的笑容,她开始讲她自己的故事。 她与皇帝的爱情故事,十岁那年的初夏,她在京都的街上,差点被一匹朱了控的马踩踏,当时她都吓傻了,就在那时,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正好路过,将她从马蹄下救了出来,也仅凭那一眼,十岁的她便认定了眼前这个人,哪怕后来知道他是未来的皇帝,她都未曾放弃,七年后,她的祈盼成了真,她入了后宫,也得到了他的关注,可是现在。 沈宣宜无奈地笑道:“裳儿,这辈子为了我这所谓的情爱,我搭上了我的全部,却从未后悔过。”然后看了眼孩子,又落泪道:“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是这个孩子,他因为我的自私来到了这个世上,却没有母亲的守护,不知道他以后在这宫里能怎么过下去。” “宣姐姐,只要你坚持,你就能照顾他的不是吗?” 沈宣宜摇头:“裳儿,莫再自欺欺人了,你明白地告诉你,我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任何知觉,所以,今天我是逃不过的。” 沈风裳哽咽:“宣姐姐!” 沈宣宜却未再落泪,反倒帮她抹了下眼泪:“裳儿,宣姐姐这就要先走一步了,我唯一想请你帮我的事情,是帮我照顾好我爹娘,他们这一生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,因为我的自私,不听他们劝,入了宫,现在又要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衣人的痛苦,这是我的不孝,我这一走,若他们想不开怎么办,所以裳儿,拜托你了。” “你忘了,我已经入了咱家族谱,你现在就是我的亲姐姐,他们也是我父母啊,你别担心别人,你顾着自己好不好。”沈风裳边说边抹眼泪,心里好难受,看着她生命了点点流逝,却无能为力的感觉,让他再一次体会到挖心般的疼痛。 外头,皇帝的声音终是传来了:“宜儿,宜儿!” 当他不顾内侍的阻拦跑进产室时,就看到沈家姐妹一脸的泪痕,沈宣宜看到他,嫣然一笑,轻道:“耀,你来了,我其实一直想这么喊你,可是终究是没敢喊出口,今天,我想任性一回,我能这么喊你吗?” 皇帝顿了顿:“宜儿,你” “耀,你能走近点吗,我好像看不清你了。”沈宣宜笑着向他伸出手,因为失血过多,她已然没什么精神,皇帝欺身上前,握住她伸过来的手,然后坐到她的身边。 沈风裳抱着孩子退了出去,好让他们有了独处的机会。皇帝挥手让两个嬷嬷及宫女都退了出去,又吩咐:“喊太医来!” 沈宣宜却阻止了:“耀,不用喊太医了。” 皇帝皱眉,看着她越女苍白的脸:“你在说什么,朕还没允许你死。” 沈宣宜却不理,把头埋到他的怀里,轻声道:“你知道么,从我十岁开始,我就幻想着有一天,能嫁于你为妻,躺在你的怀里说话,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愿望,要等到我死这一天才能实现。” “别说傻话!”皇帝觉得心有些不对劲,有些疼,说话也有些词穷。 沈宣宜闭上眼,声音有些飘远:“好想问一声皇上,耀,你喜欢我吗?可是不敢、一直不敢” 皇帝想等着她下一句话,却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,低下看,看着她的脸,发现她已闭上眼,有些不敢相信探了探她的鼻息,却发现已然没有了呼吸,顿时他傻住了。 “宜、宜儿,你醒醒!”皇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,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这种心情,叫了两声后自发顿住了,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一热,细瞧一下,发现眼睛有些模糊,这才知道,自己竟然落泪了。 皇帝一直以来就是高高在上的,他从来就没有体会过情爱的滋味,对沈宣宜,他一直觉得只是有些喜爱,喜欢看她时不时地嗔怪,偶尔淘气地跟玩闹,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就经常在批奏折的时候想起她的笑容,从来都不叫后妃名字,甚至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住,只有她,他会很自然地喊她为宜儿,甚至为了她,把自己定下的后宫只有一子的誓言给破了,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喜爱的。 只是这眼泪却在此时告诉他,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喜爱,他方才在门外已经听到了,七八年前,那个午后他其实一直都记得,曾有双眼睛清澈不见底的眼睛,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,在自己救了她后,她扬言要嫁给自己的样子。而在选秀时,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,自己那种心动的感觉,都不是错觉。 只是这一切他懂得太迟,在她死的时候才让他明白,这是爱,他是真的爱上了她。皇帝哭了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,抱着已经死去的沈宣宜:“宜儿,朕是爱你的,耀,一直是爱着你的,只是你却听不到了。” 半个时辰过后,皇帝亲吻了她有些冰冷的脸颊,才面无表情地出了房门,在外人看来,他依然是那个威严的皇帝,丝毫让人看不出来,他有哭过的痕迹,因为他明白,在帝王这个位置,不能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。 他侧头,对阮公公道:“阮墨,吩咐人把娘娘好好收拾一翻,回头让礼部拟旨,宣嫔生育子嗣有功,封贵妃娘娘,以贵妃仪仗下葬。”转头抱过孩子,查看了下性别后:“贵妃娘娘生下的皇子,封康王,赐江南府封地。” 沈风裳不敢置信,宣姐姐的死,只换来这几句若有似无的赐封,想上去讨个说法,却被正好赶来的时初拦下,她回头看到时初冲她摇了摇头。 看着宣宜殿外,那跪着一地的宫女,太监。 她红着眼睛,用眼神质问时初,为什么要拦她,宣姐姐并不稀罕这些封赐,她要的只是、只是什么呢,沈风裳突然悲哀地想到,她想要什么,皇帝的爱么,可是她出声又能帮她做什么呢。 第一百七十五章蹊跷 最后她只能把头埋在时初怀里,大哭出声,时初拍着她的背,轻声安慰着:“哭吧!哭出来就好了。” 那跪了一地的人,听到她的哭声,也忍不住哭了起来,满室的哭声,让人不忍为之悸动。连一出声便就很安静的小皇子,也哇哇哭了起来。 待哭得到差不多了,皇帝才出声:“给小皇子选两个奶娘来,他该是饿了。” 说完他把孩子递出去,一个接生嬷嬷起身上前,就要接过孩子,沈风裳转头,眼尖地发现,这嬷嬷便是刚才行为有异的那位,赶紧上前,一把抱过孩子,眼神不善地盯着她。 “沈风裳,你做什么!”皇帝见来抢人的是沈风裳,一时不明真相地喝了她一声。 她检查了一下孩子,发现并未有恙,便转向皇上行了个礼:“皇上,恕臣妇无理,只是这位嬷嬷,臣妇觉得有异,故有所逾越,请皇上见谅。” 皇上眯起眼,看着那个嬷嬷,天子的气势可是一般人能抵得了的,那嬷嬷被皇帝这眼神一看,立马吓得再次跪到地上:“皇上,奴才冤枉。” 她这一来,皇上就把眼神调向沈风裳,看她有何话要说,只是她却未再给多余的话。 沈风裳有些心虚,事实上她也没有证据,之所以上来抢孩子,也只是自己猜测,自然不敢说什么绝对的话,但也不退缩,就这么抱着小皇子,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。 时初上前,把她护到自己的怀里,这才向着那个喊冤枉的嬷嬷冰声道:“你说我夫人冤枉你什么了,你在这大呼小叫的。” 那嬷嬷一听,顿时哑口,确实人家夫人只说觉得有异,所以才上来抱孩子,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说,要她真说出什么名目来,确是无从说起:“将军,你这、这是” “本将军怎么了。”将军一脸无所谓,那样子就在告诉人家,他就是强词夺理了又如何。 那嬷嬷拿这犯浑的将军无法,只得一脸眼泪地转向皇帝,还磕响头,那样子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,直到她额头都磕出血来了,皇帝才打断:“你且停下,有事朕自会处理。” 这时候,时初在无人注意地地方,冲另一个接生嬷嬷使了个眼色,之后那位嬷嬷便跪在那里出声:“皇上,可否让老奴说上一句?” “有话便说。”皇上本来心情就不佳,这老奴一直朝着自己磕头,还磕出血来,更加刺激到他的眼,所以有人上来说话,他口气也不算好。 “禀皇上,老奴是接生嬷嬷中的一位,当时在娘娘生产时,老奴因为经验不如赖嬷嬷好,便只能在旁打下手,所以有些事情,老奴既然觉得有异,也不能上前阻止。”这位嬷嬷指着那位磕出血的赖嬷嬷说道。 皇上似乎听出其中意有所指,便危险地眯起眼睛:“你说说,什么地方不对。” 赖嬷嬷在旁边一听,赶紧跪走两步上前:“皇上,别听全嬷嬷胡说,她不过是进宫里两年,当年在宫外,也不过是个乡下接生婆,她怎么会懂的比老奴多。” 皇上心里还抹不去沈宣宜走的伤痛,乍闻她的死因有异,怎么会就此放过,当下就喊了太医,在一旁听着,他倒要听听,这两人说的孰是孰非。 “姜太医,你且在边上给朕听着,朕倒想知道,他们谁比谁懂。”那架式就是要把事情弄个明白。 姜太医上前领圣旨,便听全嬷嬷说道:“赖嬷嬷在进去给娘娘接生前,便对老奴警告过,说是宫里规矩多,娘娘生孩子,一定要掐着吉时才能生。” “掐着吉时,朕怎么不知道这后宫中,还有这一条规矩。”听到这个,皇帝心中更加认定这赖嬷嬷,怕是真的有问题。 赖嬷嬷一听这话,便急着上前:“皇上,奴婢这是为娘娘着想,听说吉时出生的孩子,能给旁人带去福气。” 皇上上前踢了她一脚,福气,能为朕生孩子,那就是福气,朕的皇子还需要你这老奴给福气不成。 又看了眼全嬷嬷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,一并说了。” “是,赖嬷嬷说孩子要吉时出生才好,故在入产房之前,就不准老奴直接参与接手,只让老奴在旁边打下手,开始娘娘就已经破了羊水,赖嬷嬷说离吉时尚早,便让人给娘娘熬了止带汤,给娘娘灌下,老奴人微言情,根本来不及阻止,之后娘娘便开始痛苦起来,但是嬷嬷又一次次提醒娘娘,生孩子要留力气,让娘娘忍住叫喊,娘娘便只得忍着疼痛不喊出声,这在外面的人看来,是娘娘还未发动。”全嬷嬷说完,看着姜太医。 姜太医拧着眉听到止带汤,便向皇帝报告:“皇上,那止带汤,为的是治女子病,有湿蕴化热,阻滞气机,之效,孕妇是忌用的,且娘娘已然在生产,这汤药下去,易造成胎死腹中。” 皇帝一听,大怒:“你想害我皇儿。”接着便喊着侍卫:“来人,给我将这老妇抓起来,姜太医,你且去看下,宣贵妃之前用的药中,那止带汤何在。” 姜太医接下任务,正好那些汤菜还在内室中,并未撤走,姜太医知道里面娘娘的遗体还在,且现下应当有些不合适见人,便向皇帝寻求意见,皇帝看了一圈,最后还是把皇儿接回手中,让沈风裳去端。 沈风裳进了产室,看着床上的人,那平静的面容,便又湿了眼睛,现下是为她讨回公道的时候,她硬生生转过头,看到桌上那个药碗,端起便走。 当她把药碗交给姜太医,姜太医便拿到鼻尖下闻了闻,又尝了几滴,最后把仅有的一点药渣沫倒在棉布上,研究了有二刻钟之久,这期间大家都屏住呼吸,等着结果,只有那赖嬷嬷额头不断冒出冷汗,手脚开始发抖,她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全嬷嬷,今天会突然跳出来说话,本来以为最好控制的人,却突然来这么一手,让她不知所措。 第一百七十六章月桃的忠 最终,姜太医收起棉布,向皇上禀报:“皇上,此药不止带汤,且还加入了一味红花。” 红花,这在后宫里的女人,都是最熟悉不过了,皇帝看那赖嬷嬷的眼神,差点要把她千刀万剐。 小六子上前:“姜太医,您的意思中,我们娘娘有可能是用了红花才血崩的?” 这一刀补的,赖嬷嬷惊得失了禁:“皇上,皇上,奴婢没有加什么红花,奴婢只让娘娘喝的止带汤。” “说,谁指使你的,光一个止带汤就能要我皇儿的命,你还敢用只这个字眼。”皇帝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,上前又踹了她一脚。 赖嬷嬷被踢了吐了一口血,倒在地上动弹不得,可见皇帝这脚下得有多重,最终时初上前阻止道:“皇上,这老婆子还死不得,该是让她吐露幕后之人,方能为娘娘召血。” 皇帝咬牙,手握成拳,手指捏得咯咯响,他在用最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:“把人带入天牢,在还未问出幕后之人,不准她死。” “是!”皇上的暗卫出现,把赖嬷嬷拖走。 皇上怒气未灭:“将赖嬷嬷的录用卷宗调出来,通知宗人府,在未查出幕后之人前,除赖嬷嬷外,朕要诛她九族。”然后转身对着全嬷嬷:“你,虽未参与这场阴谋中,且举报有功,但是你明知事情不对,却未做阻止,死罪可逃,活罪难免,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,其三代家人,贬为奴藉,不得参加科考。” 全嬷嬷听罢,磕头:“谢皇上不杀之恩。” 交待完一切,皇帝又似乎脱力一般,看了看手中又安静下来后睡着的小皇子,轻声叫道阮公公:“阮墨,扶朕回书房,请的奶娘直接让她去御书房来罢。” 阮墨上前,接过皇帝伸出来的手,扶着他,有些缓慢地离开宣宜殿。 沈风裳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背影,有些不忍地转头看着时初:“皇上他” 时初搂着她,叹了口气:“皇上,其实心里该是比谁都难受吧,你没发现,他本来保养得宜,头发一向乌黑光亮,方才远远地我便见到他头顶上,生了一缕华发,所以,裳儿,刚才我阻止你,只是不想你在他心口再撒盐,他是皇帝,他不能示弱,这朝堂便不如想象中的稳固,他若是示了弱,朝野上下该有多少有野心之人要蠢蠢欲动,又有多少人因为这种动荡,而失去生命及家园。” 沈风裳点了点头,无语凝泪,这就是那高座之上的无力吧! “所以裳儿,别怪他只能给你宣姐姐名份上的东西,那是他在人前,唯一能给的东西,能让他的心得到一点慰藉的举动。”时初心下也并不好受,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只是在心里。 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的伤心,却从未留意,在一旁角落里,月桃那心如死灰的模样,她看到皇上离去后,悄悄地退出队伍,转身进了内室,默默地端着水盆,一遍一遍地给沈宣宜擦洗身体,看到她身上那满身的血污,她的眼泪就一直没停过。 直到再三确认她已经被擦洗干净,她才从柜子里,拿出一套粉紫色罗裙,这是娘娘最喜欢的衣服,她曾听她亲口过说,这套衣服是当初遇到皇上的时候,她穿的样式,小时候的穿不下了,她照着样子做的,希望有一天,可以再穿给皇上看。 当宫娥进来要帮娘娘梳洗时,月桃已经在为她梳头,她梳得小心翼翼,就像往常一样,只是现在这个人是无声无息躺在那里的,一边梳一边轻声笑着:“娘娘,可还喜欢月桃为你梳的发型。” 旁边的宫娥看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,都有些渗人,上前想拿过她手中的梳子:“月桃姑姑,还是让奴婢来吧!” 月桃回头瞪她一眼:“一边呆着,我在给娘娘梳头,这辈子,下辈子,娘娘的头都由我来梳。” 那宫娥被她这一眼瞪的,心里都有些害怕,她不明白,月桃姑姑这是怎么了,平时都笑嘻嘻的人,这一凶起来,让人觉得太过可怕。 最后,月桃总算梳完了头,为沈宣宜盖好了被子,笑着拉着她的手:“娘娘,去阴间的路上,很孤单吧,娘娘你别怕,将军夫人要替你照顾父母,皇上要照顾天下人和小皇子,奴婢无亲无故,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亲人,所以娘娘,黄泉路上且等上一等,奴婢这就来陪你。” 刚才被吓到的宫娥一听,感觉到不好,赶紧上前叫道:“月桃姑姑,你不要做傻事。” 只是这话喊得有些迟,月桃已然软倒在地,在她的肚子上,不知何时,已经扎着一把匕首,地上流着一地的血,收拾的人以为是沈宣宜的,所以没在意,却没想到,月桃早就选择了跟着她主子一起走。 沈风裳在外室,一直没走,听到宫娥的惊叫声,赶紧推开时初,便闯进来,发现倒在地上的月桃,心里一酸,快步上前扶起她的身子:“月桃,傻月桃,你怎么会。” 月桃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,看着沈风裳的眼泪,她抬起头给她擦了一把:“小姐说,你以后就是她亲妹妹,所以我叫你一声二小姐可好!” “嗯!我就是沈府二小姐!”沈风裳哭着点头。 “二小姐,你不要哭,其实小姐这去了也好,这宫里虽然富贵,可是奴婢知道,小姐过得其实很累,要不是为了守着皇上,她是不会喜欢这皇宫的,现在她走了,奴婢怕她一个人上路,太寂寞了,奴婢生是小姐的人,死自然也是小姐的鬼,我陪着,她该不会这么孤单。”月桃一边说,嘴边不断地溢出鲜血,沈风裳都想着帮她擦掉,却是越擦越多,那眼泪真的一点都忍不住。 月桃已然剩下最后一口气:“二小姐,只有你来的时候,小姐才是真的开心,所以谢谢你给小姐带来的欢乐,以后要替小姐活得好好的,不要受委屈,奴婢一直觉得我家的小姐,该配得上最好的生活。” 第一百七十七章一波又起 月桃说完,手便无力垂下,沈风裳抱着她,无力地叫着:“月桃,傻月桃。” 时初站在外面,听得到沈风裳压抑的哭声,却无奈地站在外面不知道如何安慰,毕竟里面是后妃的遗体,他若进去,只会给沈宣宜最后的人生,抹黑,所以只能干着急。 半个时辰过去,沈风裳才从里面走出来,时初上前抱住她有些轻飘飘的身子:“怎么了,你还好不?” 听到他关心的问候,沈风裳紧紧抱住他的胸膛,呜咽出声:“月桃,她随宣姐姐走了。” 时初听后,心里也有些闷,这是一个忠心的奴婢,陪葬不是谁都有勇气的,只是这后妃安葬,既便她想陪葬也是没这个资格的。看裳儿伤心成这样,这事情还是他来办。只得轻拍着她的背安慰。 沈风裳大概哭泪了,就这么抱着他,边哭边睡着了。 时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横抱起她,直接不用走的,用轻功飞回了将军府,在交待成雪照顾好她后,便去了书房,联络上成叔,成叔在二盏茶不到的时间就赶来了。 “将军,可是有事吩咐?”成叔到了书房,便开门见山地说道。 “宫里的全嬷嬷已然没用了,她是以孤寡的身份入的宫,所以累及不到他人。” “将军可否要我等救她出来?”成叔皱眉,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,全嬷嬷算是个最没有暴露风险的人,怎么就突然成了个无用棋。 “不用救,依她的体格,五十板还撑得过去,你们若去救了,怕是会引起皇上起疑,皇帝终究是皇帝,哪怕我们派去的人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,他也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地盘,有他人的眼线。”时初不是不相信皇帝,而是有时候,有的事情,不做些准备,怕到时候反应不及。 最终成叔还是没忍住,问了全嬷嬷为何会成为死棋的经过,时初也是实话实说。 最后补充道:“沈宣宜是裳儿在意的人,所以这事我不能不管。” 成叔上前叹了口气:“将军,我是属下,没有资格说你,所以有些事情,希望你别为了夫人,而做出没有底限的事情。” “成叔,有些事情,我自有分寸,自是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。”时初郑重保证。 窗边,扑腾的声音传来:“是猎鹰!”成叔上前,打窗门打开,猎鹰飞进房里,落在书桌上。 他的腿上绑着纸条,时初上前取下,打开一看,越看眼神越是凝重,最后只向成叔说道:“你先回去,安排接全嬷嬷的事情,东临郡有情况,必须向皇上禀报。” 成叔点头:“明白。” 成叔离开后,时初也快速跃出府,直奔御书房。 而此时的御书房,奶娘喂过小皇子后,皇上并没有让人带着离开,而是摒退了所有人,自己抱着他,失魂落魄地靠坐在书案前的台阶上,看着怀里不哭不闹的小家伙,嘴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:“你倒是自在了,可是朕的心里难受,若朕不是皇帝,是不是该把你掐死,因为是你把朕的宜儿给带走了。” 这么说着,便把手扣在孩子的那小小的脖子上,比划着,最后还是收回手:“只是朕还是皇帝,你才这么小的一个,哪里会杀人,是朕没有保护好她,该被掐死的是朕才对,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。” 那孩子无意识地给了他一个笑容,很纯真美好的笑容,皇帝发现自己忍不住又掉泪了:“今晚,朕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皇帝,只想做一个普通人,朕想在自己难过的时候,有个观众,所以你是我儿子,我便把这个荣耀给了你。” 皇帝一直就这么坐着,头轻轻地靠在小皇子的襁褓上,两个人,一大一小,在缅怀着那逝去的人。 时初贴在书房外,静静地等皇帝的悲伤过去,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,最终,听到皇上那略有些哑的声音:“阮墨,进来。” 阮公公轻轻地推门,天已然有些泛白,那橘黄的晨光,让皇帝的眼神有些不适应:“皇上,可有是什么要吩咐的?” “把小皇子带去朕寝宫旁边的屋子,在他开智前,都养在朕的身边。” “皇上,这不合规矩吧!”阮公公听罢,觉得这不太好,一个皇子,跟在皇上身边长大,耳濡目染之下,若是生了什么野心,那皇上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。 “阮墨,这是宜儿的孩子,朕保不定宜儿,却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孩子,规矩,那是朕定下的。”皇帝知道这不合规矩,但那又如何,这是她爱的女子生的孩子,他没办法下手杀了他,就要想办法教好他,保护好他,这是他这个做皇帝唯一给为她做的事情,谁说也没有用。 知道皇帝心意已绝,阮公公只得应下,把小皇子抱出书房,又听皇帝道:“小皇子名字,就叫司宜康,你让宗人府来自敕造入皇家族谱。” 阮公公皱着眉,很想跟皇帝说一声,这皇子都有辈份字的,这司宜康明显于礼不合,却看到皇帝不耐的神情,只得遵旨去办:“奴才告退。” 皇帝挥手示下,待阮公公完全出了书房,时初才自旁边从容进去:“皇上!” “时初?”皇帝正想回内殿,换身衣裳好上朝,发现来人,还是有些意外。 “皇上,这是东临郡快报。”时初拿着之前收来的纸条,递到皇帝的面前。 皇旁抬手接手,快速拆开,大致浏览一遍:“这消息可靠?” “回皇上,这是成义传来的消息,当是可信。” “副将叛变,收押了各将领的亲眷,周勇将军什么举措?”皇帝收起字条,眼神凌厉起来。 “成义曾跟周勇将军提过,只是周勇将军不信,说那副将跟随他十几年,是可信任之人,若成义再有心抵毁,便以霍乱军队之名,就地正法,所以成义才向皇上请示。”时初也没想到,那周勇将军经过一家劫难过后,会如此糊涂,而那副将所做之事,竟然在自己出手之前就办好了,可谓是雷厉风行之姿,看来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。 第一百七十八章良妃的恨 皇帝气急:“传令下去,连夜把周勇给撤换。” “皇上,不可,若此时撤换,一是会引起那些未知将士的误解,二来,将领被控制,就算下令也不一定能快速执行,毕竟东临离京都还是有些距离的。”时初出声阻止,这事他们还需要从长计议。 正商量着,外头便有人禀报:“启禀圣上,天牢典狱长将前来求见。” 见皇帝面带为难,时初主动提到:“皇上,东临郡之事还要多番思量,眼前的事情先处理了,下官在这里候着便是。” “嗯!宣天牢典狱长进来。”皇帝直接说完,回到案堂后坐下。 书房外,进来一个中年男子,因为长期在天牢中,阴暗的地方执行审案细节,脸色略显青白,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些阴郁,穿着典狱官服,身板挺得直直地,进了书房,向皇帝行了礼:“启禀皇上,昨日送进来的老嬷嬷,已然招出幕后之人,卑职特来请示皇上,对幕后之人,该如何处置。” 皇帝一脸严肃:“幕后之人,是谁?” “良妃娘娘!”典狱长直言不讳。 “良妃?”皇帝心下讶然,这个良妃平常话就不多,最多跟在皇后身边当个应声虫,对其她妃嫔都还是谦让的,给他的印象就是柔柔弱弱的女人:“你当真确认是良妃的人?” “回皇上,确定是良妃的人,那止带汤是良妃的贴身婢女,以良妃娘娘身体不适为由上太医院取的,良妃娘娘的园里,还精养红花多株,除此外,卑职查过赖嬷嬷的入宫介绍人,是东卫府的一个侍卫,那侍卫经过详查,是良妃娘娘的娘家子侄辈的人。”典狱长一夜之间,竟已经查明这么多东西,这样的办事效率也是难得的。 皇帝拍了椅扶手:“来人,把良妃带来见朕。” “是!”门卫,御林军接令,直奔后妃住处。 而此时的良妃,见到来人,并没有慌张,而是穿戴整齐,坐在厅正中等着。 御林军推门而入,见到她还是客气地行了个礼:“良妃娘娘,皇上有请!” 良妃用她特有的温柔嗓音回应,说得不紧不慢:“行了,过了今日,恐怕宫里再也没有良妃娘娘了,你们且都起了,前头带路吧。” 御林军的士兵们面面相觑,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失礼了,娘娘请!” 良妃目光朝前,表情温和,昂着头一步一定地走着,像在赶赴刑场,又像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。 御书房与良妃的寝殿并不远,所以他们很快便到了地方:“皇上,良妃娘娘带到。” “让她滚进来!”良妃的罪基本上已经定了,所以皇上说话丝毫不客气。 只是良妃确未害怕,依然用她原有的步调,走进了书房中,对着皇上就是一个下蹲礼:“臣妾良妃,见过皇上。” “良妃,宣嫔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要说!”皇上咬牙切齿的样子,看得良妃一阵轻笑:“皇上,你这么愤怒,是因为我害死了沈宣宜,还是差点害死了你的小皇子。” “你的意思,就是宜儿的事就是你干的!”皇帝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招认,只是她这么坦白却更让他愤怒。 “宜儿,好一个宜儿,皇上可还曾记得,臣妾的闺名是什么!”良妃抬头,用幽深的眼神看着他,好希望他能给个满意的答案。 可是皇帝真的不记得她的闺名,只道:“我知道你是良妃即可,闺名有多重要?” “呵!皇上啊皇上,你可知你越是这样说,才让臣妾觉得那沈宣宜越讨厌。”说到最后两个字,良妃一改温婉的形象,瞠目欲裂的样子,让人有些毛骨悚然。 “你此话何意。”皇上有些不明白这些女人,到底想的什么。 “皇上,你知道臣妾最恨你什么吗!”她定定地问着他:“臣妾最恨你,明明对谁都无心,却能做到对谁都一视同仁,明明私下里规定了除了皇后娘娘,谁都不准有子嗣,却独独给了沈宣宜这种特权,明明从来不记得我们后妃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,却独独喊沈宣宜的闺名,还喊她宜儿,你不知道这让我们有多么忌妒吗!” “忌妒,因为忌妒就要去杀害她吗?”皇帝不觉得自己有错,身为皇帝,后妃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由不得他挑,不记得名字有何稀奇。 “是啊,忌妒真的没有用啊,所以我就想着,你对她好,我忍,你只与她有说有笑,臣妾也忍,可明明我的份位比她高,你却只让她一个人可以有孩子,我们却没有呢,你难道不知道在这后宫,没有子嗣的后妃有多可怜,你就没想过,你若是百年后,我们这些没有子嗣的后妃该如何自处,送太庙出家吗?我不甘,臣妾不甘啊!”良妃说着,眼泪就不停地流下来。 她嫁于皇帝之初,也是芳华正茂之时,皇上也正值青年,心生爱慕亦是正常,可是认清事实后她便知道他无情,对谁都一样,她就歇了这不该有的心思,想着至少,她要有个他的孩子,那样也了胜于无,可是多少年过去了,除了皇后生了皇子外,没有任何人怀过孩子,这时候她就明白,这该是他有意为之。 可是这之后呢,沈宣宜进宫之后,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都不想当然了,皇上会对着她笑,还宠溺地喊她为宜儿,甚至是,她盼了许多年都盼不到的子嗣,他都允了她,得知她怀孕的当时,他那明显得意的笑容,在自己的脑海里,怎么都消散不去。 所以她觉得自己要疯,被沈宣宜这个女人,也被皇上给逼疯了,她要的情爱得不到,要孩子得不到,那凭什么沈宣宜什么都能得到,所以明知道就算自己做得再隐密也会被发现,她也要毁了她,毁了她的身子,毁了她的孩子,这样她才会心里舒服。 看着皇上那控制不住的怒意,她笑着,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:“哈,哈哈,哈哈哈,她现在死了,沈宣宜终于死了,所以皇上,你现在要怎么做呢,杀了我吗,来啊!来啊!我早就想死了,你杀了我吧!” 第一百七十九章良妃死 看她这样子,皇帝反倒是不怒了,他突然阴了脸,笑道:“杀了你?哼!你以为这么就能换回我的宜儿了?做梦!朕不会让你死,朕会让你活着,活得生不如死,你还记得自己有多少家人吧!不记得也行,朕自己会算,朕会把他们一个个算起来,抓在你的面前,一天杀一个,就让你看着他们死,看着他们怨恨的眼神,哪天你的家人都死绝了,朕再慢慢地折磨你,用药喂着你,不让你断气,哪天让朕觉得我的宜儿能安息了,再处决你。” 听到这里,良妃的表情才从无畏变得惊恐:“不,不,皇上,害人的是我,跟我的家人无关,你不能这么做。” 皇帝嗤笑:“相信朕,朕是皇帝,有什么是不能做的,嗯!” 良妃爬上前,爬到皇帝的身边,拽着他的衣摆:“不,皇上,我们林家是肱骨之家,他们没犯任何错,你不能这么对他们,你这样是会遭天下人责骂的。” “他们没犯错,这话说出来你信吗?当朝的哪个官员没有一点的污点,朕不过是理解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,对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,要真的追究起来,朕绝对有理由,让你林家死无葬身之地。”皇帝起身,一脚踹开良妃,大步迈过书案。 “来人,把良妃打入天牢,不得朕的命令,不准任何人探视,另,林家贪赃枉法,着大理寺今日内,前去抄家,林家人一个都不能遗漏,都给朕抓起来。”皇上的声音很大,大到都不用传旨太监再复述一遍。 良妃被带走,一边喊:“皇上,臣妾错了,臣妾真的错了,求您,求您放过整个林家,放过他们啊!” “晚了!”皇上说完最后一句话,便不再理会她。 良妃被拖出书房外,整个人都崩溃了,她只以为收拾了沈宣宜,最多赔上自己的性命,爹他们是手握权利的肱骨大臣,应该是伤不到他们的,却没想过,天子一怒那真的要伏尸万里的,她后悔也没有用了,沈宣宜已经死了。想到此处,她再也受不住,气血上涌,吐血后昏倒。 书房内,时初一直站在角落里,未曾出声,直到皇帝转头看他:“怎么,觉得朕太残忍了?” 时初摇头:“林家,早就烂到根里,早些年臣已经将他们不法罪证交到您手上,是您自己未处理而已。” 说完这些,时初又补充道:“而且说句实话,若有人害我家裳儿,臣也会让他们不得好死,一人干的杀一人,一城干的,我便屠他一座城又如何。” 皇帝看着他,久久不语,他说的,皇帝自是相信他会做到,反观自己,一个帝王,却未必能做到如此,此次能如此硬气地收拾林家,若没有时初前年送的罪证,怕是还得考虑后果才能行事,所以有时候,皇帝觉得,他这个将军比自己皇帝还要自由。 正当君臣对立着站着不言语,阮公公跑了书房里:“哎哟!皇上,你怎么还在这里,前朝官员们都到齐了,等着早朝呢。”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着装,也懒得去更衣,冲阮公公道:“行了,走吧!”然后回头问时初:“你是要穿这身上早朝?” 时初淡淡回答道:“早朝不过是说些与我无关之事,我还得回去商量对策,就跟您告个假,你要是无事,也跟前朝提下东临郡的问题。” 在经过皇帝特许后,时初闪身离开了皇宫,回了将军府。 前朝,官员列队站在大殿两侧,皇帝方到位上,在官员们都行了礼,阮公公便上前道:“后宫于昨日诞下一子,皇上赐名司宜康,康王,赐江南府为封底,后妃沈宣宜生子有功特封宜贵妃。” “臣等恭喜皇上,喜得龙子!”众臣道贺。 很多官员都看向沈天凌,这位沈大人之前不过小小五品官,女儿被选入宫后,便被提拔为内阁学士,如今她的女儿又是后宫中仅次于皇后,生下皇子之人,怕是这位学士又要得不少好处,只是今日见他,却无半点喜色。 直至阮公公再次发话:“宜贵妃,因生产后出现血崩,已于昨日酉时殁!” 众臣一听,又齐齐下跪,今日这一喜一悲的过程可不要太快,让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,与沈天凌有些交情的,都冲他摇了摇头,表示同情,沈天凌忍着没让眼泪下来,其实昨日他收到消息时,已经痛过一回,现在只不过是再次把伤口割开,已然麻木。 “皇上有话,今日情况特殊,若无特别的事,便就此退朝吧!”阮公公又再闪代皇帝宣布。 这时,沈天枫看了看四周,见无人上前,才主动走出列:“启奏皇上,臣有急回禀报。” 看到出声之人是沈天枫,心下就有些不喜,但国家大事还是为先,所以耐着性子问道:“沈爱卿有何事要禀?” “我沈家有亲眷住在西涉镇,前些日子跑来京都,找微臣求收留,微臣这才知晓,西涉之地已被不明瘟疫侵蚀,微臣认为此事关系重大,特向皇上寻求解决之道!”沈天枫一口气把要说的都说完,就看皇上怎么个表态了。 “什么,西涉有重大瘟疫?此事为何无人上报?”疫病可不能马虎,这时值夏日,若是处理不好,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。 “回皇上,据我那亲眷所言,西涉本地府衙已然对外封锁了消息,镇上的人开始不知道有疫病,后来就在整个镇上多人染疫,府衙的人为了不让别人把这消息泄漏出去,直接下令封了整个镇,没得病的也被关着不让出镇,我那亲眷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一批,现无处容身。”沈天枫其实没那么好小,只是见这消息有利可图,才草草地备了个简隔之地,给那几个所谓的亲眷住下,追朔下去,那也不过是沈老夫人族上的子弟,可以说与他八杠子打不着一块的,他自认无义务养这么一批人。 第一百八十章方大娘的提醒 “该死,西涉的官衙是谁负责的?”朝延上下,官员极多,西涉又是一个小镇,皇帝自然是不清楚是谁在主持西涉大局。 “回皇上,西涉负责人是林又名,乃良妃娘娘胞弟。”沈天枫回答得极快,像是早就知道皇上会问这个。事实上,昨日早前已经有人给他提了醒,这林家怕是要覆没,他就是想来邀个功。 “林家,又是林家!”皇帝一拍椅把手,怒喝。随后便道:“沈爱卿,此事由你揭发,朕便命你前往西涉,擒了那林又名,你且带上几名有治疫经验的太医,定将西涉疫情控制住。” “这!”沈天枫本意是要邀功,并不是想去送死,瘟疫是什么病,那是要死人的,他若去了,没命回来可怎么办,但这会儿若是拒了皇上的提议,在场的人又该怎么想自己,当下左右为难,不知如何回应。 这时候其它官员自然不可能上来替他分担,毕竟怕死是所有人的通病,他们还有许多荣华富贵未享,哪能上赶着送死。 皇帝见他久久未应下,眉头夹得死紧:“怎的,沈爱卿这是失语了?” 沈天枫这才上前:“皇上恕罪,实是家里来人多起,我那母亲又在恰时病重,众所周知,我那三弟是搬不上台面之人,自然不会帮着处理这些事务,我大哥,便是沈天凌怕也是无法为臣分担,故,臣这一次怕是府里要乱,这才左右为难。” 来仪向来以孝义当先,母亲病重,无可靠儿女侍疾确实说不过去,只是怎么就那么刚好,这当下那沈老夫人就病重,怕是沈天枫的推拖之词,此事若执意让他去,依他这怕死的程度,到时候草草了事,反倒会引起更大的祸事。 “行了,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。”皇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,这东临郡的事情还未解决,现又出现西涉之事,还未从沈宣宜的死中脱出身来的皇帝,顿有心力交瘁之感。 此事便有官员上前:“皇上,这沈大人未能去,他不是还有儿子,且听说其子在军中,也颇有建树,此次代父前去治疫,若是成事,朝中也可多一位良才。” 沈天枫听罢,皱着眉头思量,自己虽然已有小儿子沈光傲,可这儿子想是在母亲肚子里受了苦,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一直不太好,若是沈光傲不能扶持,那沈光齐可就是他的希望了,这把他送进疫区,他还是犹豫了,不过,最后把自己的命跟沈光齐的一比,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。 当下,沈天枫站出列:“皇上,微臣未能为皇上解忧,若是犬子能分忧,我想他定是乐意的。” 皇帝再看不惯沈天枫此举,却也细想了一下沈光齐的为人,越想越觉得,他是个好人选,便冲阮公公道:“宣沈光齐下朝后,来书房来见朕。” “是!皇上。”阮公公应下。 皇帝本来想提一下时初刚才带来的消息,突然又想到,此事不宜在大殿上提出,这军中不稳之事,若被太多人知晓,定会带来影响,挥手,让阮公公提退朝之事。 阮公公传令:“有事上报,无事退朝!” 朝臣们互相对望几眼,那眼神所对接的人都被皇帝看在眼里,看来朝中分派该是早有了。 成王司柬一直站在这群人当中,安静地像不存在一样,他以为皇帝已经收到东临郡的消息,今天早朝会拿出来商量,连对策他都想好了,却没成想,皇帝对此事提都未提,那昨日章时初来皇宫,究竟所谓何事? 而时初回到将军府时,沈风裳已醒来,坐在院中发着呆,见他回来便急问道:“你是否已得知那幕后之人是谁?” 知道她心里急切,时初也不卖关子:“那赖嬷嬷招了,下药的是良妃娘娘。” “良妃?”沈风裳细想了一下,好似见过她,却印象不太深。 “嗯,皇上已让人抄了良妃的娘家,良妃也入了天牢,依皇上的意思是要折磨她些年,再让她死。”他说这些,无非是想让她心理好过些。 只是沈风裳却道:“再如何折磨她又怎样,宣姐姐也回不来。” 看她难过的样子,时初心疼地把她拥到怀里:“裳儿,此生我章时初就只你一妻,绝不二娶,或是纳妾。”从沈宣宜这事,时初本来认定不再多娶的心,更加坚定了,这后宅里的女人,还是不能多,一个裳儿对他来说,足够了。 沈风裳只静静靠在他怀里,不言语,宣姐姐的仇算是报了,却远没她想的那样好受。 这时候方大娘端着食盘过来,看见沈风裳略显苍白的脸:“夫人,可是哪里不适?” 沈风裳从时初怀里抬起摇了摇头,今天的她不想说话。 “夫人,我听说了,外头都传新封的贵妃娘娘殁了,且是产后血崩,老奴这里有一事,本来在你进宫那天便要说的,却被打断而忘了说。”方大娘有些懊恼地说。 “何事?”沈风裳见她表情不太好,便打起精神问道。 “夫人,可还记得之前人记老奴拿去拆洗的香襄?”方大娘提起话头。 沈风裳才想起,皇后娘娘给的那个绣着金丝的香襄:“可是拆坏了?”若是拆坏了,她现在也不心思去修补。 “不是,夫人可知,那香襄里混着什么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是能致妇人生产后血崩之药!” 沈风裳一听,挣开时初的怀抱,起身急问:“方大娘,你这话可有根据。” 方大娘低声回应:“实在是不瞒夫人,我家那老头,年轻时是一家香粉铺的调香师,对这些味道最是敏感,且后来身体不好后,对药材产生了兴趣,那日我拿香襄回屋,还未来得及拆开,他便觉得这东西味道有些奇怪。” 见她没有要打扰的意思,方大娘接着道:“我那老头拿出一本说是藏典集什么的,按着出味道的药材分析了下,翻找出那药材的作用,此药名叫迭染香,以薰香为主,若是放进香襄,则需要长年累月下来才会被吸收,所佩戴之人才会发挥到极至。而受药效发挥是在此人生产之死,不管生产如何顺利,最终皆会血崩至死。” 第一百八十一章成王与圣女 “这是有人要害你!”时初一听,顿时阴沉了脸,血崩至死,实在是太过恶毒。 而沈风裳的着重点不在此,她问:“此药出自何处,那本藏典集可有写。” “老奴问过我那老头,书上说这药乃是一神秘部族,其对女子要求很高,凡女子皆要保持贞洁,只是为了延续后代,他们每年会选出一批女子作为生产工具,生产女子皆要薰些药,当孩子出生之日,必是生母陨命之时,这种药一般外族是难以得到。”方大娘把听来的都据实以告,心里却颇为不解那部族的想法,如此对待女子,却又是为的哪般。 “裳儿,这香襄何处得之?”时初表情凝重地问她。 “这香襄是皇后娘娘所赏。”沈风裳实话实说,但是皱头未松,细思这事情的经过。 “皇后娘娘想要加害于你?”按时初对当今皇后的了解,应不是无的放矢之人,怎的无缘无故要加害裳儿。 沈风裳最后给出了这么一个说法:“可以说是,也可说不是。” “何意?” “她是想要害宣姐姐,又怕人查到她,便想把这个责任推到我身上,这香襄沈风月也得着一个。”沈风裳心下不分析着,这沈风月跟这事有何关系,她是也得罪了皇后娘娘,还是就凑巧跟她同一时间去的,才分得这香襄,若两者都不是,那这事沈风月在当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。 “你这话之意,那良妃是冤枉的不成?”时初觉得良妃不可能是冤枉的,单看她在皇帝面前的那番作为,就不像是无罪之人。 “不,良妃不是无罪,而是跟皇后娘娘想到了一块,只是皇后娘娘事情做的隐秘些,在她的阴谋还未暴露下,良妃的事先被我给揭发出来,也因此我也躲过了一场牢狱之灾,现在看来,要为宣姐姐报仇,光一个良妃根本不够,那皇后说不定才是最终的仇人。”沈风裳说到此处,刚才的忧伤一扫而光,取而代之的是仇恨的眼光。 时初点头,此事他要跟皇上沟通,皇后娘娘一族不比良妃的林家,林家只是一般的肱骨之臣,且早就罪状在那摆着,皇后的母族,近年来倒显得有些本份,且拥着来仪西面的边防军队,若贸然动了,怕是会有些麻烦。 沈风裳自然知道要对付一国之后,该有的麻烦,所以她并未无知地催促他,只道:“这事儿,你同皇上说,我要找机会去会会那沈风月,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清楚。” “找沈风月,那势必要去成王府,你!”就司柬那一番两次地调戏自己媳妇,时初真是不放心让其见她。 知他心有所忌,沈风裳安慰道:“你可放心,我不去成王府,那沈风月也不一定会一直呆在府中,据我所知,成王府至今无王妃,沈风月在府中算是吃得开的人,她出府必是常事,我且准备妥当,才会去见她。” 时初知她不是去成王府找人,心下也安心不少,那成王阴险的很,裳儿不是他的对手。 方大娘举着香襄:“夫人,这香襄如何处理?” 知道这香襄对女子的危害之处,纵是知道她拿一时半会不会有事,时初也不想让她多戴,伸手拿到手中,看了一眼:“这东西,我帮你拿去送到皇上手中,我们说的话毕竟只是片面之词,要动皇后没有充足的证据是不行的,这东西到皇上手中,让他自己的人查。” 对此,沈风裳并无异议,那香襄不见了,若是别人还没法说,若说这东西去了皇帝手中,想那皇后也不敢说什么,恐怕还要找借口掩饰吧! 要找皇帝前,时初突然想起一事:“随风、随云两名暗卫,我已经安排他们在府内住下,至于他们的去留,你自行决定。” 天知道,将军心里可是非常不满那两名暗卫,只是这两个家伙确实有些本事,裳儿身边保护的人也不能少,总要有她信得过的来帮她。 此时成王府内,成王的书房,司柬打开了窗门,退后几步,便见一团黑烟飘进了窗门,慢慢地在窗前团起,最后一个黑袍出现,黑袍散开,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,脸上带着不满:“成王爷,你这火急火燎地招我来中原,所谓何事。” “紫烟圣女,别来无恙!”成王带头三分笑意,看着眼前的少女。若是别人不说,光她在那里一站,普通人哪里会知道,这看着十四五岁的女子,已然年逾三十。 那少女挥手,大步流星迈到书桌前,在椅子上坐上,双脚抬起叠放于桌上:“行了,甭跟本圣女客套,不是说待你成大事之后,方叫我过来,我这一路来,可未曾听来仪换主的传闻。” 司柬脸色略显尴尬,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,也不在意主位被人坐去,毕竟他现在还用得上这个人:“圣女说笑了,有些事情本王一时也无法掌控,只是有一事不明。” “有事便说。”紫烟圣女一边无所谓地回应,一边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一的一串紫铃铛。 “圣女之前说,那张宽之前拿的毒药,里头有蚀心蛊,用到章时初身上,他必死无疑,怎的他现在还好好地活着。”对于这件事,司柬心里最不能接受,想到马上就能抱得沈风裳,却又被他给打破了美梦,他对沈风裳的执念又上升了一层。 “还活着?不可能,在族里,我的紫铃铛就已经感知到,久未苏醒的蚀心蛊已然发作。没有人能在蚀心蛊下活得好好的。”紫烟圣女一听这个,便放下双腿,自椅子上起身,怀疑地看着对方。 “可事实上,章时初确实活得好好的,前些日子我们还交过手,我未曾感觉到他有任何不妥,且武功还精进不少。”司柬对紫心有不满。 紫烟圣女心下沉思良久:“蚀心蛊竟然会失效,看来他身边有高手在。”不过一会又转了表情:“只是蚀心蛊虽失效,我还是有办法牵制住他,你若信得过我,我自会助你成大事。” 第一百八十二章皇后露马脚 紫烟圣女其实也是看上了司柬的皮相,在他们族人中,男子多身高偏低,面宽而唇厚,眼睛都是细长型的,基本上看不到有长得好看的,她外出游历,看了不少来仪男子,最终发现这个成王,不仅长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,还很聪明,最重要的是个有权之人,他们的民族,沈寂太久,已经有些腐朽了,若是得他的帮助,让族人壮大起来,她这个圣女也算是为族人做了些好事,所以她用了些手段,才让他同意与自己联手。 “你确定你有办法再次控制章时初?”听她说有办法,心下有些怀疑。 “自然,那蚀心蛊养成之法特殊,在他身体里定然是吸食过他的心血,若他们在抽取过程中,定会伤到蛊体,只要蛊体在他身体流过一些血液,我们烟族的秘术就能以此控制这人的心智,而这种方法,只有历代圣女会用,也就是只有我能帮你。”紫烟圣女得意地说着,看着司柬的眼神一阵荡漾。 司柬被她看得一阵不舒服:“若是这事能成,我自会给你们族以好处,到时候与我来仪贵族通婚,自是能壮大你族。” 紫烟圣女摇头,一只手已经向他探来,那冰冷的手指摸过他的脸:“我最想要的,是你跟我生一个孩子,这个孩子可继承我烟族族长之位。” 司柬皱着眉抓住她的手,让她不再乱动:“此事,本王怕是不能应过圣女,本王的子女将来定是龙子凤女,血统自是不能外流。” 紫烟圣女略显委屈道:“就一个孩子都不行吗?你长这么好看,要是跟我生的子女定也是好看得紧,且你说过你将来为帝,那后宫女子定是不少,你的龙子凤女自然不嫌少,就当赏我一个都不成吗?” 司柬心下反感,若是不知这女子已三十多,他兴许还能忍忍,给她一个孩子,但这女人明显比自己大了将近十来岁,他是万万接受不了,哪怕为了利益。 “圣女说笑了,我来仪长相优秀的男子多的是,只要本王成事,你要什么样的男人,本王都会成全于你。” 紫烟圣女最终还是妥协了,毕竟找男人是其次,她最大的目的是想要自己的族人壮大,能光明正大地活在人多的地方,与来仪普通百姓一样生活,而不是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,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,生活困苦。 “对了,你让我在西边制造时疫,有何目的?”紫烟突然问道。 “那沈光齐不知何时,成了皇帝的人,我在西大营的人,都被他给孤立了起来,若再让他呆下去,怕是要坏事。”司柬对此很是气恼,西大营的人,他本来一一收服的,也不知那沈光齐用了什么方法,早前有些意向的人,都倒戈了去,害他的计划又要拖后一些时日。 “原是如此。”紫烟圣女听罢,点了点头。 又听司柬问道:“若是章时初去了东临郡,替了周勇安排作战,你可有把握,在他出战之际,控制了他的心智,最好是为我们所用?” “我的方法只能让失去心智,还做不到让他听话的地步,因为蚀心蛊已然被毁。”紫烟也是实话实话,想要控制一个人听自己的话,那不是一般的蛊能办到的,且章时初身上已没了蚀心蛊,这事就更没法办到,能控制他失去心智,已经要耗费她不少心力了。 虽答案不是他想象中的满意,但至少让他失去心智,也算是不错的结果:“如此,那我便派人送你去东临郡,到时候你且记得此去目的便好!” 紫烟自是满口应下。 紫烟圣女离去后,司柬并未离开书房,而是叫了暗卫,问了章时初的去处,便自己去寻人。 时初此时正把那香襄递到皇帝手中,还解释了这香襄的来历与他们的猜测。 皇帝一脸阴鸷地看着手中的香襄,递给阮公公:“阮墨,可知这东西是否为宫中之物。”不是皇帝不相信章时初,而是若要动一国之后,若非真凭实据,动她不得。 阮公公拿起香襄,用手捏了一捏,然后细细辨别了上面的图案以及绣线的特别之处,才回道:“回皇上,此香襄确为宫中之物,这上面的金丝线成品极少,乃是江南之地的贡品,宫里每年得五卷,除开给皇上您做龙袍之外,便所剩不多。且金线有管制,除皇上外,便只有皇后太后级的品级方才能用,皇上您上头并无太后。”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能用得上这种金丝线的,他这个皇帝是不可能拿来做香襄,那便只有皇后了。 香襄出处得到了,皇帝又派人去太医院,召了姜太医等人,这一宣人的举动,做得算是隐密,但还是未逃出皇后的眼线。 皇后殿中,一老嬷嬷见软榻上的皇后,正在闭目养神,遂小心翼翼地接近,附在她耳边轻声报告:“娘娘,方才皇上那里,宣了太医院、四执库及寿药房的管事。” 皇后一听,即睁开眼睛,坐起身来问道:“此事当真?” “娘娘,千真万确,是咱们的人在御书房外听到的,且皇上还不准惊动宫里的任何人。”那老嬷嬷细眼,薄唇,眼神带着些凌厉,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于的人。 皇后思量一番后:“嬷嬷,去找太子过来。” “娘娘?”老嬷嬷不明白皇后怎么就突然想起找太子了,正常不到请安之时,她都不准太子过来找她,只让太子好好学习为君之道的。 “皇上找这些人来,我怕是有些事情要暴露,我自己不便去打探,此事唯有太子能替本宫做。”皇后心里有些担忧。 “娘娘是指,这宣嫔之事?这案不已经结了,良妃已经被处置了不是。”嬷嬷还以为,此事就这么揭过了,怎么还能联系到皇后娘娘这里。 “别管那么多,你先去把太子叫过来。”皇后心里烦闷,沈宣宜那个贱人,虽然死了,却也不让他们安生,单看皇上对付良妃的手段,若是知道此事自己也有参与,那会是什么下场,他的皇儿,不会连太子之位都要被夺吧,这是她绝对不能容许的事情,所以当务之急,先要清楚事情的真相。 “哎!奴婢这就去办。”老嬷嬷退下,转身去了太子的如意殿。 第一百八十三章让太子试探 太子此时正在练字,七八岁的人儿,虽养在皇家,却略显瘦弱,并非吃的不好,而是被皇后逼得紧,小孩子不知道反抗,就只能日渐消瘦。 “请太子殿下安!”嬷嬷进殿后,被引至太子书房,然后恭身请安。 太子司君华,脸蛋瘦小,却也唇红齿白,年纪虽小,却也生得一副文弱书生样,只见他着一身暗金太子褂袍,身板挺直,见到来人,便把毛笔置于笔搁上,方微笑道:“嬷嬷,是母后寻我?” “回殿下,确是娘娘寻你,殿下可是有空随老奴去一趟锦绣宫!”锦绣宫乃皇后寝宫。 司君华看了眼自己还未完成的字贴,皱了下眉头:“我这功课还未完,母后可有说是何事?” “娘娘未与老奴细说,不过,老奴觉得娘娘平时不会无事叫殿下过去,这急着让老奴喊你,怕是有要事!”这老嬷嬷左右看了下如意殿的下人,这些人基本都是皇上挑的,所以她也不敢明说。 “这样?那嬷嬷你且等我一会,我去净下手!”司君华没有小孩子的淘气样,有的只是小大人般的沉稳与安静,这些都是皇后给磨练出来的,所以他对于母后,打心眼里发怵,以前老爱往锦绣宫跑,现在他是万般不想去,只是母后之命,他也不敢不从。 待净过手,整理了一下仪容,他才随着老嬷嬷出了如意殿,往锦绣宫走去,路上还遇到小六子,只是他跟小六子不熟,倒未在意,却不知,小六子见他却上了心,其实小六子也纯是好奇心,自宣嫔娘娘殁后,他便没了好去处,被派在宫里到处修剪枝叶,这太子殿下在宫中鲜少出现,宫里人只知道宫里有位七岁左右的太子,却没多少人见过,所以他纯属闲着无聊才偷偷跟上去的。 小六子一路跟到了锦绣宫,见太子进了宫内,转眼就没了身影,小六子不甘心,偷用轻功上了锦绣宫的房顶,在内室处趴在瓦上,再次听到了太子的声音。 “母后,孩儿来了。”太子稚嫩的声音带着恭敬。 皇后向他招手:“太子来了,过来母后这里。” “是,母后!”司君华非常有礼地回了声,然后到皇后的身边小凳上坐下。 “太子今日功课可曾完成?”这是皇后次见太子,习惯性的问句。 太子也淡然据实回应:“回母后,今日先生布置了几副字贴,我还未完成,是否这就回去?” 太子这话也是很实诚的,因为之前每回,他若来请安,皇后问他功课可完成,若是回答未完,皇后便要赶他离去,让他回去做功课。 只是这回,皇后却并未让他离开,笑道:“无防,此次天色还早,太子可晚些完成。告诉母后,这几日可曾见着你父皇?” “嗯!父皇每日会去尚书房跟先生讨论下我的功课,所以今日见得父皇乃是散朝后。”太子据实回答。 皇后本来想说如未见到皇上,让他找去的,结果他说已然每天见的,倒叫她有些尴尬,又想了个事情:“皇儿,宫里新生了个弟弟,你可曾去瞧过?” 太子摇头:“每日功课太足,还未曾。” 皇后笑道:“这就是你不对了,那是你弟弟,这出生几日了,你这做哥哥的还未曾去看过,可是会让人觉得你不喜爱这个弟弟,那尚书房的先生难道未曾教过你兄弟之仪?” “是华儿疏忽了,待改日有空,定去瞧上一瞧。”太子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弟弟,因为宫里的玩伴几乎没有,所以他还是很喜欢有个弟弟的,只是每日被功课和母后督促着,倒没了去看弟弟的心思。 “何必等改日,今日便去吧,对了,你父皇把你弟弟安排在他的寝殿旁,若无他的允许,你是见不着你弟弟的,你且去书房先寻了你父皇得了同意再去看吧。”皇后提议后,又补充道:“去了书房,跟你父皇多聊聊,也可聊聊你皇弟的事情,比如她的母亲,或是其它什么。” 皇后虽想让太子去探听事情,却不想说的太明白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来。 “嗯,儿臣知晓。”太子没听出什么暗示性的话来,只是乖巧地回应。 “如此,你现在便去吧,再晚些,就该用晚膳了。”皇后催促着他赶紧离开。 而司君华也是立即起身,便向皇后告辞,心里长舒一口气,终是没得母后教训,心里安了不少,这会得了赦令,那还不赶紧走人更待何时。 见太子那行色匆匆的背影,皇后突然感觉到有些寂寥,她对太子事事要求严格,是不是让这孩子有些不喜自己了,可是他是太子,是来仪储君,若不严格要求,将来如何做这天下之主,想到这些,刚软下去的心,又再次强硬起来。 太子倒也听话,离了锦绣宫带着自己的随侍,便直往御书房走去,在到御书房不远处,司君华抬头看去:“咦!小络子,那房顶上是不是有个黑影?” 小络子是太子的近侍,顺着太子指的方向看去:“殿下,好似有人在偷听皇上议事。” 这还了得,御书房里,皇上讲的基本是国家大事,这让人偷听去,若是别国敌细该如何是好,小络子赶紧喊道:“来人啊,御书房房枯有刺客!” 这一喊可不得了,四周窜出了许多侍卫,皆冲向御书房房顶,那房顶上穿着夜行衣的,正是刚到还未听到任何话语的司柬,感觉到四周传来的煞气,心中思骂一声,赶紧用轻功快速离开,只是这会儿侍卫跟章时初都已经在他不远处,他几乎是被包围着的。 时初看着黑衣人,眯起眼,心里思量着,这人身形倒是有些熟悉,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,只是跃起身形向他冲来,司柬知道若是近身打斗,旁边还有这么多侍卫,别说隐藏身份了,怕是走都走不了。 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太子,刚才好像就是这小子发现自己的,现在拿他做人质刚好,当下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冲到他的身边,小络子见主子有危险,便推开了太子,却被司柬一刀给劈开,倒地不起,司君华见小络子怕是已经死了,惊叫着:“小络子!” 第一百八十四章太子被劫持 太子虽退后了两步,却不防司柬再次向他伸来的手,司君华被他抓到怀中,司柬单手扣住他的手跟身体,另一手拿着剑横在他的脖子上,特意压低了声音道:“放我离开,不然我杀了他。” 司君华是太子,侍卫们自然不敢再靠前,但出不敢离他太远,若是太远了,他发疯伤了太子,他们这群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 “放了太子殿下!”时初冷声喝道。 “只要你们放了我,太子殿下自己可以安全。”司柬说着,那剑再次往司君华的脖子上靠了靠,直至他的脖子出现了细痕,冒出血丝。 司君华长那么大,都被保护得好好的,自然是没见过这种阵仗,但身为储君的骄傲让他没有懦弱地哭出声来,而是几近悲伤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络子。 大家都盯着司柬对着司君华脖子上的剑,没人发现尾随太子而来的小六子,正找准位置伺机而动。 时初已然发现小六子,也发现了他的意图,便不动声色地挥手,让侍卫们都退下:“我们放你离开,希望你也遵守诺言,放了太子殿下。” 然后侍卫们持刀,一步一步慢慢向四周散去,突然时初袖子一甩,一枚银针向司柬射了过来,而司柬拽着司君华侧身躲过,乘着这时机,小六子欺身上前,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把匕首,冲着司柬拿剑的那只手就是一刀,司柬吃痛丢了剑。 见司君华身上的威胁已除,时初再顾不得其它,上前就是跟他对打,司柬抬手格挡了一次,手臂上的痛楚让他知道,这时不宜再多呆,一路拽着司君华退到了宫墙边,时初也紧随而上,最后司柬用力把司君华往他的身上一丢,时初接下人,便见那人已经跃过围墙。 四周侍卫再次追去,却发现几名黑衣人出现在这里,黑衣人为司柬挡住了追来的侍卫,他借这空档迅速逃离而去。 时初见那主事的已经逃了,便下令:“行了,先撤回来。” 侍卫听令,撤回宫内,众人看着司君华,在确认他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后,才放下心来,皇帝这时候已经走近他。 “华儿,可是伤着了?”皇帝对待司君华还是个慈父样的,毕竟在司宜康生下之前,宫里就这么一个孩子。 “儿臣无事,儿臣给父皇丢脸了。”司君华羞愧低头,让这以多人救自己一个,还有小络子为自己丧命,这都是他不愿见到的景像。 “华儿不必自责,今日之事事出突然,华儿没有怯场,没丢咱皇室的脸,以往父皇只顾着你习文,忘了让人教你习武,是父皇思虑不周了。”皇帝搂下他的肩膀,叹气道。 在司君华的心里,对父皇,他多的是敬,而母后更多的是惧,他抬起脸笑着问:“父皇,听说我有了个皇弟,我能看看他吗?” “看皇弟?稍早见父皇时怎么没说?”皇帝好奇,这不像太子的作风,就算要见也该是他最清闲的时间。 司君华低头:“父皇,儿臣早些时间也想看皇弟,只是怕功课没完成被母后骂,现在是母后特许了,所以儿臣想看皇弟!” “成,父皇也一天没见康儿了,你跟父皇一道去。”在司君华看不见的地方,皇帝一脸阴郁,他比谁都明白,太子的功课对皇后来讲大过一切,现在却让他把功课丢一边,而来看什么皇弟,怕是没那么简单,他的御书房,怕是不干净了。 他跟时初对了个眼神,示意他先回去,有事明日早朝上讲。时初点头离开。 这边皇帝跟太子边走,他边问:“你母后就特意让你来看你皇弟,没说其它的?” 司君华看了一眼他父母,眼里带着疑惑:“母后只让我来看皇弟,还说关心一下皇弟的母妃什么的。” 皇帝在心底冷哼,果然,她是心虚了,知道自己召人的事情,让太子来套话呢吧,可惜太子现在还太过纯良,压根没明白他母后的苦心。 “华儿,你对多出个皇弟有什么看法!” “父皇,要说实话吗?” “那是自然!” “儿臣觉得,有皇弟很好,在宫里儿臣都没有朋友玩,待皇弟长大了就可以陪我一同上课,我可以教他读书写字!” “那若是有人跟你说,你皇弟将来长大了,会威胁到你的地位,你又该作何想?”皇帝在引导他一些在未来会发生的问题。 “为什么会影响我的地位?儿臣是太子,皇弟也要当太子吗?”司君华皱着眉头问。 “若是他会抢你太子之位,你又当如何?” “皇弟若真想要,那我便给吧,太子之位是未来的皇帝对吗?父皇!”司君华其实还是明白父皇担心的是什么,只是在他现在看来,这个太子当得一点都不开心,父皇虽没有母后严格,却也是时常来提醒他要做什么,不能做什么,母后更甚,不准他这也不准他那的,所以若是皇弟想要那样的日子,他是真的无所谓。 “华儿,你还是太小了,当太子将来待父皇百年之后,就要接皇位,那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权利,你长大了不会想让出去的。”皇帝觉得,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了。 “父皇,做皇帝,一定要像你一样,做事果决,有魄力肯担当,还有孤独,儿臣自认为做不到。”司君华说完话,看到皇帝惊讶了一下,便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:“难道儿臣说错了?” 皇帝摇头:“华儿,有一点你得明白,你皇弟,父皇已经给他封了王,待成年后是要去封地生活的,故,这个皇位你必须得坐,至于你所说的魄力跟担当,当你长大后能理解千万百姓,都要在你的治理下,才能过上安稳日子,那自然会有,孤独这东西,做为男人,该牺牲的还是要牺牲的。” “父皇,可否答应儿臣,先不要做这个决定,这对皇弟来讲,不公平,我想要在他长大后,问过他的意向,若他有心有能力坐您的位置,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,您总说,凡事要以百姓的利益为先,所有的决断必须做到万无一失,可是儿臣的资质在那,若是国家有更好的选择,儿臣觉得,该让更好的人来做这个皇帝,那才是对百姓最好的事情。”司君华把自己的想法跟皇帝说后,心里觉得松了口气,那种长期以来,只有他一人,所以必须要做的压力,被这个皇弟减轻了许多。 第一百八十五章沈风月怀孕 皇帝停下,站到了司君华的对方,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,而司君华也没像平时那样,把眼神躺闪开来,他想把自己真实的想法,透露给父皇知道,这样,就算有母后的逼迫,他也有父皇的支持。 许久,皇帝才道:“此事容后再议,你皇弟尚小,天资不一定比你好,所以你的功课也不能落下,明日起多加一项武学课。” “嗯!儿臣明白。”司君华看父皇没骂自己没志气,心下也坦然了不少。 在皇帝寝宫的偏殿里,小皇子司宜康刚吃饱,瞪着眼睛在那里手舞足蹈的,样子比刚出生时白嫩了许多,司君华进去的时候,看到他便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,上前就想抱过,只是七岁的孩子,奶娘怕他会把孩子摔了,便没有让他接过去。 “父皇,皇弟看起来很好!”皇帝不语,半大点的孩子,哪里能看出好与不好来,只是这个孩子毕竟是宜儿的孩子,有人夸他自然也是高兴。 “华儿,你皇弟没了母妃,父皇便带在身边,若是你喜欢他,便每日午膳过来,陪着父皇用膳,再陪他玩一会,可好?”皇帝想让两个孩子多亲近些,那么就算长大了,太子懂得人性事故,他之后还要对他母后下手的,所以就算为了以后他变了,也还念着点兄弟之情。 “嗯,我一定时常来陪皇弟玩。”司君华终是个七岁的孩子,见有了玩伴,心思也活络开来,只是不知当他知道自己的母后,被父皇列入要对付的名单,是何情境。 那头将军府里,时初回了府,却未看到沈风裳,连成雪也不在,便问了方大娘:“夫人不在?” “夫人去了琼华楼,让老奴见到将军时告知一声。”方大娘如实禀告,也不知那香襄之事怎么样了。 一听琼华楼,时初的眉就皱起,那日塔顶之事还记忆犹新,该不会是司柬那斯骗的裳儿再去的吧。 想着,便也不去招成叔商量东临之事,直奔琼华楼。 琼华楼的底下,是个酒楼,酒楼至三层,再往上是玲珑塔状,是来仪京都标志性的建筑,楼立百年而不倒,是以很得文人雅客前往。 时初赶至楼前,时值晚膳时间,酒楼里客朋盈满,那里头的小二看到他,便认出人来,上前便笑道:“将军,您怎的有空来楼里,您夫人也在楼上雅间。” 这小二其实是沈风裳交待他,在这里候着的,本来,她是听闻沈风月会来楼里用膳,故带着成雪来堵人,没成想,那成王司柬不知何时得的消息,竟然在她们入座不久后,也来了这里,她怕惹起不必要的麻烦,想着时初到时定来寻自己,便让小二哥在门口等着。 时初入了地字间三号房,便见沈风月与成王也在,顿时眼睛眯起,方才在皇宫,那黑衣人的身形他觉得有些熟悉,之后便觉得像成王,只是这成王现在出现在此处,难道是认错人,不动声色地落坐:“成王也在,真是巧了。” 成王皮笑肉不笑:“将军也来了,本王与家中妾室出门用膳,偶遇将军夫人,便请她来一道用了,没想到夫人跟将军约好的。” 时初淡笑两声,便坐到沈风裳的身边:“裳儿,怎的不等我便先来了。” “我听说琼华楼到时间,便客源颇多,菜不好点,便想着先来占着位,点好了菜,待你从宫中回来,也能直接吃上。”这话说的,好像他们原本就是打算来这里吃饭似的。 “你若是怕等不到,可叫府里下人过来帮着占位,怎的自己就来了,还遇到了不相干的人,这下子也吃得不畅快。”说到不相干这话时,他的眼神是挑畔地看着成王,一点都不避讳,就知道这孙子看上我家夫人,爷偏就要惹你。 成王现在可没功夫回应他,他是从宫里直接就到琼华楼,中间只随意把臂上的作品包扎了一下,换了身衣裳,现下正忍着痛坐着的,还要装作面不改色,实在是难熬的很。 这边沈风裳见司柬未回应,便轻笑两声:“成王殿下与风月妹妹感情倒是好,这几次出门都如影随行,不知何时提妹妹的份位呢!” 司柬未回,倒是沈风月娇羞一笑:“姐姐还是如此关心妹妹,不瞒姐姐,昨儿个,妹妹可是被诊出有了身孕,这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,那份位之事迟早的问题。” 这话一出不只沈风裳,连当事人司柬都觉得有些意外,用询问的眼神看她,沈风月装着害羞地看着他:“王爷,你怎么如此看妾身,妾身也是昨日傍晚,吃了东西吐了,便让府里的府医前来把了脉,这知晓的。” “此话当真?”司柬眯着眼,眼里有着危险的气息,没半点喜悦之意。 “王爷,妾身怎敢拿此事来说笑!”看他没有半点喜意,难道是不想要小孩? “每日完事之后,我让人给你送的汤可是有喝?”司柬并不是不想要孩子,而是他一向觉得未成大事之前,孩子出生了都是低人一等,只等他一旦得位,生出来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。 沈风月心下一转,看来那每回的汤药十有八九是避子作用,若是这样,那这孩子倒还真的不会是成王的,只是此事她万不能承认,便委屈道:“王爷,您每次送的汤药,妾身可是都有用的,只是前个月不是妾身吃坏了肚子,看到那东西便没了胃口,就倒了两次,可是那药有何问题?” 沈风裳看他们竟然当着外人的面,说起了闺房之事,略显尴尬地看着时初,只见他完全不把这当回事,有些懊恼,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些。 第一百八十六章酒楼对恃 司柬确是未想过她会把汤药倒掉这一出,难道这孩子真是自己的,若是,既然已经有了,那他也没让她打掉的心思,只道:“既然是有身孕了,就该呆府里少出来走动。” “是,妾身记下了。”沈风月心里暗舒一口气,这关该是过了,量他也想不到,她会胆大到与别人通奸。 沈风裳这时补道:“那真是恭喜妹妹了,妹妹既然是有身孕,那皇后娘娘那里得到的香襄,我看还是少用为妙!” “香襄?”沈风月想了一下,方拿出随身携带的东西,这东西她戴在身上,被多人恭维过,所以没摘下的意思,现在沈风裳这么说,她便拿出香襄看了一眼:“这香襄有什么问题?” “哦,也没什么,就是听人说里面装了些不太好的东西,好像是一个什么隐密部落的。”沈风裳也没说清楚。 但沈风月心里有鬼,一听到那隐密部落,当场就把那香襄给丢得老远,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。 沈风裳见她这种表现,心里儿猜测更加肯定了:“妹妹怎么把香襄丢了,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,你这乱丢,一告到娘娘那,妹妹可知那后果。” 沈风月一脸的不自然,扭扭捏捏了一会,把香襄又捡了回来,却未放回腰间,而是放在了桌角,复又假腥腥的埋怨:“你刚才说这里头有什么不好的东西,不是把我给吓到了,我才丢的。” “妹妹该不会知晓那是什么东西吧!” “怎,怎么可能,要是知道我还会天天戴身上吗,我可是听到你说,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的。”沈风月赶紧狡辩,她是不可能承认的,现在承认了。 “沈风月,你最好说实话,这致人血崩致死的药是你姨娘给的吧!”沈风裳拍了一下桌子,一脸肯定地看着她。 沈风月不明白,沈风裳是如何知道这药的,又如何知道这是姨娘给的:“你,你胡说,我就算有药,也没办法去沈宣宜那下,且也不可能把药下到自己身上来。” 沈风裳真的是气急,站起身来,伸手就抓住她的衣领:“很好,我又未曾明说,这药是下到谁那里的,你却能说出来,还说自己不知道,沈风月,你找死。” 说完,便举手蓄力,朝她挥过拳头,只是拳头未落到沈风月的身上,而是被司柬给撞拦下:“成王爷,你确定你要护着她?” “不管她做了什么,现在她是我成王府的妾室,且怀了本王的骨肉,若是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被人伤了,本王有什么面目见人。”司柬紧紧拽住了沈风裳的拳头,如此解释,毫不退让。 这让沈风月有了底气,仰着头,哼哼道:“沈风裳,别以为你现在是将军夫人,就敢对我动手动脚,我可是王爷的人,身份不比你低。” 沈风裳下手不留余力,司柬有伤在身,暗地里已经很难忍受,还听这蠢女人在这里叫嚣,不耐烦地喝道:“闭嘴,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。” 沈风月瘪嘴委屈地说了声是。便缩在司柬身后,不敢再面对沈风裳。 时初起身,单手劈至司柬的手臂上,司柬惊了一下,赶紧收回手:“怎么,将军要对本王出手?” “王爷如此抓着我夫人的手不放,若本将军再不出手,那真的算不得是个男人了。”时初说完,查看了沈风裳的手,见她并无受伤,只是有些发红。 司柬有心与他理论,但是身上的伤已经让他不能再作逗留,只得对沈风月冷着脸:“现在,马上随本王回府,禁你半年的足。” 沈风月看他脸色真的不好,也不敢再造次,低头闷闷回道:“是,妾身这就随爷回府。” 沈风裳眼看着他们离开,却无其它办法,心里气急:“时初,沈风月我饶她不得。” 先是自己,再是成雪,现在多了宣姐姐一条命,沈风月她真的是一时一刻都不想留她。 时初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只是现在在这里,不是合适的时机,待回府,我们制定好计划,到时候你想怎么杀,便怎么杀。” 到了这个时候,他们也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,两人商量结了一下账,便步出包房,在门槛处,时初感觉踩到了什么有粘性的东西,低头一看,他刚走过的地板上,有一暗痕,放开了沈风裳,他蹲下身,细看了一下,又查看了自己鞋底,沈风裳在旁边道:“这是血迹?” 时初点头:“嗯,而且是刚滴下来不久。” “刚才在这里的,就是你我二人,再有就是成王跟沈风月,这血迹当不是你我二人的,那便是他二人的。”沈风裳就此分析。 “嗯,这血我若料想不错,应是成王的。”时初肯定道。 “你如何得知是成王的?”他这么肯定,该是有什么依据。 “方在宫里,御书房房顶发现有刺客,不小心被太子看到,在他逃跑之际,被小六子的匕首砍了一刀,那人身形与成王极为相似,未来琼华楼之前,我便猜那刺客是成王,只是来这里后成王却好好地坐在这里,我还以为自己弄错,现在这血迹告诉我,那人该是成王无异。”时初解释完,心里在计较着,成王去御书房的目的。 沈风裳点头,上次就见识过成王的武功不低,未曾想他的武功已经高到可以单枪匹马闯皇宫,且连暗卫都察觉不到,该是武功跟时初不相上下:“成王,可是有什么厉害的师父?” “不曾听闻,不过看成王那逃走时,身形快捷,且步伐怪异,该是寻了什么奇人教习,只是我们不曾知晓罢了。”时初说完,看着远处,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另一个问题,因为说到步伐怪异,他似乎觉得哪里有不对劲,只是一时,又找不出症结在哪。 第一百八十七章朝堂 沈风裳喊小二结了账,之后拽了他衣角二次,才把他拉回现实:“想什么呢,如此入神。” “嗯,还未有头绪,我们先回府,若我料想不错,估计为夫又要启程去东临郡,那里情况不太好。”皇上还未给命令,他只是先给她提个醒。 “怎的,上次的计策没有成功?”沈风裳想到之前说到策反之事,问他。 “嗯,待我的命令到达东临时,成义便回信,那些将令的亲眷早已被那副将控制,所以我们是晚了人家一步。” “那人动作倒是快。”沈风裳没想到,对手动作如此之快,他们说完主意,时初连歇息都未曾歇息,直接当下就发了命令,却还被对方捷足先登,真是太过诡异。 步出琼华楼,时初才想起,方大娘说裳儿是与成雪一道出来的:“怎的这许久都不见成雪?” “成雪出门的时候,听成叔说有子默的来信,便跟着成叔走了。”沈风裳想到成雪当时那激动的表情,忍不住微笑。还好,成雪还在,还有得挽回,可是这仇,她定是要报回来。 翌日早朝,皇帝的命令还未下,就有八百里加急被送进皇宫,那信使气还未喘匀,便跪着向皇上报告:“禀皇上,东临郡急报,花黎深夜偷袭,周勇将军被军中副将药倒,全部城防军都未曾抵抗,打开了城门,让花黎军队入了城,慕容大人连夜让卑职传递消息,望皇上给予决断。” 皇帝一听,当下拍着龙椅站起身子:“什么,副将与众将士不战而败,迎接敌军,他们这是叛国,叛国,诛九族。” 皇帝如此生气,底下人也未好多少,至少那些真正爱国的人士:“皇上,花黎不顾协议,突袭我边境,实在是狼子野心。” “对,花黎狼子野心,那边境的将士通敌叛国,更是万死难以平愤。”一群言臣在殿上争吵不停,吵到皇帝头都痛了,沈宣宜刚殁,皇帝还未从伤心中走出,这又来了一个边境被花黎夺去,又被这一群吵闹声吵的,皇帝觉得胸口闷极,整个人天眩地转,一下子软倒地龙椅上,惊得阮公公惊叫出声。 “皇上,皇上,来人快宣太医!”阮公公大声吼道,完全没了本日里她那有些阴柔之气。 这一吼声,把朝堂的吵闹声给吼静了下来,众臣发现皇帝昏迷,也甚是着急,当下也不敢乱说话,只等太医过来诊断。 姜太医正在太医院里研究皇上给的那包东西,突然被传说是皇上昏倒了,当下丢了东西便急急往议事殿赶,却未发现,在他走后,那包香襄被人悄悄拿走,换上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。 姜太医边走边擦汗,这皇帝的身子关系着整个来仪,他时常都有给诊平安脉,未发现什么大毛病,平常皇上连头疼脑热都鲜少有,怎么就突然昏过去了。 好不容易赶到了议事殿,内侍已经搬了软榻在殿中,皇帝被扶躺在上面,等着姜太医的到来,此做法是阮公公故意的,因为一国皇帝无缘无故地倒下,若是不给臣子们一个明确的交待,将来闹得人心惶惶的,对大局不好。 在议事殿,当着大臣的面,让太医诊过后,确定皇上无碍,而免得他人猜忌。 姜大医到了殿上,直奔皇帝榻前,放下药箱,拿起小枕袋将皇帝的手拿来,放到上面,便一脸沉寂地把起脉来,就这么来回把了两回后,他方起身:“皇上无碍,许是这些天有些过度劳累,心神俱疲,又逢刺激,这才会昏倒,待我开了方子,去寿药房取药,煎来服个几日便可痊愈。” 他如此说完,殿上的众官员便安下心来,这当殿诊的,当作不得假,所以有些小心思的官员,又把那不安份的心思给收回了些,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成王那里看,他们还以为此次皇帝会昏倒,是成王从中做了什么,看来是他们多想了。 阮公公送姜太医离开后,便对着众臣行了个礼:“众位大人,你们也看到了,皇上已然劳累过度,有些事情,现在也不能解决,若是无事,是不是各位大人先回府等着,若皇上醒来,再商议如何?” 众官左右看了看,大家都一致点头:“皇上身体有恙,我等自是不便打扰,不过国家大事,也耽误不得,那花黎来犯,我若大来仪已然失了一个东临郡,再等下去怕是不妙。” 这是左御史说的,各大臣听了也纷纷点头,阮公公无法,这些人说的这些事情,也不容他再多想,便拿出姜太医走之前塞给他的一小瓷瓶,放到皇帝的鼻子下面,皇帝闻了几下味道后,被呛醒。 醒来后,看到各大臣那忧郁的脸,赶紧回了神:“众位爱卿,可是还等着刚才商议之事的结果?” “臣等忧心战事,故未曾离去,望皇上恕罪。”左御史上前请罪。 “你等也是忧心国事,何罪之有,事已至此,章将军,你旗下军队人数有多少。”皇帝朝章时初看来。 章时初走到皇帝面前:“回皇上,离东临郡最近的是红川城,红川城外便是佳仪关,为天然屏障与茵河隔界,此处易守难攻,红川城为我国防二道线,有精兵五千,更有荣休阁老所带二千士兵,可挡上一时,我军旗下二万人,距东临六百公里,二万人日夜兼程要八日方能到达东临郡,只是这样一来,将士会疲劳不堪,不宜立即开战。” 其实他没说的是,在东临郡,那时扮作百姓的还有上千的精兵,只是这话不能在这里说,恐防有奸细。 “那行,章将军听令,朕命你率那二万将赶往东临郡,休整三日便进入作战状态,务必将花黎赶出我国国土。”皇帝就此下令,也未问过其余人等。 且在场的几乎是文官,这种事情,他们想要争功也是作无用功,皇帝说完,便让阮公公扶其回内寝殿休息,只有阮公公知晓,那瓷瓶里的并非好东西,只是刺激皇上感观的东西,皇上现在的身心依然是疲惫的,若再耽误下去,再交昏倒在众人面前,怕是不好收场。 第一百八十八章夫人的另类送行 遂未再多话,招来一位内侍,便一左一右扶着皇帝回了寝宫。 章时初也未曾与在场的任何一人多说一句话,甩起衣袖,便匆匆走出大殿,赶回将军府,不日将要出战,必须同裳儿好好交待一番。 回将军府时,成雪已然回府,见到他便直言道:“将军,子默来信,知你定会带军去往东临,他已经先你一步,将二万将士带往东临,将军可骑行赶去,与他们在中途会和。” 说完笑嘻嘻地便回自己屋去了,她知道,这将军与夫人又要离别了,怕是有话说,她也要回去看子默特意写给自己的信件的,不当这壁花。 将军见成雪离开,想要跟夫人说些什么,便被夫人打断:“先用饭吧,这吃了这顿,明日怕就要离开了。” “裳儿,可是怪我?”这时常分离,一般的妇人家,怕是都会有怨言吧! “不怪,这事情又非你自己整出来的,别人不安分,我们又何错之有,回头这仗若是输了,我才会怪你。”沈风裳微笑,不想说这离别愁。 时初但笑不语,沈风裳递给他一双筷子,桌上的都是他中意的菜色,这怕是裳儿特意为自己做的离前酒,桌上还放了壶酒,两个酒杯,他笑着:“怎的,裳儿要与为夫对饮?” 沈风裳把两只酒杯放好,倒满酒,递给他一杯,自己先一饮而尽:“人说英雄出征,这壮行酒必不可少,今日我先与你饮过,明日,我便不去城外送你。” “裳儿可怕离别?”时初看着她,她的大义让他有些心疼。 “嗯!不想哭,出征哭不吉利,所以我不送你,今日在家里,与你饮过这壮行酒,算是送行了,时初可记得一定要平安归来。”不管什么战争,任是你做了万全准备,都会有个万一,所以她希望他能保重,全须全尾地回到自己的身边。 “好!”轻道一声好字,时初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之后放下酒杯,又自行倒上一杯,双手平举,敬她:“这一杯,为夫敬你,望你在京里,也能平安顺利,我若全须全尾的回来,没有你的将军府,那便没有意义。” 他知道,沈风裳有仇要报,有事情要处理,所以他若不在,他希望她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,这是他的不舍,也是他的主愿。 “好!”沈风裳也回了他一个好:“愿我们都能平安顺利。” 两个人就这之后,便不再出声,而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完了整壶酒,桌上的酒菜未动,未了沈风裳已经醉到眼冒金眼,眼着都是一翻天眩地转的,时初被他这样子逗笑了,怎么就忘了,他家夫人可是不胜酒力啊,回头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举动来。 他反倒有些期待,上去就把人横抱起来,沈风裳惊叫:“啊!时初,房子要塌了。” “夫人,房子没塌。”时初好心情地陪他瞎聊。 “没塌?嗯!”她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:“好像是没塌,咯!”打了个酒咯。 “夫人,我们回房。” “回房?天黑了?” 时初抬头望天,此时正午刚过:“不曾天黑,裳儿不觉得有些累?” “不会啊,嗯,就是感觉这房子有些不稳,时初,我们是不是要修房子了,你看它们一直在晃动。”挂在时初的怀里,沈风裳举着手,伸出手指在眼前晃呀晃的。 方大娘在一旁看着,本来气氛挺压抑的,被夫人这样子逗得,她都忍不住笑出声。 见有人都笑话了,时初赶紧打人往屋里抱。 这一进了屋,沈风裳就要爬下他的怀抱,然后甩开绣鞋就扑到床上,抱着被子在上面打着滚。 “夫人,玩什么呢!”时初看着她,笑着问道。 “嗯,玩打滚滚呀!时初,一起玩,打滚滚!”沈风裳丢开被子,就拽过他的头发,时初也顺着她,被她拉往床铺上,也蹬了鞋子,被她抱着。 “时初,滚滚!打滚滚!”沈风裳撅着嘴,她滚不动他,所以有些不满地叫道。 时初用手指点头她的鼻头,邪魅的问道:“你确定现在要与我打滚滚?” 沈风裳使劲点头:“嗯,滚滚!现在!” “如你所愿!”时初低头,随她抱着,还配合着她翻了一个滚,两人叠交着滚到了最里侧。 好一会,沈风裳不满的声音传来:“嗯,玩滚滚,不许脱人家衣服。” 就听时初在那里哄道:“裳儿,不觉得这滚滚有点热,脱了比较舒服。” 然后,屋里就开始安静了一会,之后便传来了略显不和谐的声音。 这不和谐的声音,一直到午后,沈风裳早已沉沉睡去,时初起身,微笑着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:“知道你不舍得,所以我要先走了,等我回来。” 然后起身,快速穿起衣物,转身出门。快步到了府门口,门口成叔带着几名侍卫已经等了许久,见人出来,便把马匹的缰绳交到他手中,时初翻身上马,轻喝一声:“出发。” 马匹便迈开步子,渐渐地越来越快,离了京都,这次的离京,没有万人相送,也没有各方的期待,有的只是几个人几匹马,快速地往目的地跑。 沈风裳醒来时,发现身边已然没有人,且旁边的位置也无余温,心下了然,这是提前走了吧! 她坐起身双手抱脚,把下巴放在了膝盖上,心下暗道:果然这还未离开多久,就有些想念了,只望他一切顺利。 时间过得飞快,时初他们已在路上快马疾行十日,眼看着红川城近在眼前,却在此时,眼前出现了一批人,穿着百姓服装,站在城外一字排开,各个手上拿着家伙事,看着来势汹汹。 第一百八十九章豪爽的阁老大人 前面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上前:“来者何人!” 时初翻身下马,上前冲老人抱拳道:“请问,老人家可是张阁老?” 那老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:“小子眼力不错,报上名来。” “小子姓章,名国忠,字时初,见过阁老!”张阁老未荣休之前,未入内阁前,是战场上的名将,后因学识被皇上看中,特批入的内阁,时初对此人还颇为敬重,故说话也不狂傲,全然一副小辈见长辈的样子。 “你就是那个一品将军?”张阁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之后轻捋了一下花白胡子:“看着倒是个俊朗小子,只是你这身板,真的能上战场。” 时初自蛊除后,虽然已经长回些肉,但比前先前还是看着精瘦了些,对此他只是坦然一笑:“能否上战场,阁老觉得该如何证明?” 张阁老顿时来了兴致,看这小子先前挺恭敬的样子,这会儿竟然跟老头子挑畔,便右手一展,喝道:“枪来!” 后面的百姓群中,便有一人黑脸髯胡,双目一瞪,举想一把枪便向这边投来,张阁老轻跃身形接下,长枪一挥,在空中呼呼作响。虽双鬓斑白,但那气势却不输任何年轻儿郎。 时初暗道一声好,便取来随身长剑,展开架式准备应战,对于天生的战士来讲,他若此时不拿武器,倒显得狂傲看不起人了,所以他便全力应战。 长枪跟长剑相撞“咯嗒”一声,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道,当下都来了精神,两人或出剑,或挡枪,来往了不下十几回合,最后还是张阁老先收了势:“小子,未尽全力吧!让着我老头子呢!” 时初谦虚一笑:“阁老见笑,本就是小子年岁小些,精力比起您确是要占些便宜。” “很好,年纪轻轻担当大任,又不骄不燥,还敬老,老头子我喜欢。”张阁老收回长枪,丢还给刚才那黑脸髯胡之人,挽着时初的肩膀,就像哥俩一样:“走,随我进城,你的那些骑兵营早就到了,且已经去了佳仪关布防去了。” 时初被拥着入了城,见到城里人做生意的做生意,买东西的买东西,完全不受备战的影响。方才那些百姓打扮拿着家伙事的人,也都是阁老手下的亲兵:“阁老,您这是专门迎我来的?” 张阁老哈哈一笑:“老子年轻的时候最好的就是打仗,可是到了年岁被圣上拉去做什么内阁,老了老了,竟然有机会再上战场,也想看看现在的将军是个什么熊样,小子,你不错!” 一行人已然被领到了阁老的府门前,时初站定抬头望去,若大的张府牌匾悬挂在府门前,没有烫金大字,只有狂草书写的绿色笔墨,有意思的是牌匾旁边还挂了支硕大的毛笑,时初笑问:“阁老,这挂毛笔是何意?” “老头子我也不是很清楚,管家挂的,反正也碍不着什么就随他了。”张阁老随意一笑,便领人入府。 后头黑脸髯须的人上前:“这是招财之宝之意,阁老大人做事太张扬,府里有些吃不消,当摆个风水。” 时初侧头看他:“这位是管家先生?可否请教名姓?” “不敢,在下青染!”青染回了话,有礼地退下。 时初心下觉得玩味得很,这青染当年也是有名的军师,怎的就成了阁老的管家,而且他这样子跟名字还有行为终有些不搭,倒让人看着极有乐趣。 阁老大人已然入了前厅,见时初还未跟上,便扯大嗓门喊道:“小子,磨磨叽叽的做什,快过来,与老头子我对饮两杯。” 时初快步入厅:“阁老,这酒咱以后再饮,现下花黎来范,我等先去查看下军防如何?” 张阁老摆手劝道:“不急,那帮花黎小儿近来忙的很,东临丢得莫名其妙,那郡里的人也不给他们消停,最近打打闹闹的很是忙碌,这不都没空理会我这红川城,老头子我手痒地想动手很久了,他们就是不来。” 时初暗想,那东临郡闹事之人,八成是自己的精卫,只是他们小打小闹也不可能让花黎不出兵攻下一城,此事怕是他们另人目的,只是既然无事:“即如此,那我便陪阁老您喝上两盅!” “什么叫喝上两盅,青染,把府上的陈酿拿两坛来,大丈夫喝酒应是拿坛灌才够意思。”阁老挥手,让青染去地窖拿酒,自己闲着无事,便要跟时初打上一架,时初拧不过他,在酒未上之前,便与他对手过招,遇上相惜之人,性子也自然放开,偶有失手伤到,却也越来越来劲,直到青染拿了酒过去,还差点被他们给打翻了去。 “老爷,酒来了,若是不喝,青染再拿回去了。”青染面不改色地说着,抱着两坛子酒就要转身。 阁老大人被他们给控制着,都好久没喝过这陈酿了,这好不容易来了客人,青染也没阻止,可不能因小失大,打架之事来日方长,便急道:“不打了,快把酒拿来!” 青染把酒坛放到他们面前,虽然他没什么表情,但是他心里很高兴,阁老好久没这么开心了,他应该很喜欢这位新来的将军:“老爷,喝酒可以,将军可以喝一坛,你最多半坛。” 张阁老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:“去,去,去,别在这里败老爷我的兴致,得多少年没这么喝过了,今天不让我喝个够,明天踢你去茵河摸鱼。” “老爷,大夫交待过,不可多喝酒,这是为您身体着想。”青染苦口婆心道。 “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,快消失,别在这里叨叨。”张阁老显得有些不耐烦,催着人离开。 青染最后只得无奈离开,难得看老爷高兴,今天就随了他吧。看到青染终于离开,张阁老挽过时初:“来,时初小子,跟老头子我喝个不醉不归。” 第一百九十章战事起 时初上前提起一坛酒便拨开酒封,一般浓烈的酒气补面而来:“老爷子,这酒闻着倒是醇厚,怕是有些年头了吧。” “那是,这是老头子那小儿子战死那年埋下的,都有十来个年头了吧!”他说的潇洒,内里却是想念,他那小儿子打小就淘气,大了便被他丢到军营里,结果这一丢他便一去不回, 在一场作战中战死,为此她家老婆子跟自己置气了两年,也随着小儿子去了。 时初其实是听过张阁老的事迹的,张阁老原本张仁道,与先皇一辈征战沙场,之后战事空闲,他便被招入朝堂内阁,大儿子是在随战那年出生,也是随战那年被乱军残害,这小儿子也是为国捐驱,可以说他现在除了这一府的仆人,就没了亲人,实打实的孤寡老人一位,这些事情,别人多说了怕是要引起他的感伤来。 所以时初举起手中酒坛,冲着他就爽快一声:“老爷子,喝!” 张阁老甩去那莫名的伤感,也跟着喝了一声:“喝!”举起酒坛子倒头,酒入肚腹,一阵火辣传到四肢,好久没有这种活过来的感觉,这些年,自责与狐独陪伴了他太久,像是一口气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喝走似的,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讲,只拿着酒坛,一个劲地说喝这个字,半个时辰不到,坛已见底。 张阁老年事已高,喝这么多已然昏睡的样子,时初也好不到哪去,摇摇晃晃地上前,轻推了一下他手臂:“老爷子,老爷子?” 老人抱着酒坛,迷迷糊糊地回了声:“再喝!”然后安静地睡着了。 时初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,叫了几声青染,待人走进来,扶着阁老回院中休息,他也晃晃悠悠的开始找不到北,好在成叔已经在门外候着,见他出来:“将军?” “扶我回住处睡一会!”时初吩咐完,便倒向成叔,也开始呼呼大睡。 成叔一时无语,似乎也很久没见将军喝成这样了。他们在来抵城时,已经派自己的人找好了住处,把将军扛上新找的马车,一路驾着便去了不远处的暂居处。 夜里,时初的住处跟张阁老的房间同时响起敲门声。 青染着急地在门口用手拍门,最后索性就直接踹门进屋,阁老大人还在那里呼呼大睡:“老爷,出事了,出大事了。” “何事?”张阁老迷糊地回了一声。 “花黎的军队已经在城门外了。”青染急的声音都是用吼的。 “什么?”张阁老一听这话,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:“怎么回事,不是让人在佳仪关布防了,还有茵河在那里横着,怎么就让人过来了。” “老爷,具体情况青染还不清楚,您先去问问章将军?”青染想着城门外,花黎的战鼓声,心里就有些慌,多少年未接触过战场了,这人老了竟然会这么没用。 “瞧你慌的,兵来将挡,水来土淹,当战士的气势哪里去了。”张阁老一边说,一边披上外衣,出门前还不忘拿起他的长枪。 而时初的住处,成叔只敲了一声门,他便起来了,披着衣服来到门口,开了门问道:“成叔,发生何事?” “将军,事情有点紧急,城外已经集结了几万花黎大军,我们在佳仪关的人未防住他们,在未知的情况下,他们就绕过了佳仪关,连什么时候过的茵河都不知晓,现在外面正擂着战鼓呢!”成叔眼皮直跳,这情况虽不太好,但他总觉得事情还不止如此。 “赶紧,随我去城门前看下情况,我们的剩余部队驻扎在哪里?”时初边穿着战甲,边问。 “我们的精锐在城外二里地,因为有他们在,花黎才未直接突城!现在两方正对峙着。”成叔也是边说,边随着时初行动。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城门,在城楼上,遇到了赶来的张阁老,两人见面后未寒暄,张阁老问道:“具体情况如何?” “我也是刚知道,不过我先前让骑兵营在侍仪关布防,为的是拖延时间,后又看了兵防图,发现佳仪关有一处癖径,可直通红川城,故让子默带了一千精卫去那里拦着,现在这些人出现在这里,怕是子默的人没拦住。”时初说完,抬眼望着城下。 时值深夜,天未明,两军分界处,火把齐整排列,照得黑夜分外通明,时初带的二万精兵整齐地站成阵式,气势雄浑地望着对方。 花黎的人也是整齐排列,只是因一路自东临疾行而来,在稍显弱势,他们擂着战鼓,强作精神站在来仪士兵的对面。 张阁老也看着城下:“癖径?这样一条路不是红川城的本地人,是不可能知道的,难道我们城里也有叛国的?”说此话时,张阁老表情严肃,心里非常不愿这些处了十几年的百姓,做出这样的事情。 “此事不容现在议,若有叛国的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来,我瞧对方的阵式,这天未亮前,该是不会轻易出动,我们且等等看,子默那边有何消息。”时初盯着城下说道。 张阁老点头:“青染,去城门处,给我死死盯着,城门守门将全部换成自己人,此时若里头有奸细,乘我们不备开了城门,那才是无法挽回之事。” “可是老爷,你虽是阁老,但已经是荣休,城门守卫是军制,怕不会听我们命令行事。”青染道出实情,引得时初回头。 “成叔,传我军令,守门将士调到城楼之上,派我们可信之人,守住城门,违抗者,就地伏诛!” 成叔听令,带了几个手下,快速下到城门,把将军的命令下达后,守城卫们还是很配合的,只有两名士兵一脸为难地站在那里。 “你们,还不上去!”成叔喝道。 “大人,我可不可以不上去!”一位小兵有些怯怯地问道。 “这是命令,由不得你自己做主。”成叔冷着脸一副没商量的口气。 第一百九十一章将军失踪 “可是大人,我家中就我一个儿子,这上了城楼,敌方若是来个暗箭,我小命就没了,守在城门还有大门档着,好歹还能保一条命,我还不想死。”这士兵说得义正词严,丝毫未觉得这说法有何不对。 成叔一脸不耐:“既然选择了做将士,就该知道会有牺牲那一天,你这怂样,来参什么军。” “大人,都说当兵的福利好,我们家是揭不开锅了,才让我来投军,若是奔着牺牲的目的,那我参军有何意义!”小兵说着,就要卸掉军甲,弃兵器而走。 成礼直接不去看他,挥手让手下把人直接带走,再看着另外比较淡定的不愿走的士兵:“你,为何不走。” “回大人,卑职是负责城门落锁的士兵,我们城主给城门打造的千斤锁,只有我一人能动,若重要时刻要开城门,卑职怕误事,故不能离!”那士兵昂首挺胸地看着他。 “嗯?千斤锁?”成礼倒有了兴致:“你且带我去瞧上一瞧这所谓的千斤锁!” “是,大人!”那士兵做了个请的手势,转身向城门走近,目标落在一门锁上,指着它道:“请看,大人,这就是千斤锁。” 成礼上前,一手颠了颠那门锁,发现确实重的不像话,遂双脚下沉,聚集内力于手掌,一鼓作气将锁拎了起来,给这位士兵看了一眼:“现在,你可以离开了吗?” 这士兵惊讶地张大了嘴,最后也只能默默点头,什么都没说地跟上之前的队伍,在他离开后,成礼才呼出一口气,暗惊这锁的重量,所幸他有内力助阵,不然这脸得丢大了,再看那位士兵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。 他暗自冲手下人打了个眼神,让人注意着这两人,然后直接就站在门边,等着令下,他怕若是他离开了,到时候真的要开城门,这些年轻的战士打不开锁,那才叫误事。 城门外,花黎主将抬手,命令战鼓停下:“来仪的将士听着,我花黎来收领土了,识相的与东临郡的百姓一样,主动打开城门让我众将士入城,免得到时候血流成河。” 来仪章时初的左先锋坐在战马上:“花黎贼子,有本事咱真刀真枪来,东临郡的那班废物,我等战士不会认同他们是来仪人,我章家军的旗下,只有战死的将士,没有投降的懦夫。” “这位将领,据我所知,你来仪派来的总共不到三万吧,而我花黎。”他指着身后的大军:“你看见没有,我花黎整整七万大军,你们就真的不怕死吗!”花黎来的人正是之前去来仪京都的使臣,左铭。 不知何时,时初已经从城楼上跃下,一路奔赴在队伍前列:“左大人,许久不见!” 左铭一看,认出他来:“章将军,确实许久不见。”他说完这话的时候,嘴角突然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。 时初感觉到一阵身体有一下的麻痹,稳了稳心神:“左大人,是否现在就要开战,本将军奉陪。” 左铭不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他,嘴角扬起一个笑来,正当时初疑惑之际,他们中间飘来一阵黑雾,黑雾慢慢结成团,紫烟圣女出现在他们眼前,两军之中的战士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一个人,都惊得静默起来。 紫烟上前打量着时初,最后露出满意的笑容,手掌出诀,嘴中念念有词,有将士看她在装神弄鬼,心里烦燥地叫道:“这哪来的妖女,快抓住她。” 紫烟轻蔑一笑,素手一甩几只黑虫向他们飞去,有的机警的,看到有东西飞来,赶紧用刀剑挡去,挡下的东西落到地面上,眼见着地面那些草立马变成一块黑,还有几条黑色的虫尸在那里颤动着,让人看着很是恶心。 有几个机警的拿起火把就冲那些小黑虫烧去,空气中立马传来了阵阵恶臭,紫烟哼了一声:“果然是章家军的士兵,还挺机灵。” 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当下,旋起一圈黑烟,便把时初给卷了起来,以极快的方式消失在战局中,先锋军将领叫道:“不好,将军不见了。” 众将士大惊,左铭哈哈大笑:“怎么样,现在你们主将被我方生擒,你们还不速速投降。” 只见他的笑声还未落,便见眼前一光影闪过,还未反应过来的左铭便已经瞪着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张阁老,再下一秒啪的一声,他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,全场静默到没有任何声音。 张阁老冷哼一声:“现在你方也无主将,且看你等小儿如何自处。” 左铭身边的副将叫蒙哲,刚开始他没反应过来,直到张阁老出声,他才怒道:“你是何人,竟然敢杀我主将。” 张阁老哼声:“若老夫没看错,你是花黎欧锦元的副手,蒙哲是吧!” 那蒙哲眯起眼,细打量起眼前这老头,突然叫道:“你是,当年那位张将军,张仁道!” “正是老夫,不成想你这小子还记得老夫。”说来这蒙哲与张阁老也是颇得缘份,年轻那会儿,张将军在战场看到他,就顺手捡了回来,结果没养两年,这家伙就跑了,后来他发现,这小子竟然去了花黎,还成了欧锦元那家伙的副手,这让他有些气郁,但此事不足为外人道,是以别人也无从得知。 蒙哲自知有愧于他的救命之恩,便低头道:“当年之事,张将军有恩于蒙某,只是蒙家本就是花黎朝臣,现你我各为其主,今日兵戎相见实非我本意,老将军见谅了。” “哼,老夫岂是那等拿着恩德为难他人之人,这战,打是不打,若是打,那便放马过来,若是不打,你等速速投降,滚回你们花黎。”张阁老说完,站于来仪军队之前,单手执枪,枪身立于尘嚣之上,风吹起,袍发飞扬。一位大将军的气度就此能显现出来。 两队人马,一队主将被擒不知所踪,一被对方斩于马下,就此对望着,气氛稍显诡异,花黎的蒙哲最终抬手:“众将士听令,摆阵!” 张阁老再次冷哼:“章家军听令,给我杀!” 来仪将士得令,操着熟悉的兵阵,直奔花黎军队而来,后方已经擂起节奏鲜明的战鼓,而花黎竟然还在摆阵,被这一声杀字所带来的回应,而显得开始混乱。 第一百九十二章两个小人 章家军,未开战之前都有先摆阵的习惯,所以上了战场,不管何时,都是直接上斩杀令,这一点张阁老在城楼之上便看得分明,而这回龙阵也摆得相当严谨,怕是经过主将改良过,所以当听到花黎一嘴摆阵时,他直接便出了杀令。 虽张阁老不是主将,但他的名望在士兵心中,依然有着不可抹灭的威望。 前方杀阵已入花黎军队中心,势如破竹,那蒙哲反应不及,最后只得抬刀上阵,却被张阁老给拦下,两人张阁老未坐马匹,故先是一枪挑断他的战马马腿,蒙哲被迫下得马来,与他缠打在一块。 张阁老的长枪,经过长年累月的磨练,一挑一刺都颇具力道,蒙哲虽为副将,武艺却不太长进,被人制得死死的,却又脱不开身,当下也是气急,今日他们乘天黑叫阵,主要就是要把章时初给掳了去,好叫对方无主将可依,到时候自乱阵脚,他们好乘机开战。 却不曾想有张仁道这么一个意外存在,上来就杀了左铭那多话精,现在又能指挥来仪士兵出战,这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。 外人不知七万士兵虽多,但其中精兵却不到一万,这些都是欧总兵所用的计谋,总兵大人说此次出战是太子的名义出战,所带精兵不宜多了,会损了欧家的根基,所以推送出来的都是些老弱兵,或是不服管教的士兵。 所以当章家军二万的精兵,对上这么一群士兵时,在外人看来,真的是所向披靡,锐不可挡,场上都是一面倒的景象,看得城楼上的士兵一阵自傲,而这些士兵中有一位表情却很不自然。 刚才那位怕死的士兵见众人注意力都在战场上,便悄悄地退出下,走到楼梯队,快速转身,往城楼下跑,成礼派出来盯着他的人暗中跟了上去。 只见那士兵七拐入弯,进入了城中一小巷中,四下张望了许久,方把双手交握在嘴边,发出“咕咕”的声音,几声过后,便出现了一穿着员外服的中年男子,出现在巷口,这中年男子脸上长了八字胡,见到士兵,捻着自己的胡子道:“不是让你在城门口站着,听命令开城门的,怎的跑这里来了。” “老爷,情况有变,我几个兄弟在城门守的,都被调上了城楼,守城门的是那章家军的人,而且方才我在城楼上可是瞧见了,那花黎的七万人,根本就不是章家军的对手,人家对付起来,就跟切菜一样,我看过不了多久,那花黎就要败了。”这士兵说这话的时候,还一脸不屑。 “什么,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道,他们说来了七万人,怎的还打不过二万人,这班人都是废物吗?”那员外怒骂道。 “老爷,可不能这么大声,要被别人听到了,咱们可是通敌判国,要诛九族的。”士兵伸出一根手指,对着员外嘘了一声。 员外听罢,回神轻道:“对,对,不能让别人知道,跟你说九蛋,花黎若没成功,咱们这约定好的事情可就不能算数,你也不能把事情给捅出去。” “什么,不能算数,金老板,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,咱之前可是说好了的,只要我帮你忙,就给我一千两白银,我这冒着诛九族的危险答应你的,怎么临了就不算数的,不能,绝对不能。”九蛋直摆手,坚决不认定这事不算数。 “我说你还想咋样,你这城门都没开成,还想要我付钱,你当我老金冤大头呢!”金老板也不干,本来那人找自己跟自己说好的,若自己帮了花黎那边,待兵临城下,城池失去,他就能当红川城的城主的,这仗未胜,这城主之位也算是泡汤了,就这情况,他是绝对不会把银子付出去的。 “你好歹给我一些,一百两也成,不然我就把这事告诉上头,你可是知道那张阁老在此地的脾气的,到时候别后悔。”九蛋威胁人的时候,一点都不显怕死的本事。 “你,你要是说了,你也跑不了。”金老板恨声道。 “哼,我九蛋还什么事情都未做,你可是出卖了情报给敌军的,罪跟我比起来,怎么都要大上许多。”九蛋双手抱胸,一脸得意地看着金老板,这金老板一生最爱银钱,家里最是富有,敲他个一百两真的是九手一毛的事情。 金老板想了一下,最后哼道:“行,一百两就一百两,不过我今日出门可未带这么多银子,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。” “那可不行,若是你一回去找人来把我给杀了,我不亏了。”九蛋自作聪明道。 “把你杀了!”金老板看着他,突然奸笑出声:“你要是未提,我还未想到,看来我还得成全你这一想法。” “你!”九蛋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一说,便想喊人,却见金老板从袖中拿出匕首,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扎,九蛋平时好吃懒作惯了,虽入了伍当了兵,却只是个守门的,平日里从不锻炼,以至于在生命受威胁之际,都挡不了一个朱门酒肉的生意人,匕首没入脖子,扑哧一声,喷出大波鲜血,那金老板也似是被吓了一跳,慌乱中手松开了匕首,眼看着九蛋倒地。 金老板冷哼道:“想什么都不做就得我一百两,做梦,我老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?”说着上前踢了两下九蛋,正要开溜之际,也不知道那九蛋是不是未死全,竟然拽着他的脚不放手,把他吓得脸色铁青,尿都要吓出来了,颤颤巍巍地慢转回头,却见人确实是没了声息,刚才那一抓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。 金老板拍了拍胸口,大口喘着气,他虽然平时为人刻薄霸道,却还是头一回自己亲手杀人,这种恐惧可想而知。 第一百九十三章抓沈风月 那跟踪的侍卫看这情形,该是无人再来接应,便直接现身,两指一点,金老板便软倒在地,侍卫把他们一人一尸拖走,找了个无人住的破瓦间,绑了个结实,便回身去成礼那复命。 侍卫见到成礼时,他还守着城门,外边杀声震天,还未知时初已然失踪之事:“掌柜的,方才你让我盯着的小兵,私下逃走,被他的接头人给杀了,我听他们的对话,应是守门将中,还有同伙,所以我将他接头人与他的尸体安排在一处隐密处,请掌柜的指示。” 成礼在将军他们面前就是成叔,在一干侍卫眼前就是聚华阁的掌柜,他一听这消息,便深思一番:“多派几人盯着调上城楼的八人,有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,直接跟着就是。” 那侍卫见他这么淡定,便想到怕是他还不知将军不见的消息吧,想了一想便道:“掌柜的,将军失踪这事,你还未知晓?” 成礼一愣:“将军失踪?何时之事,不是在战前么?”他可是听到了杀阵起的声音,难道不是将军下的命令。 侍卫也明白他的疑问:“将军上了前线,不知哪里来的个一团黑雾,那黑雾散去后,将军就不见了,前方将领是张阁老。” 成礼骂了声他娘的,便对侍卫说:“赶紧,把能抬锁的那小子带过来,我得去寻将军去,你们都给我看好了,若是门外有动静,让开城门,可不能误事。” 被换过来的士兵齐成应了声是,将军不见了可不是小事,他们心里同样着急,自然是不敢拖掌柜的后腿,成礼见他们都已经应下,也不敢再耽误,那头打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,将军消失越久,越是难寻线索。 成礼登上城楼,看着不远处的战场,对在旁侯着的青染交待一声,顺便问下了黑雾消失的方向,飞身借助着城壁之力,跃下城楼,往那个方向奔去,途中不敢放过一点异样,这一寻找自然是错过了整场战事。 战事结束,蒙哲被俘,七万将士,损失三万有余,又逢后方子默带着几千精卫赶来,杀他们个措手不及,所以剩下的士兵只得投降,他们夺东临太过顺利,以至于对此次战役也过多的自信,这一打击更加打响了章家军的名号,而主将在此战中消失也被人瞒了下来。 而成礼那边过了十来日,都未有消息传来。反倒是在京都的沈风裳,这几日心神不宁,连对付沈风月的脚步都慢了许多。 这日,成雪来报:“夫人,沈风月今日要去佛寺祈福,我们的人已经跟在她身后,还有,他身边的暗卫好像功夫不弱,让我们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。” 沈风裳拽着一支发簪,心里暗下决心:“成雪,你同随云随风解决那个暗卫,沈风月我自行对付。” “夫人,你一个人对付她,不会有问题吗?”成雪有些担忧。 “成雪,你忘了我现在可是有武功的,沈风月未学过武,还怀着身孕,这样的她还威胁不到我。”沈风裳拍了拍她的肩膀,让她放心。 最后成雪也只得应下,她们以最快的速度,赶到了乘华寺,这是皇家寺庙,一般人等不能随便进的,所以今日的人并不多,却也不防碍他做为来仪最大的寺庙存在着。 沈风月穿着紫纱缥缈襦群,梳着莲花髻,戴着紫色流苏耳环,眉目画着精致妆容,春雨扶着她的手,慢慢地步上寺庙的阶梯,打眼看去,这庄重的样子,真的有王妃的气势。 沈风裳收到成雪他们的提示,那暗卫已经被他们引开了,便从她身旁走过,沈风月看见了,果然就迎上去:“哎!这不是将军夫人,你好像并非皇家之人,怎么的也到这里来上香?”说着,轻捂嘴角一阵轻笑,脸上尽是得意与蔑视。 此时沈风裳却并未回应,而是一个手刀把她身边的春雨砍晕过去,然后整张脸贴近沈风月,脸上尽是冷笑:“多亏这里是皇家之人上香之地,你看我都省了去打发无并紧要之人。” 沈风月退后一步,捂着胸口:“你,你想干什么。”她步步紧退,沈风裳步步逼近,心里还奇怪,今日顾易南怎么出来救自己。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,沈风裳好心提醒道:“想找你那暗卫救你吧,放心,他现在自顾不暇呢!” 说完,便一只手成爪状,上前扣着她一只肩膀“咔”一声,沈风月惨叫出声,她的那只手臂已然断了,这还不止,沈风裳又快速转身到她的另一边,另一只手也被她卸了下来,沈风月疼得直冒冷汗,却为防止肚子里的孩子出事,硬是咬牙没滚落台阶下。 “想不到沈风月你还挺能忍。”沈风裳挑眉,这时候看沈风月倒是顺眼了些,但也只是顺眼些而已,直接上前,把她砍晕,随云出现,接过她:“夫人,赶紧离开,那成王应是挺在意她肚子里的种,派了人来保护,我们的人已经引开他们一会,不过怕是不会太久。” 沈风裳点头,确知此事不能再耽误下去,随云抱起沈风月,他们按照原来定好的路线,把人带上,且关到了一个隐密的地方,直到成王的人过来,早已经不见人影,只有被砍晕在地的春雨。 成王接到信后,对着底下人就是一顿大骂:“废物,连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都看不住,我要你们何用。” 春雨此时已经醒来,看到发怒的王爷,也只得壮着胆子上前:“王爷,奴婢看到抓走夫人的,正是沈风裳。那个将军府的夫人。” “沈风裳?你确定?”成王不曾想,沈风裳竟然有这个胆,还让人看见是她做的,她想干什么。 “是的王爷,奴婢以性命保证,抓人的确实是将军夫人,绯月夫人当时也这么叫她的。”春雨如实招来,就怕王爷治她重罪,那种刑罚,她受不住第二次。 第一百九十四章成王要不到人 只是结果并不如她的意,只听司柬冷淡道:“自己去后院刑房!” 春雨抖了一下,上次被派去刑房的记忆涌上心来,那刑房的胖女人是她的恶梦,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剥光不说,还拿各种工具对着自己的身体作怪,她不明白这么变态的地方,绯月夫人进去不止一次,却每次回来,都还能如常人,她觉得再进一次她就会疯掉。 春雨一脸悲泣地站那里不动,成王看了心烦道:“怎么还不去,难道要本王亲自动手?” “王爷,奴婢不想去刑房!”春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直言道。 “你觉得你有资格反对本王的决策?”成王露出嗜血的笑容,看都懒得看她一眼。 春雨闭了闭眼,最后才露出一个惨然的笑,快速拨出头上的银簪,哧地一声直插进胸口:“王爷,愿春雨来生,永不再遇见你!”簪子里下了毒,这是春雨上次因为受了刑后,给自己留的后路,没想到今日还是用上了。 她很快便闭上了眼,司柬看了一眼,一脸阴郁:“来人,把这个贱婢拖出去,喂狗!” 嫌恶地擦了擦被溅到血的手,成王敛起眉眼:“沈风裳!你这是想直接跟本王挑畔吗?” 有侍卫上前,作揖问道:“王爷,要找那将军夫人,讨要绯月夫人?” 成王本想直接回拒,却又抬了一下手:“也许该去会会她了,许久不见,这女人胆子看来更大了。” 侍卫很疑惑地在成王的脸上看到了喜悦,那种看到心爱东西的喜悦,让他很是不解和怪异。 沈风裳解决完沈风月的藏身之处,便处之泰然地回了将军府,此时正入夜,在房门前竟然看到了成王,也算是不意外中的意外:“成王殿下,是不是走错府门了?” “对于本王的出现,裳儿似乎不太意外,难道抓走沈风月,就是想引本王来的!”成王说着,就伸手想摸她的脸。 沈风裳皱着眉退过一步:“成王一向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吗?可惜的是本夫人向来不太喜好金子这种东西。” “裳儿真是越来越会说笑,怎么,想本王来看你,现在本王来了,你是不是该把沈风月还给本王了?”成王完全没有理会沈风裳眼中的反感,自顾自地说道。 沈风裳冷哼一声,大步越过他的身边,进房门,啪地一声把房门关上,待成王回头是,屋里连灯都熄了。 成王想上前推门,随云闪身上前,挡下他前进的驱:“王爷,此乃我家夫人与将军卧榻之处,您似乎不太适合进去。” “你觉得,你一个小小的侍卫,能拦得住本王?”成王轻蔑地看着随随云,抬脚继续向前。 随云身子不动:“王爷,卑职知道您武功高强,我一人自然挡不过你,不过如果是这么多人呢!”他话一说完,将军府的院墙内,出现了二十几个暗卫,而且显然武功都不低。 成王看了一眼,心知自己虽然武功高,但是对付这么多人,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,况且这是在京里,若是打斗声引来巡视的士兵,那他这个王爷三更半夜出现在将军府,且与府内侍卫大打出手,传出去,他一心营造的好形象要大打折扣。“没想到章时初会给派这么多高手保护你,想来还是真看重于你!” “这话不必王爷讲,本夫人心里有数!”沈风裳冷淡回应。 他停下脚步,对着门内说道:“裳儿,虽然本王对沈风月不是很在意,但她肚子里的毕竟是本王的骨肉,你要怎么对付她,本王无话可说,只愿你别对本王的孩子出手。” 沈风裳嘲讽之声传来:“王爷这话说的,您哪只眼看见本夫人绑了你的绯月夫人,又有何证据证明?” 成王柠着眉,开始不悦:“沈风裳,本王对你和气是看得起你,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,我府下的侍女可是亲眼见到你将她打晕的。” 沈风裳完全没被吓到:“那王爷倒是把侍女叫过来跟本夫人对质,我倒想看看,我这满府的下人说话,抵不抵得上你一个侍女的话,也许王爷想说你满府的人也可以做证?” 成王咬了咬牙,脸绷得死紧,别说春雨那丫头已经死了,就算把他全府人叫来作证,这事能干吗,自是不能,你全府人都看到了,却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抓走,这说得过去吗,而且人家府里的下人都说夫人没出去,没抓人,各执一词说了也没用。 最后成王怒极反笑:“好,很好,沈风裳,本王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嚣张的态度。” “谢王爷抬爱,本夫人当不得您如此喜爱,你爱谁谁去。”她话说完,便再次冷声下令:“随云,替本夫人送下贵客。” “是!”随云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王爷您请!” 成王一甩袖,冷哼一声,便足尖轻点一下地面,身体一窜而起,未走正门,而是越墙而出。 待成王走后,随云忍不住问道:“夫人,你此举可是危险,这么公然跟成王叫板,不怕他对付于你?” “怕?为何要怕,他成王做的事情还少么,本夫人这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,将军府与他成王府势不两力。”沈风裳说完,便不再出声,而是躺到床上歇息去了。 不过,才一个时辰不到,她便被门窗外的扑打声吵醒,随风是暗卫本来想赶跑那东西,却见它赶不走,心想着要不要杀了它,幸得沈风裳醒来,开了窗看到:“猎鹰?” 猎鹰咕咕声传来,沈风裳得以确认,便开大了窗门,让它飞进屋里,自己转身去点了灯,猎鹰停在了圆桌上,在她还未回过神时,便头一歪,倒在桌子上,吓了她一跳。 “猎鹰,猎鹰,你怎么了。”可惜猎鹰再通人性,它也只是一只鹰,并未回答她,而是看了她几眼,便撑不住地闭上了眼。 沈风裳知道猎鹰对时初来讲,是特别的朋友,便有些急地喊:“随风,去找找有没有看鹰的大夫。” 随风犹豫一会后:“夫人,可否把那小家伙抱出门外,属下曾经在宫里,负责信鸽喂养,也许会比一般大夫要有用。” 沈风裳张口便想叫他进来,却突然想到,自己这身装束,还在屋内,有些不合时宜,便披了件银斗蓬,把猎鹰抱了出去,然后放到院里的石桌上。 第一百九十五章沈天枫又要耍贱 随风上前,拨开他的鹰头,仔细地按了几下它的身体,最后松口气道:“夫人,若是属下没料错,它当是累坏了,这会儿是昏睡过去。” “啊!”沈风裳有些傻眼,她还真没想到过鹰会劳累过度,而致昏睡过去,敢情她刚才的激动都多余了。 “那,我再抱她回去。”沈风裳莫名的想笑,一把再抱起它,却听到随风说:“夫人,它的脚上好像绑着信件。” 沈风裳望去,发现确实有个竹筒绑在它腿上,刚才被它给吓到了,都没注意到:“嗯,回屋后,我再拿下来看,今日真是谢谢你了随风。” 随风咋听主子跟他说谢谢,便有些腼腆回应:“能为夫人解忧,是属下的荣幸。” 她那窘迫的样子,惹得沈风裳笑出声,再不逗留,转身回了屋子,拆下猎鹰腿上的竹筒打开来。 竹筒的落款是礼字,若是没猜错的话该是成叔来的信,成叔跟时初同在红川城,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她赶紧看着上面的内容,果然是有事,上面只道:“将军有难,望夫人派人至西涉支援!”其它再无提及。 沈风裳眼神不定,时初不是在红川,怎么一下子便去了西涉,西涉正在闹温疫,哥哥已经被派过去了,时初这会过去是做什么,这几个字看着让人急切,却又无从下手,搅得她心神不宁,这觉自然是没法再睡下去。 她坐在房中,看着外面天刚蒙亮,便招来随云,随风道:“你们现在随我去宫里,我有事找皇上。” “夫人,此时去,到了宫里,皇上该是在早朝。”随云提醒。 成雪也已然被吵醒,上来就道:“夫人,还是用些早膳再去吧,有事找皇上,若是见不到他,也是枉然。” 沈风裳深吸口气,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,而且有些事情,她不能如此不镇定,所以她耐着性子,等着早膳做好,又用过早膳,便命人备好马车,坐着马车飞奔至皇宫。 刚宫门时,刚好看见一些官员下朝,那沈天枫见了她,厚着脸皮上前:“裳儿,你祖母最近生病了,说是想见见你。” “沈大人,本夫人现在没空,若是无它事,还请让上一让。”沈风裳不想理会这些人,心里也急着某些事,所以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,惹得一班官员指指点点。 “沈风裳,你这说的什么话,再怎么样,你是我亲生女儿,那是逃不了的。”沈天枫最近手头有些紧,那小儿子沈光傲一直身体不太好,都是好药精细养着,沈风月的都给了谢姨娘,所以他又盯上了这个嫁入将军府的大女儿来。 “洗大人这记性还真是不好,你可别忘了,当初你在堂上义正严词地否认我这个女儿,还休了我娘,而且在你的小儿子沈光傲出生后,我哥哥沈光齐好像也被你迁出了族谱对不对。”沈光齐这事,是他们姐弟私下谋得的,沈天枫还未向别人透露过,这一下子被沈风裳给揭露出来,顿时有些挂不住脸。 其它的同僚听到这事,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,那沈光齐可是个不错的青年,现又得皇上常识,再想一想自己家里那些不争气的孩子,他们就更加不理解沈天枫了,休正妻,弃嫡女就算了,这下连嫡子都不要,他这是要做什么,莫不是当官当得脑子都不清醒了。 “光齐这事,不是为父愿意的。”被踩住痛脚,沈天枫也只有狡辩为自己正名。 “不管沈大人你愿意与否,我沈风裳、我母亲、哥哥都非沈家人,你现在却让我回去看什么祖母,不嫌太过好笑吗?”沈风裳一脸鄙夷地看着他,心想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,他怎么就那么敢上来让自己回去看那沈老夫人,难道是想人多向她施压吗,哼!若是前世的自己,说不定还真的会善心发作,答应去看上一眼,现在!想都别想。 “你!那是你亲祖母,休妻弃女就算是为父错了,可跟你祖母无关!”沈天枫不明白,这沈风裳怎么就如此难说话了,以前就算不会讨好人,至少也是良善一类的,听话的很,莫不是那章时初给种的反骨。 “若我没记错,当初在堂上,你所谓的亲祖母可是最赞同你休我母亲,弃我哥哥,还在拿她三儿子的亲生子过继给你,代替我哥哥的不是,现在你跟我说跟她无关,让我去看病重的她,是想我给她送上好的药材,病床前伺候不成。”沈风裳冷哼一声:“沈大人,您在说话前,能想想自己当初做过什么吗,你派人来杀我娘,我哥,还有我的事情我还未跟你计较呢,现在我有事,麻烦你让让。” 杀她亲娘,她哥哥,还有她的事情,她竟然知道,沈天枫一下子被听懵了,连她什么时候已经绕过他走远都不知道,而沈风裳最后那几句话虽然压低了声音,但离近些的人还是听到了。 那些人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,只知道这沈大人贪名利,却不曾想,这等下作之事,他也做过,这让他们这些同仁都要引以为耻了。 众人散去,且散去前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味,都带着一般鄙视味道, 沈天枫咬牙,装作若无其事地上马车,吩咐车夫回府,他觉得,他的计划能被沈风裳知晓,应该就是沈风月那贱丫头说出去的,回去要拿谢姨娘出气了。 沈风裳绕过沈天枫,快步入了宫门,便直往御书房方向走去,一路上遇到了宫人侍卫,皆被她手上的金牌给挡了回去。 就在御书房门口,与太子司君华打了个照面,他身后跟着的人似乎正是小六子,小六子眼尖,看到她便喊道:“夫人,可是来寻皇上?” “小六子?”她看了看旁边的少年,看这岁数,又穿着考究的:“莫不是太子殿下?” “夫人好!”太子温雅行礼。 沈风裳尴尬道:“太子这礼,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,您是君,本该臣女先行礼的。” “无防,我居深宫,夫人未曾见过,未行礼也是情有可原,本宫自是不会计较!”他说得一脸淡然,倒教沈风裳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第一百九十六章早熟的太子 沈风裳忍不住打量他,身量就是七八岁的孩子,却身板挺直,穿着白色锦衣,说话一板一眼,且身为太子,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却无半点骄躁之气,让人又是佩服又是心疼,佩服他的温和有礼,心疼他这么小,就被礼法束缚成这么老成,心下叹了口气。 “小六子,皇上可是在里头?”沈风裳问转而问了旁边的小六子。 “父皇应是在里头,本宫正是来与父皇一道用膳的,现下时辰还早,若是夫人找父皇有事,本宫可晚些再来。”太子礼貌地帮着小六子回了话,便转身向一旁皇帝的寝殿走去,怕是要寻小皇子司宜康了。 沈风裳尚未回应,他人已经走出去有些距离了,倒也不再好叫回来,何况自己确有事找皇上,便冲房前的两侍卫道:“臣妇沈风裳求见皇上,还请二位大哥传达一声。” 然后拿出金牌在他们俩眼前晃了一晃,那两侍卫本来不太想理会,却见了金牌后,不得不出声:“夫人稍等。” 沈风裳轻点头,直着身体,目视前方静静地站在门口,等着传召,身后跟着的不是成雪,而是随云,他一点都不松解地观察四周,哪怕这里是皇宫,这是他身为暗卫时的警惕心,已经习惯性的。 半刻,侍卫开门,后面跟着阮公公:“夫人,皇上有请!” “阮公公请!”沈风裳回以请势,抬脚过了高大的门槛,踏进了御书房,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回踏足这里,眼里带着敬畏与郑重。 皇帝见人进来,放下手上的朱批,抬头看她:“你来这里,可是有事?” 皇帝本来是不在御书房召见外臣内妇的,只是这沈风裳让他确实有些好奇,一般的妇人也绝对不敢主动来御书房求见圣颜,也只有她了。 沈风裳从袖笼中拿出一块令牌,弓身双手递上:“臣妇来,是想还皇上一样东西,还望皇上能收回。” 皇帝示意阮公公把东西拿上来,阮公公上前接过,转身拿到皇帝的手里,沈风裳直起身子,退至一旁,皇帝看过东西:“回龙令!”又不咸不淡地问沈风裳:“你可知这回龙令有何作用,就这么拿回来还给朕。” “回皇上,臣妇确实不太知晓这令牌的作用,但时初曾言,此令牌可号令一些能人,在危机时刻能救拿令之人性命。”沈风裳坦然回应。 “即知道是救人之物,怎的就此回还,你倒是说个理由给朕听听!”皇帝一脸玩味地看着她。 “虽时初这么说过,但是臣妇几次陷入危险,都未曾见识过这令牌出手,臣妇初时以为这该是只认时初为主,所以便当信物收着,现时初三番二次被人下杀手,却也未见此令牌有救人之效,所以,臣妇斗胆以为,这令牌所效忠之人,该是赠物之主人,与我等无关,这又是御赐之物,臣妇觉得若是丢了也不好,还是原物归还为上。”沈风裳平静地说完,也不急着让皇帝回话,只静静地看着地面,不再开口。 “你这意思是,朕给你们的令牌,是哄你们玩的!”皇帝的话里有威胁之意,只是沈风裳并未被吓到。 “是不是哄着玩,臣妇也不知晓,臣妇只知,自接触这东西以来,它确实未做过任何一件对我亦或对时初有益之事,故可能是这令牌所制的底下人,并不服我等,只服皇上罢了。”她回答得坦然,也是告诉皇帝,你的人根本就不认我们为主,拿了这东西也就是个废物摆件,还你很正常。 皇帝顿喝一声:“华宇,朕跟章夫人都想知晓,为何他们拿了令牌却指挥不了你们!” 殿中,突然出现了一名年轻人,未做任何遮掩装容,而且还穿着白衫,也不知道武功高到什么地步,竟然能悄然无声出现在这里,能一听名字就出现的,怕是早就在这里静候着。 那人似是不愿看沈风裳,只能皇帝道:“回皇上,华宇觉得如果处处都要他人救的主子,太过无用,这种人做我等主子,卑职不愿。” 沈风裳却是听得冷笑一声:“照这位公子之言,若是你护的主子,一直不需要你救,才配得上你这种侍卫?” 华宇高傲抬头:“那是自然!” “着实好笑,若主子何事都能应付,那要你这侍卫有何用,摆设的?亦或是纯粹是雇闲自家银两跟粮食过多,找些人来分担分担?”沈风裳对他的理论完全不赞同,按他这逻辑,不是事事都能摆平的主人,他还不认了,这有侍卫跟没侍卫有何不一样。 “你!”华宇听罢,不高兴地想呛回去。 却被沈风裳一句:“怎的,本夫人有说错,若是事事都能自己应付的主子,要请侍卫下人做何,装阔摆排场用的,若是摆排场,一般的家丁仆人就可,你们这些在暗处做事的侍卫又有何用?” 华宇被怼得竟然找不出说词来,只咬牙瞪着她,最后只愤愤道:“那章时初被妖女抓走,我们可是有人跟着的,他要是自己没办法自救,怪我们吗?” “哦?你们有人跟上去了?”沈风裳赶紧问道,这才是她的目的,就是要套出这些消息。 华宇说到这个又傲地昂着头,得意道:“怯,那是自然,那妖女跟我们玩什么黑雾,不过就是撤了些药粉的障眼法,我们这些人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,想骗过我们,真是不知量力!” “你们既然有人跟上去了,那有知道具体位置吗,可否带我前去?”沈风裳急切道。 “你一个妇道人家,还想去救人不成,若他一个大男人,都救不了自己,还要你去救,那真的是丢人了。”华宇以鼻音冷笑。 沈风裳怒瞪他:“方才我说的,你竟是一字都未听进去,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万事皆靠自救的人,人人都有可能失策之时,互帮互助并没有任何可职之处,还请你能明白。” 第一百九十七章夫人寻夫记 沈风裳狠狠咬牙瞪他,她真的挺想打人,但是,时初的下落还要靠他才能知晓,她只得硬生生把难听的话都收回肚子里。最后她只将眼神调回,看向皇帝,希望他能说些什么。 皇帝轻咳了声,这华宇是新上任的回龙令的接令人,这奇葩的想法,他也是今日才——前些日子沈风裳出事,是有他的主因在里面,但是章时初,他却不想他出什么事情,所以:“华宇,带将军夫人去找时初,不得有误!” 虽然对外人借口挺多,但是对皇帝的命令,华宇还是听的:“是,皇上!” 然后眼带不信任地看着沈风裳:“我等骑快马,要早救人需要夜行,你可以?” “废话少说,可不可以走了才知道!”沈风裳怼完,便转身要离开御书房,要回去准备东西上路。 皇帝叫住她:“沈风裳!” 她回头,不明所以地看着皇帝:“这令牌,你还是收着吧!” 沈风裳没回去接,而是淡淡道:“皇上,哪天这令牌有了命令人的能力,再交给我们吧,不然拿着东西,下不了令,那也是枉然。” 她这是在跟皇帝置?很显然是不可能的,她这话是说给华宇听的,只是人家听不听得进,那又得另说。 皇帝看她的样子,顿觉好笑,又不期然想起沈宣宜,遂淡淡地收回回龙令,让阮公公收好。 沈风裳见皇帝没再叫她,便道了声:“臣妇告退,便再次转身离去。” 华宇跟在她后头,不住地打量她,这女人竟然把自己说得哑口无言,也真是悍妇一个,也不知那将军是什么鼓好,竟会如此在意这等女子,它日若是他寻媳妇,定要寻她一个温柔娴淑的较好! 华宇他们听命于回龙令,跟其它暗卫有所不同,其它暗卫要隐在暗处,时刻保护着主子的安全,他们却只要在危急时刻出手,救下持有回龙令的主子便好,平日里都是做普通人打扮,还有些甚至还是有些官阶位的。只是不容于他人知晓而已。 所以他这么光明正大地在沈风裳后面跟着,别人也没觉得有问题,倒是沈风裳被跟了一段后:“你是要随我回将军府?” “自然,我出行的马不在京都,要你们将军府里备马。”华宇说得理直气壮,一点都未觉得这有何不正常。 “那你是如何进的京都。”沈风裳白他一眼。 华宇不知哪里拿出一把扇,刷地一声打开,然后摇着扇道:“自然是坐马车而来,我又不是赶着救人,自然要好好在路上游赏一番。” 沈风裳顿时觉得,这人真的是有点毛病,就这样的怎么会是皇帝手下。 沈风赏回府换了身特制的男装,扎了个马尾,把一根虎骨鞭绑在了腰间,只在发间绑了个白玉发带,其余的装饰都收了起来,又往厨房收了些干粮,就去马房牵了两匹马就出了府门,待华宇看到她的装束,不自觉地扫视了她两眼:“你就穿这身出门?” “有何不妥?”沈风裳自顾翻身上马,然后口气淡然地问道。 “你,这衣服料子似乎太好了些,出门穿这身不怕遭遇劫匪?”华宇不怀好意地挑眉。 沈风裳拽过头绳,让马调转了个头:“你不是自以为能力超群,若是连我这么个女子都保护不好,有何颜面回见圣颜。” 华宇果然又被怼得哑口无言,确实自己若连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,那真的是挺丢人,便不再多嘴,跃上马身调转了马头,轻喝一声“驾”,马是千里马,听得喝声,便撒腿便跑,沈风裳不甘落下,也甩起马鞭喝了一声,随即快马跟上。 华宇其实是一边策马,一边还偷偷看她是否能跟上,事实眼见,她直到出了城门,她都未曾落下一步,而是到了最后跟他并驾齐驱,这才忍不住对其刮目相看。 而在他们离开城门后不久,角落里,一个黑影从那里离开,直奔成王府,进府并眼成王报告:“王爷,卑职方在城门口,见将军夫人沈氏,随一白衣男子离京,具体去哪,还未曾得知!” 成王细思了一番,徒然问道:“紫烟那个女人现在哪里?” 侍卫沉默,这问题他答不上来,圣女那女人怪异的很,神出鬼没,且他是负责跟踪沈风裳的,跟圣女没有联系呀! “行了,你先下去,本王问的不是你!”成王摆摆手,让这位暗卫下去,招来随身侍卫,这位侍卫浑身上下蒙着黑布,看不清长相。 “你说,那紫烟未回京复命,却是去了何处?” “回主子,圣女说西涉那边还有些尾巴未处理干净,要先去那边看看,连带着把章将军也带过去了。”那蒙面人回答后,便安静地候在一旁。 成王这下是明白了,想是那沈风裳听到什么风声,且知道了章时初的下落,这才前去:“来人,给本王备马!” 对于章时初的事情,他一向不想假手于他人,这次交给紫烟也是时局所逼,结果事实显而易见,那紫烟似乎没按照自己的要求,把人给当场杀了,而是带到了西涉,这就不得不让他要亲自去一趟。 “主子,您要亲自去西涉?那京里这边的部属怎么办?”蒙面人提醒着。 “花黎那边行事未成,我们这边动了便没有全然而退的保证,这事再缓缓,本王十来年都等了,还等不得这几月!”成王说完,挥袖离出了厅堂,直奔前院。 院前,管家早已把马牵来,也备好了干粮包袱递上去,上马前成王道:“去留意一下将军府几个下人的去向,务必找回绯月夫人,本王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。” “是!”管家退后两步,让成王跃上马背,恭敬回应,只是心里却在打鼓,这暗卫搜了整日都未找到,他怕是这事办不好。只是主子吩咐的事情,他也没胆不应下。 第一百九十八章夫人有喜 成王满意地点头,甩鞭,马匹飞跃出了府门,直往城门口飞去,出了城门,便往西涉方向而走。 另一头,沈风裳他们先他一步出的城门,速度也未减慢,自然快他许多,这快马飞驰了两日,沈风裳便感觉到腹部抽痛,脸上直冒冷汗,就算是如此,她也未曾喊过一声休息,不止因为不想被那华宇看不起,更因为她想快点看到时初,知道他安好了,才能放心。 就这么忍痛又过两日,华宇早前也发现她脸色发白,只是觉得她是赶路累了,他又是那种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人,也就未曾在意,却不想,在离西涉前一个水上镇前,她竟然昏倒在马匹上,若不是他手快接住,她这么掉下马,若被马踏过去,那是不死也要废了。 华宇皱着眉,看了看怀中的女人,不太高兴地嘟喃了一声:“女人真是麻烦。” 若是此时沈风裳有听见,自是要怼他一番,怎耐她已经不知人事。最后华宇没办法,牵着两头快要累吐白沫的千里马,又要背着她,进了在当地的一家药铺。 铺里生意清冷,华宇看到坐堂太夫静坐在案前,打着盹,心道:该不是什么庸医吧!这门可罗雀,又一身懒散,要是不会看病就麻烦了,想罢,便再次转身要新找好的药铺。 只是此事,那坐堂大夫却睁开眼,看到一男子背着一人,便来了精神:“这位客倌等等!” 华宇转身,皱眉看他:“有事?” 那大夫被问得傻了一傻:“这,您背着这位,不是要来看大夫的?” 华宇点了下头,犹豫道:“嗯,是看大夫的,只是你。” 大夫算是看出来了,这小伙子看他的眼神一脸的不信任,这让他很不高兴:“这位后生,你是看不起老夫不成。” “你这门可罗雀的,难道不是医术不行?”华宇觉得,自己没猜错才是。 “谁说老夫医术不行,你问问方圆十里,哪个敢说我赵老医术不好!”那赵老说完,便打量了一眼他背上的人。 这一看便惊道:“后生,赶紧把人放下,你背上这位该是位女子吧!” 华宇依言把人入到赵老指的软榻上:“你诊下看,她突然就昏过去了,我也不知道什么毛病。”人家看出沈风裳是女子,他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,因为他的意识中她本来就是女子,却未想到人现在穿的是男装,梳的是男子发型,又趴在他的背上看不清样貌,是怎么看出她是女子的。 赵老未理会他,可是有些急着抓着沈风裳的手,把了一把脉,最后皱眉道:“这位夫人难道不知自己已有身孕,这般劳累,若非她身子底打得好,此刻怕是要小产!” “什么,你说她有身孕了?”华宇始料未及,意识里,孕妇都是柔弱的,经不得一点的颠簸与劳累,当初母亲就是这么跟他说的,那这沈风裳,可是几日来连续骑快马赶路,若不是这昏倒,她一直坚持着,怕是要出人命吧,这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。 “她可是你夫人?有没有身孕你不晓得?”赵老怀疑的眼神看向他。 华宇被看得一阵头皮发麻,却也是实话实说:“她不是我夫人,她这么拼命赶路就是去救她夫君去的,看这样子,有身孕这事,连她自己都未曾知晓才是。” 赵老听得明白,她这情况,该是前几日就有症状了,却是忍着到现在,心道,又是个奇女子,为救夫连命都不要了, “花婶,你出来一下!”赵老冲着后院喊道。 后院里,花婶正在洗衣,听到叫唤,便双手在衣服上擦干后,走出后院,掀起帘子进了堂:“先生可是有何吩咐?” “花婶,这位夫人有了身孕,却因劳累差点小产,你且帮她换身衣赏,随后老夫开些安胎药,你煎来给她服下。”赵老叹口气,让开了位子。 花婶一看到沈风裳的正脸,便惊叫道:“小小姐!”这位花婶正是被沈风裳谴出府的花怜心,花嬷嬷,她自将军府里出来,觉得无颜再呆在京都,便出走外乡,却不想在路上被人拦路劫了财,沈风裳给的那些安置费被抢了光,便流落街头,后被这位赵老所救,在药铺里做下洗衣做饭的下人,以报他的救命之恩。 赵老看她那样子,便问道:“这位夫人,花婶你认识?” “这是我家小小姐。”花婶温柔地介绍着。 “就是把你赶出府的那位?”赵老觉得花婶人不错,却被这位所谓的小小姐赶了出来,差点死在街上,所以对她的好感急剧下降。 看出越老态度的转变,花婶解释道:“小小姐赶我出府,是因为我做错事,差点害她身死,且她谴我出府前,还给了够我下半辈子所需的用度银子,只是我不小心被人抢了,才会流落街头,所以先生你不能怪小小姐,她是个善良的孩子。” 赵老点头,这么一听,倒确实不是个坏的,便晃着脑袋去开药方抓药,待沈风裳醒来时,已经深夜,花婶看到她醒了,赶紧上前喜道:“小小姐,你可算是醒了!” “花嬷嬷?我这是在哪儿?”沈风裳一时没反应过来,怎么就看到花嬷嬷了,她不是在赶去西涉的途中吗? “小小姐,你还不知道吧,你有身孕了,在路上昏倒被人送到这里!”花婶高兴地通知她这个好消息,又解释道:“小小姐,这里是松县,听那位华公子说,你们要去西涉,这里离西涉不远,只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,前阵子小公子路过这里的时候,老奴也是见过,你是来找公子的?” “花嬷嬷,你怎么会在这里?我记得让你找个院子安顿下来的!”沈风裳不解,她记得好像还给她找了个独门小院,订金都交过的。 “小小姐,老奴心中有愧,怕在京里见到了,有些尴尬,故带着你给的银子离京,也不巧在途中被抢了,这才流落到此,今生还能再见到小小姐,老奴是想都没想过的。”花嬷嬷喜极而泣。 第一百九十九章华宇救人 沈风裳消化这个消息后,又愣愣地问道:“嬷嬷,你方才说,我有身孕了?”得到花婶的肯定,她有些发傻。 轻抚着肚子笑道:“我跟时初的孩子!”她一直傻笑着,觉得这事很奇妙,从前也有想过自己有身孕的感觉,却没一次有这么真实的感觉,让人觉得新奇又激动。 “小小姐,你醒了,我这就去给你端药来,先生说了,你劳累过度,要不是你底子好,差点就小产,这之后可不能马虎!”花嬷嬷严肃地提醒着她。 沈风裳才想起,前几日腹痛的事情,顿时心中冒出冷汗,她差点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:“嬷嬷,那现在我的孩子还好吗?” “小小姐放心,先生医术还不错,他说你没什么大事,不过他可是说了,这两日你可不能下床,还要按时喝安胎药。”花嬷嬷提醒着,早些时间给她换衣裳时,可是看到见血的,万不能马虎。 沈风裳犹豫不下,想着不能伤到孩子,又想快些找到时初,救出他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:“时初还等着我去救呢!” 花嬷嬷看出了她的犹豫:“小小姐,你这样子,还想去救姑爷?老奴觉得,若是姑爷知道你为了救他,把孩子都弄没了,他定不会高兴,反而得自责一辈子,你听老奴的,在这里休息个三五日,其它的事情,必须等你身子稳定了再行事。” 沈风裳看了看自己的肚子,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如何是好,若是她晚了,时初被害,她又如何能安得下心。 在门口看了许久的华宇最后也忍不住了,快步进了房就出声:“你这女人婆婆妈妈个什么劲,做女人就是要呆在府里,相夫教子,救人的事情我们会去办,你好好呆在这里安你的胎。” “你们,肯救他吗?”沈风裳怀疑地看着他。 “得,算本公子怕了你了,救,我们一定救,要是救不回来,本公子就做你的属下总成了吧!”华宇无奈地回道。 “那,沈风裳在此,先谢过你了!”沈风裳对于他的松口,是真心感谢的,这解决了她现在左右为难的决定,想来只要他们肯出马,定能保住人。 “行了,救人耽误不得,这里有你熟识的人,本公子便不久留,就此别过。”华宇说完,潇洒转身离去。 因为这边的耽误,后来的成王倒是先到了西涉,因为知道西涉所谓的温疫,不过是紫烟弄出来的,所以他没有像其它人一样,到了这里便战战兢兢的躲开,而是直接策马进城。 他经过与紫烟达成的特殊联系方式,轻松地找到了人,见到她的开始便直接问道:“紫烟圣女,我们不是说好,旦凡你控制住了章时初,便直接绞杀!为何他现在还活着。” 紫烟没有一点惭愧的样子,轻缕着胸前的辨子:“王爷,你说这话之前,可没跟我说过,那章时初长得如此出色。” 成王皱眉:“告诉你他长得出色又能如何!” “怎么不能如何,王爷你不肯跟紫烟生个漂亮的小孩,紫烟可以找个不比你差的人生啊,而这个章时初,正是我想找的人,王爷可别不是不知道,有句欲话叫已所不欲,勿施于人呐,你自己不愿意,我不还得找代替的吗!”紫烟说完,得意地呵呵笑着,手上有只绿虫在蠕动着,看得人起鸡皮疙瘩。 “本王答应过你,只要你乖乖同本王合作,天下多少男人都随你挑,就是这个章时初不行。”成王气急,一是气她不听自己命令,二是心里不爽她拿章时初跟自己比,还说不比他差。他的骄傲跟自负听不得这些。 “钦!其他男人有他那么好的功夫,这么帅的颜,还有聪明的头脑吗?只有这种极品才配得上本圣女。” “不管你如何讲,你现在把章时初带过来给我,我自己解决。”成王觉得他要是女人,现在一定要跳脚痛骂。 “抱歉,本圣女只是跟你合作,并不是你的下属,所以这男人,我是不会交予你的,他是我的。”紫烟圣女高傲抬头直视他,完全不为所动。 “紫烟,别给本王敬酒不吃吃罚酒,本王一直随着你,可不是非你不可!”成王气地一掌拍散了旁边的椅子。 紫烟本想回上几句,却发现趴在身上的虫子不安得扭动起来,明眸一抬:“糟了,那章时初该是被人带走了。” 她在章时初身上,下了特殊的药物,连着她的宠物小绿虫,这会儿绿虫扭动,怕是那被控制的人被强制带离她所安排的位置。 “王爷,人要被带走了,你确定还要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无用之话?”紫烟说完,甩开袖子,转成一团黑雾直接追了过去,成王看了看那团黑雾,不太情愿地跟了上去。 直到二公里外树林,才追上被打昏过去,背在一白衣人身上的章时初。 “你最好把人给本圣女放下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。”紫烟对着白衣人道。 华宇回头,倒是没料到这妖女来得如此之快:“哼!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妖物,敢对本公子用这种口气说话,本公子倒想看看,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。” 紫烟牵起一边嘴角,哼笑一声:“长得倒是不错,不过对本圣女不敬就不好看了。”说完单手抖动,那趴在手上的绿虫便慢慢地随着她的动作,开始膨胀,最后长到了她手臂那么粗。 绿油油的大虫,看着让人倒胃口,那绿虫长大后,身上便开始冒出银白色的刺,长出手指那么长的时候,便向华宇这边射了出来。 华宇看着满满的银白色刺头,叫骂一声:“NN的,这什么玩艺儿!”然后背着人快速地躲避着,在他躲过之后,那些刺都扎进了他方才站那位置的土里,没一会儿那块土上的银白刺便开始变黑,最后那一块小圈地都冒出了气泡。 第二百章夫人来了 “我去,竟然这么毒。”华宇看着那冒着气泡的地方,不满地骂了声,最后不得已还是觉得先跑为上,自己这身上还背着人呢,还是先跑为上,现在还有些后悔,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,把队友都遣送走,自己一个人救他的事情。 他这方刚躲过那排虫刺,后面成王便赶到了,他也不做掩饰,直接挥剑杀将上来,华宇背着人险险躲过:“王爷,你这偷袭行为,可不怎么君子。” “本王达到目的便成,来日我为君主,天下人哪个不奉我为君!”成王狂肆一笑,再次提剑挥斩而来。 华宇把背上的人用衣带绑紧到自己身上,足尖一点,轻身跃起,双脚踏上他的剑尖,一个回旋,踢过上来帮忙的紫烟,一个翻身便到了成王背后。成王没费时间便剑尖指地,借力一个翻身后,又跑到他的背后,紫烟已然起身乘此幻出黑雾直卷他门面而来。 “雕虫小技还在爷面前多次使用。”他哼了一声,抽出腰剑刷刷刷几声,剑花一闪而过,那黑雾便消失了,地上是一些黑漆漆的黑子,还有吐了血的紫烟趴在那里。 这一举动,也让成王未能近身,却不防这时候他背后的时初醒来,无神的眉眼看着就很奇怪,他似是觉得不太舒服,发挥了本能,一掌就拍开华宇,强劲的内力让华宇马上吐了一口血,身上的绑人衣带出嘶拉一声裂了开来。 华宇从把嘴里的血腥味吐了干净后,叫骂道:“该死的章时初,你竟然敢打老子。”他这一怒就把章时初之前是他半个主子的事情给忘了,直接自称老子。 时初没有回应他,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这时候趴在地上的紫烟擦了下嘴角的血迹,得起地站起身来,走近时初就想抱着她胳膊,却没想到时初也是给了她一掌,幸好她之前早有防备,不然又要被打得吐一回血:“该死的,你到底是真被控制还是假被控制,每次接近你都要打我。” 华宇一听,刚想质问,那边成王见时初落单,丝毫不停步地上前,就要杀了他,被华宇发现刚想救人的,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:“时初!” 时初闻声有所动,侧了身子,躲过一剑,他看着声音的来源,眼神未变,那面无表情的脸却开始皱起眉。 成王也是听到声音,转头看去:“沈风裳!” 华宇也是看到了,骂道:“你这女人,不是让你好好养着,怎么又跑来了。” “时初?”沈风裳没理会他们,眼里只看得到章时初,但看他眼神呆滞,未有任何动作时,就觉得奇怪,向他走来。 紫烟一听她是沈风裳,便知道她正是章时初的夫人,这会儿见到了,她哪会放过:“哼!别叫了,他不会理你的,现在他只听我的话!” 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沈风裳怒瞪她。 “呵呵!”紫烟没回答,只是在那里笑,突然心生一计,这章时初自从被她带来,除了不让人接近外,还算是满听话的,若是让他去杀了这女人,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。 所以她收起笑声:“章时初,杀了她!”他果然一只手呈爪状就要向她杀过来,惹得紫烟咯咯大笑出声,觉得太有趣了。 成王跟华宇都惊了一惊,同时叫道:“章时初,那是你妻子(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!)!” 只要沈风裳一直站在那里不动,她很坚定地认为,时初是不会伤她的,因为她从他开始变疑惑的眼神里可以看出,他对自己是不同的。 “快躲开,你这个笨女人!”华宇见她不动,气得要跺脚,飞身跳起,把她抓离了那个地方。 成王也是想救人的,只是慢了他一步,却并未生气,只是把目标改向了章时初,举剑要杀他。 华宇刚才被时初拍了一掌,受的内伤不轻,又提气救沈风裳,这会是伤上加伤,有些承受不住地再次咳了两声,还咳出了血:“该死的,老子又失策了。” “华宇,你没事吧?”沈风裳担心地问道。 “死不了,只是老子这次算是任务失败了,没把他平安带回去。”华宇瞪着那边快速地躲开成王攻击的男人,没想到在无意识的状态下,他还能躲过杀招。 紫烟气急,她算是看出来了,成王似乎也挺在意这女人,当下妒忌心起:“你们都要救这个女人是吧,今日本圣女就杀了他。” 她再次唤出那只绿虫,绿虫在她的鼓动下,再次膨胀长出银刺,银刺飞向沈风裳,她虽有些功夫,但是现在一是有身孕,且胎向不稳,另一个,这刺太多,她的能力全部挡下是不可能的,一旁的华宇也想救人,只是他现在抬不起劲,身体有些发软,根本就没办法出手。 成王那边看到,只喝道:“紫烟,不准伤她。”却又不想错过这次杀时初的时机,也没动身去救人。 只有时初,发现她的危险后,身体本能地躲开成王的挥剑,又猛地速闪身到她的面前,时间比较紧,他只用身体帮她挡下了所有的银刺。闷哼了一声,便听到他身后传来滋滋响,华宇想起刚才那片土地,心下急道,快把他衣服给撕掉。 沈风裳不敢问理由,只快速抽出随身的匕首,快速地把他身后的衣服给斩离他的身子,那掉落在地的衣物,早就被灼烧出一个大洞。 时初露出的后背一片青黑,他似乎清醒过来,慢慢转身,看着沈风裳,轻叫了一声:“裳儿?” 还没来得极心疼他的伤,听到他这么叫自己,便惊喜地问道:“时初,你认出我了?” “嗯?裳儿,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他看了下四周,觉得这地方不对,他只记得之前他是在站场上的:“这里是哪里?” 第二百零一章回程 华宇在一旁解释:“这里是西涉,你被那妖女不知道下了什么药,给带到这里,刚才你差点就杀了沈风裳。” 时初暗惊,他刚才差点杀了裳儿?又看着一边气急败坏的紫烟,背上那灼烧感让他知道,这人没说谎:“裳儿,你可是哪里有受伤?” 沈风裳眼里含着泪,摇头:“时初你刚才救了我,并未伤我!” 紫烟看他竟然醒过来:“该死的,你怎么会清醒过来!” “你是谁?”时初冷眼看她,这女人把自己带离战场的,肯定是敌非友。 “我是谁你管不着,你只要知道,要不是我护着你,你早就被成王给杀了!”她一副邀功的架式高抬着下巴,看着他。 “别听她胡说,刚才就是她命令你杀夫人的。”华宇在后面补刀。 “你要杀我夫人!”时初冷起脸来,一脸的煞气,看得紫烟又是害怕又是痴迷,早知道就不跟那成王合作了,这章时初看起来比他还有魅力啊! “那个!你不是没杀成吗!”紫烟干笑两声,再看到他已经显出杀气了,心想着要成王帮忙的,却不知,成王在知道章时初恢复时,便已经先行离开了,紫烟心下害怕。 恰时,时初噗地一声,吐出一口黑血,紫烟眼珠一转便道:“你,你中了我的小绿发出的毒刺,这毒只有我能解,你不能杀我!” “不能杀你?本将军还不知道,在伤了我又要害我夫人的人,是哪个我杀不得的。”猛地聚气于手掌,他出掌速度又快,直接拍到了她的胸前。 紫烟被拍出了十步开外,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,心下骇然不已,这人是不怕死不成,都说已经中了她的毒,还敢如此妄为想取自己性命,难道只因为她要杀了那沈风裳,再不敢逗留,甩了甩袖笼,又招来一批黑雾,把她带离了那处,其实刚才华宇可是看清楚了,那些黑雾分明就是成千上万只的苍蝇,越是明白,他心底就多一分恶心感。 见碍事的人都已经走了,他才单手撑地,坐正在草地上,开始自行调息身体。 时初却有些撑不住,单膝跪地,在那里喘息着:“裳儿,这里若是西涉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“我本来是在松县休养的,不想在睡下后,梦到你血淋淋的样子,心里慌得睡不着,又看到猎鹰出现在屋里,便让花嬷嬷雇了辆马车,快马追上来,沉途猎鹰带路,这林子马车进不来,便只有自己走进来。”沈风裳说完,小心地看了眼他的后背,那里已经开始冒出黑血珠。 她解释完,时初也哼了一声,单边已经要趴到地上,眼睛也开始发沉,吓了沈风裳一跳:“时初,你怎么样!” “没事,只是有些犯困!”他半躺在草地上,扯着笑容摸着他的脸,心里很是欣慰,若是此时离去,有她在身边,也是种圆满吧! 他的笑容太过缥缈,以至于沈风裳有些害怕,赶紧叫道:“时初,别睡,我还有件喜事没告诉你呢!千万别睡着。” 时初轻声呢喃:“嗯,我没睡,我只是眼睛有些疼,我闭着休息一下。” 沈风裳哭道:“你别骗我,真的不要睡,我告诉你哦!我们有孩子了,真的,他就在我的肚子里,我说过要给你生很多胖小子的。” 章时初现在的脑子是迷糊的,听她说什么已经没思考的能力,只轻声安慰:“嗯,孩子,真好,裳儿说要给我生很多胖小子。” “时初!你不能每次都这样!快醒过来!”沈风裳哭得有些无力,不停地拍着他的脸,以希望他能睁开眼。 他也很努力地想不睡,眼睛都是在颤动的,却有些无力,那边华宇打完座,就看到她哭的像个泪人似的,皱了眉:“先把他带回去,让大夫看看,女人就只知道哭。” 沈风裳现在没心情跟他吵架,只听他的话,很努力地要把时初拉起来,华宇看不过去,上去一把搀起人道:“这都怀着孩子呢,能不能为他考虑考虑。” 最后一脸别扭地拿出身上的一瓷瓶,打开倒了一颗红色小药丸,塞进他的嘴里,抬起他的下巴,就让他咽了下去,继尔解释:“这药该能延一下毒性。”说完背起人就走。 沈风裳快步跟上,他们步出林子,她的马车还在,把时初丢上马车后,华宇问道:“你的车夫呢?” “车夫是临时雇的,我只买了马车,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,便让车夫先走了。”沈风裳解释完,便见华宇翻了个白眼。 “你让车夫走了,谁来赶车?” “我自己会赶马车。”沈风裳本来想说,你要是不会的话,我来赶,可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,直接就说自己来赶。 华宇觉得自己真要被这女人给气死了,最后还是熊着脸:“得了,算本公子欠你的,马车我来赶,你给我进去。” 也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,明明身体不好,还要出来救人,这一个人出来救人就算了,竟然连赶马车的人都让他走了,要自己赶车回去,他该夸她勇敢还是骂她一声蠢货好。 虽然一路上,他都没有好脸色,但是这会儿,沈风裳是真心的打心眼里感激他,刀子嘴豆腐心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吧! 马车不大,一路上时初都是侧躺在那里,背上的黑血不断地渗出,她时不时拿着帕子给他擦拭。心情比一开始要沉寂许多,她想起来,子默说过,师父给时初吃的丹药,一般的毒是伤不到他根本的,希望那紫衣女子下的毒,也伤害不到他。 马车驶入松县,在药铺前早已停了几辆马车,沈裳下得车来,便见一长着胡子,身形有些熟悉的人向她跑来,就要来个熊抱,却被她闪开,皱眉:“您哪位?” 第二百零二章剔肉 那长胡子的人明显愣了一下,然后笑道:“裳儿,你连大哥都认不得了?” “哥哥?”沈风裳瞪大眼,有些不敢认他:“你怎么成这样了?” 沈光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,结果摸到的是一撮胡子,嘿嘿笑道:“哥这两个多月忙忘了,胡子未处理。” 虽觉得时初不会死,但看他昏迷的样子,她还是有些担心的,所以见到沈光齐的喜悦也被冲走不少:“哥,你先帮我把时初弄下马车,我们再聊。” “将军这是怎么了?”帮她把时初弄出马车时,沈光齐有些担忧的问道,这在军队里呆久了,叫将军叫习惯了,连妹夫都不会喊了。 “哥,咱们进去再说。”说完回头看还坐在车上的赶车人:“华宇,你好像也受了伤,进去让赵老看看?” “用不着,本公子受的是内伤,自行调节就好!”说完我还是跃下马车,进了药铺。 成叔正在铺子里跟赵老说话,见着被背进来的时初,惊道:“将军救回来了,可是受了伤?” 华宇似是看不过:“我说你只关心章时初,怎么就不问问她,她是你们当家主母吧,怀着身孕去救人,你们就没有人想过来帮帮她,就让她一个人出门,这见了也不见她怎么样?” 成叔被他说的,有些尴尬,但又惊喜道:“夫人,您有身孕了?” 花嬷嬷出来,赶紧拉着沈风裳就要把她拉屋里去,嘴里念叨着:“小小姐,快回屋里歇着,让先生给你把把脉,你这胎像不稳,虽然说提前吃了先生特制的药,可还是危险的,回去躺着才是。” 又转头对华宇解释道:“华先生也莫怪成叔跟沈少爷,他们只比你们早到一步,刚进的铺子,正跟先生问你们行踪来着。” 被她这么一解释,华宇顿觉得无趣,不再说话。 沈风裳也确实有些累,但有些不放心时初,抬眼看着昏迷的他,成叔说道:“夫人跟是担心将军吧,那就让你们俩一屋,赵老先生,那屋里有软榻没有?让将军在软榻上治伤。” 赵老点头:“有,反正老夫这里屋舍不多,你们一下子来这么些人,也有些住不下,同屋也省间房出来。” 赵老对此没有意思,听这样的安排,沈风裳随花嬷嬷回屋,时初这会儿是被成叔背过去的。 沈光齐这会儿站在一旁傻笑,华宇看了顿觉得这人太傻了,上前撞了他一下:“喂,你没事站这里傻笑什么!” “裳儿怀孕了!”沈光齐似是在找他确认。 “是啊,怀孕了,那又关你什么事,孩子又不是你的。”华宇白他一眼,这亲爹都还没怎么样,他在这里乐个什么劲。 “我要当舅舅了,你不觉得是个高兴的事吗?”沈光齐笑着反问。 “是!您继续高兴,不过我看你那妹夫八成要见阎王,你确定你不要在这里自个儿傻乐去?”华宇好心提醒他一声,然后就转身回了之前赵老给他安排的房间,他要回去打坐调理内伤去,章时初那一掌,可让他伤得不轻,要不是底子好,早昏过去了他。 沈光齐一听,赶紧收了笑容,心里急得不行,这妹妹才有孩子,若是这时候妹夫去了,她该如何是好,便不再理会华宇,直接往沈风裳他们所在的房间跑去。 进了屋便问道:“将军如何?” 成叔对他嘘了一声,指着正在把脉的赵老,示意他先不要出声,待赵老把完脉,又翻看了他后背的伤口:“按正常人来讲,这种程度的中毒,怕是要没命了。” “什么,没命?那我家裳儿怎么办,赵老你得想想办法。”这沈光齐自待在军队里待久了,个性都来了个大转变,以前那温文尔雅的气质都快变没了。 赵老摆摆手:“后生,别这么急燥,老夫话还未说完呢,这位将军应是之前用过什么难得的好药,所以有抗毒作用,这之前怕又是吃了清毒的药,所以并未想象中的严重,只是这背上的伤,其肤已被腐蚀,若不处理,是要溃烂到内里,到时候不好办。” “那该如何处理?”沈风裳急问道。 “剔肉再生肌。”赵老说完便开始准备一些器具,似是马上要进行治疗。 “剔肉?他背上所有变成黑色的肉都要剔掉吗?”如果是那样,就相当于整个后背都要剔除,那得多疼,想想她的心都要颤抖。 “没办法,要么就等烂到骨子里,到时候想要剔都没办法了。”赵老说完,示意花婶把沈风裳给带远些,这画面有些血腥,她一个孕妇看着不太好。 沈光齐都有些抖别说沈风裳了:“老先生,这整个背肉都没了,还有人在吗!” “后生,放心,老夫这里有上好的生肌水,剔的时候疼了,这生肌水用了,那处新肉自会长出来,没你想的那么夸张。”赵老一脸淡定地说道,其实内心却有种兴奋,这是什么情感,不被外人道。 “哦!”沈光齐觉得自己找不出话来回答了,这都整个后背的皮肉都要被剔掉了,还说没他想的那么夸张,那是怎么样才算夸张,开膛破肚不成。 “你们两人,过来按住他,这要生肌的,不好用麻沸散,省得他痛醒了乱动,到时候老夫不小心扎一刀进去,可就不太好了。”赵老指着沈光齐跟成礼。 他二人点头,上前,一个按两手,一个按双腿,赵老先用银针封住了后背血脉,防止毒液流通,又把尘刀在火上烤了一遍,拿麻命包着双手跟刀柄,开始往他的后背扎去,这剔肉不是直接一片削去,而是一点点的剔除。 时初在他下第二刀的时候,就已经痛醒,脚弹了一下,就要反抗,只成礼在旁边轻道:“将军,赵老在为你治伤,夫人还在呢。” 他便安静下来,咬着牙愣是没吭出一声,他纯粹是怕裳儿听到他的呼声,会担心,所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,只是一点点剔肉跟那凌迟一样,不是一般人能忍的,中间还是会忍不住闷哼出声,但还是直挺挺地没动分毫。 第二百零三章将军发烧了 看着越来越血肉模糊的后背,沈光齐觉得要不是他在军中历练了这大半年,怕是要吐出来,视觉震撼太过强烈,反倒成叔见惯了战场的血腥,显得淡定的多,心里却也是心疼的,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。 赵老剔肉时又得小心地避过要害,所以动作格外小心,这一场功夫下来,便是两个时辰,所有人身上都出了了层汗。 在剔完最后一刀收手,丢掉手中的尖刀后,当助手的两人才吐出一口气;软坐在榻边,赵老也是擦了下汗,便上前道:“小子,忍耐力不错,现在老夫要给你洒生肌水,会比刚才还痛些,记得别动,不然后面出什么毛病可怪不得老夫!” 时初深吸了口气:“先生,请吧!”之后便咬着牙不再出声。 赵老满意地点了点头,拿出药箱中最大的瓷瓶,开始淋洒在他的伤口上,随着他的滴洒,血水顺着肌里往榻边流,成叔上前,看着血水一边流,他一边帮着擦,他这男儿泪就忍不住往下掉,之前见他在髓云炎就是九死一生,只是不在现场,没有这么强的视觉冲击力,现在是亲眼见着的,那感觉完全是不同。 待药水酒完,赵老便端来一个高脚棋盘,放到了他身上,正好盖住他的后背,然后帮他盖上被子道:“这伤要生肌,不能用纱布闷着,你便这么趴上五日,该会有新肉长出,到时候才可包扎。” “老先生辛苦了,晚辈在此谢过。”不能起身的时初诚恳向他道谢。 赵老哈哈大笑:“小子,若我没猜错,你该是我那师弟无名老道的徒弟吧!” “老先生是我师父的师兄?” “那老道怕是没跟你们提起过我吧,我一给你把脉就看出你的内力出错了,还有那丹药,也只有出自他的手,才能如此好的抵御那么强的毒,不过不得承认,老小子选徒弟的眼光不错。”赵老似是感慨倒是怀念地说道。 “晚辈确未听师父提过您!”时初实话实说。 “行了,你该累了,有些事情等老夫有空再与你说道说道。”赵老摆摆手,说完便转身出了屋。 沈风裳见赵老离开了,才走出内室,看着他背后鼓起的样子,甚是好奇,便想掀起来看,便听时初道:“裳儿,别看了。” 见她不出声,他再次叫道:“裳儿,过来我这里,这样跟你说话有些累!” 沈风裳依言,在他头的位置蹲下,泪眼问道:“疼么?” 时初温柔笑道:“还好,裳儿,我好像有听到他们说你有身孕了?” “嗯!”说到孩子,沈风裳才笑开。 “真好!能让我听听他吗?”他向她要求。 她笑道:“傻瓜,才两月,能听到什么。”却也是真的把身子更挨近他。 时初抬手拉过她的身子,把头靠在他的肚子上,扯动了背后的伤口也不甚在意,这是痛到麻木了,嘴边带着笑道,轻声道:“裳儿,谢谢你!”之后便因为这一场折腾下来,累到不行而睡下了。 沈光齐与成礼见他们说话,早便离开了房间,沈风裳听着他均匀的呼吸,小心地翻开了他背上的被子,在棋盘下的伤口在灯火的照耀下,虽然冲去了血水,却也足以让她心惊,他五味杂陈地把被子放下,心里不知什么感觉,酸酸涩涩的,无法言欲。这伤本来应该是她该受的,现在却是在他身上。 时初在睡了不知道几个时辰醒来时,便感觉到旁边还有人,抬头看去,沈风裳依然以刚才的姿势站在那里,又看到自己搂着她腰的手,他皱起眉,:“裳儿,都怪我,就这么搂着你睡着了,你怎么也不叫醒我,或是挣开我的手。”他现在伤着,该是没花多少力才是。 “时初,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在跟成王对打的时候,就已经清醒过来的?”沈风裳认真地看着他。 时初也没隐瞒,轻点下头:“裳儿问这个做何?” “我记得,刚认识你的时候,在护城河边,我被人劫持,你都可以那么冷静地救下我,为什么这回却要用身体帮我挡下那些银刺!”她不解,若是他不去挡,不就不会受这些苦。 时初无奈地看着她,一句一顿道:“裳儿,那时候的我,对你的想法是保住你的命,现在的想法是保你一生无忧。” “这两者有何不同?”沈风裳不太明白。 时初拉着她的手,示意她蹲下身来,沈风裳蹲下来,见他有些脸红地开口:“听好了,这话我只说一次,裳儿,以前你是我的责任,现在你是我的爱人,听好了,裳儿,我爱你!” 沈风裳被他这突来的表白,听得愣住了,久久未回一句话,最后反应过来后,不是羞涩地低头不语,而是大大方方抚着他的脸:“时初,我想我也是爱你的!” 温情的气氛还未散去,沈风裳轻抚的手便开始改为摸他额头了,之后叫道:“时初,你发烧了。” 时初软软地回了声:“不怕,可能是伤口引起的,我能撑过去。” 沈风裳可没他那么淡定,大声喊道:“嬷嬷,嬷嬷,快叫赵老先生过来。” 嬷嬷在隔壁,听到她的喊叫声,赶紧推门而进:“怎么了,怎么了小小姐?” “嬷嬷,快叫赵老先生过来,时初好像发烧了!” “哦!我这就去!”将军这才伤了重伤,发烧的事情可大可小,嬷嬷比她还紧张,发挥了她生平最快的脚步去找人。 赵老被拽着进来的,外衫都才只着了一半,他有些无奈地帮着把了脉,发现并未有大问题:“只是伤口引起的高烧,我开副药给她服下,让人给他降降温就好。” 打了个呵欠,他又转头看着沈风裳:“女娃娃,老夫的药可不是仙丹,喝保得你一时无小产危险,但你再这么不注意下去,出了问题可别怪老夫未提醒。” 第二百零四章回程 沈风裳红着脸低头:“是,晚辈受教了,只是时初他这样真的没关系?” “你这是不信任老夫的医术不成。”越老板起面孔,一脸的不高兴。 “是,晚辈并非此意。”沈风裳低着头,像个做错事的小孩。 这时候华宇从门外走进:“他交给我就好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 沈风裳抬眼奇怪地看着他:“华宇?” “是,我知道我叫华宇,不用夫人提醒。”说完接过花嬷嬷手中的帕子,又道:“我出发之前说过,若没完好把他带回来,就做你的手下,现在他这样,算是我任务没完成,我说话算话,以后我就是你的属下,这手下替主子做点事情,不用你感激!” 沈风裳扬起嘴角:“那好,我不感激你,暂且看你做这手下合不合格。”说完转身回去内室,转头的那一刻她由衷地说了声:“华宇,谢谢你!” 华宇也是听到了,嘴角扬起一个淡笑,心想这女人,倒是不像想象中那么讨人厌。 赵老叹气,美梦被人打扰不说,还要负责去抓药,真是害他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,在考虑是不是该请个抓药的药童,只是现在西涉那边的什么温疫,害得离它最近的松县都人人自危,有病没病的人都不愿意出门来看病,怕传染,这天天的没人上门,招了似乎也没什么用。 得了,也就几日光景,还是他这老骨头先累上一累吧! 就这么过了五日,赵老的生肌水果然是好,时初的后背已然长出一层粉肉来,这日赵老满意地看着他的伤口:“果然年岁青就是好,恢复的不错,今日我且给你包扎上药粉,你可下床行动了。” “谢过老先生。”这位自称师父的师兄,却未听师父提过的人,他也不好直接喊人师伯,只得以礼貌称呼! “行了,你们快好了,离开我这里才是正事,老夫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。”赵老突然变得不留情面地赶人,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。 他们明显愣了下,最后也不敢问出了何事,毕竟呆在人这里,让他忙进忙出总有些说不过去,便客气道:“如此,我已能走动,就此跟老先生别过。” 再次启程回程时,外头已经有些秋意,街道上卷起的风浪有些微凉,松且的药铺门口,停着三辆马车,沈风裳与章时初相携着手从门内迈出,移步到第一辆马车前,时初一把将她横抱起。“你有伤,我自己可以上去!”沈风裳吓一跳连忙招呼他把自己放下。 时初淡笑道:“不碍事,伤已经结枷了,你有身孕,还是少动些比较好!”然后放轻力道,把她放到了车辕上。 她本想说,不还有脚凳的,却见自己已然上了马车,便不再开口,伸手要拉他,却见他已经轻跃到了她身边:“快进车兜内,此处有凉风,你该把那件锦锻斗蓬带上的。” 时初摸了下她有些微凉的小脸,眉头轻皱。 沈风裳叹气,他一知自己有身孕就开始了唠叨模式,让她有些吃不消:“这才立秋,日头还是晒的,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夸张,走吧,该上路了。” 时初也知自己有些过了,但一想她长途跋涉自京都赶来救自己,差点小产,心里就有万分不舍,只想多护着她点。 后面的人也相继上了马车,花嬷嬷还是不放心沈风裳的身子,也要求跟上,让她们在京都放下她便成,她只想见到小小姐平安入了京都。 他们一路马车前行,顾着夫妇俩一个有伤,一个有身子的,走得慢了些,走了三日,在休息时,成叔找到时初:“将军,前面就是京都与东临分岔路,您与夫人应要分道走。” “裳儿有身子,我与她一道入京再说。”时初直接拒绝。 “将军,东临的战场主将是你,你自战场上消失,张阁老都替您瞒下了,这时间都这么久了,再拖下去,外人总会知晓,属下不怕其它,就怕有心人以你私逃战场之罪,那是死罪。”成叔不为所动,直言道。 沈风裳就在一旁,觉得成叔说得有理,单他们这一路行来就不太平,若是被有心人告上一状,这战场私逃连皇帝都不好包庇:“时初,你且安心与成叔去东临,回京之事,我有华宇及花嬷嬷,定是无恙。” “只是”时初依然有些担心沈风裳的安危。 “小子,不还有老夫我在,担心个什么劲!”赵老突然就冒了出来。 时初他们齐齐向他行礼:“赵老先生!” 赵老摆摆手:“行了,别整这些虚的,老夫此行去京里,有自己的事情要办,不过保她到京都,也就是顺手之事,你且安心做你的事情去,大丈夫以大事为上。” 时初思量一番,诚心冲赵老行了个礼:“时初在此谢过老先生大义!” “行了,都回去歇着吧!明日还要赶路。”赵老说完,背着手,去了自己的马车,这夜便是留给这小两口话别去。 与时初分开,沈风裳与花嬷嬷同坐一辆车,而华宇自是充当着车夫,赵老也不嫌弃地坐在车辕上,一路上与华宇有一句没一句地谈天说地,也真是难得,华宇跟赵老能谈到一块去,也让车兜内的沈风裳听了不少不曾听闻的新鲜事。 时间过去有十来日,他们的马车方进了京都,一路上都算安好,京都城门一到,赵老立即请辞离去,也不知道他是要忙些何事,两方人告别后,一路直驶将军府。 路上华云街,马车突然被人拦下,华宇皱着眉看着眼前之人:“老太太,你有何事?” “车上可是沈风裳那贱蹄子。”这是沈老夫人,开口便骂,实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。 沈风裳在车内听罢,未作声,此时的她有些累,直想快些入了府里,休息一阵,也不知这沈老夫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是今日回京,驱车的华宇应该是她所不熟悉的,看来这一路自己应是又被人盯上了。 第二百零五章好不消停的沈老夫人 “哪里的老太婆,说话如此不中听,本公子怎就听着那么不顺耳。”华宇用小指掏着耳朵,一副不太顺意的样子。 沈老夫人的身边嬷嬷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凳子,放到她身后,她就这么一坐:“哼,哪里来的野汉子,莫不是沈风裳那贱妇的姘头。” 华宇一听,暴了:“喝,你个老太婆,嘴巴放干净点,念你年纪大,本公子不与你动手,要不然就冲你刚才那两句话,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。” “老妇就在这里坐着,你倒是打打看。”沈老夫人才不相信他敢动手,要真敢动手,她还要闹到皇帝那里去,让沈风裳这小蹄子下不来台。 沈风裳轻掀开兜帘,稳步从里面走了出来,声音不轻不慢道:“沈老夫人,你今日拦我,可是有何事?” “怎的,你舍得出来了?还沈老夫人,连亲祖母都不认了?”沈老夫人见她站在车辕上,居高临下的样子,她便觉得矮了人一节,便从凳子上站起,眼里闪着锐光,捏着嗓音就这么问出声,倒把京都里那上层老妇人的样子学了个十足。 沈风裳示意华宇给她搬了脚凳,亦步亦趋地走下马车,站到老夫人面前五步处:“沈老夫人说笑了,祖母这个称呼,本夫人可不敢随便叫。” “怎的,就算你被枫儿划出他二房族谱,可你也是入在大房门下的,昔日宣妃娘娘见了本妇,还要尊称一声祖母,怎的你沈风裳比宣妃娘娘的架子还大,还叫不得这声祖母了!嗯!”沈老夫人最后这个嗯字,用的鼻音,似有看不起之意。 “宣妃娘娘?沈老夫人,你怕是听错了吧,按宫规祖母若是见了宣妃娘娘,该是行礼还得尊称对方一声娘娘,娘娘的祖母该是逝去的皇太后,沈老夫人,你倒是让娘娘喊你声祖母我听听!”沈风裳的声音很冷,已逝的宣妃娘娘现在是她的禁忌,任何人都别想拿她说事,何况这种乱了称呼的抹黑事情。 沈老夫人一噎,心里打了个突,这她都说了,娘娘的祖母可是已逝的皇太后,若真叫她祖母那被人听去,她的罪可就大了,当下就结巴了两句:“那,那是她未出嫁之前这么喊的,你现在不是大房的子女吗,也不是娘娘,喊我声祖母,那是再正常不过了!” “我以为,沈老夫人之前如此急着让沈二爷休弃我娘,除我出族谱,是不屑我这一声祖母的,怎的今日如此在意这个称呼,该不是有事求到我这里,却不想出这个人情吧!”沈风裳欺身接近老夫人,声音冷冽地说道,那声响并不小,边上看热闹的百姓可都是听得见。 许多人就开始指指点点,言道,是啊,你急着让儿子抛妻弃子的,现在遇到事了,却要人认你这个祖母,这还真的有点不要脸了些,只是又觉得这虽然长辈有错,这做孙女的却咄咄逼人的样子,也有些不近情面了,哪家不都是孝大于天的。 看戏的不嫌站着说话不腰疼,也不知道这些说人咄咄逼人的,若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亲人,是个什么嘴脸,好在沈风裳根本就不在意外人的看法。只这么静静地看着沈老夫人,等着她的下文。 沈老夫人憋了半晌,才道:“裳儿,我们好歹是一家人,是有无法否认的血缘关系的,现在你三叔家有困难,你就不能伸个手,帮上一帮。” 沈风裳淡然道:“沈老夫人,方才您那一声贱蹄子喊的,本夫人可是未曾看出你有求人之意,只怕这事儿也不大,沈二老爷当是能应付地过去,本夫人累了,就不陪您好闹腾,麻烦老夫人让个路,我好回府歇着去。” 说完,她轻提着裙摆,慢步跺到了脚凳上,就要上了马车,沈老夫人此时却冲上前来,就要拽她的衣角,却被华宇给拦下,沈风裳回头:“怎的,沈老夫人还有事?” 沈老夫人咬了咬牙,低头道:“沈风裳算老身求你了,你救救你三叔一家,救救光禄,他被军部的人抓走了,你三叔花光了积蓄也没能把他救出来,现在听说要被斩首,你夫婿是将军,他跟军部的人肯定有些关系,你让他帮帮忙行不行。” 沈风裳听罢,嘴角牵起一个笑意,又隐了下去,只皱眉回应道:“老夫人,此事本夫人还真的没办法,其一,时初正在边境打仗,也抽不出身来调查这事的来龙去脉,就算是他在京里,这查案之事也归不到他管。其二,若是那沈光禄真犯有事,时初也不能把他救出来,这皇上严令官员不得徇私舞弊,时初自然也是不能不犯。老夫人,或者可以去求求皇家人,他们兴许有法子也不定。” “光禄怎么说也是你堂兄,最亲近的的血缘关系,你就不能行行好,救他一救。”沈老夫人的语气里,满是怨气,怨那军部的人好好的抓他的乖孙,怨沈风裳此时的老神在在,所有的一切她觉得不顺她心的,她都要怨上一怨,她的脾性,沈风裳懂,却并不想助长。 “堂兄?堂兄比得上亲父女吗,当初本夫人被指杀人之罪时,好像沈二爷也未曾为我说上一句话,还在堂前踩我一脚,现在你跟我谈亲情,谈血缘?”沈风裳冷哼一声,再次抬脚踏上了马车,进入了车兜。 华宇见她已经进了车兜,便收起了脚凳,冲沈老夫人道:“老太婆,让让道,我们夫人要回府休息呢!” 沈老夫人见求人无妄,便不管不顾起来:“好你的沈风裳,贱蹄子,若不是老身找不到沈风月那丫头,那容得你在此处猖狂,你跟这个来历不明的贱小子一道出的门,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恶心人的关系,现在还端得一副高不攀的样子给谁看。我呸!” 第二百零六章打脸 看客们就要开始对马车指指点点,猜测点什么花边新闻,却见马车中探出一老妇的脑袋,花嬷嬷实在听不下去,沈老夫人这为老不尊的话语:“老夫人,老奴就不明白了,您是当祖母的人了,怎的说话就没个遮拦,夫人是什么人,将军心里明白,这位赶车的小哥,可是将军派来保护夫人的,你别什么话都敢说,若是将军回来听见了,怕是要为夫人讨公道的。” 花嬷嬷沈老夫人认识,所以她一点都不客气道:“你是什么身份,敢跟老身这么说话,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教下人的?这主人家说话你便上来插嘴,还懂不懂规矩了。”她冲身后,刚才给她搬凳子的嬷嬷道:“容春,上去给我掌嘴。” 沈风裳铿锵有力的声音从车里传来:“我看谁敢,花嬷嬷我已去了她的奴藉,她现在是花怜心,乃是自由身,是我将军府请来的贵客,谁要是敢上来打她一个耳光,本夫人不介意废她一只手。” 容春被她的话一唬,终是不敢再上前,这位将军夫人,跟以前的沈大小姐可不同,以前她在沈老夫人身边,对她冷眼嘲讽她都不敢怎么样的,现在她都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,让老夫人下不来台,若是她此刻上前真的打了花怜心,怕是要后悔终身。 见她如此就被吓住了,沈老夫人喝道:“容春,你难道还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。” 容春呐呐地轻声应了声:“老夫人,她是将军夫人,可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。” 沈老夫人气急,却自己也不敢上前,只站在路中间,气急败坏。 沈风裳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:“华宇,她若是走不动了,你便帮上一帮,好歹是个老人家,手下都轻点。” “是,夫人!”华宇听令,上前直接点了沈老夫人的定穴,然后冲容春和她另一个下人道:“你们把她给我搬走。” 沈老夫人动不了,动声势不变:“你们不要听他的。” 容春她们犹豫着,该听谁的,却听华宇喝了一声:“若是不想本公子一脚把她踹走,最好动作快些,我家夫人还赶着回府用膳呢!” 容春她们一听,连凳子都不要了,赶紧一人一边扶着沈老夫人让到了边上,再不敢挪动半分。 看客们见无戏可看,自然也开始散去,毕竟谁都不想让那年轻的公子踹一脚,看他那样子,分明是个练家子,这一踹下去还不得废了去。 见碍事儿的人都乖乖离去,华宇轻跃到车辕上,轻喝一声:“架!”马车便滚动起来。 马车入了将军府,华宇终是忍不住问道:“夫人,方才我怎听着,你是知晓你那堂兄犯的什么事。” “哦?你从哪里看出本夫人知晓内情?”就这么问着,沈风裳的笑容不变,走进了内厅,方大娘便迎了上来,给她端了一杯茶水。她端起便想喝,却被花嬷嬷拦下。 “小小姐,你现在有身孕,这些茶之类的饮品该是忌口的。”花嬷嬷解释后,便拉着方大娘去一边,商量着要按着她的身子,调整一些要注意的事项。 沈风裳看了一眼被倒掉的茶杯,无奈地轻笑一声:“看来,这小家伙一来,我很多习惯都要改上一改了。” 就着最近的位置,她有些不顾形象地坐躺地上面,呼了一口气,乘了这么久的马车,虽然里面垫了很多软被,但还是让她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。 华宇在旁边的位置坐下,抓起方大娘未撤走的茶壶,拿起就着嘴就喝,甚是畅快地喝了好几口,便兴致高昂地道:“说说吧,你方才那回拒回得那么快,我还看到了你当时得意地笑了一下,这事儿该不是你做的安排吧。” 沈风裳好心情道:“还被你看到了,还真是失策啊!” “得了吧,我看你就是故意让我看到的。”华宇哼了一声,开始觉得这女人有些腹黑。 “想知道?”沈风裳神秘一笑,却并不说下文。 华宇虽说有些不爱管闲事,但有时候却忍不住八卦起来:“自然,你倒是说说。” “说也行,你答案帮我做件事情,我便告诉你,如何?” “不行,你就说几句话就想让我做事,太亏,本公子不干。”华宇觉得自己会被这女人坑。 “你别急着拒绝,我让你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。”此时,方大娘端着一碗清粥上来,放到她的边上。 沈风裳看了一眼,眉头皱了起来,忍不住一阵反胃:“大娘,这东西,我怕是吃不下。” 方大娘看了眼清粥,一脸为难道:“夫人,你这回来的有些突然,我厨下还未备着好吃的,不想你怀着身孕,想着你怕是有反应,就选了最清淡的来的。” “对不住了嬷嬷,我看着是真的有些反胃,能不能备些酸菜或是梅子之类的先垫垫?”知道方大娘用心良苦,只是实在是不想吃了再吐,那感觉这十来日受够了,太过难受。 “那成,厨下还有一些腌酸菜,夫人可就着清粥吃一些,这光吃酸菜不太好。”方大娘说完,看着她,想她给个准信。 “那便这样吧,有劳大娘。”沈风裳想了下,确实当吃酸菜不太好,便点头,她一直未把方大娘纳入奴藉,所以一直就是大娘,大娘的叫着。 “哎!那成,夫人且等上一会儿,我这就去拿来。”听她应下,方大娘高兴地回身,便又转去厨下。 见人走了,华宇又接着道:“真的不是什么为难之事要我办?” “真不是。” “那你说吧!”华宇还是选择相信了她。 “其实这事儿,也不是什么难事,那沈光禄,一直以来都被我这祖母看得比任何人都高,比起我哥她都想把我哥的一切都送给他,所以我心里不满,就想教训他一下,没想到查了他的过往,真心让人觉得不齿,便做了些事,引诱他倒卖一些东西,没想到这家伙见钱眼开了,竟然直接倒卖起军资,这罪我看”她未说完,只是呵呵两声,不言而欲了。 第二百零七章良善? 说起这沈光禄,先前,沈风裳都听着沈老夫人夸他聪明,能干,还进了除国子监以外,最好的定仪书院,她也以为他会是个好的,只是当她派出人私下打听来的消息后,方知,定仪书院,他是缴了许多银钱走的后面,才进去的,且进了书院,他也未曾好好做学问,而是每天带着书童到处走马溜狗,调戏良家妇女为乐,甚至私底下,还抓了不少贫穷人家的女子,打着沈天枫兵部尚书之名,威胁人家不许报官。有人不配合的,他还找人做假,给那家人都栽上罪名,抓人入狱。 此事被沈天枫得知,抓着他那三弟训了几次,又怕被人知道把他的官途抹黑,还助他除了几个不愿息事宁人的。 沈风裳觉得这样的人,不教训是不行,这沈光禄还有一条,便是沈家人都通的一点,爱财,偶尔也会想些歪门路,赚点银子花花,所以她让人扮着纨绔子弟接近于他,跟他一道商量着生财之道,没想到这小子会把主意打到军资这上面,她也就顺水推舟,让人随着他,到了最后时刻能抽身便是。 所以当沈光禄被抓,他的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,而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多话的随云暗卫是也。 夜幕降临,将军府里早已熄灯,沈风裳从自己的床底下,走进了一个暗道,直通城东的一个枯井处。 谁也不知道,这枯井的底下,竟然有一座暗牢,这是沈风裳很早以前,不小心遇到的,她把这里用来囚禁沈风月用。 她来到暗牢,成雪迎了上来:“夫人,你可算是回来了,那沈风月天天疯叫不停,我都要被她给烦死了,也幸好这地方都没什么人出没,不然该是要被人发现了。” “嗯,那东西一直有给她燃用么?”沈风裳问道。 成雪得意道:“自然有燃,而且我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都不落下地燃。她就算有本事,也坚持不了这么久闭气。” 沈风裳满意的点头,她不会伤她孩子,但是宣姐姐受的罪,她也要让她偿过,成雪燃的便是宣姐姐中的那种香。 她不放心地问道:“成雪,你没进去闻那香吧!” 这香听说是未怀身孕的都会中招,她可不想一时痛快。再次让成雪受到伤害。 “放心夫人,我有听你的吩咐,由始至终都未曾进里间,只在外头看着,三日前停香之后,我都给她通了风,未进过里头,里头的门我们做的严实着呢。”成雪认真道,夫人离去前已经再吩咐过的,她可是未曾忘记。 沈风裳放心地点了点头,看了看外面,华宇还未到,所以不急着进去。 大约二刻钟后,华宇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,在他身后,还拖着五六名脏污的乞丐。 见到沈风裳,华宇一脸嫌弃道:“你让我去带几个乞丐过来干什么,可真是臭死老子了。” “此事,你不知道为好。”沈风裳不想这些事情让他再知道,毕竟这些跟他真没任何关系。 “人都给你带来了,还有什么事情,本公子是不能知晓的。”华宇不在意地说道,这女人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吊他胃口了,他不爽。 “你要是想看也成,只是别提任何建议。”沈风裳是认真的,说得很是严肃。 华宇摸摸鼻子,算是默认。 沈风裳看了眼那几个乞丐,这些人都被蒙住了眼睛,看不到她的相貌,她上前,站在他们面前冷声道:“一会进了里面,你们看到的女人,可以随便你们玩,只是有一点,她有身孕,你们下手要知道轻重,且不能做到最后,知道吗?” 那些乞丐拼命点头,这深更半夜,被人带到这,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,命都在人家手里,还能不听话? 见他们点头,沈风裳用眼神示意暗中的随风把他们带进去。随风立马出现,把人带进去,沈风裳跟成雪也随跟着,华宇自然也不会落下,跟上前去。 暗牢的一间新建的密室被打开,几个乞丐被推了进去,成雪已经将这里通风三日,那味道该是没有了,所以沈风裳也抬脚走了进去,沈风月本来缩成一团在那里,月余的日子关押,她脸色泛青,瘦的脸上都快看不到肉。 看到她,立马爬起,那微耸的肚子证实了她怀孕的事实:“你快放了我,我是成王府的绯月夫人。” 沈风裳冷笑:“绯月夫人?那跟我有何关系!想那成王府里,女人该是不少,当是少你一位也是没差。” “不,成王是在意我的,更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。”沈风月说得很是大声,像是越大声,她说的就能变成事实。 “少自欺欺人了,今天我来不是听你说自己的重要性的,你不是喜欢看人玩强“爆”游戏么,今日我就让你当个主角如何,别太感激我。”沈风裳说着,笑看着那些乞丐。 沈风月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,急忙摇头道:“不可以,你不可以这么对我。” “有何不可?”沈风裳冷嘲。 “不,我有身孕,你不是最是良善之人,你不可能这么对我的。”沈风月说完,也一直这么安慰自己,沈风裳最是良善,不可能会让这些人辱了自己的。 “良善?”沈风裳呵呵笑了两声,上前,捏住她的脸,狠声道:“你现在跟我说良善,你怎么有脸,怎么有脸说这两个字。” “沈风裳,你!”沈风月有些被她阴狠的样子吓到,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。 “当你命那三个地痞辱我,又要将我烧死的时候,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良善,当你因着我的关系一次次对我亲近之人下手时,怎么就没想到我的良善,呵!真是可笑,一个完全不懂的良善的人,在给我谈良善,你不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?”沈风裳甩开她的脸,恨恨地说完。 然后面无表情地退到后面,让人把这几个乞丐的蒙眼布拿开,然后退到门口看着。 第二百零八章辱沈风月 华宇皱着眉问道:“你真的要这么看着?” “怎么,觉得我狠毒的话,你可以先离开。”沈风裳突然冷冷地说,她一直以来,对沈宣宜去世的事情表现的就比较淡然,这时候也是爆发出来,可能跟怀孕后的情绪波动也有关,想起那深宫中的司宣康,她就对沈风月做的事情无法释怀。 华宇皱眉急解释:“我并非此意,只觉着你如此作贱于她,有何意义?” “作贱?”沈风裳嘲弄一声,后冷声道:“这还差得远了,随风,把人带进来。” 暗牢外,随拉着一个罩着黑布袋的人进来,照那人的身形来看,定是男人无疑惧,跟着随风便把黑布袋给掀开,一张嘴里塞着布条的脸便显现出来,沈风月看到这人,便叫道:“易南!” 她本来还指望着顾易南会来救她,结果这一刻她感到了绝望了。 她死死地盯着沈风裳:“你,究竟要怎么样才会放了我?” “放了你?”沈风裳看着她,看她眼里的渴望后,笑了:“此生怕是不可能了。” 沈风月听置:“啊!”地一声尖叫,冲向沈风裳,却被那些乞丐拦下,嘴里还不忘叫骂道:“沈风裳,我若能出去,定让你不得好死。” “本夫人且等着。”沈风裳轻启明目,嘴角含笑,并不十分在意她的狠话,一个流转的表情:“据我的人来报,这位顾公子可是绯月夫人你的入幕之宾,你瞧若是让他瞧着你受辱,是不是能添点情趣呢!” 顾易南身不能动,也不知道这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药,身不能动,感知却很清醒,他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:“贱人,你放了月儿!” “随风,掌嘴!”沈风裳未出声,成雪便先出声喝道。 “啪!啪!”两声,随风二话未有,直接甩了他两巴掌,力道大到顾易南嘴角流血。 见此沈风裳只淡淡道:“无妨,这贱人二字,本夫人这两日听的多了,都腻歪了,能不能有这新鲜说词。” 她又在顾易南前面走了两步:“月儿,听这称呼你们的关系不错,那我这主意倒是出对了。”然后回头指着那几个乞丐道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该怎么做不用本夫人再教你们了吧!” 沈风月在这里,虽然瘦了不少,但为了她的孩子不掉,该有的补品也是有的,故她现在在这些乞丐眼中还是细皮嫩肉的美少妇,这乞丐中有一人对她那微隆起的腹部,有着意外的喜爱,所以在其他几个还慢慢接近她的时候,他已然冲上前去。 抱着她的身子就乱亲一通,满身的臭味让沈风月恶心的想吐,这事儿一旦有人开始,其他人就会少了顾忌,所以剩下的乞丐都冲上去,开始撕扯她的衣裳,又摸又亲。 沈风裳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成雪:“成雪,你要不先回去?” 要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,那是不可能的,只是成雪不是那种懦弱退缩之人,整整心绪便坚定道:“不用,夫人放心,成雪心里有数,这是夫人为我报仇呢,我怎能逃避。” 看她并不是很害怕的样子,沈风裳心稍安,那边顾易南看着沈风月不停地挣扎,人都要疯了,知道她跟成王有这等事情是一回事,看着她被这么多低等人侮辱又是另一回事,他越看,心里越是爆怒,那上涌的内力让他突然冲破了药物的禁制,大喝一声:“沈风裳,你找死。” 那一掌直拍她的脑门,沈风裳警觉地移位逃了开来,随风见自己看着的人脱了钳制,心情不太好地眯了一眼,展开手脚便欺身上前,华宇是个中高手,眼见这男人武功不弱,便直接上前与他对上,又有随风的加入,很快就又将他制伏。 顾易南被压制在地,华宇一脚踩着他的后背,让其挣脱不得,他问:“夫人,这人要如何处置。” 沈风裳懒声道:“本来还想留着他几日,增点乐趣,现在看来倒像个不安定因素,直接杀了得了。” 华宇听罢,便要动手,这之前他抬头看她:“你就这么看着我杀人,太血腥了对胎儿不好吧!” “你想太多了!”沈风裳淡然地冲随风使了个眼神,随风从怀里拿出一绿色瓷瓶,拿出一颗白色药丸,掰开顾易南的嘴便丢了进去,捏着他的下巴一抬,药便滚进了他的喉咙。 不到一句话的时间,顾易南便瞪着眼睛,嘴角流着乌血咽了气,沈风裳示意华宇可以把脚移开,待他的脚移开后,她便嘻笑着拿出一瓶子:“让你见识个好东西。” 只见她举起瓶子,离自己远远地,把瓶子斜倒在顾易南的尸体之上,只听得几声滋滋作响,那顾易南的尸体便以最快的时间消融,直至消失,最后只留一滩子水。 华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中的瓶子,怪叫道:“乖乖,这东西是什么,怎么这么厉害,你就把这个带身上,也不怕出事。” 沈风裳笑道:“不怕,这东西子默改良过,只有配上随风手上的药丸才能有这个效果。” 成雪上前,拿过她手中的瓶子问她:“这人刚才说夫人你有胎儿?夫人可是怀孕了?” 沈风裳无辜地点头:“是啊!怎么的?” 成雪脸色一变,怒道:“那这东西夫人就不该放在身上,不管有没有刚才那种效果,都是毒药,子默那家伙也真是的,怎么什么东西都给您带着,回头我定收拾他,现在这东西,我要先没收。” 华宇等人都对成雪的作法表示肯定,一致地点头,沈风裳觉得这都什么事,早知道不现宝了,她可是很宝贝这东西的啊。 那边沈风月被欺负的不行,那第一个冲上前的乞丐好像变得不太正常,竟然开始对她拳打脚踢的,沈风裳一看事情不对,冲华宇道:“赶紧让他们都停下。” 第二百零九章红川 华宇跟随风时上前,一人一手抓一个丢开他们,那个打人的乞丐却不肯离开,最后还是华宇用暴力给一掌拍开的,沈风裳疑惑道:“这人是怎么回事,突然变得残暴起来。” “不知道,看样子脑子有些不清醒,眼睛都无神,怕是有什么毛病。”华宇说完,有些自责,这些人可是他给带来的。 话说回来:“夫人,你直接杀了她,要侮辱也让他们随便做就好,为何要点到为止?” “我这不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。”沈风裳说得顺口。 但是显然华宇没那么好糊弄:“你倒是跟我说实话,我才不信你这么无聊的借口。” 沈风裳摊手:“告诉你们也无妨,瞧那顾易南刚才的样子,又是沈风月的入幕之宾,我很好奇,她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成王的,若不是那得多有趣。且我还等着沈风月生孩子之日血崩而死呢,早让她死,多划不来。” 华宇最后只一句话评价:“果然最毒妇人心。” “多谢夸奖。”沈风裳不把这话当回事,还很好心情地回了话,之后打了个呵欠:“呵!本夫人真是累了,先回了,你们什么时候走?” “夫人,您先回,我等在这里收拾一下。”随风说道,当华宇想把这些乞丐带走之时,还冲他轻摇了摇头。 华宇也没说什么,护送着沈风裳回了将军府。 在他们走后,暗牢里,随风对着几个乞丐手起刀落,直接把他们都灭了口,成雪瞪他:“你做什么随便杀人。” 随风冷淡道:“将军吩咐的,夫人虽然没有妇人之仁,但还是有心善的时候,所以在将军出征之前,就跟我等吩咐了,夫人交待的事情办好之外,还要记得把夫人留下的尾巴给清除干净。” 成雪无话,确实夫人没有要这些人性命之举,单看方才他们进暗牢前,眼睛蒙着黑布就知道,她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,但是随风的顾虑更是没错,他们进了暗牢,见过夫人与沈风月的真面目,若是放了回去,虽然只是无人问津的乞丐,但若是有个万一,出现纰漏,夫人怕是要惹上麻烦。只是这随意便杀了,总觉得不太好。 “你不要多想,单看刚才这几人对着明显是孕妇的人动手,也未求过一句情,动手也未留情面,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杀便杀了,只要不给夫人添麻烦就好,此事你知我知,切勿让夫人知晓。”随风说完,便拖着几个乞丐往外走,得找个地方好好把这些人的踪迹给收拾干净。 “嗯,我明白。”成雪是什么人,是跟着大军东征西讨的女将士,见过死人无数,自然不会怕这些尸体,所以应得很是爽快。 暗牢里一时恢复了安静,沈风月早已被人折腾地昏睡过去,身上只吊着一件肚兜再无其它遮蔽物,成雪看她这样,没有丝毫的同情心,当初她在边上看着自己被人辱,那猖獗的笑容还历历在目,没想到现在人物对调,她比自己可惨了不只一星半点,心里犹有些宽慰。 沈风裳回了府里,进了卧房,脱了外衫爬上床铺,把被子拉过来,将自己裹了个严实,身体虽累脑子却极其清醒,也不知千里之外的时初是个什么情况。 彼时,红川城外的军帐内,时初刚到,便与张阁老讨论了一下现在的情形,当日兵临城下,二万对七万将士对阵,虽未输,却也损了些气运,好在最后子默带着骑兵营的人赶到,以一敌十地杀出一条血路,那花黎人被震得大叫休战。 而这一休便是大半个月,直至时初到来,都是划出个界而未动分毫,时初一来,张阁老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,这一放下,便得了感冒,毕竟年岁大了,这一撑这么久,食宿都在军账,倒真有些吃不消,精神一放松,倒是什么毛病都出来了,就他自己的话就是:“年纪大了,不中用喽!” 时初万分感激,在危难时刻,这位老将军能挑起大梁,为他坐镇这么久。 现主账内,分别坐了五人,主位上的时初,左边成义、成礼,右边子默跟青染。 只听成义道:“将军,眼下这不进不退,场面太过尴尬,不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?” “自是要把这些人赶出红川城的范围,乃至东临郡的范围内。”时初坚定道。 青染默然了很久,才张口道:“将军的想法是不错,只是现如今,我军不足二万人马,就算抵上红川城里的,也不到二万五,对方的人数,估摸着还有将近五万,这仗怕是不好打。” 时初笑道:“青管家你莫急,呆会听我们说完,你就知道了。”然后转头问子默:“你带骑兵营在茵河一带的准备可是做好了?” “将军放心,我等已经按照当初夫人的水淹佳仪关的设想,挖通了那条可以进入红川城的道路,待把敌人人引至那处,便可破壁发水。”子默之所有没挡下那七万大军,就是为了偷挖水道,待挖成功后,才转回来支援大军。 “成叔,夫人当初与你布下的人手,可是能发挥作用?”当初裳儿制定那些计划时,怕是有这种考量吧。 成礼上前,高声回应:“回将军,夫人所要求之人,都是在军中无用之辈,那欧锦元好权,怕花黎太子得兵权后,卸磨杀驴,故此次以太子樊莫离名义派出的人手,基本都是我们的人,将近八千人,引大军入谷之事,不难办到,只是这些人若是知道入了那条道,就得牺牲,属下怕他们不会合作。”成礼说出自己的顾虑,毕竟当初他们并未把那些人收为已用,而是打着帮他们复仇的旗号,若是知道自己会死,怕是有些人就算明知可复仇,也不一定会诚心赴死。 第二百一十章战 时初沉吟一番后道:“这事不难办,子默,那处可是留了后路?” “有,为防自己人引路被波及,我们留了五处可逃生的指向,每个方向都有不同的指向,若是逃跑及时,可找准指向,逃出升天。”子默回应。 “嗯!成叔,你想办法让那群人,每个人掌握不同的指向,待到时候引大军入陷井,便按照指向逃脱,偶有几个侥幸逃脱的非我方之人,也不用太过计较,此次围杀,只要过半人数,便算是成功。”时初吩咐完,转头看向青染:“不知青管家还有何建议?” 青染失笑:“原来你等早有准备,只是这引人之事,应不是这么容易吧。” 时初神秘一笑:“青管家在红川城多久了?” “十年有余!”青染直回道。 “那青管家可知,就在这红川城外的地下,埋藏着不少的油矿。” “老朽闻所未闻,将军是从何得知?”青染奇怪地看他,他在这里十来年,从未听说,这里还有油矿这种东西。 “我得些事也是偶然,当初我师父让我出山游历,这红川城便是其中一处游地,这账外的分界处,我那时在这里挖坑做食,却不成想,这地下有油矿,才点着星火,便轰的一声燃了大火,差点没把我给烧死,所幸,我挖的坑不大,最后用湿土掩埋才未弄出大动静。”之后他做生意,偷偷让人在这里开采,这地下,还有一条通道呢,此事他不便全盘拖出。 “如此,那倒是奇事,只是这油矿之事,与引人之事,有关关系。”青染心下了然,又问道。 “明日我们便以火攻,断了他们的前路,再以火箭射之,我们埋在花黎军中的人,便在混乱中引导他们去那条路,之后的事,便按之前定的计划来便能成。”时初淡然说完,一切的计划都已经在未开战前,他们在路上已经研究过,且这地下油矿已经被他暗中采得差不多,也发生不了什么大灾害,所以他的后顾之忧又少一项。 青染不得不对时初刮目相看,只道这少年将军会打战,功夫了得,没想到还有预算的能力,这些事情,若是在开战后才布置,怕是都完成不了,想必在开战前都已经计算完好,这才能淡然处之,将一切掌握在手中。 青染叹道:“果然江山一代辈有新人出,我们都老了,想不到这么长远的地方,将军倒让老朽这把年纪,还开了场眼界。” “青管家过奖了,时初只是多了分运气,娶了个贤妻,又得了这些亲如兄弟的属下。”时初诚心道。 那些花黎军中的人是裳儿安排的,联络的事情是成叔在做,挖通道做后路也是子默代为执行的,他除了动了动嘴皮子,还真的是什么都未做,于是自嘲笑笑。 青染也不跟他闲话,只道:“既然将军都有安排,青染也就放心了,阁老那怕是要人看着,不然依他那老小子的个性,怕是又要为难了府里的下人。” 青染说完,便跟时初他们告辞,回了城内,此时天已微亮,城门的士兵早已上工,正常开启城门,一点都不担心那不远处的花黎军队,城主做了工作,从之前二万对七万都未曾失败的事实,他们深信着来仪的军队实力。 青染离开后,时初他们马不停蹄,立马就吩咐开来做事,只是临到放火时,成叔回来报告:“将军,花黎那边有大半人不愿配合。” 成叔有些惭愧,他以为这大半年来,动员准备已经做的很好了,却忘了,愤恨之心有之,但爱国之心却也是人人有的,那大半的人就以他们是花黎人为由,拒绝了他们的提议,幸有另一半人招的是地痞流氓,爱国之心不足,却也足以让他心焦。 “箭在弦上,我们已经不得不发了,那些人不配合,我们只能另想办法做引导。”时初听罢,并未显示慌张,本来那些人他也不敢百分百放心,现在这样也是情理之中。 “只是将军,我们已经把逃生的指向散播出去,若是他们把这指向泄露出去,咱们不是所避之及。”成礼最为担心的还是这个,毕竟,这若是被他们逃了,这之前所做的事情就是白用功了。 时初点头,这点他也想过,只见他喝道:“暗卫营听令!” 几十名穿着黑衣,黑裤又蒙着面的暗卫出现在账前:“去城中寻张阁老,限你们二个时辰内,借到五十张大网,带去五个逃生口,若是有人自逃生口出来,不管敌友,都抓起来再说。” “是!”暗卫齐声回了声是,便齐齐散开,直奔红川城阁老府。 “骑兵营听令,速去军营西面,挖工事,排火堆,弓箭手带上一队,待这边火势一开,你们那边跟着点火。”时初又下令道。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花黎军队的北面,东首是茵河,西边是空旷山野,南边正是他们所挖的陷阱之处,现在安插的人中有大半人不配合,他们只得强引他们进去,堵了西北两边,他们只能有两个选择,一是直接跳入茵河,二是向他们的陷阱出发,两者都对他们有利。 骑兵营由子默带队,敌军营账内,都在梦中,他带领的千骑马蹄都给包上了草皮,就着朦胧的白雾,一人牵一马悄声往西边奔去,速度飞快。 “成叔,你随我去地下暗道,取些火油来,这底下应该还有些许存货。”这地下的暗道,只有成叔与他二人知晓。 二人刚出营帐,便有飞信传来,时初拿出打个信笺一看:“成叔,你且先去地下暗道,一切事情按原计划来,我去敌方军营拖延下时间。” 说完也不待成礼回应,直接以最快的轻功往花黎军营掠去,时初没成想,主将左铭被斩,副将蒙哲被俘,花黎军中当是无人能主持大局,却不成想就这情况下,对方都未退兵,本想是强弩之末的抵抗,却不知,原来里头有花黎太子攀莫离埋下的人。 第二百一十一章打仗下 他正是乘着欧锦元的人被收掉,好把自己人安排上位,而这人却是当初裳儿安排的人其中之一,方才那信笺是他们派去对方军中的探子所报,现花黎大军正想要提前突破他们定好的路线,他要赶在他们我方准备工作之前,拖延他们的行动。 悄然入了敌营,发现果然有很多将士已经开始行动,好在当初裳儿怕他们有串通,闹出什么事,这些人安插的人都是不知道他们同一阵营的,所以纠结起人来,也没那么迅速。 “将军!”传信的人看到了他,便轻声招呼。 “带头的人在何处?有无人跟着。”时初轻问。 “有,那带头的人,在军营最前头,而且武功不低,我等本想先制住他的,却怕动静太大,打扰到还未知的其他人等。”暗卫解释后,便站在一旁听候吩咐。 “你且带人,在花黎军营最边上一圈,开始烧帐,速度要快,本将军去擒那主事的。”说完,便各自散开,两道身影闪电般在营帐间起落。 营帐最前方,已然集起了不少人,一白面书生穿着低级士兵服,站于最前面:“诸位将士,可曾想好,是否与本人一道,先行离开此地?” 士兵中有一汉子站出来喊道:“瞧你这小身板,还要带领我们,你有那能耐吗?” “我有没有这个能耐,这位兄弟是否想试上一试?”白面书生儒雅地笑着。 那汉子淫笑道:“行啊,老子大清早还没睡够,叫你这小子给叫起来在这里胡说八道的,瞧你这脸白细腰的,莫不是个姑娘家,要不随爷回去暖床去!” 那白面书生倒也不生气,只是皮笑肉不笑回道:“那也得看爷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!”说完身子一跃,嗖地一声便来到这大汉的身边。就这么笑着捏着他的喉管,只听得咔地一声,那大汉便倒地不起。 这书生再次跃回原来的位置:“不知还有哪位觉得,本公子不够能耐的。” 虽然这些士兵,在战场上也见过被杀死的同伴,但那是战场,杀人的是敌方将士,无可厚非,现在这人却是他们的同伴,只因为对方一句话,便直接杀了,有些人就有些想逃开,却又怕被他直接灭口。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,几乎都安静地站在那里,没有出声,时初看到这里,大致也看出,此人虽面相瘦弱,却也是个中好手,且此处人多,想要取他性命必须一击即中。 远处,他的暗卫开始烧帐,火光一下子引起了这边人的注意,有士兵骂道:“他娘的,我的细软。” 然后也不管那白面书生如何,便转身跑过去,其余人等因为这一声,场面开始骚动起来,时初看准了时机,上前就拦住那白面书生,两方对打在一块,此时却无人理会于他们。 那白面书生看到来人,高傲道:“原来是来仪的章将军,本公子早想与你会上一会,如此便省了不少事。” 时初便不想与他废话,只收敛心神,一心致他于死地,抽出随身软剑,气势如虹。 白面书生边挡边退后,竟觉得无招架之力,先前听太子殿下所述,知他武功不低,却不曾想,比想像中还要高,当下便不敢轻敌,使出全身解数迎战,两人在一起,手脚翻飞,你来我往,眼下的情况,明显是时初占了上风,却闻那边火箭飞来。 “章将军,此时不便与你久战,本公子要先行告辞。”当下躲过时初一招后,往地上掷了一物件,眼前出现了浓浓的烟雾,迅速逃离开去。 时初看着这满天乱飞的火箭,已然明白自己那边已经准备好,便不再耽误,飞身离营。 却不知那白面书生并未离远,待见他离开,才现身,找了几个得力助手,将那些乱窜的士兵纠集起来:“想活命的,随本公子来。” 四下逃窜的人没了主意,有消息的那些人却各自有想法,便没随着,还是继续以自己的目的地飞窜开来,也亏得来仪的弓箭手的技术好,倒是真没射到人身上。 白面书生见跟上来的人不多,却也见这里火势越来越大,没办法,只得先带多少人走便是多少。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,战事一触即发,成败也没想像中那么快,来仪京都此时也在蠢蠢欲动。 皇后母族一家因贪脏枉法被扣押在牢,皇上念在皇后生太子有功,又在宫中无甚大错,只让其在锦锈宫中面碧思过,皇后心思过重,就此一病不起,此被朝臣众知。 将军府书房内,沈风裳这些天都在这里翻看古籍,不停的拿笔涂涂画画。 因为听到沈风裳有身孕,时初又不在京里,慕容四娘干脆就搬到府里住下了,午时刚过,她便端着补汤来敲门。 这敲了许久都未见有人应门,她以为沈风裳出事,赶紧喊道:“裳儿,裳儿,你回娘一声。” 她的焦急喊声把沈风裳刚神游的心思给喊了回来,站起就走到门前打开房门:“娘,我在呢!什么事叫那么急?” 慕容四娘未回话,而是越过她,走到房间,将托盘放于书桌之上:“你最近都在忙什么,这没日没夜的,都是有身子的人,也不知道好好将养着,方才娘都敲了许久的门,也不见你回应,还以为你出了事!” “娘找裳儿可是有事,方才正想些许事情,未听到敲门声,还请娘见谅!”沈风裳笑着说完,就看到她娘端来的东西,顿时又一阵反胃。 “不是娘说你,你一个妇道人家,整日里都在忙些何事,这还好娘来了,不然我看饭都不好好吃了,来!”慕容四娘端起汤碗,递到她手上:“赶紧把它喝了,这鸡汤娘亲自熬得,可补了。” 沈风裳接过,面露苦色,她是真不想喝,可看她娘那非喝不可的架势,好像躲不掉,就直接端起就喝,结果没喝到一半便开始吐了,趴在一旁的吐的眼泪都出来了,把慕容四娘看的心疼死。 第二百一十二章慕容四娘怼华宇 “裳儿,别喝了,咱不喝了,都怪娘,也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。”慕容四娘自责的拧巴着脸。 沈风裳吐完起来,擦了嘴巴安慰道:“娘,这哪里怪的了你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接您来府里住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的,又非是让你来当厨娘的。” “还说呢,陪你说说话,你也得让我见到你人呀!这一天到晚躲书房里,也不知道干些什么,有你这么忙的妇人吗?”说到这个就不怪慕容四娘报怨了,沈风裳这些天少有出书房门的时候,就算出来也只是跟那些侍卫什么的交待些什么,便又回去书房,这两天更是过份,连睡觉都睡在书房。 沈风裳本不想说太多,让她娘回去休息的,却不防慕容四娘自己拿起她所画的东西,平淡地看了一会后,便道:“你这些日子便是研究这些东西?” 看她娘的样子,似乎对此有些了解,便好奇道:“娘,你懂?” 慕容四娘叹气:“哎!你外祖父是太傅,除了教授皇家子弟文识外,一些旁类触通之事,也是有涉猎的,你这画的东西,有些类似机关之术,娘小时候见你外祖有所研究,娘对此不大感兴趣,倒是懂的不多。” 沈风裳闻言,已是惊喜万分:“娘,你怎么早不说,我这日日躲在屋里,想了许久,还是抓不住关键的地方,外祖父有所研究,那定比我厉害,走,娘,我们去太傅府。” 看她那兴奋又急切的样子,慕容四娘感到一阵头疼,这还像个已婚妇人吗,如此浮燥的样子,也不知是随了谁:“你先静下来,为人妇就该有为人妇的样子。” 眼看着事情有进展,沈风裳也不在意她娘的碎碎念,收了收动作,装作温柔地道:“娘,我们现在就去太傅府可好!” 慕容四娘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你啊!也就时初把你惯成这副德性,若换了他人,怕是要闹翻天去。” “娘,娘,我是你亲闺女,我保证在时初面前,时刻保持温柔的。”沈风裳嘻嘻笑着,收拾了自己写写画画出的图纸,拉着慕容四娘就往书房外走。 慕容四娘看她这敷衍的样子,就知道没当回事,可是看着女儿如此随意地活着,却也是羡慕的,当下也不再说什么,只摇摇头跟上。 府里的下人已然回来,陈管家也已在府里管事,见沈风裳出来,陈管家上前问道:“夫人,可是要外出?” “陈管家,我想去趟太傅府,可有马车可出行?”沈风裳亲切地笑道。 “夫人,马车有是有,只是。”陈管家欲言又止,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 沈风裳疑惑地看着他:“陈管家,你我不是外人,有什么话旦说无防。” 陈管家噎了几下,最后只道:“夫人,你这些天未出门,这外头有些传言对您不太友好,你这出去,怕是会受气。” 沈风裳一听,便心下了然,便微笑道:“陈管家,你且宽心,他们说他们的,本夫人又跟他们无亲无顾的,爱说的便让他们说去就是。” 看她如是说,陈管家想了下,便点头道:“哎!那老奴这便去备车,夫人你且门口候着。”说完,便只身去了后院,亲自准备着马车。远在红川的将军可是吩咐了,夫人有身子,他们这些人要好生伺候着,今日这马车,他还准备亲自赶的。 马车方至门口,沈风裳正踩着凳子上车,便见不远处华宇赶过来:“夫人!” 沈风裳一边已经上了车辕,转头看他过来便笑道:“华公子来,可是有事?” “夫人这是要去何处?”华宇问道。 旁边的陈管家看到华宇,却没了好脸色,这个人,近来整日地往府里跑,就是因为他跑得如此勤,才让外人误会夫人,怎的就不知道收敛些。 “华公子,我家夫人要外出,您有事,可否交待一下下人,待夫人回来,再禀报如何。”陈管家直接拦着他的视线。 “陈管家,你这是做何,这夫人人就在眼前,还要交待下人再禀报一回,不多此一举。”华宇皱着眉看着陈管家。 陈管家瞪他:“华公子是真不知道,还是假不知道,因为你这整日往府里跑,害夫人受了多少流言蜚语。” 华宇一听,不在意地笑笑:“此事乃外人道听途说,陈管家不必理会便好,如此动气是为何。” 他本就是不受理法所困之人,所以这些事情他也是听之仁之,以至于听到陈管家呼喝,还觉得人是多事。 这时候慕容四娘听到了,便冷着脸道:“华公子,你这话之意,是外人如何中伤我裳儿,都不必理会?” “老夫人!不才正是此意。”慕容四娘是沈风裳亲娘,称声老夫人,也极是正常。 “华公子真性情,我慕容四娘是很佩服,只是有些话,不得不说。”慕容四娘正色道。 看人这般严肃,华宇自然也整了整表情:“愿闻其详。” “华公子可知,这世道,对女子本就苛刻,不管对与否,皆以女子为错方,你华公子今日可以对流言蜚语听之任之,那我们裳儿也能如此?女子被传有违妇道,轻者休弃,重者是要以死谢罪的,你当我裳儿是友,就不曾为她的处境想过吗!”慕容四娘是真的不懂,现在的孩子怎的就如此不顾礼法。 华宇被说的一阵脸红,却也耿直地问沈风裳:“夫人可是很在意此事?” 沈风裳刚想说不在意,便听慕容四娘插话道:“不管她在不在意,你若是为她好,就该减少这些让人误会之举,这是一个亲友最起码的责任不是吗?” “娘!”沈风裳看着华宇被说的有些下不来台,上前挽住慕容四娘的手,叫道。 不想让沈风裳为难,华宇思虑过后便道:“是华宇的不是了,如此便先告辞,之后有事,便让人传信件过来。” 第二百一十三章找老太傅取经 华宇落寞转身,策马而去,沈风裳看着他的背影,心有不忍地地对慕容四娘道:“娘,你方才说话在也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。” “裳儿,娘知道这些事情,时初都为你兜着,顺着你,但你有时候也得为他想一想,他人虽不在京中,但却免不了因为你的随意,让别人背后挫他脊梁骨,看他笑话,为妻者要给夫君体面才是。”慕容四娘苦口婆心道。 沈风裳虽有些不赞同,却也知道她娘说的也人之常情,只轻道:“娘,我知晓了,日后小心些便是。” 慕容四娘看着她摇头叹气,随着她上了马车,去往太傅府。 太傅府里,虽已入秋,老太傅却依然靠着躺椅,在院里闭目养神,她们娘儿俩进了院子,看到这副景像,怕打扰到他,倒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。 站了二刻钟左右,老太傅依然闭着眼问慵懒地问道:“你们就打算这么站在这里,等到用晚膳不成。” 慕容四娘一愣后不满道:“爹,你原来都醒着呀!怎么不早些出声。” 老太傅睁开眼,不咸不淡地回道:“怎么,是你们来找我这老头子有事,又不是我找你们有事,你们自个儿不出声,还怪起我来了。” 慕容四娘瞪了瞪眼:“行,您老没错,是我们错了,爹,您现在有空吗?” “傻囡囡,没看到你爹我都闲到躺这里吹冷风?”老太傅终于是坐起身,认真地看着沈风裳她们:“你们找我何事,说来听听。” 沈风裳未语,先把手中的稿纸拿上前,递到老太傅手中:“祖父先帮着瞧瞧这些。” 老太傅随意接过,看了两眼,之后便变了眼神,一张张仔细瞧来,最后抬头看着她:“丫头,这些可都是出自你手?” “嗯!”沈风裳轻点过头,想听听他老人家有何高见。 只见老太傅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,最后把东西一收,转身便道:“你且随我去书房。” “是。”沈风裳回答后,便抬脚跟上,慕容四娘也是想随着过去的,却被老太傅阻止:“四娘,你去陪你大嫂准备晚膳吧。” 慕容四娘下意识想反驳,却又想起,这是在自己家里,裳儿跟着爹该是无虑,便道了声是,退出了院子。 沈风裳随着老太傅入了书房,方一关上门便听太傅大人沉声质问:“丫头,你可知,这私造武器是大罪。” “祖父这话说的,裳儿可未说过,这是私造的,我制这东西可是报备过皇上的。”沈风裳淡然解释。 “报备过皇上,皇上他竟然将如此武器放心让你私造?”老太傅显然不太相信。 “祖父,我这造武器之事,确实同皇上报备过,至于为何会同意,怕是皇上他老人家觉得,我一妇道人家,也制不出什么惊人的东西来,便随了我去,此正好随了我的意,没有了司造库的介入,这门手艺我可一人掌控。”沈风裳毫不隐瞒地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,她相信她的外祖父,最终是会明白她的想法的。 老太傅拧眉看她:“此事,时初可知?” “自然知晓,制造的工人,都是他提供的。”沈风裳自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,自然都是靠的时初。 “时初竟然也同意,你们这是要做什么,皇上对你等信任有加,为何还要!”老太傅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讲,意思大家都懂,她的外孙女聪慧到不点都能通的程度了。 “祖父可明白,时初到这个位置,若是再往上可还有可能?”沈风裳不回反问道。 “自是不能,他已是一品大将,再往上乃是皇亲国戚了。” “那外祖可听过,功高震主这词。”沈风裳扶老太傅坐于主位,自己在旁边的位置坐下,怀着身孕,虽还未显怀,站得久了可还是有些受不住。 “你是怕。”老太傅明白,历朝历代,因功高震主而被莫须有罪名杀害的名将,不在少数。 “正是如此,我跟时初都认为,若无自保能力,到时候再叠功绩,下场怕是不会好。”沈风裳直言。 老太傅虽听明白她的意思,但却并不赞同:“当今圣上对你们,并无杀害之意,你们如此作为,是想逼他出手不成。” “祖父,当今圣上是个好的,但是他不会一直保我们,现在的太子到时候会继位,到时候也许我跟时初都老了,可我们的下一代将会如何,同祖父一样,令他们远离朝堂,世代行商?若是他们当中未有一个行商之能,又将如何?”沈风裳反问,自听过外祖父其实是为明哲保身的作为后,她一直都有疑问。 “远离朝堂,未尝不好!”老太傅如是说。 “裳儿可不信,祖父你退得情愿,那大舅他们也退得如愿?他们皆有出士之才,却因为您的明哲保身之令,不得入朝堂,虽然现在他们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却是真的甘愿如此?”沈风裳眼睛直直看着老太傅。 老太傅眼神有些暗淡:“不这样,又能如何!” “祖父,我同时初跟你想的不一样,皇上是有掌握我等生死之权,可在我等未有异心的情况下,若是被猜忌,最后要被屠杀,我们不想除了退就没任何反抗能力,在不违背家国大义的大前提下,我们依然想活得有尊严,更甚至,让皇家之人都不敢轻言“杀”这个字眼。”沈风裳话说得清楚,也听得老太傅心绪起伏。 “可是丫头,这么做风险太大,你的子孙未必担当得起。”老太傅心里有动摇,却并非全然支持。 “祖父,你退了,你的后辈最多有两辈的人享受的之前所带来的方便之路,若是你不在了,表哥他们的下一代又以什么资本去将现在这种生活支撑下支,不还依然靠的他们自己,时初与我的想法便是,我们已经打了基础,后路也都已经为他们指向好了,至于怎么走到最后,都是看各人的造化。”沈风裳不觉得,她这一代准备好的后路,能让她所有的后代都受用,但至少,她把方向已经指明了,若是遇到无能之辈,那也是他们的命,一个人是保不了整个家族人的福祸的。 第二百一十四章是梦是现实 老太傅听罢,只得叹气:“行吧!你们年轻人的想法,老夫跟不上,以后的路你们自己看着走便好,莫一时意气走上绝路。” “祖父放心,我等一定小心为上。”沈风裳见他没有激烈的反对,便已然过关,便笑道:“那祖父看了我的设计稿,可否指教一番。” 老太傅这才拿起稿纸,有些骄傲道:“没想到老夫这身本事,未传到子女身上,倒都传到你这丫头这里,这图纸画得倒是细致。” 得他老人家夸奖,沈风裳略有得意,却未显:“祖父是看出哪里不足来了?” 老太傅把图纸都摊开,问道:“你倒先跟我说说,你现在是哪里出问题?” 沈风裳起身上前,指着一张完整的图纸:“这里,我本想着时初有队千羽军,射箭能力那自是没话讲,却耐何箭羽射出后,重新排箭就要费些时间,就想法如何让箭矢自动补上,又考究了古籍,发现有个蕃外民族,所用的一种弩的武器,又轻便,又方便,我尝试地做了下,发现射程都比我们一般的弓箭要远,只是依然是续箭不便。” 说完,她抽出另一张图纸道:“我就想着,在下而弄个箭匣,弄成一个连弩,这样就能弄出又快,又准,又少了补箭的空档,只是现在这补箭这环,总是跟不上去。” 老太傅听她说完,然后对比了下所有的画稿,最后笑道:“丫头,你这东西设计的倒真是妙,只是这箭匣虽大,里面的箭却排不整齐,这样,它自然是不能补给上去,你若是在这里把这匣子稍弄小些,弄个环轴,这一支箭射出去后,轴带动新箭羽排到射出口,这样一来存箭量虽不如前,但连发六箭该是能行,你觉得如何。” 他这一说完,沈风裳便拿起他书桌上的文房四宝,开始画起来,一会儿,一副新的稿画便出来,她举着稿件放到老太傅眼前,期待地问道:“祖父说的可是这样?” 老太傅看后,直捋着自己的胡子点头:“嗯,我们家丫头果然是有才之人,这就差不多了,只是这制造的工匠技术得好,这转动的切口必须要对好,不然关键时候卡住那就要出事。” “嗯,祖父放心,时初找的可都是高手。我也会让人试验过后,才会投入实用。”沈风裳没想到,这事儿真的会在外祖父这里就能解决,当下开心地笑着,一边收着图稿。 外面慕容四娘敲门:“爹,你可是说好话了,快出来用膳了。” “莫催,这不还未讲尽兴么。”老太傅还有很多事情,想跟这个外孙女聊的。 “那可不成,爹,您兴致高了,可不能饿着您的曾外孙,裳儿可是有身子的人,饿不得。”慕容四娘不同意。 老太傅看了一眼门,最后只得道:“爹晓得了,这便出来。” 然后背着手,率先出的门,在门口还遇上了大儿子,停住了脚步,等着沈风裳出来,被慕容四娘拉走后,直对大儿子道:“可惜了,可惜了!这么好的丫头。” “爹,你在那可怜什么。”慕容老大疑惑问道。 “你看裳儿那丫头,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呢,这要是我们慕容家随便谁把她娶回来,现在她就是慕容家的人了。”老太傅内心直喊可惜。 “爹,你怎么又提这事,裳儿不嫁慕容家的孩子,不一样是你外孙女,怎么就可惜了。”慕容大老爷对他爹最近的举动,表示很无语。 “你懂什么,这丫头深藏不露啊,懂的东西可不少,而且还能生养啊,你说,你说我们家这几个小子,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曾孙,什么时候啊!”老头边说还边狠拍慕容大老爷的后背,表示很气愤。 慕容大老爷哭笑不得地随他打,等他打腻了自然会停下,且这打着也不疼。 晚膳,沈风裳也不知是不是最近以来,烦恼之事解决了,胃口出奇得好,吃了两大碗饭,只看得慕容四娘万分担忧,这不吃就什么都不吃,一吃起来就这么夸张,可别吃出毛病来才好。 酒足饭饱,沈风裳未做停留,便回了将军府,喊来陈管家,把之前备好的工匠叫了过来,连夜把图纸分给他们看,还找了位打铁的,自行加了个弹簧道,想看看之后的效果。 半个月的时日,工匠便给她做出了十几个连弩,加了弹簧道的结果,穿透力好到那些常年射箭的暗卫都吃惊,只是这后锉力太大,容易伤到手腕,沈风裳又每人给他们制了皮的护腕,看到如此的威力,甚是欣喜地给自己留了一把。 陈管家看着这些连弩,眼睛都亮了:“夫人,这东西若用来作战,那真是如虎添翼了。” 沈风裳看着这些东西,听罢点了点头:“陈家管,找几个功夫好些的暗卫,让他们摸准了这东西的习性,好好练习后,带着这东西派到时初身边。” “哎!知道了夫人,老奴这便去办。”陈管家激动不已,他们的夫人,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,这连弩怕是司造库都未必制得出来,夫人还加了那什么弹簧道,不用懂内力的人,竟然都能射穿墙壁,太不可思议了。 这一晚,沈风裳睡得格外香甜,梦中还觉得时初回来了,她正扑在他的怀里,安心不已。 突然她觉得不太对,这怀抱未免地太真实了些,心下一惊,眼睛睁开,发现屋里竟然点起了烛火,她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面前的人。 半天才张了张嘴道:“时初?” 时初温声道:“醒了?” 这下沈风裳可真的是完全醒来了:“时初,你怎么回来了?” “本想就来看一眼的,没想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。”时初有些无奈,都怪自己本来就想看她一眼的,结果最后还是忍不住抱了一抱,没想到还把人给吵醒了。 “你还要走的?”沈风裳有些不舍道。 “嗯!此次红川城战事告一段落,我也放心不下你,乘着汇报的时机,扮了信使回京,回来看一眼你,马上就得启程回去了,之后要收回东临,怕要更久时间才能回。”说完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。 第二百一十五章将军回来给夫人找场子的 沈风裳抬头看他的眼神:“怎的?” “我不在京中,这里所有的事情,都将由你一人承担,苦了你了!”时初叹气,尤其在听到陈管家跟他报告的那些流言蜚语之事,她该是委屈的。 沈风裳癫怒一瞪:“时初说的什么,此事错不在你,且我并不在意,口舌长他人之身,又非我辈能左右,无关痛痒,何以介怀。” 时初点头:“嗯,话虽如此,我却不想你无端受屈,明日该有转机,你且好生等着,我这来的时辰已然不早,你且保重。” 说完起身,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,就要转身离去。 沈风裳拉住他的手:“你且等等。”时初疑惑转身看她,只见她起身,披上外裳走到了柜门处,柜门拉开,从里头拿出一件锦帕包着的东西,递到他手中:“这个你拿着,我本想留着做个纪念,你既然已来,便拿着防身。” 时初打开,见里头躺着的正是她新造出来的连弩,外型小巧精致,看起来并未有陈管家说的那般夸张:“这?你留着自保便好。” “这东西,我留着也不便带出门,看着小巧也是占地。”她推拒:“且让你瞧下,我用你的铁矿所制的东西,可比花黎那生铁银针有意思。” 时初翻看手中的东西,细究了一番:“虽未曾使用,却亦听陈管家说过,裳儿总是能给我惊喜。” 这之后,沈风裳便教他使用方法,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也简单明了,时初也一点便通,不过一盏茶时间,便教会于他。 “裳儿,我不便再久留,此次分别,不知何时能聚。”随即抱了他一下,推开转身跳窗而去。 沈风裳见人已离去,怀里余温未散,只得一夜无眠。 次日,沈风裳还是早起,坐在铜镜前,看着眼下虽有些暗影倒也不显憔悴,大概是看到时初安然,心里有些松懈之感。 门外,响起敲门声,她起身去应门,门吱呀一声打后,她见到了久未出现之人:“杏芳?”沈风裳眼里有些惊喜。 “夫人,杏芳回来了!”久未谋面,杏芳看到她的当下,眼睛都起了水雾。 “这丫头,怎的看到我就哭了,莫不是不愿回来!”沈风裳借机调笑,使得杏芳嘟嘴。 “夫人,你还是爱捉弄杏芳,奴婢想死你了。”若非记得主仆关系,杏芳是想要拥抱一番的,终究是受化已久,未曾放肆。 她的身后,成义上前一步,作揖复命:“夫人,受将军之命,送杏芳回来照顾于你,属下便先回边境,就此别过。” 沈风裳奇怪地看着他们相处的方式,以前他俩虽然每次网页都会吵上两句,现在虽不吵了,但各自都不看对方眼睛,知道杏芳的性子,有些事情就是个闷葫芦,便拉过一边的成义道:“你们这是怎么回事!” 成义似为难,又有些无奈叹气:“夫人,你还是帮我好好劝劝她吧,你家丫头的脑子主仆思想太牢固,属下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然后说完,转身便离开了。 见他离开,沈风裳只得回头找杏芳,谁知她话还没出口,便被杏芳的话给噎了回去:“夫人,旁的奴婢现在不想多考虑,待夫人生了小小姐或是小少爷,再来管奴婢的事情吧。” 说完,便入了房间,给她收拾穿着之物去了,沈风裳只得摇头,此事,还是等她静下来,再说好了。 府外,锣鼓喧天,还兼着鞭炮声,沈风裳正梳着头,对外面的声音倒是充耳不闻,倒是杏芳好奇道:“夫人,你听外头,这等热闹,莫不是旁着有人家成亲?” 沈风裳闻罢,淡然道:“这旁着人家都无成亲之龄的公子、小姐,应当不是成亲。” 说话间,发髻已梳好,沈风裳站起身,看着她笑道:“你既有好奇之心,可前去一探,如何!” “夫人,奴婢只是听着有意思,并未要一探之意,这便陪你去用早膳。”杏芳未同意,而是扶起她,便往东边膳堂而去。 只是门方一打开,便见陈管家迎上前来:“夫人,快去前厅,迎圣旨。” 沈风裳倒有些诧异了,想必那锣鼓炮声都是冲自家而来,奇道:“陈管家,可知圣上是何旨意?” 陈管家笑道:“这老奴着实不知,只这又是锣鼓又是鞭炮的,怕也坏不了事,夫人前去迎着便是。” 沈风裳心想也是,若非好事,燃着炮烛就有些怪了,当下冲陈管家问道:“这要迎圣旨,陈管家看我这身可是合适。” 陈管家看了她一身装束,垂云髻,流苏钗,着紫色流仙裙,外罩淡紫色披帛,绿松石耳坠,还描了淡妆,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打算出门的,这华贵不足,却也优雅娴静,便满意地点头道:“传旨公公言明是将军夫人接旨,未说是诰命夫人接旨,所以夫人这身,倒也不算是失礼。” 沈风裳笑着点头:“那便好,我这还真懒得再去换一身,如此,陈管家你便在前头带路罢!” “哎!”陈管家作揖后,直起身子,便在前头带路。 方至前厅,沈风裳一看厅中的阵仗,倒有些了然,这怕是要赏赐了,传旨的竟然还是小六子,便暗自镇定,上前便要跪下接旨,却被小六子喊住:“夫人站着便好,皇上发话了,夫人现在身子不便,即便是坐着接旨,小的都不得有异议。” 沈风裳身子了顿,便直接行了礼道:“如此,那臣妇便谢过圣上。”便起身退后一步站定,却也真的不敢坐着听旨。 各方站定小六子便开始宣读圣旨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朕闻战报,护国将军章时初,以二万之军,战退七万敌军,实赖肱骨之能臣,素闻家有贤妻,将军有后,朕甚慰之,特赐玲珑玉如意一对,玉珊瑚一对,月白流金花瓶一对名贵药材若干!钦此!” 第二百一十六章谢恩 小六子一口气报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赏赐,听得府里头的奴仆都张目结舌,这么多赏赐都是要给他们家将军与夫人的,皇上这是要把国库给搬出来了吧! 其实不外道皇上如此大方,为了给夫人壮声势,时初昨日可是偷捐了不少的私产,外头那些流言,若是制止那是治标不治本的,只有这边声势越大,越能给沈风裳正名,连皇上将军自己都如此重视的孩子与夫人,哪里会是市井中传说的,那等水性扬花之人。 子报完,沈风裳接过圣旨,便道:“小六子公公,可要喝杯茶水再走。”而按照惯例,陈管家也未忘记往他怀里塞了包银两。 小六子懂得这些规矩,不推不拒地收下,笑道:“夫人,若无事,可否现在便随奴才入宫谢恩,皇上那可是想着见夫人一面,说是有话与夫人说道说道。” 陈管家在沈风裳身后小声道:“夫人,外头已经停了宫里的马车。” 这是不容她拒绝之意,当下沈风裳扬起嘴角回应:“皇上如此大手笔,臣妇若是不急去谢恩,倒有些不是了,如此,便请公公带路。” “那,夫人这边请。”小六子带着笑意,做了个请的手势,沈风裳顺其抬步往外走。 府门前,来了不少看客,大家都冲着这浩大的阵势,来看热闹的,眼看着那一整排的好东西进入将军府,心里不免羡慕又忌妒,进而又在评论着,都说这位将军夫人突然得子,怕是将军做了乌龟亦不自知,却不成想,这才几天,将军战胜,皇上安排了这么大的排场赏赐,摆明着就是给她正名,想那些传言,怕都是空穴来风罢了,此时众人对沈风裳早已没了当初听那流言时的不耻,而是羡慕不已。 皇宫来的马车外,成雪早已站在旁边候着,见着她便笑道:“夫人,将军给了信,让夫人不必担忧入宫之事,还有其它事项,待奴婢一会在车中为您细说。” 成雪的话,让沈风裳像吃了颗定心丸,当下便再不拖踏地登着脚凳入了马兜,车中,成雪告知,那些赏赐,有八成乃是将军私物,所以交待她待会见了皇上后,可提高底气。 沈风裳这才了然,昨夜时初所说惊喜,确实是大手笔,以皇帝之手,给自己正名,也亏了他的心思。 入了宫,她也被安排坐着轿撵去的大殿,这是宫里一般等级的宫妃都得不到的待遇,让宫里的一些宫女都红了眼。 大殿中,皇帝坐在上位,见了沈风裳未先出声,待沈风裳行过礼后,他才道:“沈氏,你可知朕今日特意在这议事殿召见于你,可知何意。” 沈风裳不疾不徐,淡淡轻伏身子回答:“臣妇乃内宅妇人,圣意臣妇不敢揣测,还请圣上明示。” 皇帝突然一拍扶手:“大胆沈风裳,竟然敢说不敢揣测圣意,你是拿朕当傻子看吗!” 虽然不知这皇上突然的火是从何处来,沈风裳却也未曾被吓到,而是继续用那冷静的态度轻道:“臣妇惶恐!” 看她这样子,皇帝有些被气笑了:“你惶恐,我看你是胆子最大。” “臣妇不悟,请圣上明示。”沈风裳回道。 “你跟朕说说,那连弩,是个什么意思。”皇帝眯眼打量她,这女子,竟然跟他报备时只说弄一些小玩艺,算是武器,所以他便随便她折腾了,量她一个女子也闹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,却不曾想听到暗卫来报,她制的连弩不仅可连发箭矢,而且力道大到可穿墙而过,这等武力,他的司造库都还未曾研究出来,这让他怎能不跳脚。 听他如是说,沈风裳倒也真的淡定下来,本来在院中试器物时,也有想过皇帝有暗卫在旁,本就未做瘾瞒之心,之前虽有不公开之心,却又想到,这东西迟到是要派上用场的,与其到时候再暴出来,被皇帝起疑心,倒不如早早就交待出来,也省得日后惹出祸事来。 “原来皇上说的是此事,那圣上倒是冤枉臣妇了,那器物,本就只造了十件,那生铁与工匠皇上您未提供给臣妇,臣妇找的都非精顶之艺工,多的也造不出来,皇上当初也是抱着看臣妇出丑之心来的,臣妇哪敢献丑。”沈风裳说得轻巧,可不就是暗着说皇帝,你工匠材料都未提供给我,明摆着是想看我笑话的,我这虽然做出东西来,也只做了十个,我也不瞒你,你生的哪门子气。 “你倒是伶牙俐齿。”皇帝被她说的,也有些哑口。 “不敢,臣妇只是实话实说,东西呢,臣妇已然做出来了,皇上若是觉得它碍你的眼了,回头臣妇收砸了便是,当不得您如此上火。臣妇现下经不得吓。”有了时初给的底气,她倒是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。 皇上觉得,这俩夫妻真是越来越不给他面子,当下便讪笑道:“朕并非此意,朕只觉得,当初真还是小看了你,这东西,可有图纸?朕也想让司造库造些出来。” 沈风裳笑道:“原来皇上是看上臣妇的拙作,正好,臣妇身上带着原图,皇上想要,臣妇双手奉上便是。” “你倒是识趣!”皇帝见她如此容易就交上图纸,心情颇好。 “皇上面前,哪敢不识趣。”沈风裳低声咕哝,未被皇帝听清。 正事已解,皇帝闲心一来:“今日朕所赏赐之物,可是瞧得过眼?” “时初所选之物,自然是深得我心。”沈风裳笑眯眯地回答。 皇上被她这看得内心真翻白眼,笑骂道:“那小子,还早早与你通过气了,真是小心眼。” “皇上,将军只是怕臣妇突然收皇上这么多东西,心里的负担,所以才提前告知一声。”沈风裳解释着。 “得了,你们夫妻俩,越来越串通一气,朕这婚赐得,也不知道幸还是不幸。”皇帝很不满,这一个时初对他时不时来些扎心的话,现在又多一个沈风裳。 第二百一十七章太子不对 “臣妇打心底里,叩谢皇上这场赐婚。”说完还真的下跪给他磕了个头,事实上是真的要感谢皇上这位红娘,让他能嫁于时初,得到这一世难求的良缘。 刚才这般生气都未让她下跪求饶的,这突然这么正经八百地给他磕头,皇帝突然有些别扭,摆手道:“行了,行了,你赶紧起来吧,回头时初知道你这又跪又磕的,又要整些麻烦事让朕处理了。” 沈风裳起身,突然觉得,这位皇上,确实是个有趣的人,若非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,她倒真想结实这样的朋友。 “你想不想看下康儿,朕正要去,要是无事的话,可随朕一道。”知道沈风裳与沈宣宜的情谊,方才那般放任,何尝不是有这层关系在里头,以后康儿说不定还要靠他们夫妇保着,便起了心思邀她看人去。 沈风裳也许久不见司宜康,是自己升为母亲后,更加疼惜这过早逝母的侄儿:“承皇上不弃,臣妇自当跟随。” 路上,沈风裳突然想起小六子,便问道:“皇上身边的阮公公怎的未见,今日宣旨的可是小六子公公呢!” 皇帝听罢:“阮墨那个老货,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,这突然地就生起病来,正好,小六子是他认的干儿子,朕便派他去了。” 沈风裳点头,突又想到:“臣妇记得,这小六子公公前些日子不是随了太子殿下?” “是啊,确实是太子的近侍,反正朕这皇位迟早是太子的,让小六子先熟悉一下庶务,也未尝不可,这还是太子主动提及的。”皇上无心地回答,却让沈风裳眯起了眼。 “皇上,臣妇若未记错,这太子殿下似是无心继承皇位,是以,这突然让小六子熟悉庶务?”沈风裳心里疑惑更大。 “你这话何意?”皇帝也听出了不对来,当下有些急声。 “皇上,可否让臣妇问下小六子几句话。”沈风裳指着前头带路的小六子。 得了皇帝的点头,沈风裳快步上前,叫住小六子:“小六子,你暂代阮公公之务,是太子殿下主动提起的?” 小六子笑着点头:“自然,若非太子殿下提及,小六子哪有胆去接总管之事,不嫌事儿大不成。” “太子殿下最近可有何不妥之处?”沈风裳表情严肃,看得小六子都觉得事态不轻。 “未曾不妥啊,太子殿下还是如往常般,上学下课,与皇上吃午膳,与小皇子玩乐一番。”小六子仔细回想着,觉得并未有何不妥,却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,只是未找出症结。 沈风裳却是听出了不对:“连听到皇后娘娘母族做错事,下狱也未曾有改变?” “嗯,太子殿下说,那是他们自己做错事,下狱乃是他们纠由自取,所以并未有异。”小六子记得这话题他是问过的,太子殿下是这么回的。 “那皇后娘娘一病不起之事,他也无动于衷?”太子殿下虽无心皇位,但一向良善,纵使之前受皇后娘娘所迫做些不喜之事,也不会有仇恨之心,这皇后母族下狱,皇后本身一病不起,身为皇族继承人,也不是傻子,不可能不懂其中之意,他却未有任何改变,那就不是个正常的事情。 “嗯,太子殿下没有任何改变。”小六子也开始觉得有问题。 “小六子,现在这个时辰,太子殿下该去哪里?”沈风裳有着不好的预感。 “现在应该是在皇上的偏殿里,逗弄小皇子玩儿呢。”小六子这些日子对太子的行程也算是了如指掌,未想便回答。 沈风裳心道不好:“皇上,可否快些去偏殿。” 皇上心里虽不愿相信太子会伤害司宜康,却也不敢大意,亦不想让暗卫解决这事,当下运气内力,嗖地一声,轻功飞越过御花园,一到偏殿,迅速以脚踢开房门,却见到不敢相信的画面,太子司君华拿着一个黑黑的蠕动的物体,小皇子的手臂衣衫被拉高,那蠕动的物体正放在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,慢慢地胀大。 皇帝大喝一声:“华儿,你在做什么。” 司君华忽听这声喝,赶紧跳离刚才的位置,有些惊慌地叫道:“父皇!” 皇帝没空理他,拿出匕首快速划过小皇子的手臂,那东西被划离后,满是鲜血掉落在地,细瞧才发现,这是一只体型肥大的水蛭。 皇帝大怒,一抬手,便想打上太子,却见太子眼泛泪光,直直地叫道:“父皇,儿臣、儿臣!” 此时,小六子与沈风裳也已赶至,看到皇帝出手,赶紧叫道:“皇上,手下留情。” 皇帝其实看到太子那样子,就没打算再继续了,只是用力收回手,哼了一声:“你太让朕失望了。” 沈风裳上前查看了一眼小皇子,发现这么大动静,他依然安睡在摇桌上,甚是好奇地转头看向太子:“太子殿下,你莫不是给小皇子下了什么药?” 太子摇头:“没有,我进来时,他便睡着,然后、然后!”太子突然说不下去了,他刚才确实是想拿水蛭吸干他的血,他是真的有想杀了这个皇弟的。看着自己的手,太子自己都有些抖。 皇帝就这么冷眼看着他,心痛道:“我该明白的,身为皇家人,你又是皇后亲身以皇帝的姿态教导出来的,朕怎么会傻到相信你的良善,是朕自己过于天真了,当初你那近侍为你挡刀,你那无动于衷的表现,就该看出,你并非所表现出来的那般。” 太子有些惊慌:“父皇,儿臣,儿臣不是那样想的。”他其实听到这个,心底也是骸然,父皇说的没错,小洛子陪着他一道长大,为了自己丢了一条命,他是真的没什么感觉,只觉得那是他该做的,自己是主,他是仆,长期以来,先生与母后都是这么教的,他们为自己身死是再正常不过的。 皇帝让人招来了太医,为小皇子检查过后,发现只是中了点迷药,还有些体弱外,倒没甚大问题。 第二百一十八章假小六 沈风裳放下心来,亦不想看皇家间的内斗,她只想把心中的疑虑弄清楚:“太子殿下,臣妇且问你,这水蛭在宫中应当难寻,你是从何得来?” 宫中,水塘之类的都有专人定期清理,这种有害性的东西不该在宫里出现,太子是储君,也不可能亲自去寻这东西,怕是有人故意提供才是。 “这,本宫应承过那人,不会把他交待出来的。”太子深思,觉得诚信为上,并不据实交待。 沈风裳看他这样子,忍不住冷笑一声:“殿下,你可知你的这一行为,正在危害来仪的江山社稷吗?” 太子突然站起身,盯着她叫道:“你这妖妇,危言耸听!” 这突然来的情绪变化,让沈风裳眯起了眼,却不急着点破:“殿下说臣妇危言耸听,那臣妇且问你,若殿下今日杀害幼弟成功,皇上怒起废你太子之位会如何?” “本宫早就不想这太子之位,废便废了,又能如何。”太子高声回应,让皇帝等人侧目。 “殿下说的倒是轻巧,皇上膝下只有你与小皇子两个孩子,若小皇子不在,您又被废,这皇位无人可继,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若是皇上百年之后,这江山该有谁来继承?”沈风裳逼近他,仔细看他的变化。 只见太子表情虽有,却眼神木纳,又问:“若所幸,皇上为了后继有人,不治你的罪,那前朝那些臣子又不愿认你这杀幼弟之君上位,又该如何?” 太子理直气壮道:“不还有小皇叔吗,他是父皇的兄弟,且文韬武略未必在父皇之下。” 他话一说完,沈风裳便抬手劈下,太子软倒在地,她回头同皇上道:“皇上,殿下的情绪似乎不对,避免之后再出什么乱子,臣妇斗胆将其打昏,望皇上见谅。” “你这何意?”皇上在旁也是看出了不对劲来,华儿说话一向温文尔雅,且就算他对别人生死不太在意,但那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太过奇怪。 “臣妇早些间,听时初提过,当初大殿之上,左御史大人也是这样,性情古怪,眼神木纳,行动正常,当是受了迷幻之术,臣妇刚才就近观察过太子殿下,发现其也是这症状。”沈风裳道出心中所想。 “如此,你可有法子让华儿回复正常?”皇帝明白过来,华儿怕是被人牵制了,赶紧让人传令下去,若今日之事有人外传,定斩不饶,皇家互相残杀之事,当不为外人道。 “这,臣妇无能,且当日那左大人是我表哥慕容言所治,臣妇心想,也只能找他还解决了。”提起慕容言,沈风裳也有私心,东临沦陷,却未曾听到慕容言的下落与动静,大舅母虽未明说,但看得出来,她是心焦的,这方也能借助皇上的势力,把言表哥接回来,也算是好事。 御医上前也把过脉,之后便摇头直言:“皇上,太子殿下中的迷幻术可能来自外力,臣未能觉察出来有何不妥之处。” 皇帝皱眉:“麒麟卫,速去带回慕容言。” 见皇上吩咐已下,沈风裳才道:“皇上太子殿下受蛊惑不假,但其内里当是真有怨恨才会被人利用,之后还请皇上寻了机会开导一番,另那人能把手伸到皇宫,神不知鬼不觉的,这宫里怕是早有内应,皇上该斟酌着,是否要对皇宫进行一番清理。” “此事,朕自有决断,今日幸得有你在,现在你先回府,其它事情暂由你考量。”说完皇帝摆摆手让她离去。 沈风裳也知道后宫之地,并非久留之处,倒也不再多言,迅速退去。 路上,小六子为她引路,待到无人假山处,沈风裳才沉声问道:“小六子,方才是你故意引我注意起阮公公不在的事情吧!” 小六子顿住:“夫人?” “还有那些回话,也是你故意如此郑重地说话,太子殿下未有任何改变,实际上就是想让我去看他动手的事情,好抓太子个现形对吧!”沈风裳冷眼看他,眼里都是怒气,她不喜欢这被人利用的感觉。 沈风裳上前,一把抓上他的肩膀,却见小六子一个回转,身子压低,错过她的这一抓,眼里露出阴狠,挥掌向她拍来,沈风裳机警向后退挪三步,冲小六子身后的人喊道:“成雪,抓住他,生死不论。” 早就候在假山处的成雪听令,提剑上前,挥洒而来,只见小六子抬手为刃,竟徒手挡下她的剑身,正当成雪惊奇之际,却听沈风裳叫道:“成雪小心,他手上绑有利刃。” 成雪心里顿松,方还以为这人内力好到可以血肉之躯,挡她的锋剑,却原来是有东西挡下,不过也不敢太过大意,当下拼尽了全力,而小六子对打在一起,剑刃一起激起了些许火花,沈风裳自知现在身子不便,早早便退到一旁,眼尖地发现不远处,有个白色的身影。 “华宇,帮我抓住这小子。”沈风裳不客气道,当初华宇说过,认她为主的,此时不用,更待何时。 华宇不愧是暗卫中的高手,只见他飞身过来,速度快到让人看不见身影,格开成雪,没三二下,便已点了小六子的穴道,见人已经被制住,沈风裳才上前道:“华宇,谢谢了,我先带此人回府,真正的小六子,就麻烦你去找出来了。” 华宇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假的小六子,虽有疑问,却也不再多言:“我这便去,告辞!” 自被慕容四娘说过一通后,华宇去请教了他娘,也被他娘骂了一通,方知,自己之前的行为过于随意,伤害到她了,现在便是连过多的话都不敢跟人说,生怕又让她被人所诟病。 沈风裳倒也不在意,这世上估计也就时初的态度,才能让她有所感觉,她对华宇的深交还远不及成义他们,自然是没怎么感触,倒是一旁的成雪,看着华宇那深皱的眉头,心头好笑,夫人啊,怕是不知在何时,又开了朵桃花,只是她这个枝,并未注意到。 第二百一十九章接下来要干什么 她也不想多说,本来夫人跟将军才是一对,她不懂最好不过,当下拉着假小六子,三人大摇大摆地出了皇宫,坐上随风赶来的马车,一路速度略快地回了府。 一回将军府,便把此人带到了暗牢里,绑到了十字木架上:“随风,把他的人皮面具给撕下来。” 随风上前,在他的耳后根寻了一遍,看到了一处细微的贴痕,手指一捏,撕拉一声,人皮面具应声而落,此时的人,脸是陌生的,不再是顶着小六子的脸皮。 “你,你是如何发现我不是那个小太监的。”假小六措败地问道。 沈风裳上下打量了他后,未回签,而是用眼神示意随风上前:“帮查看一下他的腿骨。” 随风上前,陡手用力捏着他两条腿后,起身:“夫人,有断骨痕迹。” 猜测遭到证实,沈风裳满意地笑道:“我是否该喊你一声林织造,林大人!” 林织造一听,不可置信地看她:“你,是如何发现我身份的?” 此时的沈风裳倒也不藏着掖着,好整以暇地搬了张凳子坐下:“自打你入我府里宣旨,那眼神四下打量的样子,就让本夫人感觉到不对,虽然你那打量的眼神带着些许小心,但很可惜,本夫人还是注意到了。” 林织造不语,他当时也只是那么瞟了几眼,没想到就被她发现了,这女人眼睛可真毒。 沈风裳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接着道:“还有一点,本夫人早就被皇上恩准,除了宫里的娘娘或是皇上本人,皆不用跪,我就那么一动作,你便上来要扶,还说什么皇上特意给了恩典之说,也太过了,且本夫人当时就注意到你的双手,虽做了处理,却不知,小六子的指腹有老茧。” 林织造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双手,却发现被反绑在身后,不知道她说的真假,不过现在知道真假也无用不是:“若是你这之前就已经发现我是假的,为何随我入宫不当着皇上的面拆穿于我。” “本夫人只是想知道,你们到底有何目的而已,直到你明着暗示阮公公不在的事情,我才猜出一些门道来,当然事情也是随了你们的发展而来,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,小皇子未被除去,太子也未被皇上处置,你是否有些失望。”沈风裳说着,调整了一下坐姿,笑着看他。 “那为何这之后,不将我交于皇上。”林织造对于她的细致,现在是真的佩服,但却不明白她最终的用意。 “嗯,其实也没什么,只是你应当是施幻术的人,太子殿下本来还算正常,却在你进来后情绪一下子就转变过来。”沈风裳用的是肯定句,而不是疑问,她已然确定林织造就是那个用幻术之人。 “是又如何,你把我抓来是想让我给太子殿下解开幻术?”林织造不明白,若是这样,她不应该当时就把自己交给皇帝,让自己解了太子的术才是。 “幻术,我言表哥就会,且我听说有的幻术,若是施术者死了,术就能解,所以,怕你到了皇上那里,直接就被灭了口,就不好玩了。” “何意?”林织造被她绕糊涂了。 “我的人找不到言表哥,皇上肯定知道,若是你给太子解了,皇上不派人找他怎么办,所以我才特意找了无人的地方抓了你,这样就能让你活久一些,待言表哥回京,你就没用了,你想怎么死,本夫人都成全你。”事情解释完,沈风裳有些困意,起身打了个呵欠。 “随风,他的命先交给你了,可别让他早亡了,本夫人去歇息个把时辰。”说完便与成雪一道步出了暗牢,随风为了安全起见,直接就坐到林织造的前面,盯着他。 暗牢外,成雪看着有些困意的沈风裳:“夫人,你今日可是涉险了,若是被将军知晓,又该气着了。” 沈风裳闻罢,讪笑道:“你若不说,他定不会知晓。” “夫人,此事,怕是不能如你意,奴婢可是会尽数告知于将军。”成雪不买账,直言不替她保守秘密。 沈风裳这时就不满了:“我说成雪,你是站在哪头的,刚才不还配合着我,现在就想要卖我。” “夫人,当初是形式所迫,成雪还是站你这边的,只是这冒险之事,我还是赞成将军的,您呀!有时候就会乱来,以前还好些,现在你可是双身子的,必须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上。”成雪义正严词。 沈风裳一下无言,又转而问道:“沈风月那头,最近可有动静?” “她自上次之后,倒是安静了不少,我也偷偷带人去给把过脉了,胎像也是稳的,不知夫人这般努力保她的胎,是要做何?”说到沈风月,成雪亦有了疑问。 “沈风月肚里那孩子,是沈天枫等人的富贵路,而沈风月这人,应是谢姨娘的软肋,现在她该是寻疯了吧!”沈风裳轻笑道,声音里带着嘲讽。 “嗯,最近沈府确实有些不安静,奴婢按照你的吩咐,把沈风月怀有成王孩子的事情透露出去给沈家老夫人,她最近都未有空来找夫人麻烦,沈府里,现在倒是一条心了,都想尽办法在找沈风月呢。”想到沈府的那一大家子,成雪就有些不屑,明明都跟夫人是一条血脉的,怎的就如此不同。 沈风裳略思量一番,便对成雪道:“想个法子,把谢姨娘引出来,她与花黎关系不浅,时初现在跟花黎对立,莫要从她这里出什么岔子,先把她给收了。” 成雪不解:“谢姨娘?她虽然是花黎派来的奸细,可就她的身份,只是那闲王的棋子,能做出什么对将军不利之事?” 第二百二十章培养杏芳 “有些事情,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,若是突然冒出个意外,那便不太好解决了。”沈风裳不想有意外,且,谢姨娘与她,也不是好相与之人,收拾她,并不冲突。 看成雪依然有疑惑,沈风裳便捡最简单的事情来说:“若到时,时初收复花黎,却被暴出他的岳父府里,有花黎的奸细,虽然我与沈天枫已经断了父女之意,却不防那些颠倒黑白之人,拿这事找突破口,到时候一顶通敌叛国之帽扣下来,不死也要剥层皮。” 成雪虽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,但是夫人既然有这层考量,那谢姨娘也不像什么好人,收拾了便收拾吧,所以她应了声好,便送沈风裳回了屋,而去办这件事情去。 沈风裳是休息够了,才想起杏芳这丫头的事情,这起了身,接过她端来的补汤,一口就下:“杏芳,说说,你跟成义之事,本夫人现在有些闲情。” 杏芳一听,尴尬地收回碗道:“夫人,这事儿,您说别管了,奴婢不想提。”然后转身便起走。 沈风裳上前拉住她,拖到一旁的凳上坐下:“不成,成义是将军的好兄弟,他托本夫人的事情,本夫人不能不管。” 见杏芳未说话,沈风裳试探的口吻问她:“你跟我说实话,你是不是看不上成义!” “没有,没有夫人,奴婢哪能看不别人,是奴婢配不上他。”杏芳这话倒是回得挺快,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入夫人的圈套了,赶紧闭了嘴。 沈风裳叹了口气:“杏芳,你是否在为自己是奴藉这事担心,夫人我能让花嬷嬷去了奴藉,自然也能去了你的。” 杏芳为难了一阵,最后还是说道:“夫人,奴藉与否,奴婢都配不上成大哥,他虽为将军的侍卫,却也是军中的副将,有头有脸的人物,奴婢打小就是伺候人出身的,他应该配更好的姑娘,一般的官家小姐也是配得起的,哪里是奴婢能肖想的。” 沈风裳想了一会,如果说成义不介意这种话,她应该也能听成义自己说过,应该不会领情,且成义是有功名这事不假,若非要说她配得上,那也有些过了,最后她道:“杏芳,明日起你便不用来伺候我了。” “夫人?你不要奴婢了?”杏芳一听,不用伺候夫人,那还得了,夫人该不会因为成大哥的事情,嫌弃她了。 沈风裳笑看她:“嗯,不要你了,我得找个新的婢女来伺候,你啊,以后可不是我请得起的。” 杏芳被她一吓,“砰”的一声就跪下了,哭着求道:“夫人,你别不要奴婢,奴婢保证以后都不跟成大哥说话了成吗,奴婢不想离开你!” 她这么一下,倒把沈风裳给吓了一跳,赶紧拽起她道:“唉!夫人我说笑的,明日我送你随帐房先生去学看帐去。” 杏芳愣了一下,看她:“看帐做何?” 杏芳随沈风裳时日久了,识字也懂些音律,相对于一般人家的丫环,算是有见识的:“你且随了帐房先生去看帐,待学得精了些,夫人我送你去手下的铺子里做女掌柜的,之后就看你自己努力,若是做得好了,做得了大掌柜,到时候就配得上你的成大哥了!” 杏芳听罢,有些惊喜又有些为难,最后还是慢吞吞地道:“夫人,奴婢的事情,不急,奴婢还是先照顾你比较重要,将来还要替你带小公子、小小姐呢!” 沈风裳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,看她明明一副很想去学的样子,还要为自己考虑,当下也有些不舍,不过杏芳跟其它的奴仆不同,她是跟着自己长大的,若说直些,只怕她比沈风月更像自己的姐妹:“得了,我是将军夫人,找个人伺候还怕找不到,不需要你为这事操心,我娘给我的陪嫁铺子,那些掌柜的都被沈天枫收买了,被我辞退了,剩下的几个,也没什么能耐,你早些学好,早点为我打点上下才是正事。” “夫人找将军借些有才之人不就行了!”杏芳耿直回应。 她笑道:“那可不行,哪里什么事情都要将军出马,夫人我也要留些私房钱才行,若是生了个姑娘,我好给她留些嫁妆,临了也好说是娘亲给准备的。” 杏芳只道她是想给以后的小小姐留体面,将军的私产怕最后是要给小少爷留的,所以当下就严肃回道:“夫人放心,杏芳一定好好学,将来好好管理您的铺子,定不让它亏钱。”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,像是使命感挺强,沈风裳也不多做解释,杏芳这丫头是单纯了些,好在有强烈的责任感,不求她有大作为,只愿她能找回些自信便好。 杏芳这事算是处理的差不多,只是她若走后,这伺候之人也是少不得的,便请了陈管家,找人牙子送些奴婢好挑选几个。 陈管家应下后,当日下午,便有人牙子领着十向个丫头上府里,沈风裳安排她们在前厅的假山处候着。 假山处,一石桌边,沈风裳着淡蓝白条的衣服,悠闲地嘴着茶,让陈管家先挑出几个顺眼的,之后再自己订。 陈管家在二刻钟后便选好了六个丫环,让她挑选,成雪站在沈风裳的边上,给她又满上一杯暖茶。她喝了一口微抬头看着这几个丫环,突然眼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微愣了一下,便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:“林延玉?林小姐?” 其中虽是丫环装扮,却穿着比她人考究的女子上前,只见她扎着豆蔻髻配竹青发带,耳戴一对银镶珠耳环,上身着紫棠束腰短衫,下着同色系素绢百褶裙,外套着木兰青缎外套,身板挺直,头低垂着上前,低身行礼:“夫人,奴婢现名小玉,小玉见过夫人!” 沈风裳看着起了兴致,这林延玉自之前公堂对薄后,她便未放到心上,时初说已经帮着处理了,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,这装束与这低眉顺耳的样子,倒让她有些认不大出来,不过到底是官家小姐出来的,言行举止也比其他人文雅许多,也怪不得陈管家会把她挑出来了。 第二百二十一章林延玉自降为婢 沈风裳当没听到她自称为小玉,只好奇道:“林小姐,你好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,怎的落魄至此,我这府里招的是丫环,不是宫里选秀,你该不是走错门。” 林延玉眼底闪过一丝恨色,虽然一闪而逝,但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,只见她立马堆起笑容:“回夫人,奴婢家道中落,为生活所迫,确实为作奴婢而来,外界听闻夫人您,心肠最是良善,还望夫人念在奴婢与您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,收留于府上。” 沈风裳手举茶杯,递在嘴边欲饮未饮,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:“哦!外界传闻本夫人最是良善?本夫人倒是不知。” 她话方才落,林延玉便啪一声跑至地上,青砖石被她这么一跪,都能响出声来,可见这力道不轻,只是这声响,沈风裳却是听出什么来,只是装作未听见,只见林延玉突带哭腔:“夫人,奴婢求您了,收留奴婢吧,奴婢实在是没了去处,若是到了其它不熟的府里,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光景,今日若是夫人收留了奴婢,奴婢一定结草衔环。” 沈风裳怕她再说下去,就要咒自己死了,赶紧抬手制止道:“你急什么,本夫人话还未说完呢!” 林延玉不解地抬头看她,眼角还带着泪光,倒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只听沈风裳补充道:“这些日子,本夫人听得太多不好的说词,你这突然夸本夫人良善,倒有些不太习惯,不过人嘛,终是爱听好话,念在你嘴甜,今日,本夫人便收了你,你且起来吧。” 成雪见她收了林延玉,正要上前用不上,却被沈风裳暗中摆了摆手,她虽有疑问,却也明白夫人这是有自己的考量,便又退后一步,不再言语。 之后沈风裳选了三个样貌清丽,举子也不太精俗的女子留下,其她人都让人牙子带走了。 待人都走后,包括林延玉在内的四人排立在她的面前,沈风裳转头对陈管家道:“陈管家,府里没有几个奴婢,都是男仆,大概是没有女式的仆装,今日小玉丫头这身倒是挺别致,管家之后就按这身,给府里的丫环都配上一套,看着养眼。” “是!一会老奴便吩咐下去赶制一批出来。”陈管家恭声应下,便站至一旁,听夫人分配这些丫环的去处。 沈风裳懒懒地看了她们一眼,指着那三年丫环道:“你们以后便叫青青,青梅,青竹!”轮到林延玉的时候,她刻意顿了一下,只看她有些着急。 林延玉心里暗想,按着夫人这取名的意思,是该按着青梅竹马排的,这最后一个字是马,难道她要叫青马,这名字,她有些不能接受:“夫、夫人!”她艰难地叫着。 沈风裳点了点头挑眉:“嗯!小玉有好提议?” “奴婢,可不可以不叫竹马!”林延玉还是小声地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。 言罢,但看沈风裳呵呵轻笑:“夫人我跟你开玩笑的,你以后就叫青玉吧!”然后指着青青跟青梅:“你们俩以后就在本夫人的房外伺候着,没有本夫人准许,不用入屋里伺候。” 俩丫环伏身:“是,夫人!” “至于青竹,洗衣房那边,一直花嬷嬷在操持着,只是她已经不是怒藉,再让她操劳下去,本夫人也过意不去,你便去那边接花嬷嬷的活吧。”她指着这个稍有点小胖,圆圆脸的青竹说道。 最后把眼神看向青玉:“青玉说起来算本夫人的老熟人了,伺候人的工作实在不适合给你做。”想了下后转头看向管家:“陈管家,府里的花草是否没人照顾?” 陈管家立马会意:“回夫人,本来府里花草便不多,之前整府搬走时,老花匠出遣散出去了,确实缺个修剪花草的。” 这修剪花草之事,本来是陈管家负责的,因为将军不怎么在府里养花草,也是夫人来府后才有的,他倒真的未想过招专人来做这事,现在夫人提出来了,自然他也是顺意而为。 “嗯!青玉本是官家小姐,应当对花草这些雅事有所了解,以后府里的花草就劳你费心了。”沈风裳温和地跟她说道。 青玉纠结着:“夫人,其实青玉可以做伺候人的事情。” 沈风掌摆手:“府里也没什么人可让你伺候,此事就这么定了。”成雪上前,扶过她的手:“夫人,该用晚膳了。” 沈风裳抬头瞧了瞧天,夕阳已临,天边已被映红:“不曾想,时辰过得如此之快,走吧!” 自她走后,陈管家也让几个丫环各自去了下人房,把她们都安顿好,才去做其它事情,而杏芳当晚便被带到帐房学习去。 路上,成雪问:“夫人,那林延玉,你为何要留她在府里?” 沈风裳神秘一笑:“她本算是与我无关之人,这突然就出现在我府里,若说这里头没什么事情,我可是一万个不信,只是人家目的未明,我若草草把她赶了回去,别人再派个不相识的人进来,又要费心思去猜,这样留着她,又不让她的手伸到我院里,挺好。” 成雪想了一下,便点头,夫人想的也确实是那么回事,只是毕竟人在府里,总会被她找到空子的,到时候若是伤害到夫人可怎么办。 这时,沈风裳便开口道:“你晚些时辰,可通知陈管家,派人多看着下林延玉,至于新招来的其她三个丫环,底细虽然写的很明,但却不知真假,也让人留意着些,毕竟我现在不太方便,若让人钻了空子,可有些不好防手。” “嗯!”成雪郑重点头,很高兴夫人如此谨慎,这事她自然不会假手于他人,定要亲自部属一番。 第二百二十二章找麻烦去 闲来无事,沈风裳笑问成雪:“你觉得杏芳如何?” 成雪闻言,皱了皱鼻子:“夫人,你是想问我哥跟她的事情吧,你要想知道我的看法,直说就好,不用捂着弯。” “如此,你对她跟你哥的事情,可有何看法,毕竟夫人可是帮着她的呢!”沈风裳知道她的脾气,直来直去的,倒也不客气地回问。 “夫人,你要听我说实话不?”成雪认真地回答。 “看你这样子,好像还不太赞同?”她以为成雪是赞成的,但显然她看走眼。 成雪想了一下挫词回道:“倒也不算是不赞同,我本身也比较喜欢杏芳那丫头的,这一下要成为我嫂子,光称呼就有些别扭,而且说句实在的,虽然我经常跟我哥过不去,却不得不承认,我哥比起一般男子来,只好不差。” 沈风裳赞同地点了点头,又听她继续道:“在我的设想里,我的嫂子应该是温柔,又带着刚毅的女子,而杏芳,她活泼有余刚毅不足,就看她死也不同意跟我哥这事看就能明白,她太过胆小,并非我眼中最满意的嫂子人选,只是这么多年了,我也未见我哥多看过哪家姑娘,所以既然我哥选的姑娘,我自然也没意见。” 沈风裳听得明白,成雪是不太满意杏芳做她的嫂子,但是兄长喜欢她也认了,这态度倒也是简单明了,若放到自己身上,若沈光齐找了个杏芳这样的媳妇,按自己前世的态度,怕也是不会接受吧,自己的哥哥那般优秀之人,自然是希望她能找到同样优秀的伴侣。 纵使如此,只要她未反对,那便好,也许日后杏芳能透过自身的努力,而得到她的认同吧! 膳堂里,沈风裳还未用膳,便听有侍卫来报:“夫人,沈府那位姨娘有动作!” “夫人,此事先放一放,你先用膳。”成雪打断道。 “无防,方才你不断给我喝茶,我这肚子还不饿,听听侍卫怎么说。”沈风裳再次拦下成雪,成雪一脸的不赞同,却也拿她没办法。 侍卫见夫人未阻止,便继续报告:“昨日,属下等放了沈风月的风声出去,夜里,那位姨娘便开始召集人手,而这些人手当中并未有沈天枫的人,属下等人劫走一人,察,其乃花黎培植的暗卫。” “花黎的暗卫,可知有多少?”皇上已下令城门出入戒严,此时却出现这么多花黎人,怕是早就潜伏在京都许久。此事定要查个准确,先报了皇上那里,再行处理掉这些人,若不然,待沈天枫出事后,此事再被爆出来,只怕对时初的影响不会太小。 “回夫人,属下等见到的暗卫不下二十人,据抓来的暗卫所述,他们的人已大多藏于军中,数量已达几百。”侍卫说的时候,眉头也是皱着,几百的暗卫,投在军营,说多也不多,说少却也不算少数,军营重地,有他国将士几百,一个不好,便能让整支队伍覆灭。 此事,可不是小事,军营她也插不了手,时初远在边境,也是鞭长莫及,这事只能同圣上报告,而且这军队有敌国奸细这事,也不能公开调查,这会引起队伍里有人恐慌,且这混进去的人也不知道在花黎生活了多久,若都像谢姨娘这样的,打小就在这里土生土长,那就更不好分辨。 见沈风裳久久未回说话,且若有所思,成雪赶忙上前道:“夫人,别想了,此事涉嫌军部,你插不得手,把问题丢给皇上不就成了,您啊,现在只是怀有身孕的将军夫人,好好做你该做的事就好了。” 听此话,沈风裳呼出一口气:“算了,此事按成雪说的,你找人通知皇上。”侍卫应声,离开,沈风裳端起碗筷,不过吃东西的时候,心思却未放在食物上,而是若有所思地目光望向远处。 成雪在一旁陪吃,却看她只一人端着一碗白米饭吃,菜都没动一口,明显心思不在饭桌上。只能一边吃,一边看着她摇头叹气:“夫人,你再吃下去,是要把碗吃掉不成。” 沈风裳这才回神,看着自己的碗都已见底,尴尬地笑了一声:“你不说我都未曾发觉,今日我胃口好像好了不少。” “夫人,你根本心思未曾在用膳上,说说想什么呢!”成雪也已用罢饭,放下碗筷,靠着桌子问她。 突然沈风裳脸上显出了个莫名的笑容,轻挑了下眼睛看着成雪:“你说,沈府的老夫人天天想着法想见本夫人,若是我现在去沈府看她,她会不会高兴!” 成雪凑过脸去,怀疑的眼神看着她:“夫人,你这根本不是想去看人,而是想挑事吧,沈家谁又要倒霉了。” 沈风裳才不理会她的调侃,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最近本夫人身体不适,沈府那又是男子下狱,女子失踪的,而且老太太那天说的也是,再怎么样,本夫人的族谱还是在沈氏的,偶尔关心一下不为过吧!” “嗯,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成雪完全没意见,那沈府的人都那么奇葩,夫人愿意玩她们,她自是一万个支持,不过这保护的人手还是不能少,没听刚才侍卫说的,那里不仅有沈天枫的私兵,还有不少花黎的暗卫呢,夫人的安全也是要排第一位的。 主意已定,沈风裳赶紧回屋换了身衣裳,她觉得,此刻是去沈府打击人的,穿着定要精细,故特意找了件时初给她订做的,银纹镀花襦裙配上银丝海棠绣花鞋,头发还让成雪改成了莲花髻,成雪觉得天气已经微凉,从一柜里拿出一件衣物:“夫人,这是前两日,将军回来时,给您稍的银鼠锦大氅,不太厚,时下披着刚好。” 说着便过来给她系到脖子上,沈风裳年着它,不太情愿道:“成雪,这会不会太夸张了,天还未有多凉呢。” “夫人,已入秋许久,咱京都又在北边,风吹来已有凉意,怎就夸张了,你现在可是双身子,一点马虎不得,且这大氅时下穿正好,也省得将军一番心意却付之东流。”成雪说着,便已然系好了系带,拉着她往门外走。 第二百二十三章引诱谢姨娘 陈管家那里自然已经收到消息,马车都已在府外备好,成雪拉着沈风裳出了门口,便相携着上了马车,马车直往沈府而去。 沈府大堂中,沈老夫人这几日吃不好睡不下,整整地又老了几分,往日里还有些青墨的头发,现在已然全白了,可见她是真的很在意沈光禄这个孙子,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。 而她的一旁站着沈府三夫人,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,沈风吟站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慰几句,心里其实已经烦燥的要死,怪她大哥做事太不小心,被人抓住马脚,这下罪名一下,她以后的要找婆家可怎么好。 而正当一家人愁容满面之时,却又看到谢姨娘穿着整齐,似是要外出,老太太心情不好,自然要找个人出出气,儿子孙女她都舍不得,唯一舍得的三夫人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她也提不起劲来骂,这会看到了谢姨娘,可不就邪火就上来了。 只见沈老夫人从位子上窜起身来,一拍茶几,连上面的茶都被拍翻:“谢瑶华,你给我站住。” 谢姨娘急着找沈风月,不想理会这疯老太婆,所以头都未回地直往府门口而去,老夫人炸毛了,命令沈天意:“老三,去把这贱人给我抓回来。” 沈天意本来懒懒地歪在椅凳上,听老娘让她抓住谢姨娘,赶紧起身跑出去,一把抱住人就往屋里拖,谢瑶华实在没想到,沈天意竟然如此大胆,因为他不仅上来就抱住她,还在没人看见的时候,摸了两把她的臀部,还掐了两把胸。恼得她直接踢打起来。 沈天意可完全不在意她的挣扎,他早就看到谢姨娘那丰满的身材,想上去摸两把,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,自然是不会放过,她越是挣扎,他就越好动手,不仅如此,在她挣扎途中,他还很欢乐地下身起了反应。 待到了厅里,谢瑶华被放下时,直接就给了他两巴掌:“无耻之辈,我定让你不得好死。” 沈天意做得隐蔽,在场的其她人都未曾发现,这突然看到沈天意被打,还被威胁,沈老夫人当场就受不了,上前就是回了她两巴掌:“贱人,你打谁呢,还想让谁不得好死,真是反了天了。” 谢瑶华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人,也是回手掴了老夫人一把,老夫人直接被打懵了,自她成了老夫人开始,还从来没被人打过巴掌,所以完全是傻住了,只听谢姨娘恨声道:“老妖婆,别以为我不敢打你,你就欺我。” “你、你!你怎么敢!”沈老夫人指着谢姨娘,手指都气得在抖。 谢瑶华真的是气死了,想她好歹也是堂堂郡主之尊,打小娇身惯养着,这现在被沈天意这不要脸的欺辱了不说,还要被这老妖婆甩巴掌,这口气她是无论何都咽不下去的:“我怎的就不敢了,你以为你是谁,你以为我是以前那慕容四娘那个蠢女人,我谢瑶华从来就不是谁都能欺负,谁都能打的,别说是你,就连沈天枫都不能拿我如此欺侮。” “反了,真的是反了,你就只是一个妾,竟然敢如此乖张行事。”老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,直接就喊道:“来人啊,把这个无法无天的贱婢拖出去打,往死里给我打。” 仆人听命,就要扑将上来,却听谢瑶华喝道:“影一、影二,谁要是敢上来,直接给我丢出府去。” 两个影子一样的黑衣人立在堂中,对着扑上来的仆人就是一人一脚,仆人被踢飞在过道上,又听谢瑶华吩咐:“影二,把沈天意的两只手给我废了。” 影二未回,直接身形一闪,走至沈天意旁边,只听喀喀两声,伴随着沈天意杀猪般的惨叫声,响彻了沈府的上空。 这一切的转变,让人措手不及,待沈老夫人与三夫人回过神的时候,沈天意已经疼得在地上打着滚,沈三夫人看到了,气急地跑上前去,怒道:“谢瑶华,你究竟是想做什么,他可算是你小叔子,你怎么能如此狠毒。” “小叔子,我可没有这种无耻又无用的小叔子,今日我就是要让你们明白,我谢瑶华,不是你们这种低等的人可以欺辱的,今天断他两手是轻的,若是他日他再不规矩,别怪我没提醒各位,我若要他死,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。”谢瑶华说完,眼睛里都是不可见的风暴。 “啪!啪!啪!”拍掌声从府门口响起,只见沈风裳被成雪扶着慢悠悠地进了府门,赞道:“谢姨娘今日可真是让本夫人大开眼界,怒断小叔子两手,掌掴婆婆,还加死亡威胁,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!” 谢姨娘看着她,眯起眼来:“沈风裳,你是何时来的?” 沈风裳摊手:“谢姨娘真心急,难道不是该请本夫人进去坐坐再说。” “我现在没空与你说叙旧,有什么事情,你跟沈家这几人说去。”谢姨娘转身,就要离去。 沈风裳却越过她,走到堂里,直接就把沈老夫人刚才坐的位置给占了去:“怎么,沈府就是这么待客的,这客人都坐位置上了,就没人端杯茶来伺候着。” 成雪闻言,把旁边茶几上,沈老夫人拍翻的茶杯直接就扫到了地上,发出啪叽一声,却不予以理会,再把手中的食盒提上去,打开盖子,把里面的茶水点心拿了出来,一边给她倒茶水一边说道:“夫人,您也别不高兴,没看到人家家里正处理家务么,奴婢出来时,就怕遇到这种事情,这不,茶水给你备好了,你瞧这点头,还有点余温呢。” 沈风裳点头,特别满意道:“还是我们家成雪聪明。”然后看着已然快要走出府门的谢姨娘,提高了声音道:“我说成雪,这谢姨娘匆匆忙忙出门,是不是知道了沈风月的下落了,我们这急着来通知她,是不是已经晚了。” 谢姨娘听得停住了脚步,沈风裳那边却未停下话语:“夫人,可能真的是我们多事了,您还要在这里坐下去吗?” “嗯,如果真是这样,那我们还是回吧!”说完就起身。 第二百二十四章诳人 那边谢姨娘已经转身过来叫道:“且慢!” 沈风裳未理会她,而是顿住身看着茶几上的东西,为难道:“成雪,这些东西,你说是送给沈老夫人用,还是你再收回去。” “哎哟喂,夫人,你干嘛呢,连点心都舍不得了,都已经拿出来了,送给人家又怎么样,回头奴婢再让厨下做就好啊!”成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,笑话她, 沈风裳却是摇头:“其实啊,成雪,本夫人哪是舍不得这些点心,而是有件什么事情忘了说,找借口多站这里一会儿啊!” 成雪看了她一眼,然后装着帮忙思考,之后大叫一声:“啊!夫人出门前,好像说有沈家少爷沈光禄的消息要告诉沈老夫人她们的,您忘的是不是这个?” 沈风裳恍然大悟拍了一下额头:“可不就是这事,还是我们家成雪记性好,怪不得本夫那么喜欢带你出门呢。” “夫人,你就会笑话小雪。”成雪不好意思。 这俩女人,在这里演得开心,那两边的人可是急得上前,沈老夫人与谢瑶华上前,拽住沈风裳的手臂,几乎是异口同声:“沈风裳,你说什么,你有月儿的消息(光禄的消息)。” 成雪上前,暗劲一扫,就把这两人的手给扫离沈风裳:“问话就问话,拽着我们夫人干什么,不知道我们夫人现在是金贵人,伤着瞌着你们担待不起。” 她说的话虽然让人生气,但现在两个妇人哪有空计较这个,当下假意道歉:“对,对,夫人你金贵着呢,我们是太着急了,夫人你别见怪。” 沈风裳似是满意地坐回刚才的位置,拿起点心一块,往嘴里一放,咀嚼一几下:“嗯!方大娘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,这糕点入口即化,可真是对本夫人的胃口。” “嗯!夫人说的是,回头要不要给方大娘多提些月奉?”成雪笑着问道。 眼看着这主仆俩又聊上其它话题,谢瑶华上前赶紧问道:“裳儿,姨娘知道,把你们赶出府,是我们不对,可这事都是你爹的决定,姨娘我都是不知晓的,所以姨娘与你没仇对不对?” “嗯!姨娘你确定与我没仇?”沈风裳压着嗓子问她。 “自然是没有,这男人喜欢谁,那都是男人的喜好,你爹不喜欢你娘,当真与姨娘无关,就算不是我,到时候也会是另一个女人不是。”谢瑶华笑得有些勉强,却还是努力辩解。 “与我没仇,那与宣姐姐呢?”沈风裳突然抬头,冷眼看着她。 “你说的是已经过世的宣妃娘娘吗?她跟我怎么会有仇!”谢瑶华回得理直气壮。 “哼!没有吗?那沈风月的药是你给的吧,如此你还不知道你与宣妃娘娘有什么仇吗!”沈风裳微起身,逼近她的脸。阴冷地看着她。 “你!你!”谢瑶华不敢相信,她怎么知道那个药的。 沈风裳又坐回位置:“我什么,你以为你做的什么,会神不知鬼不觉吗?你是哪里的人,你的母亲又是哪个瘾秘部族逃出来的人,本夫人可是查得一清二楚了。” “你想怎么样!”谢瑶华突然直起身子,在她看来,既然别人已经知道了你的一切,自然就没必要装模作样的。 沈风裳看她,半天才出声道:“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呢,放心,我不会对你如何的,就像你说的,你跟我除了跟前任爹那点事情,还真的没什么大仇,不过沈风月就不一样了,谋是她划的,药是她传出去让人下的,所以一切的仇,我会从她那里寻回来。” “你要对月儿做什么。”听她的口气,月儿应该是在她手中,所以谢瑶华又紧张起来。 “贱妾,你养的好女儿,竟然敢暗害宣妃娘娘,她应该是死有余辜,赶紧给老身让开,老身还要问我那孙儿之事。”沈老夫人上前,直接一把推开谢瑶华。 谢瑶华疯了似地又回来,推开沈老夫人:“老妖婆,你起来,沈风裳,你对月儿做了什么。” “不做什么,本夫人只是以其之道,还至其人之身而已,多的,本夫人也不会啊!”沈风裳笑意吟吟地看着她,心情稍好。 “不,她是成王的人,你就不怕成王与你为难。”谢瑶华威胁道。 “成王嘛!”她就这么呵呵一笑:“他可是知道沈风月在我手上,跟你现在的情况一下,不过成王也说了,只要不伤到那孩子,他是什么都不会管的哟!” “不,不可能,月儿她是”谢瑶华话未说完,沈风裳就打断:“她在成王眼中,什么都不是,你别再自作多情了,我今日来跟你说这些,就是提醒你一声,沈风月她活不了多久了,就算你的人救了她,事情也不会有转机。毕竟,那药的药性如何,你该是比她还清楚。” 谢瑶华身体一软,坐倒在地:“不可能的,你不可能会有那种药的。” 沈风裳侧目看她,眼角带着冷笑,这时候沈三夫人上前:“裳儿,裳儿啊,我是你的三婶娘,婶娘求你了,你告诉我光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吧!” 自她儿子被抓,他们想了各种方法,都没办法把人救出来,直到最后,直接被人禁止了不准探视,连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。 “沈三夫人!”沈风裳未喊人婶娘,而是淡声打招呼。 沈三夫人被她这一声平淡到几乎没有感情的话语,直听得愣住了,这以前,她若是好声好气同她说话,她也算是亲切地喊自己三婶娘的,怎的现在如此不同,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沈风裳吗。 结果她也只有尴尬地笑笑:“裳、裳儿,你怎的跟婶娘如此生了份。” “沈三夫人,本夫人与你本就不熟,这以前未被赶出府,也只得逢年过节才见上一面,且若我没记错,除非我递上些好物什,你才会对我那声婶娘,回个笑脸来,这样的关系,哪来的亲厚可言?”沈风裳讽刺道,以前母亲去沈天意府上,沈老夫人未给过好脸色,这三婶娘也不惶多让,除非娘或是自己送上好东西,不然也是一副冷脸对她们,现在却要跟自己装亲热,可别让人太过搁应才是。 第二百二十五章谢姨娘之死 这连着两次的不给脸面,沈三夫人也不再套近乎,而是近乎请求的语气问道:“将军夫人,你可是知道禄儿的下落,他现在好吗?” 沈风裳倒也不含糊,直接就告诉她们答案:“他没事,不过被发配到西癫采石厂,做个苦工而已。” “采石苦工!禄儿那么弱的身子,怎么会受得了,要做多久啊?”沈三夫人心疼到不行。 沈风裳托着个下巴,看着成雪,状似无奈地问道:“成雪,多久来着?我记得好像是终生不得回来的,没记错吧!” “回夫人,您没记错,据随风得来的消息,就是终生的苦工。”成雪给予肯定道。 沈三夫人突然惊叫一声:“什么,你说什么,我的禄儿,不可能的!”沈三夫人不敢相信,一辈子在采石场当苦工,她那娇生惯养的孩子,怎么可能受得了。 沈风裳端起茶杯,轻抿了一口茶,提醒道:“容本夫人提醒一句,沈光禄犯的,不是什么小罪,是倒卖军资,那往得了说,要抄家灭族的,皇上若不是看来时初的面上,他可不是去采石场当小工这么简单的刑罚。” 成雪站在一旁,一本正经的表情底下,是笑而不得的心情,她暗自吐糟:夫人,你应该说若不是你们出主意,人家儿子还犯不了那么大的罪。 沈三夫人上前,拉住沈风裳的手:“裳儿,裳儿,婶娘求你了,你们竟然能让禄儿不死,那也一定能把他给救出来,你三叔家就禄儿一个可以延续香火的,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 沈风裳抽回手,嘴角向一边轻扯,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:“你确定?我可是听说,沈三爷在外头,还有两个儿子呢,沈三爷,你说我有没有记错?” “你!”沈天意两手已经痛到麻木,安静下来后听到沈风裳的问题,震惊地说不出话来。 看他的样子,沈风裳又补充了一句:“哦!我说错了,不止有两个儿子,还有三个女儿呢,沈三爷一向风流多情,沈三夫人不知道晓不晓得。” “你,你说的是真的?”沈三夫人显然不知道这些事情,这些年来,她都好好地把握着三房内宅,没让一个狐媚子进到后院,她以为她是防得很好,结果却让她不敢相信。 “是不是真的,你该去问你夫君,我也只是听说而已。”沈风裳似笑非笑地看她,然后很不意外地看到她扑到沈天意身上,又扯又打的,一旁的沈老夫人心疼到不行,上去就开始拽沈三夫人。 这边闹作一团,那边谢瑶华也是想清楚了,上前就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:“沈风裳,就算月儿活不成,你现在也要把她还给我!” 沈风裳就一口点心,睨了她一眼:“我若说不呢?” “沈风裳,别敬酒不吃吃罚酒,你最好乖乖地把人交出来,不然别怪姨娘我不客气。”谢瑶华突然眼神都阴狠起来,若不是她真的没功夫伴身,怕是要直接跳上前掐上她的脖子了。 沈风裳心底暗赞,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当下也不客气地回应:“哦?本夫人倒想看看,谢姨娘你如何不个不好惹法。” 谢姨娘眯了眼:“这是你逼我的。”手一挥便喝道:“来人,给我把这贱人给我绑了。” 当下沈府的前厅,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,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刀剑。这空如其来的转变,让打在一起的沈家三房的人跟沈老夫人吓到不敢动,沈老夫人悟了缘由,上前就哭诉道:“哎哟!杀千刀的啊!你们这些人是哪里来的,想要在我沈府做什么啊!” “老妖婆,别在这里碍事,今日我定让沈风裳这小贱人付出代价。”谢瑶华说着,便有一个黑衣人举刀走到沈老夫人面前。 吓得沈老夫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:“别,别,我不碍事,我什么都不说了。” 看她这样,谢瑶华嘴里嘲弄一声,之后便命令道:“都给我上。” 黑衣人蜂拥而上,而成雪跟沈风裳却老神在在,完全没有把他们这动作放在眼里,倒是悠闲地问了一声:“她的人可是来齐了?” 成雪回道:“据消息来看,十有八九是齐了。” “齐了,还等什么?赶紧动手啊!”沈风裳还是坐在主位上,手里掐着一块糕点,状似随意地说着。 谢瑶华以为,她是想让她身边的婢女对付自己这么多暗卫,便嗤笑一声:“你以为我的暗卫都是吃素的,她一个小丫头片子,还能翻了天去?” 沈风裳这回倒是没理她,而是悠闲地喝着茶,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瑶华,就在谢瑶华还得间的空当,那些黑衣人便突然齐齐倒地,每个人的身后都插着一支箭羽。 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谢瑶华都忘了反应,门外沈天枫突然进门,方才他就躲在门外,想看着谢姨娘为难住沈风裳,好再出来摆一摆他大人的威风,却没成想情况急转直下,沈风裳竟是早早有备而来,只好在当下急跳出来骂道:“孽女,你要做什么。” 沈风裳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,讽笑道:“沈大人,我还以为你一直会当这个缩头乌龟,看着她们闹腾完才出现呢,怎的,现在出来是想为谢瑶华出气吗?” 沈天枫急急走近谢瑶华,却只在她身后一步之遥停下:“你莫要欺人太甚,她好歹算你长辈,你这直呼其名不嫌太过分?” “哼,本夫人可没有这样一位长辈,我还告诉你,沈大人,今日我不仅要直呼其名,我还能杀了她,你信是不信!”沈风裳目光如炬地看着他,一点都不像在说假话。 沈天枫心觉不妙:“你敢!” “成雪,杀!”沈风裳直接下令。 谢瑶华却觉得她不可能杀自己,所以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,用不羁的眼神看她,却换来沈风裳同情一笑,下一秒,成雪拨剑,腕转,刷刷两声,剑身划过她的劲脖,当所有人还未回应过来时,她已经拉着沈风裳闪到一边,而下一瞬间,谢瑶华的喉管鲜血直喷而出,她连一句后话都没来得及说,已然瞪大眼睛倒地而亡。 第二百二十六章威胁 沈老夫人与沈三夫人一女流子辈,大半辈子都没见人杀人这么狠,当下忍不住惊叫出声。沈天枫完全没料到,她竟然敢如此作为,好半天才急道:“你,你这个妖女,你不是我的女儿,我要报官抓你。” 沈风裳慢慢地,一步一顿地走到他的面前,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:“你确定你要报官,不怕暴露她的身份?” “她,她能有什么身份,她就是我沈府的一位姨娘。”沈天枫说这话的时候,明显心虚了一下,不过他却不觉得沈风裳能知道谢瑶华的身份,因为她的身份基本上没人会知晓,他也是知道不过两年时间。 “她真的只是一位姨娘吗?要不要我拿了这些花黎暗卫,去跟皇上说道说道,还有她安插在军营里的几百花黎士兵?”沈风裳嘴角轻扯,就看沈天枫如何反应。 “花黎暗卫?什么花黎暗卫?”沈老夫人耳尖,虽然刚才被吓得够呛,但自做了老夫人后,打死的奴婢也不是没有,所以心里承受力可一点都不比谁差,当下听到花黎这个敏感词,直接上前问道。 “老夫人不知吧,您的这二儿子的姨娘,身份可不简单,说起来她应该是花黎郡主的身份呢,做你们家一位不得势的姨娘,怕是觉得委屈得很。”沈风裳呵呵一笑。 沈老夫人听罢,转头看向沈天枫:“枫儿,你说说,这女人是不是花黎人?” “娘,你莫听沈风裳这小贱人胡说,她只是为杀人之事找的解脱之词。”沈天枫在这个眼上,还打算打马唬眼。 却遭到沈风裳补刀:“沈大人,你若是这么认为,我不怕直接把这些暗卫送到皇上那里去,而且皇上已经知道军营里的那些人了,我既然能说这些人是花黎暗卫,也自然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不是花黎人,怎的,你还要继续装下去?” 沈天枫一阵颓败,心有戚戚:“你究竟要如何?” “不如何,今日我之所以来,乃是念你我亲戚一场,杀了这花黎奸细,免得为沈氏带来灭族之灾,这通敌判国,不是你一句不肯承认就能扛过去的,皇家之人,宁可错杀一个,也不会放错一个,所以之后的事要怎么说,你自己该知道如何说词。”沈风裳如是说道。 沈天枫却也不是个笨人,直接冷笑道:“你如此做,怕不全是为了我们吧,是怕自己也被连累到才是。” 沈风裳也冷声回应:“沈大天,你该记得我已经不是你沈家之人,你沈二爷之姨娘与我并无半分关系,而宣姐姐一家,皇上对她有着什么的情感,你该看得出来,皇上不会为难与他们,所以你可以选择继续怀疑我的用心,然后看看,我会不会被你拖下水。” 沈天枫听罢,握紧拳头,本来他想让沈风裳松口,然后再提些要求的,却没成想这贼丫头如此难缠,最后只得无奈道:“此事,我已知晓。”然后转头看着沈天意一家及沈老夫人,着重交待:“你们听好了,今日谢瑶华是突发急病暴病而亡。” 众人听罢,急于点头,他们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,现在正值与花黎开战之即,若是被告一个通敌判国之罪,别说荣华富贵,怕是这条小命都要难保,除了听话,也没有其它路可寻。 沈风裳满意地点头:“事情既然已了,我也不想久留,碍你们的眼了,本夫人这就离开。” 看沈风裳抬脚正要走,沈三夫人又想起光禄之事,赶紧上前道:“将军夫人,你还是想办法救救我家禄儿吧,算我求你了。” 沈风裳挑眉:“沈三夫人,你打算拿什么求我?你与我交情可不算深,又无利益关系,我为何要助于你?” 沈三夫人尴尬了一下,然后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女儿,突然眼睛一亮,拉着她上前就道:“夫人你看,我们家风吟如何?” 沈风裳疑惑地看她:“沈三夫人何意?” “你瞧我们家风吟如何,若你答应了帮我们,我便让风吟入将军府做小如何?”沈三夫人边说边觉得这主意不错,心里稍显得意。 “沈三夫人,你在与本夫人开玩笑吗?我帮你,然后把你女儿招进府里,搁应我自己?”沈风裳突然觉得可笑至极。 沈三夫人不以为然,苦口婆心:“夫人你看啊,我家风吟好歹是个嫡女,本来我可不愿意她去做人家小妾的,这不还不是为了救光禄么。” “你这意思,她来我府上当小妾,还委屈了?”沈风裳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节奏。 “夫人你瞧,你现在有了身孕,这将军打仗要是回来,肯定不方便伺候,到时候做正妻的就必须要为夫君选一个称心的偏房,这选了别人还不放心,风吟跟你是自家姐妹,若是她去,肯定也跟你一条心不是。”沈三夫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很对。 而沈风吟站在一旁,面上带着些羞怯与伤心,心里却很是高兴,还是她娘懂她,说这章将军以前只道人长得粗俗,又凶,却在她看来,他人长得不仅不错,对沈风裳还好,且还是来仪仅有的一位一品将军,乃是最适合的夫君人选,她也看不上当妾室这种事情,可她觉得她的才情相貌都不输沈风裳,到最后她肯定能把她踢走,而上位的,所有她才会,在她娘找不到法子之时,悄然走上前来,好让她娘看到她后想起这事。 “沈风吟,你对此有什么想法。”沈风裳懒懒地问她。 第二百二十七章沈三爷家的又作死 “儿女的亲事,吟儿一向由觉得该由父母做主。”沈风吟低着头,脸蛋红红,似是羞又似委屈。 引得后面的成雪看了都有些起鸡皮疙瘩,这女人还真爱演,当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,这都是她所想的,只愿夫人别为这种人生气才好。 “看来,沈小姐也是恨嫁了。”沈风裳突然笑吟吟道。 沈风吟也大方回应:“吟儿只是到了年龄而已。” “哼!沈小姐想嫁人,自去嫁了便是,但是入将军府,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!”沈风裳冷声讽她。 “裳姐姐,你又不是将军,怎能替将军做主,若是将军喜爱吟儿呢?”沈风吟听她直接回绝自己,心里有很大的不甘,她愿意做小已经很给她面子了,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准。 “本夫人今儿个,还真的就替将军做主了,沈小姐你这辈子别想入我将军府门。”沈风裳才不管她说什么,然后越过她看沈三夫人,似笑非笑道:“沈三夫人,本来你若不出这主意,沈小姐又能明确自己没有这份心思,本夫人还能考虑下为沈光禄再图个前程,现在,本夫人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,沈光禄,他定是好不了。” 说完,沈风裳拂袖,大步向门外走去,成雪也随即跟上,别看夫人说得强硬,怕是心里已经有些不开心了,若是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,所以走到门口后,她还怒瞪了两眼沈风吟母女,心里算计着,定要把这事打小报告给将军知晓,看将军怎么收拾她们。 沈风裳出了沈府,见成雪走得慢了许多:“成雪,你怎还不过来。” “哦!这便来了。”成雪回神,应了声便快步上前。 “走路不好好走,想什么呢?”沈风裳淡淡笑问她。 成雪笑笑:“没什么,只是有些不明白,夫人今日为何执意要杀那谢瑶华。” “一切威胁到将军的人、事、物,本夫人既然遇到了,就不想她们存在。”不是沈风裳心狠,而是这些一直在背地里作怪之人,又没什么善心,总想着如何是害人,她又何必为他们而浪费自己那仅剩的良善,说她是恶人也好,魔鬼也罢,此生,她就是要让那些威胁到自己和时初的,统统见鬼去,哪怕双手沾满鲜血。 而对于她的回答,成雪也没什么要继续问的,既然夫人都已经下了令,她也去执行了,那就没什么好想的。 只是,这回去的路上,沈风裳还是沉默了许多,不为别的,就拿沈三夫人刚才说的事情,她有一样是说对了,她现在有了身子,若按贤妻的标准来,她是要该好好地为时初选个小妾,只是这事到了现在,她却一点都不愿意去办,哪怕别人说她善妒都好,她不愿意就是不愿意。 “夫人,你在为沈三夫人的事情而不高兴吗?”到了府门口了,成雪还是忍不住问道。 沈风裳本想说些什么,最后还是叹息一声:“罢了,此事待时初回来再说,现在他也不在说了也无意义。” 毕竟要纳妾的是他,若是他本人要纳,她这个“外人”能有什么办法? 心情烦燥之下,沈风裳提议去看沈风月。 行至暗牢,她让成雪他们不要跟着,一个人慢慢地渡到了沈风月所呆的牢间,沈风月正吃完今日唯一的一顿饭,昏昏沉沉地睡下,肚子大得夸张,长在她身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。 沈风月长得本就柔美,这些日子不见天日,脸色有些苍白,身子盈瘦,头发披散开来,竟有一种纤细如花的美感,不得不说,沈风月平日里自以为美貌还是有资本的。 她轻轻走到沈风月的身边,蹲下身子,打量着她,沈风月最近精神有些紧张,所以警觉性也高了些,在沈风裳进来的时候就有些感觉,待发现突然有人影接近自己的时候,吓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,坐起身子就缩到了角落里,待发现来人是沈风裳,且没有外人时候,她又换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。 “沈风裳,你来干什么!”她恨声道。 沈风裳看着她轻笑一声,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,铺地一旁的草堆上,就这么大刺刺地坐下:“许多不见你,有些想念了,来看看你!” 沈风月整个人带着防备:“你不用假腥腥的,说吧,今天又想怎么辱我,我不怕!” “你确定你现在这样子,是不怕的表现?”看沈风月这样,她的烦躁感好像好了许多。 沈风月被她说过后,心里挣扎了两下,最后索性豁出去一样,站起身来:“你不要得意,就算你杀了顾易南,我姨娘也有办法救我。” 这是这些天,唯一支撑着她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的事情,她姨娘说过的,她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,姨娘的身份尊贵着呢,而且身边还有不少厉害的暗卫,那顾易南也是娘给自己培养的。 “看来,谢姨娘的底细,你也不是全然不知”沈风裳身不动,就这么直咧咧地看着她。 沈风月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对的感觉,敛眉问道:“你这话何意?” “我方才听沈府传出消息,谢氏姨娘,暴病而亡,所以才想着过来看一看你。” “你!你说什么?”沈风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不可能的,我姨娘身子好得很,你骗我。” “外传是如此,至于真实是如何,我现在不想说,反正谢姨娘已死那是肯定的。”沈风裳呵呵笑着,看她的表情由震惊开始变得狰狞。 “沈风裳,是你,是你对不对,你害的我姨娘,肯定是你。”沈风月突然发疯似地冲上前,就要掐住她,却忘了,沈风裳现在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她有功夫在身,沈风月一个有身子却无半点武功之人,哪会是她的对手。 第二百二十八章再灭沈风月的希望 不过沈风裳看着她肚子那么大,不想伤她肚里的孩子,直接起身后移了个位置,让她扑了个空,又从后头,拽住她的后领,不至于让她直直摔下,沈风月直到自己站稳后,想回身又要扑将上去,却听见外头传来成雪的呼喝声:“谁!” 沈风裳也知道外面的情况,不准备再跟她耗下去,直接上前快速点了她的穴道后,往门口走去。 门口,成雪跟一个穿着斗蓬的人打到一起,看身形当是女子无疑,成雪身边还有帮手,沈风裳认出来,那是赵老先生。 只听打到一半,赵老喊道:“剑心,够了,都二十五年了,还准备躲吗?” 那蓬女人顿了顿身子,之后收回招式,冷淡道:“赵师哥,你为何老是追着我不放,我说过不想与你们再有所交集。” 赵老摇头叹气:“剑心,差不多就好了,因为你我与无名已有二十五年未见,他是已经不认我这个师兄了。” 叫剑心的女子拨开斗蓬的兜帽,若是沈风月看到,定能认出,此人就是为她治石芯子之症之人,只听剑心疑惑道:“无名?” 赵老解释:“无名就是仓浪,自你不见后,他便出家做了道士,人称无名老道。” 剑心呐呐不声响,最后有些不相信道:“为何?我以为我离开后,你们该是合好的。” “剑心,仓浪与你,自小青梅竹马,你们又有婚约在身,错都在我,若不是我从中插上一脚,你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,他恨我也是正常的。”赵老心有悔恨,当年年少无知,觉得好就直接去抢,却没想到,最后闹得三人二十五年都不能见上一面,现在人已老了,却有些悔不当初。 剑心咬了咬下唇,确实他们已不再年轻,有些事情逃避了这么些年,说清楚也好,便道:“赵师哥,你且等等,我来此是有事情要办,待我办完了,再同你去找仓浪,解决我们的事情去。” 赵老点头,然后看着沈风裳:“丫头,这许久不见,可还记得老头我。” 沈风裳微笑:“赵老,你相当于救了我一命,裳儿哪里敢忘。” “赵师哥,你跟这女子熟?”剑心打量着沈风裳,看她虽怀着身孕,却身板挺直,行为端庄,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。 “这女娃儿是你仓浪师兄大徒弟的媳妇,在松县有过一面之缘。”赵老淡然解释。 “认识那就好说了,我之前给沈府的一个丫头治病,那丫头的母亲看我治好了便想杀我灭口,所以我打算回头去找她算账的,这不成想刚才去的时候,发现她已经死了,我想她已经死了那这仇也就算了,我还在她女儿身上留了些东西,现在该去取回来,以免给人造成不必要的后果。”剑心解释道。 “这位,嗯!剑心前辈,你所寻之人可是沈府的沈风月?”沈风裳猜测,这里关的就是沈风月一人,这位剑心前辈是按自己所留东西寻至此处,她又未曾与她谋过一面,当是寻沈风月无疑。 剑心点头笑道:“我不知那女子名字,不过你既能猜出,当是她无疑,可容我去见她一见?” 沈风裳也不与她为难,当下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自然可行,前辈里头请。” 一行人走近暗牢,剑心发现这里虽然为关人之处,却没有其它关押处的脏乱,四周打扫得很干净,还有饭桌等家具,角落里有木板床,床上的被褥也是干净清爽的,还放了恭桶,甚至还安置了一个衣柜,沈风月正被点了穴站那里动弹不得,见沈风裳带着人进来,叫道:“沈风裳,你快放开我。” 剑心也注意到她了,也证实她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人,却看到她那硕大的肚子后,皱起了眉,摇头叹息:“果然还是说迟了些。” 沈风月见她看着肚子直摇头,又说什么迟了,当下急问:“你这个婆子,是你治好我的对不对,现在说迟了是何意?” 剑心解释道:“当初你姨娘想杀我灭口,所以我未告诉她,你这病治好后,所用的药不利于你马上怀孕生子,最少要两年后方可。” “那,若是没有两年会如何?”沈风月有些害怕地问她。 “若未有两年,所生之胎,不是身有残疾,就是活不过一月。”剑心解释,她虽恨人有卸磨杀驴之意,却并未想害人子嗣之心,所以在知道那妇人已死后,才想着来看下这姑娘,却不曾想,还是来迟一步。 说完,她上前一步,抓住她的手腕,把了一脉后,转头看沈风裳:“这位小妇人,她身上中的另一种药,可是你所下?” 沈风裳无惧地坐在桌旁,轻道:“正是本夫人所下。” “小小年纪,用药至毒,你可知用此药之后果?”剑心有些不太好的情绪看着她。 “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已,此药若不是她给我宣姐姐用过,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后果。”说这话时,沈风裳看沈风月的眼神带着怨毒,面带冷笑。 “如你所说,这药是她的?而且她还对你亲人用过?所以你这是在报仇?”剑心听出她话中之意,挑明道。 “实不相瞒,若论血缘关系,沈风月与我乃一父所生,被她下药女子乃是我大伯之女,却待我胜似亲姐妹,只因她沈风月想要看我难堪,竟对她毫无瓜葛之人下此毒药,害她产子后身死,此仇前辈觉得我当报还是不报。”她的眼神清澈,如此问剑心,也不是想得到她认同,而是提醒自己,沈风月的残忍。 沈风月听到这里便大叫:“沈风裳,你也知道你我才是亲姐妹,你怎能为一个外人而向我复仇。” 剑心却在此回道:“视生命如草芥,如此之人,死不足惜,我老婆子非那观音座下弟子,无那可笑的慈悲心,本就不想伤害无辜,既然她并非无辜之人,那老婆子也安心不少。如此,这事我便不管了。” 第二百二十九章剑心与赵老 沈风月听罢,急道:“你们医者不是都有怜悯之心吗,你怎能就这么看着她残害于我。”她这是被定在那里动不了,若是能动,怕是早就扑上前去抓着她不放了。 “老婆子当初为你治病,一是看你有些可怜,二是为了银子,现在怜悯之心已用过,再多的慈悲,老婆子也付不出来,且我与你无亲无顾,缘何救你!”剑心说完,便看了眼赵老,见他也不发表建议,便也知他也是认同了。 “赵师哥,咱们走吧,他们小辈之人的恩怨,她们自己解决,我们的恩怨,也该是了结了。”剑心率先步出暗牢,赵老随后跟上。 “送两位前辈。”沈风裳在后面柔声恭送。 成雪见二人离去,便走到沈风裳身边问道:“夫人,那两位您认识?” 沈风裳摇头:“帮我把沈风月弄回床上,那俩人的事情,回头自会知晓。” 成雪撇嘴同意,把沈风月搬到了床上,未了还嘟囊了句:“都没怎么给吃的,怎的还这么沉。” “走吧。”沈风裳轻笑,也不想着帮沈风月解开穴道,她功力本就不深,这穴道怕是不到一个时辰便会自动解了。 待两人走出暗牢,成雪忍不住多嘴问她:“夫人,为何不直接杀了她?原本你留她只是不想伤了她腹中孩儿,现在那剑心前辈已经说了,她就是生了孩子,那孩子也活不久不是。” 沈风裳没回答她,只是在心里回道,她就是想看看成王知道自己被人戴绿帽时的反应,这孩子不出生就不能证明了不是。 成雪见她不回这个问题也就换了另一个问题:“夫人,既然不准备杀她,为何要告诉她谢姨娘已死的消息,你把她的希望之火都掐了,若是她想不开怎么办?” 沈风裳抿嘴,坚定地回她:“她不会,她比谁都爱惜那条命,只要不是她杀,她是绝对不会自杀,当然若是她突然之间有了这种骨气,倒也算我成全她了吧!” 她回答得笃定又坦然,成雪也想到沈风月那样子,算是信了夫人的话,便把主意转到刚才走掉的那个老头跟叫剑心的女人身上,不过夫人刚才已经摇头,表示她也不太清楚他们的事情,此事无从得知具体情况,只得自己凭空想象了。 那边剑心与赵老相携,用轻功出了京都,途中:“剑心,你可知仓浪的下落?” “不知,这些年我躲你们都来不及,哪还会打听你们的消息。”剑心难得露出女子的娇嗔,瞪他一眼。 赵老摇头失笑:“那家伙听说这些年都在云游四海,怕也是为了寻你吧,也只有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,让我们俩大男人各地找寻,却狠得下心几十年都避而不见。” “这还不是你们闹的,若非当初你俩打得不可开交,姓仓的那家伙又不信我,我至于这么些年东奔西跑的,你当我愿意呢!”剑心说起这个,心里也着实委屈的很。 当年他们三人同拜一人为师,赵师兄比他们拜师要早,仓浪与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感情本来就好,又打小订了娃娃亲,后来在他们当可成亲的年岁,不知怎的,赵师兄就来跟她表白,说喜欢她,还抓着他的手不放,这事被仓浪看到,发了好大一顿脾气。 后来她好说歹说的,才让仓浪不计前嫌,她也跟赵师兄说过,对她没意思,却在一次练武途中,自己脚下不稳,从半空跃落,被赵师兄抱了个正着,又被仓浪所发现,仓浪就此再也不听她解释,认定她跟赵师兄有私情,之后多次与赵师兄两人打架,她一气之下,便出走了。 当时气得不轻,便决定不再与他们联络,而且是想着法躲着他们,最后这躲着躲着便躲成了习惯,几十年就这么过来了,虽然气性已解,却也觉得这种日子没什么不好,所以也不想改变而已。 赵老看着她叹气,这小师妹啊,一直都这么个拧脾气,白白跟仓浪浪费了大好青春,不过说来说去,这也都怪他年轻的时候,不长记性,若当时他能好好地跟仓浪解释,也不会闹成这样。 “如此,你我都不知他的去向,怕是不好寻到他。”赵老自认没法子。 剑心却一点都不担心,只见她哼了一声:“那家伙说什么自己是老道,只怕做的假道士,虽然分开这么些年,但我若是寻他,应是不难。” 赵老愣神:“你能找着?” “他那些破习惯,我也是知道一二的,只要往山少,人烟少,又景色不错的地方寻他,定能找着。”剑心略有得意,因为这些以前都是她不喜欢的,那老道若是真的寻她,应该都会往那种方向去找,那人有时候也不懂变通,她就是知道他这毛病,所以故意往深山老林里躲的,事实证明,她走遍了来仪与花黎,都未被他给寻到过。 赵老听罢,沉思了一阵:“若你所说是真,来仪境内几乎连绵山脉,只要与花黎接近的那些地方有这种地方,我听说他那好徒弟正好在红川一带,莫不如我等去边境如何?” “那便走吧,我本就闲着无事,看看那些小子们打仗也算打发了时间。”剑心无所谓道。 自此,两个已商定,往红川城而去。 两个月后,沈风裳正在府中小寐,便听成雪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:“夫人,夫人,好消息。” 沈风裳睁开眼,疑惑地看向她:“怎的,如此兴奋。” “夫人,将军大军杀入东临,把花黎军队赶出我们来仪境内,现皇上已得到消息,命人召回将军呢!”成雪高兴地回答。 “东临郡已经收复么?那确是好事。”沈风裳闻言,只是笑一下,并没有成雪的那种兴奋。 这下换成雪奇怪了:“夫人,怎么你听到这个消息,不是很高兴的样子?难道你不想将军吗?” 沈风裳低头,看着自己已有六个月的身孕,心道,想啊,怎会不想,多少个日夜了,她没有一日不在想,只是她前些天也收到时初的信件了,信里已然明言,收复东临已是料定之事,只是这之后,他不打算马上回来,他要攻打花黎,杀上花黎皇宫,此事她是支持的,当初时初被他们害成那样,她就有心去把花黎皇室给灭了,若此时她未有身孕,自是会去跟他会和,一起报仇的。 第二百三十章将军被弹劾 “高兴,我自然高兴,只是你该不是不知道,我现在不能太过激动,这一激动,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就不安份。”沈风裳似真非假地说道。 成雪看着她的大肚子,连忙点头:“嗯,夫人做的对,我都忘了这事了,我只是太开心了,这不子默给我的信件中讲,他过几日便会回来。” 说到子默的时候,成雪脸上的表情羞涩不少,她也该是很想念子默吧:“行了,你就好好等你的子默回来。” “搞得好像夫人家的将军不回来似的。”成雪戏言,然后笑得很是欢喜。 沈风裳看她这样,也替她高兴,只是最近累得很,便打了个呵欠,半靠着软榻问道:“这几日,你有没有去看下沈风月那头?” “嗯,看了,她还是该吃吃,该睡睡的,倒是一点都不像个快死的人。”成雪就是很好奇,沈风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,都这样了,竟然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,真是奇怪的女人。 “她啊!该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认为自己会死的人,她离产期应该不远了,我听说她有早落胎之像,你让人备好马车,待她一发作,便送她回成王府,我可没心思为她请产婆。”沈风裳懒懒回应。 “送去成王府?若是成王府有人能救她怎么办?”成雪有些不放心。 “这点你可放心,那成王府再如何厉害,里头的医者能有皇宫里的太医厉害?太医都没办法的事情,他司柬有什么办法,且就司柬那样的人,也不可能大费周章保沈风月,你且照做便是。”沈风裳对这点可是信心十足。 成雪听罢,只得点头:“行,回头我就安排下去。”只是成雪答完,抬头便看到沈风裳已然睡去,成雪也是有些无辜,最近夫人动不动就睡着的功力,让她也很头疼。 成雪想着想着就觉得这情况也有些奇怪,听慕容大夫人说的,这头三月才会这般爱睡,这夫人怎么月份越大,才越爱睡呢,莫不是有什么问题,要不要找大夫来把个脉呢,不过看夫人又没什么大事的样子,贸然找大夫又会被认为大惊小怪吧,算了,子默也快回来了,到时候让他给夫人把把脉,也好安个心。 成雪也没办法搬她去床上,这都要入冬了,天气有些凉。只得去床铺上拿了棉被给她盖实,又在屋里多燃了两盆炭火,感觉暖和了一些才转身离开,关起房门。 榻上的沈风裳睡得并不安稳,她又梦到了前世的事情,前世她死后,时初做的事情,她好像看到了些什么,有些焦急,却没办法过去帮忙,急得她满头大汗,被惊吓后醒来。 发现里衣都已湿透,看四周也有些茫然,对梦里的事情仍心有余悸,她想这梦,该不会是要告诉她一些什么,难道时初又有危险? 没成想,过了几日,沈天枫在朝堂上状告当朝大将军:“皇上,章时初拥兵自重,未得皇上发话,便自动发兵花黎,这等不受皇命之人,怕是有叛国之心。” 叛国之心,那是多大的罪名,众臣有几个互相打量的,也有些附和之人,上前就是:“臣也觉得,这等不听君令,私自出兵他国之将,应当予以重惩。” 皇帝眉头深锁,时初这举兵进攻花黎,他确实还未得到消息,只是时初有没有异心,他心里也明白,只是他若是口头说明白,这些人怕也是不安份的:“众位爱卿都觉得章时初该重惩?” 此时,慕容言推着轮椅出列,她之前被沈风裳以解太子之术而被皇上召回,现已正常上朝堂议事,此时听沈天枫之言,眼里带着不屑:“皇上,臣不认为大将军该受重惩。” “哦!慕容言,你且说说的你想法。”皇上乘机急问道。 “皇上,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,且当初是花黎先不顾议合内容在先,现在我来仪乘他势弱,打了回去,又有何问题,另皇上可未发那不准出兵之令,如何能定私自出兵之罪。”慕容言就坐在那里,气势一点不输站在那里的几位大臣。 “皇上,话不能这么说,那花黎虽是先挑畔,但我们的将士已经将人赶出了国境,如果再往前打下去,不就是真正的两国交战了,那那些百姓可有得苦了。”沈天枫又进言道。 慕容言被他这话气笑了:“按照沈大人之意,他花黎战我来仪,夺我国土,是闹着玩的?他们先开战就不代表两国已经交战了?现在才说百姓苦,早干什么去了?” “这”沈天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可话已出口,且让慕容言已经堵了回来,倒不知如何改口。 慕容言见他无话,便又补充道:“臣倒觉得,章将军此举,不仅没错,更要奖励,此等扬我国威之事,是我来仪之福,你们且去问问来仪百姓,他们可会觉得将军此举有何不妥。” 此时,成王上前:“皇上,慕容大人说话有失偏颇,您既已下令命他班师回朝,自然是未准他再战,他却一意孤行直攻花黎,此正是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,任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不能推掉他可能的外心之举。” 皇帝本来听慕容言之意,心情有所好转,却被司柬这一番话弄得再次拧了眉头:“如此,成王有何见解。” “皇上,臣亦相信章将军乃是忠将,只是此事若不作出处理,乃是对其它臣子的不公,若不然,皇上可将将军府里家眷关押起来,再次派出圣旨,若是章将军得了圣旨回朝,说明他的不臣之心是假,若是得了圣旨还不肯回朝,那他的不臣之心该是昭然若揭,到那时皇上再作定夺如何。”成王义正言词,让人找不出话语反驳。 第二百三十一章将军府被围 朝中,时初本就与他人少交心,自然没有多少人为他说话,只有慕容言上前道:“成王此意,臣认为不妥,即不能认定章将军之过,皇上又有何理由去关押其家眷,若是本无不臣之心,却害家眷受难,是人都将会觉得不公,成王这是在逼迫将军闹事不成。” 皇上这当头赶紧接话:“慕容爱卿说的及是,我大将在外为扬我国威,出生入死,我皇家却因为猜忌他人有所不轨,欺辱其家人,此等让将士寒心之举,朕决不允许,在此,朕下令,派二百御林军去将军府,保护其家眷,不让任何中伤者或是暗地里不服者上门兴风作浪。众卿觉得如何。” 御林军围府,说好听是保护,说难听的可是监视,所以沈天枫等人装作沉默以对,而慕容言亦不再进言,他明白,皇上此举也是被迫无奈,虽有他在一旁说词,但满朝文武也只他一人,剩下那么多人并非站到时初那边,若是皇上不作表示,袒护太明显,怕是不能善了。君君臣臣,也不是只有君能做得一方之主,有时候还得迫于臣子之威。 慕容言暗自叹气,只盼表妹那里,能泰然处之。 不到二个时辰,慕容言便请令,带着一队百余人的御林军赶到了将军府,一路上引来百姓的侧目,这时候就有人在猜测出了什么事情。 路人甲指着这一队人马道:“瞧瞧,这是发生了何事,那身装束,可是皇家御林军啊!” “看样子,去的方向你们猜会是哪里?”路人乙也好奇问道。 “你们还未听说吧,早朝时,沈天枫那老匹夫状告当朝护国将军,说他不听军令,私自出兵花黎,有异心,要求开罪其人跟其家眷。”路人丙乃是慕容言吩咐人安排的,所以说话的时候振振有词。 路人甲点头:“那这御林军去的便是将军府了,皇上真要拿下大将军的家眷吗?” 路人丙摇头:“咱们圣上是什么人,那是英明睿智之人,沈天枫那匹夫小人之心,那花黎狼子野心,跟我们来仪签了不战协议,反手就给我们来了一击,抢夺我们的城池,若非大将军出马,我们的东临郡早就成了人家的地盘了。” “对,对,若不是将军,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花黎都能打到我们这里来,老百姓可要受罪的。”路人乙赞同回应。 “可不是,将军只是气不过花黎如此小人之径,想着乘胜追击,哪里有是有异心,那沈天枫小人之心,皇上怕他人误信小人之言,会上将军府上作乱,将军夫人也怀有身孕,这才派这么一队人马,保护好将军府的家眷。”路人丙如是道。 路人甲疑惑地看着他:“你知道这么清楚?此事是真还是假啊?” “我可是有宫里有亲戚的,此事你若不信,我们且去将军府瞧瞧,看御林军有没有抓人。”路人丙得意地说着,然后抬脚就跟上御林军的脚步。 好事者也一同跟上,待跟到了将军府门前,只见那带头的正是慕容家三公子,他的随从上前敲了敲门。 门从内里打开,陈管家探出身子,冲慕容言作揖:“不知慕容三公子到访,有失远迎!” “陈管家客气了,我等奉圣谕,近来有小人作乱,圣上怕扰着府上夫人,命在下带着百名御林军士兵,前来保护于府上。”慕容言笑意盈盈,话里话外已经说明了事情来由。 陈管家心里门清,夫人那头已然有所考量,也已经同他说过可能会有的结果,当下笑道:“如此,老奴先替我家夫人谢过圣上,慕容公子可是要进去坐上一坐,喝杯热茶?” 看着陈管家毫无意外的样子,慕容言心下暗赞,怕是人家早就猜出情况来了,不过这也是许久未见表妹,见上一见也无防:“如此就有劳管家招呼了。” 慕容言的马车被人抬进门栏,御林军也各自排开站好,做出防御模式。 这下路人丙就得意道:“怎么样,我说的没错吧,人家可是客客气气地来,还被请进去吃茶呢。” 好事之人皆点头:“嗯,吾皇果然圣明,那沈天枫不还是将军的老丈人么,怎么能如此阴险。” “这事你忘了,人家当初可是把女儿除族谱之事都做了,也就是不认将军这门亲了,自然这下狠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。”有人搭腔道。 “是哦!这沈天枫可真是无耻,女儿不认就算了,还来污蔑我们的大将军,若是将军因此而吃罪,可不就是我们老百姓要受战乱之灾,此人太过可恶了。”路人纷纷说道,一时间群起激奋,大家都觉得沈天枫太让人讨厌。 这时候,有一年轻人出来道:“各位乡亲,将军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,现在奋战在前线与敌国拼杀,而沈天枫却在此时扯他后腿,欲除将军,我们作为热血男儿,是不是该为他讨回点公道。” “是!”众人合力回应。 “如此,我们去沈府,会会这老匹夫,我们让他从此无颜出门如何!”年青人高声呼喊。 有胆小之人说道:“这不好吧,他是官,我们只是平头百姓,他连大将军都能告,若是以权欺压我们,该怎么办。” 年青人鄙视了他一眼,然后冲众人说道:“诸位,所谓法不责众,他沈天枫再如何厉害,也不可能打杀我们这么多百姓,若是他敢动手,我们就报官,这么多人,报官到时候引起皇上重视,看他沈天枫如何以权欺人。” 众人觉得他说的挺对,便齐齐呼喝着去了沈府,在路地菜场时,还随手捡了许多烂菜叶跟一些丢弃的鱼腹内货。 到了沈府门口,沈府门前挂着白布,还有一人搬了一桌子在前面记些什么,当他看到这么多人来府上的时候,笑容满面的迎上前:“各位,可是给我们府上姨娘送行的?” 第二百三十二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是府里新来的门童,当初谢姨娘过世,老爷吩咐的大办的时候,老夫人可是直言反对的,说她一个破落姨娘的身份,哪有资格办大的丧事,只是老爷执意在这么办,还让他还门口收礼钱兼登记,这一上午,就没两个人来,他正觉得无聊呢,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,让他真是喜出望外,都忘了丧事要哭丧着脸的事情,上前就问。 那青年人是带头的,自然是站在前头:“说什么胡话,你们府上的姨娘什么货色,还想我们这么多人为其送行,你也太高看你们家老爷的身份了。” 后面的人就鼓动:“就是,你们老爷是多大的官,一个姨娘死了还办排场。” 又人尖酸声音传出:“我看啊,定是他们老爷做坏事,遭了报应,这府中才会死了人。” 这下子众人都起了哄,开始吵吵嚷嚷的,闹得沈天枫不得不出了门。 “你们,是何人,因何来我府上大吵大闹,没听过逝者为大吗,这等行事,不怕报应。”沈天枫本是打着府上有丧事,好招些人来送银子的算盘,没想到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同僚竟然一个都不来,嫌谢姨娘身份太低,闹得他没脸。 又逢这些闹事的上来,便口气更差了。 “报应,沈大人也知道报应吗,你陷害忠良,怎么就不怕有报应。”青年人说完,冲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。 那个人便冲上前去,拿着一把烂菜叶就往他身上丢,这结果就是,有人见人开始丢菜叶,兴奋感就上来了,二话不说,就把在菜场顺的那些破烂玩艺儿都往他身上丢,越丢越起劲,沈天枫被砸了个彻底懵了。 待他反应过来时,身上已经挂满了烂菜叶,烂鸡蛋,还有那些鱼肠啊,鸡内脏之类的,整个人都成了垃圾堆,气得他火帽三丈,大喝一声:“来人,把这些叼民都给我抓起来。” 众人齐齐回喝:“你敢,你若敢抓我们,或是打杀我们,我们就报官,还不信了,这么多人你都能抓得完。” 青年人暗笑,没想到这些好事的人,突然这么齐心,还能现学现卖:“就是,你抓一个试试,你敢抓我们就敢闹到皇宫大殿,我们这里起码上千人,你倒是抓啊!” 沈天枫确实被吓到了,都说法不责众,他想灭口很容易,问题是这么多人,如何能一次性灭掉,若只打杀了几个,到时候他们闹到朝堂之上,他又以何理由自辩,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挨皇上的批,这么多人,谁家不闹就去你家闹,是不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才激起民愤,他将如何自圆其说。 细思过后,便咬咬牙,打算打掉牙往肚里吞,气红了脸道:“回府,把白布都扯下来,关门谢客。”然后他急冲冲地往府里跑,想快些回去冲掉身上这些恶心的东西,同时在心里咒骂谢姨娘,果然是个晦气的女人,死了也让他不得安生。 他是一边跑,那边丢东西的民众一边丢,看着甚是狼狈。 年青人看他已然进了屋,那门童也将门上的白命扯掉,关了门,便转身对着大群民众大声道:“你们瞅,我们如此作为,他竟然连屁都不放一个,这还不是干了亏心事的表现。” 众人点头,有卖菜的小贩回道:“这么坏的人,以后我们家的菜,不卖沈府。” 然后就有很多人都接话:“对,我们家的猪肉也不卖沈府、我们家的也是。”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做了表态。待众人散开后,青年人心底暗笑,夫人这招还真是厉害,效果竟然如此之好,这沈天枫以后出门,估计都要人人喊打了。 沈府里头,沈老夫人看着沈天枫那样子,冷眼笑道:“你瞧,我就说这丧事不能大办吧,这女人就是晦气之人,这下灵验了吧!” 沈天枫皱眉,也冷声回应:“儿子知道,母亲可否先让儿子去清洗一番。” 沈老夫人一脸嫌弃地挥手:“去吧,去吧!我让人把这些白布都扯下来。” 沈天枫无所谓地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,一路地几个仆人在他走过的地方,收拾着残渣。 而在将军府里,沈风裳正坐在厅里,成雪特意给她准备的软榻上,喝着鸡汤,同慕容言说笑着。 “刚才我的人跟我报告,有个青年人,带着百姓到沈府闹事了,我猜,那人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!”慕容言虽是问句,却带着肯定的口吻。 “嗯,那沈天枫该给一些教训了。”沈风裳没有反驳,算是承认了。 “你这样,闹他一闹,并无多大意义。”慕容言看她,有些不赞同。 沈风裳轻笑:“怎的会没有意义,这方闹过后,他的陷害忠良流言就能传得更开,时初被他这么一闹,怕是真的要回来趟,那边花黎肯定不会安分,若又闹出花样来,到时候我好找个说词,让他永远离开官场。” “你连后续都想好了?”慕容言赞叹地看着她,这个表妹,是越来越有主意了,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已经不如她了。 “事情是想好了,但具体会如何,就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沈风裳淡笑,虽然事情都有计划,但若是有了变化也不一定,也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更好的办法,所以一切还是未知数。 果然二十天过去,时初从战场回来了,只是未让部队撤离,而是与欧锦元的军队在花黎边城外对峙着,此战是绝对避免不了,他只是不想让家中的娇妻受委屈而已。 皇宫内,议事大殿外,时初穿着战衣,持剑站在百步台阶外,跪地向皇上请安:“臣章时初得令回京,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 第二百三十三章将军应召 此时正好是早朝时间,他用了内力扯着嗓子回复,朝堂之上,人人听得见,皇上听到声音,有些急切有也有些惊喜,只是一国之君不能太过莽撞,只得沉声向阮公公:“阮墨,听声音该是章将军回京,你且去迎上一迎,也好让这殿上这些人看看,到底谁才是有异心。” 这话里话外透着不寻常气息,令一些之前赞同召人回京的官员,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。 阮公公走下殿阶,直直朝着殿外走去,在百步之外见过将军,然后从他手上不知接过什么,便见章将军转身离去,阮公公一人回了大殿。 皇帝见时初未来,便拧眉问道:“章将军何在?” 阮公公行礼:“回皇上,章将军听闻家中被御林军围住,记挂有身孕的夫人,又怕先去将军府,被人诟病,所以方才见了奴才,便将将军令解下让奴才送还给皇上,自己先回府里安抚夫人去了。” “皇上,章时初过殿而不面圣,此乃大不敬!”沈天枫乘着空档便上来说道。 皇上拿起将军令,另一手一拍龙椅,暴怒:“闭嘴,朕不是瞎子,有眼睛瞧着,沈天枫,你三番二次状告章将军,之前你说他有异心,朕已传令围了将军府,急召了他回京,现在他交了发号施令的令牌,只是心急于妻儿,你也要告上一状,怎的,你是觉得我来仪将士众多,多他一个不多不成,还是有其它目的。” 皇帝的声音说到最后,已经算是威胁了,沈天枫一听,赶紧跪下磕头求道:“皇上息怒,臣绝对无二心,臣一心只是为皇上与我来仪国着想,万不能有他心,臣只是觉得章将军行事,太过自我,不按常理,有违圣心,看不过眼才如此。” “行了。”皇上呼喝一声:“章将军已然听令回转于京,又卸下将军令,你等明里暗里觉得人家有异心的,可以收收心了,此事就这么算了。” 众臣低头不语,只有这时,慕容言又出列道:“皇上,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 皇上头疼事刚完呢,这慕容言怎么又要起事,当下有些沉闷道:“慕容卿家,你还有何事?” “皇上,章将军为我来仪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本应当嘉奖,却不防某人小心之心,逼得他不得不从战场上下来,交出将军令,这难道不是寒了众将士的心,往深了说,沈大人此番作为,已然是陷害忠良之心。我等来仪男儿不服。”慕容言坐正身子,眼神直射沈天枫,势必要为表妹夫讨回一个公道。 “你,慕容言,你想如何?”沈天枫怒瞪他,皇上都说此事就这么算了,他出来掺和个什么劲。 “沈大人,之前你污蔑将军时,可未曾有人问你想要如何,现在屈屈不过说些实话,你怎的如此气愤。”慕容言讽刺地看着他。 “皇上,臣一心为了国家,为了圣上着想,耐何慕容言欺人太甚,臣心下委屈啊!”沈天枫差点就要老泪纵横了。 “沈大人,你就别在这里叫屈了,当初你说人家章将军不臣之心时,怎么就没想想,他人的委屈,我这才说你两句,你就在这里叫屈,是不是太过可笑。”慕容言说完,一些中立的大臣就开始轻笑,确实他刚才演得有些过了,让人忍不住想笑。 “你!你!”沈天枫气恼,却找不出话来反驳,这慕容言打小就能言善辩,他自然是辩不过,只是抬眼看着高阶之上的皇帝,望他能为自己说上几句。 皇帝看了几眼沈天枫,心觉这人越来越不济事,而且看着风向该是朝着成王的,当下思量一番后便道:“沈天枫近一年来,做事毫无建树,又爱做些捕风捉影之事,实在让朕心寒,故现阶官职为七品文散官,从明日起,不再有上朝议事之权。” 沈天枫一听,傻了眼,本来就已经是四品闲官,这一下子又给降到了从七品,还无上朝议事之权,这,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之举。当下跪爬至最前,哭道:“皇上,臣冤枉啊,臣只是为了我们来仪着想,并没有做错什么大事。” 皇帝冷眼瞧他,冷淡回应:“没有什么冤不冤的,你且起身,朕实话告诉你,你状告章将军有异心是事实,外头的民意朕并非听不到,朕已经是网开一面,若要公开审案,你这就是陷害忠良之罪,激起民愤,别说给你一个七品官,你这条命还在不在朕都不敢保证。” 看着皇上心意已绝,沈天枫心都凉了,转头看向成王,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上两句,却见成王对他视而不见,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,对成王来说,根本就无所谓,那沈风月也不知道如何,待她生了孩子,直接再赐死算了,沈风裳那头好像不太喜欢她。 沈风月要是知道成王有这意思,大概要跟他拼命了。 朝堂散去,官员们都各自散去,只剩下沈天枫站在殿门口,失魂落魄,他不明白,本来信心满满的事情,怎么到了现在,却让他被贬到七品官的份上,回去估计要被人笑死了。 一旁的同僚也是见风使舵之人,见他已然没有了价值,怕是从此也升不上来了,都开始躲他远远的,各自奔走,慕容言落后于人,轮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,冷声道:“沈大人,麻烦你让一下路,本官要出殿门了。” 沈天枫一听这个声音,便气不打一处来:“慕容言,好你个慕容言,我再怎么说也算是你姑父,为竟为了一个外人,将我逼至如此地步。” “沈大人,若论亲疏,我与裳儿表妹比跟你亲,且你已经休弃我姑姑,自然没有什么姑父的情义在,不过我劝沈大人一句,若非你自行不义,又何至招来如此之祸端。”慕容言冷声回道。 第二百三十四章娘亲提纳妾 “你,你竟如此不顾情面吗!”沈天枫从来就不觉得错在自己,对慕容言更是恨到极至。 “情面二字,对于沈大人,该是最没价值之物吧!”慕容言说完,便冲一旁的侍卫道:“侍卫大哥,这沈大人不让道,就麻烦你们帮我一下,我这急着回府用膳呢。” 侍卫面无表情地上前,越过沈天枫,直接把慕容言的轮椅搬出大殿门栏,沈天枫眼睁睁看着他就此走远。 侍卫送走了慕容言,看沈天枫依旧怵在那里一动不动,便上前道:“这位大人,您还是快些离开吧,再过一盏茶时间,大殿的门在关上,内务府的人要过来清扫了。” “你们,你们一个小小的侍卫都看不起老夫不成。”沈天枫闻言,跳脚质问。 侍卫们还是没有表情,只冷淡道:“这位大人,我们并无权看不起任何一个官老爷,只是皇宫的规定如此,若你执意不离去,到时候被御林军强制带离,可不关属下等事了。” 沈天枫至此,也不敢再说什么,若是让御林军抓着自己离开皇宫,那他真的是最后一点颜面都保不住了。只得不情愿地抬步离开。 走至殿外百步台阶之处,他又转身,看向大殿,这个位置几乎可以把大殿都纳入眼中,他心里有些悲凉,他在此处上了将近二十年的朝,从来没有想过,正值壮年之际,会被勒令不准再入朝,只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,错的都是那些跟自己做对之人。再次狠狠看了两眼大殿,他发誓,他一定会再回到这里,而且要站在最前面,离高阶之上那人最近的地方。 而将军府内,沈风裳闻风已然收拾妥当等着将军归家,一旁的慕容四娘见她如此心焦,又想了想自己要说的事情,最后还是开言:“裳儿,乘时初还未回府,有些事情,娘觉得该跟你说道说道。” 沈风裳疑惑回头看她:“什么事情,娘你且说来听听!” “裳儿,这时初回来了,你这身子又这么大了,是不是该考虑给他收房小妾了。”慕容四娘终于是将话说了出来。 沈风裳瞪大眼睛看她,她不敢相信她的亲娘也跟沈三夫人一样,让她给时初纳妾,声音里带着不满:“娘,你说什么呢!” “裳儿,不是娘不心疼你,男人啊,三妻四妾很正常,你这身子又不方便伺候于他,本来他在军中未回,娘也不想提这事,可是他既然已经回来了,这事就拖不得。”慕容四娘终是狠心劝道。 “不,娘,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,若是他自己执意要纳,我自是没话说,只是叫我自己提出给他纳妾,裳儿做不到。”此事自沈三夫人说过之后,她便抛之脑后了,没想到她娘又提出来,让她很是烦燥不安。 看她激动的样子,慕容四娘赶紧安抚道:“裳儿,你冷静下来,娘知道主动给夫君纳小之事,并非好接受,只是自古官宦之家的正妻都是如此安排,你若是执意不肯,到时候外头人说你善妒,又有多少人站在你这边,你若还是我聪明的女儿,就该提前找个听话懂事的女子,纳入府中,也省得男人自己从外头带来的不正经女子。” “娘,我办不到!”沈风裳皱眉不高兴地回道。 “办不到也得办到,娘告诉你,这事你必须得做到,正妻当有正妻的度量,此事娘替你张罗着,你不必亲自动手总成吧!”慕容四娘难得强势一回,却是在这种事上,这让沈风裳无法接受。 正说着,那边陈管家就进来报告:“夫人,将军回来了。” 沈风裳本来兴致高昂的心情,已经被慕容四娘的话给毁失殆尽了,闷不吭声地坐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。 陈管家也没怎么注意,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却接将军过来,时初一回到府中,直奔着这里而来,看到沈风裳,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裳儿,我回来了!” 沈风裳淡淡地回了一声:“嗯!” 而慕容四娘见人回来了,知道这小俩口肯定有话要讲,便起身走出房门,而且去张罗给时初纳妾之事去了。 时初看着沈风裳没什么精神,关心问道:“怎的,裳儿不高兴看到为夫?” 沈风裳抬头看他,然后直接扑过去搂着他的腰,哭道:“时初,我好想你!” 时初低头,抬起她的脸,看她眼泪都已经挂满脸了,有些好笑道:“这不是回来了吗,怎的就哭上了。” 沈风裳又把头埋到他胸前,闷声闷气道:“你都只顾着打仗,也不想着回来看看我。” 时初觉得她这样子不太对,赶紧把她拉离自己的怀里,细细打量了一番:“怎么了?是不是咱们的孩我闹你了,不舒服了是不是?” 沈风裳抹掉眼泪,摇头,然后抽了一口气才道:“没有,人家就是突然觉得委屈了,看你回来了,哭给你看而已。” 她不想把娘亲刚才的话告诉他,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听到他同意的样子,还是什么,总之她把话闷回了心里,只是让自己难受。 “我晓得了,师父说,怀娃的媳妇脾性会有古怪些,来给为夫瞧瞧,瘦了没有。”时初笑着打量她。 “还瘦呢,我都要胖成一水缸了。”沈风裳白他一眼。 “哪里会像一个水缸,我看啊像翻肚青蛙。”时初乐得取笑她,就想看她笑一笑。 沈风裳抬头就是一爪子,她想到了青蛙整个圆滚滚的样子,只有四肢纤细,自己要变成那样子得多可笑,顿时破涕而笑:“你才像青蛙了,你一家都是青蛙。” “是,是,是,我一家都是青蛙,你是青蛙娘亲,我是青蛙爹,你肚里的就是只小青蛙。”时初哈哈大笑。 第二百三十五章夫人气急差点出事 说着,把她抱了起来,自己坐到软榻上,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:“裳儿,为夫也很想你!” 沈风裳靠在他的怀里,眼睛眯了起来,又有些昏昏欲睡之势:“你这突然回了京,东临那边怎么办?” “放心,我们来仪的将士都不是吃素的,只回来我一个,他花黎也不敢乱来,且那花黎欧家的兵,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,接到圣旨时,我就想了,与花黎一战,若是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回不来的,那样就要错过我们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间,这道圣旨来的还算及时,我想陪着你顺利生产后,方去夺下花黎,你觉得如何。”时初把着她,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后,便想听她的想法。 却只听到她轻嗯了一声后,便找起了小小的呼声,低头一看,却是已经睡着,顿觉失笑,又想自己这一路赶回,也未作休息,便把她抱上床后,吩咐陈管官弄些水来,简单地冲洗了一下,陪她睡上一觉。 午后,夕阳西下时,沈风裳已然醒来,见身边的人还在睡,便不作打扰,只是这娘亲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放着,怎么都定不下心来,眉头越皱越紧,却不防肚里的孩子踢了一脚,她吃痛一声叫了出来。 “怎么了?”时初被她的痛呼声惊喜,赶紧问道。 好不容易呼吸平稳后,沈风裳安抚道:“无事,只是孩子刚才踢了我一脚,有些疼。” 时初的脸色不好,看着她的肚子问道:“他已经会踢人了?经常踢你会不会很痛?”也就是此时开始,将军就认为这孩子还未出生就欺负娘亲,所以在他出生之后,就对他特别严厉,搞得这孩子一度以为他不是他爹亲生的。 “没事,也不是常踢,你莫要大惊小怪的。” “我看这孩子也不是个懂事的,还没怎么的就知道欺负娘亲,出来后,我得好好教育他才行。”时初极其认真地说道。 沈风裳觉得他只不过说笑,也并未在意。 此时敲门声响起:“夫人,可是醒来了?” “成雪?可是有事?”听声音,沈风裳知道是成雪来了,便问道。 “也无大事,只是方才暗牢那边回报,沈风月似是发动了,我早已吩咐下去,让人把她直接送到成王府,特来跟夫人报备一声。” “嗯,此事我已知,你先去忙吧!”沈风裳表示明白,待听到成雪离去的声音后问时初:“可是睡好了?起来用膳吧!” 时初点头,起身帮她披好外衫,又给她穿好鞋袜,一边穿一边说:“看你这身子,穿鞋袜该是不便了,我不在时,可是有人帮着?” 沈风裳笑答:“放心,现在我自己还能做,且我招了四个奴婢进府,若以后真的不便,我会让她们进来帮忙的。” 时初摇头:“算了,我已经回来,之后这事便让我来就行,我把将军令牌都交上去,该是好一阵子不用上朝,就在府上陪你可好!” 听他这么说,沈风裳觉得一切都值得,心里幸福不少,这当下又把慕容四娘说的事情丢一边去了。 却没成想,当天晚上,慕容四娘便让丫环青青进了内室,时初正好不在,那丫头也是个实诚的,进来就对沈风裳直言:“慕容老夫人让奴婢来,伺候将军,说将来若是被将军收了房,要感谢夫人的恩典,只是奴婢不想被收房,特向夫人请示。” 沈风裳没想到,她娘的动作竟然这么快,若不是这青青丫头实在,悄悄是引了时初,到时候会如何,沈风裳越想越气,越气越伤心,竟觉得腹中一痛,初时以为只是平常一个孩子踢打一下,没成想这痛感久久不散,看得青青一阵心惊,赶紧呼救道:“来人,快来人啊,夫人出事了。” 这话一出,时初刚好赶到门口,赶紧进门,看到沈风裳捂着肚子,已经痛得缩成一团,急忙叫道:“快,去叫子默过来。” 陈管家是随着时初一道来的,见到情形,不敢耽误,直奔子默住的院子,把人叫了过来,子默一来,看到情形也吓了一跳,赶紧上前把脉,又给她扎了几针,才让她缓过劲来。 “子默,裳儿怎么样?”时初心有余悸。 子默说道:“这些日子我刚回来时,就听成雪说夫人总是时不时昏睡过去,让我给把了脉,当时就跟夫人说过,她要心态放平和,不要想太多事情,不然很容易出事,此时明显是因为心情波动太大,导致身体紧绷,一个不小心就要害死腹中胎儿的。” 时初拧眉,看着一旁不敢作声的丫头:“你,过来说说,刚才怎么回事,夫人怎么就突然情绪不好的。” 青青跪倒在地,哭道说:“将军,奴婢,奴婢不是故意的,奴婢没想害夫人这样的。” 时初被她哭得一阵烦燥:“快紫道来,再不道来我直接将你打杀了去。” 青青未进府时,就已经听过将军的凶名,当下竟被吓出尿来,哆嗦地回道:“奴婢,夫人!” 见她有些语无伦次,明显是被吓坏了,成雪赶紧上前拉起她:“你别怕,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,只要你说了,将军不会把你怎么样的。” 此时闻风赶来的慕容四娘也到了屋里,见沈风裳已然昏睡,就上前问道:“裳儿怎么了?” “您问她!”时初冷眼扫过青青丫头。 青青看到慕容四娘,才跪倒在她面前道:“老夫人,你跟将军说说,这个真不是奴婢的错,是您要奴婢去伺候将军,要将军收把奴婢收房的,奴婢害怕将军威名,所以才跑来求夫人帮帮奴婢的,奴婢真的是没想害夫人的,没想到夫人听到这些话后,便开始肚子疼。” 青青哭诉着,她觉得自己好冤枉,无缘无故被老夫人选中做侍妾,只因不想答应,来求夫人,却差点害死夫人腹中胎儿。 第二百三十五章夫人气急差点出事 说着,把她抱了起来,自己坐到软榻上,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:“裳儿,为夫也很想你!” 沈风裳靠在他的怀里,眼睛眯了起来,又有些昏昏欲睡之势:“你这突然回了京,东临那边怎么办?” “放心,我们来仪的将士都不是吃素的,只回来我一个,他花黎也不敢乱来,且那花黎欧家的兵,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,接到圣旨时,我就想了,与花黎一战,若是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回不来的,那样就要错过我们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间,这道圣旨来的还算及时,我想陪着你顺利生产后,方去夺下花黎,你觉得如何。”时初把着她,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后,便想听她的想法。 却只听到她轻嗯了一声后,便找起了小小的呼声,低头一看,却是已经睡着,顿觉失笑,又想自己这一路赶回,也未作休息,便把她抱上床后,吩咐陈管官弄些水来,简单地冲洗了一下,陪她睡上一觉。 午后,夕阳西下时,沈风裳已然醒来,见身边的人还在睡,便不作打扰,只是这娘亲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放着,怎么都定不下心来,眉头越皱越紧,却不防肚里的孩子踢了一脚,她吃痛一声叫了出来。 “怎么了?”时初被她的痛呼声惊喜,赶紧问道。 好不容易呼吸平稳后,沈风裳安抚道:“无事,只是孩子刚才踢了我一脚,有些疼。” 时初的脸色不好,看着她的肚子问道:“他已经会踢人了?经常踢你会不会很痛?”也就是此时开始,将军就认为这孩子还未出生就欺负娘亲,所以在他出生之后,就对他特别严厉,搞得这孩子一度以为他不是他爹亲生的。 “没事,也不是常踢,你莫要大惊小怪的。” “我看这孩子也不是个懂事的,还没怎么的就知道欺负娘亲,出来后,我得好好教育他才行。”时初极其认真地说道。 沈风裳觉得他只不过说笑,也并未在意。 此时敲门声响起:“夫人,可是醒来了?” “成雪?可是有事?”听声音,沈风裳知道是成雪来了,便问道。 “也无大事,只是方才暗牢那边回报,沈风月似是发动了,我早已吩咐下去,让人把她直接送到成王府,特来跟夫人报备一声。” “嗯,此事我已知,你先去忙吧!”沈风裳表示明白,待听到成雪离去的声音后问时初:“可是睡好了?起来用膳吧!” 时初点头,起身帮她披好外衫,又给她穿好鞋袜,一边穿一边说:“看你这身子,穿鞋袜该是不便了,我不在时,可是有人帮着?” 沈风裳笑答:“放心,现在我自己还能做,且我招了四个奴婢进府,若以后真的不便,我会让她们进来帮忙的。” 时初摇头:“算了,我已经回来,之后这事便让我来就行,我把将军令牌都交上去,该是好一阵子不用上朝,就在府上陪你可好!” 听他这么说,沈风裳觉得一切都值得,心里幸福不少,这当下又把慕容四娘说的事情丢一边去了。 却没成想,当天晚上,慕容四娘便让丫环青青进了内室,时初正好不在,那丫头也是个实诚的,进来就对沈风裳直言:“慕容老夫人让奴婢来,伺候将军,说将来若是被将军收了房,要感谢夫人的恩典,只是奴婢不想被收房,特向夫人请示。” 沈风裳没想到,她娘的动作竟然这么快,若不是这青青丫头实在,悄悄是引了时初,到时候会如何,沈风裳越想越气,越气越伤心,竟觉得腹中一痛,初时以为只是平常一个孩子踢打一下,没成想这痛感久久不散,看得青青一阵心惊,赶紧呼救道:“来人,快来人啊,夫人出事了。” 这话一出,时初刚好赶到门口,赶紧进门,看到沈风裳捂着肚子,已经痛得缩成一团,急忙叫道:“快,去叫子默过来。” 陈管家是随着时初一道来的,见到情形,不敢耽误,直奔子默住的院子,把人叫了过来,子默一来,看到情形也吓了一跳,赶紧上前把脉,又给她扎了几针,才让她缓过劲来。 “子默,裳儿怎么样?”时初心有余悸。 子默说道:“这些日子我刚回来时,就听成雪说夫人总是时不时昏睡过去,让我给把了脉,当时就跟夫人说过,她要心态放平和,不要想太多事情,不然很容易出事,此时明显是因为心情波动太大,导致身体紧绷,一个不小心就要害死腹中胎儿的。” 时初拧眉,看着一旁不敢作声的丫头:“你,过来说说,刚才怎么回事,夫人怎么就突然情绪不好的。” 青青跪倒在地,哭道说:“将军,奴婢,奴婢不是故意的,奴婢没想害夫人这样的。” 时初被她哭得一阵烦燥:“快紫道来,再不道来我直接将你打杀了去。” 青青未进府时,就已经听过将军的凶名,当下竟被吓出尿来,哆嗦地回道:“奴婢,夫人!” 见她有些语无伦次,明显是被吓坏了,成雪赶紧上前拉起她:“你别怕,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,只要你说了,将军不会把你怎么样的。” 此时闻风赶来的慕容四娘也到了屋里,见沈风裳已然昏睡,就上前问道:“裳儿怎么了?” “您问她!”时初冷眼扫过青青丫头。 青青看到慕容四娘,才跪倒在她面前道:“老夫人,你跟将军说说,这个真不是奴婢的错,是您要奴婢去伺候将军,要将军收把奴婢收房的,奴婢害怕将军威名,所以才跑来求夫人帮帮奴婢的,奴婢真的是没想害夫人的,没想到夫人听到这些话后,便开始肚子疼。” 青青哭诉着,她觉得自己好冤枉,无缘无故被老夫人选中做侍妾,只因不想答应,来求夫人,却差点害死夫人腹中胎儿。 第二百三十六章为夫人怒怼丈母娘 “伺候我?娘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?”听到小丫环的哭诉,时初总算找出症结,冷着脸问慕容四娘。他一直跟沈风裳一起叫她娘,直接都把人当亲娘看待的。 慕容四娘也不明白,自己女儿怎么就因为这个就成这样,当下有些吞吐:“我只是想着,你一个大男人,总有需要的时候,裳儿现在身子不便,伺候不了你,与其让你找个不安分的女人来府中,还不如我们先找个安分一点的女人,这样就算将来有了庶子女,裳儿也好拿捏住人不是。” 时初忍不住怒气瞪她:“娘,我心疼裳儿,所以也敬您,喊您一声娘,于情于理孝顺于你,我都能做到,但若是你都要管到我与裳儿的房里之事,那怒我无理地告诉您一声,此事您无权过问。若是你这点做不到,那我也说句抱歉,您还是回你的慕容府住吧!” 慕容四娘被他一凶,咬了咬唇,当下也有些抹不开面:“你,你!”了两声,最后直接转身离去。 见她走了,时初的心还在沈风裳这里,冲丫环道:“你也出去,以后若无事,不必进内屋。” “是,是,奴婢以后一定不进屋来。”听到不用被罚,青青赶紧磕了个头,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内屋,她发誓,以后除非性命攸关的大事,不然死也不踏进这内屋一步。 待丫环走后,子默跟成雪也准备离开,陈管家也直叹气,心想还好夫人没事,这老夫人还真的多此一举了。 子默拍了拍时初的肩膀:“你方才那么说夫人的娘亲,是不是不太好?” “此事以后再说,只要裳儿平安,日后我自会上门道歉!”时初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,只是他也很气,自己的媳妇,自己都舍不得欺她一点,却被她的亲娘气到差点动了胎气,他如何忍得了。 子默叹气,按他说,夫人的娘亲也是管的太多,这他们小夫妻都不觉得有问题的事情,她却硬要插上一手,这不还好没事,若是有事,估计她要后悔死去吧。 沈风裳是在二个时辰后才醒来的,一醒来就急着摸肚子,一摸肚子里孩子还有感觉,顿时松了一口气,时初正好在倒水,看她醒了,便上前扶起她:“终于醒了,快喝些水,润润嗓子!” 她一把接过,不客气地一口饮光,惹来时初轻叹一声:“你啊!有事情为何不同我明说,把事情闷在心里,自己受罪不说,孩子也差点出事。” 一听孩子真的差点出事,沈风裳紧张地抓住他的手:“孩子,现在还有事吗?” 看他紧张,时初又不忍心再说她,拍着她的背:“没事了,现在没事了,不过子默说了,你身体还有些虚,不能胡思乱想,今天可把我吓着了,你也听好了,我章时初跟你发誓,此生不会再妻,纳妾或是收通房丫头,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,可记下了。” 沈风裳听了,感动地直掉眼泪:“对不起,我该是相信你的,只是一直有人跟我说,让我不要做个妒妇,我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。” “为夫知晓了,以前便算了,若是我如此跟你保证后,你再乱想可就不能怪我生气!”时初郑重地警告她。 “可是,若是外面的三姑六婆都让你再纳妾呢!” “本将军是别人能左右的?你啊,真是想多了,为夫的性子你知晓,那些人于我无亲无故的,我听他们的做何,再说了就算有亲怎么的,你母亲今日可是被我骂了一通。”时初的傲气又出来,惹得沈风裳一阵轻笑。 又闻他把母亲都骂了,便担心道:“你把母亲骂了?” “嗯,骂了,在你昏迷的时候,她好像收起细软,回太傅府了。”时初说起这个,也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是媳妇的亲娘啊。 “娘其实没坏心,你,你莫要生她气可好!”沈风裳小心地看他。 “只要你无事,我便不生她气,回头我去慕容家跟她道歉,你别担心这个。”时初安慰了几声,便让她躺下继续歇着。自己去给她端吃食去。 次日,沈风裳便拉着时初,去太傅府找慕容四娘道歉去,没想到在街上碰到了司蓝郡主等人拦路。 沈风裳被时初扶着下了车:“郡主安好,不知郡主此次又有何事?”她有好些日子没怎么出门,所以司蓝郡主已经好久没找到机会,找她的麻烦了。沈风裳下得马车,把时初拦在车内,这种女人家的挑畔,她可以对付。 “沈风裳,你终于出门了,这回又是带着哪个小白脸出来的?”司蓝一上来就是挑畔。 沈风裳皱眉,怎的这女子就是不学乖,每次说话都不经大脑:“郡主,若你一定要坚持以这种口气同本夫人说话,可别怪本夫人掌嘴了。” 司蓝郡主才不信邪,昂首向前:“你倒是赏一个看看!” “你确定?”沈风裳笑看她,一再确认。 “本郡主等着呢!”司蓝再一次迎上前去,没想到下一瞬间“啪”地一声,她的脸上就多了一个五指印。 沈风裳吹了吹自己的手掌:“郡主之尊一再求本夫人的,本夫人只得遵从了,怎么样,郡主可还满意,要不要本夫人再来一下。” 司蓝怎么都没想到,她竟然真的敢动手,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她,最后啊地一声尖叫,就要扑将上来,沈风裳什么人,自然不会乖乖地站在那里等她扑过来,虽然身形有些变,但轻功还在,就在她过来的时候,就已经跳上马车,往车兜一钻,便吩咐车夫:“绕过她们,继续往前。” 车夫咧嘴一笑:“是的,夫人。” 这车夫也是多次见这司蓝郡主为难夫人了,今天看到她被打了,也是一阵痛快,回的声音不免又大了一些。 将军府的马车在前面走着,司蓝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,自然是招来自家的马车,让人追将上去,而跟她在一起的那些大家小姐,自然也不会让她独自追去,且很多人还想看看热闹呢,所以也是匆匆上了自家的马车,吩咐了车夫快快跟上。 第二百三十八章沈天枫之死 正说着,那边就有一辆新的马车赶来,这下来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被降成七品文散臣的沈天枫,他昨日被降了职,回到府上,又被沈老夫人念叨,最后还要冲到他的书房抢他藏的银票,气得他一把将人丢了出去,沈老夫人摔倒在石子路上,后脑着地,血溅了当场,之后府医来看过后,确认已经没了气息,他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,自己就成了杀母之人。 冷静过后,他命人暗除了那府医,把沈老夫人扶到她自己的房间,装成熟睡的样子,今日醒来后,特意带着沈三爷去请安,最后发现沈老夫人身体已经僵硬,当下便先发制人说可能被气死了,此事都要怪章时初,若不是他害了自己丢官,母亲也不会如此大气,便气冲冲地赶到了将军府,到了将军府,又听她们大早就往太傅府而去,便又转道跟了上来。 这不一到,发现沈风裳后,便冲上前来喝道:“沈风裳,你这个逆女,你还我母亲命来。” 沈风裳没想到会有沈天枫这一出,好奇地回望了过去,然后问道:“沈天枫?你方才说,你母亲的命?沈老夫人去世了?” 沈天枫骂道:“好你个贱人,我母亲那是你亲祖母,你到现在还直呼你亲父的名字,实在是该天打雷劈。” “沈天枫,你我已经无父女情分,你这个时候来这里质问有何意义。”说完便懒得再看他,这话她已经说过多话,已经懒得再说。 有几家小姐见这人家要有家事了,也不想惹麻烦,便道:“郡主,将军夫人怕是要处理家事,我们还是先回去吧。” 司蓝看着有热闹看,心里把那两巴掌的仇先记下了:“你们要回便回,本郡主还要看看热闹的。” 那几个胆小一点的,见她不愿走,只好自己先离开了,可是当她坐上马车的时候,便看到后面已经被沈天枫还有别家小姐的马车堵住了,沈天枫也眼见要到沈风裳面前,当下犹豫一下问司蓝:“郡主,可否请你家的马车往边上一些,我好从前面绕出去。” 司蓝瞪了她一眼,暗骂她没用,之后还是让车夫上马,给她让出一个道来,她决定自今天后,要跟这人绝交,以后她在的地方就不允许有这人出现。 当司蓝郡主的马车启动后,轮子才动了一圈,那边的沈天枫便开始表情不对,一手捂着脖子一手向沈风裳这边伸来,没两下就开始倒地上抽搐,之后就没了声息。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在场的人都不知所措,那胆小的小姐已然大声尖叫:“啊!死了啦,死人啦!” 听到这一声喊,时初再也按奈不住,直接拉过门童,自己把府门打开,冲到沈风裳的身边:“怎么回事?” 沈风裳倒也没被吓到,只是拧了眉道:“时初,你去看下沈天枫,是不是还活着。” 有将军坐镇,这些小姐才有些胆子,也没再尖叫,只是还哭着道:“怎办,死人了,真的死人了。” 沈风裳吩咐随风:“去报官,让衙门的人来了再说。” “是,夫人!”随风足尖一点,便跃出太傅府门前的巷子。 之后沈风裳转头,看了一眼李惠兰:“李小姐是吧!” 李惠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,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:“夫人可是有事?” “听说你曾有铁画银勾之称,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?”沈风裳看着她,似是确定一下听闻。 “那是别人过奖了,小女只是对画技略有研究,过目不忘倒不敢。”李惠兰也是客气一说,其实心里还是有傲气的。 沈风裳也是看出来了,便淡淡道:“会画,且有过人记忆就行,可否麻烦你把我们方才站的位置,及事发时的情境画出来?” “这,倒是可行,只是要用些时辰!”李惠兰心思百转,也不知道她这是何意,只得先应下再说。 见她已然答应,沈风裳冲已经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门童道:“桑元,去老爷那里取了文房四宝来,李小姐要作画。” 门童哎了一声,然后问:“小小姐,作画得有桌椅,需要小的让人一道搬来吗?” “成,虽已入冬,可瞧着今儿个日头挺足,顺道拿些茶水过来,让这些小姐们喝口热茶定定惊,顺带给李小姐打把伞,别让她在太阳底下晒坏了。”沈风裳吩咐道,却只给李小姐一人打伞,也是有些偏心,只是她又没让人给自己打上,别人也不好说什么。 “是,小的这就去办。”门童飞奔入府内,按照她的吩咐备东西。 这时时初已经看过沈天枫,回到沈风裳身边,摇头道:“已然气绝!” 才话落,那边府内便有响动,几个侍女端着茶水,几个仆人抬着书桌与椅子,一字排开从这边搬来,东西放好,茶水也依次分了下去,李惠兰开始作画,这边的司蓝终是按奈不住:“沈风裳,人是你杀的吧!” 沈风裳只冷眼瞥了她一眼,便不再说话,安心地靠在时初怀里假寐,司蓝见她不理自己,哼声:“光天化日之下,搂搂抱抱,真不要脸。” 沈风裳抬起头,懒懒地说了一声:“郡主,是不是想让本夫人再赏你两巴掌,现在这里出了人命,李小姐正在画作案现场,其余小姐都安静地端着茶水喝着,就你在这里吵闹不堪,怎的莫不是人是你杀的,所以现在心虚想贼喊捉贼不成。” “你胡说,我跟沈天枫无冤无仇,怎么会杀她。”司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利声回应。 沈风裳也懒得与她计较,她现在正要静下心来想着整个事情,这沈天枫突然就死在他们面前,此事是在意料之外,总要弄清楚才行,故冷声回道:“不是心虚就闭嘴,安静地等着衙门的人来调查。” 司蓝郡主被噎得出不了声,只得恨恨地瞪了她一眼,便将目光转去李惠兰那边,李惠兰作画时,一直是心无旁物的,自然未受其影响,只在那里横描勾画,太傅府的奴婢正为她打着雨伞,她那里自成一方天地。 第二百三十九章被疑杀父 约莫半个时辰,衙门的人总算到了现场,为方便府衙的人好入手,他们在这一个时辰内,都未离开过自己所站的位置,连那已然断气的沈天枫的尸体,都未有人伸手扶正一把,还是以刚死的姿势在那里不动。 这次衙门来的大人,沈风裳他们都不识,是个生面孔,见了章时初,便上前行礼道:“下官见过章将军,此事将军你正好在场,可否与下官道来些许细节。” “此事发生时,我并未在场,听到呼声才出来的,具体的你问本将军的夫人,或是这一直想开口说话的郡主。”时初冷淡回应。 “呃!”这位大没想到将军如此高冷,便讪讪地回头看着他怀里之人,又看了看司蓝郡主。 司蓝郡主见自己终可说话了,便主动上前:“大人,此事本郡主从头到尾都曾看在眼里,有事问我。” “哦?郡主愿主动提供实情,下官愿听详文。”这位大人倒还是客气。 “大人,此事本郡主觉得,该是将军的夫人沈风裳所为,因为那死者沈天枫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,一上来就骂她贱人。”司蓝郡主别的不说,先来就是一通告状。 这位大人听罢疑惑地转头问沈风裳:“夫人,此事你有何话可说?” “本夫人现在不想说话,一切等仵作的验尸报告,还有李小姐的作画完成后再说。”沈风裳倒也是给了他面子,只是说话有些冷淡,说实在的,她一个有身孕之人,在这里站了大半个时辰,虽然大部分的重量都被时初给带去,但还是有些累的。 “大人,我夫人有身子,可否让她去马车上歇息一会。”他们一群人之所有都这么站着,就是站定位置好让李惠兰作画的,方才他用眼睛瞥去,发现李惠兰的画作已经接近尾声,故才有此提议。 这位大人却是不知,还很奇怪地看着他,怎的早不进马车休息,这个时候才提,只是他没好意思说出口,只道:“那是自然,夫人身子重要。” “时初,不用进马车,此事该在大家的面解决,让人搬张凳子来,我坐着便好。”沈风裳不想被人诟病,直接拒绝。 知道她的意志坚定,时初冲刚才那门童使了眼色,却见门童早已经备好凳子,上面还放了个软垫,直接就搬到她身边,让她坐下。 这时候时初才想起:“这外头这么大动静,怎的你外祖父他们一个未出现?” 沈风裳笑道:“我到府门前才想到,今日是外祖他们祭祖之日,怕是一早,全家人都去了台山寺祈福了。” 时初了然,这就能解释他们在此处这么久,都未见慕容家出来一位,连管家都不在,就是这门童在这里忙前忙后的。 沈风裳已然坐下,又抬头问:“这位大人,瞧着面生,如何称呼?” “夫人有礼,在下复姓欧阳,单名一字全!不才不日才接下这职位,前府尹外调凤阳去了。”欧阳全礼貌回答。 “原是欧阳大人,沈风裳向大人见礼了。”沈风裳也是客套一番。 之后话题回转到案情之上:“之前司蓝郡主所言也不假,这沈天枫乃是本夫人生父,但之前因为一些事务,他便将本夫人除了族谱,自是不能称其为父,今日突访至此,便破口大骂,本夫人还未明白事情始未,他便捂脖倒地,方不过几步之遥,便已然气绝。” “夫人所言,这沈天枫是突然倒地,事前毫无征兆?”欧阳全皱巴问道。 “确是毫无征兆!”沈风裳淡然回答。 那边司蓝上前:“大人,人就是她杀的,我曾在皇后娘娘寿宴见过,沈风赏她有功夫,手上还带有毒针,刚才定是她乘我等不备,射出毒针把人杀害的。” “哦?郡主此事,可有实证。”欧阳全见她信誓旦旦,转而又看着沈风裳,却见她并未有惊慌之意。 “本郡主虽然没有实证,但大人可查上她手上的镯子,那上面可否有毒针。”司蓝指着她手上露出来的白玉镯。 沈风裳顺着她的眼神,笑着眼手上的镯子拿下,递到欧阳全手中:“这镯子确的暗器,不过上面粹的不过是蒙汗药,除此之物,并无致人死亡之物。” 欧阳全见她坦然,也郑重地奖镯子拿来,交到师爷手中:“请个大夫过来,检查这上面所粹的药物。” “是!”师爷领命,转身走到一个背药箱的老头身边,把镯子递上去。 那老头拿着镯子看了许久,也不得解开之法,便有些施施然望向师爷,沈风裳这才轻道:“也是我疏忽,这镯子要特殊之法方能解开,大夫你且过来,让我替你打开,他人误开中针,可就不太好看。” 老头点头,拿着镯子上前,其实这也是沈风裳算计好的,她就怕她交出东西的时候,这位大人拿到了堂上再让人验,到时候若大夫被人收买可就不妙,现在见大夫已然在场,且这位大夫她也是见过的,是位正直的大夫,自然就主动要求给他开机关。 机关打开,里头还有几根细针,老大夫拿出,让人倒上白茶,便把针丢进去,然后放至鼻下闻了几下,又点了点茶水轻尝一下,便觉得舌尖都有些发麻,便笑道:“夫人,你这蒙汗药可是下得极重,若非老夫尝的少,这会儿怕是要当场睡去。” “先生过奖,我这身子不便,若是遇到不友好的人,怕是对付不了,只能以此方法,保得自己安全。” “夫人所虑也算合理。”老头回过头看欧阳全:“大人,老夫验过,此镯中之物,确是蒙汗药无疑,此物若想致人当场死亡,怕是有些困难。” “就,就算她的银针没有毒,那她也有杀人动机。”司蓝郡主见她轻易就脱了一个嫌疑,继续说着。 此时李惠兰画作已完,放下了毛笔,在纸上吹了几下,才起身拿着画作上前:“夫人,画作已好,可有何用处?” 第二百四十章破局上 沈风裳看着画作,略为满意点头,其实这东西她自己也画得出来,只是若此画出自自己之手,到时候脱了嫌疑,有些人还是会有话说,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让与她无利益关系的人来,自然少些猜疑惧。 “李小姐这技艺果然不同凡想,本夫人瞧着没问题,本夫人先在这上头签过字。”待她签过字后,便拿起画作递到欧阳全手中:“大人可将此画传于在场的各家小姐,让他们确认一下,这画作可有何出入。” 欧阳全拿起画作细看,之后不得不赞叹道:“李小姐这技艺,真是让人惊叹,连各家小姐穿着首饰都一一描绘出来,真是细致非常。” 听她的夸赞,李惠兰略一行礼:“大人过奖了。” “大人,现在可不是欣赏画作之时,这画可是案发当时的情景,将来要作为呈堂之物,待事后大人有时间再细细赏来如何。”沈风裳提醒道, 欧阳全尴尬笑笑:“让夫人笑话了,不才也是好画作之人,见到佳物,不免就忘了性,惭愧惭愧。” “无妨,本夫人也是急着为自己脱嫌,对大人若有得罪之处,还请见谅。”沈风裳也轻笑回应。 欧阳全点头示意,然后画作一一传到各位小姐手中,小姐们看了看都细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,各自签了名,画作再回到欧阳全手中。 那头仵作也是回来禀报:“大人,小的已经细细验来,沈大人的死因,乃是脖子侧面被一利物所伤,身上并无中毒迹像,当是利物刺穿喉部,一口气提不上来,闷气至死,其它无一处外伤。” “利器所伤?”欧阳全细细品来这句话。 那边司蓝郡主可有话说了:“看来,查出沈风裳所持之物未有毒也不能证明她未有杀人行为了,她有武功,用利器杀人也可以的。” “郡主,东西可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,我夫人所站的位置,可是面朝沈天枫的,你倒是说说她是如何能在正面射到沈天枫的脖子侧位的?”时初冷眼问她。 “那,沈风裳不能,你方才可是从府门的位置出来的,那边刚好可以用利器射到他的脖子侧面,所以不是她,也是你杀的。”司蓝急道。 “可笑,本将军刚才可是看过,他中的是右侧,府门在左侧。”时初用事实回应她。 沈风裳用眼神示意安抚时初,让他莫要跟司蓝再出声,此事她自有分寸。 “郡主,容我提醒一声,这里所有的人都可看出,沈天枫对我有敌意,我若是稍有点脑子,也不会在这当口,当着你们的面把他杀害,这自找麻烦的事,本夫人还没蠢到那种程度。”白了她一眼后,沈风裳又转头问那仵作:“仵作,你可曾找到那凶器。” 仵作这才让他的助手端上一个拖盘,呈到欧阳全前面:“大人,此乃从死者身上取出的凶器。” 看了这东西,沈风裳不沉思一会,便眼前一亮道:“若本夫人未看错,那画作上显示,此物应当是郡主头上的发钗吧。” “你胡”那说字还未出口,司蓝便看到了凶器,认出现那正是自己的东珠钗子。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头,今天她未带齐丫环出来,所以不可能把东西给别的丫环带着,所以这时候轮到她傻了眼。 “郡主,此物你如何解释,难不成沈天枫是你帮本夫人杀的?”沈风裳嘲讽地问她。 她听罢便叫道:“不可能,我跟你站的是一个位置,且本郡主根本不懂武,不可能杀人。” “那郡主如何解释,这东珠钗子怎的跑到死者身上去的?”欧阳全怀疑地看着她。 “你这是什么眼神,本郡主说没杀人就没杀人,对,这东西定是他人做的假,这肯定是假的。”司蓝辩解道。 “假的?那郡主倒是说说,你那真的可有什么不同于别物的地方?”欧阳全细问。 “这,这,本郡主的东西,都会有刻字,对本郡主的东珠银钗柄上,刻有一个蓝字。”她就觉得那东西不可能是自己的,肯定就是与自己的东珠长的像而已。 这时候仵作拿起那钗子,然后把柄处亮到欧阳全的眼前,那里赫然就刻着一个蓝字,欧阳全把东西亮到司蓝眼前:“郡主,这又如何解释。” 司蓝郡主急得直打转,说不出一句话来,最后只道:“那有可能是本郡主什么时候丢的,不然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。” 沈风裳表示认同她的说法,所以转身对李惠兰道:“李小姐,若此物是凶器,那便是在沈天枫死时,郡主已然未戴此物,你这画中,怎的会出现它?” 听沈风裳这么说,司蓝郡主好似发发现了什么,跳起脚来:“是不是你,李惠兰,是不是你在陷害我,我的东珠钗子早就未戴头上,你却把它画到作为证物的画作上去,你究竟是何居心,难道你是想陷害于我,讨好沈风裳这贱人。” 李惠兰没想到这火怎么就突然烧到自己这里,赶紧解释:“郡主,郡主,兰儿并未有此心,这画作之时,兰儿只是想到今日初见郡主时的打扮,是按记忆中的样子画的,兰儿未曾注意到郡主丢了钗子之事。” “你莫要狡辩,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。”司蓝郡主见势就要打人,后面的随风上前拉过李惠兰,退至一边,让她扑了个空。 “你个下人,管什么闲事。”司蓝怒瞪随风,她现在连李惠兰都讨厌上了,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被人怀疑成杀人犯。 对于司蓝郡主动不动就闹大小姐脾气,沈风裳最是见不得,虽然不见得她有多喜欢李惠兰,却也不想人家无故受人指责:“欧阳大人,我看此事,并非郡主所为,她确实与本夫人站在同一个方向,无法以那种方式杀人。” “此事,下官心里清楚,只是这凶器!”欧阳全也不得其解,就司蓝郡主方才的行为来看,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,以自己贴身之物杀人后再嫁祸给将军夫人,应该不太可能。 “大人莫急,此事容我们先理理清楚。”沈风裳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,而是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刚才沈天枫的死亡过程。 第二百四十一章破局下 沈天枫向自己冲来,有小姐要离开,之后司蓝郡主的马车要让道,之后就在与沈天枫擦身而过时,沈天枫倒地不起。 “对了,马车!”沈风裳眼前像是有雾被揭开了一些,之后她便起身,走到了还未让出道的马车,细细查看了一翻,最后在轮子上,发现了一处细微的刮伤,这刮伤与平时过道上时压出来的不太一样,之后她回头,示意仵作拿起那东珠钗子给她查看了一眼。 心下明白了大概:“大人,若是方便,可否让本夫人演示一遍方才的事件,若是试验得到认证,此案大概就能解开迷团了,凶手,也该是立马知晓。” 欧阳全惊奇地看她一眼:“夫人还有这等本事,若是能解开迷团,自然是可以一试。” 得到欧阳全的认同,沈风裳同时初说道:“时初,可否找个与沈天枫一样大小的人偶,或是稻草人,再找个与东珠钗子差不多的尖锐物可行?” 那边慕容府的门童上前道:“小小姐,你要找跟前姑爷大小的人偶吗?” 沈风裳看他:“怎的,你有?” “不是奴才有,是咱府里有,之前咱这位前姑爷不是休了小姐,咱府里的大奶奶就说,扎个大人偶,贴上前姑爷的名字,让小姐每日打上一打,出出气,不过后来小姐觉得这太有失体统,让小的收到杂物房去了,应该还在。”门童如实回答。 “呵呵!大舅母倒是有心了。既然有现成的,你且去搬来。”沈风裳忍不住想着,自己娘亲对着沈天枫的人偶又打又踢的样子,就有些怪异,也亏得大舅母想得出来。 “哎!小小姐你们且等着,奴才这就去拿。”门童觉得要能帮到小小姐,也是非常伟大的事情,干事情都很有干劲。 门童进去没多久,果然抱出一个跟沈天枫大小,穿着蓝边布衣的人偶,上面贴着沈天枫几个大字还未曾撕去,在此之前,欧阳全也让人把沈天枫的尸体收起,放到一旁的木板车上,准备带回衙门,待案结之后还给沈府。 门童把人偶放到沈天枫倒地的位置,沈风裳计算好了马车轮转动的位置,然后把时初递来的钗子放到地上。 这时候的司蓝郡主可安静了,这可是还她清白的事情,她自然不可能捣乱,其她小姐们也好奇地观望,这将军夫人究竟会如何查出事情的真相。 待一切准备就绪,沈风裳便令车夫开始驶动马车,马车轮动一圈,压上了那钗子的圆头,此时大家就仔细看着那钗子,所以都有看到那钗子随着轮子压过,受到压力所迫,咔地一声,往人偶所在的方向飞去,斜斜地就插入了那人偶的脖间,至此,大家也算是明白过来,这沈天枫原来是这么死的。 沈风枫走到人偶边上,招来仵作:“先生可看清了,那钗子从沈大人脖子上拿下来,是不是就是这个角度插进去的?” 仵作细看了一阵,奇道:“对,就是这个位置,斜着插进去的,夫人真是料事如神。” 得到仵作的回答,沈风裳便命人把人偶收起来,走至欧阳全面前:“那,大人可看清了,你们可比对下郡主马车车轮上的刮痕,还有东珠上面的刮痕,是否对得上号。” “下官自会比对,此事,还是全仗夫人睿智。”欧阳元客气道,这位将军夫人,果然不同凡响。 “我只是不想自己被牵连进一些无聊的事件去而已,大人过奖了。”沈风裳淡笑着回应,心里松了一口气,当然,她对沈天枫的死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,只是说并没有太多的悲伤,而是觉得有些意外,照她的思路,他不应该这么个死法,只是世事难料而已。 而在她思路间,沈家人跟慕容家的人同时到了这里,看着这里十几量马车跟衙差,都甚是怪异。 先扑将过来的是沈天意,他早在外围的听说了,死的人是沈天枫,当下就冲着那盖着白布的尸体哭嚎:“二哥啊!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,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女,之前害你降职,气死了老母亲,现在竟然众目睽睽之下,竟然拭父,真的该遭天打雷劈啊!” 沈三夫人也跟着上来:“老爷,你别难过了,咱现在应该做的,是先替二伯讨回公道才是。” 沈天意忙用袖子擦着眼泪:“对,对,夫人说的对,咱现在就是要给二哥讨个公道。” 时初搂着沈风裳,冷冷地看着这俩人在那里表演,他倒是要瞧瞧,这两人是如何给沈天枫讨公道的。 沈天意站起身,风风火火地冲到沈风裳面前:“说,你是如何害死你爹的。” “敢问沈三爷,您是哪只眼睛看到本夫人害死人的?”沈风裳声音微冷,她现在很累,不想跟这些爱找事的人吵。 “哼!我二哥说因为你夫妻二人,他被降职,所以把我老母亲给气死了,他便要来找你们算帐的,这帐算没算着我不知,但却是人死了,还不是你们所害。”沈天意难得说话条理分明,却是一再被沈风裳给无视了。 沈风裳不说话,时初也是直接把她拥去,再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,然后起身便要跟沈天意理论,却被她给拦下:“时初,这只是小事,你的才能是用来保家卫国的,所以这事你当不得管。” “如何不得管,若是妻儿都护不住,何谈保家卫国,之前就是因为你这些话,我差点置你于危险当中,现下你一切都得听为夫的。”时初拧着眉看他,然后冲着慕容家的人使眼色,以至于慕容四娘上前,把她拦下,依旧坐在椅子上。 时初没有直接去理会沈天意,而是把步是跺到了欧阳全面前:“欧阳大人,此事,我夫人已经为你摆明了条理,那画作跟凶器还有痕迹都已经一一道明,现在有人来冤枉我夫人,且态度不佳,是否现在该轮到你出场了?” 第二百四十二章入沈府 欧阳全被说的眼神抽了抽,也有些心虚,确实这案件的答案,是将军夫人给的,他真的什么事都没做,当下也不含糊走到沈天意前面:“来者何人。” 沈天意看了看他穿着的官服,自然是知道这是位大人,也收了点心思:“大人在上,草民沈天意,乃是死者之兄弟。” “沈天意是吧,此事本官与在场的众位已经确认,沈大人是死于意外,并非他人所害,你若是一再闹事,莫怪本官抓你去堂审!”欧阳全做官不久,乃是新人一位,说话做事,还是欠了妥当。 只见沈天意突然跳起脚来:“好啊!你们这是要官官相护不成,我们亲属还未来,就给草草落案,我不服,我要告到皇上那里,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 欧阳全一听到官官相护这几个字,就一阵不愤:“沈天意,本官念你失去亲眷,才于你好好说话,你竟然敢说本官与将军官官相护,你且问问在场的众人,这些都是平常闺阁小姐,那边还有无关紧要的百姓,你且随意一问,本官可有任何偏私的地方!” 沈天意左右看去,人确实多,且都围在一处,有官府的,有各色闺房小姐,就连那司蓝郡主,他也是认识的,这群人如果都是站在沈风裳那边的,就司蓝郡主不太可能,因为司蓝郡主为难沈风裳的事情,他可不止一次听沈风月提过。 当下走上前,向司蓝行了个礼:“郡主,在场的人当中,草民只信你的,你给说句公道话,我二哥沈大人是不是沈风裳害死的。” 见他把目标转向司蓝,沈风裳倒是好整以暇地抬头看去,她倒真是好奇司蓝郡主会如何回应,至少一直以来,她都对自己不友好,应该是总喜欢没事找事的寻她麻烦,这回很明显沈天意也是个麻烦,不知道她会怎么做。 司蓝郡主也真的是很想说,就是沈风裳害死的,但是看了看欧阳全手下那里的凶器,心里纠结得很,若是说沈风裳害死的,自己那凶器该怎么说,且这么多的人看着,自己怕是讨不了好,再一想,自己跟这沈家也没大交情,没必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,闹得自己丢脸,当下冷起脸:“本郡主是那么好唬弄的吗,这事所有人都看到了,是沈天枫自己倒霉,马车压到了本郡主的钗子,弹出去扎到他死的。” 沈天意完全没想到,司蓝郡主是这么说的,他以为再怎么样,她都会抵毁一下沈风裳的,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,只得咬牙道:“好,就算我二哥是死于非命,但沈风裳你夫妇二人间接害死我母亲之事,又该如何算。” “这倒是有趣了,我夫人好好地在府上,许久未见沈老夫人,这沈老夫人的死迅也是你现在说出来的,此事与我夫人有何干系?”时初冷笑看他。 他冷笑的时候,脸色并不好看,且带着一股的凌厉,这对欺软怕硬的沈天意来说,是可怕的,而且这让他想到了谢姨娘那贱人,想起自己刚接好的手臂,退缩一步:“你,你想做什么。” 沈风裳还是从椅子上站起,走到时初身边:“我们夫妇行得正,坐得端,并不想做什么,如果你非要拿沈老夫人说事,那么。” 然后转头看向欧阳全:“欧阳大人,烦请你带着仵作去沈府,仔细看看那沈老夫人是如何去世的,因为本夫人有理由怀疑,她可不当当被气死那么简单。” “你,你这毒妇,我母亲已经死去,你还想让仵作去干什么,不知道尊重死者吗?”沈天意下意识觉得,这仵作去,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。 “沈三爷你这就想错了,本夫人完全是为了尊重死者,才让欧阳大人带着仵作去看的,毕竟你想找本夫人要公道,本夫人也要知道事情究竟是何原因,就像方才沈大人这事似的,你这二话不说就认定我杀人,这感觉让人不太舒服不是。”沈风裳说完,也不再看他一眼,走回了马车。 踩着脚凳就要上马车:“时初,我们还是先去沈府看看吧,娘的事情,我们稍后再说。” 时初点头,扶着她上了马车,在上马车前,沈风裳转头问慕容四娘:“娘,可是想要看看沈天枫的尸体?” 她知道虽然说她娘已经对沈天枫很是失望,但那么多年的夫妻,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,现在人都死了,按她娘的性格,该放下的自然是会被放下的,所以她贴心一问。 果然慕容四娘已经红了眼框:“裳儿,若,若是娘这时候娘去给他安排后事,你可会怪娘。” 沈风裳叹气:“罢了,娘,人死如灯灭,若有仇有恨的,也随着他的尸体带到地下去吧,你想做什么就随你了,只是一点,我跟哥的名字不会再回沈天枫的名下,毕竟他还有个儿子沈光耀,也是给他留了一后。” “哎!娘晓得了。”慕容四娘点头,知道女儿被他爹伤的,还是有些芥蒂的,能让她给安排后事,已经是很大让步了,她也不敢要求太多,其实本来她还想着让沈光齐认回这个爹的,却被她先一步给说了去,自然不敢再提。 这里事情既然已经查实,欧阳全的师爷同仵作也已经做了记录,因为要给沈天枫办 后事,慕容四娘也随着沈风裳去了沈府。 沈府大门开着,几句下人正在挂着白布,沈风吟在一旁指挥着,当看到他爹领着沈风裳还有一堆衙差进门后,赶紧退到一旁的角落里,减低自己的存在感,对此沈三夫人很满意,做为大家闺秀,外男多的情况下就是要记得回避。 “欧阳大人,我母亲就在她的卧室里躺着,你们若要查便随我来吧。”虽然沈天意不甘愿,但一接触到时初那眼神,就怎么也造不起来,只得像个乖孩子一样,顺着他的意把人带去。 沈风吟看到了时初的样子,偷偷拉住她娘:“娘,那位就是护国将军吗?” 第二百四十三章沈风吟看上将军 沈三夫人一看她的样子,知子莫若母,当下挑眉道:“怎么样,还不错吧,吟儿可是有意?” “娘,若是我成了将军夫人,不仅可以把哥哥救出来,还能让你们下半辈子荣华富贵!”沈风吟猛给她娘使眼色。 “嗯!咱吟儿说的对,凭什么好处都让二房沈风裳那贱人得了,你放心,娘可是打听到了,你那前二婶可是要给你二伯办后事的,之后沈风裳肯定会被拉着来,这将军怕是不会不陪同,你且等着,娘定会为你寻着机会,接近那位将军。”沈三夫人心里开始算计着。 那方沈天意把人都带到了沈老夫人的卧房,时初是外男,虽然那里头已经是个老妇,但还是避着不进门,沈风裳有着身孕,慕容四娘也不让她进屋,怕晦气。 只有欧阳全及大夫跟仵作进了屋,屋外时初问她:“你就那么确定,沈老婆子不是被气死的?” 沈风裳冷笑:“那沈老夫人什么心性,我最清楚不过,她那种人,气肯定是会被气到,但是直接气死,我可是一万个不信,这些年她可是年年让人把脉,补品用着,对自己的身子宝贝的很。” “你啊!怕是她日常做的什么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吧!”时初点了点她鼻头笑道。 “呵呵!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呀!”沈风裳本来以为这么一说,时初会信呢,结果还是被看出来了,其实她一直有在沈宅安排人监视着,昨晚沈天枫与老夫人的对峙,她是清楚的。 所以沈天意一来找麻烦,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,一个简单的仵作检查就能找出问题所在,她一向不背不是自己的黑锅。 见慕容四娘还在场,沈风裳低声道:“有些事情,我们回府再说。” 似是看出她的顾忌,时初没再说话,而是拥着她,一齐盯着门内看,不久!里面的人便出来了。 欧阳全对着沈天意便是一句:“里头那位老夫人并非是被气死,而是头部撞击到硬物所致。” “大人这话的意思,此事与沈风裳这贱人无关!”沈天意很不满意他的答案。 “沈三爷,请你好好管管你的嘴,本将军的夫人,不是谁都可以叫名字,你不止是叫了名字还说了贱人俩字是吧!”时初冷冷地提醒他。 “我叫了是怎么的,你还要打我不成?”沈天意看到官府的人在,觉得他就算是将军也不可能动手打他,所以有些肆无忌惮。 却听沈风裳一句:“随云,掌嘴!”然后一人影闪过,只听啪啪两声响后,沈天意的脸就出现了俩手印,那黑影便又不见,端得是来无影去无踪。 这一招打得粹不及防,待沈天意回过神来时,将军夫妇已然走出去老远,慕容四娘站在一旁,也不知是走还是留,却又想着给沈天枫办后事,最后还是留了下来。 沈天意伤不到沈风裳,便把气撒到了她身上,只见他上前,怒瞪着慕容四娘,抬手便想甩过去,却不成想,慕容四娘岂是以前的慕容四娘,只见她杏眼一瞪:“沈天意,你若敢打,我便敢让人把你的手给打断。” “你,连你都想威胁老子。”沈天意有些心虚地想到了谢姨娘的狠劲,再一想刚才沈风裳的那声命令,当真不敢下手,最后只得气乎乎地走了。 慕容四娘也松了一口气,她只是学着裳儿的气势,身边并未带人手,所以若是沈天意真的打她,她还真的是还不上手,索性,沈天意还是怕了,并未与她真的动手。 当晚,沈府在慕容四娘的吩咐下,白布都挂了起来,沈天枫的尸体也被带回府里,沈天意那一家子嫌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人,晦气得很,便急急找了一个房子,暂时就住那里去了,沈府的一切,他们却是未曾理会,连沈老夫人那里都不顾了,这一切又得劳累慕容四娘,只是谁让她接的手,也只得受着。 沈风裳两人回了府,两人一道回了自己的屋子:“裳儿,那沈府可有何不寻常?” “你先扶我回床上坐着,我有些累了。”沈风裳看着他,心里计算着怎么把自己梦到的东西告诉他,便先找了借口让他扶自己回床上坐着。 直到坐到了床上,她才开口道:“我让人调查过,那沈府现住的宅子,自几年前就是沈天枫的,且他每月都会去这府里一趟,此番他身死,他身后的那些私兵也不知道要如何自处,我觉得若是可行的话,我们可暗下接手这些私兵,他们突然失去了主人,肯定也不知如何自处吧!” “你打的这个主意?”时初自然有些不信。 “倒不全是,我还查到,当初在东临还有偷购你的铁矿的林公子,曾不止一次地去府上找过沈天枫,我在想,会不会沈府现有的宅子里,有那位林公子更进一步的线索。”沈风裳曾在之前的梦中,见过上一世的时初,在打杀司柬府兵时,一个与那林公子相同相貌的人,逃进了沈府现在的宅子内,之后便不见的画面,所以她有些相信,那沈府定有她们所不知道的秘密。 “你说的若是真的,那沈府倒是真的要好好查查,只是现在虽然你娘在办后事,我们也不好进去大肆搜查,你可是有法子了?”时初觉得,既然她都能说出来,怕是早有主意。 “我跟沈天枫,再如何也是亲父女的身份,我娘现在又在给他办后事,就冲着帮我娘分担这事,我也要去沈府多走动几次,别人也不能说什么。”沈风裳说着,便冲他笑笑,这让时初明白,当初她同意慕容四娘去给沈天枫处理后事,怕是已经有这一计划。 “此事,我会着人去查,你这有着身子,再忙进忙出的,不好!”虽然知道她的想法,但时初还是舍不得她如此辛苦。 第二百四十四章沈府的东西 “只是去找着东西,又不是什么大事,对了,你这回来这么久,那花黎难道就能乖乖等你回去再开战不成?”沈风裳好奇。 “此事你可放心,我师父在那里看着,出不了什么事,而且时下已然入冬,花黎那头早就白雪皑皑,整个花黎国都陷入过冬难的境地,边境的将士也一样,当初花黎国之所以把皇城建在边境,乃是因为那里离我来仪最近,冬日到了也是最暖一处,但是虽是最暖一处,但比起来仪京都,还是少了些许便利,所以若非欧锦元着急送死,当是春日过去之前都打不起来。”时初笑着解释,因为如此,他才能如此快速回京,又无比淡定地把令牌交到皇帝手中。 沈风裳听罢,也算是明白了,自是不再问,却坚持道:“沈府现在无人敢对我如何,我这整日呆在府中对胎儿也不好,我问过大夫了,他说我要适当地走动走动会比较好。” 时初想了片刻,最后还是同意了,确实沈府现在除了沈天意一家,便只有那尚在襁褓中的沈光耀,对裳儿的威胁确实不大,且他会派人暗中保护的,当是无碍。 沈风裳没说,她是记得在梦里,沈天枫把重要东西藏哪里的,若是直接说出来,怕是引起他不必要的疑心。 第二日清晨,沈风裳就出现在了沈府门口,出门迎接的人是慕容四娘,慕容四娘见到她还吃了一惊:“裳儿,你怎的会来?” “娘你一人在此,裳儿怕你被沈天意他们欺负,便来陪你!”沈风裳如是说,这确实也是她的一另一种考量。 慕容四娘抿嘴微笑:“这你倒是多心了,昨日那一家子都搬出了沈府,也不知去了哪里。” “搬出去了?”这让沈风裳有些意外,那沈天意一家明显的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,这沈府上下无人了,当是占着此处不放,怎的如此淡然就搬出去:“娘看到她们把自己的行礼都搬走了?” “那倒没有,我瞧着他们一人只背一个包袱出的门。”说到这,慕容四娘才明白过来,敢情他们只是暂时搬走,怕是丧事办妥后,又会回来,不过这些她也不怎么在乎,事儿是自己揽下的,自是没什么好计较。 她接过沈风裳让她在堂中坐下:“既然来了,便坐上一会,娘给你弄些茶水来,早膳可是用过?” “娘,不忙,我出门前已经同时初用过,且这里既然无沈天意一家多事,那我也放心了,我在院里随处走走,你莫要理会与我。”沈风裳说着,便理了理裙角,抬步往内院走去。 此时院中下人已然开始打扫,见了沈风裳也不知喊什么好,只好都沉默着行礼,沈风裳也一一点头表示回应,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沈天枫的书房,门前两侍卫依然还在,见她抬脚要进门,便出手阻拦:“小姐,你不可入内。” 这两位当是沈宅的老人了,所以直喊她小姐,沈风裳抬头好笑地看着他俩:“我为何不能进?” “这,老爷曾吩咐过,任何人不得未经他允许便入书房。”两侍卫同时出声。 “未经他允许,他已然去世,我要怎的经过他允许,难道你们要一辈子就这么在这门前守着?”说着她轻呵一声:“我看你们不是守着老爷的吩咐,而是自己在找什么东西吧!” 两侍卫看着沈风裳那笃定的口气,面面相觑后有些迟疑不定:“小姐这话何意?” “何意?你们听不出来吗?”沈风裳挑眉看着他们:“好了,此时废话不多说,其实在你们老爷出事之初,他已然把东西的所藏之处告之于我,我这便去拿,你们莫再拦我。” 那侍卫下意识就回了句:“不可能!”然后便另一位同伴撞了下,才知道自己多嘴了,低着头退到一旁。 “我知道以老爷对我的态度,你们一定不会信,但事实就是如此,若是你们不信,我可现在就去,直接拿出东西来。”沈风裳继道:“而且我有个要求,若是我不必找便能拿出你们想找的东西,你们之后便听令于我,若是不能,我随你们处置如何?” 两侍卫对看一眼,最后才点头道:“如此,我们同你一道进去。” “成!”沈风裳说完,直接推门而入,屋里没有想象中的整齐,而是一片狼藉,她笑问:“你们找的倒是挺仔细,且这明目张胆的,怕是认为主家已死,没人会在意吧。” 两侍卫不回,只是盯着她如何找到东西,沈风裳也不在意,四下打量了书房,直到门外细微的声音传来,她才走至书桌后,在那张椅子上看了几下,然后摸索着扶手,最后一个突起被摸到,她手指用力一按,啪哒一声,椅座便弹开来,而在场的人这才发现,原来这座椅当中还有机关夹层,怪不得他们翻遍了整个书房,连那墙都被他们凿出几个洞来都没把东西找着。 两侍卫见沈风裳拿起东西握在手中,眼神一对便要上前抢来,却不防身后来人的动作迅速,直接点了他们的穴道。 “呵!就知道你们事后会来这招,本夫人可是早就在这等着呢!”沈风裳东西拿走,把椅面按回原位,自己坐上去,邪笑着打量他俩,那样子像极了时初。 “你,究竟要做什么?”那两个侍卫皱着眉,心里一阵后悔,真是小瞧了她。 “我不做什么,只是想看看什么东西让你们真正的主子这么紧张,就算沈天枫死了也要找到它。”说着,看了眼手中一本册子还有一个令牌。 令牌上刻着麒麟,是黑木材质,倒没什么特别之处,而那个册子可是有趣的很,她翻开来粗略看了几眼,发现里头尽是记录某些官员收受贿赂之事,而且事无巨细,沈风裳想来,这东西一可对朝中官员进行洗牌,二可以此要挟这些官员为自己所用,倒真是个好东西。 第二百四十五章为夺财?笑话 “若我未记错,刚进来时,你们可是答应我。若是我一眼找到了东西你们便认我为主。现在,可否说说,你们的背后真正主子是谁?”沈风裳看着他们。 其中一个侍卫看着沈风裳:“小姐,我们主子已经知道你肯定会有办法找到东西,早就吩咐我等,若被夫人你拿下,可免死罪,只要我等将话带到。” “什么话?”沈风裳被挑起兴致。 “小姐,我们主子说了,若夫人肯随了他,主子一定不计小姐已为人妇之实,许你一起享看这万里江山。”侍卫说着,一脸傲然。 沈风裳被这话说的一愣,之后冷笑道:“一同享看这万里江山,你们主子还真看得起本夫人,可惜本夫人没有这等野心。” 之后便吩咐:“随云,带这两位大哥去将军府暗牢走一遭,能问出些什么便问,不能问出什么的话随将军处置便好。” “小姐,你不说我等之后便是你的属下的。”侍卫急问。 “你们在被抓住后,还能为那幕后之人带话,对于你们这种忠心程度,本夫人自知能力有限,无法超越前主,所以你们还是该哪来还是哪去比较好。”说完,摆摆手示意随云把人带出去。 人被带出去后,沈风裳也没直接就出书房,而是打开账册,细细地看了一遍,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,这帐册在自己手中,迟早会被人知晓,为免出现意外,她是准备自己全部记下,重抄一份交到时初手上,而这本,若是有人来寻,可当着那人的面烧毁,这样既绝了他们再寻的心思,也不把证物丢失。 她这方在书房内记内容,那头沈天意一家正不得安生。 一到新租的住处,沈风呤就忍不住发起小姐脾气:“娘,在沈府住得好好的,且您说了要给我制造机会,接近章将军的,这来了这里,还怎么有机会。” 沈三夫人赶紧安抚道:“吟儿乖了,这事你爹突然决定的,娘也是无法,接近将军之事,娘会再想办法的。” “想办法,想什么办法啊,都搬离了沈府,这之后想见将军一面都难了。”沈风吟气闷,自打见过时初的面貌后,她夜里都睡不好觉,总想着能嫁予那样的人。所以听说要出沈府,她是百般不愿,耐何被爹娘硬拽着出来。 “这,你别急,娘再同你爹好好说道说道。”沈三夫人也觉得女儿说的对,所以便想着再去找沈天意说说。 结果去说了半天,还是未游说成功,只得无奈道:“吟儿,你爹说了,沈家一下子办两桩丧事,若是我们一直住在沈府,这出银子办事是省不得的,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晓得,这些年都是靠着你二伯父接济过来的,前些日子为救你哥,也把积蓄花光了,能不出的钱咱就不出了,且这死人的事也是晦气,我们家最近倒霉的事儿太多了。” 沈风吟气得冷声冷气:“叫你说服一个人都说服不了,怪不得爹要养外室了,真是一点用都没有。” 沈三夫人被怼得一阵心寒:“吟儿,你怎么说话的,我可是你亲娘!”外室之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,却没想到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拿来说事,当下脸色也拉了下来。 沈风吟没兴趣看她在那里自怨自哀:“算了,求你没用,我自己去找爹说道说道。” 然后甩了甩她娘拉着她的手,直奔沈天意的房间,门都不敲便推门进去,沈天意正躺在榻上补眠,昨儿夜里急着搬走,都没睡好,这之前又被那婆娘唠叨,心里正烦着呢,现在又被打扰,也是火气上来,从榻上蹦起便喝道:“该死的丫头,来烦老子做什么,赶紧给老子滚。” 沈风吟对她爹还是有些悚的,可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,她还是定了定心神:“爹,吟儿有事要跟你商量。” “商量,商量什么,如果是要搬回沈府现在的宅子,就别瞎费口舌头,那里死了俩人,晦气的很,办丧事又要出钱出力,老子也没这个闲钱。”沈天意这些日子以来不是被人断手骨就是被甩巴掌,觉得倒霉透顶了,肯定就是那沈府风水不好,这又死了两人,所以他情愿先花些钱在外面租房子,也不想在那宅子里呆着,想着待慕容四娘把那些事情都办完,再去抢财产,反正她一个被休妇人,也不能跟他抢。 沈风吟想了一想,便斟酌地开口:“爹,吟儿跟你说真的,我们还是快些回了那宅子才好,不然就亏大了去。” 沈天意不以为意:“亏什么亏,待那慕容四娘把丧事都办好了,她一个外人,也不能拿走沈家的东西,我怕什么。” “爹,话可不能这么说,我们这一走,二伯府里那些东西,我们可都不知道有多少的,也没有记录,若是他们乘机拿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或是银票,留下一个空宅子给我们,那不是得不偿失。”沈风吟点明利害之处。 “她们敢!”沈天意有些动摇。 “爹,你怎么就会觉得她们会不敢,她沈风裳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就敢甩你嘴巴子的人,她还有什么不敢的。”沈风吟越说越觉得有可能,到时候自己若是出嫁,得少多少嫁妆,可不能便宜了沈风裳那贱人。 沈天意顿时坐直了身子,这吟儿说的没错,那小贱人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,连二哥都有可能是她害死的,她却有办法脱身。 他这里正动摇着,那边沈三夫人便再次来到这房里:“老爷,可得听吟儿的,要马上回去,我安排在沈宅那边做事的丫头刚才可是来报了,那沈风裳进了二伯的书房,把二伯的那俩侍卫都抓去了,呆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呢。” “啊!爹,你猜她是不是在找二伯留下的财宝。”沈风吟高声提醒。 第二百四十六章搜财的来了 沈天意终是坐不住了,两脚快速地塞进鞋靴,他只是想打个盹,所以衣衫都未除,这下倒省了不少事:“走,走,我们赶紧回那边去,再晚了,怕是渣子都不给老子留了。” 沈风吟见目的终于达到,当下欢快地回了一声:“哎!” 然后拉着沈三夫人就往门外走,沈三夫人还想回屋里拿包袱的,被她拦下:“哎哟!我的亲娘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有心思理那包袱,反正这里爹已然租下了,就是我们的地盘,这东西放在这里又不会丢。” 沈三夫人听罢,觉得她说的有理,便甩下手上的布巾,小跑地跟上沈天意的身影,可惜他们没有自己的马车,所以没办法出门就上马车,不过好在,为了方便看沈宅的情况,他们搬的并不远,只跟沈府隔了一条街。 沈府的下人见沈三爷一家,就这么直冲冲地往府里走,连行礼都未来得急,就见他们奔向书房的方向,一些因着将军夫人面子而来送礼的人,看这一家子风风火火的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,但这是别人府上,他们再好奇也不会往里闯,不过也不碍着他们送了礼金后,没有马上转身就走,而是在灵堂上站着,就想看着内幕事情。 自古红白喜事最热闹,他们也是图看个热闹,到时候过个嘴瘾。 而书房内,沈风裳刚把帐本看完,感觉脖子有些酸,转了转,头还未回正,便听砰一声,书房的门被人踹开,因为力道大,还弹了两下,直把她给整愣了。 沈三爷一进书房,看着房间里整个凌乱成一团,当下便觉得定是沈风裳已经搜了好的财务,当下便大喝一声:“好你个小贱人,果然乘我等不在,说什么好心来给我二哥办后事,却原来是来占便宜的。” 沈风裳刚才只这么愣一下,便被他喝了一通,当下拉下脸来:“沈三爷,本夫人给你脸面才喊你一声沈三爷,你这是得了脸不成,昨日那掌嘴之痛不记得了。” 沈天意被她这冷声一问,倒噎了一噎,但为了财,他还是硬挺起胸膛道:“怎的,我骂你还骂错了,你一个被人划出族谱的人,就是个外人,现在乘我们这最后的亲人不在,竟然做起偷拿财物之事,外头可是站了不少人,我要让他们给我评评理,你做的这等下作之事。” 说着便冲身后的沈三夫人叫嚷:“去,把堂前的那些来宾都叫来,我倒要看看,这么多人瞅着,她有何话可说,还要不要这个脸面。” 沈三夫人听罢,自然是很开心地接下这个任务,连沈风吟都满意地点头,然后站在门边持着他爹跟沈小贱人对峙。 沈风裳本来想做些什么,但听他要去叫人来,稍一作思考便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,就这么静待人进来,她这么一表现,倒叫沈天意拿不准主意,她这是何意,他这把事都闹大了,怎么都不见她一点慌张,好像还是故意等人看戏一样,难道她真没拿到什么贵重东西? 人很快便被沈三夫人引进了后宅,慕容四娘本来想阻止的,但被沈三夫人一句:你一个下堂妇,给你来办丧事就已经给了脸面了,还想管沈家的事,你有那个资格吗?给堵了回去,只得焦急地跟在这些人的后头,还不忘给自己的丫头吩咐,去将军府上通知时初。 沈天意见人都已经来了,退路已经没有,当下便冲着来宾道:“各位,各位夫人你们且瞧瞧,天底下竟有如此无耻的人,都已经被逐出府的人,竟乘着我二哥不在了,跟我们这唯一的亲人抢起了财物。” 沈风裳挑眉,没想到这沈天意还有这下作妇人之姿,她就是不说话,看他能说到何程度。 众人对沈风裳被逐出沈府之事,还是了然于心的,而且沈天枫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,被她怨怼之事也有所耳闻,这突然就好心地来给他办后事,本来就让他们有所疑惹,却没想到,是为财物,真是看不出来,之前说的做的可都是硬气的很呢,有些忌妒之人看她嫁得好,心里也有不平衡的。 当下便有人站出来说道:“这,章夫人,你这行为确实不太好吧,未免太小家子气了。” 沈风裳冷笑:“你们打哪瞧出,我是为沈府的财物而来?可是有实证?” 那位夫人被说得回不了嘴,眼神看向沈天意,他直接就道:“实证,这书房的一切就是实证,你说,若你不是为了找好东西,为何要把这里翻成这样。” “我若说,这里非我所为,你会信否!”沈风裳好笑地看着他,也知道他是不会信,任谁看了也不会信,她只是随意这么一问。 果然:“这屋里在我们来之前,就你一人在,不是你翻的还是它自己乱的不成,我二哥平日里书房可是整洁的很。” 沈风裳觉得跟这些说话真的挺没意思,所以懒懒地指了指沈天意脚边的一个木匣子:“我想你要的财物,就在你脚边的那个匣子里,本夫人对那点东西还瞧不上眼。” 沈天意一听,忙低头看去,一个药箱大小雕着精美花纹的檀木匣子映入眼敛,他半信半疑地拿起,在手上整个翻来倒去地看了一下,竟然找不出开口,皱眉看着沈风裳:“你莫不是掴我,这东西怎么都打不开。” 看热闹的人也好奇地看着那个东西,也想知晓里头到底有多少财物,这么点大的箱子应该藏不了多少好物吧。 沈风裳看着她们的表情就看出来了,她们是以为所谓的财务都该跟妇人一样,都是些精美饰物之类的吧,沈天枫跟别人不同,他不喜这些花梢之物,在她的印象中,沈天枫的房里连个古董都不放的人,应该是喜欢把东西都换成银票类的存着的,所以那么大个木匣子,就足够了。 第二百四十七章注定的闹剧 “反正沈大人已经不在,你不说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么,那你直接拿东西劈了它不就成了。”沈风裳好意提醒他。 沈天意皱眉看着匣子,定不下主意,这里面要是有贵重物品,到时候要劈坏了,可就亏大了,一旁候着的沈风吟却是看不下去,直接上前道:“爹,你别听她在那里胡说,这盒子既然能装进去东西,就定有开口,我想,这应该是有机关的,你好好找找。” “我这都翻看了一遍了,什么都没找着!”沈天意有些烦燥,什么时候他都要被几个小丫头命令做事了,心下不愤,却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闹事。 “爹,把东西给吟儿看看如何?”沈风吟请示着,手已经伸了过来。 沈天意觉得自己反正打不开,给吟儿看看也无所谓,便两手一递,把东西递到她手中,沈风吟接后,对着盒子一通敲打,也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,便听到咔一声,匣子便这么展现了一个出口。 虽然是意外之举,但她刚才那似是专业地敲打,给外人的形象就是懂行的人,当下有人便夸她厉害,她也高兴地收下赞美之词,然后把东西递还给沈天意:“爹,打开了。” 沈天意喜出望外:“吟儿,果然不愧是爹的女儿,真是厉害。”他丝毫不吝啬地夸奖着,然后查看匣子里的东西,果然里面拿出一大叠银票。 他粗粗地计算了一翻,竟然算不出来,有了之前的卖弄,沈风吟看出他爹有些为难的样子,便知道她爹又被难住了:“爹,这等计算之事,是后宅女人管的,吟儿随先生学过些,要不吟儿帮你?” 沈天意乐呵呵地递上,也没见沈风吟拿什么器具,就这么一张张票子在那里算着,没一刻钟,她便欣喜地跟他爹道:“爹,这里头可是有二百二十三万两银票呢。” “二百多万两?”沈天意傻眼了,平常看他二哥一副拘紧的样子,以为他二哥已经没两个钱了,没想到还有二百多万两之多,当下眉开眼笑。 之后又似是想起什么,把票子都揣到自己怀里,转头看着沈风裳:“我二哥的财产肯定不止这么点,说,你是不是拿了比这个更值钱的东西,快交出来。” “沈天意,你莫要贪得无厌,不然后果怕是你负不起。”沈风裳凉凉地提醒。 “吟儿,上去,搜搜她的身,她肯定藏了好东西。”沈天意一听她这么说,便觉得她定是有什么东西藏着,想都不想就让沈风吟上去搜身。 沈风吟抬步上前,却听沈风裳冷冷喝道:“你敢!” “哼,你偷了我们家的东西,还不让搜了不成。”沈风吟哼了一声,那些看热闹的还附合着,都觉得她定是拿了什么。 “本夫人的身,你还没资格搜。”说着便一脚踹开已然接近自己的沈风吟,直把她踹倒在地翻了一个滚。 她该庆幸,沈风裳怀着身孕,下手力道不敢用大,不然她估计要被踢个吐血的下场。 沈天意见女儿被踹,上前没有扶起她,而是冲沈风裳大喝一声:“贱人,快把东西交出来,不然今日这里这么多人,你怕是走不出去这个门。” “你说,谁走不出这个门。”群众后头,传来时初阴冷的质问声。 沈天意慢慢转头,看到迎面而来的时初,心里一颤,不知道为什么,一看到他,他就要怂:“没,没谁!” 沈风吟见到章时初,心里激起一般力量,赶紧自地上起来,走到她爹身边,然后颇有规矩道:“将军,不是我们不讲理,而是贵夫人贪了我沈府之物,我爹只是想让她交出来而已,并未为难于她。” 时初直接无视地上前,越过她走到沈风裳身边,温声道:“怎么,可是有不适?” 这一副温柔小意的样子,让沈风吟又羡又忌,这么好看的夫君,这么温柔的人,怎么就是她沈风裳的,她沈风吟不比她差到哪里去啊。 “无事。”沈风裳笑着摇头。 “将军,虽然你官大可压死人,但沈风裳她拿了沈府的东西,今日是一定要交出来的,莫不是你想以权压人。”沈三夫人看着吟儿被踹,沈天意又被人吓住了,当下也忍不住上前出声。 “哦?”时初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,然后淡声问:“裳儿,可是有什么东西?” 沈风裳轻笑地拿出刚才的账本,在手中扬了扬:“可不就是这东西么,本来我想着这里头的东西,要是被人知道,恐怕活不久,在没人的时候烧了了事,只是沈三爷他们似乎不这么想,你说我把东西给他们如何?” “对你无益的东西,你要给便给吧,何苦为他们担这个责。”时初点头,直接从她手中拿走那个账本,丢给一旁的沈天意。 “东西给你了,你可要收好了。”沈风裳笑着看他,然后好意提醒:“这东西,可是关系着官场一些大人的身家性命,你可是要收好了,到时候出了什么事,本夫人可不会为你兜着,毕竟我可是个外人。” 她是故意在这些夫人面前说出此事,这样基本上这账本的事情该能传开了,而且被谁握在手中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,跟她无关,而她只用回去再墨写一遍就好,至于沈天意拿了这东西后会是什么下场,那就由不得她了,毕竟这都是他自己求来的不是。 时初也似是明白她的意思,当下便道:“行了,东西也已经给了人家,你一个有身子的妇人,管这些闲事作何,且同我回府歇着去。” 沈风裳把着靠在他的胸膛:“嗯,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,我们且回府吧。” 俩人携手走出书暖房,房门外的夫人们不敢作声,她们只是来看热闹的,可不是还找事的,看将军这护妻的样子,她们可不想当炮灰,所以自发性地让出一条道来。 两人走至慕容四娘面前:“娘,可还要在此处呆下去,你该做的应该都做了,难道还想送沈天枫入坟不成。” 第二百四十八章将军的信 慕容四娘方才被沈三夫人责问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无地自容,这又看到他们一家子为难裳儿,自然也没那个心性再呆下去,把白色绑带一解,丢至地上,冲着沈天意道:“沈家三爷,算我慕容四娘多事了,这送上门来被羞辱一翻,这前头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,对了,这些夫人送的礼钱也已经记录在案,我们慕容家可不曾贪得一分,剩下的恕不奉陪。” 说着跟着章氏夫妇两人一道出了沈府,在马车中,慕容四娘低着头:“对不起,裳儿,若不是娘多事,今日之事便不能发生。” 沈风裳只是看着她娘叹气,娘是受正统的礼仪教出来的闺秀,跟她这死过一回,又同时初出生入死过的人不一样,她不能用她的观点去要求她,所以她只有什么都不说,让她娘自己去体会,之后慢慢改变了,也幸好沈天枫已死,沈家跟慕容家当是再无瓜葛才是。 这么一想,沈风裳心情一松,便靠着时初慢悠悠地睡过去,待回到将军府时也未曾醒来,被时初抱着进门的。 自那日后,沈风裳便未再出过府门,而是在书房里默写着那本账本,时初倒是时常出门,不过并未告诉她在做什么,她也未去管,所以当她把账本都默写完,已经过去半月。 成雪见她自书房里出来,便上前道:“夫人,你可算是出关了。” 沈风裳笑道:“出什么关,我又不练武。” “夫人,你说说,你在里头呆这么久时间,跟人练功有什么差别。”成雪白她一眼,还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孕妇啊。 “行了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我有小心地护着他。”她抚了抚已经很大的肚子。 “将军都不说你,我有什么资格念你啊,你只想跟你说一声,成王府那边的事情。”成雪一脸八卦的表情。 成王府的事,沈风裳突然想起,便抓着成雪问道:“怎样?成王府可是有什么动静?” “夫人,你让人把沈风月送回去的时候,她可是生了三天才把孩子生下来,当然一切如您所愿,她生完孩子后,当日便血崩而去了。”成雪说这话的时候,可是一点都不不带同情。 沈风裳也觉得松了一口气,喃喃念叨:“宣姐姐,裳儿为你报仇了。” 成雪补充道:“还有,那孩子倒是命大,在她肚子里憋了三日,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,当下成王还高兴地大赏了接生的人和大夫。” “哦?你们可是把那孩子可能不是他的透露过去。”沈风裳悄声问。 “透露了,成王也不负夫人所望,得到消息当晚就让人给做了滴血认亲,结果倒真的不是亲生的,不过他也没对那孩子当场下杀手。”成雪拉着她返回书房内,时下可是冬日了,冷着呢,夫人的身子要保重。 “嗯,这点我倒是理解,他刚得的孩子,若是没两天就被他杀了,别人定会往别处想,到时候他这乌龟可就是坐实了。”沈风裳有些得意地评论。 “不过,他不下杀手也没用,那孩子真像那位剑心妇人说的,活不长。”成雪叹气。 “还是死了啊!”沈风裳也叹气,她们虽要与大人报仇,但也未想过要一个刚出世孩子的命,不过这样也许更好,一个没有生父母的孩子,活着的话,以后命运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 “夫人,你也莫失落,至少那成王为了面子,还是风光给他下葬了,一个偷情生的孩子,被以王爷府的少爷入敛,也算是死后得荣了。”成雪安慰道,她知道,自夫人有孕后,对这些事情也敏感了些。 “我明白,沈风月成王是如何处理的?”她比较有兴趣的是这个。 “这个啊,我听消息,听说是她生完死时,成王还是给她了个安身之处葬了的,这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后,直接让人挖出尸体,丢到乱坟岗喂了野鸦,我们的人未跟着去。”成雪一脸兴灾乐祸。 沈风裳淡然点头,下葬几日再挖出来,定是不能再活了,至于在乱坟岗有没有喂野鸦也无关系,这事算是靠一段落了,这才想起问道:“这许久都未见时初,可知他上哪儿了?” 说起这事,成雪才想起,从袖笼里拿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中,叹气道:“夫人,您呐,这一忙自个儿的事,就把别人瞥一旁,我瞅着将军好几次进房要与你说话,你都把他给打发了,这不,他都离京两日了,你都未问起,我还真有些同情将军。” “这!他离京两日了?”沈风裳瞪大眼睛,怪不得觉得这两日少了些什么,她只顾着自己的事,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,但是一口气真的全部按原本的默下来,还是费些时辰的,她怕被打扰了就出了错,故就只除了睡觉,吃饭就没理其它事情,怎料到时初会离京。 “是啊,两日了,可瞧着你像是才明白过来,啧啧!”成雪边说边摇头。 沈风裳心虚地傻笑两声,然后拿起她递来的信件打开,却只有草草两句:“皇命,定速回!” 她来来回回看了那张纸,除了抬头吾妻跟落款时初外,愣是再找不出其它字来。 成雪见她来回翻看纸张,好奇地上前看了两眼,也有些愣神:“这,将军还的真言简意赅!”她只能如此评价,就这两句话,还要她好好收着信给夫人,这是整人玩呢!她本来以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在信上交待的。 沈风裳只得无奈地把信件收回,喃喃自读道:“就这两句话,怕是他会早去早回,没什大事。成雪,陪我走走吧,这些时日总在屋里头,骨头都有些酸痛了。” 成雪瞪了她一眼说了句活该,最后还是小心地扶着她在府里散步,自打夫人入府后,这将军府眼看着有气性多了,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,虽然冬日,也有些万年松及寒梅花可赏,可比往年将军府一到冬日就是光秃秃一片强。 第二百四十九章又是离别时 她猜的早去早回果然是准了,夜里,时初便回来了,满身的霜雪就往屋里闯,看到她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笑,便有一股心满意足的心思:“怎的还未睡下?” “时下有些渴,便起身喝杯热茶,你这就回了?”沈风裳不好意思地笑笑,这夫君离家两日后才发现,到底有些过意不去,回来还得了他一句关心话语,更是有些忐忑。 “怎的,这不过两日不见,就生分了。”见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,时初有些好笑地问她。 沈风裳抬起脸瞪他:“这不是你离家两日,我才发现,心里过意不去,你非得让人说出来不可!” “呵呵!知道错便好,快回床里去,你这外衣也未穿,可不得着凉,茶我替你倒去。”说着忙着她往床上赶,又用被子把她捂了个严实,转身倒杯去了。 沈风裳看着他的动作,嘴角越发上翘,真心觉得这日子若是能一直如此平静,该有多好,只是现实总是给人一颗甜枣,又甩她一个巴掌。 时初把茶递到她手上,待她饮尽,把杯子拿走,放到一旁的矮几上,才开口道:“裳儿,我可能不能看着你把孩子生下来了。” “发生何事?”沈风裳皱眉问他。 “是东临!”时初叹息一声。 “东临怎么了,你不说他们存粮不足,年底是打不起来的,怎的又有生事的?”这真真是才见着面又要分离,沈风裳自觉不舍。 “也不知那欧锦元作何想,竟要拼着粮绝之险也要拼死一战,这怕是要不好收场,皇上前些日子已然下密令让我前去,前两日我便是想法子让大舅哥回京,你这怀着身子,临产在即,身边没个顶事儿的不成。”时初一想到那虎视耽耽的成王,心里就得劲,得有个人看着才是好。 “我哥,那边温疫的事情处理妥当没?”也好些日子没见过沈光齐了,沈风裳这整天忙着,都忘了去关心自家哥哥的事。 “早处理好了,当初我们在步涉跟成王打了一仗后,之后便温疫便止住了,我猜怎么着,这事儿跟成王也脱不了干系。”时初说着,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意该是去了,不等沐浴便解了外衫,脱了鞋袜上了床,搂着她说着闺房话。 相聚时间总是匆匆而过,时初大清早就起来,沈风裳在一旁给他收拾东西,却被他拦下:“莫要收拾了,这去了营里,好些东西是用不上的,药材之类的,子默会带上,你不用担心。” 沈风裳扁了扁嘴,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册子:“这东西就是沈天枫那里搜到的,你要不在离京前把他交到皇上手中,也省得我心不安。” 时初收下册子:“嗯,你在府里还是少出去走动,近来京里也不大安全。” 听出事情有些不太对,沈风裳忙问道:“可是成王那有动静了?” “不止成王,还有一方势力也有动作,你先紧着自个儿,这些事情莫去理会,若是实在闲着无聊,可去老太傅府上走动走动。”时初嘱咐着,只换了身盔甲,带了沈风裳绣的荷包,便转身出门。 “去老太傅府上走动!”见他人走后,沈风裳细细思量着这话之意,奈何线索太少,想不出其它意思来,不若明日去府上走上一遭再说。 只是这时初一去,也不知何时才回,沈风裳第二日竟然赖起了床,不起来了,闹得成雪一通说:“夫人,昨儿个不说要去老太傅的府上的,怎的还不起。” 沈风裳其实已无睡意,但也不知是冬日的关系还是时初出远门之故,她就是不想起来,懒在床上一动不动,连成雪都推门而入了都不曾移动半分。 见她这样,成雪紧张问道:“夫人,可是身子不适?” 沈风裳侧着身子,两手紧扣着棉被摇头:“并无不适,只是懒得起身,今日出行还是算了吧!” 见她没什精神,成雪觉得这样不太好:“莫不是想将军了?” “好似有点吧!”沈风裳叹气,认得倒是爽快。 成雪摇头,上前把她拉起来,一边拉一边道:“夫人,这可不成,将军这才刚离开没一日呢,你就这样,那还有几个月时间呢,难道你一直这样,你肚子里的小少爷可不干哦!” 沈风裳一脸委屈地看着她:“成雪,不能让我赖一天的床么,我实不想动身子。” 成雪叹气,见她又躺下了:“不想动身子可行,但,这膳食你得用,难道夫人想坐床上用膳?” “有何不可。”难得的,沈风裳任性道。 “行吧!您想耍脾气,我这奉陪着,等着啊,给你拿吃食去。”成雪笑笑地转身离去,难得看到夫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,还挺好玩,就随了她的意。 倒是吃食端来时,沈风裳终是不好意思就这么在床上用膳,还是摸着身起来,套了件狐裘便在房里用膳,不过用完后,还真的直接就躺回去了。这一躺就是一整日。 第二日清早,也不用人叫唤,她就自己呆不住起身了,早早地便出现在府门口,吩咐陈管家备马车,要去太傅府。 陈管家笑着迎了吩咐,马车昨日都套好了,夫人都未来,现在又得重新套一遍,这日头也不大,怪阴冷的,他还在里头铺了两层被铺:“夫人,这马车路上难免颠簸,天气冷也不好备火炉,您就将就着裹着棉铺可成。” “管家,用不着那么麻烦,坐车兜里总冷不过车外,人都受得,我怎的便受不得,棉铺撤了吧,我这不还拿着手炉,不打紧,这银鼠裘也暖和着,冻不着。”说着挥退了拿着棉铺的丫头,直接蹬着脚凳上了车。 夫人不是娇情的人,所以陈管家也挥退了下人,人坐好,随风成了她的专用车夫,只见他甩开马鞭,马车便开始上路,没想到半路上,天空还飘起了雪花,让人见了好生欣喜。 第二百五十章太傅府的手眼 沈风裳掀开一角车帘,看着雪花飘散,心情好上不少:“这京都十来年未曾下过雪了,今日竟然让我给碰上了,怪好看的。” 架车的随风道:“夫人,管家吩咐了,今日风大,你莫要探出身子,到时候着凉了可不好。” 难得听到随风说着关心的话语,沈风裳笑笑:“成,听你的,不过我再看一小会儿,自会放下帘子。” 随风不再言语,马车静静地躺过微积雪的地面,发出噗噗响。 待马车行至太傅府时,路上已积起了不小的积雪,府门大门未开,在沈风裳未下马车时,随风便上去敲门,拉门环碰撞着木门,发出啪啪声响,里面传来糊涂不清的回应:“来,来了!” 门一打开,正是之前办事麻利的小童,他认出随风,乃是小小姐的车夫,便咧着嘴问道:“可是小小姐来了?” “嗯!”随风冷淡地嗯了一声,然后就让出道来可以让他直接看到马车。 小童是个机灵的:“可是夫人出门未带伞,小的这便去取。”说完快步去了门房拿了把粉色油纸伞,展开后递到随风手上:“喏!快把小小姐往府里请,外头冷着呢。” 随风接过转身站到马车旁,看着沈风裳出了车兜,雨伞递上前替她挡着雨雪,换来她感激地笑笑。 拢着裘衣走到府门口,看着小童笑问:“老爷可在府中?” 小童哈腰:“小小姐是问大老爷、二老爷、三老爷还是老老爷!” 沈风裳被他这称呼弄的噗地一声笑问:“怎的,今日所有老爷都在不成?” “回小小姐,确实都在,这不都在前厅说着话呢,也不知道作什,天这冷的,都下起雪来了,就都起得老早,坐在堂里说话,又不许人接近。”小章嘀咕着。 沈风裳也听到,这所有的老爷都在,且又都起大早还不让人接近,怕是商量什么事情,便带着疑问往前厅走去:“你且去关上府门,这前厅外公既然吩咐了不让你们接近,便由我自个儿去,免到到时候你被罚。” 小童眼儿转悠一下,便乐道:“那成,小小姐你慢些走,这刚下过雪,路还未清扫,当心着脚下点。” 沈风裳笑笑便抬脚走去,小童站在她身后,看着她安全入了厅堂,才转身回了门房。 她这突然地推门而入,风便灌了进厅里,几个大老爷们都打了个冷颤,这屋里头可是燃着好几盆炭火呢,本来暖融融的,突然来这么一下,可不就起鸡皮疙瘩了。 “外公,各位舅舅有礼了。”沈风裳赶紧关上房门,见礼道。 “丫头,这天这么冷,你怎么就自己过来了。”三舅是这几位舅爷当中最开朗的一位,见她虽收了伴,肩上还有些雪花,关心地问道。 沈风裳笑笑:“听小童说,你们在商量事,且不让别人接近,怎的我都进屋了,你们才发现,这防范也太弱了些吧!” 老太傅凉凉道:“要不是暗卫知道是你,不加阻拦,你以为你进得来。” “原是孙女想岔了呀!对了外公,你们在商量何事?”抱着暖炉,沈风裳自发地找了个位置坐下。 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,老太傅又开始可惜,这要是嫁到自己家里,这可就是自己的重孙啊,反正他每看到外孙女一次就可惜一回,一脸嫌弃道:“还不是你那好夫君,自个打仗就打仗,还要拖上我们这些闲做事,可着劲折腾老头子我一把老骨头。” “孙女儿怎么瞅着,外公你这挺喜欢这差事,这一大早起来商量,精神看着比我以往看着都好呢!”沈风裳笑着看他,这些日子看来,这外祖父越来越奇怪的心性了。 “哼!都说女生外向,你就护着他吧!”老太傅哼了一声。 大舅爷轻咳了一声:“爹,你也差不多得了,别每次都耍小孩子脾气,谈正事要紧。” 被老大说了一句,老太傅收起那莫名的情绪,正着脸问她:“听说那本册子是你给默出来的?” “嗯?那册子时初交于外公这里了?”沈风裳好奇,不是说给皇上的,怎么。 “你别想东想西了,时初送东西去宫里时,正好你言表哥在场,皇上直接就交给你表哥了,你言表哥现在去上早朝,查实这差事就落到我们手上了。”老太傅解释道。 沈风裳表示理解,毕竟这里头的人名可不少,查个实锤也是应该:“那外公跟几位舅舅可是有眉目?” “事情才接手,还未完全展开调查,只是这名单中的一些人,我还是有些印象,这些人好似都是先皇在世时,由鑫王担拔上来的,所以这事,怕小不了。”老太傅叹气,这些人,怎么老喜欢玩夺权游戏。 “鑫王?”沈风裳有些意外,她之前听那俩侍卫所说,曾以为这册子是成王所要,却不成想过鑫王,这鑫王!纵观与鑫王打交道的情况来看,他对自己应该没那样的心思才对,这,真的让她有些糊涂。 见她皱眉深思,大舅舅问道:“怎的,鑫王有什么问题,裳儿可有补充的?” 沈风裳回神:“鑫王,裳儿倒是知道的不多,不过前段日子,因着司蓝郡主总爱来找茬,我便让时初着人查了他的财政,发现他的府上暗卫很少,几乎跟个鑫王府,也就不到十来位暗卫,仆役倒是挺多,且出手大方,若按他实际奉禄来讲,他的支出与收入并不成正比,却无法查清他这些多余财务的来源。” “鑫王这是敛财有术?”二舅舅疑声问道。 “敛财有术这还要另说,只是他能让司蓝郡主大张旗鼓出来挥霍,应是不怕人查,可见这银钱来源他是有备案的,除非”沈风裳说到这里又顿住了。 “除非什么?”老太傅急问,这小丫头片子,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想法,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她还有何惊人之语。 第二百五十一章黑玉 “除非他的目的不纯。”沈风裳觉得应该是如此。 “怎的就突然目的不纯了,不说他财物来源有备案的。”三舅舅不明白地看她。 “你们想想,他一个王爷,府里本该有暗卫不下上百也是没问题的,但是实际情况是他府里只有十名暗卫,且又让司蓝郡主出去招摇,这样不养私兵,财政透明的王爷,怕是任何一位帝王都会对他放心,不怕其有异心吧!” “嗯!确实,先皇在位时,曾多次当着众臣之面夸过鑫王这点。”老太傅点头表示赞同。 “裳儿斗胆想来,这鑫王该是有私兵,且数目该会不少,只不过比较隐蔽,且时初曾查到一条贩卖私盐的线索,目标直指鑫王,只是苦无实证。”沈风裳说到这里,在场的都是聪明人,也明白,这鑫王这些年不问世事的背后,该是有大阴谋等着他们。 “此事,我们要先查清了,再报予皇上,毕竟滋事体大。”老太傅沉声吩咐。 “外公,这事不用查了,我曾在大庭广众之下,把原册子给了沈天意,若是有心之人,怕是已经知道东西是什么,现在的沈府该是不太平之时,时初已派人去那里蹲守,我们要逼幕后之人提前出手。”沈风裳自信满满。 “这都不知道对方实力,你们这贸然逼人出手,若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,你们担待的起吗!糊涂!”老太傅知道这俩孩子都是稳重之人,但这事处理得也太过急进了,气得骂道。 沈风裳不说话,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事,当是不好了,话也不敢说太满,只能沉默以对,而事实上,他们已经掌握了四方营地主导权,御林军也大部分掌握在手,连城里面姓的住处也安排了人日夜巡视,希望将伤害减到最低,只是一切都还是未知数。 见沈风裳低头不语,大舅爷上前道:“爹,此事他们喝做的急进了些,不过儿想也未曾不可。” 老太傅抬头直盯着他:“你有何看法。” “这俩孩子做法虽急进,但是也正因为这“急”字,可能还有好处。”大舅爷分析道:“因为我们这是逼人出手,就代表他们还未做好充份准备,也就是他们的胜算并不是很大,且皇家自有根基,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,若是待他们都稳操胜券了,我们还未找出切入点,那不更麻烦,所以这急进,也有急进之法。” “照你这么说,他们还做对了。”老太傅白他一眼,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,他们怎么就知道人家未准备好,就算未准备好,按鑫王在位的时日算起,也差不了哪里去,到时候真的祸起,让京都的百姓如何逃命。 最后老太傅起身,拿着册子丢到慕容老大手中:“行了,现在网已经撕将出去,说什么都无用,我这便进宫与皇上商议一下,你们安静地呆在府中等消息。” “是,爹(外公)!”慕容家三个老爷同声回应。 老太傅走至门口,又转头对沈风裳道:“丫头,去看下你娘,自那沈天枫丧事过后,回来便不大对劲,我这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跟个女人沟通,你是她亲闺女,话也好说些。” 沈风裳闻言愣了一下,转而回道:“裳儿知晓,这便去瞧瞧。” 满意地点了点头,慕容太傅出门,招来管家备了车马,一路向皇宫而去。 沈风裳时下便转了慕容四娘的院子,只见她娘的房门紧闭,便上前敲了两声:“娘,你可在里头?” “裳儿?”应了声,慕容四娘上前开了门,看到她大着肚子站门外,心疼地把她迎了进门:“这大冷天的,你一个人出来的?” “嗯!时初去了边境,又在打仗了。”沈风裳忍不住叹息。 “又要打仗,不说要陪你到生产后吗?”慕容四娘皱眉,这都要临产了,怎么还去打仗。 沈风裳解释道:“这非他所愿,裳儿听说,娘近来心情不大好,可是为了时初当初顶撞你之事,他本来要跟你致歉的,只是整好遇上沈天枫那事,倒把这个给忘了。” “娘哪会如此小气,本就是娘多事,差点害了我的闺女,他那是紧张你才会凶娘,娘当下气着了,回头其实心里是高兴的。”慕容四娘忙解释,就怕闺女上心。 “不为这个,难道是为了沈天枫之事?”沈风裳暗惊,难道娘对沈府那头还有感情。 “哎!你爹那里,娘早就看开了,只是有个事情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。”慕容四娘皱紧眉头,然后走到床边,从枕头下拿出一小布包,递到她眼前:“这个东西,娘是在收拾沈天枫遗物时,自他的房里找到的,藏得很是隐秘,我也是不小心打翻了他屋中一个花瓶才看到的,本想着待办完丧事,交还沈天意的,却发生了那件事,娘都忘了就把它带了回来。” 沈风裳拿起小布包,快速打开,发现里头只是一块看起来有些普通的黑玉,奇怪地问慕容四娘:“娘就是为了这个情绪不高?这东西有什么不对的?” “本来娘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黑玉,有天晚上拿出来就着月光看了几下,就看到一个光闪过,第二日便有蒙面的黑衣人跑到府里,称我为主人,可把娘给吓到了,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”慕容四娘是真的被吓到了,莫说她一个和离的女子,现在沈天枫还过世了,这寡妇门前事非多,这要被人不小心瞅见自己夜会外男,可不得被害死,当下便草草打发掉那黑衣人,整日想东想西的自己吓自己,这裳儿自来主意最多,看到她,她才敢把事情说出来。 沈风裳倒是听得甚是有兴趣,拿着那块黑玉道:“娘,这东西给我可好!” “可以是可以,只是裳儿,这时初不在,若那黑衣人有坏心,你怎么办。”慕容四娘担心地看着她,她怕害了闺女。 第二百五十二章动荡起 “娘,无事,那人既然认你为主,又能被你打发走,便是跟这黑玉有什么不解之缘,定不会对女儿如何,且将军府里有暗卫不少,身手不差,你且放宽心。”沈风裳安慰道。 “真不会有事?”慕容四娘还是不怎么放心。 “娘,我哪回跟你打过马虎眼,放心放心!”沈风裳再三保证,才让慕容四娘安静下来,最后还呼出一口气。 “娘,你也真是的,这么个事情就吓得你夜不能寐了,怎么如此胆小。”沈风裳指着她眼下的青影取笑道。 慕容四娘拍了一下她的手道:“个小没良心的,还取笑起你娘来了。你真的确定这东西不会伤到你吧!”最后还是觉得不太安心地问她。 沈风裳都要翻起白眼来的,她都转移她娘的注意力了,怎么还跑回去这个问题上:“不会,不会,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,你闺女可是有身子的人,就算不拿自己当回事,我还要顾着小的呢。” “行吧!”慕容四娘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,便转了话题道:“时初出了远门,你要不在太傅府里住些时日?娘好就近照顾你。” 沈风裳摇头,现在这时刻,将军府可不能没人坐镇:“娘,这会儿可不能应了你,时初不在,我又不回府里,我这要生的日子可不远了,这在外家生娃做月子,可不成,会被人诟病的。” 慕容四娘想想也是,这自古只有被休弃回去的女子,才会在娘家待产,做月子,裳儿这日子近了,确是不能住府上,最后迟疑道:“要不,娘还是去你府上住吧。” 沈风裳沉思一下,这鑫王之事不够明朗,将军府怕是也不甚安全,她娘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,会顾不过来,所以她道:“娘,这自家闺女来一回就把亲娘接回去,外公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,你这些日子都顾着你这东西,都没好好陪陪他老人家了吧!这样吧,乘现在我还未生,你就在府里好好陪外公些日子,待裳儿坐月子时,你再过来可好!” “行吧!”慕容四娘想着,前面十几年没好好地伺候父亲膝下,还总因为自己的这些事情让他老人家操心,爹年纪不小了,确实要好好陪他。 时间转眼一月过去,因着章氏夫妇下了套,所以在快年三十时,京里的气氛很是沉闷,夜里时常有穿着官服之人在大街小巷中巡逻,百姓都以为发生了大事,夜里早早便闭了户,而将军府内,基本上夜夜都未熄灯,里头静悄悄的。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响,一个信号弹在空中展开,陈管家等人看了,急忙赶去沈风裳的房前:“夫人,宫里有动静。” 沈风裳扶着肚子,以最快的速度起身,披上狐裘,上前开门问道:“什么颜色的信号?” “回夫人,红色!”陈管家表情凝重,将军府的信号弹总共三个颜色,红黄绿,绿色代表没问题,黄色代表有动静,红色代表着有大麻烦,前几日这个时辰,都是绿色信号,今天一来就是红色,这让陈管家觉得不寻常。 “集中府里的仆役,都到前厅候着。”沈风裳快速吩咐,自己身先去了前厅。 前厅中,成雪已然坐在那里等着:“夫人,随云送信回来,宫里已经被围,整个皇宫除了我们的人,都被鑫王府的人控制住了。” “皇上呢?”皇上在议事殿,与鑫王对峙着。 “有没有人接应皇上?”沈风裳问道,这鑫王还真够急的,本以为没那么快的,结果都已经冲到皇宫见了皇上了。 “夫人所说的那位叫华宇的,已经做好准备,一旦鑫王的人手齐备了,我们才动手。”成雪回应。 “嗯!”沈风裳应声,然后看着陈管家把府里的人都已经带到前厅。 “管家,我知道将军府的人都有些防身功夫,让人都带上武器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沈风裳看着一点都不慌张的仆役,心里暗自点头,果真不是一般的家仆。 “夫人,可是怕有人对将军府下手?”陈管家疑惑地看着她,按说这府里将军也不在,那些人应该不会来这里吧。 沈风裳摆摆手:“陈管家,若是真的夺权,那鑫王就算是夺了皇宫的主事权,若我人这里人臣不拥待他,事情可没那么好解决,所以我敢肯定,他若真要推翻现任皇上的政权,必会朝臣子府里下手,而手握重兵的将军应该就是头一份。” “这,将军可不在!”陈管家提醒。 “正是将军不在,他好抓了我这个女眷,你可要记得,我肚子里还有将军的孩子,他们抓了我可威胁将军卸权。”沈风裳这么说着,还颇为自在地坐在椅子上。 “夫人既然知道这个理,那应当快些离开府中,怎的还如此悠栽地坐在此等人来抓。”陈管家一听,急了。 “管家,作为将军府的家眷,若是临阵逃脱,让将军颜面何存。”沈风裳不为所动。 “夫人,面子事小,您跟小少爷的安危事大。”陈管家劝慰。 “管家,你且放心,我这已有主张,定不会出事,我是不会弃将军府于不顾的,你且去门口反大门打开,我就瞧瞧,他们怎来抓我的。”沈风裳不仅不怕,还让人打开府门迎接。 急得陈管家直跺脚,成雪上前:“夫人,虽说我们做了万全准备,可还是小心点,以防万一,要不你去后堂成不。” 正说着,就听到前门碰地一声,被人踹开,一些举着火花的士兵冲了进来,他们穿的是来仪士兵的兵甲,让人一看,还以为是皇上派来的人:“将军夫人,皇上有请。” 沈风裳冷笑一声:“皇上?哪位皇上,我来仪的皇上请人可一向不是这种礼数!” “新皇上任,特请将军夫人皇宫一叙!”那将领高声喝道。 第二百五十三章京生变,夫人生产 “新皇?本夫人还不知,吾皇正当年,又身体康健,何时让位于人了,也不知这位大将,部从何处。”沈风裳喝着茶悠然问道。 那将领看她不为所动,脸色开始不太好:“沈风裳,本将军喊你一声夫人,那是看得起你,莫要让本将来强的。” “将军?不知这位将军是哪位封的,本夫人所认的来仪将军可没有你!”沈风裳哼笑一声,然后冲空气中喊道:“来人,抓住这些乱臣贱子。” 四下突然涌出几十位黑衣人,直冲着这些新进来的士兵就将去,而这些士兵也怕不是普通的士兵,竟然能跟暗卫打上几招,且后边还源源不断地冲进来更多的士兵,目测将有千来名,沈风裳倒没想到,抓她一个妇道人家,那鑫王还出动了这么大的手笔。 成雪跟在场的仆役见阵仗,不用她吩咐便冲进人群,与这些士兵厮杀起来,沈风裳被挡在最里边,她的身边是青字辈四个丫环。 厮杀越来越激烈,沈风裳虽然早有准备,这时候也有些紧张,不过个把时辰,将军府的暗卫损失大半,不过对方也未讨得好处,人手几乎被灭,那先前说话的将领见势头不好,又不能临阵脱逃,若是此时逃了,他这还未坐一日的将军位置怕要失去,当下眯起眼打量起四下,看到沈风裳那边,只有四个看着相当害怕的丫环,心下有了主意。 他抓起旁边的几位士兵,挡掉了暗卫的杀招,一路畅行至沈风裳的旁边,举起手便向她砍来,沈风裳推开一个丫环,矮身躲过,丫环尖叫一声,晕死过去,那将领又跳上前来,向她出手,她都险险躲过,却不防身后,突然被人推了一把,向前扑去,眼看着就要往那刀上扑去,成雪看到,大喝一声:“夫人!” 赶紧格开了碍事的对手,向她这边扑来,却来不及救下人,幸亏在这千均一发之际,沈风裳发挥了超常的镇定,单脚一抬,身子向后倒去,然后就地滚了一圈,躲开了这一刀,身后的一个丫环去被吓傻了,没有动作,直直被刀给扎进了肚子,噗地一声,血溅了那将领一身。 那将领抽回刀,冷哼一声,转身来,却被成雪一剑扎进了心窝,成雪收回剑,蹲身去查看沈风裳的情况:“夫人,可还好!” 沈风裳轻哼了一声,额头开始冒出冷汗,刚才情况紧急,她就这么滚了一圈,虽是小心护着肚子,可到底还是压着了,又近临产期,疼得眼前都发黑。 见她这样,成雪暗道一声不好,赶紧上前将她拖起:“夫人,赶紧的,跟我先回后院。” “成雪,莫急,先把青玉给我抓起来先。”沈风裳细细了分析了刚才的情况,肯定是有人推的自已,青青被自己推开了,青梅刚才站的位置在她的左手边,青竹跟青青一样是挡自己前面的,那推自己的人位置是偏右的,除了青玉外别无她人,所以她不能让她能逃了,敢伤她孩儿,她绝对不姑息。 成雪听罢,知道这是有事,当机立断把剑放在手心一旋,顺着转着的方向向青玉飞来,青玉想逃,耐何她本就不懂武,那跑的速度不及剑的转速,双腿直接被剑尖挑过,双脚跪地,成雪心里有数,她那双脚的脚筋已然被挑。 “好了,夫人,谅她也逃不掉,你快随我先回后院。”说完,拽过她的手就扣住她的身子,尽量把她的重量安到自己的身上。 身后的这场厮杀已然接近了尾声,待他们回到了后院,事先安排好的产婆已经在院里候着了,就是怕这有意外,所以管家喊人的时候,把两名产婆留在了房门外。 成雪见到产婆在,心里也松了一口气:“你们,快随我进屋,夫人情况怕是不太好。” 虽然沈风裳咬牙没有痛叫出声,但从她那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,成雪知道她定然情况不好,待把她放到床上,成雪都看到她身下已然被血染红。 两名产婆见状,赶紧道:“快,夫人这怕是要早产,快去准备好汤催产药,备热水。” 成雪听罢,赶紧往厨房跑,边跑边想着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办好,而且这催产药在哪里她也不知,这时候就格外想念子默,要他在就好了,这些都不是问题。 不管她如何想,厨房已经到了,里头空无一人,倒是锅里烧着热水,该是给夫人洗澡用的,她拎着水桶打水,又四下瞄了厨房,还真的不知道催产药在哪里,只得提了水回到房间,问那两个产婆:“两位嬷嬷,这催产药在哪里啊?” 其中一个产婆一拍脑袋:“瞧我这记性,药在我怀里揣着呢,之前陈管家让我收着的,就怕出这种情况。” 产婆急忙把药包递给成雪:“赶紧的,快点熬好,夫人这出血,还未见破水,得快些。” “好好,我就去。”好在灶台里火还生着,不然光生火一事,她就不知道该弄多久,这会儿也不跑了,直接用轻功跑去厨房,拿上药锅开始快速熬药。 药熬好后,她都来不及倒碗里,直接拿着棉布就抱着药锅飞身去了产房,沈风裳被的外衣已经被除去,只着里衣,也已然湿透,看这样子就知道她有多痛,只是从头至尾都未见她叫出过声来。 好容易药好了,倒出来凉了一会,就被她叫道:“不用吹了,给我端过来,我的孩子不能有事。” 成雪纠结着把碗端上前,沈风裳一把夺过就猛灌下去,虽然扇凉了几下,但那药多烫成雪可是知道,只怕这一下去嘴巴都要被烫破,她都不敢看夫人的脸了。 药一下去,没两刻钟,肚子就开始发动了,这时候的沈风裳才哼哼出声,产婆也不敢懈怠,开始按着正常的程序给她接生,让她吐纳气息。 第二百五十四章夫人产子 只是这生产并未想象中的顺利,直到外面已经收兵,安静下来,这边还未有大动静,只听得沈风裳在那里哼哼出声,产婆都看不过去,小声提醒道:“夫人,若是太痛可叫喊几声,你这忍太过,嘴里都出血了。” 像是得到特赦一样,沈风裳尖叫出声,把刚来到房门要报告的陈管家给吓得,差点摔倒。 成雪已经被喊出了屋外,陈管家看到她便问道:“夫人怎么样了。” “夫人,这是要提前生产,而且看着情况不太好!”成雪忧心至及。 这边忙着生产,皇宫那边也已然动手了,鑫王以为自己安排得很好,却未曾想,人家早就留了一手,大殿内燃着软筋散,待他正要下令时,却发现手脚已经无力,而自己的人却没有任何动作,偶有响声传来,却并不惨烈,这跟他设想的完全不对,难道是有人背叛了自己,这么一想,他就想到一人,当下便想喊出那人的名字,却不成想哪里射出来一枚袖箭,直穿他的喉咙而过,鑫王倒地而亡,皇上便不想再等下去,直接喊道:“动手。” 皇宫里便开始了惨叫声,像人间炼狱般让人忍不住颤抖。这场争夺战一直持续到了天明,当太阳刚照进皇宫的时候,只见一了片血色,皇帝有些疲累地站在大殿门口,看着侍卫宫人搬搬抬抬的,心里一阵叹息。 这时候华宇现身:“皇上,宫里的鑫王余党已经清除,可还有何吩咐?” “军营可曾有所异动?”皇帝皱眉问道,这场夺位之战似乎赢得太过容易,他心里觉得不太踏实。 “军营里昨日有一批人想乘乱出来,已被沈光齐的人给收押,鑫王的这些兵看来不是营里出来的,他应该有隐蔽的练兵营,只是时间太短,我们无从发现。”华宇解释后,又继续道:“皇上,昨日鑫王的人还曾闹过护国将军府。” “哦?按沈氏的聪慧,应当能安稳度过吧!”皇帝似有笑意,这场回应战,可是有她的手笔。 “判军已被诛,只是听说将军夫人现在不太好,被府中奸细所害,怕是难产。”华宇其实心里有些急,他主动提这个就是想让皇上派个太医过去看看。 皇上听罢,骂道:“该死的,这么大的事情,你现在才说,要是那沈氏出了什么问题,时初那小子不跟朕没完,赶紧把姜太医等人,太医院的妇科厉害的太医都给我带去将军府。” 要不是宫里这边放不下,皇上都要急着自己去看情况了。 姜太医等人到将军府时,府里的叛军已经清理干净,且前院已不见半个人影,若不是华宇坚持让太医往后院去,只怕他们都以为府里没人在。 主院里,都快被挤得走不了人,侍卫家仆团团围在了产房外,各自焦急地走来走去,有些走的急了还撞到了同伴,却也是摇摇头继续走,女眷都守在门前,面色凝重地看着丫环们,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,却无能为力。 成雪眼尖地看到提着药箱的太医,就像看到了救星:“太医,太医来了,快快里面请,夫人都好一阵子没动静。可愁死我们了。” 姜太医与太医院的另一位太医,提着药箱忙往产房里跑,已然顾不上男女之防。 而产房里头,两位产婆也有些束手无策,毕竟这都快八个时辰了,夫人再好的体力都要给耗光了,再这么下去别说孩子,大人都要保不住。此时沈风裳整个人都已经哼不出声音来了。见她微睁开眼,喘着气息道:“姜太医,帮我保住孩子,求你了。” “夫人,老夫尽力!”姜太医安抚着,让随行的妇科圣手上前给她诊脉。 那边太医把着脉,这边姜太医也不闲着,赶紧从药箱里拿出来之前,皇上特意让其带上的百年老参,用刀尖削了一大片,塞到她的嘴里,让她含住,又朝她人中等提神的穴位扎了几针。沈风裳这才算是有些力气。 姜太医这边方取下银针,问另一位太医:“如何?” “主沉脉,次虚脉,胎虽足月,却因外力而泄,不利生产。”太医皱眉,然后取出银针,往神阙、气诲、关元,又提气往涌泉、合谷和三阴交处扎下。 待沈风裳气血翻涌,挣扎要起身时,才对产婆速道:“快,以推、揉、按之法,促产,你二人协作,在孩子未露出头前,不可停顿分毫。” 产婆闻言,郑重点头,上前便开始依指示,分工合作,如此上下协作,不消一刻钟后,产婆喜道:“出来了,头尖出来了。” 方才情况未定,姜太医与那位指示的太医都压着一口气,不敢作声,这突然听到喜讯,惊觉地松了一口气:“如此甚好,莫停下手下动作,继续。” 姜太医上前冲沈风裳道:“夫人,再用力一把,将军的第一个孩子将要出世。” “时初的孩子!”沈风裳自言一句,紧闭口唇,一股作气,稍作歇息后咬才使出全力,顿听到一声微弱的啼哭声。 “出来了,孩子出来了!”产婆几乎是喜极而泣:“夫人,是位千金。” 沈风裳听罢,微笑地点了点头,却也累及地昏睡过去。产婆把孩子稍作清理一翻,便包上襁褓,姜太医上前接过,开始给孩子检视一番,发现除了在产道里憋太久,有些体弱外,孩子的其它方面还算健康。 当下满意地点了点头,却听那位太医在他身边轻道:“姜院首,将军夫人虽已成功产子,却是生产时间拖得太久,伤了根本,怕是以后难以再怀子嗣。” 姜太医闻言,只让他噤声:“此事莫要声张,只待将军凯旋,于他交待便可。” “将军夫人这里?”那太医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风裳。 “夫人才至鬼门关走一趟,此等糟心事,还是莫让她知晓,一切只看将军自己处理便好。”姜太医还是很赏识沈风裳这位将军夫人的,这年头,有胆识又有谋算的女子,天下少有了,略有磨难也属常情,只是心里到底有些惋惜。 第二百五十五章太子被劫 孩子出生,将军府里立马欢呼雀跃,虽然有些人心中有些惋惜,这生的不是个公子,但好在母子平安,将军跟夫人还年轻,公子早晚会有,且将军与夫人感觉甚笃,这日子应当等不了太久。 所以,当一场不算小的叛逆结束后,将军府迎来了喜庆的时刻。 姜太医在皇帝面前回话,皇帝听后哈哈大笑:“好,好啊!母子平安便好。” “阮墨,传书给时初,告诉他这个好消息,也让他高兴高兴。”皇帝高兴地一挥手,阮公公便屈身下去吩咐。 此事尘埃落定,姜太医最终隐去了沈风裳再难有子嗣一事,默然退出宫殿。 华宇见已无闲杂人等,方才上前:“皇上,京都各府上都清查过,所以与鑫王结党的都已经拿下。” “嗯!看你样子,还有的没报完?”皇帝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。 “还有就是李丞相府上,因为昨夜人手不足,相爷不屈服鑫王的人,丞相夫人不幸遭难。” “李相的夫人?”皇上一时想不起这位妇人,不过既然是为节义而遇的难,这便少不了要抚慰,便传令下去,给李相府上送些慰问品。 “这样吧,一会你再清查一下,此次宫变官员府上的损折情况,一并报上礼部,让礼部的人着手安排安抚事件。”皇上一细想之后便这么吩咐道。 “是,此事臣下回府后,便着手,只是皇上,成王府。”华宇心里很疑惑,明明判乱的人成王的嫌疑比较高,结果成王在昨日一点动作都无,且,那本将军交上来的账册中,基本上卷上有名的官员,都是此次鑫王案中的。 “成王这事,人手不撤,该查的依然严查,该监视的也不落下,莫叫这事而乱了视线。”皇帝心思微拢,差点就要忘了成王这边。 此次宫变虽有时初那边做了措施,然而损伤变不在少数,此时若是成王再来一次宫变,那这京城,怕是要变天。 华宇离去后,阮公公回了大殿,只见他看了看四周,小心地上前在皇帝耳身低声道:“皇上,有侍卫来报,皇后娘娘失踪了。” “什么!”皇帝震惊,皇后已然算是一个废人了,这时候失踪,怕不是好事:“去看下太子可在他的殿中。” 阮公公还未去查探,那边暗卫统领就来消息:“皇上,太子殿下被人掳走,派去保护太子的人,都遭了暗算,十名暗卫无一生存。” 皇帝一拍桌案:“吩咐下去,封锁城门,不准任何人出入城门。全城搜索可疑之人。”掳走太子跟皇后,也不知是谁的手笔,怕是内幕不简单。 皇帝吩咐完后,便在殿中走来走去,等着有人回来报告。也因此皇后与太子失踪,鑫王府的处置也缓了段时日。 半个时辰后,侍卫来报:“禀皇上,城门守卫来报,就在皇上吩咐封锁城门前一刻,有一批黑衣人直冲城门而去,杀了城卫,臣等前去时,已然冲出城外。” 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,皇帝听得火冒三丈:“追,给我去追,看他们逃往何处,务必把太子给我救回来。”皇上本当皇后是可个有可无之人,她可不管,只是太子,来仪国就这么一位,不可不追回。 侍卫领命,暗卫统领也追将出了城,他们寻着蛛丝马迹一路跟随,不成想半月之后,便跟来了东临郡。 时值深夜,东临郡外驻军账内:“谁!”时初胡子拉渣地坐在账中,听得一声轻响,便喝出声来。 “花无情!”黑衣人跳出身子。 “花统领?”时初认出,此人身形乃是皇帝身边的暗卫统领,不过不敢确认,毕竟他见到的人都是蒙面的。 “将军,确是下官。”花统领承认后便单刀直入,说明来意。 时初听罢皱眉:“你说太子跟皇后娘娘被掳,你们追着痕迹来,他们的目的直指东临郡?” “确是如此!”花统领坚定回答。 时初有些不解,这时候抓了太子与皇后,且往东临而来,怕是有预谋:“花统领可有想法,这些人抓皇后与太子要做何?” “此事下官亦无从所知。”花统领摇头。 “即如此,此事本将军已然知晓,待天明后,自派人协同花统领一道去搜寻。”时初认真回应后,便招来成义等人,把实情相告。 待天微亮,他们看着天边鱼肚白,这搜寻之令还未下,花黎那边便有人举旗,要求谈判。 “去他娘的,先前跟我来仪皇帝谈判后,也未遵守承诺,现在来谈个鸟蛋。”成义呸了一口,表示不屑。 时初明白他的意思,不过既然对方有此需求,不见上一见倒显得我来仪怕了他们,便举手示意:“带谈判的使臣一见。” 使臣被带到账内,待他抬首一瞧,这不是花黎太子樊莫离,还能有谁。 只见樊莫离上前,双手抱拳,正声道:“见过章将军!” “原是太子殿下,这许久不见,今日来此不知有何事要谈。”时初不动声色,淡然道。 “章将军,明人不说暗话,本宫知我花黎已算穷途末路,但将军可曾听过,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。”樊莫离说得很是傲气,一点没有那穷途未路的自觉。 “哦?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高见。”看他这样子,时初差点失笑出声。 “本太子也不多话,今日代表花黎皇室,来与你谈判,若将军能就此罢手,我们日后可还按当时谈和时的条件,顺便再加一倍的贡赋。”樊莫离虽是求人,但没有商量的口气。让时初留了个心眼。 时初不禁冷笑:“太子殿下这是在求本将军?” “不是求,而是谈,想当初将军冒死救本宫回花黎,不就为了两国不起战争,此时本宫给你这个保证,不正合了你的心。”樊莫离觉得,此事就该是互惠之举。 第二百五十六章郡首的挑畔 时初当下也不急地回话,而是转身回到自己的主位之上,看着他淡笑两声,然后伸手端过茶杯,轻抿一口。 见他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,樊莫离有些心凉,便急问道:“章将军你倒是回个准话!” 放下茶杯,时初冷眼看他:“樊莫离,你可知此一时彼一时,当初战争未起,我保你,那是大义,现在战事起,你们已是败军之将,有何资本与本将军讨要这退军之举。” “你,何意?”樊莫离此时方听出一些门道来,心下不安起来。 “何意!本将军实话告诉你,花黎,本将军取定了,它以后只能是以来仪郡县般存在,而你既然代表花黎皇室,那就好好做你的亡国之君便好,来人,给我拿下。”时初喝一声,便有侍卫上前抓住樊莫离。 樊莫离扭身挣扎:“章时初,两军交战不斩来使!” “本将军何时说过要斩你来着,你大可放心,现时你的小命还是保得住的。”时初说完,挥手示意人把他带下去。 “好你个章时初,本宫好言相劝你不听,那休怪我们无情。”樊莫离闻言,突然没有了一丝慌张,而是拨高声音叫道,好像在传达着什么讯息。 果然,就在他话毕音落之时,东临郡守便带着一队家仆、侍卫来此,一来便喝道:“来人,拿下章时初。” 他身后的仆役听令,便要上前就要拿下他,时初阴侧侧道:“敢问郡守大人,你以何职位,又以何罪名来抓的本将军!” “大胆章时初,你勾结花黎皇室,又抓我来仪皇后与太子以图谋不轨,我奉皇命捉拿你这判贼。”东临郡守昂首挺胸,一句话就给人安了个大逆不道的罪名。 “哦!本将军勾结花黎皇室?”时初冷笑地上前,拽过樊莫离:“你指的是他?” “正是,此人正是花黎太子,本官可是见过的。”郡守回应。 只见时初听罢,抬手就是一掌,朝着樊莫离的胸口拍下,樊莫离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他像破布一样丢到了地上:“敢问大人,我是这么勾结的?你觉得如何?” 又走到郡守的跟前,他人高马大的,比郡守高了一个头,又留了胡子,眼神凶恶,看得郡守身子都有点打颤,又问道:“你道奉的皇命,是哪位皇帝给你下的令?花黎吗?” 郡守傻眼,有些结巴地质问:“你,你,你这是杀人灭口,勾结之事就算被你赖过,可有人报于本郡守,你章将军抓了太子与皇后,此时正在你帐下。” “太子与皇后娘娘在何处?大人可给我指出来?”时初眯眼,看他这样子,当是有备而来,而昨夜花统领所说之事,这怕是有人存心挖的坑,让自己钻呢。 “来人,给我搜。”郡守指挥着手下,让他们往时初的军账而去。 成义见此,上前拦住:“我看你们谁敢,这是护国将军的营账,你们闯一个试试看,成某手中的剑让他见不得明日的日头。” 郡守见此,斜眼看着时初:“将军这是心虚了不成,若无贼意,何须让你的手下拦着本官?” 时初看了眼郡守,扯开一个邪笑:“成义,让开,且让他们进去搜便是。” “可是将军,他们这是存心欺辱于你!”成义急道,这随便就让他们进去了,不失了颜面。 “成义,想要欺辱于本将军的,不是他们,而是另人其人,不过本将军可是那么好欺辱的?”时初说完,上前拉了成义一把。 成义被迫让出了道,那些人见了空隙就转进账内,在账内开始乱搜一通,整得书案上的信鉴、镇纸都满撒了一地。 甚至于连他的座椅子都不放过,拿着刀在上头乱捅一通,成义气急,上过踹开那仆役:“这里能藏两个大活人吗,不会搜就给老子起开。” 然后眼尖地看到一人拿着一张信纸往怀里塞,赶紧上前一把拽过,把东西拿了回来:“该死的,找人就找人,谁让你拿信件的,莫不是要偷什么军事机密。” 当下,这群搜查的人被成义,又拽又踢又打的,乱成了一团。 见着这混乱的场面,时初没有要阻止的意图,随着成义可劲折腾,那郡守早就看不下去了,本想着会找到人的,却是扑了个空,心里正纳闷呢,这营账就这么点大,一眼可见的,人躲哪里去了,且他跟下人都说好了,若是找不到人,便顺走章将军账内的信件几封,到时候自有用处,不成想,却被那姓成的莽夫扰乱了计划,心下恼怒:“一群没用的废物,找不到就给我直接回来。” 郡守带来的人连滚带爬地自成义手下逃开,成串地排到了他的身后:“将军,此事可能有些误会,既然是误会,那下官便先带人离开。” 郡守说完,便抬脚就要离开,却被时初阴冷冷的声音叫住:“郡守大人且慢!” 郡守抬头看他,心里直打鼓:“不知,将军可还有何吩咐。” “郡守大人莫不是觉得,本将军这营账是你那府上的后院,想来便来想走便走?”时初把那个走字拉长了声音,让人听得心里一阵发毛。 “这,章将军,今日之事是下官未查清缘由,轻信了下人的回报,下官同将军说声抱歉,望将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莫于下官计较可行。”郡守突然觉得有些惶恐,自己今日接下这事,怕是不能善了。 “不!郡守大人,本将军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性格,这有什么屈,什么辱的便想着当场就报回来,你且瞧着你脚边的花黎太子,他就是来找本将军的茬的,本将军可是当场就报了仇的,你觉得,郡守大人觉得,本将军又该如何回报于你?”冷淡地看了一眼郡守,时初的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。 第二百五十七章杀郡首怼太子 郡守看着没了气息的樊莫离,心尖都要打颤了,那脚忍不住就往后撤,却也不敢有大动作,只结巴道:”“下,下官好歹是朝延命官,这没犯什么大错,你若杀了我,定也不能善了。” “就凭你?能让本将军不能善了?你莫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想得太高了些。”时初冷笑一声,手起刀落,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,那郡守便被斩于一干人的面前,连眼睛都未眨一下,头颅滚落的声音格外招耳。 当血溅到那些仆役的时候,一开始他们还未反应过来,待回神之时,便开始惨叫连连,想着这将军真的是鬼神一般,这好好一个人说杀便杀,眼都不带眨的,当下跪下跟他求饶:“将军,将军饶命啊,小的只是奉郡守大人的命令行事,并非诚意冒犯您,求您开恩饶过我等性命。” 时初冷眼看他,然后对手下的将领说道:“把他们都带下去,严加看管起来。” 众将士领命后,直接拖着跪了一地的人去了营帐后方,待人都离去,时初才看了一眼成义:“走吧,把那樊莫离带上。” “将军,这不都死了,带上做什!”成义看了地上的樊莫离一眼,一脸的不屑。 时初象征性地给了他一拳:“你可别说你未发现,我那一掌只是打到他的气门,让他闭过气去而已,你再拖下去,他便真要闭过气去了。” 成义上前,一把拖起樊莫离的脚闷声闷气道:“要真闭过去也挺好,看这小子就招烦!”成义可还记得,就因为救这小子跟那莱阳公主,时初差点就丧命之事,真想直接给他一刀。 时初看了他一眼,摇头叹了口气,便转回了营帐,看了眼被翻得乱糟糟的地方,亦面不改色地往一旁未翻倒的椅子上坐下:“花统领,可出来一见!” 账顶上,花统领一手拎着一人,自账顶落下,落地后,成义才发现,他手上的两人可不就是皇后与太子,敢情那郡守是有备而来的。 而现在太子醒着,只是脸色青白,略显憔悴,而皇后娘娘,本就是被皇帝当废人养着,形似枯槁,脸无生气,所以眼未睁,身未动,只被他放到一旁的案桌上。 花统领对着太子作了个揖:“事出有因,有冒犯之处,还请太子殿下恕罪。” “唔唔!”太子被点了穴道,此时急着说话,却发不出声来,急得直扭身子。 时初上前轻点一下:“太子殿下可有话要对臣下说?” “章将军,本宫实要跟你说声抱歉的,之前本宫是受人迷惑,才会出手伤你夫人,望将军莫要与本宫计较!”太子态度诚恳地说道。 时初未回话,也不出手扶他,只深锁眉头,直至花统领开口:“章将军,此次出宫,主为追回太子与皇后娘娘,另一事便是给将军报喜的。” 时初略一沉吟,再算了下时日,便换上喜颜:“可是裳儿生了?” “将军果然洞察秋毫!”花统领并非文人,只为了解太子这尴尬的局面,故有些浮夸地赞道。 时初显然不吃他这一套,紧接着问道:“可是母子平安?” “将军放心,夫人母女平安!”花统领极力把自己弄得看起来和善一些,只是这样一来,他的样子倒有些奇怪,毕竟这戴着蒙面巾呢。 “嗯,甚好!谢花统领告知之恩!不知花统领何时带太子与皇后娘娘回宫?”知道了该知晓的事情,时初并未有留人之意,尤其在听了太子出手伤裳儿之事,便不大乐意, 虽听他言乃受人迷惑,且裳儿像是未受到受害,不过这迷惑之事,它亦见仁见智,若人心里没有那点心思,任谁迷惑也无用,现太子已然做出伤人之事,只能说明,太子心里曾有那等心思。 太子是储君,将来的皇帝,是君,自己是臣,在私人的立场,他可以怪他,但在君臣之义上,他没有这个权利,但可以选择无视他。 看他的表现,太子皱着眉,心里有些不满,却也不会自降身份再与人解释,只是心里对时初还是隔了一道墙。 “某这便带人回去,皇上那,该是等得急了。”花统领立即公事公办地回应。 “嗯,花统领是自己一人来的,还是带有其他人马,可是需要本将军派着人助你等回京。”时初客气问道。虽对太子不满,但臣下之心还是要做到位。 花统领立身作揖:“不劳将军费心,某带了二十多位皇宫暗卫,他们都在东临城内候着。” “如此,章某在此别过花统领。”而后偏了偏身子,不咸不淡地说了声:“臣下恭送太子殿下。” 太子终是年轻,临了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章将军,你对本宫如此态度,就不怕来日本宫针对于你!” 花统领在一旁摇头,心叹,太子还是不够隐忍、大度,此时该不作声才显得大气! “殿下,太傅可曾教授为君者,当如何?”时初笑看他。 太子抬头:“为君者,将良将,友苍黎,任忠贤,归兴国。” 时初点头,并不作其它解释,只道:“殿下,且记住这些话便可,至于臣下只谨记,臣只是臣,君亦只是君,君若作好了,并不需在意臣之举。” 他没有正面回答太子,这让太子不太满意,却也无可奈何,不管何时,他知礼知义,就是不懂这世俗人的心,就像他看不懂章时初这位将军。 来仪的太子走后,成义才把已经醒来的樊莫离抓到他前面:“将军,这家伙要怎么处理?” “明日直取花黎国都,顺带上他。”时初似笑非笑地看着樊莫离,只看得他咬牙切齿。 樊莫离以为,他该是死在他那一掌之下的,却不想现在还活着,且被他那古怪的表情看得心里一阵窝火,喝道:“你怎的不现在直接就杀了孤。” “樊莫离,你现在这样的表现,还不如我来仪一个不足成年的太子,你若想死,本将军自会成全于你,只是并非当下,且让你再喘息两日如何!”时初说完,挥手让成义把人带下去,自己坐在账内冥想。 第二百五十八章考量 将军不杀樊莫离,自是有他的考量,一国太子,他可以不被重视,但他占着那个位置,对举国百姓跟将士来讲,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,一国皇储,若他此时将人杀了,那花黎那方完全可以以此来鼓励百姓与士兵,讨伐的时候,对方士气必然大振,所以樊莫离不能在此时杀,而是明日开战之即,带着他上前线,让他们的士兵看着,一国储君的败像。 时光飞逝,自来仪章时初带着花黎太子攻入花黎皇城,已有二月有余,时初纵然归心似箭,却耐何战事不停,他这个主帅不能擅离,只得越打越猛,这一路下来,打得花黎国把持整个朝政的欧家都有些心颤,最后只落得退出花黎最边的城市,而不再应战。 此战,花黎皇城覆没,那以智谋出名的花黎皇后却未做任何抵抗,因为她的心被欧家伤透了,她是欧家女不错,也确是欧家培养出来安插在皇家的一颗棋子,可棋子有心又有谋略,那欧千不该万不该,拿她唯一的女儿出卖,那花黎公主被伤致残,却突然某一天清醒了一会,把当日欧锦元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她,她是聪慧的女子,马上就明白了父兄的意思,只是明白归明白,却不会认同,她这一生,都为欧家的大业而活,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,唯一的女儿,却不想一并赔上。 所以此次来仪攻国,她不仅不为欧家出谋,甚至于还拖了欧家的后腿,抽掉了欧家的军队中,她暗自收买的那些人马,让其不战而降。 花黎皇宫的祭祀台上,时初骑在马上,居高临下,看着花黎的皇后站在台正中,眼中都是冰冷,她双手环着她的女儿:“章时初,章将军,别来无恙!” “欧皇后!”时初回应。 “哼!果然是有些本事,怪不得能使我儿为你牵肠挂肚,这都已痴傻了,还心心念念着你,不过,章将军,你今日且得意了,却忘了远在来仪京都的妻女了吧!”花黎皇后突然冷笑道。 “皇后娘娘消息倒是灵通,连本将军内宅之事都知晓!”一国的皇后,消息灵通,时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。 “呵,呵呵!”花黎皇后怪笑两声,然后自袖笼中拿出一张信张,扬了扬眉:“想不想知道,这信是谁所写?” 时初下得马来,与她面对面站着:“若是娘娘硬要本将军知晓,本将军自是给你个面子,瞧上一眼,若是娘娘您不想让本将军知晓,本将军自是毫无兴趣。” “好一个章将军,倒是个性情之人。”皇后也不想跟他拐弯抹角,把信递到他手中:“你且过目后,接下来就看将军如何选了。” 时初稍作疑惑,略有好奇的眼神打开了信件,信纸展开,就那么薄薄的一张,里头的内容却比千斤,细细看完后,时初再次抬头,眼睛里满是疑惑:“皇后娘娘这信,可来自何处?本将军要如何信这纸上之言?” “将军,尊夫人笔迹,莫不是要本宫教你认?至于信上之言实与不实,且看将军如何选择。”皇后冷笑,那是他与成王合作后,成王送来的诚意,她倒想看看,这章时初会不会上勾。 不成想接下来,章时初便道:“既然是夫人之意,本将军自然是愿意配合的。” 花黎皇后听罢,霸气地哈哈大笑:“都道章将军重情意之人,未成想,为了尊夫人,倒是爽快至极,好,甚好!” 时初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,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。 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,这边时初与花黎皇后“相谈甚欢”,那头,沈风裳连带着刚出生的女儿,被成王“请”到了一处瘾秘处。 京都城外一座四合院内,草木茂盛,春日已然来临,风吹着草地沙沙作响,沈风裳抱着女儿,悠然自得地坐在庭院中,若非庭院内还站着另外一人,都要以为她是在自家院子内,纳凉赏景了。 那站着的人,便是成王。见她如此适意,心下有也不满,却也未表现出来,只微笑着:“看来,裳儿是极满意本王为你寻的地方,景致可入得你眼?” 沈风裳轻笑一声,并不作答,而是另起话头:“信本夫人已写好,且交于王爷手上有些时日了,不知成王何时放我母女离开。” “诶!裳儿,你怎的如此与本王见外。”成王一屁股坐到了她边上的位置,状似温柔地问道。 沈风裳差点又要翻起白眼,轻移了一下自己的身形,按捺下燥意:“王爷,本夫人自始至衷,都未曾与你有过更何许的交情,何来见外与否。” “沈风裳,你莫要再装模作样了,当初你对本王,那作贱的样子,可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,现在还装什么圣洁妇人,本王还不信了,不过是奉旨强嫁了他人,你就能变了性子,前些日子本王由着你使着性子,那是想给你脸面,不过,这性子若是使久了,可就没意思去了!”成王眯着眼,威胁地看着她。 这都快两年了,他明示暗示了多少回了,这女人还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架子端得比谁都高,这让他的性子都要被磨光了。 沈风裳抱着女儿,起身而立,上下打量了一会成王:“本夫人还真不知,王爷你是这般想的,怎的就以为本夫人挽拒于你,是在使性子,而非出自真心?”真真是好笑至极。 成王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,不高兴地狠起心,想上前搂过她,却听到一阵哇哇啼哭声。 沈风裳低头看了眼孩子,轻拍着哄了两声,边哄边对成王下了遂客令:“王爷,你让本夫人办的事情,本夫人已然照办,既你无心放我归去,那我便在这里多留些时日,至于王爷您,可自行离去。” 第二百五十九章黑衣老者? 司柬不满地瞪了一眼她怀中的小娃娃,然后转盯着沈风裳的脸道:“沈风裳,迟早,你会主动对本王投怀送报的,如若你能听话,本王许你,待来日我夺得这天下,一国之母之位会留予你,一国储君之位必是你所生之子,如何!” “成王殿下,你能否真的夺得天下咱暂且不论,就算真有那一天,本夫人也不稀罕成什么国母,如此高位本夫人消受不起,你且请回吧!”真真是个烦人的男子,怎的就听不懂她人的拒绝呢! 成王按理是不该怕她的,可是谁让他知道了沈风裳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呢,那东西本来是沈天枫的,他一直留着那没用的废物,就是忌惮那东西,却不成想沈天枫死后,东西会到了她手中。 “别以为本王顺着你,你就拿自己当主子,今天本王且放你一马,待他日本王成事,可就没那么好说话。”成王说完便哼了一声,甩袖离开此处。 沈风裳看着他的背影,心思百转,默然叹息一声,看来有些事情要提前安排了,不然总在成王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是个事儿。 次日天还未大亮,沈风裳披上外衣来到窗前,拿出自慕容四娘那得到的那块令牌,放在手心对着月光一照,一道亮光闪现,只一刹那时间,都来不及让她细辩,便归于平静。 做完这些她便把东西收好,再次关上窗门,回了床铺,哺乳孩子后,便缓缓睡去。她才睡去没多久,成王派来监视她的暗卫骤而清醒过来,心下偶觉有什么不对,透过穿眼再次确认了屋里头的境况,沈风裳正在睡梦之中,尚无不妥之处,最后只觉是自己产生错觉,遂继续专注的观察。 却不知,刚才他们是真的失去了一会儿的知觉,药是沈风裳下的,子默离前给的,她来的时候被人搜了全身,只有这个藏在鞋底的药没被收走,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。 第二日深夜,哄孩子睡下后,便听的几下敲门声,沈风裳扬起嘴角,自语道:“果然来了。” 当下着好衣裳,抱着孩子上前开了门:“阁下还真是艺高人胆大,这还走的正门呢!” “这些没用的小喽罗,老夫自是不放在眼里。”一个声音略哑,还有些苍老的声音,从这位蒙面人嘴里发出来。 沈风裳侧身让出一个道来,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阁下既然已经来了,且进屋一叙如何?” 蒙面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:“夫人,你胆子倒是挺大,就不怕老夫行不轨之事?” 沈风裳怀里的孩子动了动,她顺手拍了两下,然后抬头笑道:“阁下能问出这话,沈风裳便信你是君子,且,我若没猜错的话,我手里有沈天枫的东西,当是你放出去的消息,意在保护我们母女!” “何以见得!”蒙面人施施然走进屋内,屋内一目了然,一张圆桌,几张矮凳,一翠鸟屏风立在桌凳后,隔开卧榻,他走至圆桌旁,坐上矮凳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 “那东西,我得到之时当是无人在场,自该无人知晓,但事实却是成王他知晓了,我看这令牌的特殊性,连沈天枫的枕边人都不知晓,除了跟它有关的阁下您!所以其它的便不用我多说了吧!”沈风裳一手把门关上,信步都至桌旁,就那么大咧咧地在他旁边坐下,两人现在的样子倒像是老友见面般,除了另一个人脸上那有些碍眼的蒙面巾。 蒙面人忽然笑道:“夫人可比沈天枫那老小子有意思得多,说吧,找老夫来有什么事情要帮?” 听他主动说要帮忙,沈风裳一颗心落定,正声道:“我希望阁下可以代我去两个地方,做同一件事情。” “去别处?怎的不是让老夫保你周全?”蒙面人好奇,这女子身陷在他人之手,又带着一个孩子,明知道之前是他的原因,才让成王不下狠手,这会儿却让他离开办事,有什么事情比自身安全还重要。 沈风裳起身,正声道:“说实在话,在先生还未出现之前,我不知先生是敌是友,故早就防着成王来这一招,自救之法早就已经制定,不过也多亏先生这几日来的回护,倒让妇人把计划圆得更周全。” 蒙面人欣然点头,若她说就算自己不出现,也有自救之法,一般人听到必会觉得自己多此一举,心有不虞,她却说亏得他这几日的回护,才让她把计划做周全,这是在给自己脸面,好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子,也不晓得那沈天枫老小子是什么眼光,把这么一个宝贝给丢弃,却护着那么一个无用的女子,真正是有眼无珠了。 “既然你有自救之法,为何不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,而要受这牢笼般的日子。”他不解,既然可以离开,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瞧人脸色。 沈风裳笑笑:“离开之事自是简单,但我与成王下了约定,那约定已然走上行程,若此时自救,便会让其起疑心,我虽暂不离去,这疑心虽有之,至少人还在,算是给他一个定心丸,待时初那头安排好,我自会离去。” “小小年纪,心思倒是不少,以后也别喊老夫阁下,直接喊成老便好!”蒙面人(成老)笑说道。 “成老?哪个成?”沈风裳愣神,直言回问。 “呵,莫要多想,成自是那个成,不过与你们将军府上的成家人并无关联,只是刚好同姓而已。”成老摇头解释。 沈风裳自是尴尬笑笑,她差点以为这位成老也是时初的人了,果然只是巧合,想明白后便伸手,从孩子的襁褓里抽出一张字条,递给成老:“这是我所需要成老你帮忙的事情,还望成老代办。” 第二百六十章真亦假自有数 “行,老夫这几十年都保护沈天枫那个废物,早就忘了行走江湖的滋味,就替你走这一糟。”成老爽快地收了纸条,放入怀中,便要向她告辞。 沈风裳抱着孩子,向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:“此事关系重大,关系到来仪百姓之福,不管成与不成,沈风裳都要在此,向成老您致谢!” 成王虚托了一下:“夫人客气了。” 然后转身离开,剩下沈风裳在他走后,看着那敞开的窗户,却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,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:“闺女,你放心,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,还有你爹,那些个牛鬼蛇神,且让他们再放肆些时日,待时机一到,自有收拾他们的时候。” 沈风裳关好门窗,翻身上床,把床铺整了个虚位,在外头看起来正是有人在睡觉一样,之后欣开床板,进入一个暗道,暗道下有一个大密室,里头点着油灯,一旁的泥土墙上,一名七蒙面老者,随地坐靠在那里,个脸玩味地看着她。 沈风裳挑眼回望:“前辈,戏都看完了,觉得如何?” 蒙面老者凉凉看她:“你怎知他是假我是真。” “凭他说了一句,那些没用的小喽罗!”沈风裳看着来人,笑得很是得意。 “就这一句?老夫怎的未听出有何不妥。”黑衣人依然有些冷地看她。 “前辈,有些事情,太多解释便不好玩了。”沈风裳说着,打开老者旁边的一个暗格,拿出一套茶具,还给茶杯上倒上茶水。 老者看罢,笑道:“夫人还真是让人意外,这逃生处,还备了这些细致之物。” 沈风裳笑道:“晚辈只是算准了会有贵客到,这才算我的地盘,这待客自然少不得要有些好物招待,您瞧,这茶水还尚温呢!”然后递去茶杯后,补充道:“只是这桌凳没备齐,倒叫前辈屈就些。” 那蒙面老者点头,当下也不再客气,直接端起茶杯往面巾下方把茶往嘴里送,只听一声细啜声后,老者道:“那成王待你,倒是有几分心思,这茶杯不必说,难得的白玉,晶莹剔透,连这金丝皇菊,怕也是千金难求,你就没一点心动,老夫可是听见了,他有意让你做一国之后。”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 沈风裳倒也大大方方让其打量:“前辈说笑了,那一人之下的位置岂是那么好做的,别说晚辈无心去做,就算去做了,就凭这已嫁人妇的身份,怕是到时要被人诟病,到时指望谁?成王吗?”她摇摇头继续道:“别说他对我本就没多大心思,就算有,那也只在他自己的权位之后,只怕到时,为了他的权,我就是被卸磨杀驴的那个。” 老者再啜一口茶水:“你倒是瞧得分明,那章时初倒是好眼光。” “前辈过奖,不知前辈可愿助晚辈?”闲话聊完,沈风裳方把话往正事上引。 “本来,这世间之事,老夫都不愿去管,那九五之尊之位,谁做都与我无关,不过今日老夫心情极佳,喝下你这千金难求的茶水,帮你点小忙也不在话下。”老者说完,依然静坐在矮凳上未做其它动作。 听他松口,沈风裳点头,依然是从襁褓里拿出信件,交于老者手中:“那,晚辈先在此谢过。” 老者接过信纸,打量两眼,便记在心间,两指夹起信纸,运气一扬,信纸燃起,看得一旁的沈风裳满是艳羡。 只是这等了半晌,也不见老者动身,便问道:“前辈,何以不出发?”事情该是比较紧急的。 “急什么,茶还未喝完。”老者斜眼看了她一眼,便把注意里放在面前的茶水上。 沈风裳也无奈,只得按下性子,坐到他对面,也喝起茶水来,直至半个时辰过去,那老者才放下茶杯,起了身,她正要恭送,却是没见他要走的意思。 正要问出声,便见老者拿出一片金叶,放在嘴边,吹起了曲调,调悠远深远,应是用了内力,传出很远,却是她未听过的曲子。 一曲方罢,沈风裳才问道:“前辈?” 老者带着轻兴趣盎然地看了她一眼:“一些许小事,需要老夫亲自出面不成,不才手底下还是有些能办事的人的。” 沈风裳顿悟,惊疑道:“如此,前辈方才吹的曲子,是个暗语,对自己人下指令不成?” 老者看着她,满意地点头:“你这女娃儿,少有的明白人,老夫深为喜爱。”老者想了一会后,指着她身后正在睡觉的闺女道:“你这女娃儿看着甚得你真传,要不就送予我做个小徒可好!” 沈风裳有些汗颜,她家闺女才几个月,哪里看得出来得了自己的真传,这老者还真敢说,不过看老者本事不小,自家闺女她也不想着像一般闺阁小姐那么教,且就因为出生的时候遭了些难,身子还比较弱,现在即是吃了睡,睡了吃的状态,若是能习些武也是好的,现白来一个厉害的师父,可算是天上掉下的,哪有不应之理,当下紧道:“如此,待我儿开语后,给前辈行个拜师之礼如何?” “如此甚好!”老者说完,便哈哈大笑一番,待笑声停下,又继道:“既然要等你闺女说话再行拜师礼,那老夫日后便在将军府住下。” 这完全是一副通知人口吻,让人反驳不来,沈风裳倒是无所谓,只道:“住下自是可以,只是您副样子,但是不太方便。” 本以为老者会不满她的话,却没成想,她话才说完,就见老者随手一扯布巾,那张脸便露了出来,看清人长相后,沈风裳有些瞠目结舌:“赵、赵老?” 赵老嘿嘿一笑:“怎的,临危不乱的将军夫人,见着老夫就是这等模样?” 沈风裳突然失笑:“赵老,怎的会是你?” “可不就是老夫,当年我师父手上有这任务,让我等守护拿令牌的人,我是大师兄,所以待师父百年之后,便把这任务交于老夫,当年你爹就是那个沈天枫,也不知是何机缘巧合,得了令牌,我等听命于他,老夫看不上他,像直接让自己手下的后生去护着,这不他死了,令牌到了你手,老夫自跟无名那老道说清楚后,横竖无事,便来会会你。”赵老尽量以最简短的方式解释着自己的来历。 第二百六十一章成王府的情况 “这!那方才收我儿做徒弟之事,可曾作得数?”沈风裳暂有些无言,却亦无可耐何。 “作数,自是作数!”赵老说完,便自她身后抱起小娃娃,用手指逗弄一番:“你这娃儿生得甚是灵秀,老夫观察这数日,见她不哭不闹,偶尔才哼哼一声,倒真是讨喜得很,这么乖的徒弟老夫自然是要的。” 这赵老先前未示正身时,就透着一股熟悉劲,只是那声音,怕是修饰过后的,倒把她给骗着了,现在看他那么喜欢自己的孩子,为母者自然欣喜。 “赵老,说好了可不得反悔。”沈风裳笑得极是狡诘。 “自然!”赵老坚定点头。 “不过这以后您见了无名师父,可要小上一辈,可莫说我没提醒于你。”沈风裳笑道。 赵老似是恍然大悟,一手抱娃一手拍了一个自个儿的大腿:“喝,我道你这丫头几次确认,原是这层关系,老夫失误矣,不过,这大丈夫一言即出,便做得数,大不了以后,老夫躲着点那无名老道便是。” 就在他们聊着的时候,暗道的另一处,进来一人,此人正是华宇,原来沈风裳早在那假老者来之前,便安排好了华宇跟踪,现下他来了,该是有消息了。自华宇这里得知。 那成老离开后,并未按沈风裳纸上写的地方而去,而是直奔成王府,纵身入了成王府的书房,推门而入,看到成王的身影后,才弓身道:“司柬,为师回来了!” 成王回身,坐到太师椅上,盯着他道:“如何?” “司柬眼光不错,那章夫人果然非等闲之辈。”说着便把沈负裳那里收到的纸往成王面前一递。 司柬抬手拿起,轻哼了声便打开来,却看了两眼后皱了眉头:“怎的什么都没有?”扬起纸张指向对面的人。 那位“成老”上前接过,细眼打量:“怎么会?为师拿到手之前,确是看到这上面有字的。” 听他这么说,司柬把信纸都拿了回来,放下鼻下细闻了一会,便道:“书写这上面字的墨,应该是浸过特殊药水,过了一定时间,上面的字会自然消逝,这上面写的什么你可曾记得。” “成老”低头:“为师失策,当时只顺手塞回怀中,并未细看,内容,实是不得而知。” 司柬表情怪异,这位成老,是他的武学师父,一向只得武功,心思不够深沉,这也是他看不上他的地方,所以此次他只想着他武功好,装个世外高人会比较像,却不成想最后还是吃了一个闷亏。 成老看他表情不太自然,便小心地提议道:“若不然,为师再去找章夫人重新要一张字条?” “愚蠢,你若再去,不让人起疑吗!”司柬狠狠瞪他一眼,恨恨地说道。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暗卫:“师父,你莫不是你早就暴露了身份于她知晓?” 成老一听,虽不满于司柬的态度,却也算是明白他毕竟是主,便指天发誓:“司柬,为师跟你保证,为师并未露出马脚,那沈风裳晚发信号,是我无意间瞧见,又特意等了她一日,见她联络之人未出现,才现的身,且沈风裳看样子很是信任于为师。” 他觉得,那沈风裳能迎了自己进屋,一切防备都没有,且小心地交了字条给自己,自己表现得也是很正常,不可能会被发现,听到司柬的猜疑,立马就反驳。 成王听罢,觉得甚是有理,坐回位置,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敲打着,一不会儿才道:“此事先就此作罢,本王先前以为会在她那里拿点线索,把她的后方之人,给消灭一点是一点,不成想还是棋差一着。” “王爷,虽然这字条之事不算成功,但为师可是听闻,那沈风裳早已为自己留好了后路,怕是哪日会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溜走。”成老提醒着。 司柬冷哼一声:“本王一向不觉得沈风裳是好掌握之人,此次能把她抓来,怕是她有意为之的成份较多,你且去多派些人手,守着别院,本王定让她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” “是!王爷!”成老正色应声,之前的事情办砸了,这事可不能含糊。 “行了,你且下去。”司柬挥手赶人。 那成老离开后,华宇才回了暗道,见到赵老,他也有些意外,到底是见过世面之人,惊讶有之,却无甚过激行为,只正色道:“夫人,我瞧那成王不是普通角色,我本欲看他接下来的部署,却被他给发现,目测其武功修为应是在自称为师的老头之上。” “哦?这倒奇了,未听成王有何名师指点,这老头已然是个异数,怎的还有人不成?”沈风裳好奇心起,一个人功夫高过教援之人,一是武学奇才,二是有另外武功更高的师父,成王智谋或许有过人之处,但她可不信他还能是个武学奇才,只怕是有另外武功更高的师父或是奇遇吧! “此事暂不论,时初那边可是有消息?”沈风裳收回神,想知道时初的近况。 “章将军本人那边还未有回音,不过已收到战报,花黎国已然战败,国都成为我来仪领域已是定数!”华宇难得有这么激动的时刻,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,那种感觉自然跟以前不同,连说话的眼神都带着自傲。 沈风裳显然有些失望,时初未有消息带回,亦不知她信中的暗语,他看懂与否。 摇了摇头,丢弃那可有可无的虐妄,沈风裳提起精神继问道:“其它地方的情况有何变动?” 第二百六十二章丫环安乐 “现,红川、西涉、东临、以及来仪所有的边防区,都已经布上我们自己信得过的人手,至于京都内部署相对比较弱,先前因为鑫王事件,损失显不明显,却还是有些的,后太子与皇后失踪,皇上又将十几名得力暗卫派去寻找,如今还未归,现在皇上的身边,防护就比较薄弱了些。”华宇突然这么说,倒叫沈风裳有些想笑。 失笑之后才道:“得!你如此言明皇上的处境,怕是想让我匀些人手去保护圣上吧!如此,我亦不多说,你们黑龙令的人且去护着皇上便成。” 沈风裳的不骄情,倒让华宇有些尴尬:“并非我等不将夫人的安全放在眼里,只是皇上乃是一国之君,护着他才能免去不必要的动荡,故只能委屈下夫人你,若是华宇有什么惹夫人不满之处,还请看在大局上,恕罪则个!” 沈风裳怎的不懂,自是了然一笑:“不必,我不是那些窄心之辈,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,本夫人最是清楚,若连这种事情都不能忍,就有些娇情了,你且安心带着黑龙令的部下,好生护着皇上,这里有时初留予我的人手,这不现在又还有赵老,虽要讲大意,但于自己的安全问题,本夫人自也是顾得上的。” 华宇深望了她一眼,点头称谢:“夫人大意,我等敬佩。” “你也莫予我戴高帽,那黑龙令我自是未拿回,现还在皇上手中,若你们有心只依见令护人,不必予我说明,亦可行,如今你能来问过我,也算是重诺,我若还计较,倒显得不识大体。”沈风裳笑着说出实情来。 “话可不能如是说,华宇自是应了做夫人的手下,该有的礼还不能省。”说完,他作揖向她行了个大礼。 如此正经的华宇,沈风裳倒还是少见的,不过她也大大方方地收了他的大礼,本来,若非为了来仪,一般情况,手下人比较在意他人,她是该气上一气的,理解是一回事,实行又是另一回事,所以她以着华宇还以本夫人自称,现他的歉意,她亦是收下,心里自然也舒坦一些。 华宇事情传完,便潇洒离去,在一旁看的赵老有些不是滋味,问沈风裳:“丫头,就这么让自己的人去护着别人,心里可有怨念?” “不是为了大局么,怨有何用?”沈风裳无意深讨,似真非假地回了句。 然后看了看边上燃的香,那香是她用来看时辰的,现在只剩一小截,心中了然道:“赵老,天该是亮了,我得出去应付一下,你是在这里歇息,还是随我上去?” “自是一道上去,这人还未入土,就在地底下歇息,老夫可没有这嗜好。”赵老拍拍手,把茶杯之类的东西,一股脑地都扫回沈风裳拿东西的暗格中,顺势抖了一下衣袍,健步出了暗道。 暗道外,天果然已然微亮,晨曦乍现,现已时值春日。晨风稍带凉意,但比较冬日还算有些暖意,沈风裳推开门窗,深吸口气,放眼望去院里的草地上,青草挂着晶莹的露珠,被阳光折射出点点微光,让人看着心情倍感舒畅。如此惬意的时刻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了。 此时赵老早已不知去向,只剩她和孩子,难得的,看天日方早,她打算抱着孩子再睡个回笼觉,昨儿个夜里可算是一夜无眠,这一觉倒睡得舒心,直接睡到日上三杆,还是身边的闺女的哭声才把她吵醒。 她眨了眨有些矇眬的眼睛,看孩子哭得有些透红的心,心下还有些慌了,最后检查了一翻才发现只是饿了,起身推窗,便看了看日头,发现已过午时,暗骂自己粗心,忙要给孩子喂奶,却不想刚解开衣襟,便听得房门碰一声乍然被推开。 幸得有一屏风挡着,她顾自镇定后皱眉,冷眼看着门口的身影:“何人?这未经召唤便推门而入的规矩,是何人所援!莫不是成王有意要欺本夫人不成。” 门口之人明显愣了一下,稍徐之后偷低着头,屈声回应:“奴婢奉主子之命,特来贴身伺候夫人起居,方才听得孩子啼哭声不止,只怕夫人有何意外,这才斗胆未经夫人允许,推门而入,望夫人息怒。” 那方在认错,这头孩子哭声不止,令人稍许烦燥,便冷声道:“你的事,且待会再议,我闺女饿了,你且在外头候着不必入内。” 生完孩子,她未请乳母,一切事由也都自己来,旁人插不得手,就这哺乳事宜,也羞于人知,自然不得叫外人瞧了去。 约莫一刻钟,孩子饭罢,沈风裳整理好衣裳才道:“你且进来!” 那婢女缓步入了榻边,对着沈风裳屈身行礼:“奴婢安乐,见过夫人。” 沈风裳和颜悦色地嗯了一声:“安乐!倒是个巧名儿,你且去给本夫人取些吃食来,这大半日未进食,倒有些腹空之感!” “是!”安乐屈身应下,转身便走出榻前,直至走到门口,复皱起眉头,心下奇道:这将军夫人不说是智谋过人,应当能看出我乃王爷派来监视她的,怎的她连问都不问,直接就接纳于我?莫不是徒有虚名之罪? 虽思量一番,却也无果,只坚定想着,凭她使的任何计谋,我只肖本分做好自个差事,直至王爷事成之日,不离她身左右便可。心下想明白了,便不再犹豫去了厨下端吃食而去。 沈风裳看着她在门口停顿的时间,嘴角扬笑,那成王倒是极小心,这人在屋外监视还不够,现下连她屋里头都安排起人来,不过凭他如此小心,她沈风裳可不是这么容易败给他的,这人她收是收了,至于怎么使得,何时让她走人,可是任由自己来安排了。 第二百六十三章赏个巴掌给个甜枣 不多时,安乐方转回屋内,手上端的托盘,上头就一碗粥水,几碟小菜,进了屋,也未闭门,而是直接把托盘放至桌上,一一布完菜才喊道:“夫人,请用膳。” 沈风裳轻应一声,已然起身后穿戴齐整,出了内室,打眼瞧了一下菜色:“怎的,这便叫膳食?” 安乐低头轻声应道:“回夫人,奴婢闻夫人一夜未食,现又午后,这久未进食者,当不好吃些荤腥之物,得吃些清淡易消之物方是正理,故奴婢自作了主,先备些清粥小菜,待夫人润过胃,过时再觉腹空再用些其它的。” “听你之言,当是懂些医理,只是本夫人并非那体弱之人,这午膳用清粥小菜,你这是在替王爷节省,还是瞧不上本夫人?”沈风裳说话声不大,却自带一般威严。 安乐听罢,直下跪道:“对不住夫人,奴婢并无此意,只是好心。” “不消多说,这样的东西本夫人看不上,宁愿不食,撤下去!”沈风裳严喝道。 “这!是,夫人,奴婢再去备些新的来。”安乐明白这是她故意在叼难自己,便忍了气,点头称是。迅速撤下东西,准备再上一遍。 “你若真要新备,且记得速度快些,本夫人饿得荒。”沈风裳自坐下,挥手便道。 “是,奴婢马上就来。”安乐手上动作不停,出门时速度极快,沈风裳一瞧便知,这是有功夫在身,怕不是一般的奴婢才是。 果不多久,安乐再次端着吃食而来:“夫人,请用膳。” 沈风裳细下瞧看,这次她带的倒是好吃食:“酱猪肘子,清蒸鱼、红烧狮子头,外加一道鸡汤。” “你这般时间,就带了这好些东西来,可是昨日便做好的?坏了没有?”沈风裳举着筷子,皱眉问她。 安乐恭敬道:“夫人放心,这吃食都上早采买,午时之前方做出来,正是用来给您备午膳用的,只夫人未起,便就厨下热着,现下夫人正好享用。” “是吗!”沈风裳将信将疑的声音,让人听得格外不舒服,她举了举筷子,在几道菜上头插检一番,最后还是“啪”地一声,快子落到桌面上,都惊得怀里的孩子哭了出来,她自知过头了,便轻哄着孩子,然后抬头看着安乐:“将才说太清淡,你是否心里不高兴,这才整这么一出。” 安乐没明白,问道:“夫人何意,奴婢不懂?” “你看看这几道菜,都是味浓多油之物,本夫人这还要喂孩子的,哪能用这么油腻的东西,快些端走,看着就倒胃口。”她起身,装作负起地抱着孩子去了院儿里。其实她此举可是有意的,她的筷子下,有一根小小的银针,那上头碎了子默特制的药水,她在翻菜色之时,已然把针扎在菜中,那针有泛绿之色,虽不是什么大毒之物,到底也是个有损身子的,怕是这安乐心怀不满,偷偷下来害她的,所以她找了借口不食。 那安乐看着菜色一脸的阴晴不定,最后深吸口气,才转头跟她道不是:“夫人,是奴婢设想不周,若不然这样,夫人要吃何菜色,尽道来于奴婢知晓,奴婢着手备着去。” 沈风裳也不指望这两下就能把人吓走,只道:“算了,你且给我盛碗鸡汤于我吃了便好,记得刮走上面的油花,本夫人不爱这油腻之物。” 安乐听罢,心落下一些,回身去端鸡汤,一边盛一边细心刮去上面的油花,着实费了些时间,一刻钟后才端上鸡汤道:“夫人,您的汤。” 沈风裳把孩子放到边上特制的摇篮上,接过汤碗一脸鄙夷道:“真真不会办事的奴婢,让你盛汤便真的只盛清汤,也不会弄些肉来吃,有听说人光喝汤就能过日子的吗!” 然后抬头看了眼安乐:“你该不会是在成王府呆不下去,才自求成王派来伺候本夫人的吧,倒是打得一把好算盘。” 安乐奴了奴嘴,最终还是什么话都不说,只低着头,站到她的边上,沈风裳呵了一声:“我道有汤无肉,吃不饱,你便只当未听见,在这里当木桩子?” 随后,便见安乐转身回了屋内,端了那盆鸡汤回来,稍重地放到院子石桌上:“夫人,这里是整的鸡汤,你若是爱食肉便自个儿夹,爱喝汤便自个儿舀来喝如何!” 沈风裳见了不怒反笑:“你这脾性倒是不小,我说成王殿下,您这是故意找这么个人,来气本夫人的吧!” 听她这么一说,安乐猛然抬头,顺着她的目光,看到了几步开外的成王,忙惊慌道:“奴婢,奴婢见过主子,主子明鉴,奴婢并非有意,只是夫人她。” 她狡辩的话未说完,便见成王上前就是一巴掌,把她打翻在地:“甭管夫人如何待你,本王派你来伺候他,她便是你的主子,你是一个奴婢,主子对奴婢自是打得骂得,你亦无话可辩,今却如此不知进退,当不得本王重用。”斜眼看着她,喝了一声:“来人,把安乐带回王府,让王大娘好好调教一番。” “是!”几名黑衣暗卫现出身来,拖起安乐便走。 沈风裳看着,心道人家爱演戏,她正在戏中,若不配合倒少了份乐趣,便淡笑道:“王爷这是做何,不过就是脾性大了些的奴婢,你那一巴掌已然给过教训了,况且本夫人这里,确实有些无趣,这不太机灵的婢女,差使着倒是有些趣味,要不给本夫人一个面子,就留她继续伺候着如何!” 成王倒有些看不懂她了,不必知道全部便可知晓,她之前定是故意让安乐发脾气的,为的就是赶人走,如今他顺着她意,她却又阻止,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。 第二百六十四章愿闻其详 见他眼中带有疑惑,沈风裳抱起孩子,大方笑道:“王爷你可不知,本夫人整日在这院儿里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这突然有个人,对本夫人使使小性子,还挺有趣儿。” 司柬转头看她,带着疑问:“裳儿果真想让她留下?” “本夫人一向不喜多话!且她今日不留下,王爷你定还会差新的人来,与其招个木纳的,倒不如就她了,性子野的,本夫人正好把调教当乐趣,到时候说不定能还你一个更满意的奴才来。”说完又坐回位子,看着桌上的汤水,叹了一口气。 司柬看到,笑道:“裳儿这是还未用膳吧,整好,今日本王也未用膳,不如一道吧!” “本夫人可有拒绝的权利?”沈风裳挑眉看他。 “不可拒绝!”司柬觉得她是在跟自己闹笑,并以调笑的口吻回应,然后冲安乐道:“本王要与夫人一同用膳,桌上这些跟屋里头的都给撤了,换上新的。” 安乐如得保命符,迅速收拾东西,却就在她要离去时,成王又冷冷梢话:“今日有裳儿替你求情,本王今日便放你一时,不过这无规矩不成方圆,做错事自然得罚,日后再补上便是。” 此话一出,那安乐便明显地身体僵硬了一下,最后只低声应道:“是,主子,奴婢到时自去领罚。” 她的识实务,司柬很是满意:“裳儿觉得如何,本王可是在为你出气!” 沈风裳哪里不知他这话何意,不就是挑起安乐对自己的敌意么,就算她求了情,他也是为了给她出气才罚的人,可不就跟她罚的没甚区别,她哼笑一声:“王爷自个儿要罚人,与我何干,本夫人一向气量大,说不跟她计较便是不计较。” 她没给自己开脱,只实话实说,至于安乐那奴婢如何想,她一点都不关心,横竖都是对立面的人,何必为不要紧的人费那门心思。 两人一时无话,待着膳食上来,沈风裳自顾吃完,便抱着孩子往屋里走,司柬出声叫停:“怎的,还如此不待见本王。” 沈风裳稍转头,斜眼打量他:“成王殿下可还有事要吩咐?” 司柬对她说话的口气明显有些气到,但却是隐忍不发,只一会便微笑道:“裳儿怎的还如此见外,都同桌用过膳的,难道还不能亲近些。” “本夫人并不认为,一同用过膳就是熟悉之人,往日那大殿之上同饮之人何其多,也不见得都一一相熟,何必套那不必要的近乎。”沈风裳倪他一眼,完全不苟同。 成王脸色有些发青,最后只道:“裳儿难道不想知晓,那章时初如今可在何处?” 沈风裳也不回避,而是直接转身:“成王若是有意告知,只消说便是,若是不愿,那本夫人恕不奉陪。” “我还道你会矜持些,能与我周旋一二,不成想你如此直接,倒教我有些不愿与你说道。”司柬不满的看着她。 “本夫人心直,原本就是有这心思的,装来何用,你倒是说与不说,不说,我且进屋歇着去。”沈风裳也不客气地回应,便要转身回去。 司柬有些挫败,这女人竟然如此难以教化:“行了,你且坐到这里,我再与你说道。” 听他松口,沈风裳也不表示感谢,只淡定地走到方才的位置坐下,然后不发一言地看着他,就是不主动问出口,她知道跟司柬这人打交道,若是你先主动示弱了,必定会让其得寸进尺,故她虽心急,口却不急,耐着性子,只等他主动道来。 “你可知,那日你所写之信,早已入了花黎,你那好夫君看过后,竟然立马答应助我一臂之力,不知他是为你,还是为了信中所指,那日后的荣华富贵。”司柬想法很简单,就是在破坏他们之间的好感,所以可劲地想坏章时初的名声,沈风裳这样的人,当是最是不齿那贪图富贵之人。 只是他注定又是失望,却听沈风裳凉凉回应:“我本就知他会同意,至于这同意之下的目的有何区别,此事之上,是非曲直本无意义,他只消应了,你的目的便已达到,其它的何可计较的。” “你倒是一心为他辩解,不想这等见风使舵之人,值得你如此待他?”司柬冷声问她,不明白本来该是恋着自己的女子,何以一嫁人就变了心,以前就知女人皆水性扬花,可这两年下来,他以为她会有所不同的。 “成王殿下,你未免太过可笑,若是时初不应,你不高兴还值当,他如此是爽快应下,你怎还如此不快,莫不是你成王如今不想成那大业,想着要反悔不成!”沈风裳故意拿反话激他。 司柬复又看她的眼睛,完全看不到往日对自己的迷恋之后,竟然觉得有些灰心,却也只是片刻,复又冷起脸道:“算本王多事,那章时初已经带着人马,班师回朝,不日便要到京都,不过,本王现还信任不过他,故在未完全夺宫之事前,他不得付召,不得入城。” 对于他的话,沈风裳心里门清,还不是怕时初入得京都后,到时候反手让他难堪么,这把人拦在离京不远处,一来可以为他振声势,二来防着时初就近反他,不过,至于他的如意算盘能否成功,自然是看各人的修行! “不日,是几日?”沈风裳追问。 “三日内必到京都百里外的城郊。”司柬不吝啬地回答后,抬手捏上她的下巴,却被她反手“啪”地一声给拍离。 “王爷,您这有话说话,无话便放我归屋,莫要动手动脚的,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,惹怒本夫人,莫怪到时本夫人给你来个鱼死网破。”说完有意无意地眼神转了转四周,直到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些暗涌。 司柬才哼声收回手,他知晓,那不知名的人还在周围护着沈风裳,但自己的人却是遍寻不到,就连他自己,若非那人故意放出威压,也察觉不到,很明显,这人当是武功不在自己之下,且数量还不知几何,心下明白不能再对沈风裳做多余的动作。 第二百六十五章成王要成亲,对象是夫人 成王在迈出门关时,扔下一枚不小的炸弹:“沈风裳,三日后本王便要娶王妃了。” 沈风裳疑惑地看他:“王爷娶妻,与我何干?” “那章时初该是那日到的京外,若我放出消息,我的王妃便是你沈风裳这消息的话,你猜他会如何?”司柬是临时起义这么说的,但这么说完,却突然觉得这主意不错,便越发肆无忌惮地看着沈风裳。 “王爷,有些玩笑还是不要过度开的比较好,本夫人不是那么开得起玩笑的。”沈风裳似乎语气中开始带有怒气。 看他这样,司柬兴趣更甚,轻轻退后两步,靠到了一旁的树干上,悠闲地看着她发脾气,似乎心情回复了些:“本王不跟你说笑,欲成事之前,就差一件能引来百官聚集的事件,若是本王大婚,这事儿不就解决了。” “王爷大婚可以,但这新娘还请另寻她人,本夫人不奉陪。”就算假的也不成,让她跟司柬成亲,她想想便犯恶心。 成王不管:“这事儿来得突然,随便寻个人来本王不满意,若是换成裳儿你,本王觉得甚好!”说完便哈哈大笑甩起袖摆,大步离开,任沈风裳在后面恼怒,说着威胁的话都不为所动,直直出了院门。 沈风裳后来静下心来,本以为他真的只是说说而已,却不成想第二日,别院里来了十几个女婢,个个手捧托盘,在她的面前一字排开,拖盘上都是些花细,鼓服,各种首饰,一看就知道是拿来何用的,而前头还站着一个媒婆样子的老女人,对着她就是诌媚笑道:“哎哟,夫人大喜了!” 沈风裳坐在屋中,冷眼看去:“本夫人正做着阶下囚,喜从何来。” 那媒婆扭着腰身,甩着手里的粉色帕子,妖里妖气道:“夫人说笑,这世道,哪里会有阶下囚能像您这样,这已然生了孩子,却得了成王爷青睐,还能嫁与他做成王妃的。夫人您就偷着乐吧!” “本夫人没心情跟你玩笑,带着这些个人赶紧的离我屋里远远的。”沈风裳看着她就一股子反胃,这煤婆长得倒是小巧,但那脸上抹的脂粉可不少,一股子呛鼻味,且说话没有普通的喜婆那种喜庆劲,尽显妖里妖气,让人怪不舒坦。 “那可由不得夫人您了,王爷特意吩咐了,一定要给夫人您试好嫁衣,明日这好上花轿,这王爷的话,老奴可不敢违背。”那喜婆说着,便让人把拖盘端将上来,几个人就要往沈风裳身上扑。 但被扑的人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小姐,只见她跳起身来,旋脚便踢飞两个婢女,冷声喝道:“现在你们全给本夫人出去,要不然休怪本夫人不客气。”沈风裳眼神凌厉,翻个身,踹倒那喜婆。 她才将身定住,就听得屏风后有声传来:“郡主,孩子已经到手。” 沈风裳闻言,心里一慌,赶紧踹翻屏风,却见一个穿着与外头拿托盘婢女一般的丫头,正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,看着她进来便道:“你,你不要过来,不然,我掐死她。”伤势便要掐上孩子。 “你把我的孩子放下,是司柬派你过来的?”沈风裳心里暗恼,自己方才瞧着来的都是一些普通婢女,没把她们放在眼里,便没把孩子抱在手上,却不防人还是让人钻了空子,竟然拿孩子要挟与自己。 “哼,沈风裳,你倒是好命,嫁了章时初那样的人中龙凤之后,竟然还得了我司柬哥哥的眼,真是个狐媚子,不要脸。”屋外一人走进,听这声音响起有些耳熟,不消片刻她便想起,这人是司蓝。 “司蓝郡主?你怎会在此?”沈风裳完全没想到,司蓝会出现在这里,她不是该与鑫王一道被抓进牢中,等待发落的,怎的会在此处。 “怎么,心里想着我死吧!”司蓝踩着趾高气昂的步伐,欺身上前冷哼道:“司柬哥哥才不会舍得我去死,我父王被抓本就是他们安排好的,就为削弱皇上的势力,顺便引开一些眼线,司柬哥哥与我父王定好,待事成,他便会娶我为后。” 这一点沈风裳倒是真没想到,她起初以为那鑫王也是有帝心的,被司蓝这一道来,才知晓,鑫王跟成王乃是一道的,为了引开皇上的注意,才先让鑫王一家入了牢,这一招倒是让人料想不到,现在想想,也该是如此,那鑫王虽说早年有些战功,但到底非正统皇家本家,若强得位,在百姓面前也是名不正,言不顺,反之,成王是先帝之子,若是助他得位后,鑫王府不仅一当朝王爷,且出了一位皇后,那地位可想而知。 “你想如何?”沈风裳虽知道了真相,但却更在意被人捏在手中的孩子。 “怎样?本来司柬哥哥说现在娶妻只是为了引起混乱,不得已而为之,我呢,也是表示理解的,可是谁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你,那我就不得不管了。”司蓝上前,昂首瞪她,真是不要脸的女人,明明已经结婚生子,竟然还来勾引他的司柬哥哥,她若不教训一番,真的是怒意难平。 “司蓝郡主,我与你可算不得什么大仇,却为何次次都与我为难。”沈风裳真的有些不理解这人,没有深仇大恨的,怎的就是与她不对付。 “哼,你招惹了司柬哥哥,就是与我有最大的仇。”司蓝说完,冲那边的婢女挑了下眼,那婢女点头,便在转身离开屋里。 沈风裳哪里会让她得逞,脚下生风,三两下就拦下她,却被司蓝给拽了一下衣裙,滞停了一会,那婢女已然退出内榻。 沈风裳惊到,那婢女的身手至少是在自己之上,心里便有计较,便高声叫道:“赵老,快帮我夺回孩子。” 听她喊人,那婢女脚下更快,却不防空中一掌拍来,直袭她的后背,她侧身险险躲过,却被人夺走手中的孩子,只得就地一个翻滚,眼望四周,却已然不见了人影。 第二百六十六章离开 司蓝本来看自己的人都已经得手,心里正得意的,却不想这沈风裳成了阶下囚还有人护着,心下大概明白,为何自己说要找沈风裳麻烦时,司柬哥哥那放心的样子了,他是料定自己不是沈风裳的对手,才会如此放心吧。 心里气急的时候,便没了理智:“沈风裳,带不走你女儿,我便要杀了你。” 说着,便朝她扑来,手中还握着一柄匕首,沈风裳一心都在女儿身上,这会儿看人已被救走,心落地后,便有些放松,虽然及时反应过来,却也被司蓝一个得手,划破了手臂,心情便有些糟,阴着脸瞪她:“司蓝,你这是非要与我不死不休才罢手是吗?” “是又如何!”司蓝又扑上前,拿着匕首一阵乱挥。 沈风裳面色一冷,压低身子,一脚踢上她的膝盖,司蓝吃痛跪地,她复又上前抓过对方的手腕,然后用力一折,匕首落地,抄另一脚将匕首踢起,匕首稳落到她的手上,反手就是往司蓝的心口一刀,只听“呲”的一声,匕首没入司蓝的胸膛。 司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:“你!你竟敢!” 沈风裳冷眼看她,翻手再拍一掌刀柄,见整刀没入她胸内,方一脚踢开她的身子,狠声道:“你不是定要与我不死不休,那本夫人便成全于你,你可莫要太感谢我。” 司蓝气息微弱地瞪着她,口里:“你、你!”了两声后,便再没了气息。 沈风裳忽然扭头,但着墙边的婢女,阴挚着脸:“你们且给我瞧记牢了,但凡拿我儿、我夫之命威胁于我者,本夫人必叫她死无葬身之地。” 沈风裳自认自己有点魔怔,当初时初出事时,她碰到时初的事情就会失去点理智,现在多了一个孩子,凡是对这两个人出手的,她就会不计后果地想让那个人消失,任那人是谁都一样。 司蓝被杀,那个她还未还得及出院门的婢女,现在没了孩子的庇护,见沈风裳这般疯魔的样子,忍不住有些紧张,转身便要翻出墙外逃走,却未得逞,因为不知何时,在院里看守的护卫,已经掠进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 这些人这婢女算是认识的:“你们,快些让开,她可不是你们的主子。” “王爷有令,只要护着别院一日,夫人就是我们的主子。”那护卫说完,便上前一个手刀,把那婢女砍晕在地。然后转身对着沈风裳道:“夫人,她将如何处置。” 却是得到沈风裳一个冷笑,一开始她们来的时候,抱了她的孩子,这些人都未有动作,现在却来装好人,只怕那司柬是给了他们命令,若她们得手,便可不用管,若是失败才会有这么一出吧,真真是好笑,想让她感激吗,未免太瞧不起人了。 “你们爱认谁为主,便认谁为主,她,直接杀了,丢乱坟岗便是。”冷声说完,她转身回了内屋,衣裳被司蓝的血溅到一些,她得赶紧换了,免得到时候吓坏孩子,虽然她还小,不过血腥味,总是让人不舒服的。 走的时候还踢到了倒在地上的司蓝,也只是踢了一下,并未有太多的动作,当初这女子三番二次找自己麻烦,前几次看在皇帝的面上,且并未真正伤到自己,所以不予以计较,后一次因为有沈天枫的死换来她的安稳,没想到,她还是学不乖,竟然来抓自己的女儿,真是自找死路,此次就算她是被司柬利用了,也没有一点可怜之处,得不到她一点同情。 须臾间,沈风裳换装完毕,开得门来,见到院里已然被清理干净,而那些媒婆带来的东西却没有消失,依然被整理齐了放在门口,这让她很不高兴:“来人,把这些东西都给本夫人拿去丢了。” 院里却再没动静,沈风裳冷哼一声,抬脚把一个个拖盘踢飞却院中,一堆东西七零八落地散地在上,任风吹过。 见如此,便有一个护卫出来:“夫人,这是王爷吩咐的,明日大喜之日,还望夫人您配合一二。” “回去告诉司柬,这事情,本夫人无法配合一二、若是他不收回成命,休怪本夫人做出什么让他后悔之事。”沈风裳说完,回身,啪一地声把门合上。 而此时屋里头,赵老已经把孩子送回到她的床铺之上。 沈风裳上前抱起,检查了下除了脸上有些红痕外,倒是没其它作口,但就这一点,也让她觉得不能忍。 她回到桌前:“赵老。” 那赵老如鬼魅般轻飘飘就落了地:“可是有什么计划?” “明日,成王若真来此迎亲,我们便直接离开。”沈风裳淡淡说道,仿佛这就是个很平常的事情。 “离开?不等时初那小子?”赵老怀疑地看着她。 “不等了,时初该自有分寸,之前呆在这里,是念在那司柬还有些礼数,现在看来,却是我高看他了,明日一有动静,我们便走。”沈风裳说完,还拿出一封信交到赵老手中:“这信我早就写好的,只待时初那边计划好才交予他,现在计划有变,自是要早些交待,若是赵老方便的话,能否代劳一二?” 赵老接过,便要打开掌眼,却被她阻止:“此事,赵老莫不是还要找人代劳不成?” “怎的,信不过我那些手底下的人?”赵老戏嘻地看着她。 沈风裳也不躲闪,只道:“赵老有所不知,这信的重要性,比之前那件事情严重的多,也并非我不相你手底下人的手段,只是司柬那里,似乎背后还有更厉害的高手,我怕一般人对付不了他,所以此事,还望赵老能亲自上阵。” 赵老沉吟一翻:“若是如此,那老夫去是可以,只是你这边,可是没人帮你了,你真能自己应付?” “放心,我的身边还有随云、随风两个暗卫,他们之前可是皇上的暗卫。”沈风裳笑笑,当是给他们做了个保证。 赵老思量一番后,只得点头:“那你自行保重,老夫当尽快回程。” “如此就麻烦赵老。”沈风裳郑重行礼。 第二百六十七章离去遇袭 赵老推辞一番,便闪身跳出窗外,沈风裳看着他远去的方向,心里有些想念时初。 而此时的章时初,其实已然混入了京都城中,在将军府里未见到沈风裳,才想起若是她能写信让自己扶持成王,必然是在成王安排处,故想找人来问,奈何府里的管家他们也不知夫人现在何处,却说是有暗卫跟着,倒让他安心了几分。 就这样,他从白日转到了夜里,才见那他那十二暗卫的其中一人,便暗招来问:“夫人现在何处?” 那暗卫本不知他是将军,刚要回手便听到他出声,才认出人来:“将军?” “嗯,夫人何在?”莫怪人认不出来,时初易了容,那络腮胡子也未剪,整个人的形象就是种庄嫁的糙汉子。 “夫人在城郊外的一处宅子里。”暗卫回道。 “你在此处,其他人可是护着夫人?”时初皱眉问道,他的十二护卫,平常一人的时候,对付一些武功高手不够看,只有他们十二人都在一起时,才能发挥最大的武力值,现却只他这一人出现在城中,而裳儿却在城外。 “没有,我等被夫人派来护着沈贵妃娘娘的娘家,并未跟夫人前去,夫人身边只有随云,随风两名护卫,听夫人说还有一队黑龙卫在,故我等才听令留在此处。”暗卫解释道。黑龙卫,他曾听闻过,能力不下于他们十二人,故他们才放心留京护着沈府。 听闻她身边有黑龙令的护卫,时初倒是了悟,但却仍是不放心:“你且引本将军前去一见。” 暗卫得令:“是,将军,属下这自去向便是夫人处,且听得风声,今日那成王将要迎娶王妃。”说完看了眼时初后欲言又止。 “可是有什么不便对本将军道来?”时初自是看出问题来。 “并非不便,将军,慕容家传来消息,那成王迎亲之处正是夫人现住院子,沈大人怕他们迎娶的正是夫人,故派属下前去查探一番,到时好助夫人见机行事。”暗卫还是道出原委。心想这该不是夫人自己同意的,定是那成王使的伎俩。夫人的为人,他们这两年看得清,定不是那水性扬花之妇。 时初一听,冷哼一声:“那司柬倒是打的如意算盘,速带本将军去夫人那。” 两个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越去别院,却已见那迎亲之人已在门前候着,半也已大开,只是不知里头是何情境。 绕过这些人,他们进入院内,却未见守卫在院内阻拦,这一情况可不寻常,时初心下有不好的预感,忙问:“你们与夫人是否定了其它逃生之法?” 暗卫顿悟:“是了,夫人命人在此院主卧下挖了地道,说是到时逃生所用。” “可知出口在何处?”时妆急问。 “这,属下不知,我等未在夫人身边,只知有其事,并不知具体地点。”那暗卫低头暗自懊恼。 “算了,顾不得这么多,先去主卧瞧上一瞧,兴许找得到。”时初说完,行闪身入了院子,来仪的院舍设计,让人很快便能认出哪间是主卧,所以目标明确地下了房门。 却见房门内,物品杂乱,烛台倒在桌上,屏风倒地,帐蔓被扯掉,明显地是不是被打劫就是被搜查过后的情境,时初细细打量了全景,最后才注意到,最乱的便是那床榻,闪身几步便跳上榻,伏身敲击床板几下,听得不同声来,且隐隐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,心道不好。 便掀开床板,果见其下有暗道。 身子窜入,尾随而来的暗卫也跟着跳进去,一会就不见了踪影。暗道里,沈风裳抱着孩子,看着随云满身是血地跟几个鑫王的暗卫打到一起,她怎么也未想到,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,本来看到迎亲队伍真的来了,她心里有气的,所以直接抱着孩子钻入暗道就要离开。 却不成想,在她进入暗道才不过一会,便有人跟着下来,见到她便是劈头一剑,被她险险躲过,且这些人各各武功高强,在暗道里随风跟随云也有些施展不开。 便问道:“你们是何人,何故要制我于死地。” “鑫王爷有令,沈氏妖女,杀害郡主,就地诛杀,不得有误!”那黑衣人说完,手下不停,挥剑上前,此时随风飞起,拼起背后受敌的危险,挡下这一杀招,也因此后背被砍了一刀。 “夫人,快走!”随风嘴角流着血,样子不见丝毫狼狈,催促着沈风裳离开暗道。 沈风裳看了一眼场面,最后咬牙退后两步,再快速转身往暗道深处跑,在这暗道的尽头,便是另一个出口了,她不想死,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死,所以尽管有些不忍随风他们的处境,还是拼命地逃跑,另一方面,她还是希望那些人只是为了要杀她,而放过身其她人,虽然这个愿望是有点可笑的。 她一边跑,一边防着对方来偷袭,此时此刻,让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怀里的孩子,小家伙在她们逃命之时,已然吃饮,所以一直很安静的睡着,外界的纷扰都未影响到她。 她跑了好一段路,因为这是逃命,所以觉得这条暗道实在是太长,途中一个黑衣人赶上她,给了她一刀,她生生受了这一招,然后抱着孩子,摭着她的头就地滚了圈,直到撞到道边的泥壁才停下,她咬着牙,忍住痛呼,看准黑衣人脚上破绽,摸上手腕上的细镯子,银针飞射而出,黑衣人想窜高躲开,却忘了此处是现挖地暗道,一跃被撞上了头,针没入他的大腿,没一会便让他虚软在地,轻呼呼地闭上了眼。 但好歹是见到了光,心里却紧张到不行,眼见着到了洞口,却见一人影从眼前晃过,还来不及惊呼,便已然推动了知觉。 第二百六十八章行踪 待随风、随云满身是血,跟着章时初来到洞口时,地上只有一具穿着沈风裳衣服的女尸,且面部被划烂,看不清模样,随后跟随而来的是仅剩的几名黑衣人。 随云轻叫一声:“夫人!”便落下泪来。 而正是他的这一声,令章时初找回了一些真实感,当下怒从心起,运气举剑,剑花飞挽唰唰声在洞口回响,几名黑衣人还未作回音,便已然气绝而亡,但是他怒意仍未平,丢下手中剑,便蹲身抱起地上的尸体,身边的随风说道:“将军,未曾有小姐的身影。” 章时初未闻如是,他正恼于未救回裳儿,对这小姐是谁完全不曾在意,随风只得再次叫道:“将军,夫人说过,会拿命护着小姐的,那是你跟她的女儿,现在小姐不在,该去找寻才是。” 时初这才有所反应:“我与裳儿的女儿?” “是的,夫人冒着生命危险为您生的女儿。”随风再次应声。 听这话,章时初敛下眉眼,低头看着怀中的尸体,突然道:“走,把这尸体带回别院主卧,放到床上,我们去寻小姐。” 随云讶异不已:“将军,不带夫人回府!而是要把她放到成王别院?” “照做就行,其他的本将军一会再跟你们说道。”时初起身,把那尸体往随云身上的放,便率先走出洞口:“你们把尸体放到床上,再行出来与我会合,我先看下有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得小姐她们。” “她们?”随风把这话往到自己嘴里念完,再看一眼随云怀里的尸体,顿时了然,脸上也隐隐起了笑容:“随云,动作快些。” 随云正伤心着,也不曾想他们为何情绪都未有悲痛之感,难道将军对夫人,感情就如此薄弱,真是冷心冷性,所以脚下未动,不想带夫人上去。 见他如此,随风再次催促:“随云,快去啊,愣着做何。” “将军,您就如此对待夫人,就不怕令我等寒心吗?”他这话一出,十二暗卫其中一个跟来的人也有些疑惑地看着时初。 随风暗骂这两人没脑子,便翻起白眼道:“随云,你就那么喜欢你手中的女子?也不知是不是勾栏院里弄来的。” 随云听罢,那个怒啊:“随风,你怎么能如此说夫人!” “亏你还是皇上身边的暗卫,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!”随风都要气死了,这个笨蛋。 那另一暗卫却是听得分明:“你这意思是,这尸体并非夫人的?” “这尸体怕是带走夫人的人留下的,目的是拖延我们追踪的时间,还是快些走,再晚就不知哪里找寻去,且不知对方是敌是友。”时初这才说道。 “啊!你们莫不是诳我,夫人刚才离开时穿的便是这身!”随云有些不信。 章时初皱眉,这就是皇帝身边的暗卫?武功还行,就是这智商不怎么样,冷声道:“你且快些,有人为我等留下了记号,若再磨蹭可就赶不上了。” 虽然还有疑问,但随云也知救人如求火,耽误不得,不光为了夫人,为了那可爱的小姐也得快些,只得点头,把尸体往回搬,又听时初在后面喊道:“这尸体破绽太多,你且上去毁得严重些,最后添些伤口。” 随云应下,快速奔走,到了暗道口,便把尸体折腾一翻,一开始还有些下不了手,总觉得要真是夫人怎么办,最后还是相信了随风跟章将军的,毁了几下,然后丢到床铺下,自己再回了暗道,心里思索一番,便施力,把床下这入口用泥土给封死,反正夫人不在这里,这应该是用不上的。 做好这一切,暗道有些晃动,当下也不敢怠慢,催动轻功,风驰电掣地往另一出口而去。 方到洞口,便见随风招手,让其跟上,他连问话时间都没有,纵身跟上,只跟着章时初辗转数里,直至一方山下才站定。 随云还好,随风可是受了好几处刀伤的,这疾走狂奔的,又是如此长的距离,脸色早已泛白,气喘不止,却不曾有半分落后于人,章时初看他:“可还行,若是支撑不住,可在原地休息,我等上山寻人便可。” 随风摇头:“身为护卫,不能护得主子安平,实为失职,若找不回主子,无颜再为护卫。” 一个人的坚持,是难为人说动的,所以章时初再未劝他,而是稍缓了速度,向山上起跃,只得到随风侧目:“将军,不必为属下而误了救夫人的时间。” 时初未看他:“慢些,动静小些,这山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守着,不可打草惊蛇。” 随风无话,只让随云半扶着,继续前行,那随行的十二暗卫之一早在出洞口之时,已被时初差回沈府,这里就他们三人,确实该小心再小心行事。 苍山茫茫,树木茂密,若不是那留记号之人留的记号特殊,也难录人烟处。而且亏得人留的记号,不然他们就算知道去处,也会被这里的机关给算计进去,只见那记号所处,分出一、二、三步骤来,忽左忽右,忽上忽下,每个位置都按着易经八卦来定,迂迂回回难定,中途随风因着气力不足,还未到点就坠地,便触动了一个机关,若不是时初眼疾手快,估计已经命丧那机关箭矢之下。 “都警觉些,这机关错走一步,都会有性命之危。”时初说完,看着随风那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,眉头紧蹙。 最后只不出声,拽过他的手臂,便甩上自己的后背,随风本想挣扎,却被他喝止:“莫再逞那套英雄论调,现在不是时候,待救回裳儿,你再自行请罪便是。” 随风抿嘴,知道现在的章将军,比任何人都要着急,也就不再说话,任他背着自己,一步一个点地踩着路数走出这阵法机关,虽心里有些不甘,却也是坦然接受了。 第二百六十九章终是团聚 半个时辰后,他们终是走出了那地方,来到了深山处,此时天已然暗下,不远处一卒小木屋正亮着微弱的灯光。 小心地往前走近,便听得门被打开,刚要躲起,便听得一女声道:“既然来了,便快些进来,人在里头,见是不见。” “将军!小心有诈。”随云提醒道。 章时初笑着,担手让他放心:“且进去瞧瞧。” 虽然有些不赞同,但看将军如此坚定的样子,随云还是跟着进去了,木屋虽小,一目了然,但也算是有桌有床,能生活的样子,那床铺内躺的人,可不就是沈风裳跟一个小娃娃。 “剑心前辈,这是怎么回事?”刚才开口说话之人,正是无名跟赵老的师妹,剑心是也。在东临郡章时初见过她,故将才她一出声,他便知道,所以毫不犹豫地便进来了。 剑心笑道:“合该是我与她有缘,我今日刚回的京都,便碰上了出来寻你的大师兄,他见了我,便托我回来保护好你夫人,这不,刚至京都,便看到了一个熟人,便跟着他想问些事情,却不成想,便见他敲晕沈风裳,我便顺便给截了回来。” “即是如此,为何前辈不早些让等找到夫人,还带着我们绕了这一大圈子。”时初疑问。 “我本想早些交还人的,只是你夫人不肯,硬是让我带着她转了这一大圈子,至于理由为何,你还是待她醒来后自己问她吧。”剑心摊手,表示不知具体情况。 时初轻步走到她身边,看她睡得安稳,便抬头问剑心:“前辈,裳儿何故这么大动静也不曾醒来。” 剑心这才道:“我救她回来的时候,她已经受了伤,这跑了许久她也不说,待我发现时,她都已经昏昏沉沉的,但还是紧抱着孩子,我只得在到达这里后,才给她用些猛药,让她睡下,好助恢复。” 时初听罢,点头称谢,那随风见沈风裳平安,心里执念放下后,便不再硬撑着,身体软软在倒了下去,随云惊地上前赶紧接住他:“这位前辈,可是懂药理,可否请您帮他看看。” 剑心早就留意到随风的样子,便道:“你们且跟我出来,这里留给他们一家子。” 随云半拖起随风跟着剑心出了屋子,屋里便只剑下沈睡的沈风裳与章时初两人,当然还有个小不点,此时的小娃儿正好醒了,挣着小手在那里胡乱挥舞着,时初靠近她,小心地抱起,却被沈风裳死死地护住。 他低下头,轻声在她的声边道:“裳儿,是我!” 似乎是有知觉般,沈风裳松了手,时初轻松抱到了孩子,搂到自己怀里看着,心里满满的都是惊奇,怀里的小人儿睁着圆溜溜着眼睛看着他,咿咿呀呀地叫着,时初点着她的小鼻头笑道:“我可是你爹哦!” 小娃娃很给面子地咯咯笑着,小手抓住他的手指,就要往嘴巴里塞,时初怕脏,便缩了回来,却听得她立马哇地一声哭了起来,这一声啼哭把时初闹得手都僵了,生怕是自己哪里弄疼了她,一边不知所措地抱着,一边哄道:“囡囡乖,可是爹哪里弄疼你了,别哭,别哭!” 只是小孩子哪懂你大人说什么,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,就是放声大哭,不管时初怎么哄就是没办法让她安静下来,这动静最后还是将沈风裳给吵醒了。 沈风裳醒来,看到一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大汉,抱着自家闺女,而自家闺女就在那里哭得都有点抽气了,顿时一般怒意上来,从床上弹起来,上前就一抱夺过孩子:“你是谁,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!” 时初微愣,待明白过来时,竟有些好笑道:“裳儿,不是为夫都认不出来了吧!” “你是时初?”沈风裳瞪大眼睛看他,不过就半年时间不见,怎的变成这样。 时初看她一脸的怀疑,正要调侃两句,却在徒手摸上自己的下巴,摸到一把硬撮撮的胡子,再一想,自己还易着容,也难怪裳儿像防贼一样地看着自己。 有些尴尬地撕掉了伪装面具,胡子自然是不可能撕掉的,那是他自己长的,所以现在的沈风裳就是看到一个光洁脸颊,下巴却胡子拉茬的章时初,那模样让她笑出了声,也引得自己伤口扯动,痛得“嘶”了一声。 时初见状,赶紧上前:“怎了,是不是扯到伤口了。” 赶紧上前帮忙抱过孩子,扶她在床上坐下:“我看看有没有裂开伤口。” “别急,我只是轻扯到,该是无碍的。”沈风裳摇头,制止他要解衣的动作。 “不成,我可是看到你刚才起床人劲,该是拉扯到的。”时初不理她,硬是解开她的外衣,看着绷带的位置,正好是肩头,已经渗出了红印子:“你瞧,扯裂伤口了吧!” 沈风裳皱眉,当时她虽然被伤到,但躲得算快,该是伤的不深,所以不甚在意道:“先不管它,闺女哭那么惨,该不是你吓着她了吧!” “这个,该不能,才将抱起来时,她还对我笑来着,莫不是我抱疼了她。”时初怀疑自己可能手劲过大,这么小又软软的家伙,自己平时粗鲁惯了的。 虽说时初平时跟一些男人在一起,粗手粗脚惯了,但她相信抱一个孩子,就算用些力气,也不会多大,所以她问道:“刚才你做什么,她才哭的。” 时初回忆了一下:“刚才我用手指逗她,然后她抓着我手指往嘴里塞,我怕脏就抽回来,之后她便开始哭。而且一发不可收拾。” 这下沈风裳可是明白,闺女这是饿了,便有些羞意地看着时初:“你,要不出去等上一会。” “为何?”难道孩子见自己出门了。就会不哭不成,合该自己真是吓着她的? “孩子饿了!”沈风裳有些难以启齿。 第二百七十章将军又该耍流氓了 “饿了就给她吃东西便好,你说她要吃什么不然我出去了也不知找什么来。”时初回答得极其认真。 “你,她这么小,不用吃其它的,我要给她喂奶。”说完整张脸都通红:“所以你出去一下!” 时初再怎么无知,看着她小脸通红,又尴尬的样子,便猜到了孩子吃的什么,却并不听话地走出去,而是搬了凳子坐在她旁边,一本正经地道:“你喂你的,你手受伤,我在旁边帮你托着孩子。” “你,你!”沈风裳找不出反驳的话来,只得你了两声,偏听时初哄劝道:“快些,你瞧孩子嗓子都要哭哑,可别给饿着了,又坏了嗓子。” 沈风裳无奈地解衣,脸都抬不起来,只一心埋着头给孩子哺乳,时初那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盯着她,让她头顶都快冒了烟!真是羞煞人也。 待喂完孩子,章时初早已心猿意马,不顾沈风裳推拦,便欺身上前调戏一番,待尝过甜头后,念着她身上有伤,也不敢太过分,才抬起头道:“待事情完成,你伤好了,定要好好补偿于我。” 沈风裳嗔怪:“你这人,越来越不知羞,脸皮忒厚。” 章时初作状摸了自个儿脸皮一番:“久未理须,是有些厚了,你且等着,为夫去修面一番。” 待过一刻钟,才回转身来,脸上胡子已净,回复了已往的面庞。复才接近于她道:“怎样,为夫这脸皮又刮了一层须,当是不厚了,夫人可还曾满意。” “净是胡闹。”沈风裳笑骂。 待她看起来心情颇好后,时初才问起那暗道之后事。 沈风裳这才还原始未。原来,之前她被打瘫在地,并未完全昏睡过去,发现打她之人,丢下一穿着与自己相似尸体,之后驮起她,又夹起她的闺女,便往外洞外走,不过才走没几步,便遇上了赶来救人的剑心。 不想那剑心与那来人还是熟人,只听得剑心道:“苍瞿我徒,你这是要去往何处。” “师父!您怎会在此。”苍瞿惊讶地问道。 “不问别的,你我师徒久未见面,这会,可是要找个地方叙旧一番。”剑心轻笑问他。 “师父,叙旧之事,可作后续,徒儿这时奉了主子之令,出来办些事情,可否让个道。”苍瞿小心地应付着。 “行,叙旧可不必,不过你手上的人,可是要交还于师父才行。”剑心挑眉看指着他手上。 苍瞿有些为难:“师父,这是主子要的人,恕难从命。” “你主子,哼!我于他不熟,凭什他要的人,我就得给他让道。我念着师徒一场,你是现在乖乖把人放下,还是要为师动手抢。”剑心全然不知,自离了她后,苍瞿跟了谁做主子,只是沈风裳是大师兄让保护的人,她既然应下,就定是要护好,且这徒弟明显不给她面子,她做师父的也没道理给他面子。 苍瞿话不多说,转身便想要离去,只待剑心上前就是一剑,被他躲开。就此,两人一人出招一人躲,苍瞿左右躲闪不过十来招,剑心的剑便指着他的脖子。 “怎的,还不死你,你的武功本就出自为师之手,就算你青出于蓝,也不可能在左右手带着人的时候,打得过为师我,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比较好。”剑心嘲弄于他,让苍瞿黑了脸色。 “师父你若想杀便杀,完不成主人的任务,苍瞿也无脸面对主子。”苍瞿说完,闭上眼,把脖子往前一推,就等她下手。 剑心简直气急:“好你个臭小子,就你这行为,跟欺师灭祖无异,你若想死,为师倒可以成全于你。” 当下剑气挥去,却是用了巧劲夺过他左手的孩子,复又勾腿,旋身再踢了他一脚,后撞过他的肩膀,把沈风裳也顺了回来,把两人罢于身后才道:“赶紧给我离开,不然莫怪为师手下不留情。” 苍瞿顿了好一会,才抿着唇,思量过三才转身离开,这时,沈风裳才睁眼,看着剑心道:“前辈!” 剑心扬眉看她:“怎的,肯醒了?” 沈风裳亦不躲闪,笑应:“自是早醒了,多谢前辈搭救,晚辈感激不尽。” “行了,我也是帮大师兄做事,你现下可是要回将军府?”剑心随意问她。 却见沈风裳摇头道:“不回,此时的将军府,怕是并不比外头来的安全,十二暗卫我派给了宣姐姐府上,黑龙令的人在皇上那里,府里都是些武功平平的仆人,回去怕是要给他们带来灾祸,如若不然,前辈可助我去一个地方?” 剑心看她那心有沟壑的样子,有些欢喜,随口便道:“行,横竖都已助你,且身上无事,你要做何?” “此次我能脱险,也不知成王知晓否,就算不顾这个,我方才看到,你那徒儿像是丢下一替代品在洞口,八成是避人耳目之举,如此便可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已身亡。我就顺了他的意,现下不出现在人前,避避风头也好,只是时初那跟我的两个护卫要得知我现在处境,切不可为了不实的消息,也丢了性命。”沈风裳沉吟后才道,若让随风他们觉得自己死了,怕是要找人拼命去,白白牺牲掉下属可不是她的作风。 “如此,你要我帮你为何。” “前辈,我这功夫太差,且带着孩子,恐那鑫王之人再杀将上来,怕要烦你带着我奔走一番,沿徒给自己人留些特殊记号,以便他们寻找于我。”沈风裳道明意思,剑心也全盘接受。 之后她们便边走,边留记号,也真的曾遇上过几个追杀的,却不是剑心前辈的对手,后顺利到达此山中,且她运用了书上的知识,及外祖那里学到的本事,设了一个五行阵在住处四周,以防外人进入,临昏睡前把破解之法告知了剑心,请她在确认并非追杀之人时,给随云他们指下破阵之法,以便他们可以见到自己,这才放心地深沉睡下。 第二百七十一章温情 只一事是万没料到的事,这来的人除了随云随风外,竟然还有时初,这让她真是又惊又喜。 听她说完这些,时初有些感慨:“裳儿,辛苦你了,这些日子没能陪在你左右,连你生产在生死边缘之时,都未能为你做些事情,我章时初这一生,只有在你这里,才感觉到力不从心,你可曾怪过我。” “何故有此一说,有些事并非你愿意,家国大事,历来就不由得个人摆布,这些事情多有巧合而已,且谁说你未能为我做些事情了,当日我要坚持不住,是听了姜太医说起你的名字,我才坚持下来的,这就是你给我的信念,是不是觉得有生生不息之感啊!呵呵!”沈风裳说到最后,便开起了玩笑,且轻笑出声。 章时初被她一闹,原就是心念坚定之人,便也不再纠结其它,只对自己发誓,余生好好待她便成,于是道:“你啊!娶了你真该是我上辈子休来的福分。。” “确实是你上辈子休来的。”沈风裳说的,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,尽管他不知道前世的事情:“这之前,都是你哄我开心,现如今我也能哄下你,倒是极有成就之感。” 时初无奈摇头,心里却涨得满满的,拥着她悠然睡去。 第二日天方亮,剑心便前来敲门,“笃笃”两声后,才问道:“你们,可是起了?” 门内时初早已醒来,只是见沈风裳还睡得正酣,故不忍心打搅于她,听得剑心敲门之声,方起身回应:“前辈,这就起了。” 待他轻手轻脚起身,却见沈风裳也悠悠转醒,揉着眼睛第一件事情,便是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,发现她竟然尿湿了,却还未醒,顿时有些哭笑不得,这孩子也太好睡了,好在摸着尚有余温,该是刚尿的,也亏得此处是她先前就安排好的藏身之处,故生活所需都备齐了,是以她能快速地找好新衣,给孩子换上。 时初看着她利落的动作,便晓得平时里当是做惯了,有些心疼亦有些满足,在她额上亲吻一下后,便招呼一声,出了门。 他出门后,剑心便进来了,看得她手下的动作,便笑道:“这小丫头可还未醒,倒是真能睡。” “嗯,出生之时,受了些难,便有些体弱,凭的爱睡了些。”沈风裳笑应。 “果真如此?但看样子,倒是生得挺壮实。”剑心诚心夸赞。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养的细致的缘故。 待她们收拾好,方出得门,便听随云道:“将军方才出去了,说是下山打探些消息,午时便回。” “嗯!”沈风裳应了声后,便回了屋,开始写信,做一些后续准备。 时间过去一上午,时初在正午时之时,归了木屋,见了她便道:“山下有军队正开始集结,而传闻昨日成王娶亲时,新娘被杀,故婚事取消,此时为了显出成王的诚意,王府正为那“新娘”布置灵堂,说是三日后出殡。” “他倒是会圆场,怕是三日之后,便是逼宫之时吧。”沈风裳冷笑道。 “应就是此时了,裳儿可是有什么事情,未与我说道。”时初坐到他身边,同时还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,递上前。 沈风裳愣声后道:“何物?” “方才回来时,路过东大街的闹市,瞧着那里依然人声鼎沸,怕是不知战事要来,我见着此物,又想着你从前说过爱食,便捎了回来,你且尝尝。”时初想着那个情景,心下有些无奈,却也不去理会,有些事情尽人事,听天命便可,防不了,只能迎上去了。 沈风裳打开包裹,发现里头竟是叫花鸡,遂笑道:“我道你会寻些精致糕点来,却没成想,尽是此物!” 时初看她表情:“怎的,我以为你会喜欢,难不成我记错了?” 她摇头叹道:“倒不是,以前喜欢,只是因为它的名而好奇,尝过后也就没了念想,反倒现在瞧它,却想着此鸡名为叫花鸡,当是行乞之人食用的,却未曾到想,若是行乞之人,如何吃得起这般东西,能有口白面馒头饱腹便是有福的。” 时初失笑:“你道它徒有虚名不成?” “罢,我也只是突发奇想,若再对着她道些有的没的,倒显得我矫情了,既然买了,只当它是美味便好。”沈风裳笑着解开包装,发现时初保存的挺好,里头竟然还冒着热气,荷叶清香扑鼻而来,令人食指大动。 这方食罢,沈风裳便开口:“时初,你那猎鹰可有随来?” “嗯,倒是未跟着,不过应是离我不远,你可是要借它一用?”时初大概是猜中她要做什么,却仍有些好奇:“你做了什么安排,能否与我说道说道。” 沈风裳只是神秘一笑,不作回答,这意思明显就是现在还不准备说,时初也拿她无法,只摇头叹息:“看来你是要给为夫惊喜。” 正说着,屋外便有翅膀扑腾的声音,沈风裳笑道:“看来,这猎鹰倒是耳聪目明,这才说到它,它便来了。” 只见猪鹰飞身进屋,绕过他俩,停在了摇蓝前,咕咕叫唤着,时初失笑:“这家伙,难道看上我家闺女了不成。”上前就把它给抓了过来,给了沈风裳道:“它交给你了,你要怎么使唤便怎么使。” 然后转身便去把闺女抱了起来,往屋处走去,把这里交给了一人一鹰。 屋内,沈风裳忙着以信件安排事情,屋外,时初看着怀中的女儿,面带不舍:“明日爹就要离开你们了,今日就让爹带你好好玩耍一番。” 说着便开始带着孩子,用轻功当翅膀带着她跃上跃下,孩子对新奇的事物,发自本能的喜欢,便高兴地咯咯直笑,待沈风裳出来寻他们时,这一大一小正在树下浅眠。 第二百七十二章谈局势 听出有人过来,时初睁眼望去,见是她,便笑道:“裳儿,事情可是都办好了?” “嗯!你是否有事要去做,有便去吧,不用在意我这,我跟女儿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。”沈风裳顺手接过孩子,他将才一回来,单看举止,她就有些明白过来,这算算时日,也该又是要分离了。这一次又一次的分离,让她都已经有神经反射。 “嗯,成义他们已经到达城外,那成王该是不知我已回京,此时我该露下面,不管他信与不信,戏要做便得做足。”说罢,挽过她的身子,拍了拍她的后背,轻道一声保重。 “嗯!你也保重,这次分离,该是用不了多才是。”沈风裳为了缓解气氛,说笑道。 “最慢也就三、五日,司柬那斯该是等不得了。”时初断言。 当日傍晚,章时初带着章家军,站在京都城门外,城门却是紧闭着,把他们全部被拦在城外,城内的百姓本是听闻章家军大胜而归,要看热闹做些欢迎势头,却见如此,便有些奇怪地指指点点,这将军打了胜仗,该是风光迎接,怎的还不让进城。 这就不大不小地吵闹着,不过时,街道自远而近,有马蹄声响起,直到那马停在了城门口,马上穿着太监服装的人,对着紧闭的城门,问着门下的守卫:“城外,可是章将军的人马。” “回大人,正是章将军,正带着章家军在城外候着。”守卫将领回道。 “嗯!你们可听好了,在皇上未发话前,不可放他们进来,违者当斩。”来人如是说道。只是他这话却听得百姓不明所以,因是太监,百姓也就大胆了些都抬头看着他,想着若是能解释一下也成。 而这人也似是听出百姓的心里话,遂大声说道:“来仪的百姓听着,章时初贵为将军,带兵打仗是他该做的,打赢了是所有百姓的骄傲,输了也是他自己无用,所以你们要感激的人不是他,而应该是当今圣上,有圣上的知人善用,才有他章时初的今日,所以圣上怕有些人恃宠而骄,做些不合时宜之事,故要章将军给一个态度。” “什么,皇上难道是怕功高震主,要给章将军一个下马威吗?”隐隐地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。 这一声问话,其实并不大声,但却不知怎么地传出很远,无形地让百姓心中有个答案,那就是当今圣上开始犯历朝历代皇帝的通病,开始猜忌,怕是要对章将军实行卸磨杀驴的举措。 偶有几个为章将军打抱不平的,但却不敢大声,因为有官员在这里,他们虽有不满,却也怕被抓去坐牢。 此事便这么不了了之,章家军也未做任何过激的行为,全部驻扎在城外十里处,第二日,皇家军队集结,一部分人把将军府给围了起来,另一部分人把连着慕容府、沈府都看管了起来,这一系列动作下来,让百姓都看出来,皇上这是要对付章将军了。 而皇宫里,并没有市面上那么热闹,寂静非常的宫内,皇帝的寝殿,当今圣上这几日却是病了,早朝都未能上,还放了权让成王代掌朝政,而那围住与将军府有关的府门,也是成王下的,皇帝虽知情,却也无可奈何,因为他被人下了药,正瘫软在龙榻上。 另一头,不过两日内西涉、东临乃至来仪各大城镇中,谣言四起,都道现任皇帝失德,做了伤天害理之事,遂引起的战乱和瘟疫,现在还要诛杀功臣,实在是让百姓心里寒凉,且这些传言越传越大,越传越离谱,甚至有那么一群人,竟然为了反皇帝,纠结了人往皇城来闹事。 百姓都惴惴不安,这刚与花黎打完仗,虽是胜了,却也是劳民伤财之事,难道这外战才结,便又要起内战不成。 沈风裳坐在木屋里,看着手中得到的信件,冷哼道:“看来,之前的瘟疫,花黎的不顾议合,都是成王走的一步棋,那些传言怕是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传了,直至这个节骨眼,才爆发出来。” 剑心坐在她的旁边,忙着逗弄小娃娃,偶尔抬头插上一句:“他如此损皇家颜面,又引人闹成起义,有何好处。” 就她看来,那成王也是皇家之人,说皇家失德,他也是皇家之人,这失德一事他也是逃不了干系的,还有那些人起义,一个不好若是成功了,毁的不还是他司家王朝,就算他最后上位了,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才是。 沈风裳倒不这么认为,只听她笑道:“前辈所言,大概也是天下百姓所想的一样,而我却觉得越是想不通的,才越要注意。” 剑心干脆抱起孩子,坐到她对面,好奇心甚重:“如何解释。” “那瘟疫之初,便是他做的后手,我大哥去治疫,虽是控制住,但却不能完全解决,至于那些起义之人,我倒是不太相信那些人都是不满当今圣上的,怕是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吧,先制造混乱,再行平定混乱,这边皇上苛待有功之臣,待他上位后又善待了时初,那时候百姓的人言,自然是倒向他那一头,又在他登位后,瘟疫也不治便好了,此时,他就算是被传武力夺宫,有这些事件打头阵,百姓也翻不起什么浪,反倒是会觉得,他是为百姓着想才逼的宫,情有可原。”沈风裳笑着。 又继道:“平民百姓,皇家自然是头上天,但最后能在他们的心里,留下印迹的,也不过是谁在位是他们过得最富足、最安稳,除此之外,哪个皇帝为他们管理国家,又有什么关系,一个口碑好的皇帝,自然比一个道德败坏的皇帝要强。” 剑心听罢,似是有所悟,允自点头道:“你说的也在理,而且正是因为平常百姓都觉着,这事情起头就是于皇家不利,那对于成王也是不利的,就算到时候被人爆出,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,也甚少人会相信这样的事情。” 第二百七十三章变数 “正是如此。”沈风裳点头,然后拿起那些信件,放上油灯,让其燃灭。 “就此看来,皇家之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,没事就想些弯弯道道的事情,来左右着平民百姓的心,不过你这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,怕是什么事情都给你算着了,你是不是还想了应对之法。”剑心叹气,这些高位之人,就爱勾心斗角,什么事情都要拐好几个弯,让她觉得忒没意思,这活着也太累了不是。 沈风裳知她所想,不过并不想多解释什么,有些事情,并非她喜欢这种勾心斗角,而是人在其中,若不学着聪明一些,哪天尸骨无存都不知晓,多是被逼出来的。 次日天方明,成王府门口挂出俩白色灯笼,府门大开,门口的石狮上各挂一个白绣球,迎客门童一左一右站立,此是成王府新王妃出嫔之日,百官都应邀上门拜访且随礼。 卯时一刻方过,各路官员便络绎上门,门府客气将人请入府中,一个时辰内,迎客二十位,均是进了府门,便不再出来。 后来的,有人好奇问门童两句:“诸位大人进去这许久,怎的未见人出来?” 门童笑回:“小的都只在门前迎客,未曾到得后院,实是不知,若是这位大人想知情况,且进去瞧上一眼,便该知晓。” 那几位大人面面相觑,心里有些不安,却又不能过门而不入,皆硬着头皮进了门,左右打量着,却未听见有说话声,心里越发紧张。 有认得王府管家的,上前便问他:“请问王爷可在府中?” “王爷这会儿去了宫里,皇上召见呢!”管家算是客气地回应了一句。 那人再问:“如何那些大人入府,便未见出府?” 那管家回以一句:“王爷体恤诸位大人不辞辛苦来随礼,故在里头备了酒菜招待,有些大人喝得多了,王爷便好心留人歇下。”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,却也不在情理之中,这些大人,哪个不是人精,怎会有人在人家出嫔之日,而选择在主人家中大吃大喝,还喝醉留宿,实在不是聪明人所为。 此时一想,怕是有什么门道自个儿没摸清,那几位大人互望了一眼,便齐齐去登记处随了礼,便想离去,却不想,他们刚转过身,便有侍卫上前,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。 那官员惊问:“管家,你们这是做何?” 管家奸笑一声:“王爷好客,请诸位大臣留宿王府,还望各位大人配合则个,莫叫小的为难。” 有心气儿高的,冷声喝道:“我等是朝中重臣,若不愿留宿,你们敢拦!” “这位大人,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管家说完,抬手一挥,几个侍卫便冲上头,把人架住,有一两位大人有些功夫的,便还了几下手,但到底是做官久了,身手未练许久,两下就败下阵来。 之后王府的管家给侍卫使了眼色,那些侍卫便会意,手下不留情地将这些人都敲晕在地, 之后把他们都拖进了一个暗门之中。 管家问登记的下人:“都记清楚了,可是还有遗露?” 朝廷上,除了明着站在成王一方的官员,未被抓起外,另有大半的官员都被他们控制起来,那登记的下人忙回道:“回管家,除王爷吩咐的几位大臣外,其余人等基本已经到齐,除了慕容家与沈家,还有李相爷家未有人来。” 管家闻言,略一沉吟,点了点头便道:“行了,那慕容家与沈家都已经让王爷看管起来,至于李相,一向自恃甚高,与我们王爷不对付,且狡猾得很,不来也是情理之中,时下就只他一人,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。” 说完,把帐本一收,吩咐人把这些随礼都入了府库:“走,戏要做足,把府里头那具女尸抬上,随便找个山头埋了。这事儿就算成了。” “是!”下人们应声,便开始抬着那不算精致的棺材,浩浩荡荡地出了王府,一路上也是给足了面,又是撒纸钱,又是鼓吹哀乐的,前头还有模有样地安排了一队僧侣念经超度。 路上行人看见了,虽退得远远的,但还是有称赞声入人耳,说这成王真是有情有意,这新娘也不是什么权贵人家,还未进门便丢了性命,他还让人给她风光大葬,也是死得其所了。却未有人记起,为何那么多官员入了王府,未有出来的。 夜凉如水,皇宫里一些宫女太监被人集中在冷宫内,有禁卫军把他们捆成一团,看着他们。 而成王此时,已入了皇宫,且穿着明皇色的锻服,只上边并未绣着腾龙图案,但远远看去,还道是皇上在那走呢,他慢悠悠地一边欣赏着大殿,一边往皇帝的寝室宫走。 皇帝的寝宫里,紫檀木的桌案上,放着一鼎龙头形的香炉,香炉里龙涎香正燃着,那飘纱的烟雾顺着清风,往一旁的榻上飘去,只见榻上,两边的帘子被金勾勾起,皇帝司耀正闭目躺在上头,双龙吐珠刺绣的丝被正盖在身上,若不是那似有若无的胸膛起伏着,还真以为他正架鹤西去了。 司柬跺步上前,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头,喊道:“皇兄,睡得可好!” 皇帝猛然地,睁开了眼睛,冷冷地看着他,声音略带暗哑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!” 司柬笑道:“皇兄,你可别告诉我,我都做得如此明显了,你还看不出我要做什么。” “司柬,江山百姓之事,哪容你如此胡闹!”对于司柬做的事情,皇帝已经知道得差不多,所以他有些痛心斥责于他。 “胡闹?皇兄,臣弟从来不曾如此认真过,怎会是胡闹。”司柬一脸不赞同地啧啧两声,后又笑道:“皇兄,你可知,你的这座皇宫,都被我给包围起来了,你得你重任的禁卫军,正帮着我把那些没用的宫女太监都抓起来了,也亏得皇兄不好美色,后宫美人不多,省了臣弟不少事,那冷宫也是空得很,不然还真塞不下那么多人呢!” 第二百七十四章皇帝与成王 皇帝睁眼看他,身子不能动,却也威严十足:“司柬,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,朕答应你,不会治你的罪。” 司柬摇头:“皇兄,你当皇弟是三岁孩子吗,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能信?”之后又继道: “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,我义父说过,当年父皇最宠爱的便是我母妃,若不是我母妃早些年被你母后制肘,一直未能生出皇子,也不会在父皇晚年时,才有的我。”这些年来,司柬早就想把一切都摊开来说,现在机会来了,他自然不会放过。 “此事朕不予以置评,皇家后宫历朝历代都有阴私手段,朕没有参与过,也不道孰是孰非,司柬你又从何得知,你知晓的便是真相!”皇帝司耀是个明白人,自小出生便是太子身份,自然有些事情他该知晓的,都会有人跟他说,他不该知晓的,也不会有人主动告之,所以前人的好坏,他不想否认,也不会承认。 司柬哼了一声:“皇兄可知,当初父皇在带我玩耍时,总会跟我说,若是我能早出生几年,定要把储君的位置让我来做,只是那时候有你,有皇后,他没办法推番朝臣的言论,而改立我,因为那时我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娃儿,这来仪的江山,还容不得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来做主,所以我们都忍了,忍着让你做了那么些年皇帝,现在,我已经长大,有能力了,也是时候收回这皇位。”司柬说着,走到一旁,拿起一件龙袍,便披到自己的身上。又摇摇头评价道:“这衣服不太合身,皇兄你该注重一下自己的形象了。” 这是嫌皇帝胖了,司耀也是自沈宣宜死后,消沉了,这大半年才长了些肚子。不过那些并不重要,他只问他:“朕从未听过,父皇要把皇位让予你做的事情,你这些都是哪里听来的,你那义父又是谁?” “我义父?这皇兄不必知晓,你只消在让位书签了字,盖上玉玺便成,接下来的事,不管来仪还是这个皇宫都与你无关,之后无论你去做个活死人的王爷,还是就此赴死,寡人都成全你。”司柬还未做上皇帝,便开始以寡人自居,可见对这皇位是志在必得。 “你休想!”皇帝一脸厌恶地看着他,身体突然就坐直:“司柬,你觉得朕是那么无能的人,这么容易被你控制?还有皇家之人,怎可轻易认人为父,皇子的父亲,只能是皇帝。” 司柬看他突然坐了起来,虽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外,但又很快就回复了镇定:“果然是皇兄,先前我还奇怪,你怎么那么容易就入了套,正觉得无趣,现在看来,还有那么点趣味。” “怎么,知道我有后手,还能如此镇定!”皇帝说完这句,便喝令道:“来人,抓住这逆臣。” 华宇从账顶落下,旋身护在皇帝的面前,举着剑剑尖对着成王。 成王哈哈大笑:“皇兄,这就是你的后着,还是还有其它的,要不要我一道收拾了?” “口气倒是大得很,先过了我这关再说。”华宇凉声喝道,上前就是一剑。 却见成王不动如山,一只手背在身后,一只手指夹着他的剑尖:“是你太小看本王了,你,本王还不放在眼里。” 华宇抽了抽剑尖,却发现纹丝不动,心里诧异极了,何时,成王的武功有这等修为,他自认功夫在同龄人中,可算是顶尖的。心下不甘,使十分劲地拨动,额头都冒出了汗来。 “怎的,传说中的黑龙令卫,就这么点本事。”成王说完,手腕一翻,那剑尖便断裂开来。 且用内力震得华宇退后了数步,惊得华宇一脸惊骇。 成王笑道:“黑龙卫就剩你一个了不成!你这么弱,不配跟本王较量。” 华宇气急,喝道:“黑龙卫,出列布阵!”话音刚落,便有十来个黑衣人凭空出现,落于成王周围,各各身带煞气。顷刻间,一个擒龙阵便出现。 却见成王不慌不忙,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:“可算是出来了,叫本王好等。”说完,身形不动,喝道:“苍瞿,这些人交给你们练练手。” “碰”地一声,寝宫的大门被人踢开,苍瞿领头,带着十几名暗卫出现在黑龙卫的周围,寝宫本就不是大殿,这一下子涌进这么些人,倒显得有些施展不开身来。 却见华宇及两名黑龙卫,拥着皇帝自窗口跳出身来,方在门口站定,就听到内室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。 华宇冲皇帝道:“皇上,此地不宜久留,还是先撤为上。” “不忙,且看成王的人有何能耐,若是他的人高过黑龙卫太多,那朕在这皇宫,走到哪都将逃不过他的眼线。”皇帝镇定地站在窗口,打眼看着里头的情景。 黑龙卫不愧是皇家特意训练出来的鬼卫,身影鬼魅,身处挤窄的处置,也能如鱼得水,反观那叫苍瞿带来的人,虽看着比较强悍,却被黑龙卫逼得章法大乱。逐渐的就见落了下风。 成王站在这些人当中,身形未动,只在有人将要碰到他时,他便会直接一剑过去,黑龙卫几乎都是他伤的。 眼见着一柱香过去,苍瞿带来的暗卫都已剩不多,司柬看着,冷笑一声:“倒还是有些本事,本王也没心情跟你们浪费时间了。” 其余人听他说话,都不明白他是何意,却见他对苍瞿使了个眼神,苍瞿便从怀中取出一物,自他取出此物时,凡他带来的暗卫都自发地退出了门外,动作之迅速,比之来时不止快了一倍,黑龙卫见状,想是有诈,立即随着他们往门外冲,却是迟了一步,司柬的暗卫跳出门时,顺手将门给关上了。 第二百七十五章被缚 司柬与苍瞿是在皇皇帝这边窗口出来的,皇帝被踢翻在地,苍瞿便把东西往里屋丢,窗门也被关上,只消一会儿,便从寝宫里发出了震耳的轰炸声,而随着这声爆炸声,司柬跟苍瞿一道跳出老远。 皇帝看这情形就知道不妙,果不其然,在这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后,宫殿便现出了火光,且越来越大,华宇惊道:“震天雷!” 皇帝闻言,瞪着眼睛看他:“你说这是震天雷的威力?” “恐怕是的,皇上,这震天雷乃是海外传来,我们来仪并没有人会做此物,臣下也只听说书人说过,并未见过真实的原貌,只听声音跟破坏力来看,应是错不了的。”华宇心里也是被震憾到了,心急地想去看一眼里面的同伴,却未听见里面有半点惨叫声,或是跑出一个人来,心里那种不安感,越来越强。 司柬落在不远处,看着皇帝那惊讶的样子,放肆大笑:“如何,皇兄,我这一招如何,凭地你的黑龙卫如何厉害,见了此物,都将覆灭,就算集你整个来仪的军队,也敌不过十颗这物。” “你,你是从何得来此物,如此逆天而行的东西,你是想用来对付我来仪的百姓不成。”皇帝心里恼怒,他什么都想到了,却从未想过,司柬会有这么厉害的东西,心里有些惶然。 “皇兄,此物你身边的黑龙卫首已经告知过你名字,名为震天雷,它虽是逆天之物,但是挡不住臣弟喜爱。哈哈!”司柬得意,其实心里也是有些虚的,此物他只得过两个,头一个是他用来做了实验,这第二个就用在这地方了,这么早把这么厉害的东西拿出来,不过就是为了震慑住他的皇兄。 皇帝闷不坑声,那宫殿的火烧得越来越大,里面那种烧焦的烤肉味也越来越重,他们心里都明白,那么些黑龙卫,怕是都要毁在里头了,却也无能为力,他想着,若是司柬用这东西来对付自己,他将有胜算吗?答案是肯定的,他没办法对付,哪怕派上整个来仪的军队。 “皇上!”皇帝的眼神变得迷离,华宇有些担心,虽然那东西让人害怕,却也不能就此不反抗。 皇帝被他这一声担忧的喊叫回了神,拍了拍华宇的肩膀:“放心,朕虽震惊于那震天雷的威力,却不会置你们于不顾的,若是有一点点的挽回之力,朕都不会放弃。” “不会放弃,皇兄,这怕是由不得你了。”司柬话才落,便窜过来,手呈爪状向皇帝伸来。 皇帝自有功夫防身,所以侧身躲过,那边苍瞿跟他带来的人围住了华宇,华宇也脱不开身,只得一边应付这边,一边注意着皇帝边。幸得有两名黑龙卫跟着出来,倒是能帮着皇帝抵挡一二。 只是司柬的功夫实在让人忌惮,那不同寻常的内力更让人吃惊,任黑龙卫如何厉害,竟然不能伤他分毫,还被他打成了重伤,皇帝就要被司柬抓住时,华宇屈身躲过一个攻击,堪堪上前替皇帝挡下司柬的一爪,显然司柬现在志不在杀皇帝,所以未下重手,但也能让他受得不小的内伤。 结果不言而欲,皇帝跟华宇,都被司柬给扣住,而皇帝方才在床上,其实已经受得司柬的药物控制,那一下子能起来,实是因为偷偷从姜太医那里,要来的气血逆行之药,现在又强行动用武功,早已经不堪负荷,待束手之时,便吐出一口鲜血。 华宇惊叫一声:“皇上!” 却未得到他的回应,皇帝轰然倒地不省人事,司柬上前,探了探他的鼻息,冷笑道:“还好,还有一口气在。”然后拍着皇帝的胸膛道:“皇兄,你可是要撑住,本王还等着你的传位诏书,待传完诏,本王登上那九五之座,你再死不迟。” 华宇听他话,就气急道:“成王,你谋朝篡位,定不得好果的。” “是吗?你是什么身份,敢跟本王这么说话,苍瞿,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。”司柬冷然转身,下达命令。 “是!”苍瞿应声,抬剑就要割他的舌头,却被华宇侧身躲过,剑划过他的胸膛。 “要杀便杀,莫要辱我。”华宇挺直背脊,吐了苍瞿一口口水。 “得罪了,主子对苍瞿有令,今日起一切将要听成王的意见行事,所以此不是我辱你,而是成王要辱你。”苍瞿说完,示意手下人把华宇身形定住,后唰唰两声,便听得割肉之声,之后便看到石子路上,多了一小截粉色小肉,当是华宇的舌头无误。 华宇满嘴是血地瞪着苍瞿,眼里带着愤恨,这种耻辱让他有了自绝的念头,却看到一旁的皇帝,而硬生生地忍住自杀的冲动,他要死,但也要死得其所,皇上还未安全,所以他不能就这么死去。 苍瞿性子冷,对于华宇的仇视一点都未放在眼里,而是把剑收回剑鞘,冲手下道:“把他们都带回去,好好看管起来。” “苍头儿!这皇帝关哪里。”有手下问道,这皇宫关人的地方说多不多,说少也不少,但关皇帝的地方,还真是不好寻。 苍瞿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这群人:“他现在只是成王的囚犯,哪里有空的便把他们关进去就好,莫管他是皇帝还是什么人。” 说完径自走了,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,最后看了眼已经烧得只剩黑土的地方,只得把他们安排在寝宫的不远处,反正不让他们出宫,有个地方让他们睡就好了。 次日皇帝转醒,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,瘫软在床上,看着一脸是血的华宇,他轻声叫唤他。 华宇身体被缚,口又不能言,看着他,什么都不能做。 皇帝见他如此,也知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到,幸好,太子还未回宫里,当是花统领看出不对,藏起他来了,而在出事前一天,小皇子也被沈风裳派人偷偷带走,他的后顾之忧少了许多。 第二百七十六章皇帝上殿 就这样过了一天,司柬并未来找他们麻烦,华宇也是不服输的个性,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,偷偷地解了绳索,之后乘他们出去拿食物时,走至皇帝榻前,皇上微转头见是他,却是不知他舌头已经被割,问道:“华宇,你且先自己逃出宫去,宫外章将军他们定是有安排,朕在这里等着你们。” 华宇却是摇头,莫说他现在出不出得了宫,就算他出得了宫,他这样子有何颜面对章家夫妇,整队的黑龙卫都葬送在他手,若不是他当时气急,早早地把兄弟们都喊出来,怕是成王不会那么早用上震天雷,是他害死的黑龙卫,所以他摇了摇头,指了指皇上,后又指了指墙角的某处。 皇帝见他不说话,而是用手指,便觉得有异:“华宇,你怎么了?” 华宇摇头,却是不知如何表达,只得扯下一些床单,手指扎出血后在布上写道:“皇上,密道,可有!” 皇上看着布条,惊地差点要坐起,奈何药力之下,又倒回床上去:“华宇,难道,他们对你做了什么?” 华宇轻微张了张那依旧满是鲜血的嘴巴,只这一下,便让皇帝心下微凉,皇帝怒道“司柬,他竟然敢。” 华宇拍着他的手,让他稍安匆燥,再次指着布条让皇帝告诉有无密道,却听皇帝道:“密道,这间屋里怕是没有,原先在寝宫里倒是有一个,现在,怕是被废墟盖住了。” 后又叹息道:“华宇,朕对你不住,当初让你接管黑龙卫,便是个错误。” 皇帝很痛心,华宇的大好年华,被他匡来做黑龙卫首领,却落得如此下场,他如何对得起那为自己挡剑身死的华延年,他的父亲。 华宇皱眉,不想让他多为自已伤神,心思转动,却听得外面有人声,赶紧拿走布条,迅速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,熟练地把绳索套到自己身上,装作还是没解开的样子。 门被推开,突然来的光线让他们眼睛有些不适应,眯了下眼睛,然后便看见司柬进了屋,皇帝依旧闭着眼。 “皇兄,臣弟两日未见你,可是对你想念的很呐。”司柬不阴不阳地说完,后转头看着随着而来的太监,此人正是阮默:“阮公公,还不给皇上伺候着净身换衣。” 阮公公脸色不太好看地应了声:“是!” 便指挥着两个宫女,上前给皇帝换装,一不到一刻钟,皇帝换装完毕,只听司柬冷声道:“皇兄,好好享受你最后几日当皇帝的时间,过不了几日,你便没这个命了。” “你要做什么?”皇帝问他。 “不做什么,这两日被那李相吵得烦死了,非要见皇兄,这不,我就成全他,带皇兄去见见他,好让他安静些日子。”司柬虽说是烦死了,但眼神里全无烦厌,还带着看好戏的表情。 皇帝也没做什么其它的挣扎动作,而是顺从他,坐上了他带来的轿撵,脸色平静,似是什么都没发生。 大殿上,众臣都很安静,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等着皇帝的到来,果不多时,皇帝被阮公公扶着坐到了皇位上,一切就像还是原来的朝堂,只是皇帝放眼堂下,朝臣不见了大半,在场的官员分列两边,却是,左边只站了李相一人,右边却是站得满满的。 皇帝冷冽地笑道:“好,很好!你们这些人站一排的,怕都是成王的人了,这朝你们教教朕,该如何上。” “皇兄,莫心急,这人虽少了些,却对上朝无碍,不信你听听各位大人们的上奏。”司柬步入殿来,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找了张太师椅坐了上去。 “王大人,要不你先来吧,皇兄这几日可闲得很,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上奏。”司柬随意指着一位大臣说道。 那大臣听罢,上前道:“是,王爷。” “启禀圣上,西涉来报,因着瘟疫不除,有起义百余人,起先在镇上打家劫舍,后人越集越多,向京都而来,据昨日新报来的数量怕是有两千左右的暴民。此是奏折,请皇上过目。”王大人认真地说完,递上一折子。然后看着皇帝,等着他回话。 阮公公上前,接过折子,放到皇帝手中,却见皇帝手脚无力,奏折啪地一声掉在地上。 却听司柬哈哈大笑:“皇兄啊皇兄,是不是后宫的妃子太过妖娆,整得一国之君连个奏折都拿不动,可笑,真是太可笑了!” 皇帝对他侮辱的话语无动于衷,只冷冷地看着成王:“司柬,你想做什么、做什么就直讲,朕没力气跟你闹腾。” 皇帝心里也明白,这些什么暴民,该都是司柬整出来的,现在上朝给他报告这事,就看他怎么处理,处理好与不好都只是让他当笑话看的,他如何会附合。 “啧,啧!皇兄你这就没意思了,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,臣弟也就直说吧,臣弟请皇兄下道诏书,反正皇兄连个奏折都拿不起,就别占着位置,让给臣弟如何。”司柬也不拐弯抹角。估计历朝历代,就没出现过这么明白着冲皇帝要皇位的。 “成王,你这是大逆不道。”李相瞪眼看着他,心头阵阵起伏。 司柬转头看他:“哎!是李相啊,你刚才叫嚣着让皇兄出来主持大局,我这都给你请来了,却未见你出声,本王都要忘了你还在这里的。” “成王,皇上待你一向不薄,你因何做这万人唾骂之事,还不就此罢手。”李相说得口沫横飞,就是想要道出个子丑卯寅来,只是司柬却并未十分配合。 只见他作状掏了掏耳朵:“皇兄,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,你意下如何。” “朕绝对不会如你所愿。”皇帝冷声看着他,一点都没有要服软的念头。 第二百七十七章救架的来了 “皇兄,你可别逼我啊!”司柬说着,拍了拍手,殿外就有人押着几个老弱妇孺进了大殿,那些妇人见了皇帝,都哭着喊:“皇上,救救我们,我们不想死啊!” 皇帝看着,皱眉盯着司柬:“你想做什么?” “不想做什么,就是想玩个游戏,只要本王问一声,皇兄可自动让位,皇兄的回答若让臣弟不满意的话,臣弟就杀这些人当中的一人。”司柬笑呵呵地又继续道:“为了让皇兄知道游戏的刺激处,臣弟先杀一人,让皇兄掌掌眼。” 他话才落下,便有侍卫上前就是一剑,一孩子便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,引得那些妇孺一阵阵尖叫,拼命喊着:“皇上,皇上救命。” 皇帝气急喝道:“司柬,你莫要太过分。” “嘘!皇兄,我还未说游戏开始呢,你不要开口说话,你这一开口,我就忍不住又想杀一人。”然后话落,侍卫又是一刀下去,又杀了一个。 皇帝怕自己再出声,他就再杀一位,便咬着牙瞪着司柬,却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回答,若是应了,就是他认输了,这天下让出去他其实并未多在意,但却不是这样让出去的,如此让位,他心有不甘,但若是不应,司柬怕是要再造杀孽。 “皇兄,自愿让位于我如何!”司柬淡然地问道。 皇帝选择了不说话,却听得司柬警告:“我数到十,若是皇兄不回话,就当皇兄回答是否定的,那我便再杀一人。” “你!你莫要再胡来。”皇帝气愤异常,却不知如何回应。 司柬未听到想要的回答,挥手示意,那侍卫又抓来一老婆子,举刀便抹了他脖子,大殿之上,已经到处都是血迹。 等成王再次要出声问时,突然,大殿的屋顶便被人破瓦而入,章时初从屋顶落下,站到了皇帝的面前:“臣救驾来迟,望皇上恕罪。” 皇帝心里有些激动:“时初,你可算是来了,只是你要小心些,那司柬手中,有震天雷。” 时初给了皇帝一个安心的笑容:“皇上,臣定会小心地事。” 成王见是章时初,心下竟然没有丝毫意外:“原来是章将军,皇上不是下令不召便不得入京吗,你这又出现在此处,就不怕他治你一个抗旨不遵。” “圣旨?本将军可未曾见过,如若不然,成王给本将军拿出来看看,若是没有,可莫要随意给人定什么抗旨不遵的罪名,本将军肚量大,却是吃罪不起。”章时初说完,见了殿上的情景,笑道:“成王这是玩的什么纨绔之弟的游戏,拿活人的命当儿戏,倒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。” 司柬突然发起狠:“章时初,做好你的有功之臣不就行了,为何还要来趟这混水。” “身为来仪的护国将军,护君护国是我的本份,这混水是不想趟也得趟。”这话出口,便是站了队。 司柬也不再跟他们说些有的没有的:“章将军今日来此,是想救驾,就凭你一人之力?” 章时初冷笑:“本将军虽然气盛,但不是那自负之人,自然不可能会这么无知。”当下便护着皇上跳上屋顶,站在顶上,冲着底下喝道:“御林军听令,成王失德,行大逆不道之举,尔等速去诛伏。” 司柬也冲出大殿,冲章时初笑道:“可笑,你觉得御林军会听你的?” 他自信的话语才落下,却听得御林军上百人,冲上来喊道:“成王失德,诛之、诛之。”声音一波一波传开来,让人不忍忽视。 司柬这回可是大大的意外,明明,他都已经将御林军收为已用了,现在却是怎么回事,看到御林军统领,他喝道:“顾卫长,你吃里扒外。” 顾卫长抬头,看着他道:“王爷这话说的,顾某自来都是皇上的人,这保护皇上乃是正经事,何来的吃里扒外一说。” 他这话一出,成王便知之前自己是被他给蒙蔽了,但那又如何,一队御林军,他还不放在眼里,故喊道:“李家善,给我杀了顾卫长,御林军统领的位置就是你的。” 李家善是御林军的副统领,平时就是想着把顾卫长拉下马,坐上正位,只是成王起初更看重顾卫长的能力,所以他未能如愿,这时候被成王点名,自然是像打了鸡血一样,冲要举着刀向顾卫长砍来,却见顾卫长笑道:“成王,你要找人代替我,也请找个有能力的,他!真的是怡笑大方。” 却见顾卫长反手便挡了他的一刀,之后抬脚便踢落他手上的刀,双脚移步到他身后,抬手一刀砍下,李家善就如此不堪一击地被杀了,成王再傻也知道,这李家善身上也是有猫腻的。 章时初站在那边笑道:“知道这李副统领为何做到统领,却是这种身手吗?” 司柬阴着脸看他:“这也是你们安排的?” “不,这是我家夫人安排的,这李副统领半年来立功无数,有如神助,从门卫升一路升到这个位置,全是我夫人安排好的,知你要买通御林军才好行事,这顾卫长虽然是好选择,但以你的性格,定是会给自己留后手,这为了安排一个与顾统领相抗衡的人,又不能是真的厉害的,要把一个阿斗,塑造成一个能力卓越之人,可废了夫人不少精力。呵呵!”章时初一边说,不忘夸奖一下自家夫人,夫人果然是心细如发之人。 “那个女人!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。”司柬恨声道。 章时初也不见得回他,而是冲顾卫长道:“顾统领,宫里清理的如何?” “回将军,除了大殿中,那些倒戈的官员,其它的禁卫军,还有那些反了主的仆婢,都已经被章家军控制住了,请将军指示接下来的事情。”顾卫长得意地传话。 “你们,章家军何时入的城。”司柬完全没料到,他都已经让人看住了城门外的章家军,这能把整个皇宫都把在手上的数量定是不少,不可能发现不了,怎么皇宫里还会出现他们。 第二百七十八章夫人意外出现 “失敬,本将军不过是做了些碍眼之法,我章家军的人手你也未必了解清楚,且许多人都早已入城,除了在东临郡的,我带回来安排在城外的不过一万不到的人数,早前就已经派人守在皇宫外三千人,只是分散开来,装作平常百姓而已。”时初好心地给他解释道。 成王听罢,自知这皇宫怕是已然失守,心里虽是恼怒,却并未灰心:“哈哈!章时初,你们守得住皇宫又能如何,你那夫人可知,沈贵妃娘家,慕容府可是在本王的手中掌握着,若不想你夫人后半辈子怨你,劝你还是乖乖按我们之前约定好的,助我夺位比较好。” 章时初失笑:“成王如此自得,是有很大的自信吧!夫人,你且出来让他瞧瞧,你是如何怨为夫的。” 护着皇帝,章时初两人落在御林军的前头,而偏殿门此时被打开,沈风裳穿着斗篷,戴着兜帽,盈盈走向时初,到了他们面前,才拨下兜帽,屈身向皇帝行礼:“臣妇章沈氏风裳,给皇上请安,愿皇上万福。” 皇上脸上略带惊奇:“好!平身。”然后转头头时初:“这种时刻,你带着她来?” 时初表示无奈,先前她们夫妇已然说好,她在山上的木屋等着自己凯旋的,却不防自己才下得山来,她后脚就跟了出来,且背上还背着闺女,差点没把他气死,最后也无待她无可奈何,故了微叹气:“她自己偏要来,臣亦拿她无法。” 沈风裳上前提醒道:“皇上,现在不是讨论闲事的时候,还是解决了眼前的事情,再说别的。” 然后三人同时看着司柬自屋顶落于他们面前,司柬微冷着声问道:“沈风裳,别来无恙。”计划被破坏,且还是这女人参与其中,司柬显然已经没了好脾气,连那假心假意的裳儿都不愿叫了。 “成王,别来无恙。”沈风裳自是吟吟一笑,不带任何挑畔的模样。 而就这一会,大殿前的广场上空,鸟的翅膀扑腾声传来,她抬头,手伸出招着鸟来:“猎鹰,快过来。” 猎鹰听话地扑腾过来,落在她的胳膊上,沈风裳伸手拿下它脚上的竹简,展开后,笑着问司柬:“王爷,可想知晓你方才问时初的答案?” 司柬顿觉肯定是坏消息,但还忍不住问道:“你想说什么?” “王爷可是派的禁卫军,绑了宣姐姐与我的父母亲?”看他点头,沈风裳继续道:“你可知,那所派禁为军哪里十二暗卫的对手,当初是因为成王你未行动,他们还是皇上的禁卫军,所以我们不下手,现在,一个倒戈的禁卫军,我们可是杀得的,所以对成王说声抱歉了,沈府那一头,王爷你没有胜算。” “你说,那没用的十二人,能打败我精挑出来的禁卫军,可别说笑了,本王一万个不信。”司柬当初可是试过这十二人,他们的功夫平平,虽有些布阵能力,却被他看破,明显的不堪一击,怎么会胜过他特选的禁卫军,这女人怕是想打击自己,说的诳语汇罢了。 “王爷不信!”沈风裳看他,最后神秘一笑:“既然不信,那本夫人就让王爷眼见为实,他们已然来了,王爷要不要试试看,他们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。” 话才落下,便见宫墙处,十二位暗卫着黑色劲装,身形如大鹏一一飞落在广场,光看身形,司柬就有所怀疑,当下喝道:“苍瞿,给我杀了这十二个人。” “是!”苍瞿从暗处跳出身来,随他出来的还有几十人也一并出了身形。 “没想到,这大殿外还有这么多王爷的人,顾卫长,你遗漏了不少啊!”章时初看着多出来的这些人,对着顾卫长直叹气。 顾卫长觉得自己被打了脸,涩然地回道:“将军见笑了,确是下官粗心了。”他只顾着扫平宫里其它地方的人,只道殿里的大臣都是些没用的家伙,却忘了,成王能在大殿中上朝,逼皇上让位,这么大的事情,这外头怎么会不安排人看守着。失策,着实失策。 这边司柬才不管顾卫长在这里叹息些什么,他自是不信这些年来他汲汲营营,努力一场,只这么容易就被沈风裳及章时初这两个人给毁了,他怒红了眼对苍瞿喝道:“苍瞿,夺了司耀的人头,这天下,若是不能以正道夺之,那便只能用我自己的手段得来。” “是!”苍瞿只听主人的话,所以现在他只要听成王的话就成,杀人是必然,杀谁那又有何区别。 苍瞿举剑上前,剑花飞扬,冲着皇帝而来,章时初轻跃身形,提前迎刃而上,却听得司柬喝道:“章时初,你的对手,是本王。” 司柬抢了苍瞿的对手,他自然是转向正经的目标,正是皇帝,十二暗卫一字排开,把皇帝护在了身后,苍瞿的手上也迎上来,对上十二暗卫。场面一度战成了混乱之局。 沈风裳拉着皇帝退后,又听得顾卫长道:“他娘的,把咱御林军当成吃干饭的不成,兄弟们,都给我上。” 御林军虽没有江湖人士的诡异功夫,但好歹是皇家训练出来的,上百人一起阻挡,任是苍瞿功夫如何好,也是不好脱身,乘着空档,沈风裳拉着皇帝悄悄退回她来的偏殿,偏殿中,成雪正抱着孩子在等着他们。 “夫人,可算是回来了,外面情况如何?”成雪上前就急问她,却忘了,皇帝在一旁。 沈风裳淡淡道:“成王还未被擒,外面局势虽然不至于输,但为防成王还有后着,你带着皇上还有孩子去暗室躲着,我且在这里候着。” “沈风裳,这里朕看着就好,你们都是妇襦,这些家国大事,不应由你们接手,这显得朕无能。”皇帝不愿进什么暗室躲着,他要在外面看着,已然帮不上忙,若是再不管不顾,那真的是无颜面对祖帝。 第二百七十九章忆 沈风裳看出他的坚持,也知道一个帝王的尊严,是如何重要,只是话她还是要说:“皇上,我知你的心境,只是有些话,臣妇该是要说上一说。” “你又有何高见!”这女子,一直以来,他只以为她有些小聪明,却自刚才时初所说的,怕是不是一个小聪明可以说得过去的,所以对于她要说的,她甚是好奇。 “臣妇且问,为君者,是否遇战事,事必上前线征战!”沈风裳问皇帝。 “国家伊始,帝征战乃常态,复国初定,战事由将领所征,君可坐高堂待战事平。”皇帝说的很客观。 “那且问皇上,国家现可定,你的大将可在!”沈风裳又问。 “国安邦,自是有将在。”而且时初不是他的夫婿,这有何可疑问的。 “既然如此,那你这个君自然该坐在将领看不到的地方,坐等战事平就好,这跟您的尊严不冲突。”沈风裳笑说道,然后推着他往暗门处走。 皇帝一边被推着走,一边笑道:“你这是强词夺理。” 沈风裳无语望天:“皇上,说理你听不进,你是宣姐姐的夫婿,我且胆大一回,把你当自个儿的姐夫说你可好。” “姐夫?呵!朕许了。”这么平民化的称呼,又联系到宣宜,皇帝不可否认,他心软了。 “现在,皇上姐夫,你看你这副样子,该是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了吧,这走路都是勉强着的,就这样你还要坐在这里等人来杀,你是不是傻!”沈风裳瞪她,一点都不留情的批评。 皇帝被她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虽然她说的是大实话,但是怎么就感觉那么让人不舒服。 且听她再说道:“还有,你的百姓还是需要你的,你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,也别把你的子民的命运当儿戏,就成王之前做的事情,不把百姓的命当回事的,你就不怕到时候他把你的百姓都玩死了,那时候的你才是真无颜见列位先帝。” “朕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,你这女子,如何就能颠倒黑白。”皇帝找不出形容词说她,只能如是说道。 “颠倒黑白,皇上姐夫,你莫要乱用成语,我说的是实话,再白不过的大实话,且别磨蹭,快进暗室。”沈风裳说完,皇帝也已经被他推到暗室里头,她回头朝成雪咧嘴一笑,这么说话她可是向成雪学的,而且她发现,如此说话,真的是太过畅快。 皇帝因为被下了药,所以沈风裳好掌握,但成雪可就没那么好摆平,只见成雪从刚才一直就这么看着她,完全没有要听她话的意思,在她还未开口时,她就抢先道:“你可别拿那套说词来埋汰我,我可不是什么一国之君,于百姓也没有一点干系,让我自己躲在里头,等着你们收拾残局,想都不要想。” 说完,还抽身去把暗门给关了起来,沈风裳瞪大眼睛看她:“傻成雪,你忘了你还抱着我闺女呢。” 成雪白她一眼,走上两步便把孩子丢到她怀中:“闺女又不是我的,你自己护着。” “可是你功夫比我好!”沈风裳反驳,却见房门此时被踹开了。 苍瞿头发凌乱,衣服也好几道破口,且好似受了几处伤,那模样好不狡猾,他一进门便问道:“皇帝在何处。” 沈风裳抱紧娃儿,冷静地看他:“无可奉告。” 苍瞿举步上前,四下搜索着,成雪看他这样子,二话不说便上前攻击他,苍瞿皱着眉一边挡一边四下打量,便没有要伤成雪的意思,这让沈风裳甚是好奇,见成雪打得有些吃力,便让她退后,果然如她所料,成雪一退后,那苍瞿也没跟上来。 所以她就忍不住问:“你不伤我们?” “我收到的指令,是取皇帝首级,无关之人,没兴趣。”苍瞿直接回应,说话一点都不拐弯日抹角。 成雪瞪大了眼睛,看了看苍瞿,又回头看了看沈风裳:“夫人,这家伙莫不是个傻的?” 沈风裳摇头失笑,且此时正门大开着,可看清广场的的情况:“你该叫苍瞿是吧,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俩浪费时间,外头那位成王,好像有些麻烦。” 苍瞿闻言,转头看向司柬所在的地方,正好看见他被章时初打了一掌,身体正急速往后退去,还吐了一口血,这情况让他有些左右为难,不知是该执着地去杀了皇帝,还是要去帮成王的忙。 沈风裳可是看明白了这个人,大概就是传说中二愣子的性格,便提醒道:“你再不去帮忙,成王要是死了,就没了下命令的人,你就算完成了他的命令,也是没个交差的人。” 苍瞿看了她一眼,虽然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,却又觉得她说的对,但还在犹豫着,成雪便大声说道:“还不快去帮你主子的忙,你主子死了你就没用了。” 她的这一句话,可算是成了压倒他犹豫的最后一根稻草,所以当下也不理皇帝不皇帝的,直接就提剑上去要帮成王的忙。 成雪突然呼出一口气道:“夫人,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,我看他功夫挺高,你还让他去帮成王的忙,就不怕将军应付不过来。” “非常时刻,我们这边能全身而退最是重要,至于时初那边,成王已成败势,我相信一个受了伤的苍瞿不是他的对手。”沈风裳坚定地回应。 “夫人,你对将军的信心可真让我佩服,要那个人是子默,我肯定没那么大的自信。”成雪认真地说道。 沈风裳笑出声来:“可不是我对时初信心大,而是成王,他早就着了我的道,怕是再过半刻钟,他提剑的力气都要没了。” 这话一提,成雪可正是好奇了:“夫人,你何时在他身上下药的?” “此事,还要多亏了阮公公。”沈风裳回忆前一晚,他跟时初出了这个暗室,就见到阮公公的情况,那时的阮公公该是大病初愈,脸色腊黄,且听到皇上差点被凶,心里急得还吐了血。 第二百八十章平复 见了他们,像是看到了救星,跪着求他们救救皇上,沈风裳但成一计,便问阮公公,可愿做一个药包。 阮公公都不知道药包是何意便应下了,之后沈风裳便拿了一包功能类似与软筋散的药,让软公公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药包,捂着鼻子泡在这药浴中,足足五个时辰,天方亮才起身着衣,此时的软公公,自身散发出的味道无色无味,却能让武功高强的人慢慢失去内力。 她又让人找到了李相,让他第二日大早,在朝堂上大闹,一定要让阮公公亲自去迎了皇上上殿,所以第二日,成王便被逼得不得不让阮公公去扶皇上出来,而他自己不放心,给阮公公换了衣裳,又搜了他的身,确定他没有什么私物才放他出来,也为了看皇上笑话,自己亲自跟着去接了皇上,却不知在阮公公走路里,因热而把药物散发出来,他不知不觉就着了道。 成雪听罢,暗叹夫人果然神人,这种办法都能给想出来,越发觉得回头要跟子默耳提面命一番,万不能得罪了夫人,不然后果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的。 而外头的情况也如沈风裳所愿,司柬被时初打得节节败退,就算有苍瞿上前帮忙,也拘不回局面,之后司柬哈哈大笑道:“章时初,本王就算败给你,也不会让你找到机会羞辱于我。” 说完,凌空飞起,双手运气,挥舞两下,便听得一声爆炸声,空中散起白灰,然后便是成王的衣物碎片开始飘落在地。 成雪瞪大了眼睛看着,不敢置信道:“夫人,成王这是自爆身体了?” “眼前的情况应是如此。”沈风裳倒没想到,司柬会如此结束自己的一生,让她始料未及。 而苍瞿所带的人,也被十二暗卫伤的伤,打死的死打,没剩两个,苍瞿也看到司柬爆体后,皱了皱眉,挥了挥手喝道:“撤!” 只是那些人已经无力撤退,只得他自己越出了宫墙。顾卫长已经被伤地倒在地上,还叫嚣着:“不准跑!”想要追上却根本就没这力气,便有些不满地冲时初道:“将军,怎的就这么让他跑了,这小子把老子伤成这样,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走。” 时初摇头看他:“你是谁的老子呢,你都这德性了,自己技不如人,还吵什么吵。” 说完再不理会于他,吩咐十二暗卫收拾一下残局,便往偏殿走去,看到沈风裳便问道:“可有受伤。” “并无,那苍瞿也是个怪人,命令他杀皇上,他还真的只对付皇上,并不对我们出手。”时初听罢,放心地点头,又看她抱着孩子,便道:“不是说孩子给成雪抱吗,你手上还有伤呢。” 此话一出,成雪赶紧上前抱过孩子,吐着舌头认错:“我,我忘了夫人身上有伤,刚才急的,对不住,对不住。” 时初皱眉看她,却得到沈风裳道:“别怪她了,她不是有意的,还是先把皇上带出来先吧!” 他们上道上前,开了暗门,先是一看,发现竟然没人,当下有些慌张:“皇上呢!” “刚才分明是我推他进去的。”沈风裳也吓了一跳,忙四下打量着暗门内的情况。 正在他们着急时,暗门的门板后传来了皇帝虚弱的声音:“朕在这里,只是朕身体无力,无法推开这门。” 原是皇帝被推进去后,便趴在门上,想听外面的情况,待时初进来,打开门时,未来得及退后,直接就被门给扫到了门与墙壁的夹缝处,时初进去把皇帝给拉了出来,成雪看到皇帝的处境,忍不住暗笑了起来,真是有够滑稽的。 却被沈风裳拍了下手,让她收敛些。她收咬着下唇,忍着未笑出来。 此次的宫变,几乎让整个皇宫都血洗了一番,那大半的官员都被抓了起来,皇帝突然问章氏夫妇:“你们可为慕容府做了妥善安排?” 沈风裳看了眼时初,摇头,时初亦同样对他摇了摇头,意思很明显,他们都没顾得上慕容府那边,这么短的时间,他们算计着怎么保护皇宫,保护沈府,还有来仪各大边境,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,所以慕容府,他们除了给他们报消息外,倒真的没空管。 “你们,都未护着慕容家?”皇帝惊讶极了,按亲疏之分,沈风裳不是应该先顾着太傅府的人才是,怎么的到最后,她竟然是最该管的没管。 “皇上,慕容府有我外祖父,还有我慕容言表哥,且慕容家其他的子孙都不是平凡的人物,所以我相信他们有能力护好自己。”沈风裳如是说道,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,慕容言写信过来让她不用顾忌慕容府,她就能安心管其他地方的心里。 果水其然,待他们放下皇宫的事宜,赶到太傅府时,整个太傅府都在收拾残局,沈风裳上前,看到站在大院中的老太傅:“外祖父!” “裳儿,你来啦!宫里皇上他们都安全吧!”老太傅冲她招招手,让她走近些,关心地问道。 “嗯,您老放心,宫里现在太平着呢,皇上他啊,除了吃了气血逆行的药,身体有一点点的损伤,其它一根毫毛都未伤着。”她尽量用夸张的语气表达着,毕竟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。 “好!好!你跟章家那小子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。”老太傅倍感欣慰,成王的动作与手段,他看着都有些惊心,却没成想,这俩小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把他们都处理好,真正是不可估量。 其实沈风裳有些事情没有说明白,她在生产时,脑中闪过的画面,就是成王逼宫的场景,所以有些东西她是记在心里,而按着那个轨迹一一化解的,所以这不是她的神机妙算,而是机遇造就的成功。 第二百八十一章处理后续 所以对于老太傅的夸奖,她只有笑笑,不做表示,后又转移话题问道:“怎的未见几位表哥?” 说起这个,老太傅长叹一口气:“他们呐,都被我轰出去了,分别往东临跟西涉还有各个城防要塞去了,这些年,我慕容家的人遍布全国各地,一为做生意,二为打探消息,那成王的手伸的真是长,差不多每个要塞都有他的人,若是他的本事都用作正途上,那我们这个国家,将会更强大。” “您让表哥他们去军队?”沈风裳惊讶了,那几个舅母,可都是很护着自己的孩子的,怎么会同意表哥他们出去打仗。 “老夫知道你想什么,你那几个舅母什么都好,就是太护着孩子,咱们虽是文臣世家,但你几个表哥文武都不曾落下,况且你娘让你哥都去了前线,你一个姑娘家都随着章家那小子,水里来火里去的,他们几个男人去参个军怎么了。”老太傅说得起劲了,胡子还一翘一翘的,显然有些激动过头了。 “外祖父,你说的太夸张了,我这哪里算是水里来火里去的,事情都别人在做,我只在后面指手划脚一番而已。”沈风裳失笑地调侃道。 “你啊,已经超过来仪多少男子不知凡几,外祖为着实为你骄傲。”老太傅诚心诚意地夸奖她,之后又转了话风道:“你个丫头,有没有带我的曾外孙女过来,快抱给我瞧瞧。” 沈风裳失笑,敢情外祖父说这么多话,就是为了想看小丫头吧,笑道:“带着,带着,时初正抱着给舅母他们看呢!” 老太傅听罢,疾走到大厅,上去就抢过孩子,冲着一群妇孺道:“去去,你们都看够了,该给我这个曾祖父抱一会了。” 大舅爷上前,伸手就想接回来:“爹,你年纪大了,会抱不动的,还是给儿子抱抱吧!” 大舅爷早就想抱了,就是家里那几个女人都抱着不撒手,他都没机会接手,这会儿见老爹抢了过来,便要从这里抢,却是老太傅不给面子:“去,去,想要孙子抱,叫你自己儿子生去。” “爹,你不讲理,你让言儿他们都去参了军,我哪里要孙子去。”大舅爷为了抱孩子,也是豁出去了。 沈风裳看着她们如此,忍不住上前笑道:“外祖父,你曾外孙女该是饿了,我得抱去喂,你是不是先交给我。” 老太傅看着奶娃娃玉秀可爱,有些舍不得放手,但也不敢真让孩子饿着,只道:“你喂好了,再给我送回来啊!” 沈风裳解释道:“那不成,喂完了,她该睡觉了,那个她名字还未取,外祖父您是一朝太傅,要不你看着给取个。” 说起这事,一旁没法插手的时初才跟着道:“对,对,外祖父您知识渊博,且又是最高长辈,你给取个好名。” “好,老夫这便回去,给我曾外孙女取名,一定得好好想,走了走了!”说风就是雨,直接就背着手,往书房里钻去。 一伙人看得笑得好不热闹,把孩子抱下去前,沈风裳冲各位舅舅,舅母道:“再过五日,便是皇上生辰,经过这番政变,朝中大半官位将要虚家,皇上的意思是,慕容家该是有人出来顶几个位置,或是介绍几个信得过的门生,所以那日的重压宴,慕容家的人最好都能出席。” 本来热闹的场面,被她这话一说,便静了下来,大舅爷先是皱的眉头:“这官,我是不能做,慕容家基本上已经是商户,这若大的产业,不能说散便散,需要人打理,我是家中老大,自然是我来。” 二舅爷也出声道:“慕容家虽然男丁居多,但是我们的儿子都已经去参了军,到时候少不得会为官,一门出两个官场之人已是足够,多了怕是影响不好,所以我也不会入朝。” 三舅也是极为赞同,都道不入朝,至于门生之事,待之后再考察看看。 她们这么说,也是有些道理,故沈风裳没有过多地坚持,只是交待宴会必须出席而已,有什么事情,直接跟皇帝说明会比较不留麻烦。 止这一天,又过去三日,将领三军回京报信,花黎前督军,欧家助来仪将士,伤得成王万人,此为请求来仪,徒留一城让他欧家上下百余口人生活,不杀不囚。 皇帝招来时初:“花黎欧家这事,是怎么回事,为何会调转枪头,指向司柬,而助我来仪?” 时初闻言笑道:“此乃又是裳儿所出计谋,我军攻破花黎,虽把他的皇城拿下,但欧家在花黎,那是百足之虫的存在,强杀那是灭不完的,故将他们赶至花黎最荒野的城镇,裳儿就与我商量好,不再对他们逼到绝路。” “之后又是怎么回事?”皇帝好奇,都已经逼到了死路,那欧锦元却还是有能耐助他们。能力怕是不能小觑,如何就能与之联手了。 “皇上当知,我军先夺红川,又驱花黎于东临,直至攻入花黎皇城,这中间虽是大胜,但死伤亦是无数,成王若在这个时候动手,就是拼着我们损员,夺了花黎皇城后,又疲累时,打我们一个挫手不及,我等该是要吃亏的,所以臣等便自做主张,逼欧家到绝境后,威迫他们与我军合作,若是成王来犯,便一举歼灭,这样,便可多出人手,支持另外几个边防地区。”身为将领,私自与敌军合作,在高位人看来,那是有判国嫌疑的,所以他是在帮着皇帝夺回主权后,才告知,因为他深知,现任皇帝是个通达之人,必能明白此中的要点。 果然皇帝听罢,细思一番,便点头道:“确实好计,只是那欧锦元如何能甘心只在一城生活,单看这些年他们欧家一步步把持朝政就该知道,对方野心不小。” 第二百八十二章向皇帝讨钱 “这点皇上也可放心,生活之城,必需要生活所需,他欧家这些年只知道扩大军事,却不知道在有军无粮的境地,军队越多,就亡的越快,故裳儿事先已经把那座城的米粮,还有一些生活所需的商铺都握到我们来仪手中,严格控制了城里的经济往来。”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叠地契,交于皇帝手中:“这些便是欧家所在城镇的商铺地契,皇上可自行派些信得过之人,去接手。” 皇帝把东西握在手中,不客气道:“如此,朕便收下了。” “皇上,这东西给你可以,不过这些可是我夫人使的嫁妆备下的,是否该给些相应的补偿,多的臣也不敢要,至少本钱要给裳儿补上不是。这为国家办事,也不能做太亏不是。”时初笑嘻嘻地说道。 皇帝戏谑道:“你个小子,胆子越发大了,敢跟朕要银两,身为来仪官员,为国家做点贡献怎么的,还委屈了你。” “不敢,这不臣下自己出的银子,甚至是命,都未曾向皇上要过厚礼,都是皇上你自个儿给多少就多少的,我夫人可不同,夫人是内宅妇人,不属于你治下的官员,一个国家怎能坑一妇人的嫁妆,这说出去你这皇帝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搁了。”时初挺直腰,说得那是理直气壮。 皇帝笑骂一声:“你个混账东西,好,好,好,朕不会委屈了你夫人的,你要多少,朕让库房取来。” “臣也不会多要,你且看着地契上的银两,该是多少就给多少,咱虽然为国家办事,也不能赚国库的银子不是。”时初这会可装着客气。 “你啊你!朕真是服了你了,就这样吧,这契上多少银两,着户部清算好,如数退还予你,再补上一对玉如意,一对琉璃玉樽如何。”皇帝被他给气笑了,也不再吝啬道。 “那就多谢皇上恩典。”时初谢完后,又报告道:“皇上,另西涉那地方,由沈光齐带队清缴,后又由慕容言帮忙,也算是告一段落,集散起来的暴民也已经被收监。” 听到这个消息,皇帝一拍桌子,喝道:“好,好!这沈家兄妹都是好样的!” 皇帝一高兴,便喝来阮公公:“阮墨,快备些酒来,我要与时初痛饮一番。” 阮公公一脸的不情愿:“皇上,您的身子还在用药,喝不得酒。”然后用眼神示意时初。 时初了然应道:“皇上,这酒还是留到几日后,您的生辰宴上再喝,这天不早了,臣甚是想念我那小闺女,先退下了。” 皇上不满道:“好你个章时初,这讨完东西就要走人,小人,实在是小人。” 阮公公知道,皇上又犯老毛病了,跟章将军又君不君,臣不臣的,摇头问道:“皇上,你快些放人家章将军离去吧,人家为国家之事,忙前忙后的,连孩子出生都未能在场,这孩子满月酒都来不及办,现在你还不让人家跟孩子多亲近亲近。” 阮公公的话,让皇帝无言以对,最后只道:“行了,行了,你回去,回去,朕不留你了还不成。” “那臣便告退。”时初说完,退出了皇帝的书房。 在他走后,皇帝冲阮公公道:“阮墨,走,朕也有孩子,陪朕去看下康儿。” “哎!”阮公公高声应下,便领着皇帝去到寝宫的偏殿,先前寝宫被毁,未曾修复,这偏殿就成了他们父子的临时寝宫,路上皇帝问道:“阮墨,华儿怎么样了。” “回皇上,太子殿下在自己的宫殿里,这两日都未曾出门。”阮公公应道,太子殿下原来逼宫那日就已经回了,因花统领说过,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,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宫里。 皇帝最近喜爱说话,又叨叨着:“阮墨,这提起华儿,朕都想起了华宇,你可知华宇现在何处。” 想起了华宇,阮公公心里一阵可惜,那华公子原本是个玉树临风的贵公子,他的祖父为保年幼的皇上而身死,他在长大后继了祖父的位,却不想现在却被成王截舌,叹息一声:“奴才不知!” 皇帝也一声叹息:“朕对不起他华家,也不知余生可为他们做些什么。”又摇头不语,去了临时寝宫。 时光飞逝,皇上生辰当日,宫里早就开始了有条不紊的作业,各路的宫女太监都忙着,而宫外,各府家眷也都一一入了宫,人一齐,皇帝便开始吩咐宴会开始。 这时,便有守宫门的侍卫前来禀报:“皇上,宫门口突然集了一些女眷,说是要为那些被皇上发配,贬官的大人求请。” 皇帝本来是想直接让人赶走便是,却又想了一番,这些女子早不来,晚上来,偏要在今日来,怕不是临时起义,该是还有什么人在他们背后指点,便抬手道:“既然他们想要一个请求的机会,今日是朕的生辰,便给他们一个机会。” “是!”侍卫本来觉得皇上不会同意的,硬着头皮进来,是有人给他塞了好大一锭银子,他才应的这活,是拼着被皇上骂一通的心情进来的,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,当下嘴都咧开了笑。 不多时,将近二十来名女眷被请入了宴请广场,那几位女眷一进来,便扑通一声跪到皇帝的面前,大呼冤枉。 皇帝冷下脸来,冷着声问道:“你们倒是说说,你们有何冤情可诉。” 一穿着白衣,穿麻戴孝的女子就直起身来:“皇上,臣妇为我夫君呜冤。” “呜冤?你这披麻戴孝的来喊冤,莫不是你那夫君已经归西了。”皇帝为免与自己生辰冲突,不吉利,故那些谋反的大臣,都还在大理寺关押着,并未处斩,这妇人却在些刻,穿着麻衣来喊冤,这不是故意触他眉头。 “皇上,臣妇的夫君虽未归西,但也离死期不远了,臣妇这番冒死进宫,就是想为夫君求条活命的机会。”那妇人未言先拭泪说道。 第二百八十三章意料之外 “求个活命的机会,朕倒不知,意图谋反之罪,朕未诛他九族已经算是格外开恩,哪里还有活命的说法。你且说说,你夫君将是哪位大人。”皇帝正坐而视。 那妇人磕头后道:“妇人的夫君姓王,乃是工部的一位主事。” “工部,王莽!哼!”皇帝一听此人,遂想起前些日子朋殿上请奏的人,不正是此人:“你觉得他有何冤可陈请。” “皇上,我夫对皇上您绝对是忠心的,只怪当初,成王拿臣妇及小儿威胁于他,这才不得已从了他,并非他主意要顺了成王,望皇上您看在我夫君并非自愿的份上,饶过他一命。”王夫人说完便直直地拜了下去,久不起身。 皇帝冷笑:“为了家人,不得已不反朕,那你瞧瞧在座的那些官员,这些人里头,谁无父母,谁无孩儿,难道只有你王家有妻有儿,还是你王家比别人家高贵少许?怎么不见成王逼他们反了朕。” 复又指了指礼部的一位大臣:“他的妻儿,也被成王抓了,还当殿被杀,朕怎么就没看到,他为了妻儿反了朕。” 王夫人被问得一噎,这话她确实不知如何回答,其余跟着喊冤的人也失了声,此时又听皇帝说道:“因私情向朕求情的,朕可以原谅,但是朕的江山,容不得一次两次的因为私情,而被反了朝堂之事,这结果不是你们一个喊冤就能过得去的。” 皇上的话虽然没错,但是王夫人还是不服:“可是皇上,保护家眷的性命也是错的吗?” 皇帝却是不回避,直接回应道“不错,一个男人护着家眷,没有错,但若是一个官员因小家而不顾身责,在大义面前,那就是错,你可听过,哪朝哪代的官员,因为谋反失败,而只是关了其一人,未连累整个家族的。朕就是为了防有些人是被胁迫而反,才不下狠手,没有他其抄家灭族,朕如此作为,还有什么令你们不满的。” 王夫人听罢,便再没了声,却正在皇帝要下令让他们回去时,却见这一群妇人,一个个相继倒地,令侍卫上前查看,却都已气绝,这一混乱,让刚从叛乱中活下的臣妇们,乱作一团,尖叫的尖叫,逃跑的逃跑。 沈风裳跟章时初坐在上首,看到这样的情境,便起身,抽出随身携带的虎骨鞭,运用内力,啪地一声,甩在石板地上,地上出现了一个裂痕,声音也大到让那些女眷忘了逃窜。 大伙都愣住身形,看着发声的来源,沈风裳见目的达到,便喝道:“都给我坐回原位,你们这么跑,若是真的有人要杀你们,是一个都跑不掉的,还不如坐在位置上,好好当你们的优雅夫人、小姐,凭得让人看了闹笑话。” 众女眷听罢,似是有些醒悟,看着高位上黑着脸的皇帝,迅速发挥了他们平常的演技,各各昂首挺胸,双手放在腹前,以最优雅的姿势坐回了原位,看着他们如此听话,沈风裳差点笑出内伤,但却不敢太过张扬,只把头转过,埋在时初的胸前,还装模作样地说着:“哎!吓死妾身了。”然后只看到她肩膀抖得厉害。 时初被他闹得哭笑不得,而那些女眷却哼了一声:“不知羞耻,这青天白日的就往男人怀里钻,娼妇作为。” 又有些小姐单纯点的,便道:“方才,她肯定是装的,这会儿才知道可怕,都吓哭了,还不如我们呢。” 沈风裳笑了好一会儿,才止住,状似抹了把眼泪,其实是真的泪水,不过那都是被笑出来的,后又一本正经地坐着不说话。 章时初此时正想出声,却不防袖子竟然被人扯住,疑惑地转头,看了看扯袖的人:“这位小姐,可是能放开本将军的袖子了。”他以为她是害怕才抓着自己袖子的,所以也没说什么,只让人放开而已。 沈风裳好奇转头看去,却发现是李慧兰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时初的身后,听时初让她放开了,她却咬着下唇,摇着头。 “李小姐,你这是做何。”沈风裳还算客气地问她。 “我,我!”李慧兰结巴了一会,却回答不出来,直把眼神递向李相爷。 李相爷看着她求救的样子,哈哈一笑,站起身来:“章将军,小女心系于你已久,老夫见你府上女眷甚少,故想把小女作配,不知将军意下如何。” “不如何,本将军不需要再多一个女人,且李相爷没看到方才,这里出现命案,这时候说这个,是否有些不合时宜。”时初无表情地自己抽回袖子,还与沈风裳换了个位置。 留下李慧兰只得要哭不哭地站在那里,眼睛红红地望着他,沈风裳翻起白眼,这李慧兰先前看着,并不是这种花痴样的,怎的今日,才想到这里,沈风裳突然眼神一闪,轻道一声不好,便见李慧兰突然转了个身,手上带着匕首向皇帝刺来。 好在时初眼疾手快,听到沈风裳一声不好,便直接冲过去护住皇帝,当李慧兰匕首刚到高皇帝面前时,便被他一脚踢落在地。 李慧兰却像不知疼似地,转身就往沈风裳身上刺,沈风裳拧眉急退几步,甩起鞭子便向她抽来,却不防那方,李相出来拍了她的肩膀一掌。 “李相爷,你这是为何!”皇帝看到此,高声喝问。 只见李相爷红着眼道:“这沈风裳的身子忆然不利于子嗣,为将军纳个妾实属应该,现在她不肯,那便让老夫收了她,将军直接再娶便可。” 众女眷的兴趣不在于李相因何变了一个人,而是在他那句沈风裳不利于子嗣上,当下都附和道:“是啊,都不利于子嗣了,就该为将军多纳几名女子,将军这么好的人家,怎能因为这女人而无后。” 情况一下子就又开始混乱起来,都开始对沈风裳指指点点,而一些胆大的小姐,便开始对章时初猛使媚眼。 第二百八十四章大结局 沈风裳突然回过神来,冲时初道:“不好,这些人看来都被下了暗示,行为当是不自控了。” “皇上,赶紧下令,让侍卫把这些人都打晕过去,不然场面不好控制。”时初赶紧提醒皇帝。 皇帝不用他说,便已经叫阮公公:“阮墨,快让这些人都先睡一会。” “是,皇上。”阮公公挥手,一排侍卫都上前,点了这些人的穴道,场好容易安静下来。 便见一个着黑衣斗篷的人出现地场中,只听他哈哈大笑道:“沈风裳,果然是聪明,难怪让本座如此念念不忘。” “你是何人。”沈风裳未回话,皇帝先问出了声。 “本座的名字,你还没资格知晓。”那黑衣人冷哼一声,之后又出来一人,这人便是苍瞿,只见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黑衣人身后,不语不发。 黑衣人冲沈风裳道:“女人,还不给本座过来。”他的这一声命令,让沈风裳的眼神开始迷离,从而顺从地往他这边走。 章时初见状,知是不妙,便喝道:“裳儿,快停下。” 沈风裳像是没听到他的叫唤,依然向前走去,惹得黑衣人得意大笑:“章时初,你不用叫了,本座的摄魂之法,不是什么人都能破的。” 章时初冷哼一声:“是吗,那本将军倒要试试。” 说罢,便飞身上前,抓住沈风裳的身子按到自己的怀里,沈风裳无意识地挣扎着,然后时初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嘴巴,乘机把一颗药丸喂到她的嘴里。之后轻拍一下她的后背。 沈风裳咯的一声,吐了一口血,然后眼神开始回复过来,时初看了,一边帮她擦着嘴巴的血迹,一边心疼地问道:“裳儿,可还好!” “嗯!我没事!”沈风裳知晓刚才的事情,只是刚才有些不能自控而已。 然后站回时初的前面,看着黑衣人道:“我是该叫你成王司柬呢,还是叫你林公子。” “你,你什么意思!”那黑衣人哑着声音,不太确定地问她。 “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,你该不知道吧,你用摄魂术时,传到被摄的人耳中,可是你的本来声音,便不是变过声的。”沈风裳得意地笑着,就是因为听出了司柬的声音,又想到梦中的前世,在最后时初灭了成王府里,那易容成林公子逃跑的司柬,所以她才直接道出了他两个身份。 “成王?”苍瞿听到这个称呼,眼神就开始带着疑惑:“你把主人弄哪里去了。” 成王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揭穿,当下也不再掩饰,一把扯开斗蓬,冷声笑应:“那个死老头,当然是已经死在本王手下了,哼,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,竟然对本王指手划脚的,还要我把沈风裳送给他,我司柬得不到的东西,他有什么资格拥有。” “所以,你就因为这个把主人给杀了?”苍瞿不满地问他。 “哼,多亏了那老头的内力,我乘他练功时,使了一个小计,害他走火入魔,他若不把一身的内力传给我,就会筋脉尽断而死,所以他不得不把他那一甲子的内力传援于本王。本王得了他所有,还用他干嘛,自然是让他见了闫王。”司柬笑得很是得意。 “你杀了主人。我便杀了你。”苍瞿突然就开始发狂,举着剑向司柬刺来。 “哼!你主人都不是我的对手,你一个操控的白痴哪里会是我的对手。”司柬反手就是一掌。 苍瞿被拍出老远。口吐鲜血。 他又转身看着章时初:“哼,当日若非你们对本王使炸,本王怎么会需要做装死逃跑这种孬事,现在章时初,与我正面较量一番吧。” 两个高手大战,破坏力那不是一般的,只见两人身影翻飞,粉尘飞扬,宴上的桌椅多是不能幸免于四分五裂的命运。 好不容易见他们分开时,就看到他们在空中对了一掌,双双退后,各自都吐了一口鲜血。 沈风裳着急地上前扶着时初:“怎么样,伤得重不重。” 章时初呸地一声,吐掉了嘴里多余的血腥道:“无事,没想到成王的实力也不俗。”然后拍了拍她的手开玩笑道:“上次还真的若非夫人你有先见之明,为夫还真没那个全身而退的本事。” 沈风裳此时可没心情回应他的玩笑,只拧着眉想着对策,看了看周围的人,不是被敲晕的,就是被施了术的,真是一个可用的都没有,突然她眼尖地看到了一帝纠着脸的苍瞿。 当下开心地上前,扶着他起来便道:“苍瞿,可是要为你主人报仇。” “自然是要,报仇,不死不休。”苍瞿认真地应道。 “那好,看你功夫该是不错,那司柬的功夫跟时初相差不多,你若跟时初合力,定能胜他。”沈风裳开始怂勇他。 “可是,以多欺少,胜之不武。”苍瞿突然早出这句话来。 沈风裳抚额:“什么胜之不武,他是你仇人,你武功不如他,若是单打独斗,你永远不能为你主人报仇,还要死在他手下,你觉得那样比较好。” 苍瞿摇头:“不好,杀了他报了仇,我才能死。” “那就是了,赢了他就好,什么胜之不武,杀了他才是主要的。”沈风裳不断地鼓励他,越说越来劲。 最后思想简单的苍瞿还是点头同意了。起身站到了时初的身边,等着一起出手。 沈风裳得意地冲时初道:“不要手下留情,也不要觉得胜之不武,你们这不是在公平比武,而是为了活命!” 时初咧嘴而笑,就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然后冲苍瞿道:“准备好了吗。” “嗯!可以开始了。”苍瞿话才落,时初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司柬的身边,下手的的力度丝毫不留一丝余地,而苍瞿也跟着上来,两人一左一右的配合着。 司柬怒喝:“苍瞿,你竟然敢联合他来攻击我。” “你杀了主人,我为主人报仇,杀了你才是我要做的。”苍瞿耿直回声,然后,新一场的打斗便开始持续着,两人对一人,若再输那就说不过去了。 所以最后司柬败下阵来时,时初是用穿透了他琵琶骨,才见他颓然倒地,司柬不甘心地瞪眼看她。且他心里很情况,这一切的一切,章时初只是一半的功夫,打败自己最大功劳的应是那个姓沈的女人,这个一开始眼里都只有自己的女人,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,当下秉着最后一层功力,向她一掌拍来,时初急得直接用身体护住她,硬是挨了一掌。 后又反手给了他一掌,终于司柬倒地不再有声息,而时初又吐了一口血。 下术之人一死,那些女眷就开始清醒过来,一个人迷蒙地看着四周,显然不是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是他们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章时初说的。 章时初拥着沈风裳:“你们都给我听好了,我章时初的夫人,只会是沈风裳,不管她能不能为我生一个儿子,我章家的血脉,不消任何人操心。” 沈风裳没想到他会如是说,只纳纳道:“时初,你!” “呵!你生产时损了身子,姜太医在我回来时,就已经悄悄跟我说过,只是那又如何,我章家,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,有儿子爷就将养着,没儿子爷自己赚的银子还怕没人花吗,待我百年后,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我闺女就好。” 沈风裳突然眼里染了泪花,她好感恩,上天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夫婿,时初曾说过,娶了自己是他上辈子休来的,她倒觉得,自己能嫁给他,才是几辈子修来的。 (完) 第二百八十五章番外离京 六年时光一晃而过,高耸的山间,将军府的马车在缓慢的行驶着,沈风裳一身青灰色男装打扮,举着茶杯问道:“时初,咱不去髓云谷吗?” “不去,我带你出去转转,顺便视察一下我们的产业!”时初坐在她边上,夺下她手里的杯子揽她入怀。 沈风裳顺势窝在他的怀里,不解道:“既然是出去转转为什么不把朵儿带上,还把宜康丢给子默,不让他跟朵儿一起学武?”沈风裳不明白,他为何大费周章的把宜康给带出来,又想着法不让他跟朵儿接触。 “裳儿,自古青梅竹马最容易产生感情,我们家朵儿可不能被那小子给骗走!”将军不,现在应该叫王爷了,皇上可是给他封了王的。他的朵儿可不是谁都配的上的。 沈风裳失笑:“时初怕朵儿跟宜康一起长大会日久生情?你是看不上宜康?” “看不看得上,他还小我们还看不出品行,但只有一点,他是皇子,就配不上我们家闺女。”时初实话实说,皇家人薄幸,历代都如此,哪怕当今圣上深爱沈宣宜,他也没法除她外不纳其她妃子。 “时初,我知道你的担心,但为什么你还要把宜康给带出宫?”不想朵儿跟宜康相处,为何不当初就不带宜康。 时初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她的辫角:“我知道你对沈宣宜有承诺,放不下她的孩子,宫里,皇上保护的再好,教育方面那也是帝王家的教育,一有人挑唆,难免就有了夺嫡之心,让他远离宫门才是万全之策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不让他有夺嫡之心,又有自保之力,所以才把他丢给子墨?不让她跟朵儿相处还有一个担心是怕你有兵权,若他日真娶了朵儿,会让人有忌惮之心么!”沈风裳略一沉吟,便道出了其中的关键。 时初轻笑:“我家裳儿果然聪慧,一点就通!” “不是我聪慧,你都说那么明显了,我要再不知,那真的是笨了。”对于他的夸奖,沈风裳一点都没有得意忘形。 正说着,那车一个刹车,沈风裳在时初怀里却纹丝未动,时初抬眼冷声问道:“何事?” 车夫恭敬的回应:“回王爷,有人拦车!” “来着何人!”时初以内力讲声音放大,震的对方马匹都躁动起来。 对方好不容易控制好马,才恭声道:“回王爷,我等奉太子之命,请王爷回宫,太子殿下已向皇上请命,愿拜王爷为师。” 时初一听,冷笑两声:“回去报告太子殿下,他的师父,本王不愿当,朝野上下能人辈出,还请皇上太子另请高明。车夫走!” “王爷!”来人为难不已,王爷什么人他也是知道的,凭他的能力能赶上他的车马,怕也是他放水的,更别说再阻止他前行。 时初掀开车帘,用平静无波的口气说道:“回去跟你们太子殿下说,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。章家军效忠的是国家,只要他是明君,就不用做其它动作。” 然后把帘子放下,不再多言。来人听罢向马车抱拳回道:“王爷的话,末将会带到,就此别过。”后调转马头往京都回去。 待人都走远,沈风裳才道:“太子那里,怕是对我们有怨了。” “哼!有怨又如何,就算无怨,待新帝继伟,又有几个对我这种手握兵权又有威望的人,带着忌惮之心,自古因功高盖主而丢了身家的多了去,所以从现在开始,我们要做到远离朝堂,又能自保的决定。”时初一点不担心新皇后面的事情。 她们一路往西,期间因为本来时初怕裳儿女装显眼,让换的男装,却不料男装还招来了桃花,气的他之后都不让她直接露面。 四个月后,因为沈风裳突然晕倒,时初惊慌找了医馆诊脉,却发现她有两个月身孕,行程就此打住。 时初不放心写信问他师伯:“不是说难再有孕么!怎么又有了。” 他师伯得意回信:“几年调养早就痊愈,放心安胎便是。” 为此,他们在当地的一处小村落买地落了户,至他们的儿子出生都未回京都,哪怕皇帝几次三番催他们回去。